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創業 第五十六章 石油 文 / 西北蒼狼
鐵屏山猶如一道天然的屏障橫亙在臨濱城北方，連綿數十里，與半山湖對面的桃花山主脈相連，水晶礦山就在離鐵礦不遠的一座高峰上。
李明一行棄馬上山，走了將近一個小時才到礦井，礦井的入口在峭壁的一個不大的平台上，一個人工絞盤運送著開采下的水晶。
李明鑽進礦洞，接著兩旁微弱的火光，仔細的觀察著礦井中的狀況。
這里的水晶礦藏屬低溫熱液石英脈型，水晶品種除無色透明外，尚有紫晶、茶晶和少量的黃晶，礦洞中，一塊塊大小不一、形狀各異的水晶被采礦人員背在背簍中運到洞外。岩洞四周，大片的石英礦被拋棄在道兩旁。李明看的暗自心疼，轉身對身邊的馬林問道︰“目前礦種有多少人？每天大概開采多少？”
馬林急忙答道︰“就我這幾天的了解，目前礦種總共有六十多人，以前這些人就住在礦坑里面，一年四季不見天日，沒日沒夜的開采，有些人連續好幾年都沒有見到過家人，還沒有工錢，只能保證每日三餐能吃飽。但自從主人公布了那個福利制度之後，我就把這三十多個人分成了兩部分，三十個人專門干白天，另三十個人專門干晚上，這樣每個人一天起碼有一半的功夫能休息。不過這麼一來，礦石的開采就少了點，大概能比以前少三成吧。現在每天大概能開采出去二百斤的礦石，在山下經過精選之後每天大概能出來各種大小不一的水晶十多斤吧。”
李明點了點頭，指著地下的石英石問道︰“那麼挖出來的這種石頭都倒到哪里去了？”
馬林回答道︰“挖掘礦道、篩選礦石挖下的這些白石頭都倒到附近的一個山溝里了，前幾天我去過一趟，小山溝幾乎都堆滿了。除了這些白石頭，還夾雜著一些石灰石、土塊什麼的。”
李明又問道︰“目前礦工們的情緒怎麼樣？對于我們實行的職工福利制度有什麼看法？”
馬林立即興奮了起來，說道︰“這些人現在干勁可高了，有很多人都干了大半輩子了，為的就是能在這礦井上能有頓飯吃，不至于餓肚子。但每天有一定的休息自由時間，還能拿到一筆工錢那是這些人從來沒敢奢望的。所以那天我來了之後，這些人還以為要讓他們回家呢，對我非常敵視，但當我將主人講的意思大致的對他們說了之後，這些人根本就不相信！呵呵，不過他們看到我真的這麼做了，那都高興得樂翻了天！這些人還真沒習慣休息這麼長的時間，以前也就是過年那天能歇一天吧，結果白天休息那幫人都閑不著，睡一會兒覺後大部分都主動的到選礦廠去幫忙了，呵呵。還有，這些人還都沒有問過工錢的事情，可能對于發工錢的事情還都不放心吧。另外，原來礦場上的幾個工頭被我趕回家去了，這些個人渣，這天就會在這些苦勞力身上作威作福，可讓他們干起活來誰也不好好干，我一氣之下就把他們趕回去了，反正他們以前是康王府的人，就讓他們回王府混飯吃吧。”
看著馬林那手舞足蹈的樣子，李明不由得感到好笑，對馬林說道︰“你告訴那些人，目前只是剛剛開始，暫時先這麼干著。以後等時機成熟了，礦上就要實行八小時，阿不，是四個時辰工作制，也就是說每個人每天只需要干四個時辰的活就行了。不過目前人手不足，暫時先這麼干著。還有，今天就算了，從明天開始，改變目前的開采方式，不管是水晶礦石，還是這種白石頭都一塊開采出來，在選礦廠把水晶和這些白石頭同石灰石等雜石都分離出來。除了水晶單獨存放之外，這些白石頭也單獨的放好，不要再倒了。這些白石頭可都是寶哇，只不過你們不知道罷了。至于這些白石頭能干什麼，以後你就會知道了。呵呵，這些天你抽空到附近再招一批人來，要身強力壯的那種人，大概要上個二、三十人吧，我再讓王老刀那邊打上一批大鐵錘，把選好的那些白石頭都給我打成碎片，比蠶豆少小點就行，要盡快去辦。等一會兒你和王總經理一起算一下要多少錢，讓他把錢給你撥過來，具體的事情就交給你了。”
馬林瞪著茫然的目光唯唯諾諾地答應著，心中卻奇怪萬分，這些白石頭竟比水晶還值錢嗎？怎麼能讓自己的主人如此的看好呢？
從礦山上下來的時候天色已晚了，漆黑的夜空中，眾侍衛打著火把護著李明匆匆的向著碼頭趕去。遠方鐵山之下點點燈火忽隱忽暗，不時隱隱的傳來干活的礦工陣陣吆喝聲。
看到李明安全的上了大船，陳浩心頭的一塊大石落下了一半。剛才在漆黑的山林中行走的時候他可真捏了一把冷汗，沒有遇上偷襲者真算是萬幸，萬一李明出點什麼事情，自己這條小命可不夠賠的呀！
大船穩穩的駛離了臨濱港，護衛的兩條小船一前一後的將大船夾在中間。臨行前陳浩特地挑選了二十名水性好的侍衛駕駛著兩條小船跟在大船旁邊保護著，必經上次的事件給眾人以非常大的警覺心，再沒一點適當的防備那可就是傻蛋了。
漆黑的湖面上伸手不見五指，只有天上點點的繁星還在眨著眼楮。站在船頭的李明還真有點擔心，在這漆黑的夜晚如何能順利的在這一望無際的大湖之上找到碧泉島呢？
听到李明這個疑問，船老大呵呵的笑了起來。這個船老大是王勝的同宗親戚，在這半山湖上行船已經有大半輩子了，老人家叫王濤，知道李明沒什麼架子，所以听李明這麼問，就詳細地解釋了起來︰“在半山湖上行船不像在一些大江大河中，半山湖湖面廣闊，沒有洶涌的波濤巨浪，但正由于這麼大的湖面，很容易就迷路了。平時我們出船入湖都少不了要帶上一個司南，晚上就更有必要了。一般我們都是以臨濱碼頭為基點，湖中每個大小島嶼在我們的腦海中都有一個相對的位置，只要是從臨濱碼頭出發，即使是在漆黑的夜晚，憑借著手中的司南也能很容易的到達湖中的大部分島嶼。”
李明恍然大悟，笑道︰“原來是這樣的，我還真把司南這個東西給忽略了，我還以為只有在海上行船才用得著呢？”
王濤點了點頭說道︰“老漢也曾听說過，說大海非常大，比這個半山湖都大，這老漢可不相信，天下還有比半山湖大的水面？多半是瞎扯的，呵呵。”
李明樂得差點跌下船去，強忍住笑容，說道︰“老人家在湖上干了大半輩子，對這半山湖肯定非常熟悉了吧，湖中有強盜嗎？還有就是這湖中有兵船嗎？”
王濤說道︰“半山湖中水盜不少，不過大部分都聚集在靠湖州那一邊的島上。半山湖是南北水路運輸的交通要道，所以那些水盜一個個都非常厲害，也非常多。臨濱這一邊倒沒听說過有水盜，因為臨濱是江洲的州府所在，又有康王府在這里，所以官兵對這一段水域管得比較嚴。在離臨濱碼頭五十多里的湖中有一個平攤島挺大的，不過比咱們的碧泉島小多了，那里駐扎著幾千名的官兵，有大大小小戰船五十余艘，整日里在這湖中巡邏。所以水盜雖然猖獗，倒也不敢到這地方來搗亂，主人還是放心吧。”
李明笑道︰“老人家對于水軍的情況還挺熟悉的，去過那里嗎？”
王濤捋著胡須得意地笑道︰“呵呵，不瞞老爺說，老漢二十年前就在那里當過兵。當時老漢還是一支船隊的統領，在這半山湖上也和幾股水賊打過幾仗。後來年紀大了干不動了，就買了一艘船專門在這半山湖上干起買賣了。哎！一晃就是幾十年過去了，日子過得真快呀！”
李明大感意外，急忙問道︰“這麼說老丈還帶兵打過仗？哈哈，太好了，老人家帶兵打仗的本領忘了沒有？給你一支船隊還能指揮嗎？”
王濤感慨地說道︰“怎麼能忘呢？老漢從十五歲就開始在水軍中干，一直干到快四十歲，多少年呀！不會忘的，一輩子忘不了！呵呵，老爺要真給我一支船隊，我現在照樣能打水賊！”
李明大喜道︰“那太好了，我正在發愁那，碧泉島的生意越做越大，最後免不了要走水路運輸呀，水賊要是太多的話可不是太穩妥。這下可好了，等我們的商船隊建成之後，我就專撥給你一支護航艦隊讓你來指揮，怎麼樣？”
王濤大喜，在甲板上向李明跪了下來，說道︰“老爺這麼看重小老，小老一定不會讓老爺失望的，請老也放心。”
李明急忙扶起王濤，感覺滿心的舒暢，哈哈大笑道︰“看來老天真是眷顧我，給我送來一個人才呀！老丈，你記好了，從今天起，你就是我們碧泉島實業公司護航隊的隊長了！工錢按照陳浩、王勝那一級給你算。老哥，回頭麻煩你下個通告。”
聖手王笑道︰“知道了，恭喜你了，王隊長。”
王濤急忙說道︰“小老多謝老爺，以後還請王老爺，對了，是王總經理多多指教。”
大船在李明歡暢的大笑聲中劃破夜空，向著碧泉島乘風破浪，疾駛而去。
竹林閣中，一片歡快的笑聲傳了出來，李明帶著碧泉島實業的領導班子在里面正盡情的歡笑著。
上午陳浩急急忙忙趕了回來，傳來了消息︰馬權親自上礦場帶著六百斤上好的煤前去賠罪，並將煤價降到了原來的水平。陳浩送走了馬權後，便急忙趕回碧泉島報告。
李明止住了笑聲，搖頭嘆道︰“看來有時候我還真的不能太心軟了，這些個奸商一個個都是欺軟怕硬的，以後和這些人打交道要強硬一些了。”
聖手王笑道︰“那是自然的了，呵呵，他馬權也是吃五谷雜糧長大的，難道就不得病？看來我們以後要好好利用這個優勢，盡量讓我們實業早日步入正軌。”
陳浩說道︰“你們沒看見馬權那個嘴臉，哈哈，那天主人親自去的時候他是多麼盛氣凌人，可今天他就像一個奴才一樣，哈哈，點頭哈腰的，哈哈哈哈。”
李明笑道︰“這種人就是這樣的，以後也不用太把他當回事情。對了老哥，島上土地勘查完了沒有。”
聖手王收住了笑容，說道︰“島上基本上勘查完畢，我派了二十個人，騎快馬在島上勘察了六、七天了，基本情況已經出來了。島上可耕種的土地一共能有十五萬畝左右，土地都非常肥沃，再加上島上小河眾多，水源充足，真要全開發了，嘿嘿，可真是發了。”
“碧泉島呈長腰型，碧泉峰連綿二、三十里，佔去了島上大約四成的土地，另外還有大約一成的土地是沼澤地，不適合耕種。碧泉峰上除了原來行宮開發出來的那些地方外，還有大部分沒有探查到，這一點在其後的幾天內會作為重點的探查對象。不過就目前已知道的，碧泉峰上生產茶樹、竹林、松樹，另外還發現了幾株千年樹齡的銀杏，呵呵，這下黃胖子的藥不用向康王要了。”
李明沉吟道︰“在探查的時候沒有發現什麼特別的地方？比如說沼澤中沒有一種黑黑的粘稠的東西流出來？”
聖手王搖了搖頭說道︰“那倒沒有，島上沼澤分布並不太密集，零零散散的各個低窪的地方都有。”
馬林在一旁插嘴道︰“主人說的那種黑色粘稠的東西是不有很難聞的氣味？”
李明一驚，急忙問道︰“你看到過？！對，很難聞的。”
馬林說道︰“以前我在黃爺那里護送珠寶的時候經常到湖州去，湖州大部分都是低窪的平地，有不少沼澤，在湖洲的墨城附近我看到過，當地許多居民都將這種東西拿回去做墨用。墨城盛產香墨，本來正宗的香墨都是用松枝精致的松煙制成的，但這種墨價格昂貴，一般人根本就用不起。而當地有些人就用沼澤中冒出的這種東西燒墨，這種東西燒起來眼特別的大，所以產出的墨也很便宜。也有一些買不起柴、家里又沒有壯勞力的人家將這種東西拿回家當作柴火用。不過大部分人都不使用它做飯，煙太大了，味道又難聞，當地人都管它叫墨油。”
李明感覺到自己興奮得都有些發抖了，鋼鐵、石油是發展現代經濟的重要支柱，有了石油和鋼鐵，自己能將這個落後的手工業和農業為主的社會直接帶入工業化，這是多麼大的誘惑，又是多麼大的挑戰！
想到這里，他急忙說道︰“既然有這種東西，明天你就和我去一趟，我要去看一看。水晶礦那邊，你從你手底下挑出一個人去管，你就抽身出來專門跑這件事情，這種東西叫石油，是一種非常重要的東西。看來我還要上康王府去一趟，哎！這次送他點什麼呢？真讓人發愁。陳浩，昨天我給你的圖，是要讓那些泥瓦匠蓋的窯一定要抓緊時間，三天之內不惜代價一定要建好。？”
陳浩急忙說道︰“請主人放心，這兩天我就盯在那里，一定按期建成。”
李明點了點頭說道︰“那就好，明天你就不用跟我去了，派人將水晶礦旁邊山溝里那些倒掉的白石頭都給我運回來，運到要建的窯那里去。還有一件事情，明天你去附近招上幾百名人來，看看他們願意搬家的就搬到島上來，以後用得著。再順便去城里把聞香醉酒坊買下來，東西都搬到島上來，那些酒師也盡量聘請過來，哎，師傅都催我好幾天了。”
陳浩一一答應了下來，李明又交待了一些事情，站起身來匆匆向山上走去。
擁月山莊的空地上，張瑤正在和內傷初愈的林瓏拆著劍招，看到李明上來，兩人停下手，齊齊的迎了上去。
李明心中一陣溫暖，說實在的，李明雖然決定了要做一番事業，但他的本性卻是一時之間難以改變的。這一段時間上午練功，然後就是東跑西顛的忙個不停，和他以往的生活規律太不同了，表面上看不出什麼，但在他內心卻早已經是疲憊不堪了。尤其是要將現代的企業觀念、科學技術一直到這個落後的社會上，一切都要從頭開始，所花費的精力是非常巨大的。也只有看到張瑤和林瓏，李明心中才有那麼一絲的安寧。听著張瑤那綿綿細語，看著林瓏那颯爽英姿，感受這兩人在自己身上的關懷，真能使李明感受到家的溫暖。
看著張瑤那紅撲撲的、沾滿汗水小臉，李明禁不住伸出手替她擦了擦汗，回頭對林瓏說道︰“你內傷剛剛好，怎麼就出來陪瑤兒練劍了？怎麼不好好休養呢？瑤兒你也不懂事，怎麼能讓你瓏姐姐陪你練劍呢？”
張瑤委屈的說道︰“瑤兒怎麼敢呢？是瓏姐姐讓我陪她練的嘛。”說完，低下了腦袋。
林瓏急忙說道︰“大哥別錯怪了瑤妹妹，是我呆得太悶了，才讓她陪我活動一下筋骨的。”
李明急忙捧起張瑤的小臉，說道︰“這麼說真是我錯怪了我的瑤兒？生我的氣了？”
張瑤咬著嘴唇搖了搖頭，腦袋埋進李明的懷中，低聲說道︰“瑤兒怎麼能生先生的氣呢？要而是怪自己沒用，不能為先生分憂，讓先生整天在外面勞累奔波。坐下來讓瑤兒給你捶捶腿好嗎？”
李明忍不住笑了起來，正要說話，耳邊忽听得林凌峰一聲震耳欲聾的大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