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煉獄 第十九章 死神之右手 文 / 無物
銀月的光芒投射在烏雲之上，巨大的黑影籠罩整個大地
黑衣人潛伏在烏雲的影子之中，收斂起所有的力量波動，在密密麻麻的詛咒術之中，靈活地飄動著，總能恰到好處地躲開每一個魔法。
對尼拉克突然像聖域強者一樣凝立空中，黑衣人略顯驚訝，以他對“甦”的了解，以及此前的幾次接觸，他應該還沒有這麼強的力量……
不過轉瞬時間，他又想到了另一個可能，隨即也便坦然了。
漸漸，黑衣人飄到了尼拉克的背影之中，目光鎖定在尼拉克身旁，他知道一旦將目光直視在尼拉克身上，必定會引起他的警覺。
心中略略計算下距離，黑衣人身影暴起，仿佛離弦之箭，直撲尼拉克而去，七八米的高度，對他來說，還不算什麼。
黑衣人一動，尼拉克立即便感受到了危險，雖然來不及轉身，但他早就對最有可能會發生的背後偷襲有所防備。
心髒無聲無息地裂開一道縫隙，一道淡淡的黑白光華透體而出，壓倒一切的威勢從黑衣人頭頂直直射了下去。
神力天生蘊涵的不容抵抗的威壓，即使強如黑衣人也覺得靈魂一下被禁錮。不過他畢竟是一名強者，還曾有過類似的經歷，而且尼拉克的神力也只有兩點，全力抵抗沖擊一下，轉瞬間。便從這威壓之中掙脫了出來。
此時尼拉克已經轉過身來，看在在虛空之中停滯一下地黑衣人，他的眼中突然亮起一道紫光，精神風暴瞬間轟出，與此同時，他身影一閃，兩手齊出，左手抓向黑衣人的面門。右手則直轟他的心髒，兩手之上早已蓄積的強大冥氣猛然爆發，讓方圓十數米內一下陰冷下來。
先被突如其來的神力威壓搞得驚滯一下，現在又面臨近在咫尺的強猛攻擊，即使是黑衣人也不禁面色變動一下。
堅若鋼鐵的精神力緊緊將靈魂守住，尼拉克地精神風暴轟在上面。只是讓其稍稍顫動一下。
精神風暴剛過，尼拉克的兩手又攻到了他的面前，在手上纏繞著的強大的死亡力量甚至已經壓到了他的身上。
生死一刻，黑衣人動了。
一蓬烏影突然將黑衣人地身體籠罩，將已經壓上身的死亡力量阻擋在外，他的右手一暗，一股無比詭異的氣息瞬間彌漫出來，仿佛冥府地獄突然降臨，時間在這一刻一下停滯。
黑衣人的身影無風自動，快速地向後飄去。同時那只暗手動了，一拉一扯。一股難以抵擋的巨力，竟然讓尼拉克的身影一下失去平衡。
黑衣人超乎想象的強大。尼拉克雙手擊到了空處，身影被這力量帶得打了個踉蹌，不過他的反應速度也快到了極點，不待黑衣人有什麼後續動作，心髒再次裂開一道細縫，一道神威壓向了黑衣人輕飄的身影。
在空中穩住身子，尼拉克地眼神突地一凝，難怪這黑衣人如此難纏。甚至連神力的威壓都用上了，還不能將他擊潰……沒有任何地魔法波動。他竟然也和尼拉克一樣，在虛空之中凝立著！
“聖域級的殺手，不動用神力，看來是不行了。”尼拉克有些心痛神力，但也有些淡淡地激動，馬上他就要第一次真真正正地使用神力來戰斗了。
“咳咳咳咳”
黑衣人突然發出一陣劇烈的咳嗽，朝尼拉克擺了擺手，連聲音都變的蒼老起來︰“不打了，不打了！”
黑衣人態度突如其來的改變，讓尼拉克輕哼一聲︰你想殺就殺，你想停就停，真當我不存在不成……
不過亡靈法師還是比較的在乎僅有的兩點神力，同時黑衣人那只如同虛影一般的右手也讓他感受到濃濃的壓力，尼拉克直視著黑衣人地眼楮，等待著他的下文。
“甦，噢，不，尼拉克！”黑衣人平淡地臉上詭異一笑，卻讓尼拉克心中劇震，他這近兩米高的身材，與以前完全不同的樣貌，竟然還會有人猜疑他是尼拉克？
尼拉克的臉色一動不動，仿佛黑衣人說的都只是虛言廢話，心中的殺機卻越加的濃烈。
黑衣人又咳了兩聲，像是感受到了尼拉克的殺機，他搖手道︰“年輕人，不要這麼的沖動，我對你並沒有敵意，剛剛的運動也只是探探你的底細罷了。呵呵，你可要看清楚我究竟是誰啊！”
說話間，黑衣人的臉皮突然劇烈扭動，深深的皺紋迅速布滿整張面孔，眼楮眯了起來，甚至連眼珠都有些混濁了，背微微躬著，若非還凝立在空中，在任何人眼里，他都是一個行將就暮的老頭……
老頭正是“死神的右手”斯帕克。
“斯帕克大人，您這玩笑開得太大了！”
尼拉克冷哼一聲，對這聖域殺手表示著不滿。
既然這黑衣人是斯帕克，尼拉克對于他能把他認出來，倒不是那麼驚訝了，畢竟這老殺手是經歷過噬神一戰的人物，對靈魂神力的威壓極其敏感，而能奪取神之軀體的，當時也只有尼拉克了。
只是，他為什麼會突然找來的呢？在此之前，想必這老殺手也不猜測不到他身上會隱有神力吧？
斯帕克在空中干咳幾聲，似是有些虛弱，右手上的暗芒慢慢淡了下去，漸漸恢復成本來之身，看著尼拉克的身子，老殺手突然嘆道︰“沒想到噬神一戰真正佔到便宜的竟然是你！我們與靈魂之神一番苦戰，卻只得到了一點屬性的神格，只夠
一人吸收。漣漪的黃金箭受到神之詛咒，力量大衰I神神力所傷，這傷是再也好不了了；而安雅雖然沒什麼損失，卻也沒得到什麼東西。嘿嘿，沒想到什麼都沒做的你，竟然能將神之軀體佔用，千萬年來，能佔據神之軀體的，除了你之外，也沒听說過還有其他人了。”
老殺手的眼楮里浮出莫名其妙的意味，似是在感嘆時世無常。
尼拉克心中的警惕始終不敢放松，對于老殺手的感慨，他干笑兩聲，卻不想在這話題上打轉，緩緩道︰“斯帕克大人過譽了，若非你們四位大人，我也……嘿嘿，只是這半夜三更，不知道您老人家突然找上我，還跟我開這麼大的玩笑，究竟有什麼事呢？我這人膽子一向不大，若是受驚過度，難保不會做點什麼沖動的事情啊！”
尼拉克的話中隱隱露出的一絲威脅，不過舊傷難愈的老殺手仿佛沒有任何感覺，臉上慢慢露出一絲異笑，斯帕克道︰“尼拉克，你可還記得，你曾經是我們迪斯之手的一員，並且一直沒有正式退出過組織。”
尼拉克微微一愣，莫非你還想用什麼組織的規矩來壓我不成……
也不否認，亡靈法師嘴角露出一絲嘲意，微微點了點頭。
斯帕克咳了兩聲，出乎意料地繼續道︰“那麼，你願不願意以甦地名義。再次加入到組織中來？”
心中一跳，再次加入迪斯之手？
說實話，尼拉克對迪斯之手倒沒有恨意，當初外逃，更是多虧了他們的情報，不過這也不代表他喜歡迪斯之手……
亡靈法師飛快地考慮起得失，加入迪斯之手最大的好處無非就是情報資源，不過按照迪斯之手的規矩。即使加入了組織，也需要通過很長時間的任務積累，才能享受到高等的情報資源。
有這時間去做殺手任務，尼拉克還不如多指揮點貓男對霍爾家族的底層力量進行狙殺，或者也可以直接去刺殺霍爾家族的精英。
而且加入組織，可就沒這麼大地自由。對霍爾家族進行肆無忌憚的報復了……
想到這里，尼拉克淡淡一笑︰“多謝斯帕克大人的厚愛了，不過暫時我還沒有加入任何組織的意念。”
招攬被毫不猶豫地拒絕了，老殺手的臉上卻沒有任何沮喪，斯帕克笑道︰“尼拉克，你先不要回拒的這麼急，听我把話說完，你再考慮一下如何？”
又咳了好幾聲，似乎這老殺手真地被靈魂之神傷得太重了，喘了口氣。斯帕克緩緩道︰“迪斯之手是在五百年前，由一位偉大的聖域殺手一手創立而成。在她手中，組織從無到有。從小到大，最終成了帝國第一殺手組織，她就是我的老師……”
說著說著，老殺手的臉上慢慢露出了一絲緬懷︰“兩百多年前，老師逝去，我從她手中接過了組織。那時我曾起誓，一定要繼承和發揚老師的遺願，讓組織永遠昌盛……”
微微一嘆。老殺手臉上又露出一些遺憾︰“不過老師的意志又豈是我能及的，即使這些年來。我從來不敢怠慢，也不過是維持了一個不盛不衰的狀態罷了！而這次我被靈魂之神重傷，更是將組織內部的矛盾全都暴露了出來……”
“實話說吧，靈魂之神的力量已經摧毀了我所有地生機，即使有老師傳下的死神地右手保命，我也只有兩年的時間可活了……恩，剛剛用了一次，恐怕只有一年半地時間了！在這一年半的時間內，我需要找一個能繼承我位置的強者，來繼續老師的意志……”
斯帕克的眼楮盯視著尼拉克，沉聲道︰“而通過剛才的試探，你，就是有能力繼承我位置的強者。雖然現在你還有一些不足，但神之身軀卻能保證你長遠的發展，而若是你應下地話，我更能將死神的右手和化影術傳授于你……”
尼拉克怦然心動，老殺手邀他進組織竟然是想讓他坐上最高地位置，從他的氣色來看，確實像是時日不多了，一旦應下，不但能獲得迪斯之手最高的情報掌控權，更能得到老殺手的獨門密技……而他要付出的，僅僅只是讓組織昌盛罷了，即使老殺手不說，尼拉克若是當上了組織一把手，也不會讓它沒落。
臉上露出一絲感傷，似是被老殺手的話語感動了，尼拉克卻也沒有做得太過，在這老怪物面前，太過的做作並沒有什麼用。“斯帕克大人既然如此說，若是我還不同意，也未免太過不近人情了。大人請放心，有我尼拉克在一天，就絕對不會讓組織沒落下去。”
斯帕克面露笑容︰“那麼，歡迎你，甦！你將成為組織大長老的試煉之人，一旦通過長老會九大長老的考驗，你就能正式成為組織第一人！”
尼拉克與斯帕克點頭一笑，突然又道︰“還有一個小疑惑希望大人能為我解開，您究竟是如何懷疑我的身份的？”
斯帕克咳笑兩聲︰“你交給潔榭爾的三顆龍晶，本是麗昂娜之物，我自然認識，再有你打听霍爾家族的事情，我當然能猜到你的真實身份，只是當時也只認為你又換了一個身體罷了，沒想到你竟然直接將神之身軀佔據了！”
尼拉克恍然，原來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