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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097回 楊明助友戰群賊 惲飛智捉鎮八方 文 / 陳忱

    話說小玄壇周瑞,正在小酒店門口,站著歇歇。有許多的朋友,都問他怎麼病了。周瑞說︰“我只因捉拿乾坤盜鼠華雲龍,被賊人的余黨,用石子暗中傷了我,打的吐了血。”眾朋友一個個都說︰“慢慢養著,別受累了。”周瑞這人,最好交友,平素的朋友最多,常山縣認得周瑞的不少。正在說話,忽見酒店內出來一人,正是華雲龍。周瑞趕忙說︰“伙計快拿,別叫華雲龍跑了。”柴元祿、杜振英一看,果然是華雲龍。二位班頭過去截住說︰“朋友,你別走了,這場官司你打了罷。我叫柴元祿,他叫杜振英,我二人由臨安出來,被霜帶露,所為拿你。你在臨安,做了多少案。”杜振英說︰“華雲龍,你還叫我們費事麼?你跟我們走罷。”賊人一瞧二班頭,微然一笑說︰“你二位是奉命拿華雲龍的原辦?”柴頭說︰“不錯。”賊人說;“我可是華雲龍。你們二位,就這麼一說要拿我,我倒願意跟你走,我有一個朋友,他不答應。”柴元祿說︰“你的朋友在哪里?”賊人說︰“遠在干里,近在目前。”說著話,把刀拉出來。柴元祿說︰“好賊人,你敢拒捕麼?”賊人說︰“我看看你兩個人,有什麼能為。你要贏得我手中這口刀,我就跟你去打官司。”柴、杜二人說︰“好。你我比並ヾ比並。”伸手拉出鐵尺,照賊人樓頭就打。賊人擺刀相迎。柴、杜見賊人這口刀上下翻飛。門路精通,只二人拿不了。柴頭心說︰“這賊人果然武藝高強,怪不得在臨安做案殺人,盜了玉鐲鳳冠。今天要不是我兩個人,就死在賊人之手。”

    ヾ比並︰即“比試”之意

    柴元祿心中暗恨和尚,早也不分手,偏巧這個時候分了手,就遇見華雲龍動了手。柴元祿說︰“杜頭,你瞧和尚可恨不可恨,這時節他也不來了。”杜振英說︰“濟公此時來了可不好。”這兩人話未說完,只听半空中說︰“我來了。我下不去,要摔死。”柴頭一瞧,見濟公在藥鋪的沖天招牌上站著,也不知道怎麼上去的。大眾都抬頭說︰“了不得,和尚要摔死。”書中交代,濟公打哪里來?原來濟公在五仙山凌霄觀,給陸通、孔貴醫了病,叫這兩人走了。然後來找華雲龍。到了東跨院,見屋中病了一個老道劉妙通。濟公給他把病治好,叫劉妙通看廟,和尚這才來到常山縣。一到十字街,見柴、杜二班頭,正眼賊人動手。和尚一使驗法,上了沖天招牌。柴頭說︰“師父快下來拿賊。”和尚在上面說︰“我也不要命了,我就往下跳。”大眾都說︰“和尚定要摔死了!”焉想到和尚往下一落,腳離地還有二尺。大眾說︰“這個和尚真怪。”柴頭一瞧說︰“師父快念咒拿賊。”和尚說︰“我把咒腦袋忘了。”賊人此時一援兵刃,打算要逃命,正往房上一躥。和尚說︰“我的咒又想起來了。噸,赦令赫。”賊人腳剛落到房檐上,仿佛有人揪住賊人脊背,把賊人按住,扔下房來,正掉在小玄壇周瑞的面前。周瑞過去,將賊人按住。柴、杜一瞧,暗恨和尚︰“這樣的好差事,單叫病人拿住。”有心過去就鎖,又怕人家不答應。二位班頭這才上前說︰“朋友辛苦,我叫柴元祿,他叫杜振英,我二人是臨安太守衙門的馬快。奉堂諭捉拿華雲龍,你把賊人賞我鎖了罷。”小玄壇周瑞,真是寬宏大量,並不爭競。說︰“二位,你們領罷。”柴元祿這才抖鐵鏈,把賊人鎖上。和尚說︰“你們兩個人大喜呀,拿了華雲龍,回去一銷差,得一千二百銀賞格。”柴頭說︰“師父不喜嗎?”和尚說︰“你們二位大喜,這一拿著華雲龍,回去得一千二百銀子賞。”柴頭說︰“師父你不喜嗎?”和尚說︰“你們二位大喜呀。”和尚一連說了五遍。柴頭說︰“師父走罷,別說了。”和尚說︰“你們先到衙門去,我還要出恭。”二班頭押解賊人,來到常山縣衙門。往里一回稟,知縣立刻坐堂。柴、杜二人帶賊人來到公堂,柴頭給知縣請安說︰“下役柴元祿給老爺行禮。”杜頭也報名請安。柴元祿說︰“回稟老爺,下役在臨安太守衙門充馬快,現奉太守諭,出來捉拿臨安盜玉鐲、鳳冠之賊乾坤盜鼠華雲龍。今在本地面已把賊人拿住,前來回稟老爺。”知縣馮老爺說︰“你可有海捕公文?”柴頭說;“有。”立刻把公文遞上去。知縣一看不錯,這才問道︰“下面賊人可是華雲龍?”賊人說︰“我姓華,叫華雲龍。”老爺問︰“你叫什麼外號?”賦人說︰“我叫乾坤盜鼠。”知縣說︰“你在臨安做的什麼案?”賊人說︰“我在尼姑庵因奸不允,殺死少婦,砍傷老尼。在泰山樓因口角,傷人命。在秦相府盜玉銅、鳳冠。粉壁牆題詩。都是我做。”知縣說︰“你題的什麼詩?”賊人說︰“題的是藏頭詩,頭一個字是乾坤盜鼠華雲龍偷。”知縣說︰“你在我地面南門外搶當鋪,明火執仗。東門外路劫,殺傷人命。在我衙門劫牢反獄,搶去蓬頭鬼惲芳,拐去七股差事,這大概有你呀。”賊人說︰“我並沒在這本地做案。這些事,我一概不知。”老爺一听,勃然大怒,說︰“大概抄手問事,你不肯應。拉下去,給我打。”賊人說︰“老爺。我一個人有幾條命案,已然把臨安城所做的事情,都招出來,我也是死罪。這本地我並沒做案,你要叫我承認,那可不行。老爺,你打算叫我一個人承認起來,省得你地面上背案,你打算保住你的紗帽,對不對?你要叫我給你打一妥案,你說明白,那也可行。”老爺一听,氣得須眉皆豎,說︰“你這廝,必是個慣賊。我不打你,你是不肯直招的。”老爺正要打賊人,這時節,只見由外面腳步踉蹌,濟公禪師趕到。柴元祿一瞧說︰“回稟老爺,濟公來了。”知縣站起身來迎接。一瞧,和尚後面帶了一個人,兩眼發直,直奔公堂而來。書中交代,濟公由十字街跟二位班頭分手之後,和尚隨後也夠奔常山縣而來。正走到衙門口,和尚抬頭一看,見衙門對過有一座酒鋪,是“一條龍”,和尚一看,有一股怨氣,直沖霄漢。和尚一杴簾子進去,見櫃里坐著一人,有四十多歲,一瞼的橫肉,長得凶眉惡眼。和尚說︰“掌櫃的,借枝筆墨使使。”掌櫃的說︰“做什麼?”和尚說︰“我喝酒,借筆寫字。”掌櫃的把筆遞給和尚。和尚在手心寫了幾個字,寫完了旁邊坐下,要好酒兩壺,一碟菜。旁邊有人說︰“今天濟公長老在十字街拿賊,你沒瞧見麼?”那人說。“沒瞧見。”這個說;“我瞧見了。和尚身高一丈,頭如麥斗,赤紅瞼,穿著黃袍,手拿一百零八顆念珠,真是羅漢的樣子。”他人又說︰“你別胡說了,濟額僧是酒醉瘋額,一臉油泥,破僧衣,短袖缺領,頭發很長才是呢。”用手一指,說︰“就跟這位和尚仿佛。”那人說︰“你怎麼知道?”這個說︰“我跟濟顛有交情。”和尚答了話說︰“你認識他?何時認識的?”那人說︰“去年春天,我在臨安見過,一同吃過飯。”和尚說︰“去年春天,你不是在鎮江府做買賣嗎?”這人一想︰“怪呀,你怎麼知道我在鎮江府做買賣?”問他說︰“和尚,你怎麼知道我在鎮江府呢?”和尚說︰“我在鎮江見過你。”正說著話,外面有人吆喝︰“好肥狗,誰要買?”和尚一看說︰“賣狗的,你這條狗,要多少錢?”那人嘆了一聲說︰“大師父要留下甚好。我們家里三個人,我母親病的甚利害。家內實在當也當盡了,賣也賣完了,就剩這一條狗了。你要留下甚好,實給一吊錢望,你只當行好。”和尚說︰“不要。”這人說︰“九百罷。”和尚說︰“不要。”這人說︰“八百你留下罷。”和尚說︰“不要。”賣狗的想︰“好容易有個主顧了,也罷,算七百罷。”和尚說︰“不要。”這個人沒法,說︰“六百罷。”和尚說︰“不要。”旁邊有人瞧不過,說︰“大師父,你到底多少錢才要?”和尚說︰“我還一個價,你可別惱。”那人說︰“不惱。”和尚說︰“給你五吊錢。”旁有人說︰“和尚是個瘋子。”那賣狗的說︰“賣了。”和尚說︰叫爾既賣了,掌櫃的給五吊錢罷。”掌櫃說︰“我憑什麼給五吊錢?”和尚一揚手說︰“你瞧,就憑這個。”掌櫃的一瞧,嚇的連忙說︰“我給五吊。”不知所因何故,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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