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天愤天淫魔阴魔(完全版)5 文 / 唤醒黄昏的细沙
第百六十一节淫狼酷吻
妖屍浪荡成性,只顾纠缠燕儿,挨到日落黄昏。不料金凫仙子辛凌霄和卫仙客约了兀南公的转世爱妾、女弟子紫清玉女沙红燕,及前在昆仑门下与昆仑三友齐名,後犯教规被逐,现隐南海小流沙银泥岛的前辈散仙东方皓,还有沙红燕的前生兄长天煞真人沙亮,一同入洞,复仇盗宝。五妖人本在外围观望,广约人手,见燕儿入池,错认是峨眉下手,三男二女同时飞到幻波池旁山坡之上落下,匆匆密议了几句,突然想好虚实兼下之策,令二女打头阵,诱敌开门。
遮盖池面的神树,先前已被妖妇夏三娘的遁光撞破了大片,现出池水。金凫仙子辛凌霄与沙红燕首先飞入,刚刚穿入池面波层,便见下面金光乱闪,五遁禁制似已发动。二女全不在意,由身侧发出一片五色精光护住全身。金光和彩光一斗,池上灵泉飞瀑立即乾涸不流,只剩半截水柱和大片金光,拥著环拥二女身外的彩光,一同缓缓落了下去,各自明灭变幻,且斗且降。
圣姑所设禁制,只有金水之禁仗著灵泉与内洞相通,稍可移用於外,威力虽也不小,比起洞内运用相差甚远,敌人如是能手,应变稍速,防身有宝,便难收效。沙红燕法宝厉害,金水之禁无功。二女到了池底,便往东洞门内飞进。
妖屍忽闻敌人来犯,忙赶往前洞,又当圣姑预示日期,心中惊疑。只顾诱敌入洞,欲下毒手,把金水之禁移回洞内,灵泉也未再喷出。谁知开门揖盗,後面还有三个强敌与二女同来。伏伺在侧的老少三人,面上各现喜色。内中一个黑髯道者,先由身畔取出三片千古异宝天蝉灵叶,分与每人一片,一同隐了身形,遁光一闪,便同没了影子,乘隙飞入。
神雕隐身空中,注视下面,看得逼真,令袁星入洞禀告。英琼闻报,便对轻云说:“妖屍劲敌相次入洞,时机已至,可以去了。”
轻云却说:“事应夜间,此时尚早,欲速不达,早去恐无益。”
圣姑禁法要是如此轻松,早已池破宝空。妖屍只窥一鳞半爪,胡乱调度,才支右绌。後来三人若非志在偷袭妖屍,真可顺利盗宝。阴魔殖有玄胎於妖屍身内,岂能容其受损,更熟悉池内一切机关,只须暗中发动,内里重重埋伏,具有无穷妙用,外人至此,多神妙的隐身法,也难全掩形迹。三人才迈近妖屍,立生反应。
妖屍正与辛、沙二女恶斗方酣,没防到此,闹了个手忙足乱,不由急怒交加,心恨仇敌刺骨,顿生恶念,竟将五遁禁制一齐发动。後天五行禁遁互为生化,上下四方俱是戊土真气紧紧挤压,戊土神雷似雹雨一般打到,身外宝光飞剑均受紧压,寸步都难移动,卫仙客等五人立被困住。
燕儿被困处,恰与卫仙客等邻近,遂被波及,忽然情势大变,险到万分,虽仗妖屍不是专心对他,又有护身法宝飞剑和本门太乙神雷,不致遽危生命,但时候稍久,便难支持,知道再不求援,命必难保,迫不得已,方始传音告急。妖屍本心不想伤害燕儿,只因应变仓促,未暇顾到,对燕儿尚恋恋不能忘情,竟在应敌百忙之中,特地倒转禁法,将他移往北洞水宫,困入方塘以内。
静琼谷三女听到燕儿法牌求救,略说被困情景。这一来休说英琼,便轻云也忧急起来,立向癞姑作别,往幻波池飞去。各将身形隐起,飞临树上一看,果空出一个大洞,水已不流。只见池底广场若砥,石色如玉,五色洞门五方环峙,倒有两洞门开。那是圣姑昔年为了异日诛戮妖屍预留下的妙用,内里埋伏一发,外面洞门便按五行生克变化微微开放,後来的人若是得知洞中底细,便可按图索骥,循径飞入。久在洞中的妖屍因元神仍受极微妙的禁制,对此仍是茫然。此时以为劲敌入网,洞口已经全行封闭,所有妖党俱在一起,正以全力对付敌人,所以洞口内外空无一人。
英琼尽管知道洞中禁制和妖屍的厉害,更眼见易静那等法力尚且失挫,仗有双剑合壁和定珠等至宝,仍是胆壮。轻云却较持重,认为似此明张旗鼓径直飞入,终非善法。无如英琼性急救人,以为正是良机,大可乘虚直入,当先飞了进去。
轻云既防她一人势单,又看出那是上次李宁封闭的洞门,反正不及阻止,便把遁光加急,紧追进去,与英琼做一起。晃眼已到内洞入口。耳听风雷之声甚是激烈,隐隐自内传来。同时前面也有石壁阻路,无可再进。
这地方甚是广大,壁色青紫,作两半合拢,形式恰似肝叶,甚为平滑,当中微凸,隐有无数血点,上面另有一条长约丈许的石笋,贴生两半之上,不似西洞石壁的磊砢四出。仗著有前番阅历,英琼居然悟出机关是在那根石笋上面,试把石笋往外一扳,却丝毫未动。耳听洞内水火风雷交响之声越发猛恶,英琼情急之下,势又不可用法宝飞剑毁损,猛运玄功一掌击向石笋头上。无意之中,竟将机关触动,一片轰隆之声,石笋立往壁间陷入,现出一条甬道。二女虽觉不是以前出路,但知洞中门户秘径甚多,又此外无路,更不寻思,一催遁光,便飞了进去。
晃眼飞进二三里,见尽头之处似有两个左右相向的圆门。门在壁上,一青一紫,宛如墙上画了两个圆圈,无可进入。英琼忽然瞥见石壁圆门中心微微起伏,凹凸不停,青光隐泛。情知有异,分明是入口为禁法封闭,并非真门。木遁青色,正好用这次新得的圣姑法宝太乙玄戈试它一试,能破更好,不能也自无害。也没和轻云说,回手从法宝囊内取出一柄五寸来长,银光耀眼的小戈,往青门上一指,戈头上立有一股极强烈的白光,电一般往门中心射去。门心青光忽然大亮,一闪即住,跟著青雾飞涌,门便现出。
就这眨眼之间,猛听霹雳连声,由门内飞出一幢乌云。内中裹定一个披头散发,赤足裸背,身笼青气的美女,正是沙红燕;後有另外三男一女背向而立,各有宝光护身,其中一男一女正是卫仙客和辛凌霄。一个发出无数青芒,一个发出大串碧火星,雨雹一般往身後来路打去。猛又听一女子狂笑之声,紧跟著由紫门内飞出一个美妇人,如论容貌,比起先逃的沙、辛二女还美得多,神情尤为妖艳,是妖屍无疑。
沙红燕左手向後连发阴雷,右手掌中还握有青荧荧酒杯大小一团晶光,由二女身侧飞过时,其疾如电,曾用此光往後一照。当时轻云觉到那青光似乎由自己和英琼身上照过,因是返身回照,一瞥而过,光并不强,彷佛一面小镜映日回光,无什感觉。同时妖屍相继飞出,分了心神,不曾在意,岂知形迹已露。
世事无常,因形势而别。沙红燕此举为主敌另点火头,本是兵家要旨。无奈有阴魔夹杂在内,岂容得下沙红燕如此挑衅。强者为尊,所以要出师有名,只是搽脂抹粉,怕暴露了狰狞面目则抗不了侵蚀。阴魔本来已对沙红燕打著砍采真元的主意,因百日来,双斧伐孤树,既要供应轻云玄精,也为妖屍的天魔吸髓大法发动寄胎,予取予求。虽不致精尽基残,也添补不易。对玄门同道不宜露底,而妖邪浪女则根基本虚,修为有限,只把阴四娘肏得阴精枯竭,也只杯水车薪。沙红燕所善,却是受害者所恶,但看强存弱亡。
妖屍起初误疑二女与先来五人同是一党。因见二女飞剑厉害,是太乙精金炼成的神物利器,更恰在乙木正宫以内,正是本宫克制,非五遁齐施不能制敌死命。
又看出二女身畔另有祥氛宝气隐隐外蕴,急切间难操必胜。妖屍心又太狠,想全数引往火宫正位上去,二次正反五行,生化合用,使其同化劫灰,形神俱灭,永除後患。没料到会是两起,於是失了算计。如今两拨强敌分在两方,既要顾先,又要防後,顾此失彼,不能统筹兼禁。稍一疏忽,吃这二女的太乙精金利器将木宫破去,五遁不全,不能正反相生,随心变化,便要减少大半威力。
没奈何,妖屍只得双管齐下,磔磔狂笑了几声,把手一指,两门青紫烟光又闪了两闪,忽全隐去不见,烟火尽收,两个大宽圆门业全出现,极似平日无事情景。本由紫门追出,却由右边青门缓步走入,神态甚是从容。临去之时似有意又似无意地侧顾二人立处,作了一个狡笑。
二女隐身之法原本未撤,先见妖屍还不曾在意,及见朝己诡笑,神情虽极淫荡,二目却隐蕴凶光,均觉有异。轻云心思更较细密,猛想起:“此时妖屍诡笑可疑,并且眼看强敌一齐安然逃走,只笑了几笑,便退了回去,不去追赶,更不近情。”
不合情理必有不可告人之内幕,十九是阴谋诡计。轻云心中十分奇怪,便止住英琼,暂缓追入。妖屍引不到二女入门,只得暗中发动混元无极阵法,把二女困在东洞甬道入口外面,命一同党代为主持运用。力嘱主持阵法的妖党:对这後来二女,只可用转变挪移之法软困,不可轻易出手。切不可单用本宫乙木,以免发难早了,木宫遁法被真金之宝破去,须由乙木化生丙火,暂时抵御。这後天之火虽然稍弱,未必便能克那真金至宝,本宫乙木却可无伤,以待自己南洞事完,再回东洞杀敌。说完,匆匆飞赶往南洞火宫应敌。
南洞中,沙红燕、辛凌霄五人被引入火宫正位。火燄尖端所聚之最炎热处,连太白精金也鎏铄无滓,更飘忽不定,映得红光晕目,无可趋避。爆出的漫空火星穿梭纵横,其疾更胜箭矢,透金插石。众人法宝也只能竭力阻遏,从损伤的代价换取瞬息的逃窜空间,於火宫内作困兽四碰。沙红燕後悔未有等待那精通水遁的师兄一同入闯,分神寻觅守阵妖人作媒引,逃出池去求助。沙红燕修为虽厚,当此生死一发之际,意识遮掩比平时薄弱得多,为阴魔感应了去,正好安排絷饵钓娇娥。
全宫禁制在阴魔指掌间,稍为拨扰一点星火,即暴露出一个妖党的形影。沙红燕即用她师传兀南公极厉害的玄阴摄神大法,还将兀南公的镇山之宝毁了一件,才得冲破火网,冷不防连肉身带元神均附在这妖人身上。池内同党妖人近日均有传授,可以出入禁地,在法力强迫役使之下,受制的人为敌所用,并还全然无觉,心甘情愿,听其驱遣,逃出火宫。
妖屍赶到南洞,发现敌人少了一个,做梦也想不到对方会有这等神妙不可思议之举,只是见那妖党无故自退,又喝止不听,忙即行法,发动素来不敢轻试,还是初次运用的那昔年曾将自己殛死的乾罡五神雷,将同党殛成灰烟。沙红燕逃得十分神速,禁法未及阻截。妖屍白白葬送了一个得力同党,反吃敌人在洞前恶语奚落了几句,说是此仇必报。
沙红燕从妖人处得了出入禁法,可惜只是刻舟求剑,当此移回金水二禁之际,只能转入水宫方塘,群妖也不得而知。误入方塘也只罩入玄阴水雾,唯是阴魔一心成人之危,直把沙红燕曳入壬水黏阵,水雾凝结成若有若无的水网,黏贴著沙红燕每一寸肌肤,化尽一切身外物,内引大须弥障水遁重压,任沙红燕她腾挪挣扎,也不能动摇如意,只会洩出春光绮丽,引得淫魔阴魔更是垂涎三尺,现出冯吾外相。
沙红燕虽然面上带著青气,秀眸冷冰冰的似深潭,孤傲无伦,一丝不挂的肌肤却如凝脂,晶莹雪白,娇嫩滑嫩。高挑的身材骨肉匀婷,婀娜纤瘦的柔软柳腰配上微突的翘臀和耸挺的酥胸,线条玲珑浮凸,该细的细,该挺的挺,椒乳娇小可爱,却是饱满丰润,乳沟又深又紧,嫣红娇嫩的乳头在一片温香软玉般的雪白粉嫩乳球的顶端弹耸挺立,傲视洁白平滑的小腹。确是一个不可多得的绝色尤物。
怪不得兀南老怪如此宠幸。下端阴阜微隆而起,淡黑柔卷的阴毛修剪得相当的整齐,却遮盖不住那肿胀的小阴唇,鲜红娇艳得若是经常自渎的痕迹,更令人怎都忍不住要用手去爱抚、细摩一番。看来兀南老怪已是无能为力,只能手子头儿过过瘾了。
就像男人经不起诱惑一样,女人是经不起爱抚的,娇嫩欲滴阴唇一经轻抚,立即充血翘涨。那美绝人寰的娇靥因愤怒而涨得通红,一双明眸充满愤恨的看著性致勃勃的淫徒,咬著牙道∶“你这禽兽!我绝不会原谅你,你会为今天的事付出生命的代价!”
盖世盛名及死亡的威吓改变不了贞洁的屄户被淫猥的手指摆布成羞耻的向外
张开,稚美的阴蒂绽露出来,好像预见自己的悲惨,在色迷迷的侵入者面前微微战抖。两片阴唇已经被亵玩得肿胀扩大,袭击珍珠般阴蒂的中指指尖运起真气,碾磨捏搓,与沙红燕体内的脉气勾搭呼应。又羞又气的沙红燕隐隐感觉到阴魔冯吾手掌接触的位置传来一种火烫的感觉,下腹不自主地抽慉.在火热的手指翻搅肆虐下,屄膣不顾意志的严禁,屈服於淫威,开始不自主地渗出淫津。
沙红燕双颊绯红,本已丰满的乳房已胀得鼓鼓的,就像充满了气的皮球,绷得紧紧的,看起来更加的圆满。乳头和乳晕也由原来的暗红色变成了粉红色。本是微微下陷的乳尖也高高的翘起,就像宝石滚晃在洁白如玉的乳房上。沙红燕使尽力气挣扎,紧紧的夹紧双腿,像是拼命的抵抗陌生手指的侵入,在心中喊叫:“不。不能让他再碰到自己清白的身体,更不能让他夺去自己的圣洁贞操。”
但卑鄙灵活的指尖在轻轻的挑动,彷佛有股电流通过,传遍了沙红燕全身所有的血液细胞,让她触电般颤抖个不停。沙红燕羞愤欲死,口中骂个不停。但在抚摸下,却慢慢地,不由自主地挤出了含混不清的鼻音,小嘴更是发出了诱人的喘息,成熟的脸孔泛起诱人的桃红,处在煎熬中的少妇肉体显得更迷人。
但又羞又气的沙红燕恶狠狠地看著,恨不得把这淫徒生撕了。本能的防卫反应使沙红燕准备用手去遮挡住自己的私处,但阴差阳错的却一下子握住的阴魔冯吾的屌茎,炙热、坚挺、粗壮、结实,令沙红燕直觉的瞄了一眼。沙红燕见到魔屌十分的巨大,而且青筋暴露,如蚯蚓般盘绕,血红的龟头宛如婴儿的拳头般巨大。哇!天啊,从没见过如此巨大的屌具。
第一次握住兀南老怪以外的另一条男性性器官使沙红燕感到满脸羞红,感到自己的手阻止不了魔屌,反若把阴魔冯吾那肮脏的凶器引导到她的屄口,更是感到脸庞像是火烫一样羞红,自动反应的放开了手,心里却呐喊著:“不!不可以就这样让他插进。不可以就这样失贞给他。”
但粗壮的魔屌已向著猎物推进,硕大的龟头紧紧顶压在屄户口磨碾,挑动那敏感的阴蒂,已经没有任何力量可以阻挡这悍屌的入侵。巨大龟头的尖端慢慢的穿透那片黑色的毛丛,顶在沙红燕那狭窄的方寸之地,挤刺著圣洁的大小阴唇。
赤裸裸的屌茎直接攻击沙红燕那同样赤裸裸的屄户。沙红燕全身打了个寒颤。
充血的黏膜产生收缩和痉挛的反应,淫津从屄户下缘流下来。沙红燕拚命的将脸转向一旁,咬紧下唇忍耐著不出声,眼睛都睁不开了,面上流露出那惊慌、羞怒、无助、绝望交织的凄美神情。
粗壮的龟头挤开了紧闭的阴唇,陷入了那已成沼泽的阴唇内里。成熟美丽的沙红燕狼狈地咬著牙,尽量调整粗重的呼吸,可是那恼人的冲击无可逃避,噩梦仍在继续。赤裸裸的龟头插入了沙红燕那同样赤裸裸的泥泞屄谷中。她已经感到异体的侵入,贞洁的阴唇早已失去了防卫的功能,正羞耻地勾刮住光滑烫热的龟头,甚至已经感觉到整个龟头的形状。那滑嫩的黏膜磨擦著充血龟头的感觉,引发浑身的血脉都加速环行,简直是有生以来最大的享受,可不是兀南老怪的小肉钉可以供应。
丑恶的龟头挤迫著娇嫩的阴唇,陌生稜角的迫力鲜明无比,狭窄的屄道入口已经被大大的撑开,贞洁的阴唇被粗壮的火棒不断地挤刺,纯洁的唇瓣在粗鲁的蹂躏下,屈辱地雌服於阴魔冯吾粗大的龟头,正与意志无关地渗出淫津。粗大的龟头撑满在沙红燕湿润紧凑的蜜洞,尽情地品味著蜜洞口嫩肉夹紧摩擦的快感,不住地脉动鼓胀。沙红燕轻轻的闭著眼睛,不停的喘气。巨大的龟头再次微微的挺进,尖端已经顶住沙红燕的处女漠。唉!原来转劫後,兀南老怪已无力破关了,也是因此转劫吧。
虽然还没有插破,已是性器官的结合,已经和真正的性交无甚差别。沙红燕感到屄口被整个塞得满满的,发痒的屄口有一团扎实烧烫的硬物顶著,被顶得全身发麻,更羞辱地发觉自己的紧窄屄户将阴魔冯吾的龟头愈挟愈紧。随著一阵阵的痉挛抖动,屄穴也一阵阵收缩,强烈的快感使她浑身哆嗦,滚热的淫津涌出,生理上她已经放弃了所有的抵抗。沙红燕浑身不断的轻轻抽搐,不知道该怎麽面对兀南老怪。不断的调整自己沉重的呼吸,不断控制自己官能上的刺激,瞪视了阴魔冯吾好一会儿,缓缓道:“臭男人,好大的胆子,竟敢强奸我!”
为政不在多言,阴魔冯吾一边贪婪地盯著沙红燕那火烫绯红的俏脸,品味著这矜持高傲女性的贞操被一寸寸侵略时那让男人迷醉的羞耻屈辱的表情。一边恣意地体味著自己龟头深深插入沙红燕那处女紧窄屄穴的快感,开始了最狂猛的抽插、顶动。膣道实在紧窄,每次的插入都陷入她腔壁重重肉沟的环环挤摩。龟头拔退时又被的一叠叠肉稜扣住勾刮。当嫩穴往上拔时,连缠在棒身上的黏膜都会一起拉出来;插入时,又连同阴唇一起挤入阴道内。
强奸的刺激太惨烈了,痛、酥、麻、酸、痒,真是五味杂呈!娇驱随著魔屌的撞击而前後蠕动,樱口发出呜呜哼哼的悲吟。一种从未有过的羞辱和被虐的狂乱感觉摧残著沙红燕意志。只是除了流泪和喘气外,就再也没多馀力气挣扎。到後来,沙红燕已经失去扭叫的力气,认命的摇著虚弱的螓首。被粗大龟头压挤摩擦的娇嫩膣肉酿出汤热的淫津,芳心已轻飘飘地盘旋高升,逐渐攀上从未经验的淫合肉欲高潮,被奸淫强暴得欲仙欲死。
沙红燕虽然克制自己不要发出声音,却不能阻止身体的反应,龟头与她的屄壁的密切旋磨,每插擦一次,沙红燕就全身都抽搐一下,又颤抖一阵,就像心甘情愿的等待著暴风雨的袭击。那种强烈的酸麻让的小穴一阵一阵收缩,不能自制的火热地紧夹,使沙红燕的快感更为上升,更加用力的夹磨,刺激的快感传遍全身。阴魔冯吾并没停止,缓缓地把大肉棒往外抽出,在屄口进进出出,尽情地品味著屄口嫩肉夹紧摩擦的快感,狭窄敏感的阴唇被粗撑的龟头迫得向外扩张。沙红燕第一次感到粗大肉棒是这麽受用,发出畅快的呻吟:“嗯~~哼哼~~嗯~~哼哼~~」
本能抬高粉臀,把阴户往上挺!上挺!更上挺!让每次碰触都直达她的花芯深处,使她是又哼又哈的呻吟。阴魔冯吾愈抽愈快、愈插愈深。近乎疯狂的抽动撞击带给沙红燕尖锐疼痛和巨大快感在交织著,全身像被电流通过似的激烈颤抖,感到她的花芯在一张一合地猛夹著大肉棒头,直夹得阴魔冯吾爽畅无比。
沙红燕姣美的粉脸上呈现出高潮的快乐表情来,香汗淋淋的胴体兴奋的轻颤,乳房不知怎麽也鼓胀起来,两粒尖尖的奶头发硬的翘著。阴魔冯吾的双手再次去袭击她那毫无防备的乳房。丰满的乳房被紧紧捏握,让小巧的乳尖更加突出,更用拇指和食指色情地挑逗已高高翘立的乳尖。已被体内欲焰灼的再无反抗之力的沙红燕咬著唇不时发出「哼~~嗯~~哼~~嗯~~嗯~~」的哀哼。
已被开发完成的娇嫩屄壁让香菇似的龟头刮得搔痒难当,快感不停的流窜全身。不知何时,她一双雪藕般的纤美玉臂紧紧抱住他那不断起伏耸动的雄驱,修长玉腿盘在那剧烈起伏冲刺的挺腰上,在魔屌的肆虐下,屄膣剧烈的收缩,似乎要把整条屄茎都紧紧的箍实,那个圆圆硬硬的子宫颈口突然变成了一张嘴,咬著龟头吸吮起来。美丽肉体的反应却愈来愈强烈,渐渐地已不像在挣扎。
坚硬的魔屌像火热的铁棍般搅动著沙红燕的屄道,让她的娇喘呻吟越来越强烈。沙红燕根本连挣扎的空间都没有,只觉得天旋地转,在他的奸淫蹂躏中,情难自禁地扭著圆润的屁股,挺高腰身,让肉屌充份在嫩穴内滑动,让她只想激情的满足感,发出各种销魂的浪叫,而不管这个男人是谁。原本压抑著的性欲,一下子就全爆发出来。一股温热的洪流,温柔地浸润著她周身,令她浑身皆酥,销魂蚀骨的昏眩快感令她第一次领略到“小死”的境界,男欢女爱的最高峰。
玄关被硬攻下破开了,阴魔冯吾调息一下,换作焚魂烤髓欲火熬丹采战功诀。
全身香汗淋漓的沙红燕得到暂时的喘息,仍是激动地搐动,有些害怕的想著:“唔!是不是又要怎麽样的折磨我了?不知道这次会不会比刚才更激烈?”
芳心一团混乱,也放开了∶“反正~~反正都被玷污了。”
阴魔冯吾抓紧沙红燕的粉臀,魔屌一次比一次肏的悍猛。沙红燕只觉得身体好像麻痹了无法控制,一时间只能「啊!啊!」大声浪叫,滑腻腻的阴精狂流而出。抽插的动作越来越猛,越来越剧烈,沙红燕的粉脸涨红了,表情十分痛苦,渐渐的已经不太叫得出来,辛苦的喘著气,不住的哀吟,脚心已开始抽筋。无法抗拒快感的娇躯只能颤抖扭动。
魔屌深深地插入她紧窄狭小、温暖淫滑的阴道膣腔,连绵不断地越插越深入屄道的最底处。沙红燕的胴体一阵阵地痉挛,绷紧了又放己松,然後又再次绷紧再次放松。如泣似哭的呻吟伴著剧烈的喘息声飘荡在静静的方塘上。充血的屄道狠狠的缠住粗大的肉屌,承受著一下比一下更凶猛激烈的冲击,随著魔屌的每一下抽动,敏感地痉挛,被插的浑身骨头都要溶掉,每一次的撞击都使她脑中一片空白。
被一次又一次扎实而用力的顶入阴道深处,花心都被撞得快破了。沙红燕被插得只能哆嗦的哀求呻吟。香汗淋漓的胴体被一波波强烈的电殛殛得全身乱颤,好像有电流从小穴进入通过全身,整片阴户都在痉挛。在阴魔冯吾的暴虐下,沙红燕已经不知道洩过多少几次阴精,发出让人心疼万分的长长哀号。几度快昏过去,但又被一波波强烈的麻痒给折磨醒来。
屄穴里面又烫又湿,好像火山一样!阴魔冯吾仍是没要放过她的意思。沙红燕已逐渐无力,等到阴魔冯吾的双掌盖上她的丹田时,大量的真气快速的顺著沙红燕的经脉运转,那火烫感彷佛爆炸般的瞬间席卷全身,挖挑著沙红燕身上每一处的窍穴。瞬间将残馀的关锁全数清除,大量的阴精由沙红燕的丹田涌出。沙红燕痛苦的摇著头,发出撕心裂肝的哀号,整个人像被电殛似的扭颤。
这是强砍真元,恶夺修练,将别人已成的真元透过抽提迎吸,纳为己有。沙红燕的神智渐渐的迷惘起来,阴精狂丢不止。粗大的肉屌仍是持续不断的深入抽插,把她奸淫糟蹋的元阴亢奋,争从玄关趋出,被搜括得丝毫无剩。阴魔冯吾直把她蹂躏得玉体瘫软如泥,窍乾穴竭,才把她由灵泉源脉送出池去,为妖屍引来劲敌,剪除那些党羽。
阴魔冯吾淫索了沙红燕如此深厚的修为後,回顾火、木两宫的攻闯,仍是在胶著状态。
第百六十二节紫青扬威
在南洞火宫中,当妖屍追殛沙红燕,金凫仙子辛凌霄乘此空隙,传音厉喝道:“无知峨眉贱婢,可知你们隐身法已被沙道友青乙神镜照了一照,现出了些形迹麽?其实你们该死,既用法宝攻破乙木门户,又有紫、青双剑,妖屍出时,正可双剑合璧上前夹攻,使她措手不及,就不致便陷重围。如此我们也不致被困入丙宫重地。如今妖屍已自警觉双剑威力,不与你们明斗。圣姑禁制虽然玄妙,我们终必脱险,再来报仇,你们休说脱身,连形神都难保了。此时五遁已被妖屍倒转,只有癸水一路可以得生。我有传声照形之宝,既能传话指点,又能略微观察你们行动,暗中相助,至少也能牵掣妖屍,少为你们之害。你们却被禁制阻隔,於我无所补益。如能听我良言,速到那灵泉发源的方塘以内,用双剑合璧将那根银链斩断,破去水宫镇物,脱身虽未可必,命尚可以保住。我并非有厚於你们,特意传声指点,只因妖屍淫毒万恶,我恨妖屍远胜你们。我虽知道破法,无如为你二人所误,陷入火宫,不能往方塘,意欲假手,使五宫破去一宫,少减妖屍势燄罢了。此时总算同在患难之中,理应同仇敌忾。有什仇怨,且俟灭了妖屍,再作计较,别的就不在话下了。”
二女才知沙红燕由内飞出,不但不承情,百忙中反用镜光照破一点形迹。互相查看,果然每人都有一线浅的剑光影子现出,不曾隐起。本门隐形法虽极神奇,终是初学,火候未到,未将剑光炼到无形无声地步,双剑精光宝气更异常强烈,本就难於掩藏,何况再为专破此法的异宝一照,自然现出形迹。可恨沙红燕心毒可恶。
话未听完,面前光景忽变,眼前倏地一暗,只听阴风怒号,万木悲鸣之声,宛如狂涛暴涌,震撼天地。身外一片沉冥,只两边暗影中各有一个圆洞,一青一紫,色甚鲜明,却无什光华,好似暗雾昏夜之中悬有两个青紫色的大灯笼,内里烟雾溟檬,什麽迹象也看不出。
周、李二女略微商议後,径照先前现出青色圆门的一面,双剑合璧往前冲去。
哪知冲了一阵,仍在暗雾之中,剑光以外,只是一片氤氲,冥黑如漆。休说妖屍妖党,什麽也未遇上。连先前风雷之声俱听不到,直似暗夜飞行辽海之上,到处虚空,渺无涯际。
那边妖屍殛了妖党,赶回南洞,本想以真火之力克制敌人弱点,再把五洞合用,炼到形神皆丧。可恨东洞木宫为李、周二女牵绊,威力远逊,而辛凌霄和那三同党法力均非恒流,处心积虑而来,不少防身法宝,件件高明神奇,层出不穷,尽管受了五遁合攻的重压,抵彻勉强,相形见绌,仍然应付有方,妖屍连用全力,也迟迟未竟全功,只占住了上风,终是不敢疏懈。
阴魔肏罢沙红燕,看到妖屍无恙,寄胎无损,才解救混元无极阵内的李、周二女。禁制虽然玄妙,在先天真气下,枢纽无所藏隐,略加播弄,控阵妖人即已暴露出禁制之外。
辛凌霄从照形宝镜看出,忙即急喊道:“你们已被困在圣姑混元无极阵内,任你们上下四外无论如何飞驶,只能在阵中方丈以内。此阵须人主持,你二人身侧必有妖党。速用法宝飞剑向其左右两边连发出去,也许发现。只要将他杀死,或使其败逃,门户立现。那时可速往有红色的门洞甬道飞入,你我两下里合力夹攻妖屍,就不能除害,人总可以逃出毒手了。”
二女听辛凌霄初发话时已似吃力,说到後来竟似力竭声嘶,情知必在危急之中,因想自己出力往援,故此教自己破阵以後,由红色甬道穿入火宫,名为夹攻妖屍,实是助她脱险。见她到了急难之际,以巧语求助,口气仍是那样狂妄自尊,不禁心中好笑。待暗中准备停当,各自冷不防把手往左右两旁一扬,太乙神雷首先连珠发出。霹雳连声,雷火光中果然发现英琼右侧不远,甬道口上立有一个披发发仗剑禹步掐诀的妖人影子。
那妖人不知甬道中所伏的木火之禁已被阴魔抑制,猛见有震天价的霹雳雷火,夹著一道梭形金光竟然破禁打到,骤出不意,又惊又怒之下,展动那面尺多长的妖旗,挥出一片殷红如血的妖光邪燄,狂风卷云一般朝前飞去。这面妖旗专一污损正教中法宝飞剑,敌人只要被血光罩上,立即失心昏迷,倒地晕死,原极阴毒厉害,为那妖人平生祭炼的一件性命相连之宝。明知双剑神奇,仍欲肆毒,以为二女只此双剑,无什法力,心生轻视,骄横自恃,一半也为恃有此宝之故。谁知已恶贯满盈。
瞬息之间,青、紫两道光华来势更快,非但不畏妖邪,并还似是以石击卵,血光未及展布,首被绞散。青、紫二色会合的长虹,立似电掣一般,何等神速,只闪得一闪,已罩向妖人身上。妖人方始心寒胆裂,连容他悔恨痛惜转念的空隙都没有,被紫、青双剑一压一卷,即血肉纷飞,残骸四散,一声惨号过处,就此了帐。妖道立处现出青色圆门,又有一红色圆门在甬道左侧,轻云方欲往那红门中冲进,破壁而入。英琼忙道:“姊姊,我们正好办自己的事,为那恩将仇报的人效力作什?”
轻云猛被提醒,忙催动遁光,电一般拨转头,便往青门甬道以内飞去。身才入门,遥听辛凌霄挣扎著厉声喝骂道:“无知贱婢,好心指点你们得了便宜,却不照我的话行事。你们那双剑决不能当圣姑禁制,妖屍和两个有力妖党原吃我们绊住,你贱婢才能得手,竟敢违命取巧。我只要几句话,略微松手,妖屍便即追来,使你二人死无葬身之地。再不回头与我会合,管教你们悔无及了。”
二女不去理她,各以全力运用飞剑法宝,朝前猛进。那甬道中禁网密布,便是无人主持,也是一触即发。二女初入甬道,便见青光潮涌山压而来,威势极盛。
知是乙木妙用,仗著洞中无人主持,又以双剑属西方金精,正是乙木克星,仍然循径向前急驶。遁光迅速,不消一会,便被飞完乙木甬道,甬道尽头似有门户,未容寻思,人已双双飞将出去,穿入北洞下层的幻波池灵泉发源重地。刚刚飞过,一声轻雷过处,来路玉石小门忽然隐去。同时眼前一亮,身外一轻,适才四外环涌的青碧烟光已无踪影。轻云谨慎,方喝:“琼妹,且缓前进!”
二句话未出口,英琼已立定喜道:“在这里了!”
一片薄薄的五色祥氛正往上顶升起,晃眼消失,面前这地方乃是除新辟建的峨眉五府以外,从来未见的一个大洞。其高约有数丈,地广百亩,四壁明滑精莹,非晶非玉,上下四外,多半平坦若镜,却包含著上千万的大小乳珠,奇光内藏,精辉外映,密若繁星,汇为异彩,照得全洞通明,耀眼生缬。另有两三座形似石碑的光华环立地上,若隐若现。耳听波涛之声起自地底,宛如海上潮生,洋洋盈耳。是到了北洞要地入口。
那十亩方塘在这三座玉壁环拱的中心,本是云雾溟漾,波涛澎湃,千百根水柱罗列起伏,雪滚花翻,势绝汹涌。便是二女慧目法眼,急切间也看不见塘底多深,是否有人被困在内。有三片奇光分三面环立,隐现无常,禁制埋伏的枢机全在上面,连妖屍也不能转变利用,也不能使其隐现随心。
二女由那奇光中间穿将过去,且喜不曾触动禁法,从从容容到了塘前。身才立定,猛又觉一片祥氛闪过。那三片奇光忽然歛去,现出三座三丈多高、八尺来宽的玉壁。内有两座所现均是圣姑仙容:一座仍和东洞所见玉壁仙容相似,是个云鬟雾鬓,貌若天仙的少女,仪态万分,雍容华贵,目注二人,微笑嫣然,神情欲活;另一座却改作佛门装束,白衣如雪,玉腿双裸,闭目合睛,盘坐其上,宝相庄严,妙丽绝伦,只是额束金箍,香发如云,尚未剃去。
因两面玉壁色均墨绿,第三壁独白如玉雪,不是人像,二女一见圣姑仙容连在两壁出现,知获默佑,不顾细看第三壁上所现是何形迹,忙朝第一座立像拜倒下去。那坐像原本双手附膝,二女拜罢起立时,忽改作了一手抚心,一手朝下,二指向地钭指。二女情知中有机密,不是无因而作,急切间偏无从解悟。
再看第三壁晶明若镜,光影频频闪动,上面俱是水流影子,纵横交错,盘舞其上,如走银蛇,极似塘中水光反映。还待仔细看时,忽听地底风鸣涛吼,塘中隐隐有人厉声急呼,竟是女神婴易静的口音:“琼妹,快到塘边来,只管等在上面作什?”
那易静带上官红回转玄龟殿省亲,并要父亲易周为幻波池事设法及指示机宜,易周只是微笑不语。乃母勉徇爱女之情,又赐了一件专御五遁的防身法宝元象圈。
易静住了下来,一晃数月,待燕儿法牌求救,易周才取出一张柬帖,上画阵图方位和破阵之法。易静才知老父老谋深算,煞费苦心,忙率领上官红起身往幻波池飞去。
幻波池五洞,除地底灵泉上下萦回,形成盘绕全洞的水道而外,每洞另外还就本身方位,设有一条出口,却只能通到中洞前面。因中洞洞门自圣姑封闭之後,一直未开,谁也难於攻入。易静做梦也没想到它竟在徐徐外开,知是圣姑妙用,以圣姑所传乙木遁法,骤出不意,一点不费事将中央戊土禁制法物和土遁枢纽的玉壁暗中破去,另设一个戊土禁制代替。
这时妖屍只顾用那南洞真火困炼卫仙客、辛凌霄等,急切间未必有警觉到破了一处。固然圣姑道法神奇,五洞五宫均可化生出五行妙用,但根本已失,五行失位,威力自然大减。尤其异日事急之际,妖屍心横发狠,想将五宫五遁一齐倒转,挺而走险,己办不到,此举无异她的致命一伤。
易静照图径,由中洞转入乙木甬道,由上官红行法,以木制木,使其相克,将乙木真气耗散好些,减去若干威力。成功径飞东洞後,上官红还要随行。易静因老父料事如见,以上官红学道未久,只乙木遁法是专长,别洞便无什用处,带在身旁反多牵挂。奉行维谨,执意不许,立逼上官红退出。一直看著上官红顺著秘径遁出险地,方始赶往北洞下层方塘前面,再循图径绕往北洞下层。
旧地重游,又得乃父预示先机,自无阻隔。那三面玉壁尚未现出,塘中云雾蒸腾,波涛险恶,甚是惊人。易静忙将法宝取出,护身水遁而下。方塘虽小,一旦置身其中,竟无异於鱼游沧海,漫无边际,深亦莫测。易静费了好大心力,方到达幻波池方塘灵泉之下,将燕儿寻到。只见燕儿被一团水雾包住,身外只有剑光围护,人来竟如无睹。
这五宫五行,只有金、水二宫最为阴毒,专一迷惑修道人的本性,玄阴癸水妙用一经发动,虽不一定形消神灭,本身必化为乌有。易静救他不得,只能照老父所说,不去动他身外水气,默运玄功法力,连人带身外水雾缓缓往北移去。玄阴癸水之禁威力甚大,虽在水中行法移动,也甚艰难,同时自身还得抵御四外水遁重压,好容易才将人移到北方正位塘壁一个凹槽以内。这些凹槽婉蜒如带,盘绕方塘上下四壁之间,隐现无常。看似纵横盘曲,密如蛛网,实是整条脉络牵连,通体一贯,宽深才得一二寸,并有一根形如银链之物,与它一样长短,嵌在里面。
诸事停当,对岸上现出一片玉壁,上面水光隐隐,宛如龙蛇飞舞,勾划出好些灵符,易静才一入目,顿悟出那是父亲所说的水宫要地的阵图。全宫总图虽未出现,那方塘灵泉却是全洞命脉所在,是破全洞禁制的枢机。易静心中大喜,忙即澄神定虑,潜心默记壁间图形和上面符篆方位,以便少时仔细推详。刚把图形记熟,周、李二女也自侧面绕来,同时一左一右,又添出两座法屏,各现圣姑法身。易静定睛往圣姑所指之处一看,猛然想起先见图形所得的源脉奥旨,不禁恍然大悟,忙即出声呼唤。
就这拜告耽延的一会工夫,地底风涛之声依旧猛烈,塘已变作一泓清波,平明若镜,可鉴毛发,乍看去彷佛清绝,内中却是云光荡漾,深不见底。此塘原是上窄下宽,外方内圆的形式,二女走到有水影的白玉壁下,果见易、赵二人已变作两个僬侥小人,隐藏在一个盘有银链的凹糟之内,身外有宝光环护,看去水面颇深。
英琼连问易静有无善法将燕儿先救出险,不觉稍微耽延了些时候。祥光略一变灭之间,三座玉壁忽全隐去。易静断定妖屍必来,力言水禁厉害,不将他身外玄阴真气收去,稍微失当,人即废命。并说二女必须速行,不可逗留。
这一耽延,忽听一片极低而又迅急的霹雳之声,密如贯珠,由洞壁之内响将进来。乍听去,雷声似在通道里面,由外而内,成串急响,声音也由低而洪,甚为神速猛烈。二女以为那是妖屍或是妖党由外飞入,因甬道出口地势最是狭窄,必定撞上,恰好出口侧面有一片石钟乳,正好掩藏。
二女身刚立定,觉出雷声虽然由外而内,却起自壁间,并非甬道出口,雷声已由下而上,到了洞顶,往中心方塘响将过去。洞顶上面本有许多水光流走的影子,纵横交错,宛如百千道细水泉源倒嵌上面,正是藏有灵泉妙用的源脉,每一道俱是往复回环。随著雷声过处,内中一道水光中间,忽现两点碧绿精光,发出急密的炸音。前头还有一串青色火花,流星过渡般顺著水源,在洞顶之上盘旋急驶,宛如一串碧绿火花,带著两点绿色寒星,贴著洞顶盘旋飞舞,接连数十绕,便飞到方塘上空。
二女见来人既能用这等神妙的水遁,犯著奇险,由圣姑所设灵泉源脉中穿行至此,当然不是妖屍党羽。光作青绿之色,看不出有邪气,便把行意打消,正想看清是什来路再走。
只见那盘飞洞顶的碧火星光到了中心,顺著源脉转了两转,又蜿蜒著往南壁飞行下去,晃眼飞近壁脚,忽然停住。星光前面的碧火炸雷之声,越发强烈。约有半盏茶时,火花忽隐,雷声顿息,两点星光聚停一处。
阴魔放得沙红燕出池外引入敌人,当然不会任其受困,只是想不到沙红燕竟会由这送她出池的险途引入同伴,只得开放一个水点。那粗才如指的泉脉冒起一个茶杯大小的水泡,也未散裂,只听澌的一声,星光跟著穿射出来,落到地上立即暴长,现出一男一女,俱是青光环绕。女的一个,正是阴魔屌下哀鸿、兀南公的爱徒爱妾、紫清玉女沙红燕。那男的一身青色道装,生得豹头环眼,狮鼻虎口,大耳如轮,颜如朱染,相貌甚是威猛,只是身材太矮,好似十二四岁幼童,头大身小,上下不称。
二人互看了一眼,面色均微带沮丧。沙红燕走向塘侧稍微观望了一会,意似有些作难。矮子忽然作色道:“师妹只管顾虑作什?不把这根本要地破去,令兄等三人出险便难,大仇更难报了。”
沙红燕道:“那根玄阴神链乃水宫埋伏枢纽第一件法物,不试探明了深浅,如何可以造次行事?不过现在时机紧迫,那阴魔分神之法恐绊不住妖屍,迟早必被识破,如若警觉追来,事更棘手。如不能破,只好多费点精力,仗你大力相助,径往南洞和妖屍硬拼了。”
矮子忿道:“想不到这麽细一点水源,人在里面直如置身江海,水面却比多少丈厚的精钢还要坚硬,白费了好些碧霆珠,不能攻穿分毫。师妹向主人通白几句,竟自然离水而出。可见主人恨极妖屍,巴不得我们来此除她,此来用意当无不知之理。破这水宫要地禁制,自必也有默许,否则,还放我们出来作什?难道还怕我们被困情急用乾罡神沙将这北洞震破麽?”
沙红燕道:“放我二人出水,想必别有用意,仍是造次不得。不如先移法物,试上一试,如见不行,索性专寻妖屍报仇,比较稳妥。”
矮子面色本已不快,忽然激怒道:“我生平喜见真章,除非和当年师父一样,制得我力绌计穷,生死都难,永不服低。适才我们虽不曾破禁而出,但我一些法力法宝均被师姊劝住,也未使用。你当我真怕她麽?倒要试她一试,到底看她癸水禁制有多大的威力。”
沙红燕想是知道矮子脾气不好,把话说错,闻言略一寻思,把两道细长柳眉一皱,面上立现煞气,插口急道:“这样也好,反正我们决不致落於妖屍之手,试试无妨。水底有一少年,我们乐得借著救他,一试这里深浅。好在他已落於妖屍之手,决无幸理,如若因此触发禁制而死,那是命数当然;如若得救,岂不也好?”
矮子道:“哪有闲心管他死活?”
说罢,青光一闪,飞入水底。周、李二女见状大惊,一时情急之下,百无顾忌,忙纵遁光,同往方塘之上飞去。说时迟,那时快,二女刚刚飞到,矮子已带了那根银链飞上岸来,上面还附有一个奄奄待毙的少年,正是燕儿。
那银链乃全宫的命脉枢机,第一件厉害法物。玄阴癸水遁法何等威力,矮子纵精水遁,适才穿行洞顶源脉脱出时何等艰难,法力可见悬殊。水中禁法厉害,一经入网,稍微疏忽,神智便即颠倒。蹄涔沧海,瞬息百年,往往入魔为幻。矮子出入方塘,固只瞬息之间,却被迷了神智,觉在水里停了不少时,并还连遇险阻,费了好大心力,才自觉将禁法破去一些,取了法物的幻体,冲将出来。塘中立时雷鸣风吼,波涛汹涌,震撼全洞,似有巨变将临之象。
二女情急,又都觉出矮子是个劲敌,两下不约而同,竟把双剑合一,疾逾电掣,朝那矮子卷去。那矮子也是该有此劫,一向自恃法力高强,玄功变化,多厉害的法宝、飞剑均难加害,万想不到这两口得有峨眉真传的紫郢、青索双剑合璧冷不防突然飞到。百忙中还在妄想用他擅长的身外化身戏侮敌人,不料灵智已为玄阴水网所束,法术无功,身子迎将上去,竟然假真两身难分。
二女也都元婴稳固,真力强劲,非矮子玄功所消受得起。矮子方觉不妙,已是无及,一声怒吼过去,当时绞成两段,屍横就地。银链幻体带了燕儿一同沉入水底。这时矮子身傍的沙红燕已将宝镜取出,照见敌人正是初来所遇二女,不禁急怒交加,怒喝一声,便即飞起,避开来势,飞出老远。二女猛听易静传声疾呼:“妖屍已来,再不速退,就来不及了。”
语声急促,似甚吃力。沙红燕已然一手扬著初遇时所见镜光,另一手握著一件三角形的法宝,待要发出,面容已是惨变。二女刚一入目,还未看真,忽然面前一暗,全洞风雷暴作,光景顿变黑暗,隐隐似有排山倒海一般的压力,自适才东甬道小门一面急涌过来。
犹幸二女见机,一听易静传声示警,立时飞离中央要地。哪知禁法发动,如响斯应,神速无比。那麽快的峨眉剑遁,刚离中心方塘,还未到达出口之晃眼之间,平空现出无数水柱一般的白影,齐往中心挤压上来。头上又有大片灰白影子罩落,因太黑暗,虽是慧目,竟会看不真切。风涛雷声越发猛烈,上下四外一齐震撼。
同时暗影中小门打开,一幢其白如电的光华,拥著妖屍,披发赤足,背插三面妖幡,七枝长箭,右额角上还钉著三枝银叉,一手托著一个毫光四射茶杯大小的黑色晶丸,一手握著一口比人还长的宝剑,目中凶芒闪闪,面带狞笑,停在小门前面。那麽亮的白光出现,全洞依旧沉黑如漆,妖屍以外,一片浓雾氤氲,不见一物。二女见癸水威力如此厉害,忙把双剑合一,慌不迭往出口飞去。
妖屍发觉北洞有警,暂舍南洞之敌,赶了回来。先只看见沙红燕,因认定峨眉诸女弟子只凭著一些飞剑、法宝,就不为玄阴癸水神雷震成粉碎,形消神灭,也决逃不脱。这沙红燕却是来头太大,十分难惹,此时如不除去,异日脱困出去,也有无穷後患,因此全神贯注沙红燕。
这也是气运将尽,元神暗中受了阴魔的极微妙禁制,一味倒行逆施,任意而为,想到便做,不加思索。那北洞水宫下面是灵泉发源所在,原与圣姑寝宫同为全洞枢机之地。本该运用玄功变化,或亲自飞往,将阵图倒转,引敌人困入北洞水宫,以免身难兼顾。却在阴魔暗中播弄下,把这六个强敌看轻了些,对沙红燕必欲杀之为快,忘却利害轻重。另一面,沙红燕也天性乖僻,觉出此次同伴惨亡,追原祸始,全由妖屍而起,恨妖屍入骨。又和妖屍一般心思,料定二女无法遁走,见水雷厉害,一面抵御,一面以全力还攻,声势也颇厉害。
妖屍和沙红燕都互相全神贯注在对方一人,二女侥幸减却好些危害。就这样,阻力也不在小。那无数白影已经出现,挟著无边压力,由前、左、右三面疾涌上来,当头灰白色的幕影又正下压,形势甚是险恶。二女心中一急,便把剑光加紧,硬往前冲,当头遇到两根自相撞来的白影。两下方一接触,只听惊天动地的连声大震,身上立似有无数迅雷打到,虽使身剑合一不曾受伤,也被震得头晕耳鸣,连晃了好几晃。那两根白影也被飞剑冲散,果是两根大水柱。
妖屍应敌施为,百忙中瞥见水雷为二女所破,心虽一动,无奈沙红燕法力高强,自己欲以全力发挥水遁威力,想制强敌死命,不暇兼顾。易静伏身水底,照著新悟得的五遁禁制,暗使狡狯,操纵癸水之禁,专等沙红燕一有施为,便乘机操纵,使那水遁威力忽强忽弱。妖屍见此情势,惊急交加,哪敢稍微分心。
二女吃水柱挡了一挡,一震之後,耳听全洞俱是癸水神雷暴发,直似万千天鼓急擂交鸣,震耳欲聋,满拟四面癸水神雷必定生生不已,环攻而来,依旧奋力前冲。哪知除身外阻力甚大外,身後癸水神雷声势虽烈,并未再见。同时英琼定珠也化为一团瑞彩祥辉,悬在当头。宝光照处,青、紫合璧的一道长虹,在祥辉笼罩之下一纵剑遁,加紧往前驰去。刚入出口,那无边压力立即消失,身上为之一轻,面前现出一条高约百馀丈、宽只丈许的曲折甬道。暂离险境,前途难料,无暇喘息,仍催遁光循径急驰。
妖屍瞥见敌人已飞身穿出,当时急怒交加,真非小可。偏生沙红燕因四外水雷横飞,烟光迷漫,并未发现二女遁走,只顾全神全力对付妖屍,而所用法术、法宝煞是厉害。妖屍迫於无奈,只得发出警号,传命南洞应敌诸同党,速分能手去把北洞甬道把人绊住,等自己去了再作计较。
二女飞出不远,沿途上下弯环甚多,拐角相隔甚近,忽听烈火风雷之声,心疑妖屍邪法。前面拐角飞来四道青白光华,後面紧紧带著一片烈燄,似潮水一般急涌而来。料定是妖党发动火遁,迎头堵截。两下里来去之势都快,退避无及,一下撞了个迎头。英琼性急,领路当先,连人带剑已往那四道光华中射去,做梦也没想到来人会是辛凌霄一行四人。
第百六十三节诛妖而退
辛凌霄四人被困南洞火宫,虽然巧言诱导李、周二女夹攻无效,但二女也脱出混元无极阵,紫青双剑压抑木宫,削弱五行合运之威力,压力大减。跟著易静换去土宫枢纽法物,五洞合运成虚有其表,只是阵外看不出来。再是妖屍抽身去了北洞下层水宫,神火已无足轻重。四人若聚力反攻,众妖人难有多少馀命。只惜四人已是惊弓之鸟,但求逃出火网。
银泥岛主东方皓,独自向前开路,刚过甬道拐弯,猛瞥见前面青紫两道剑光衔尾相联,在一团慧光笼罩之下,迎面急驰而至。未及出声答话,紫虹如电,已与东方皓的一道白光首先撞上。犹幸东方皓是个能手,知难躲避,运用玄功拼舍一臂,一声厉啸,遁退回来,已经负了重伤,白光也被紫光绞为两段。如非玄功奥妙,应变神速,命也不保。
天煞真人沙亮祖早已运足玄功,化作一缕青烟,将那同伴用作替身的一条断臂抢到手内。这天煞真人沙亮为人阴险,诡诈百出,冒险抢回断臂,并非是为友情长,乃是另有深谋。因觉著当时前後皆是强敌,要不拼舍原身,至少也须舍却一段肢体,始有脱险之望。自私之心太重的他,如何还舍得自残肢体?如令同伴自舍,以供己用,一则法由己施,不好意思向同伴说;二则圣姑五遁禁制神妙无穷,是否有效也还不敢一定拿稳,万一不行,更是贻笑,只得权且隐忍,真被迫到危机一发,才出其不意,突然下手借用。如同脱险,自有话说;否则自身总可保住,日後再作打算。不过卫仙客、辛凌霄与妹妹交好,并且昆仑派同道中的能手颇多,稍一失措,立时树下好些强敌。算来只有这东方皓,自离昆仑以後,自觉无颜,孤身一人僻居辽海,独自修炼不与外人交往,其势最孤,伤了他无什大患。主意打定,一直就注意在他身上。
说时迟,那时快,後面火潮即将涌到。辛凌霄因见後有烈火,前有强敌,百忙中咬破舌尖向後喷出一片红光,才将烈火阻住。但略一缓势,烈火又涌了上来,势更较前猛烈。英琼也认出误伤,以对方视己也无异仇敌,不甘输口赔话,正僵得想不出好主意,见火涌到,立即乘机由对方身侧飞越上前,把圣姑所赐抵御丙火的法宝先天水母坎金丸发将出去。扬手只是酒杯大小的一丸金光,精芒电射,一经近火,立生妙用,化为数十百丈大小一片乌光玄雾横亘,那怒潮飞涌一般的烈燄立被阻住。先前炎热烤炙之势一体冰消,众人身上也立转清凉。
英琼一面用法宝抵御烈燄,一面暗中戒备,轻云也身剑合一停在左近,目注对方一行,也不发话,也不动手,似在待机而作。沙亮看出来人头上有慧光照护,那厉害的丙宫真火,竟吃一粒小金丸所化玄雾阻住,大有受克之势,不禁大为惊奇。久闻峨眉新收男女弟子颇多异材,果非虚语,可笑那些主流元老尽是浪得虚名。
辛凌霄在困时,屡用言语激动妖屍。满拟妖屍去後,二女必遭毒手,哪知竟由东北二洞要地从容到此,不特人未受伤,身後也未见妖党追赶。所用法宝、飞剑,无不具有极上威力妙用。既非有意为仇,今正需人相助,合力出险,如与为敌,岂非至愚?何况受伤的又不是自己!
东方皓为人机智非常,虽也恨极,待以全力与仇敌拼个死活,但转眼之间,便看出来人是无心铸错;又认出长眉真人昔年炼魔镇山之宝紫、青双剑,知道厉害,敌人有此双剑合壁,决难伤她们分毫。心想:“非有心为仇,正当势穷力竭,受尽危害,难於脱身之际,无端得此生力军,与其作那徒树强敌,决难如愿的无益之举,何不就势利用,仗以出险,日後再打复仇主意?”
见卫仙客就要出手报复,忙使一眼色,喝道:“卫贤弟,来人也是受了妖屍之愚,无心之失,我们莫认错了。”
有实力为後盾,才有道理可言,甚至无须讲甚道理了,何况乘人之危。
沙亮随插口道:“东方道友玄功奥妙,虽受误伤,少时即可复原。五遁禁制中枢是在水宫,此宫不破,多大法力也是徒劳。最好先离此地,想好破法除妖之策,再来不迟。据我观察,妖屍分明又使故智,倒转火宫,诱我们去入水宫埋伏。
这里当离水宫不远,这二位道友想由北洞水宫转来。如我料得不差,由此破洞出去,就不难了。“
东方皓立即乘机附和。卫仙客闻言虽被提醒,无如大难不久将临,仍在固执成见,耻於转口。轻云知道峨眉与昆仑原有渊源,但盼不与结仇最好,一听话音,颇有事急求合之意,正如所愿,立即接口笑答道:“愚姊妹果由北洞攻出,已将近把甬道走完。仓猝之间,误认为妖屍妖党发动火遁追来。李师妹见来势猛恶,未免心急了些,致有此失,愧歉万分。此时也无暇多谈,如蒙鉴谅,且先合力攻出洞去再说,如何?”
东方皓和沙亮刚觉同仇敌忾,自应如此。前面乌光玄雾荡漾中,已飞来两个通体烟光环绕,赤身露体的男女妖人。女妖人披发赤身,一丝未挂,身白如玉,粉腻若酥,生相妖艳已极。虽在对敌,仍是媚眼流波,巧笑盈盈。那男妖人背著一个大黑葫芦,生相却极丑陋:肤作紫黑,身材高大,狼面鹰目,颔绕虬须,身上青筋怒凸,宛若蚯蚓,胸前一簇黑毛,直达肛门,臂腿等处也是长而黑硬的汗毛,手足十分粗大,神态凶野,望去直似一个怪毛人。正是阴四娘和胡览。
阴四娘见妖法破去,也未发急,一声媚笑,喜孜孜望著东方皓、沙亮和卫仙客三人,口诵邪咒。东方皓法力本高,见识也多,初见妖人赤身而来,用极污秽淫毒的邪法,己疑心是赤身教下妖徒。但赤身教所习魔法尽管邪恶,只会在对敌行法时不免赤身,见了外人俱是冷冰冰的,从无上来便是这等赤裸无耻,又施出这等妖淫荡态。如说是别派中妖邪,又多不似。
天煞真人沙亮却认出男女二妖人的来历,念头一转,立用传音之法,向众说道:“这两个无耻妖人定是昔年赤身教下犯规被逐的两个孽徒。忽来兴妖作怪,看似拦阻去路,实是妖屍诱敌诡谋。此时门户必已倒转,妖孽邪法无功,必要诈败,我们稍微一追,便入重围。妖屍性暴,不耐持久,必先发难。只要稍现迹象,便可料出门户向背。我一说走,便请峨眉二位道友与我一起,仗双剑一珠和我法力,当先开路,东方道友与卫道友夫妇紧随断後,定必冲出无疑。”
男女二妖人已手各一扬,两团血燄红雾脱手暴胀,潮涌一般朝众人身前飞来。
还未近身,便觉血腥奇秽之气刺鼻难耐。东方皓大怒,独手扬出一片玄雾,夹著数十点酒杯大小的青色精光,晶莹奇亮,迎著血燄裹去。那数十点青光纷纷爆裂开来,声甚清脆。每有一点爆散,便化为百千线青色光芒,甚为强烈,雨箭一般飞射。那血燄红雾立被燃烧,化为暗赤色的浓烟。东方皓手再一指,外面那片玄雾立即将他自己包没在内,浓烟四下飞散。
胡览见状大怒,手臂往上一振扬,身後大葫芦中便有无数极亮的箭形黑光飞出。同时阴四娘樱口一张,一股温香起处,飞出一片粉红色的香雾,发挥越是美丽越是险毒的女人本色。双方恰是一齐发动。东方皓一见妖人二次施为,便不再攻敌,一面暗摄心神,以防邪法潜侵;一面又由身畔取出一件法宝,化为一片青色光墙,将那黑光妖箭和粉红色妖雾一齐隔断。
二女对那赤裸淫邪形态实在看不下去,英琼疾恶尤甚,本就按捺不住忿火,也没把沙亮的话放在心上。互相略微示意,猛把紫郢、青索两道剑光一紧,化成一道长虹,朝前飞去,径由青色光墙穿过,迎头圈住妖箭妖雾,连带妖人就是一绞。
二妖一见剑光飞来,觉到来势强烈,不比寻常,但恐有什损耗,不顾再等敌人全数落阱,忙即发动妖法,诱敌入网,哪知恶贯已盈。二女元婴凝固,真力已非等闲,双剑来势比电还疾,已经卷上妖人身上。阴四娘已於百日内被阴魔淫采得近乎虚脱,每次被挖乾,也必从胡览身上采补苛索,此时同是外强中乾。到发动玄功,方知不妙,已经无及。女的还惨叫一声,男的直连声也未出,连人带妖箭妖雾一齐於剑光略一掣动中,立化烟消。哪一个也没过了百日期限。
沙亮见紫青双剑这等威势,不禁惊喜交集,心中在盘算未来。东方皓已把青光收回。周、李二女意犹未足,剑光仍在残氛中上下飞舞,还在扫荡馀氛。风雷却仍是轰隆,蕴怒欲发。沙亮知道危机瞬息,非此二人合力,不能脱身。此时已不暇再想别的,忙喝:“二位道友,前面癸水遁法已然袭来,四外想必还有应合,快请回来,认明方向出去。”
在方塘缠斗的妖屍听同党传音告急,说两处敌人已然合而为一,更急怒交加,忙将北洞法图现出一看,刚巧见男女二妖人形神皆灭。妖屍立时觉察情势不利,加以痛惜魔女,怒火攻心,又急又忿。怒火攻心之下,不惜运用全力,倒转禁制,欲将众敌人困入西洞。
那反五行藏有先後天妙用,是由相克化为相生,五行逆用,威力本极猛烈,不可思议,分明是万无脱逃之事,谁知天夺其魄。那从上官红手中夺下的多少年梦想未得的道经,却被撕了乙木一章,对於原设洞中的五遁禁制,只能如法运用。
费了若干心力苦炼,独对西方庚金悟彻玄机,也增加了极大威力妙用,以为五遁之中庚金威力最大。妖屍更心肠刁狡,觉敌人中颇有内行,仍恐被敌人看破,不肯上当,画蛇添足的加上指鹿为马诡计,以西洞本身原是庚金,故意先由乙木发动。反用五行,五遁齐施,先使敌人饱受苦虐。等杀了沙红燕,最後再去从容消遣馀下诸人,用凶残毒手报仇雪忿,凌迟碎剐,化炼形神。
周、李二女人听出风雷有异,不顾再扫荡残氛。刚把剑光撤回,两下会合,眼前光景倏地一暗,紧跟著五色电光接连闪了几闪,又入了黑暗世界。众人虽是慧目法眼,也只在护身宝光剑光之内能看得见。倏地青光一亮,众人存身之地已非原处,上下四处一片青蒙蒙,更无边际。那乙木真气所化乙木神雷四方挤压上来,不知有多少根两三抱粗细的青色光柱互相挤轧,正在浓淡相间的青色烟雾环拥之下,四方八面怒涛一般急拥上来。
周、李二女在静琼谷曾向上官红学习乙木遁法,身边恰又带有克制乙木之宝。
英琼又以沙亮相貌神情不像是一个正经修道之士。说话的口气,处处显出他比人高出一头,对於自己无形之中带出轻视口气。心想:“如若完全依他,不能脱出,自是一同失陷;如若一举出险,必认为是他的识见功劳。为人利用,出了大力,结局不免被其轻侮。如是左道妖邪一流,人心难测,或是被他说上几句便宜话,不特冤枉,且失师门体面。与其听其驱遣,何不施展自身全力,试硬冲它一下?
事情如济,使对方看看峨眉门下威力,自为本门争光。再如无效,料对方也是无计可施,那时再依他也不算晚。到底有所自见,比那一味依随强些。“
於是暗向轻云使了一个眼色。轻云比起英琼还要老练周到,意欲反从为主,点首会意。紫、青双剑合壁,化为一道长虹,一面放出定珠将身护住,施展上官红所传以木制木的收遁之法。以木制木,所用禁法正是妖屍所缺的几页,恰好攻著弱点。五遁神妙,抗力越大,反应之力越强,真能破它,变化也快。那四处势如潮涌而来的乙木光柱前面,忽起了大片青霞,将自身乙木光柱逼住,不但不得上前,反倒住後逼去,给众人空出大片地方。最妙的是,先前互相挤轧排荡,胜似万雷怒震的巨音,也已寂然。只是乙木光柱威力较大,退了一段,又复拥上,但与先前不同,两下里忽进忽退,光燄万丈,闪烁不停。
似这样相持,不过是极快几个进退。跟著英琼取出太白金戈,戈头上飞出千万道银白色的精光向那乙木光柱丛中飞去。这反五行禁制,上来遇见本命本宫的克星,偏巧木遁又受了本身禁制,只管威力至大,开头被人制住,底下的庚金、丙火、癸水、戊土各宫禁制全数失御,不能再用。二女一珠一宝同时合力运用,又是变发太骤,而妖屍不在当地,急切间不能化生。本命克星端的灵效神速,精光到处,真气全消。
这次妖屍一面与沙红燕相持,一面看得逼真,这一惊自是非同小可。幸而李、周二女不知内中玄妙之机,如换了个深知底细的强敌,再以法力一逼,还可反客为主,去伤行法之人,或将总图震成齑粉。妖屍当然是顾总图要紧,无暇再顾追敌之事。
禁法已破,众人定睛一看,那被困之处乃是一间广大石室,左右两边墙下立著两个木屏风,上绘风雷五行各种图形,隐闻水、火、风、雷、金刀、飞石之声起自屏上,甚繁碎紧密,前後两头各通著一条甬道。周、李二女瞥见这甬道正是旧游之地,前面便是西洞第二层的出口要路。穿出前面这条狭长甬道,便可脱身,乐得说上几句大话。忙喝:“现在乙木已为愚姊妹所制,前面便是出口,诸位道长还不随同快走!”
二女口里招呼众人,心知紧急,要是吃妖屍追来,重施五遁禁制,脱出之艰难便不可以道里计了,自身也就往前飞去。卫、辛、东方、沙亮等四人做梦也没想到二女竟有这等法力,骤出意外,不禁又惊又佩,又喜又忧,忙同飞起,紧随二女身後往前飞去。
甬道虽长,遁光何等神速,晃眼便已飞到出口。周、李二女遥见前面小门正与甬道出口相对,直不费一点事便可飞出。出口外面尚有一层门户,内藏庚金神闸,如被关闭,仍和困在里面一样,出去虽较先前容易,到底费事,只要退出前面木柱中心小门,便无妨了。但那出口一带甬道狭窄,不宜并行。二女身剑合一在前,辛凌霄等四人在後,各运用玄功,化一道光华,外加法宝护身,宛如一道各色光华合成的长虹,鱼贯飞驰。
妖屍匆匆将总图还原後一看,见状自是忿怒填胸,知这六人如被逃走,定是日後心腹之害。情急之下,连适才最痛恨的沙红燕也只得暂且放下。哪知沙红燕早已得到沙亮和辛凌霄传音相告,说要冲逃出去,再见妖屍情急暴跳之状,早已防她舍此而去。如不乘隙随同遁走,便难脱身。
妖屍动作神速已极。沙红燕尽管先有准备,一见妖屍隐形遁出,立即跟踪追赶,无如身在伏中,不似敌人可以随意运用,五遁禁制进退自如,於万千水柱电转中,妖屍身形忽隐,随听厉声长啸,知已离去,等赶到先前周、李二女逃出之出口处,终是慢了一步,出口已被妖屍行法隔断。先入水宫所循灵泉水脉,也非她能出入。
这一来,所有出路全被闭塞,而且癸水遁法也随妖屍一走同时发难,威力还比前要加增,上下四外亮晶晶闪著玄色奇光的大小水柱,直似倒海崩山一般,压了上来。沙红燕知道癸水神雷一转玄色,更是厉害难当。幻波池禁制重重,里外隔断,不能向师父兀南公及同党求救;同来党羽也在困中,无力应援。只得拼命奋力抵御。心正愁急,忽听身後好似有一女子口音冷笑道:“你不要害怕,我放你出去。以你法力,决非妖屍对手,急速知机认输,逃回山去吧。”
易静乘著双方交锋恶斗之际,把总图寻到,得时也极容易。那总图藏在小洞下面池底泉眼中凹槽以内,如非圣姑显灵指点,并在池中现出异兆,事前又得水遁之图,多高法力的人也休想寻到。可是那图乃是一面玉板,厚约五寸,有五尺见方,这麽大一块玉板,能否如意携走,也自难料,只能就地通体一一记熟。此时虽然尚未全通微妙,也已悟出上面妙用,只要照先前玉壁水图所悟奥妙之处施为,便可按著五行化生,分先天後天,连同总图,共是正反十一层,依法变化隐现。估量妖屍已然飞入水宫甬道去远,无暇虑後,立将禁制倒转,把已闭门户重新开放,让沙红燕逃出。
沙红燕听出语意讥嘲,料定又是峨眉门下,不知怎会久伏重地,竟未现形被妖屍看破,并还这等从容,不禁惊奇,愧忿交加。方欲喝问姓名,又听低声喝道:“水宫遁法已被我倒转还原,再不见机速逃,妖屍警觉,又难於脱身了。彼此门路来意不同,想杀妖屍却是一样心思,谁还害你不成?”
话未听完,眼前光华如电,连闪两下,四外水柱忽然一齐倒退,现出一条道路,直通出口。天摇地动的猛恶水雷声势,也告停息,身上立时为之一轻。情知所说不虚,时正危急,还口徒遭人讥笑,白受羞辱,还要延误脱身。心念一转,更不答话,立纵遁光在法宝飞剑护身之下,往出口内急窜出去,还是落在妖屍之後。前逃六人也被妖屍追及。
众人快要飞到出口时,後面已是异声大作,风雷轰隆怒震之中,杂著万千兵锋相击之声,由远而近。身後来路,银光如电,急转起千重光云,万枝银箭,怒潮暴涌一般追袭而来。这後面四人,只辛凌霄一人在前,已到出口,就要飞过。
但後面光云光箭已然卷到沙亮身後,只要再往前一罩,辛凌霄比较可免,卫仙客已在未定之天,而东方皓和沙亮便非失陷不可了。
断後的沙亮心中惊愧,看出庚金禁制已然发动,晃眼追上,如若不作抵挡,要想脱出那小门决赶不上。以自己法力而论,抵挡一阵未始不能,可是因为应敌耽延,稍缓一步,被她追上,或是出口一被封闭,再被困住,想要脱出就难极了。
妖屍又是情急拼命,定必不惜一切,非制敌人於死不可。五遁之中只此西方庚金最为难敌,没奈何,只得拼著伤损一两件法宝挡它一下,只要稍阻住来势,一出小门便可无碍。
那来势神速异常,才一望见,便已飞临头上,甬道上下四外洞壁已经摇撼,各色光华已似雨箭一般出现。就在这危机不容一瞬之间,还算好,英琼知道那木柱与门最关紧要,身才飞出,立将那柄太白金戈放出,化为一道精光将那木柱钉住。恰是无心巧合,金戈钉得正是地方,那木柱小门与金闸互相关连,木门不闭,金闸便难随意运用,无意之中又占了极大机先。妖屍想将出口封闭,先未办到。
同时定珠所化慧光,本已随同主人当先飞出。
甬道来路风雷刀兵之声,甬道内光云光箭已如潮涌飞来。英琼深知此珠不会被外人夺去,乐得救人救彻,手指宝珠,重又飞进甬道中去。经先天无相洗炼的千年金丹至宝果然不同,看去并没对方势速,可是珠光一到里面,突作长形,将卫、辛等四人护住,恰巧迎向沙亮的身後,将庚金神光挡住。沙亮、东方皓二人的法宝也正放出,还未与对方接触,相差不过分寸,看去险极。四人晃眼工夫,同在慧光断後之下飞出。
就在这略一缓手之间,四人身後光云电转中夹有辱骂之声,语甚污秽,料是妖屍本人追来。英琼恨她毒口秽骂,一面伸手招回宝珠,将六人一齐护住,以为有宝珠双剑可以防身冲出,欲少出气忿,双双扬手,便是一太乙神雷。震天价连著两声霹雳过去,妖屍骤出不意,全无防备,竟被打中。一任神通广大,变化玄机,对这玄门正宗上乘法力也是难於禁受,当时形神全都受创不轻。只听一声尖锐的厉啸,对面甬道光云电射,电火横飞中,一个披发赤身、美艳无匹的妖妇影子一闪不见。
雷火初过,霹雳之声震撼全洞,四壁摇摇,似要崩塌。那甬道也成了一条火衖,仍在腾涌的庚金光云受了神雷激荡,宛如怒涛起伏。只暂时无人主持,不再进出罢了。事情原只瞬息之间。二女见妖屍受伤遁退,好生欣喜。正收回法宝,猛瞥见光云电转中飞射出一溜青光,初出时来势看去不快,似颇吃力。英琼心疑妖屍又出什花样,手方欲扬,猛听身後喝道:“道友住手!是自己人。”
说时青光忽然加紧飞出,身侧沙亮也早迎上前去。刚听得一声娇叱,底下便没有声息。同时沙亮口皮好似微动了动,那青光便往他袍袖之中投入。轻云知道妖屍不是一雷可以打死,必不甘休,连声催走。英琼也知不是善地。匆促之间,那青光并未现形,二女俱以为是四人落在後面的同党,均未想到别的,收回金戈,立即一同飞出,听洞中怒骂厉啸之声中,洞门便已紧闭。
众人一同由池底飞升,一晃眼,遁光飞近地面水层,猛听池中心那根水柱霹雳连声,同时白光一闪,那铺盖池面的一片水面忽焕奇光,一圈圈晶澈莹流疾转若电,往下压来。水柱也齐顶断落,化为千万道丈许长的银光,乱箭一般往上射到。
众人已然脱险,未免大意,万想敌人还有技俩卖弄,加以变生仓猝,事起太骤,周、李二女在前,更是不及退避,人已飞入光圈水漩之中,觉著身外一紧,阻滞之力绝大非常,似被那光漩裹住,待要深深陷入之光景,急切间竟冲不过去,不禁大惊。犹幸并肩同飞,相隔不远。英琼首先情急,扬手便是太乙神雷连珠往上打去。轻云见自己青索剑却几被光漩裹住,行动迟滞,心中惊异,恰欲双剑合壁,也跟著连发神雷。光漩稍微震开了些,空隙一现,二女剑光立即合为一体。
这一来,威力自然大增,身外阻力便减去好些。可是光漩飙轮电转,本来薄薄三数尺的池水,竟变作不知多高多厚,双剑虽然合壁,依然不能透出池面。百忙中又听沙亮在下大喝:“卫道友速住遁光。此乃水母五癸神光,不是妖屍妖法。
等势稍减退,我自有法冲过。“
二女听出下面四个对头方得出险,立现本相,以自己失陷为利。英琼愤急之下暗骂:“妖道昧良负义。洞中那麽厉害的五遁禁制,尚困我们不住,何况区区一点邪法。我定破法冲出,叫你们见识见识峨眉门下弟子是好惹的不是。”
仗著身剑合一,邪法不能侵害,便不问青红皂白,招呼轻云,一面连发神雷,一面把各人身边法宝取出施为。二女一点不知这五癸神光的来历奥妙,原以为它并不在洞中癸水禁制以下,不知深浅,又是小题大作,太乙神雷之外,再加上所有法宝,双剑威力更不比寻常,一经合壁,对方如何能阻得往?
那行法相困的人,并非水母亲来,乃是水母门下爱徒,妖屍心腹妖党。除却此法是他本门真传,比较厉害,真和二人拼斗,便非对手。也是那行法人迷恋妖屍,背师党邪,一味急切讨好,全不查看利害轻重。更见尽管运用神光加功施为,全无效用,知道稍微延迟,终被敌人冲破重围出去。因出时向心上人夸了海口,要是无功回去,不特无颜,还许被其看轻,因而失宠。一时色令智昏,好歹也要为心上人代报一雷之仇。竟然现身迎敌,施展法宝。
周、李二女忽见前面光漩层层,飙轮电转中现出一个面如冠玉的赤足白衣少年,头戴束发金冠,身著一身雪也似白短衣短裤,手持一个羊脂玉瓶,一把短剑,迎面飞来。英琼先见来人相貌灵秀,看不出什麽邪气,又是由上而下,还拿不定是什路数。微一迟疑,来人手中玉瓶举处,瓶口内忽冒起两个彩色鲜明的大水泡,迎面打来。英琼本就怀著满腔怒火,无从发洩,见状大怒,扬手一雷打去,两下里撞个正著,同时爆裂,雷火横飞,水泡也化成一蓬彩网,向二人罩来。英琼先想仍用定珠护身脱出,也恰在此时飞起。
定珠只能防身,水母的镇山之宝可不是慧光所能降伏,来人也只想把对方罩入水泡内。水火先天,其法宝在一个修为浅薄的未学手中,以阴魔先天真气修为的深奥,与奉送无异。眼看彩网罩下,才碰触化身入慧光的阴魔真气,并未见什异状,彩网忽然自行消灭,无影无踪。
少年见把由水母处偷盗来的本门镇山之宝失去,异日回山如何交待?心中忧惊愁急,微一疏神。英琼不暇思索,立和轻云同纵遁光,身剑合一冲飞过去。那白衣少年瞥见剑光飞临,猛想起这五癸神光已不能阻挡来势,如何这等大意?心中一急,知借水遁逃走已是无及,恶狠狠把牙一错,左手朝剑光一指,拼舍一条臂膀,待运玄功水遁逃走。
哪知紫、青双剑不比寻常,元婴真力驾驭下疾逾电掣,未容对方施为,剑光已绕身而过,连腰带臂断为三截。阴魔化为一股白气,由屍腔里飞出,内里隐现一个小白人影,裹住这一瓶一剑,冲波破空而去。英琼扬手就是一雷,但白气人影飞遁神速,晃眼无踪,并未打中。人死之後,法术也自失效,雷火到处,只打得水波四溅,飞洒满空,树枝树叶纷纷随流坠落,上面立见天光。二女忙纵遁光飞出,池水已然复原。
英琼本不知沙亮和东方皓的来历,更不知後由甬道中乘隙遁出并隐形投入沙亮袖内的是沙红燕,心愤向时所闻负义之言,必欲等那四人上来,向其质问。轻云却较见机,觉著这四五个对头,法力俱非寻常,所说的话固是可气,而自己正当势孤虑重之际,何苦揭穿,徒自增加仇怨。忙用本门传声之法,劝诫英琼不可如此。英琼也觉有理,便不再等四人上来,径往静琼谷中飞回。
周、李二女刚刚离开池畔,便听剑遁飞行之声,三青二白五道光华,疾如电射,破空飞去,多出的一道青光看去眼熟,这才想起,那後逃出来的女子,竟是妖姬沙红燕。怪不得连面都不肯现,便入妖道袖中藏起。
阴魔见幻波池暂时事了,但知悉了圣姑的安排,以诛戮妖屍为主。自己玄胎寄养,必需生擒,那就要安排破解五遁禁制,这可不是专司砍杀的紫青双剑所能胜任,脑海中浮起西藏佛家圣地大雪山青莲峪底西方嘛罗偈波提尊者千年前所用降魔至宝七宝金幢。
第百六十四节佛耶魔耶
当日阴魔流窜大雪山,巧入那深藏大雪山绝壑之下,相隔地面上一万九千七百馀丈,最隐秘的青莲峪。从先天真气感觉到窟窿内的神僧大智禅师,又名智公禅师,只是一具空皮壳。此时是每隔一甲子的一天开关,与有缘人相见,阴魔既想看看利用智公禅师皮壳的魔头真面目,也要取出偈波提尊者封藏莲池底下灵泉穴内千多年的七宝金幢,以谢山法体传谕,命谢璎谢琳二女往求。
二女自双杉坪回小寒山後,兴建新居,分别用功。除同习佛法外,每值谢琳习练灭魔宝籙诸法时,谢琳俱要避开,不可在侧。百日光景,谢琳便将全书习完,一切伏魔诸法均可随意运用。虽还未到炉火纯青境地,法力高强已远胜往昔,行道修积外功,诛戮妖邪,却有了极大威力,但禅门基本功夫,却比谢璎逊了一筹。
谢璎一意禅修,毫不外骛,不特心光湛然,灵慧独超,护身神光也同增了威力妙用,不是谢琳所及。二女各有胜场,言行心性不觉也有动静之异。
二女由小寒山起身,晃眼便达雪山上空,往青莲峪照直飞降,毫未受到阻滞。
这时禅师还未升座,青莲峪上空还有七层祥云封锁,加上冻云紧合,冷雾如雪,无论仙凡均进不来,甚至连地方都找不到。许多有法力的男女修士,俱在四边静候,虔心礼佛,等候禅师开山。二女人刚飞落,云层封锁也自开放,是第一个进入。馀人也各争先飞下,聚集洞外,一同跪伏地上。禅师开洞升座,现出法身,说完几句偈语,向众略微晓谕,便自讲经说法,指点上乘妙谛。
上乘妙谛不落言诠,是所谓法不传六耳,是随受法者之缘而悟,也是其立场的取舍。公开说法,必须依潮流的立场而彰,受法者必然是地鼠一样趋向自我毁灭。山不可量,水不可测。高僧说法:「道由心悟、直指人心、见性成佛」,又有谁领悟。未参禅时,见山是山,见水是水,是人讲乜就信乜。及至後来,亲见知识。有个入处,见山不是山,见水不是水是书呆子的理想,改做一切,要山水合他心意的形像。而今得个休歇处,见山只是山,见水只是水,是(无罣碍)层次。人家说的(只)系佢的山水嗟。真正的最高境界却是「见山我是山,见水我是水。」的军阀。
人妖阴阳叟达到「山还是山,水还是水,是觉顿将人的角度带到不一样的境界。」是大自在境界。有得参与刮剥千三亿贱灿,就〔觉顿〕到〔不一样的有得刮境界〕,自有其巉山污水之利,分别在心中。不过犯口孽,语出则成魔,是不知该「对什麽人该说什麽话」的对贱灿露心声。而魔之极贱则是「利欲薰心」的魔徒,无利欲可得,却发白日梦,绞尽脑汁为军阀彰目。这就是〔悟道〕与〔入魔〕的分别。不过这些善信多是为七宝金幢而来,自有其求道境界。
第一次参拜,人数太多,二女在众人中,只认得一个眇姑。来的人多非初次,俱为结缘传道而来,专求指点迷途的人俱在说法以後陈请,只有一个西海女散仙沈薇,与神魔同入窟窿密斟,周围法气森严。以此时阴魔的先天真气修为,五行法气实是无遮无阻,得知是大智禅师的一个渊源极深女弟子,迷法惹祸,不识诸法皆伪,执著降魔,诛杀了邪教中极厉害神魔的爱宠,沾了魔蜂反噬法的死前尾针泌液,引来神魔附入身上,暗中挟制,变成刁狡穷凶的大恶人。大智禅师度恶成祸,为神魔反噬,占了皮壳。所谓一十二甲子引度,实是那女弟子受神魔挟制,在只手遮天下,有口难言,积孽成障,塑出冷冰冰的一生。
神魔留下那女弟子,打的就是七宝金幢的主意,要引出传说的九字真言,四句偈语。二人晤後,第一次说法完毕,众人俱各口宣佛号,膜拜谢恩,退将出去,眇姑也在其内。行到门外,那女散仙已早在彼相候眇姑,迎将上来,甚是亲热,交厚异常。神魔蜕出大智禅师画皮,竟是峨眉开府时,送还灵翠峰,又不愿和兀南、轩辕两个老怪结仇的玉洞真人岳韫。
第二次禅师升座,二女随众听经,退时发现沈薇和眇姑相次无踪。寻到莲池边,忽然一声清磐,上面祥云收歛,便见癞姑由上面云层降落。
癞姑因李英琼周轻云二女入幻波池救赵燕儿,一去不归,心中忧疑,正欲以禅功入定,默运玄功通灵,向屠龙大师虔诚祝告,请示机宜,眇姑忽然飞到,催促癞姑起身去请仙都二女相助。说这一双姊妹所居小寒山,非外人足迹所能轻易走进,只有今日,她们为寻求一件佛门至宝,离山他出,去见一位入定多年的圣僧,错过今日机缘,更难见人。癞姑加强各层禁制後,便随眇姑飞走。
眇姑因和那圣僧原有一段夙因,更防走漏机密,只令癞姑自往雪山寻找,并未告以真确地址。癞姑同师学道多年,深悉眇姑心性,也不设词向其探询。到了雪山上空,癞姑忽觉眇姑遁光微微落後,知道就要遁走,不但不为叫破,反故意说要先到小寒山,把礼尽到。先催遁光抢到前面,遁光一隐,立即停空回顾。眇姑本来正准备撇下癞姑,待癞姑一走,立纵遁光往侧面山北飞去。癞姑早具成算,运慧目法眼遥望前面乱云涌动中,尾追过去。直到望见前面云雾凝空,不再动荡,知己落下,记准方位形势後,方往小寒山飞去。
寻到大雪山後,只见到处冰峰雪岭,乱山杂沓,休说是人,连鸟兽都不见影迹,全是一片荒寒景象。前半来路山形尚还约略相似,後半简直迥不相同,景物相差更是天地悬殊。知是忍大师法力封禁,外人不得其门而入。只得停步,朝前下拜,恭敬通诚,说了来意。等了一刻,不见回应。这原是在意料之中,便不再久停,径往来路雪山去寻眇姑所说的圣僧。
到後,四面一看,不禁有些失望起来。那地方虽然寻到,看去不似圣憎驻锡坐关之所,简直无从觅踪。如是寻常所在,还可施展法力搜索。偏生此间主人又是前辈圣僧,万万不可当门卖弄,作出失礼之事。没奈何,只得就地跪拜,望空通诚,求圣僧赐见,慈悲指示。待了一会,不见回应。暗骂:“这瞎子太已情薄,既做好人,便该做彻。为何到了紧要关头,不说圣僧住处,使我为难?”
越想越有气,故意闹气激她回答,心想「你最不喜人说你瞎,如不回应,偏要怄你。」。以心灵感应默念了十几声瞎姊姊,猛觉左脸上著了一掌。癞姑知已激恼师姊,不禁得意。笑念道:“瞎姊姊,莫打我,听我道来。我好心求教你,你如有思虑,风行水动,便应自在答我。如无眼耳鼻舌身意,便无牵累墨碍,我自骂人,与你何干?因何著恼,却来打我,犯此嗔怒恶戒?你虽面冷,只此便热。
以我佛法,只此一掌,便又打了诳语,著了相也。“
说完,以为眇姑必被激出回应,哪知任怎激刺,更无动静。赌气起立,想起恩师,心方一酸,忽自叹道:“我自己也犯了贪痴,还笑瞎子呢。”
嘲笑怒骂终日,情从何而来?习於受轻视的圈子,词语自然恶形,以之为常,哪能不亲己者痛,仇己者快,堕下贪痴地狱。
正打不出主意,忽听隐隐梵唱之声,起自来路不远的孤峰後面,自谷底穿云而上。料定已然允许入谒,心中大喜,忙转过身走去。崖前奇石翼立,檀林高拥,背後高峰入云,前面旷宇天开,平湖若镜。又听一声清磐,飘出云上,随著云涛浮涌,下面云层忽现一洞。癞姑越断定是有心接引,忙把心神一定,恭恭敬敬纵遁光缓缓穿云而下。为示虔敬,越把遁光放缓,澄神定虑,徐徐下降,忽然瞥见旃檀林内,有两个白衣人影一闪,正是仙都二女谢璎、谢琳,由对面林中迎出。
谢琳道:“适才在禅师座前遇见你那位眇师姊,依然冷冰冰地不爱理人神气。
对於你们,一字不提。连这湖上花开的奇景都不曾看,径自走了。眇姑刚走不久,就见你自上空飞下,你便是她指点的吗?“
业障已成,拿人作戏,叫人如何理她。癞姑不便深说,只得答道:“眇师姊天生冷面,其实心肠仍是热的。暂时不必提她。你看令师能允许二位姊姊下山,往幻波池相助一臂吗?”
谢璎道:“我们还拿不定家师意思,不过我姊妹总尽心力向家师苦求,能否如愿就难说了。”
谢琳道:“我想事在人为。照著妖屍那等猖狂淫凶,修道人原以济世度人,降魔除妖为务,也不应袖手旁观。我看师父并未明言不许,哪怕此行无多补益,好歹也把心力尽到。”
谢璎笑道:“以师父的法力,真要坚持成见,不令前往,你便飞上一年,也跳不出小寒山圈子外去。她老是微笑默坐,一言不发,或是闭目入定,任怎求说,置之不理,你便没有法子。”
谢琳道:“适才一声清磐,上面祥云便自收歛,不多一会,癞姊姊便由上面飞降。此来如若出自老禅师大发慈悲,自行接引,我们幻波他之行,更非有望不可。你如不信,回去师父一定答应。”
谢璎道:“琳妹此言果然有理,也许师父别有一番深意,俱未可知。且去左边旃檀宝树之下,静候花开拜佛,看七宝金幢花落何家吧。”
二女随引癞姑走往左边第三株形如宝盖云幢,璎珞四垂,异香飘引的大旃檀宝树之下,就著地上蟠曲如龙的一段树根,向著前面千顷平湖,并排坐下。谢琳笑说:“那件七宝金幢是西方嘛罗偈波提尊者千年前所用降魔至宝,具有无上威力,非同小可。除上面降魔七宝以外,幢顶之上要有一镇幢舍利,方可随时随意发挥它的妙用。否则,威力固是极大,一旦施为,至少三百六十里方圆以内的精灵鬼怪,如若躲避不及,或是藏伏之处不在地底十丈以下,必受此宝精光的照,要将功行消去一半。这类异类修成的精怪,多半苦炼多年,杀人不见血,群起暗算元神,还蒙上佛家度化众生慈悲之意。这麽一来,不到万不得已,不能轻易使用。如何防那舍利飞返西方,却未明言,只好凭著福缘运命,到时惟力是视,由它去吧。”
癞姑细察二女,天真犹昔,语意却寓有至理,与前大不相同,知其道行法力必更精进,故能不以得失萦念,修为即此已见一斑,好生钦佩。正待称赞,忽然一阵香风起自湖上。
当地原在大雪山广壑之下,上面布满一层层的密雪,雪山上面又是终年阴云低垂,暗雾迷漫,永见不到一点青空。比起上面雪山荒寒阴晦之境,青莲峪简直另是一个天地,总是终古光明如昼,祥云片片,永无黑夜。及至香风起处,眼前倏地一亮,大地愈发光明。转瞬之间,上空云雾齐收,那香风便一阵接一阵地由湖上吹来。三女知道灵景将现,互相噤声,以目示意,各自澄神定虑,端己正容,缓缓起立,与满湖三千客,同至湖边,一心念佛,虔敬等候。
隔了不多一会,和风止处,湖上一片淡微微的香光飘荡,跟著便起了极柔和鲜明的祥雾,宛如一片其大无垠的五彩冰绡,将全湖笼罩。雾下面万顷清波一起腾涌,浪并不高,却甚整齐,隐闻涛声汤汤,音若笙簧,令人神智为之清宁。三女处此境界,俱觉心身上说不出的一种爽适空旷。
正在虔心守望间,鼻端忽又闻到一股旃檀异香,比起适才香风中的香气又有不同。同时远远传来几声清磐,跟著断断续续又传来几声梵唱。三女静心一听,那梵唱之声并非起自禅师洞中,来路好似极远,也估计不出相隔里数。青莲峪深居雪山之下,这湖本是一片汪洋的圣地灵泉,湖上只是绝壑万丈,陡峭削立,冰雪坚滑,云雾沉冥,平湖空旷,并无寺观僧尼之迹。磐声梵唱听去却又不似由上空飘堕,入耳偏是清晰非常。
三女方在不解,梵声忽渐稀微渺茫,似在若有若无之间,那发音所在又不似移向远处。三女夙根功力本都深厚,具有极大智慧,见此情形,知道玄机微妙,细一寻思,忽渐醒悟。谢璎首先顶礼匍匐在地,癞姑、谢琳也不约而同相继拜伏地上,重又屏除杂念,虔心向佛。梵唱之声忽然大起,上下四方一齐应和。乍一入耳还在若远若近,似有似无之间。三女无论是谁,只要心神稍一把握不住,微起杂念,声音便即微远渺茫,似这样随著各人念头动息,起伏隐现,所闻各不相同。
因为佛法微妙高深,不可思议,相由心生,亦由心灭,有相无相,互为因果,差之毫釐,谬以千里。二孪女在小寒山皈依佛法,仗著夙根智慧和今生百馀年的修道功力,又得阴魔无相心法指导,道行精进,固然远非昔比,但毕竟在外经历尚少,志在取得七宝金幢,先已著相,一念不生,自非容易,其中精微奥妙之处,不落言诠,也不是师友所能传授,人力所能勉强,事之成否,仍仗二孪女自己。
二孪女也知此事不能倚仗别人,惟恐疏失,未免胆小情虚了些。一开始一味宁神定虑,以平时修道功力的强制,屏除杂念,意欲不令著相。这一矜持太过,有念生於无念,依然著相。如若一心取宝,既失虔敬,杂念一生,便不能见到诸佛菩萨庄严宝相。而宝幢起落快慢,全系本身,如石火电光,稍纵即逝。念等花开见佛,宝幢由湖心涌现,以极大愿力上前求取,也是妄心。未能上来先臻化境,以致延误时机。
到了後来,二孪女悟彻玄机,一任梵音琅琅,响彻天宇,只顾安定心神,不生一念。刚刚反虚生明,到了物我相忘境界,赶上一声清磐。繁声尽息,彩雾全收,眼前倏地祥辉万丈,大放光明。满湖清波,忽变作一片莲花世界,立时满湖都是青莲花,上空祥云潋滟,香雾靠微。只是花叶均与寻常大不相同,每柄莲叶都有丈许大小,色白如银。叶底挺立著一根金茎,花却纯青,大约尺许,俱尚含苞未放,其多不可数计。金茎、银叶与翠萼、碧波交相掩映,结成无限祥霞,壮丽绝伦。
三女已悟色空境界,知道花开见佛就在俄顷。通诚跪拜之後,起身跌坐湖边,端的虔心息虑,一念不生,信心愿力退入虚无。眼看缘起缘灭,这等物相生灭有无,内有佛家无上妙谛,悉由自己主宰。内中癞姑只是随缘参拜,虽然衷心虔敬,还不十分看重,仙都二女处境却是至难。
正当三女静观自在,物我交忘之际,忽听身後大智禅师大喝道:“诸佛菩萨已现宝相,俱在眼前,尔等可见著吗?”
诸佛菩萨宝相是用肉眼见的吗?有见即是妄。以见为念即是佛我分离,岂会与七宝金幢心心相印。满湖三千客,尽为误导,实无所见,却又不甘道白,落於人後,随声附和,自抬身价,堕入神魔欺世盗名,造势惑众之罗网。
处身在阴魔的先天真气下的二孪女却立时神智一清,四方清磐梵唱和应中大彻大悟。菩萨是我,我是菩提,无所在亦无所不在,非是得也非是不得。心方微动,一阵异香起处,满湖斗大青莲一齐开放,湖心上空立现出一圈佛光,中间一朵极大青莲花上,立著一尊身高丈六的金身佛相。紧跟著,每朵莲花上面俱现出一尊佛菩萨,看去何止百千万亿。一时霞光万道,花雨缤纷,宝相庄严。
二孪女忙即合掌礼拜,又五体投地匍伏,重又著相,敬则远之,未能和光同尘,人空一色,达到心心相印的圆通境界,令诸佛在等。待了一会,二孪女暗忖:“花开见佛後,宝幢便要升起,此时怎无动静?”
一念系宝,疏离了心心相印的灵悟。心心相印之道在了解对方的需要。是心上,不是口上。魔头险恶,就是要人当佢系兄弟,佢却当人契弟,为自己一毛之利,为小白面开心,为畜牲狗族受提携,不惜迫使丧身殒命。
忽听湖心清波分流之声,佛相莲花俱已隐去,只湖中心翠涛滚滚,四外分流,当中现出一个亩许大的深水漩涡。晃眼工夫,水底忽有精光上射,随升起酒杯大小一团五色祥光。紧跟著,又涌出一具丈六七尺长,七尺方圆一座宝幢。
那宝幢似幡非幡,略似华盖,四边璎珞垂珠,共有七层,每层上面各现出一种不同形式的宝光:头层上是两个连环宝圈;二层是一朱轮,四边烈燄环绕,熊
熊欲燃;三层是一钵盂;四层是一金钟;五层是一慧剑;六层是一梵铃;七层是
一宝镜。宝幢本身就宝气精光上烛霄汉,这七层七宝又各具一色,共是七色光华,融会成一幢彩霞,光华分外强烈,精芒射目,庄严雄丽,气象万千,一望而知具有无上威力。
二孪女是修道多年,新近又得佛门上乘法髓,见了这等异宝,也由不得惊喜交集。来时虽获明悟,怀有成算,具有信仰愿力,期於必得,并未有传授收用之法。这宝幢出现以後,又只管逐渐长高,光华增盛,发射出七色霞光,精芒所及,四边俱在十丈左右,并且还在增长。
二女素来言行心意大半相同,还是近年小寒山修道以後,才发动略有先後,临机应事,极少商议,也永没有什大差误之处。惟独此时却是谢琳一人动念。谢琳又以时机不再,说错过便错过,不禁心慌,匆促之间,为灭魔宝籙之崇尚物力所薰陶,以本身法力上前求取。初意此宝虽具无上威力,但无人主持,又是佛家之宝,自己应有这层佛缘,且先擎回山去再作计较。
向宝幢一同拜了九拜,随同起立略定心神,施展师传佛法,用有无相神光护身,一面手掐诀印,口诵六字真言,朝那七宝金幢冲去。刚与宝幢精芒接触,便遇见一种极大阻力。仰望在宝幢顶上徐徐滚转的那一团五色祥光,已似要离顶飞去。
二孪女心念在宝,幢顶舍利是佛,未能相印,佛宝随缘两下分流。幸好是在阴魔的先天真气下主持,而舍利之气本是佛性元灵,殊途同归。宝是五行法物,阴魔负载不力,舍利却为牵引。心印舍利,凡事皆合天心,得执法封以最高机密,得司法歪释天条,得天兵天将血洗一切异己,何惧三百六十里方圆以内的精灵鬼怪!
谢琳因知幢顶宝光便是镇幢舍利,如被飞返西方,七宝金幢便不能随意施为,当时急不暇择,随身飞起,施展全副神通,扬手一个诀印发将出去,欲以金刚定力,先将那粒舍利子定住。
那金刚诀印也具有极大定力,功候再如精纯,无论多厉害的法宝也可定住,何况乃是无主之物。满拟舍利虽是镇幢之宝,宝相祥和,不似宝幢威力强烈,只要占得机先,总不致被它滑脱,谁知又未如愿。那舍利不过在宝幢顶上徐徐自转,祥光晶莹,流辉四射,看去似要飞腾,势却缓慢。
及至金刚诀印一发动,只听一声极轻微的雷音,那团舍利祥光忽然隐去,为阴魔所收。谢琳玄功所化一片光华,竟又被那雷音震退回来老远,比起头次势更猛烈。如非近年功力精进,几乎禁受不住。同时舍利祥光一隐,宝幢立即大放光华,七层法宝各显威力,水、火、风、雷、金铁、沙石之声,隐隐交作。
正值谢琳震退下来,谢璎才飞近宝幢。谢璎想到功行须仗自己修为,法宝只是不得已时用作降魔脱难之助,所以本心无必得之念,正觉飞近宝光,并无阻力,只是若远若近,不能飞到。就在这心念微动之际,吃这雷音一震,猛想起初见佛相时情景,顿触灵机,恍然大悟有无相因,人宝分合之妙,此宝与自己本是一体,何须强求?适才花开见佛,分明是悟境,一开始如不矜持,此宝早已到手。
灵机一通,当时智慧空明,自在非常,人也仍在原地。谢琳侧顾乃姊含笑跌坐,也自如梦初觉,万虑全收。
求就是伪,吻合妄心的幻影才是接不得稳。来非来相,去非去相,瞒得一时,终必日远。盈亏共楔,自然一拍即合。说时迟,那时快,先後不过瞬息间事。
旁坐癞姑也见不到宝幢升起的一切,只见二孪女双双入定,那玉雪双颊上,一左一右各现出一个小酒窝,带出无限天真。乍看除却神仪内莹外,别无异状,细一谛视,谢璎通身俱似有一层祥光外映。情知宝幢已然取到,正以玄功调合。
佛家上乘法宝迥异寻常,心灵一通,便与相通,再用些功,便可如意施为,好生代她们欣慰。暗忖:“谢家姊妹三年之别,如此精进,佛法高深,果然另一境界。
自己修为颇有根底,向往尤切,不知将来功行圆满,是否能否学步?“
心正寻思,忽听身後有人喝道:“你自有你的来路,羡慕旁人作甚?”
宝幢已有主,这个假身份也再无价值了。癞姑知道说话的必是大智禅师,回身一看,身後不远站著一位老和尚,相貌甚是清瞿,身材也极瘦小,疏眉细目,满面慈祥,颔下无须,手握一串念珠,穿著一身黄葛僧衣,头上隐隐环著一圈佛光,身上皮肤又是金色,活似唐宋遗留的名塑名画罗汉形象。忙即五体投地,虔诚跪拜。禅师微笑道:“起来,起来。你此次见我,不过认认门路,且等下一甲子我临去以前,你再来吧。”
癞姑闻言,重又拜谢不止。同时二女也已用完定功,起身走来。癞姑抬头一看,禅师已然不见,对面佛光朗照,洞门大开。二孪女知道禅师三次升座,自己无须再留,便和癞姑同向洞门遥拜,告辞起身,各纵遁光飞身直上,刚穿过两层祥云,忽听上面冰崖雪壁崩坠之声,轰隆大震。首先瞥见的便是李英琼驾著紫郢剑光,如长虹经天,由峰崖北面绕飞过来,飞得低而又快,破空飞行之声毫未收歛.所过之处,天空密云浓雾纷纷四散,震荡如潮,云层起伏,当中成了一条极长的巨衖,婉蜒天半。下面冰峰雪崖,便跟著纷纷震塌,冰花雪雨随著山峦倒塌,布散高空,宛如银雾,轰隆之声震撼天地。
英琼仍如未觉,只管在空中左旋右转,癞姑知是寻找自己,同时又听英琼传声相唤,方欲应声赶去,口还未张,忽见来路侧面岭脚下光华一闪,紫光随即飞下。三女刚把遁光掉转飞上前去,英琼已和那光华中变化出来的一个形如火燄的怪人影子斗将起来。
第百六十五节神魔面目
李英琼周轻云二女逃离幻波池,飞近静琼谷,忽听一声雕鸣。烟光分合之中,神雕先自谷口飞出,跟著袁星、上官红相继迎来。英琼性急,先向袁星询问癞姑。
袁星答道:“二师伯往大雪山去了。”
二女平日本就思念仙都二女,听癞姑已去小寒山,一看天色已近黄昏,惟恐去迟,错过时机,连洞也未进,便同破空飞起,催动遁光,电转星驰,往滇西大雪山飞去。
遁光迅速,不消多时,便由川边打箭炉上空飞过,到了大雪山边界。大雪山幅辽广阔,仙都二女所居的小寒山主峰後面,从未到过,急切之间何从寻找癞姑踪迹?於是英琼往左,轻云往右,纵遁光往那许多高险山峰交错绕驰,末了再向中间会合。为想使癞姑和仙都二女易於发现自己踪迹,竟把剑光加大,一青一紫两道剑光,宛如经天长虹,往冰雪乱山顶上飞驰过去。
那些危蜂峻岭,多是冰雪积成的冰山雪壁。常年穷阴凝闭,乾冷酷寒惨雾溟蒙,除了绝顶罡风,静荡荡的轻易见不到一点风气。千万年冻积的冰雪,多半酥脆,人兽呼啸,也能将整座冰崖雪壁震撼坍塌。那紫、青双剑飞行起来,何等威力,何况又格外加长,发出极强烈的光华声势。休说剑光冲荡起的绝大风力,便那破空之声也非小可,下面的冰崖雪壁多半相继崩塌。势更高陡,附近各处的冰崖雪壁也受震反应,一座崩塌,四面挨近的全受了剧烈的震撼,相继崩塌。
那崩崖坠峰之势,逐渐波及蔓延过去。每有数十百丈高大的危峰峭壁,倏地整座倒将下来。闹得天惊地动,远近相闻,宛如万雷暴发,又似数十百万天鼓同时怒鸣。碎冰残雪迷漫横空,互相激荡飞舞。越往後,势越猛恶,当时雪尘高涌,冰雨横飞,上及天半,声如雷轰。一时轰隆之声,震撼天地,远近应和,越延越多,响成一片巨震繁音,声势猛恶异常。
二女飞驶特快,也未留神後面,及至飞行了一半,轻云首先觉察,见到只要自己刚一飞过,下面冰崖雪壁纷纷倒塌。连轻云这等有道力的人在空中俯视,也觉目眩神摇,声势可怖。立将剑光升空缩小了些,以免再有波及,急切间怎能停息?忙向英琼所去山左一面定睛遥望,那道紫色长虹就在自己略微寻思的转眼之间,忽然失踪。轻云连用传声唤了英琼两次,未听回应,越料有变。照英琼那一面寻去,随见左侧去路,远远雪尘飞涌中,紫光重又出现,在一处岭头上虹飞电舞,却看不出一点敌人的影子。
那时极似一朵火燄结成人状的怪影,燄色极淡,光华已歛,如非慧目法眼,直看不出一点形相,动作又极神速。对紫郢那麽厉害神奇的飞剑,居然敢於随同飞舞,毫无畏意,急切间英琼竟奈何他不得,竟是月儿岛出囚的火旡害。以英琼现时的功力实是挡不住火燄的侵入,只不过是火旡害虽在冰雪中修炼,火气未尽,对英琼的鲁莽稍施恐吓。
癞姑和仙都二女赶来。谢琳手扬处,首先飞出一团金光,晃眼加大,电一般往前飞去。英琼也觉出厉害,将定珠放将出来。火旡害不愿闹大,化作一溜墨绿烟光,往岭脚深洞中遁去。真是来得也速,去得更快,目光一瞬,无影无踪。癞姑神雷已然发出,竟丝毫也未打中。
临壑方圆几及百丈的一座峰崖已然崩坠坍塌,壑中雪雾迷茫,寒烟滚滚。癞姑和仙都二女同立岭畔崩雪之处,脸朝外,三面分立。癞姑首先手掐佛家法诀,往外一拨,冰雪震撼崩塌之势便由近而远逐渐停止,晃眼工夫便归宁静。仙都二女动作较缓,也未见怎掐诀施为,只各伸纤手向空一弹,立有两粒圆豆大祥光飞入上空冻云密雾之中,电也似急,倏地展开,化为淡薄到常人目力所不能见的一片祥氛,布散遥空,一闪即灭。紧跟著一阵奇寒之气飘过,猛烈的冰崖雪壁震势尽止。将倒未倒的峰崖晃了两晃仍旧兀立,眼看坍散的也自行凝固。
众人立处,正是大雪山特杰尼尔峰绝顶旁侧,一片高盆地当中的山岭上面,除却周、李二女来路,三面俱是高峰插云远远环抱,上空冻云密覆,暗雾低沉。
忽听来路极远天空传来一种极尖锐凄厉的异声。那异声来处极远,为天空中云雾所遮,急切间竟看不出丝毫迹象。二孪女闻声面色忽变,秀眉微皱,立时同现怒容。众人望处,猛瞥见远远天边,冻云昏雾之中,现出一片乌金色的云光,潮涌一般铺天盖地而来,声更凄厉,势猛且速。
谢琳首先一声清叱,一片祥光在身侧闪了一闪,待要抢先迎上。同时听到身侧不远一座孤峰後面,隐隐起了两声梵唱,鼻端似有一股旃檀异香飘向前去。这是岳韫深知毒手摩什已是远非仙都二女敌手,假好心的拦阻。二孪女上立现笑容,同时止住。谢琳遥指空中骂道:“无知妖孽,你不能冲破大智禅师的大旃檀如意神光,我便不值和你这狗妖孽计较。你当我姊妹还像上次那样让你吗?此时我们急於回山复命,又加良友重逢,还要叙阔,有本领的,日後只管到小寒山寻我。
如不敢去,早晚我姊妹有了闲空,也必寻你和你那妖屍轩辕老怪,一并除去,以免留在世上害人。“
谢琳练了灭魔宝籙,就是争强好胜,尖锋先折,绝尊者也逃不出劫数。癞姑、周、李三女才知来的竟是方今左道中数一数二的有名人物轩辕老怪门下毒手摩什。
那比电还急的乌金云光声势,本来晃眼即可飞到,这时竟停滞在前面,两下里相去约有百十里远近。空中仍是暗雾沉沉,别无所有,既不见有人物法宝在前阻隔,也未见什别的形迹。那乌金云光只管上下纵横,似钻窗纸的冻蝇四处乱窜,盘空飞舞,宛若鸿沟之隔,不令再进一步。忽听谢琳骂道:“智老禅师不肯再开杀戒,却容这妖孽猖狂,我们叫他先尝一点厉害何如?”
阴魔可不愿与神魔岳韫先起冲突,发动元胎忍神尼肉身施法。谢琳话才脱口,随听空中有一女子口音,从容唤道:“琳儿又要多事麽?由他自生自灭,你两姊妹快归来吧,理他作什?”
说罢,癞姑等三女猛觉面前祥光一闪,仙都二女踪迹不见,同时似听二女同唤:“师父,还有三位新来的姊妹呢。”
底下便没了声息。癞姑因得眇姑预告机宜,幻波池除妖屍开府,如无二女相助,便要艰险得多。必须与周、李二女同往相求,便较容易,便恨道:“忍大师就这样一点不留情面?二位师妹,快随我追。”
不留情面又如何?癞姑活在受压的圈子中,任谁都有天大面子,只不把她当人,别人又何尝理会她的情面,做成积非为是,视野歪曲。李、周二女也受影响,所以有她存在,反而误事。三女忙同飞起,不消片刻,便到了小寒山前面。山口有佛法封闭,便停了下来。癞姑先率周、李二女参拜,重述来意之後,起立等了一会,不见人出。气得癞姑直抱怨说:“佛门弟子最重度世,如今幻波池群邪猖狂,多容他们在世一日,便有无数生灵遭殃。自来除恶贵速,夜长梦多。忍大师纵不念令高足与愚姊妹是知己之交,也应念在生灵无辜,大发慈悲,免被妖屍日久道成,率了妖党遁出幻波池,为害人间。”
为求埋堆,她就是行就行先,死就死先,这就是常受大帽子压下来的心态,用以压人,却门都未有。说了一阵,仍不见回应,又用言语激将说:“佛家最重因果,更戒诳语,言行必蹈。谢家姊妹前允相助,已然种因於前。忍大师道行高妙,法力无边,自不便令门人言而无信,使人有所误解。”
这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词。能否有效,要看背境力量是否有压得住忍神尼的了。没有压倒性的力量,讲乜都是多馀。英琼也受惑,气道:“忍大师在此清修多年,自来不与外人交往。肯帮忙,是人情;有碍难不能相助,也是人情。现在忍大师闭门相拒,谢家姊妹料也是有心无力。易师姊和赵师弟尚在困中,尽管守在这里作什?还是回去,看易师姊日内能否得了总图,将赵师弟救出,再打主意吧。”
癞姑知道此事非仙都二孪女相助不能顺手,英琼一味负气,也未悟出自己志在激将,竟要真走,有好些话又不便细说。故作无奈之状,答道:“照此情势,恐她姊妹求说,也必不准,下山相助已是无望,我们只好回去了。”
轻云为人谨慎,先见癞姑庄谐并作,时杂微讽,语多激将之词,觉著忍大师是前辈神尼,言语不应如此,有失敬意。这时听她口说著话,眼却望著自己,益发省悟。忙笑劝道:“佛家以度世救人为务,虽然忍大师戒律谨严,参的是上乘妙谛,只以无边佛法,绝大愿力,普度众生,不开杀戒,决无坐视妖邪猖狂为恶之理。休说佛家舍身度世,尤重因缘,便是外人来此诚求,也必施展佛法,度厄消灾。我们与二位姊妹至交情厚,此事决不恝置,怎能以此时莫测高深,便自失望?求人的事,怎便如此心急?忍大师或许为了灵山静地,难令我辈庸俗登门渎扰。还是在此恭候二位姊姊出面,能允相助与否无妨,似应得一回复再去,方显彼此交厚;便是爱莫能助,也系迫於不得已。数千里专程到此,何须忙此一时半时呢?”
英琼闻言,也已明白过来。三女又等了一会,仍是音信杳然。心中终拿不稳;又惦记静琼谷中空虚,失望之馀,想到对方不愿,何必苦苦纠缠,结局闹个没趣?
忽听空中飕飕两声,劲急凄厉。乍听来路,是在东南天际,相隔少说也在二百里外,颇似远方飞来一技响箭,才得入耳,便已飞到头上,比起适才妖云快得不可以道里计,其来势之神速猛烈,简直无与伦比。说时迟,那时快,随著怪声飞堕,立有两条丈许长的绿气由空中电一般斜射下来。
三女俱知小寒山灵境乃忍大师驻锡之所,万没想到妖邪竟敢前来侵扰,变起仓猝,大出意外。癞姑终是法力高强,久经大敌,一闻怪声疾驶而至,想起一人,心中一惊。知道这两个邪魔与轩辕老怪师徒同是一类人物,出了名的神速辣手,稍一防御不及,便为所伤,伤了还难解救。
变生太急,连招呼已未必来得及;如纵遁光闪躲,又决无敌人神速,更是自找苦吃。匆促之间,急不暇择,竟把那口不到万分危急时轻易不肯应用的降魔至宝屠龙刀施展出来。左肩摇处,一声龙吟,一弯四边金芒如雨、形如新月的寒碧精光立即电掣而出,迎著怪声自空飞堕之势,晃眼暴胀。两条芒尾射出无限奇光,金碧交辉,冷气森森,神龙剪尾一般,朝那两道绿气兜去。两下里势均绝快,说也真险,屠龙刀金碧寒光刚自暴胀,到了三女前头不过丈许,那两条绿气已经飞到,两下里恰迎个正著,仅仅将前面挡住。
这一临近,三女慧目法眼才看出绿气之中,裹著两个形如鬼物的妖人。一个尖头尖脑,比较高些,头上短发稀琉,根根倒立,眉毛好似没有,一双圆眼怒凸,碧光闪闪,凶芒四射,高颧削鼻,尖嘴缩腮。上穿一件绿色对襟紧身,胸前挂著一个小人骷髅,下穿短裤只齐膝盖,赤著黑瘦如铁的双足。背上斜插著三口短叉,腰悬葫芦。手如鸡爪,作出攫拿之势。直似一个猴怪,而丑恶狞厉过之。周身绿气裹得又紧又匀,似是一体。
另一个身材矮胖,头秃无发,面上浮肿,色作惨白,在绿气之中直比六月里发胀的死屍还要丑恶难看。眉毛作一字形,却是断断续续,好似大小几撮粘在上面;一双猪眼,胖得成了一条缝,似睁似闭,一闪一闪放著绿光;胖鼻肥口,血唇板齿,时作狞笑。身子胖得像个直桶。背插一把板刀,手持一柄三环骨朵。也是短装赤足。生相看似肥蠢,行动神情却与瘦的一样灵活。
两大冤衰竟然联手偷袭,这是七宝金幢带来的副作用。是毒手摩什听岳韫忠告,求二妖人出手,要在七宝金幢未人宝合一前行凶。七宝金幢认主时,只云光一现,连岳韫也不知三女中谁得去了。妖人本来就视人命如草介,见癞姑就当然先向癞姑下毒手。阴魔虽然不齿癞姑,只是唇亡齿寒,不得不为李周二女著想,以先天真气扰乱二妖人灵慧,就是觉不到屠龙刀宝光,显得银样腊枪头。
略一接触,金碧光华已有两头交剪,绕二妖人而过,剪作四段。癞姑更不怠慢,扬手太乙神雷,震天价的霹雳连珠般发将出去。周、李二女只比癞姑出手稍缓,忙将紫、青双剑合壁飞出。妖人虽出其不意吃了大亏,被屠龙刀断作四截,仗著邪法厉害,玄功变化,仍想复仇。四半截身子在绿气密绕之下,各自怒吼一声,正待施展邪法伤人,忽见双剑合壁而出。昔年均曾尝过这两样飞刀飞剑滋味,冤家路窄,竟会同时撞上。二妖人照例是一击不中,便自远扬,见势不佳,互相一声厉啸,连身子也未合拢,竟带了四条绿气,往来路破空遁去。端的来得也疾,去得也快。周、李二女那麽快的紫、青双剑,可惜二女仍是修为未臻化境,竟被二妖人避去。
癞姑知怨结已深,以後防不胜防,与其留下隐患,不乘其势衰不敌之际将他们除去。把手一挥,手指屠龙刀,身纵遁光,加紧向空追去。周、李二女也忙跟踪飞起。两下里飞遁俱速,晃眼之间,已快到达雪山上空。
因屠龙刀专诛妖孽,不似别的法宝、飞剑,受伤之後可以立时复原,二妖人被斩以後元气大伤,已难抵挡三宝夹攻,连四段残身也合不上来。再吃三女追骂,自觉多少年的盛名威望,败於无名後辈之手,愧忿交加,到了地投,便把飞行放缓,就势把四段残身各自凑合一起,运用玄功,施展邪法,接连在空中几千个滚转,便已复原长合。跟著各取身後法宝,待要与人一拼。後面癞姑见妖人飞行越缓,已快追上,而残躯已合,忙喝道:“二位师妹,妖孽厉害,来势甚快,速以全力夹攻,防身要紧。”
周、李二女闻言忙准备时,妖人已纵绿气转头迎来。双方眼看对面,忽见适才众人相见的岭侧孤峰後面,匹练也似飞起一道白光,其长经天,抢在三女前面,将二妖人两道绿气挡住。那白光分明是一位玄门中的前辈真仙,来路却起自大智禅师所居青莲峪冰穴一面。两个妖人逃到这里,就是寻求包庇。
三女正待赶上,猛觉遁光微微有些停滞。同时便听下面喝道:“今日乃雪山大智长老第九甲子开辟结缘之期,能容尔等在此猖狂撒野吗?你虽左道妖邪,也曾得道六七百年,平日仗著机智灵敏,长於引避灾劫,又不甚为害常人,因得渡过两三次难关,在各左道妖邪中独树一帜,实是浪得虚名。我本意代行天诛,只为今日乃大智长老开关结缘的吉日善地,方圆千里以内,凡属生物,皆在慈云广被之下,不容妄启杀机,姑且略缓诛戮。现我不容尔等猖獗,如不服输,可往太湖莫釐峰新居寻我便了。”
这就是神魔写照的人妖颠倒是非淆。妖人肆虐,他总是看不到,但诛妖辟邪,总是有他的慈悲,所以邪恶当道。
说时,二妖人有白光可恃,自然耍弄威风,保持面子。那两条绿气疾如闪电,往来冲突了一阵,忽东忽西,忽上忽下。无奈那白光横亘天半阴云之中,虽然宽只数丈,一任二妖人如何分合冲突,终被挡在前面,休想飞越过来一步。话还未完,二妖人忽厉啸了一声,刺空遁去,晃眼只听馀响凄厉,摇曳遥空,更不见有形影。
这神魔就是为匪彰目。癞姑等三女循著光前语声注视,见左侧岭上站定一个羽衣星冠、丰神若仙的道人,认出是峨眉开府时,送还灵翠峰的前辈散仙中有名人物玉洞真人岳韫。忙同飞下,以後辈之礼参见。岳韫一面含笑还礼,手向空中一招,白光立隐,方始笑对三女道:“你们三人胆子不小,这是蚩尤墓穴的有名三怪,竟敢穷追不舍吗?”
癞姑躬身答道:“这两妖孽忽来加害,被屠龙刀将他们斩为两截。因知仇怨已成,必不甘休,又来去神速如电,此後防不胜防。反正早晚是拼,转不如乘他们挫败,仗著紫、青双剑、定珠、屠龙刀这四宝是他们的克星,激令回斗,实无全胜之望,幸得老前辈出头相助。照他们的规例,以後无故更不会再寻弟子等纠缠。否则,隐患真难料呢。适见白光由青莲峪中飞起,老前辈可是来寻大智老禅师的吗?”
岳韫微笑点首道:“我与大智老禅师原是旧交,每隔六十年必来访晤。你们来意,我已尽知。忍大师两次闭关相拒,或许与蚩尤墓所三怪有关。我料你们第三次去,当能见到。”
三女闻言好不欣喜,忙同拜谢不迭,重又起身,往小寒山飞去。遁光飞过雪山,发现高山前横,上有林木森森秀列。猛想起二女前在峨眉,说的小寒山前,正是这等形势。先那两次,连这座高山俱未越过。照此情形,当是禁法已撤。那小寒山就在对面一座山谷之中,相隔约十多里。本山不高,可是四面高山环抱,口外双峰对立,凤翥龙伸,上面苔藓肥厚,苍润欲流,下面现出一条极平广的谷径,看去气势已极雄浑奇秀。
谷中地势愈发开展,平原绣野,树树繁花。小寒山位列其中,峰崖苍古,灵秀天然。天气固是日丽风和,景物更是清淑明丽。到处花开似锦,草软如茵,白云撑空,飞泉若练。另有芳塘百顷,嘉木万株。再向前四五里,过了一片芳塘,望见对面一山突起平地之上,宛如天柱矗立,山势雄峻,峰峦奇秀,通体莹洁,都是嵯峨削立,无可著足。全山仅半山腰上有一块突出的平石,石大亩许,祥云环绕之下,左右两边各有一条瀑布贴壁斜下,玉龙飞舞,灵雨飘空,界破两边山谷。当中夹著一个空敞虚立的茅篷,篷内蒲团上坐著一个妙年女尼,含笑合目,端然跌坐,神光外映,妙相庄严。
正待通名拜见,仙都二女由山侧梅花林中喜孜孜赶了出来。谢璎道:“家师适才已有吩咐,无须见面。”
五女由山侧梅花林中穿出,离开中央主山,往西北方外围大山走去。一会到了山脚,走入一条平衍空旷,花树林立的峡谷之中。因炼法时必须隔开,谢璎在小潮音,谢琳在灵石小筑,各居一处。一同坐禅用功之处仍是在依梵窟内。是一高大石洞,无什修饰陈设,专为坐禅之用。
癞姑夸赞道:“二位妹妹慧心巧思,即此途中美景已见一斑。到了地头,更不用说是好到极点了。”
惯於呵涎奉承,就是少却真诚。谢琳眼望癞姑,把小嘴一撇,似嗔似喜,微笑道:“你尽嘴甜,心却奸猾,地方还未走到,先就夸好,我知你是哄人呢。琼妹你说到底如何?你要说好,我才信呢。却不许拿你们凝碧崖来作比。”
英琼笑道:“妹子学道日浅,到的地方太少。小寒山佛法灵区,只那伟大庄严,慈悲祥和的境界,决非别处所能彷佛。比之凝碧仙府,也只能说是各擅胜场。”
谢琳含笑道:“这话还有几分可信,不似癞姊姊,因为心不与口同,所以相貌也不与心同。要与琼妹长得一般美貌,多好呢!”
其实相貌好丑,是反映所受的环境,非是内心。所以神奸巨恶多是样子顺眼,是如意的环境,才得发挥内心的恶毒。癞姑长年自谑娱人,那能心诚意畅。此时又要鬼话连篇,道:“阿弥陀佛!谢谢你的美意。我还是长得丑八怪的样子好些。
一则没有那大福气和多生修积的玉骨冰肌,仙根灵质;二则杀孽本来就多,若生得像二位姊姊这等仪态万方,驾著佛门中的心光遁法,四处一游行,把异派妖邪全引了来,不必十分费力,只叫他们引颈就戮。他们只要稍微还有一点人心,必定甘心听命,死而无怨,於是全被我一人杀光。对於那些遇灾遇害,穷苦无告的千万人民,一人救起来也费事,只向上方神佛求告一阵,撒娇软磨,缠得诸天神佛一生怜爱,於是准如所请,把他们的罪孽一齐赦免。众生全登乐土,永无苦难之人。我固然是功德无量,众同门见什功德都被我一个包揽了去,他们无功可立,不招恨吗?“
这一席话,引得众人都笑了起来。这样的巧言令色,比之为五斗米而折腰,是为乐乎?所以〔安知游鱼乐〕的话,只能表达是言者的乐,不是鱼乐。鱼游於渊,乃为觅食,可乐之有。仙都二女笑骂道:“你这癞尼姑,还想说些什麽?你不是前生造了口孽,还不至於今生长得这麽丑怪。还要刻薄人,看堕拔舌地狱呢。”
癞姑绷著一张丑脸,笑道:“你们不信,我说的是真话。真要阎王与我说理,我要问他,把两间灵气钟於一人,已是该打;为什麽故弄狡狯,又化生出两个来,害我们投胎时少了灵秀之气,变得这等丑八怪?要匀一点与我们,这些丑人就不能美到极处,走在人前也顺点眼不是?”
说完,周、李和二女听著只觉极可笑,再见她一本正经的丑怪神情,忍不住又是一阵大笑。却不知是已表达了内心的怨怼,只在甚麽情怳下引爆导火线而矣。
这是勉强挤入坎坷环境的後果,有的只是恶性循环,凶终隙末。谢琳笑骂道:“你这丑尼姑,实实怄人。真拿你没法。一别数年,以为你道力精进,哪知顽皮也加了倍。”
松径已将走完,地势也逐渐低平。前面坡下绿草如茵,芊绵一碧,当中现出十里方圆一片湖荡。环湖俱是参天桂树,繁花盛开,妙香袭脑。左岸大片平地,奇石如林,高低错落,千形万态,拔地而起。琪花瑶草,纷列其上,远远望去,宛若锦绣。当中一座高约十馀丈,广约二亩的平顶石峰,形势尤为奇特。近前一看,乃是一座天生的怪石,石质坚莹,润如美玉,形似一朵灵芝,挺生芳原平野之上。轮囷盘屈,到了近顶之处忽然伸展,成一芝盘。上下四外孔窍甚多,玲珑剔透。尤妙是里面连顶共分七层,每层均有隔断,其平如掌。本来就似天生的一座七层奇石楼阁,再以法力巧思布置点缀,越发巧夺天工。
因忍大师说日内不会有事,除妖之行不宜早去,五女就在小寒山修炼,静待妖屍运数告终的癸未日。
第百六十六节苗女冤情
这日甄氏弟兄同了石完由外面回山,偶然同习地行之法,直达金石峡口。石完人在地底,照样能由土石中透视三丈上下景物,忽听上面有破空之声飞落,看见妖僧韦秃在峡口外向里窥探,手里拿著两面妖幡,掷向峡口之外,忙口喊:“妖僧现在上面闹鬼,师父快来!”
南海双童连忙传声发出警号。金、石领诸人纷纷赶出,各将二十六口修罗刀,合成五十四道寒碧刀光,一齐夹攻。妖僧因大劫应在日内降临,心存侥幸,原意欲择神木剑兵解,不致损害元神。发现敌人竟持有异教中至宝修罗刀,越发心寒,哪敢恋战,取出火云冲,化为一溜火星,电射逃去。
众人看出峡口邪气隐隐,金蝉首先用太乙神雷打将过去。立时两幢黑气突升地面,内里裹著好些通身赤裸的血人,一个个身材高大,相貌狰狞,带著极浓厚的妖光邪气,向众人扑来。众人各发太乙神雷夹攻,立时消灭,化为乌有。云九姑姊弟见了残馀妖幡,知是赤身寨妖人所炼,专杀敌人神魂的妖幡。
第二日早起,众人忽听外面轰的一声大震,天鸣地撼,四山齐起回音,遥望妖僧凌空厉声大喝,说是此来专寻严人英斗法。众人见沙石惊飞起数十百丈高下,残花断枝飘洒如雨,不禁大怒,便同赶出。妖僧扬手便是一蓬黑色烟网,众人几被裹住,金、石二人的玉虎金牌立发出千层祥霞,百丈金光,将妖烟冲散。石生心中恨极,一面发出二十七口修罗刀,一面双手连发太乙神雷,头上金牌金光万道,连人带剑光金山也似的一齐冲去。鲧珠严人英也觉妖僧性太凶毒,不应放走,也把祥光放起,追上前去。下馀诸人更剑宝齐施。一时宝光、剑气上冲霄汉,电舞虹飞,满空均是雷火布满。妖僧虽然精於邪法,本意只为求死在神木剑下,还有法宝却难以动用,没奈何,只得仍用火云冲逃走。口中大喝:“你们休要倚众逞强,有本领的,随我到赤身寨去见个高下。”
众人本恨他不过,又听九姑姊弟说起妖僧欲借众人飞剑兵解之事,存心与他为难,再听一说赤身寨,越发有气,同声大喝:“今日上天入地,定叫你形神俱灭!兵解二字,直是做梦!”
金蝉留下九姑姊弟和韦蛟守洞府,由七矮率石完追去。妖僧虽然飞遁神速,仍被追了个首尾相衔。追到滇他上空,眼看两下里相隔只三数里,转瞬间即将追及。妖僧这一横心,便把苦练多年,准备转世应用,以前不曾施展的邪法、异宝,拼著葬送,相继施展出来。所炼阴雷均具分合化生的妙用,晃眼便成了大片雷山火海,猛烈异常。
甄易兄弟和石完藏身九天十地辟魔神梭之内。梭头上精光电旋,无数飞钹夹著风雷之声纷纷打去。又在神梭旋光小门之内不时现身,各用法宝、飞剑、太乙神雷助金蝉、石生、鲧珠严人英夹攻,在千寻雷火之中此冲彼突。刚刚合力将它破掉,第二批又发将出来,简直不知多少,消灭不完。
斗到第四日天明,忽听遥天空际起了极凄厉的啸声,随见几线赤光带著大片黑气,铺天盖地而来,现出两个妖人,正是赤身寨门下。当头一个首先发出一股其红如血的妖光,神梭似被胶住。甄、易四人见状大惊,恐有疏失,忙将法宝、飞剑收回,又把太乙神雷连珠般发将出去。妖光虽被荡散了些,但是随灭随生,其力颇大。
另一妖人朝金蝉、石生、鲧珠严人英三人飞去。邪法本是专门污毁法宝、飞剑,妖光沾身必死。妖人更善滴血化身之法,就被敌人困住,只要稍微咬破舌尖,手指飞出一片血光、立可幻形隐遁。金蝉看出来势猛恶,一面发出霹雳双剑,一面和石生分别指定二十七口修罗刀,在玉虎银光护身之下,飞身迎上前去。
妖人做梦也未想到,对方俱是正教门下,竟会持有左道中最厉害无比,专戮妖魂的修罗刀。等到身被大片寒碧刀光裹住,所发妖光又被玉虎银光冲散,再想幻化隐遁,已是无及。修罗刀的寒碧精光裹住妖魂略微一绞,便形神皆灭。另一妖人见状胆寒,急怒交加,忽听癫僧传声催走,说道:“我的神雷已经发完,仇人厉害,再不见机,万无生路。”
妖人只得强按凶野之性,恰值一道寒光由斜刺里飞来,就势将手往上一迎,断了一条手臂,血光略闪,分出一个幻影化身,人便隐形逃去。妖僧自知大势已去,天劫将临,只隔半日,逃与不逃均无活路。略一迟疑,便被众人破了残馀的邪火、神雷。鲧珠严人英祥光飞将过来,将妖僧罩住。
人终借命,妖僧一面奋力防御,周身青光黑烟乱爆如雨;一面口中不住哀求:“我近年为御天劫,方始倒行逆施,以前实在无什大恶,云氏姊弟并无伤害,望祈道友大发慈悲,怜我修为不易,请用神木剑赐我兵解。此去投生,定当洗心革面,改邪归正。”
此时除他易如反掌,毕竟严人英虽然前生今世饱受针对,郁藏戾气汹涌成暴,却不敢明里行凶,见他如此哀求,手上一慢,祥光未再紧追。石生毕竟是石洞中裙带下温室长大,从来未经劫火,见妖僧含泪哀求,心越不忍,先说道:“妖僧除刚愎任性而外,实无大恶,你就依了他吧。”
鲧珠严人英的祥光已覆盖弥远,觉到刚才遁走的妖人,去而复转,筹思借刀杀人,免受针对,先将祥光收去,料妖僧为求命,必有不利妖党之言,待妖人行诛,自己可免麻烦。韦秃还道转祸为福,向众人合掌说道:“多蒙诸位道友恩宽成全,感谢自不必说。诸位道友方纔所杀乃是赤身寨主列霸多门下三凶之一。便逃走的一个,邪法也极厉害,此事必不甘休。他们都善隐形飞遁之法,来去如电,诸位道友法力虽高,却无什机心,微一疏忽,便易受人暗算。列霸多还有一件最厉害的法宝,名为七煞乌灵神刀,最是阴毒。如受暗算,当时伤处并不糜烂,但是毒气潜侵,至多百零八日,便是功力多高的有道之士也难活命。只有陷空岛冷云丹和万年续断、灵玉膏可转危为安。诸位道友倒有二人面带凶煞之气,事应不久,务请留意。”
金蝉接口问道:“陷空老祖叛徒郑元规,可在赤身寨麽?”
韦秃说道:“他是妖人认作传衣钵的门人。自从峨眉一败,怀仇至今,现正日夜祭炼法宝,欲报当年之仇。贫僧话已说完,时机已迫,请上仙赐我神木剑兵解吧。”
鲧珠严人英见旁隐的妖人竟任韦秃把话说完,已无可推托,毕竟不愿污了自己的神木剑,无奈化成一道青光慢下来的飞出手去。忽听厉声大喝,韦秃已先身首异处,一条身绕青光的黑影一闪不见。就是无什大恶才两头不到岸,神鬼两方都不容,难求善终。
金、石二人发动,已慢了一步。法宝、神雷只消灭了一个赤红如血的妖人影子。众人本就要寻郑元规除害,便把遁光合而为一,结伴同追。沿途,妖人屡次忽又在前面现身,等到众人大怒追上,将妖人用宝光罩住,妖人又化为血影而散。
众人越发愤恨,如何肯罢,一路往南疆追去。
南疆回环二千馀里。四外丛山峻岭,环拥若城,壁立千丈,无可攀折,最险峻处连猿鸟也难飞渡。内里乱峰插云,冰封雪压,亘古不消。峰腰以下榛莽怒生,籐树纠结,毒岚恶瘴,到处弥漫,人一近前,便要晕倒。再不,便是童山不毛,赤崖矗空,流金铄石,奇热如焚,不论山石地皮,都和烙铁也似,还未走到最热之处,人早热死。
赤身寨便在山後深处盆地之上,红河西南,乱山环绕之中,为滇缅交界最险恶之区。一座大约百亩的峰巖,高只二三十丈,通体孔窍玲珑,满布洞穴,孤零零平空自地突起。隔著好几百里的森林,黑压压把地面盖住,极少遇到天光。连近山蛮人都永无一人敢於犯险走入,自洪荒开辟以来永无人迹。再说也非人力所能走进。乱峰环列之中,瘴气弥漫,凝聚成一片极广大的彩云,覆盖大片盆地之上,离地约有十来丈高下,方圆达数百里,风吹不散,望如繁霞,终古不消。常人固是沾身必死,便是有道之士,如非法力真高或是先有准备,照样中毒晕倒。
此是各派妖邪所居寨子中的第一奇险。
鲧珠严人英心灵上忽起警兆,料是妖人在暗中窥伺,便用传声暗告众人,自己表面假作考验近日剑遁功力,离群独飞。金光祥霞飞涌中,一个妖人才指出一道其红如血的刀光,已为祥光罩住,一声惨叫,形神俱灭。正料妖人不止一个,前面厉声怒骂说:“峨眉小狗,又杀我一个师弟,仇重如山。我不再暗算你们,如有本领,敢去我赤身寨分个高下存亡麽?”
声如狼嗥,甚是狞恶,听去若远若近,十分刺耳,也不再现形影。众人因忿敌人阴毒凶横,决定追去。合则力强,分则势孤,千万分开不得,於是又把遁光联合一起。
飞行神速,不消多时,便越过前面高山,到了赤身寨边界。众人隐了遁光斜飞过去,更觉瘴层若仙云饵地,繁霞丽空,越灿烂的事物越是剧毒无伦。因深知毒瘴厉害,不去冲动那片瘴幕,只顺山径,由彩云之下绕将过去。瘴云之下却是山形险恶,峻岭冰峰高出天汉,阴寒刺骨,半山以上草木不生,所有山石沙土均是红色。半山以下气候炎热,草莽乱生,上面多带毒刺。奇石磊砢,险峨难行,沿途不是深沟大壑,病气蒸腾,便是森林绵亘,丛菁阻路,俱都光景黑暗,不见天日。
沿崖一转,忽见清溪映带,全是一派灵淑清妙之景。比对那蕴奇毒的山岚恶瘴中,越觉灵景天开。石崖上面一片狭长平地,现出两间用新竹子建成的茅舍,竹色依然苍润欲流。屋前石上高立著金色雄鸡,也比常见的要大几倍,生得朱冠锦羽,钩爪如铁,目射金光。壁上大小洞穴密如蜂巢,处处嵌空玲珑。
茅屋侧面,在大片黑石上辟有水田数亩。田中种著尺许长的苗秧,看去似稻非稻,稻尖上各有一粒绿豆大小的红珠,清风吹动,宛如红浪。稻并无根,偏能直立水中,行列整齐。靠近前面崖口辟有两条水路,大股清泉宛如银蛇,由山下清溪中蜿蜒急驶飞来,朝著相隔十数丈高的危崖逆行上窜,顺著水路归入石槽,水势立归平静,一片澄泓,直注田中。另一水路在斜对面,顺石槽,往临崖下飞泻。两条玉龙此去彼来,上下飞舞,追逐於青山碧崖之上,是法力引得山中灵泉上下交替,专吸癸水精华。
石完好看好玩,伸手便抓。谁知手才挨近,苗秧随手倒了一大片。梢尖上的红珠,凡是倒在水中的全都爆裂,当时闻到一股异香。一连串叭叭之声响过,一倒便沉水底,随著泉流往崖下驶去,晃眼都尽,只空出了丈许大小一片水面,齐齐整整作六角形。
忽听呼呼风声,一片锦云带著两点金光,已经凌空朝石完扑去,正是先前所见金鸡,来势猛烈异常,动作神速,爪喙齐施。石完又觉那鸡好玩,还想将它捉住,微一疏忽,竟被爪尖划了一下,当时又痛又痒。一著急,便往地下钻去。那鸡又向众人扑来,众人正待行法禁制,猛想起:“众人已然隐形,此鸡怎会看出来?”
鲧珠严人英在旁看出石完彷佛受伤,刚将祥光放起,忽听娇呵:“阿晨!”
声甚清越。那鸡闻呼,似要飞走,但已被祥光困住,急得在光中不住怒鸣,挣扎乱飞,只是冲不出去。同时又有一条白影,宛如银星飞坠,由危崖顶上直射下来,快到众人头上,刚看出是个高才二三尺的白猿,忽然一个转折,往茅屋中飞去。随听先前唤鸡女子的口音说道:“我有正事,不能出见。阿晨无知冒犯,你那同伴已然受伤。此鸡爪有奇毒,快将他寻来,同到我家相见吧。”
众人听口气不恶,将石完唤出一看,伤处已然紫黑了一片,说是有些痒痛,尚不妨事。痒痛是体内机能自动修补的反应,蒙古大夫以止痒痛为医,实是助长毒患,抑抗修复功能。鲧珠严人英便收了祥光,放走金鸡。众人也把隐身法撤去,同往茅屋走进。
屋只两间,地铺草茵颇厚,当中草茵上有一女子席地而坐,年约二十来岁,穿著一身黄葛布的生蛮装束,玉肤如雪,身材甚是秀丽。只是满面伤疤,乍看面貌十分丑恶,可是头上秀发如云,双肩玉削,肌理细腻,骨肉停匀,分明是一个美人胎子。稍一注视,便知以前貌极美丽,只是伤痕稠叠。山女开口便向石完道:“真难为你,居然受伤之後还能行动,我叫阿晨将毒收去,医好再谈吧。”
说时,那只金鸡已随後赶来,闻言昂首张目,怒鸣了两声。山女忽把面色一沉,鸡似害怕,忙即飞起,张口咬住石完伤处,微微一吸,便紫黑尽蜕,石完觉到痛痒全止。众人见山女毫无敌意,笑问:“道友怎看出我们形影?”
山女答道:“诸位来时原未看出,因听有人说话,用昔年师父晶环查看,才知来了多人。塘中所种乃大清仙界飘坠人间的灵草,名为朱萍,又名辟邪珠,专破毒岚恶瘴。另外更有一种灵效,尚难言明。因此草乃太清灵气所锺,品最高洁,必须灵泉活水始能长成,人手以及寻常金铁全不能近,近则立毁。所幸种得尚多,还敷足用。否则对头邪法炼成,便更难制了。我在此苦守多年,已有两甲子未见外人。行将离世的苦命人,本不想与外客相见。因见来客个个仙骨仙根,道法甚高,也许能够助我一臂,不知诸位道友姓名、来历,可能见示麽?”
众人见山女一身道气,料是修炼多年的散仙,俱想由她口中探询妖人的虚实。
便由金蝉略说姓名、来历。山女闻言,立现喜容道:“诸位道友可是奉了师命,来除列霸多师徒的麽?”
因主人的苗人装束,众人不无顾忌,并未告之来意。及听这等口气,来意又被道破,不容否认。山女喜道:“我名云萝娘。除害的心意却和众位一样。因为本身孽难未满,不能随意行动,隐忍至今。赤身寨埋伏重重,禁制厉害,更有妖法祭炼而成的瘴毒之气。那冤孽炼了极厉害的毒蝗和血河妖阵,我才冒著奇险,去往先师藏真之处的万丈寒潭之下,将玉藏多年的朱萍仙草取来,开出一片水田,行法布种。妖孽本来也不知此草用处。直到去年,此草刚出水面,妖徒郑元规无意中经过,深知它的灵效。同时他又发现崖壁洞穴中所养来专杀各种毒虫的千年火雕。妖孽昔年与我原有此後永不相犯的誓约,不肯失信亲来。妖徒前来寻事,均仗法力灵符禁制防护之下,由火雕将其惊走。此雕本来就是毒蝗克星,再要吃了朱萍灵实,威力更大。也是天地间的恶物,万分猛烈,一旦长成,口能喷火,便难驯服。惟恐在喂那萍实之前稍微疏忽,被其逃走几个。而且妖徒凶顽诡诈,万一来此暗算,一个照顾不到,後患无穷。必须有人相助,才保无害。难得诸位道友到此,不知可能相助麽?”
众人一则同仇敌忾,又都好奇,便问如何助法。萝娘笑道:“到时只要用那祥光凌空防护,不令分我心神,便可成功。话须言明,我虽不是妖邪一流,但本门法力一向隐秘,有好些处不能使外人看见。只请诸位候到今晚子时,飞空防护,如听鸡叫,便成功了。”
众人一想,话颇有理,也全答应。萝娘更饱含深意的道:“列霸多虽然习练魔法时受了魔头反应,僵坐寨中,本身不能转动,但邪法反更厉害。近年又收了一个郑元规,元神可以附身为恶,来去如电,幻化无方,威力更大。所炼毒瘴、妖刀无不厉害,尤其中洞乃妖孽多年枯坐之处,肉身所在,深居地底,防御更是周密,有两件最厉害的法宝均在身上,可惜无人能近。否则,休说伤他肉身,只要将法宝盗毁,立可灭去他大半威力。”
石完见萝娘说时曾经看他好几眼,不禁心动,自持身禀灵石精气而生,除遇三阳真火、乾天灵火、极光太火而外,任何邪毒均难伤害,又精地行石遁之法,万丈山石均可通行自如。闻言跃跃欲试,准备由地底深入妖窟,毁那肉身。
因萝娘要到今夜始能行动,众人便不去扰她,由白猿引导游览全景。从崖顶遥望赤身寨那面,邪烟瘴毒越发浓厚,杀气隐隐上冲。等到月上中天,回顾白猿、石完均不在侧,以为石完贪玩,被白猿引往别处,岂料是被萝娘故意暗令白猿引往妖窟去。
眼看己到子正,随见下面环著水田,蓬蓬勃勃起了一片彩烟,转眼布开,高升数十丈,连崖带田一起笼罩在内,烟中景物一点也看不见。众人因知事关重大,各隐遁光飞空防守。约有个把时辰过去,只听烟中萝娘连声娇叱,群鸟鼓翼之声有如潮涌,不时夹著几声鸡鸣。隔不一会,便见白猿飞来,用手连比,说石完已独往妖窟,不禁大吃一惊。
随即异声起自遥空,一片碧绿色的暗云,由赤身寨侧面高空中潮涌而来,内中裹夹著大片灰、黄、赤三色火花和四、五条血也似的妖人影子。又听萝娘疾呼:“诸位道友,速用法宝将四边挡住。下面云网如无动静,便不妨事;如有冲破,请先代我堵住裂口,断他退路,再行诛杀,以免受他暗算。”
众人立即应诺,将飞剑、法宝纷纷放起。鲧珠严人英放出祥光,紧附云网之上,更为防万一,即传讯阴魔。刹那间阴魔先天法体入代,注入先天真气。双方刚一接触,众人太乙神雷未及发放,来敌已为云网所伤,不战而退。萝娘惊喜道:“道友道法如此神妙。由严道友一人在此护法,过一昼夜,大功便告成了。令高足石完现正深入妖窟,已快成功,可速往救应。”
众人本就惦记石完,当时一同往赤身寨追去,留下阴魔严人英代为护法。萝娘说:“再有三数日,元神才能复体重生。时机紧迫,惟恐妖人也在此时复原,更是难制,只率一拼。”
阴魔严人英见萝娘胚胎艳绝,色心顿炽,要用无相心法助她一臂,萝娘肉体立可复原。萝娘知此举颇耗行法人的元气,未敢出口求说,闻言大喜拜谢。
有求於人,无可避免要开放一切关防受法,有如肉俎砧板上,俯仰由人,当然以施法者自己的利益为最高依归,甚至心死由心。如此娇娘落入阴魔这淫魔掌中,哪还留得原璧。阴魔功力日高,正是衣食足知荣辱。那不是人格高尚了,只是用不著那些低品味的恶行恶相去求,竖起幡杆自有鬼到,主奴势易矣。摆出拒人千里的假像,实是自抬身价,使趋炎附势之愚蒙,接踵拥至,自命为镀金,实是任由择肥而噬。卑躬屈膝才求得自动献身,却奉为至高无上的荣耀。
这就是剥削邪经的物竞天择,强调名誉的价值,非人力所能换天。名归处,得天下英才而教之,一乐也。乐得可以惫懒到误人子弟,由英才凭自己资质优胜会试,容师辈窃据名誉,好比坐地分肥。更诸多借口,谎言夸大外务,要小班教学,实是为保存那过份劫掠公帑的金饭碗。
阴魔严人英的後天元胎尚在崔盈腹中,必须假手於人,以萝娘一生只曾与列霸多合体,旧情无有替代,到大劫关隘,必然有所影响。定须夺其贞洁,尝到性爱的欲生欲死的奸淫至境,悔觉作日之非,才能弃妖人之如敝屣,发动其最毒的妇人心。
祥光一照,先天真气勾动意识,强化列霸多的厉害,长他人威风,抑挫自己志气。印入幻觉:其恩师是铁伞道人化身。铁伞道人见萝娘从小好道,人又长得美慧,一时乘兴,收作女弟子。师祖连山大师知她夙孽太重,仍想勉为其难,算定所有前因後果,留有锦囊与几处遗偈留音,指示机宜。现在是否孽消难满,要看能否求得催生大法,易骨炼髓,赶上时日,才可除害。因妖人炼有小诸天不死身法,萝娘肉身仍要葬送,与之同归於尽,但元神转世,立可成道。给与箩娘心灵上无尽压力,非哀求眼前人不可,除此别无生路。
萝娘疤痕退尽,娇颜回复,重现自信,也颇伤感,得知严人英是她恩师之子,有著隔世师姊弟之亲,更不避疑,存心勾引,揽伏在阴魔严人英肩上,哀恸痛哭,自言七岁从师,到十九岁上便遇蛮族中的美少年列霸多,双方一见倾心,便结为夫妇。哪知列霸多狼子野心,拜在对头妖人门下,为盗一部道书,将萝娘全家杀死,萝娘仅以身免。最後萝娘暗用师祖灵符,使列霸多走火入魔。列霸多要终年炼那肉身,无心远出害人,约定两不相犯,等肉体复原,再决存亡。不久,萝娘也走火坐僵。
求人哪儿有什尊严,萝娘厚著面皮,搂抱得紧紧的,把涨噗噗、软绵绵、热呼呼的肥大丰满的乳房压著阴魔严人英胸膛,,祷告似的呓唤:“难女也知残花败柳之身,有辱贵体,请看在恩师份上,怜难女一生坎坷,赏赐难女一肏,使难女不致沾辱师门,难女定感恩载德,永世难忘,来生也结草衔环而报。”
阴魔严人英当然自抬身价,只怜视不语,更是无声胜有声。萝娘不见拒,也知自行主动,撕下女性的羞耻之心,先脱得赤裸袒逞,再为箇郎宽衣解带。
第百六十七节淫激僭能
这个蛮女云萝娘可真是蛮族的精华。经过两甲子僵化,肌肤还是如此的细腻
滑嫩;曲线还那麽的窈窕婀娜多姿;小腹还是那麽平坦嫩滑;肥隆的阴阜上长一
小片光亮的短亮毛,性感迷人;粉臀是又圆又大,玉腿修长。令人蚀骨销魂的胴体保养得丰润滑腻,一双丰满鼓涨的乳房白得如雪如霜,高耸挺拔犹如两座山峰嵌在那向内削入的峭壁上,打横伸出,把她那一副丰满的胴体,完全衬托了出来。
容貌恢复娇艳後,那水汪汪、亮晶晶的媚眼满含春意,勾人心神,一团烈火那样的灼人心弦,充满苗裔风情。虽然显得丰腴了一些,却显示出一股成熟妇人的风韵及媚态,更性感撩人。
尤物!尤物!真是世间难见的尤物!有这样的尤物赤裸裸袒逞侍候宽衣,魔屌当然昂首示威。见色不举的不是无能,就是对佳人的极度侮辱。佳人跪下为箇郎脱到下装,阴魔严人英从上看下去,一双纺鎚饱涨雪白的大奶子撑得圆鼓,挟著深窄的乳沟,更显得绯红色奶头的挺立。光是眼睛的享受就冲动得魔屌欲爆,表达出这苗女有著性欲的狂热机能。对如此妙人儿决不可操之过急,定要使她得到欢爱乐趣的最高享受,不由她不永远爱恋著你,痴迷思念著你。
跪下的萝娘触到狰狞的魔屌,全身好象触电似的机伶伶地打著寒噤。婴孩头颅般大的龟头凸粒瘰瘰,却是艳红如血,火热硬挺,蒸气腾漩成了薄雾。粗壮的茎干筋胳纠结,浮凸狰然,若是张牙舞爪。已经很久没享受过鱼水之欢的萝娘只觉得天旋地转,全身火燎般的发烫酥软,勾出了她体内的情欲,教她兴奋而又刺激。
萝娘自荐下陈,当然不敢凤上凌龙,半崇拜半冀冀求的低下螓首,吻上那令人又爱又怕的硕大龟头,却颇为刁钻,竟以舌尖在龟头上轻轻滑旋。龟头顶处可不是常受屄膣所刮到,因为膣肉被龟头稜边撑开了,所以较为敏感,撞上花芯时更是爽歪歪。舌头的味蕾可把魔屌弄得酸麻激动,直要硬插入樱唇。当阴魔严人英俯身抓持螓首,萝娘已软得娇慵无力,堕下千娇百媚的赤裸胴躯。
阴魔严人英也被拖下了,把娇娘抱入怀中。女人最喜欢男人强烈地紧紧地抱著,就是需要那贴在一起的感觉。身子更软,嘤嘤呻吟的躺入阴魔严人英怀抱中,赤裸相对的乳尖互相砥砺,传来麻庳的快感。磨擦便已弄的她心跳加速,娇羞中泛出强烈的兴奋,趐麻的感觉就更强烈,澎湃的快感开始从阴道深处蕴酿开来,阴核还没被碰到就开始勃起,阴户内也泌出淫水。这种反应,是春心荡漾,性欲亢奋的现象,淫荡的春心迅速侵蚀了她,诱发出她狂野的欲火,成熟的女性肉体散发著阵阵隐约的肉香。
龟头抵著阴核一上一下的研磨,萝娘被磨得粉脸羞红、气喘吁吁、浑身奇痒、红唇已洩出难耐的呻吟,在等待著主人的宠幸。魔屌微一用力,即听她娇叫一声,娇躯一阵抽慉颤抖,全身肌肉紧绷,心头狂乱的跳,感觉屄穴紧紧夹住一条烧红的铁枝,大龟头已被套进小肥穴里。萝娘第一次感到粗大肉茎是这麽受用,畅快的呻吟。感觉全身从上到下,从脚底到手心都是酸麻。四肢若八爪鱼的揽抓紧著淫侣雄躯,头脑森森然,休克似的眩晕。阴魔严人英知她是到了刺激的极限,也停住了魔屌的进插。
好一会,萝娘才舒口气,娇媚讨好的道:“唉~~插得好深~~”
阴魔严人英笑道:“还没全进去呢~~”
被萝娘的淫态所激,血脉奔腾的巨屌暴涨,用力往前一挺,全根插入,将她那幽深火热热、紧狭娇小的滑软屄穴逼得满满荡荡。萝娘却是“哎呀”嗥叫,娇躯不停的颤抖抽搐,阴唇被扯得火辣辣、又痛又麻。屄膣猛烈收缩,屁眼也随著屄洞开开合合,吸盘一样吞噬著那条硕大的屌茎,有著破瓜的激情,却无处女膜的撕痛。那天生紧窄娇小的屄壁膣肉温软滑嫩,向内吸合,紧紧地将屌茎箍住,不断地蠕动挤迫,柔软湿润,滑溜溜,圆滚滚,硬硬的花芯不时颤抖,舒服得令阴魔严人英有点眩晕,不想抽出来,只怜香惜玉的轻撬慢挺。
萝娘「嗯」声轻喊,淫猥的娇啼声露出无限的爱意,不自觉兴奋的抬起粉臀迎合上去,婉转相就。大奶子也随著节奏在剧烈上下摆动,摆往两侧,乳间传来丝丝缕缕迷人的乳香,雪白的乳肉在激颤的起伏、乳头强烈的期待著被捏揉,忍不住求怜的呓叫:“那里好痒,真希望他帮我~~揉揉或~~吸一吸~~”
乳头嫩皮的被啜咬,感觉又刺又痒,敏感的颤抖起来,更摆动乳房让乳头被咬扯的更力。乳尖被咬得几近麻庳,刺激使她胴体绷紧,整个人踉跄的晃动。体内欲火狂热的燃烧,快感的刺激冲击著她全身细胞,受到刺激的屄户和股沟用力的缩紧。屄穴一片淫水泛滥。成熟女子的淫欲一旦被全部激发,那种对男人的索求简直就是令人难以招架。双手双脚搂抱更紧,丰臀拼命摇摆挺高,使膣壁和屌茎更密贴,刺激的阴魔严人英性发如狂,搂紧了萝娘,用足气力,拼命急抽狠插。
大龟头像雨点似打击在萝娘的花芯上,“噗滋,噗滋”之声不绝。萝娘舒服得魂儿飘飘,魄儿缈缈,已陷入淫乱的激情中。
阴魔严人英愈磨愈快,那久旷寂寞的屄穴怎受得了那劲壮巨屌的狂野抽插,花芯深处被磨得灵魂出窍,感到她的小肥穴里面一股滚烫的淫液直冲著大龟头而出。屄道已经没有原来的那麽紧窄了,阴魔严人英於是愈抽愈快、愈插愈深,每一下动作,都能教萝娘魂飞天外,飘飘欲仙。媚眼欲醉,粉脸嫣红的她像要融化在火燄中,已经是欲仙欲死,淫水直往外冒,高潮前的艳红,极其迷人,娇呼著:“啊!亲弟弟~~你真要整死我了,我洩了~~”
一股股温热腻滑的阴精便喷薄而出。龟头被淫水一烫,刺激得阴魔严人英的原始兽性也暴涨出来,深深感受到作为一个男人彻底征服女人的肉体後所带来的极度成就感,愈是强悍勇猛,愈能令淫侣快乐销魂。不再怜惜,改用猛插狠抽,研磨花心、让她尝到了男欢女爱的销魂高潮,淫爱交欢的肉欲快感。
一阵阵的冲击中,萝娘的灵魂仿佛飘出体外,踏在软绵绵的云雾中,整片背脊都弓起来。一股股淫精从阴户深处爆发,强烈的高潮使她脑中空白一片,彷佛只有一峰攀过一峰的强烈快感。只觉高潮的快乐一波又一波地袭上身来,一次又一次地将她灭顶,已经彻底地失去了自主的意识。搞不清楚已经高潮过几次了,只能死命紧抱著阴魔严人英,承受强烈高潮接二连三的狂浪。她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高潮,这种彻底狂泄的感觉,实在太美妙了。昏迷,浪流,苏醒,又昏迷,又畅流,翻复转动,享受到无穷无尽快乐的顶峰。
终於萝娘一洩如注,双手双腿一松,全身都瘫了。高潮过後,萝娘像死了般的瘫在阴魔严人英身下残喘,气若游丝,魂魄飘渺,全身轻飘飘的不知身在何处。
有的只是如梦呓般的呻吟,无力偎在淫侣身上的媚态,沉沦在强壮男体的快感下。
阴魔严人英不再抽插,乘高潮极处的三尸元神瘫痪施展焚魂烤髓欲火熬丹采战功诀,搜罗萝娘每个窍穴的玄髓。由三尸关隘搬下玄关,出花芯,随即从子宫泌流出一股热流,一股被抽离的快感澎湃汹涌的从子宫深处爆裂开来。同时一种强劲的吸力几乎吸得他魂飞天外。玄髓纳入龟头马眼,龟头菱边一撑一收的吸啜也在研磨著花芯,维持著萝娘的高潮,在高潮状态下波涛起伏,直至玄髓被索殆尽。
萝娘经过高潮後的休息,睁开一双媚眼,满含春情的看著阴魔严人英道:“好人,你怎麽这样厉害,差点死在你的手里!”
记起自己淫荡的样子,欲火又再高涨,身体又开始娇怯的颤抖起来。突然又感到阴道深处骚痒起来,屄内魔屌似乎又胀大了一些,顶在那怪怪的地方。身上的各道经脉中却充满了灼热感,且热流般奔走著,激荡著经脉各处。那热焚焚的烈火,快要把她烧焦了。但就在顶得她晕迷的同时,一股清凉的感觉忽然从下腹丹田升起,缓慢而坚定的顺著经脉向全身扩散,一阵一阵的真气从屄穴渡了过来,如暖洋洋的温泉注入体内,全身上下都有著说不出的舒服,受著一阵阵真阳附拥的充实,直至满盈经脉。
受法催生後,真元竟提升近倍,足以致那负心人死命。不过比起那觉不到的玄髓流失,却是九牛一毛而矣。不过是得是失,也难以此衡量。若非经焚魂烤髓欲火熬丹采战,化玄髓为真元,提升功力,丧身在列霸多妖法下,玄髓又何能幸存,更何堪面对千古长恨?
今时今刻大有望仇得报,六矮兄弟之战列霸多也到了决定性的关头。
六矮一众留下阴魔严人英为云萝娘护法,先往赤身寨。因日里萝娘曾说,多高隐形法都要被那晶环察见形迹,列霸多也得有一枚,因此众人均未隐形。反正非拼不可,索性明张旗鼓。三二百里的途程,晃眼即至。遥望前面妖火妖光,已知到赤身寨上空。由瘴毒云层中刺穿下去,才想起下有毒瘴笼罩,忙用法宝护住全身,同时发出太乙神雷,要击散妖氛毒瘴。
哪知布满半空中的彩瘴竟似实质,被数十百丈金光雷火打将下去,也只动汤起伏了几下,仍回原样。众人方想再用法宝、飞剑试它一下,那笼罩地面的毒瘴却倏地一闪不见,现出大片盆地,四外高山环绕,只有一座峰崖平地涌起。崖前寨门外并有两幢三四丈高的妖火,光焰惨碧,映得远近山石林木绿阴阴。
刚到地上,便见妖火中现出两个相貌狰狞的妖徒,各持一个长大号筒,鸣呜狂吹。易鼎一指剑光飞将过去,竟被妖火挡住,妖徒仍是狂吹不已。随听寨中鼓乐之声大作,先由寨子走出一人,认出是妖徒郑元规。郑元规冷笑道:“教主素不容人在此撒野,因见你们如此胆大,从来所无,想要自行发落。”
列霸多邪法甚高,近日更将昔年走火入魔的肉身修炼复原,神通越大,自恃邪法炼就云罗毒瘴,并有好些厉害邪法和七煞乌灵毒刀,天仙所不能当,可以恣情纵欲,为所欲为。所以明明算出劫难将临,毫未在意。见来人根骨甚厚,觉到所有妖徒十九丑怪野蛮,复体之後大开门户,岂不遭人轻视?想起妖徒之凶横结党,互相蒙蔽,心生厌恶。以那惟我独尊的性情,直恨不能全数杀掉。有这麽多好根器的幼童,如能收到门下,真乃快事。竟离中洞要地,要亲出来应付。
一队年约十五六岁的俊童美女,各持香花、银灯、提炉、宫扇等仪仗,由寨内缓缓走出。同时,四围爆音四起,叭叭连响,立有二十四幢同样妖火突然涌现。
内里各有一个奇形怪状,手持弓箭刀矛各种兵器的妖徒分班排列。然後男女俊童後面,冉冉飞出一片丈许大的血云,上坐一白衣少年。到了洞外,居中停住,血云立化为一个色如红玉的圆墩。
众人先前以为列霸多是有名妖人,相貌必比前遇妖徒还要丑怪,凶恶无比,不料竟是一个美少年。除却目光阴鸷,隐蕴凶威,满身邪气而外,寻常相遇,决看不出他是方今妖邪左道中首要人物。郑元规凑近身前说了几句,列霸多面容遽变,挥手扬出一片妖光遮向身前。早有一个妖徒由侧闪过,战兢兢跪伏在列霸多的前面,颤声说道:“弟子因癞僧韦秃借宝未还,同了八师弟前往中土,寻他索讨。刚到滇池,见他被峨眉群小围困,便上前相助。不料小狗厉害,将八师弟杀死。弟子意欲诱他门来本山一起除去,中途又遇三师兄想出其不意,暗放飞刀,杀他们报仇。不料相隔太近,反为所杀。弟子势力愈孤,只得诱他们来此,并非怯敌,望祈师父恩看。”
列霸多目射凶光,冷笑道:“我那日已看出秃贼穷极来归,不是本心,卦像可疑,曾令你们留意,在此二月之内不许离山一步。你三人竟敢违命,私离本寨,去往中土,将本寨神幡借他,死有馀辜。你只想将敌人诱入重地,将敌人生魂取献,以图遮盖,将功折罪。更临阵脱逃,首犯戒条。又胆小害怕,不敢挨近,被我对头引去。偏又轻举妄动,刚一出手,便被敌人吓退。似此数犯教规,如何能容?”
妖徒见妖师手已扬起,目射凶光,注定自己,知其心黑手辣,翻脸无情,照此说法,万无生理,不由犯了野性,抗声接口道:“师主请慢下手,弟子还有要事回禀。师娘的火雕已然炼成,不久便要来报前仇。弟子等并非不战而退,实因仇人中途隐形,查看不出。听那雕鸣之声,已到师父所说功候。急于归报,又见诱敌计成,忙著赶回。正值师父入定,只告知二师兄,请其代为禀告。谁知他记著初入门时的仇恨,将话变过,有意陷害。弟子久受师恩,便受炼魂之惨,也所不辞。不过汉人非我族类,又是被逐来投。今日敌人虽然是群小狗,个个都有神通,法宝尤非寻常,否则以三师兄与八师弟的玄功变化,怎会死得那麽快?连滴血分身之法也未用上,与二师兄平日所说轻视仇敌的话大不相同。弟子死何足惜,只是照此形势,昔年神仙洞遗偈留音必将应验,何苦听信谗言,仇敌还未擒到,先杀自己人,使外种仇敌快意,去应遗偈留音呢?”
法规所以复杂,费时冗长,令司法傲凌一切,就是对任可一件事可以诸多扭曲,证供可凭心创造,使任何事件都扑朔迷离。更因人而信,弄致身份可以颠倒黑白。裁判者更可遂其歪思偏欲。
妖徒的证供更触刺师主伤疤。还要再往下说时,列霸多已哈哈笑道:“我已炼就不死之身,当我怕那丑妇麽?”
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本就无是非曲直可言。有了厌弃之心,天大功劳也必不受承认。列霸多话未说完,已伸手往外一弹,立有豆大一团赤黑二色闪幻不定的妖火射将出去。妖徒闻得笑声,似知不妙,暗中也有了准备。待妖火到前,倏地由口内喷出一片血光。妖火打到顶上,叭的一声,妖徒被那妖火震成粉碎。
血肉横飞中,一条血人影子电也似急便朝郑元规扑去。郑元规万没料到妖徒会以本身元神向其拚命,骤不及防,竟被本门最恶毒的邪法附了上身去。这类邪法阴毒无比,一经附身,便如影随形,成了附骨之疽。列霸多也似出於意外,大怒道:“徒儿不必惊慌。他如敢伤你一根毫发,必将他生魂火炼百年,受尽苦痛,再行消灭,以为儆戒。等我除了这些小狗,再代你去此一害便了。”
随听有一幼童怪声怪气喝道:“不要脸的狗妖人,死在眼前,还吹大气。先送你一丸石火神雷,看看你这不死之身怎麽炼的?”
说时,语声好似发自右侧地底。列霸多首先扬手,一道妖光朝那发话之处射去。语声忽止,右侧地底忽然蹿出一人,三尺来高,生得豹头突眼,紫发凹鼻,大腹短腿,周身皮肉宛如翠墨的丑怪幼童,在妖光之外出现。
石完先由白猿带入地底,深入中洞地穴之下,搜寻妖人肉体,忽听地底有人说话,是鲧珠元神告以通行禁网埋伏与毁屍之法,并说中洞壁内尚存大量灵玉膏,可乘雷震之後再来人取,并避凶锋。石仙王的独门石火神雷,虽不似魔教阴雷阴毒,却是猛烈得多,一般山峦只消一雷便成粉碎。
忽听地底惊天动地一声大震,身後山崖立时塌了数十丈的一大段,中洞一带当时震裂,整座妖寨竟被揭起,连同大小碎石及寨中陈设一齐飞舞空中,高涌起百十丈。变生仓促,那等严密防护的肉体原身竟为来人神雷所毁,列霸多方始警觉,知道仙偈留音必将应验。如换别的妖人处此境地,不是惊慌失措,必定恨毒仇人,先与拚命。列霸多为人沉骛,阴险狡诈,一经警觉,便知事关重大。此外还有一个强仇大敌也快发动,所炼邪法毒蝗如被破去,多年愿望全成泡影,永无复仇之日。自恃炼就小诸天不死身法,精於玄功变化,多厉害的人也难伤害自己元神,略一寻思,立生毒计,一声怒吼,扬手一指,那高涌百十丈的碎石尘沙立似潮涌一般往左侧远方飞去。同时人影一晃不见。
石完飞出光外,将手一扬,一片墨绿光华挡向前面,那麽强烈震势立被禁住。
众人知那片彩瘴本就奇毒,又经妖法炼过,邪气甚浓,定必厉害,一动手,便连在一起,合力御敌。石完一面动手,口中大喝道:“妖人那快要复体的肉身固成粉碎,连那些邪法异宝也必全毁。师父、师伯,看我这事做得多好!”
边说边笑,手舞足蹈,高兴非常。郑元规和众妖徒全都暴怒如雷,纷纷厉声咒骂。郑元规更由手上发出大片紫、黑二色的火星,微一接触,便化成大片雷火妖光,纷纷爆炸,越来越盛,邪气奇重。因是恨极石完,专朝甄氏师徒进攻。金蝉石生先把玉虎金牌宝光放出,并且同发太乙神雷。妖徒以为妖火奇秽,专污敌人飞剑、法宝,容易得手,万没想到六矮飞剑、法宝,开府时均经太清仙法重炼,不怕邪污,宝光更可由心隐现。双方杀了一个难解难分。
敌我神雷、妖火、法宝、飞剑互相恶斗,光焰万丈,上冲重霄。地上成了一片火海,妖火比在上空的更盛得多。多厉害的邪法、异宝与那金、银二色的宝光一撞,不是当时消灭,平白毁损,便被汤开冲散,休想近身,反倒折了不少法宝、刀叉。众人在金光银霞笼罩之下飞舞冲突,把太乙神雷发个不住,妖徒稍微疏忽,不死必伤。
易鼎、易震见久战不胜,心中不耐,冷不防飞出玉虎宝光层外。五个妖徒刚一窝蜂飞扑过去。易氏弟兄本是诱敌,辟魔神梭连同太皓戈、火龙钗早已准备停当,只是宝光隐而未现,一见妖徒拥来,突然发难。五妖徒瞥见金光电耀,火雨星飞,方觉不妙,已是无及。当头二妖徒首被神梭宝光冲成数段,再吃火龙钗一绞,立成粉碎。另三妖徒:一个被梭上飞钹打死,又被太皓戈追上一绞,当时了帐;一个为二人的飞剑裹住,还待施展妖法抵御时,石完在旁看出便宜,扬手一片墨绿光华急飞过来,将妖徒全身裹住,南海双童连发神雷,连先一妖徒全数震成粉碎,形神俱灭;只剩一个被飞钹打断一臂,滴血分身,见机遁走。
易氏弟兄再藏身神梭之内,一味左冲右突,往来追杀。梭中飞钹更雪片也似打将出去。梭头风车精光电旋,众妖徒一个闪躲不及,撞上便无幸理。这伙妖徒十九都是生蛮野人炼成,天性野蛮,恃强任性,本不怕死。郑元规居心险诈,知道众心不服,早想扫除异己。见此形势,正好借刀杀人,不但没有提醒令其留意,反倒假装义愤,巧言相激,引使自寻死路。
似这样斗了三天,六矮众人一个未伤,妖徒却是伤亡大半。只剩下几个最厉害,功力较深的妖徒,不再似以前的不顾死活,专一拚命。六矮众人急切间都伤他们不了。内中石完几次想要飞身出去,单独应战。甄氏弟兄再三禁止,深知列霸多最是深沉阴险,最厉害的便是所炼千年毒瘴,为何也不见使用?列霸多偏是一去不来,料是因知道石完在玉虎神光护身之下,未能伤害,故意隐藏不出,专等石完一离开众人,必出其不意,立下毒手。石完不过仗著乃祖一丸神雷侥幸成功,如何能是对手?
斗到第六天上,妖徒又被金、石二人的七修剑和南海双童的丙灵梭,冷不防伤了几个,剩下才只四人。石生几次要将修罗刀放将出去,均被金蝉止住。郑元规独在光山火海中幻化飞腾,出没无常。那条重用妖法祭炼过的金精神臂,从未见他用过,只把妖火发之不已,与太乙神雷互相激撞,霹雳之声宛如千万天鼓同时怒鸣,加上远近山峦峰崖受震纷纷崩塌之声,端的猛烈无比。宝光、剑气与满空雷火交织成一片光网,照得数百里方圆一片山野成了一个光明世界。
到了半夜,忽听洞底起了异声。郑元规面色大变,扬手先是一片极浓厚的黑雾。忽见一片金霞凌空穿越毒雾,飞堕而下与六矮众人会合,正是阴魔严人英赶到。随听一怒啸,列霸多突由空中现身,已变成了一个血人,身上环绕著数十道暗绿色的妖光,凌空飞舞而至。
第百六十八节那列霸多
费了六日的心力,将先前震碎的残屍血肉收集拢来,施展邪法,使其凝成一个血人,再把元神附将上去,再放出毒蝗环身啃咬,拼受痛苦,使与本身心神相合,这一来更增加了极大凶威。等到邪法、妖阵全都准备停当,他再用晶环一看,门下妖徒已然伤亡殆尽。又看出郑元规只保自身,分明借刀杀人。怒火刚刚上冲,厉啸了一声,忽想起门下妖徒近日多怀怨望,所炼邪法主幡上又缺少几个有力量的凶魂,本就打算杀死几个,除法力最高,平日恭顺,不曾腹诽的两个外,索性将下馀蛮徒一齐杀死,取那生魂,连同那些未被敌人消灭的元神同作主幡之用。
死星照命之际,越发倒行逆施,敌人未伤一个,先就打算摧残同类。当时想罢,便即发令。起身赶到时,瞥见石完隐身宝光之中。仇人相遇,分外眼红,正待豁出受一点伤,施展玄功冲进宝光层内猛下毒手,杀以洩愤。无如石完命不该绝,一见他化为血人飞来,与地底所闻无影仙人留音预示一般无二,为防敌人警觉,不便明言,凑到甄艮弟兄身前,把二人手一拉,怪眼一翻,故意喝道:“妖人邪法厉害,二位师父允我先由地底遁往云萝娘那里歇上一会,再来除他就容易了。”
说罢,当先便往地底钻去。二甄不知何意,防他犯险,立即跟踪赶去。去得极快,入地又深,等列霸多急忙想行法禁制,已是无及,只扬手挥出一股血色火星往地下打去。金蝉料知厉害,忙把玉虎一指,虎口内立喷出大股银星,将那妖光敌住,未令入地。易氏弟兄催动遁光赶来,大家联合一起。阴魔严人英受萝娘之托而来,知他厉害,暗告众人留意,只守勿攻,专等列霸多放出毒蝗,大施邪法,众人再行下手。那时萝娘也必赶到,两下里夹攻,便可一网打尽,为未来仙凡除此巨害。
列霸多以为所炼妖火阴毒无比,能由自己心意追敌,中上必死。及见虎口所喷银星神妙无穷,看去光并不强,势也不猛,晃眼便将妖火全数裹住,竟然收不回来,不由又惊又怒。狞笑一声,把手一挥,先前那片毒瘴立时再现,将当地罩了个风雨不透。跟著回手朝腰间所佩革囊一拍,立有长才三寸,各带著一股黑烟的数十面妖幡,乱箭也似飞将出来,散布空中,晃眼暴长十来丈,分列成一个妖阵,将众人围困在内。列霸多本人却忽然不见。
那邪法果是厉害,自从妖阵出现,当地便被妖云邪雾、毒烟瘴气布满。四边矗立著大小七八十面幡幢,都是又高又大,凌空植立,各有数十丈一幢的各色光焰黑气环拥。上面所绘魔鬼妖魂均已离幡而起,纷纷厉啸,此起彼应。中间还带著好些大小血人影子张牙舞爪,目射凶光,作出飞舞攫拿之势,待要向人扑来,却被禁住,不能如愿,神态忿怒若狂。一会,又互相转动,时隐时现。阴风惨惨,鬼声如潮,甚是凄厉,令人闻之心悸。
众人先将全身护住,再用神雷往外乱打。那麽强烈的太乙神雷打将出去,到了光层外面,竟比先前威力减去十之八九,不特未将妖火烟光冲散,雷声也极闷哑,彷佛邪气太浓,其力绝大,冲荡不开。有时发雷太猛,刚把外面烟光冲汤开一片,转瞬又被合拢,反更浓厚。总算玉虎金牌是仙府奇珍,宝光早已生出妙用。
众人身在一个十来丈长的玉虎神光之上,头上金牌发出百丈金霞的一座金山,反卷而下,将众人笼罩在内;身下玉虎射出万道毫光,与口喷之银花相应,灵雨霏薇,奇霞烛地,精芒森空,气象万千。吃外面妖火烟光一逼,激得银星电旋,仍甚强烈,来势越凶,反应之力越大,万邪不侵。
郑元规只知妖师得有一部道书,所炼邪法极少炫露,相随多年,始终不知他的深浅。这时头次见他因为法体被毁,激动怒火,亲自出手,才看出他的厉害,自己所学,还不到他的一半,阴谋篡位,岂非梦想?事完吉凶难测,越想越心寒。
偶一回顾,瞥见妖师隐立空中,长眉倒竖,面带狞笑。知他平时嗜杀,每下毒手以前,多是这等神态,面又向著自己。一时情虚,只当於己不利,不知另有原因。
万分惶急之下,知道妖师法体已毁後,来去如电,全无顾忌,不论逃出多远也被迫上,所受更惨。认定除了犯险擒敌,别无善法,便把心一横,先幻出一个化身,扬手大蓬火弹朝前打去。
众人早想除他,未得其便。金蝉正要取出修罗刀施为。忽听阴魔严人英喝道:“此贼前在陷空岛炼就身外化身,须防有诈。”
郑元规本是情势所迫,并非得已,一见宝光太强,诡计难施,也自退去。忽听隐隐破空之声甚是尖厉,随见妖光、邪烟杂沓闪变中,数十面妖幡突然一齐转动。紧跟著十几道遁光拥了一伙妖徒自空飞堕,一到阵中,便掉头往斜刺里飞去。
又听远远破空之声甚紧。同时列霸多也已现身。
先前二次出面,他已化成一个血人,这时更是周身烈火毒烟,火弹也似满空上下飞舞,环阵而驰,四外妖火也一齐展动,比先前的妖火邪烟浓烈十倍。四面妖火已众人包围上来,晃眼之间,一齐逼紧,也分不出是火是烟,只是一片暗赤妖光,其红如血,重如山岳,休想移动分毫。最厉害的是那些血人影子,明见宝光强烈,照旧冲将上来。吃众人宝光、清光一撞,一声惨号过处,血影虽然消灭,却化成无数血色火星,朝宝光丛中冲进,纷纷爆炸,火便加甚,如非法宝、清光防御严密,几被侵入。就这样,外面火力比常火热上百倍。阴魔严人英知那血人影子均是妖徒的凶魂厉魄,经妖法祭炼,能发烈火,并具奇毒,稍被侵入分毫,便受重伤。
前时听的那破空之声早已到了上面,似在盘空急飞,众人疑是本门中人。石生试用传声询问来人是谁,空中立答:“妹子是凌云凤、向芳淑。”
声随人坠,一圈金光拥著凌、向二女,同驾遁光飞降。云凤手托宙光盘,由盘中射出大片其细如丝的银色光线,所到之处,轰的一声,毒瘴却被点燃,火力大得出奇,如非妖人列霸多善玄功变化,更见机得快,连元神也几乎受伤。用邪法环绕四面的残馀妖徒和新来妖徒自然更挡不住,全都现身,当时死伤了好几个。
妖火一破,妖火、邪烟、彩云、毒瘴似狂涛雪崩一般纷纷消灭。
列霸多怒吼一声,扬手一道暗绿色的妖光先朝两女飞去。那妖光便是七煞乌灵刀,这类妖刀最是阴毒,不论是什法宝、飞剑,只一接触,便被紧附其上,生出极大吸力,不见人血不退。等对方用力回夺,突然随同飞来,稍微刺伤,立即回去。伤後不论多高法力的人,至多半年,毒气攻心,化为脓血而死。阴魔严人英立指清光飞将过去,接应过来。
列霸多随即手掐灵诀往外一扬,再将腰间革囊一拍,只听轰轰发发狂风暴雨之声由革囊口内飞出千万毒蝗。那毒蝗初出时细才如豆,迎风暴长,通体暗绿,约有酒杯大小,目射红光,口喷的毒焰又劲又直,远达数丈。到了空中,便自分散,密层层好似一个其大无比的空心火球,将众人装在其内,为数不知多少,不住向宝光飞扑,口中毒焰喷射不已。
这原是转眼间事,二女刚刚与众人会合,身外已被毒蝗包没。金、石二人以为修罗刀专诛妖邪,这类毒蝗邪气大重,必有凶魂厉魄附身其上,意欲以毒攻毒。
哪知刀光飞舞中毒蝗虽死了不少,死後全化成了血色火星,随著刀光乱绞,越变越多,竟难消灭。
众人正想收回飞刀,忽听空中有一女子喝道:“诸位道友,放出去的法宝此时万万收不得!这类妖火难於消灭,除非永远用法宝防身,稍有空隙,被它乘虚侵入,便永附在人的身上,不死不止,休想解脱。我已有除它之法,只请诸位道友留意,等身外毒蝗尽灭,邪法全消,即合力除那些妖徒,勿令逃走,以免後患便了。”
话未说完,便听异声洪洪,震撼天地,先是百十个口喷紫焰,红头蓝身的雕形异鸟,由当空突然飞堕。还未到达,口中紫色火焰先已射入飞蝗阵中。惊虹电射,略一掣动,毒蝗凡是被紫焰罩住的,直似残雪向火,纷纷消溶,化为一股红烟,向雕口中投去。雕身更发烈火,星丸跳动,上下飞腾。只见数十股紫焰似灵蛇吐信,冲向蝗群之中频频闪动,吞吐不休,所射之处,全无幸免。这类毒蝗最是凶恶,又经妖法祭炼餵养,与列霸多元灵相合,虽然物性相克,为火雕吞食消灭,疾如风雨,因受妖法催动,依旧不退,为数反倒越来越多,阵中全被毒蝗布满,并未十分减少。
列霸多自从萝娘一来,已不是一个血人,仍恢复美少年的相貌。残馀妖徒个个愤激,似因毒蝗厉害,只作旁观,各有一幢血色妖光笼罩全身,不战不退,因为火雕尽管追杀飞蝗,并不向人进攻。
列霸多忽然狞笑道:“丑泼妇,我已炼成不死之身,今日肉体虽受暗算,元神凝固,玄功深厚,便大罗神仙也无奈我何。终是多年夫妻,何苦逼人太甚?如肯善罢,我情愿破例,将这些峨眉小狗放他们回去,从此两不相干,仇也不报,你意如何?”
萝娘骂道:“你这忘恩负义,杀师叛徒,禽兽不如的恶鬼,今日恶贯满盈,还想花言巧语,行使阴谋毒什麽?你以为盗去那少虚宝册,加上妖师传授,便可为所欲为,竟狼子野心,毒逾蛇蝎,行同枭獍,将我父母全家害死,又连暗算我三次,定要使我形消神灭才快心意。谁知恩师洞悉前因,今日之事,也无一不是预有安排。我早将宝册末章用真火焚化,藏入腹内,又有恩师所留异宝神符,仍被你邪法暗算,残毁容貌肢体,受了三百馀年惨痛冤苦。你将小诸天少虚不死身法炼成,只等元神复体还原,便成不死之身。那末章宝册正是你的克星,当此功候将完之际,就能除你。今日胸前灵符忽然发出遗音,说你转眼恶报临身。罗网布就,你想要逃命,岂非做梦?”
列霸多闻言大怒,始而满脸愤急,时作狞笑,一言不发。听到後来,面上略带惊慌。听完,忽然大怒,厉声喝道:“今日有你无我!”
六矮众人只听得边荒语言钩输格碟,不知是说些什麽。阴魔严人英嘱金蝉石生道:“只要见毒蝗一灭,一任萝娘去与妖人相拼,不论胜败死活,均无须过问,也不可从旁出手。由我一人相机应付,下馀诸人合力诛杀妖党,详情将来再说。”
众人因他助萝娘护法历时七天,必有成算,各用传声议定,依言行事。就这几句话的工夫,便换了一个境界。列霸多双手往外一扬,立有十二只毒蝗由身畔革囊中飞出。这蝗比先前所见的要大得多,约有五寸大小,通身都是碧光,亮晶晶的,精芒四射,宛如一蓬其亮无比的流星,飞将出来,出时甚快,到了萝娘面前,便自分开。萝娘刚要行法抵御,忽听有大喝道:“今日妖人已用本身血肉喂了妖蝗,此是他的毒计,不可妄动。”
声才入耳,一蓬灰白色的光网闪得一闪,那十二只毒蝗立时全被网去,一片吱吱怒鸣,略闪不见。众人听出是干神蛛的口音,心中大喜,不禁齐声呼唤。列霸多万没有想到阴谋被人看破,事败垂成,见状大怒,手掐法诀,朝侧一扬。只听干神蛛又喝道:“无知妖人!你以为炼就蝗母,与本身元灵相合,可以由心运用,化成毒雷阴火,害人快意,谁知遇见对头。我这同伴专能吞吃这类妖物和你这样妖魂炼就的元神,你的心思又白用了。”
萝娘也把手一挥,轰轰之声重又大作,空中火雕立时布满,雕外更有一片极浓厚的紫气将当地罩住。千万火雕俱各振羽空中,停飞不进,只有雕口火焰激射如箭,看去宛如万千火箭,作一个穹顶形四面包围,齐朝中心闪烁飞射。蝗群只要被射中,立时消灭。当时便消灭了一小半。列霸多哈哈狂笑,张口喷出一绿一赤的火焰,飞向蝗群之中。蝗群全数爆散,化为无数血色星砂,密层层满空飞舞。
空中雕群奋力一吸,全数吸入腹内。忽听叭叭连声,密如雨雹,空中火雕似万千爆竹同时爆炸,一片血肉纷飞中全数死亡,空中紫气竟被震破一个小洞。
列霸多突运玄功飞遁,化为一溜血焰刺空便起。紫气忽闪了两闪,化成两片烟网,都是电一般急。一片往下一压,将那震散空中的火雕残屍血肉,连同那些残烟、邪火,全数网去;另一片便朝列霸多所化血焰迎头罩下,也不进逼,只将妖人罩定,相隔十来丈,如影随形,一任妖人飞腾变化,左闪右避,均无用处,似冻蝇钻窗一般,冲了几下,未得冲脱。
妖人不知此是前师灵符妙用,见萝娘身形早隐,只当是仇敌元神所化,意欲与之同归於尽,仍想逃死,便暗发密令说:“我自己法力远胜仇敌,好些尚未施展,更有七煞乌灵刀等至宝不曾使用。本意遁回中洞取宝雪仇,并非真逃,尔等不必害怕。”
众妖徒本已看出形势不妙,也似慌了手脚,因妖人法严心毒,不曾发令,不敢退走。闻言想起好些法宝和七煞毒刀果还未用,又大信服,精神大振,不知妖师欲令替死,以便逃身。头一个郑元规先就恨极仇人,立以全力迎斗。众妖徒相继上前。
向芳淑抢在前面,用纳芥环收了妖徒飞叉,就势飞剑过去一斩两段,转身又向另一妖徒追去。下馀众妖徒被金石易六人,用法宝、飞剑连伤了好几个。凌云凤的神禹令专破邪法,尤为厉害,所到之处,妖氛尽扫,邪法无功。晃眼之间,只剩下郑元规和几个邪法最高的尚在拚斗。妖人见替死鬼一个也未找到,本就情急,待用毒刀伤敌,猛瞥见地下飞出三道遁光,正是先前毁他肉身的幼童同了两个矮子。
二甄随石完到了地底,所行竟是去往妖窟一面,入地甚深。二甄本想将其唤住,不料石完异禀家传,本来就难追上,石完又见师父追来,只当领会,越发得意,飞行更快,相隔又近,晃眼便到妖窟中洞之下,取得大量灵玉膏,成功回来。
二甄贪功飞出,石完紧随在後,刚出地面,瞥见列霸多还在耀武扬威。列霸多想起深仇,一指刀光,电也似急斜射过去,一片暗碧光华夹著一股奇腥之味,已迎面向三师徒飞到。
甄艮不知厉害,来势又急,不及闪躲,百忙中用飞剑抵御。不料妖刀变化无穷,比电还快,得隙即入,才一照面,接连急闪了两下,甄艮左膀先被毒刀扫中,当时身子一麻,胀痛非常。甄兑恰是相继发动,也被扫中左肩,同时受伤。幸亏两人久经大敌,知道不妙,忙将真气闭住,并放出法宝防身。石完如非逃遁得快,也差点没被砍中。
列霸多情急拚命,志在多杀,甄氏弟兄见势凶险,也同遁入地内。凌云凤将神禹令一扬,一股青蒙蒙的光气飞射过来,恰将神刀裹住。向芳淑料知时机已至,忙把青蜃瓶取出。果然妖刀一被裹住,先前那片紫烟突然由稀而密,成了大片深紫色的烟网,朝列霸多迎面兜去。列霸多始终认定那是仇人元神所化,见状只道仇敌故意激他放出妖刀,再行隔断,由另一敌人再下毒手拚命,只要上身,便即同归於尽。列霸多尽管平日凶横,当此生死存亡一息之际,也自心惊胆寒。妖刀偏收不回,连适才所存万一之想俱都无望,一著急,怒吼一声,二次待化血焰飞遁。
就这千钧一发之间,妖人刚刚回身,元神未及幻化,眼前一花,头脑微晕,萝娘突然出现,周身紫光奇亮,扑上身来,双方迎个正著。那片紫烟也兜将过来,将妖人和萝娘一起网紧。双方几於成了一体,就在空中连声怒吼飞腾起来。
此时妖人邪法尚在,明知恶贯满盈,仍妄想收回妖刀作那困兽之斗。妖刀在禹令神光之中尚自冲突乱挣。芳淑将青蜃瓶往外一扬,一股具有五彩奇辉的青色宝光,神龙吸水般由瓶口内飞射出来。云凤会意,把神禹令宝光微微一收,妖刀立即乘虚冲出,吃青蜃瓶宝光裹住,嗖的一声,立被收入瓶内不见。妖人空自急得怒吼,无计可施。
妖人正在连用玄功强行挣扎,忽见又一萝娘空中现身,戟指骂道:“你这丧尽天良的恶贼也有今日,我那肉身已然受污,仍还送你受用。你也深知恩师灵符威力,莫非还要我下那毒手麽?”
说时,那环绕妖人与萝娘肉身的紫气,由於妖人急挣图逃,突然发射出万道毫光,细如牛毛,爆射不已。自从萝娘元神出现,妖人便即停止挣扎,不住用土语连声哀呼。及听对方这等说法,妖人面色立转惨痛,厉声喝道:“事已至此,本来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亡,由你这泼妇报仇便了。”
萝娘面带惨笑,手掐灵诀往外一扬,紫气之内忽起了一片极强烈的火光,只闪得一闪,内中男女二人全都不见,只剩下一团紫色烟网,内中包著一团黑、红二色的邪烟。萝娘把手一招,气团由大变小,收了回去。
众妖徒也被众人用法宝、飞剑和两套修罗神刀杀了个死亡殆尽。剩下一个邪法最高的妖徒和郑元规被众围困,尚在苦斗。凌、向二女双双赶来,禹令神光先将妖徒飞刀、飞叉制住,破了妖徒护身血焰。妖徒运用滴血分身邪法化成一溜血光逃走,迎头遇见萝娘挡住去路,不由大怒。阴魔严人英始终隐去清光,跟随萝娘元神之後,清光现处,妖徒立被消灭。
郑元规早想脱身,见妖师一死,同党全灭,越发心惊胆寒,便运用玄功,把陷空岛主所传分身化形之法施展出来,身形一闪,一片寒碧光华飞处,立现出好些化身,四散飞逃。此是郑元规前师嫡传心法的玄功变化,神妙无比,善於以实为虚,所有化身均由真身主宰,一个紧接一个,各发出一条金精神臂,四下飞窜,有的还在迎敌,各具神通,苦苦相持,与寻常幻影不同。真身只是一条碧光环绕的人影,反倒像个假的,飞遁绝快。本来仗以逃生,并非无望。
偏生劫运临头,不可避免,真身已在接连闪变幻化之下冲出重围,迎头遇见向芳淑手持青蜃瓶飞来,因知此宝来历用法,看出对方所驾遁光、飞剑又非金、石诸人之比,百忙中忽起贪心。两肩摇处,那条重加祭炼的金精神臂立化成一只丈许长乌金色的怪手,在邪烟笼罩之下飞上前去,想将芳淑抓死,夺取宝瓶。
金、石二人惟恐被其漏网,著急之下,人还未到,先指修罗刀追去。不料行家在侧,芳淑又是故意诱敌使其上当。郑元规不合途中停顿,那只乌金怪手刚刚抓下,向芳淑忽收宝光,纵向一旁,纳芥环金光骤盛,往上一迎,恰将怪手套住。
郑元规法力也实不弱,一见上当,身後敌人又复大举追来,忙运玄功,使先分出的几个化身回攻,以分敌人心神,妄想就势带了纳芥环逃走。一片清光突自侧面飞来,金、石二童的修罗刀也已赶来,连同各人飞剑一齐夹攻。
郑元规觉著金环重如山岳,清光更是难当,知道弄巧成拙,只得咬牙横心,自断神臂,二次待要化身遁走。神臂刚断,耳听一声怪笑,身上一紧,猛闻奇腥扑鼻,当时被数十条灰白光影绑紧,奇痛入骨,神志立昏。众人飞剑往上一合,白影散处,形神皆灭。同时干神蛛也含笑现身。
萝娘也在空中下拜道:“多蒙严道友与诸位道友相助,使难女得报奇冤,脱难转世。妖人阴毒,如非於道友提醒,将他自用心血炼成的蝗母网去,仍不免於重伤,转世便要减少好些道力了。道友高足虽将郑元规前盗的灵玉膏得到,只能用以止痛,不令毒气攻入太深,易於封闭气穴而已,要想复原,仍非陷空岛冷云丹与万年续断不可,此行越速越好。难女转世之後再行拜见吧。”
说罢,一片紫光疾如电射,往东北方飞去,晃眼不见。众人虽然建此奇功,无如有人受伤,美中不足。幻波池诸女同门虽有万年续断,但无冷云丹,陷空岛之行反正非去不可。干神蛛心迹早明,凌、向二女也是得他通讯而来。金蝉便令凌、向二女往金石峡防守。甄氏弟兄虽然受伤,幸不甚重,功力又高,敷上灵玉膏,仍能行动。七矮、石完、干神蛛诸人便往陷空岛飞去,上来便把遁光连在一起,把臂同飞。
阴魔也把讨药之事看得容易,换上鲧珠元神主里严人英肉身,无相真身潜往轩辕魔宫。
第百六十九节梵经妖女
此时轩辕魔宫内的交锋已逞白热化。病号魔君以《不懂得武装斗争的重要性所以才亡了国》去批评别人,枉他提出要以“用打仗的观点观察一切,检查一切,落实一切”作备战,他自己就是观察不出武装斗争的环境。两军交战,败方纵不全军覆没,也树倒猢狲散。但在治世,更在轩辕老怪的团结大多数基础上,罢官只换了那将帅一人,对那些同伙谁也动不了,更被贴近身边来。这个仗怎样有得打?所以上古的诛九族才是胜败的规律,病号魔君自己又何尝不是‘几曾识干戈’?连‘垂泪对宫蛾’也是奢望了。
他也知道有干劲,但是得罪人,被群起而攻之;而老好人,什麽事情也不做,就谁也不得罪,选举时得全票。所以要把没干劲的也罢官,迫人表态。行事出於本心的,是自有其赏心乐事。为保地位而装模作样,仇恨就郁积在心里,好比火山。罢官的压力丝毫矫正不来那些头目的贪赃枉法,反而逐渐驱使之堕入天残魔君的罗网中。众恶之怨怼,在潮流下,只是敢怒不敢言,尚未公开反抗。
旧人图穷匕现,难再遮掩。新人知所闪避,容易藏晦得多,更难清刷。轩辕老怪一生都在顾忌那些口和心逆之辈,嘴上一套,心里又一套,表面把你捧上天,背地里又在捣你的鬼。新上位的无一不是。虽然册封了病号魔君为储君,也没谁当作一回事。在地缺魔君的带头下,连对轩辕老怪也装聋作哑,开会就坐得远远的。
轩辕老怪智通天地,知道一个伟大的唯物辩证法真理:物质变精神,精神变物质。这个真理既符合一切世人的利益,又符合自然,更掌握了自然的发展规律。
可惜如此伟大的共工魔典的精神就是转化不出物质来。光是把精神传播给善信,以精神力量作为根本保证,保证永不变色,却转化不了为物质力量,苦了千三亿善信,终日茹毛饮血。昔日相信共工宝典令基层大翻身,当家作主,却落得如斯境地,都在九泉之下,悔不当初。地缺魔君的天才创出〔历史问题〕的推卸佳句,无奈共工制度的垄断仍是五指山的压在千三亿善信顶上。
自私才是推进社会的动力。贪是自私之一。头目贪权贪污才是驱动共工宝典盛行的因素。要是如轩辕老怪说的毫不为己,专门利人,又生来作甚?人人都是人,独他不是人?谁来利他?只能是信一个,死一个。留得性命的只有天残魔君的先天无相:人前一套,人後令一套,不同人面前都是不同的一套,才能屹立不倒。连病号魔君嫡系亲信也相继腐化,为天残魔君暗中操纵,生死两难。
天残魔君力保冤衰,目的不在冤衰本身的力量,是在他们的隐蔽同伙及追随之辈。一班代表看不见那班冤衰的僭藏势力,都是在结党营私,密谋作反,待机而动。轩辕老怪也不得不慨叹:党内有党,派中有派,希奇古怪。其中云南西昆山二恶,蛮僧麻头鬼王呼加卓图与他师弟金狮神佛赤隆儿爪更野心勃勃,谋求大雄神僧所留在西崆峒珠灵涧的贝叶禅经,得以压倒共工魔法,取代魔宫。
珠灵涧玉壁乃西天竺一块灵石。千馀年前,大雄禅师将它移来此地。内中藏有禅经和好几件灵丹法宝。只是内外两层均有佛、道两家禁制,埋伏重重,非将此内外两图得到,多大法力也开不进去。并且外面壁上,便有佛家六字灵符,即此已须在佛门中得有真传,禅功深厚,每日按著外禁图上附载的时刻动手,连来六日,才能暂时稍停禁制妙用。而内层洞门上面更有道家混元真气封固,除却目前有限几人的太乙神雷与魔教中三十六相神魔外,只有阴雷能开,俱都免不了惊天动地。
以血魔门之隐秘,更潜藏日久深远,无所不在,对魔宫事态,无不了如指掌。
阴魔得报,又那去理会甚麽禁图,以不沾禁图,无影无踪的窃走禅经,方为上策。
无奈内层就是西天竺灵石,确有其灵性,其上古年代的禁制就是防御先天真气。
要攻破不难,难在灵石必生变化,世人即无所不知,弄致成众矢之的,势必得不偿失。
那内层禁图,在恒山丁甲幢三化真人卓远峰、大法真人黄猛、屠神子吴讼所居妖洞之下,此三凶自己也不知悉。三凶自从峨眉惨败回去,便潜居不出。要入洞取图,不论明索暗盗,均极难办。对阴魔则当然说不上遮拦,无形无影深入内窟,隔著禁制把内图描上一遍,即融会贯通。方欲移窟换禁,却见一女娇娆在上层洞内,运宝破禁。
阴魔见此女风骚过人,淫基必厚,非异常巨屌难予以性满足。寻常肉屌只一撩起春情,定必即时鞠躬尽瘁,令她欲火在半天吊,难过之极,所以长日自封性窍。禀赋鼎盛的欲火溢於肌肤外,就靠揩擦宣洩,引诱得狂蜂浪蝶缠绕不息。诱得群丑朝拱,却无合体之欲,必沦於权势。阴魔转念此间秘密已洩,一日禁图不出土,涌来的妖邪定必日多,倒不如借此妖女之手送出,保内窟无劫,更换取妖女玄髓。
此女乃崆峒派妖女温三妹,受云南西昆山二恶指使而来。云南西昆山二恶知道三凶好色,曾恋妖女多年未得如愿。妖女恰与二恶记名弟子红花和尚冉春有交。
二恶以为妖女志在嫁与冉春,是因冉春工於内媚,多年来俱因自己坚执不许,未得如愿。现在二恶不但答应,并许冉春将来传授衣钵,这才是打动妖女的因素。
除言明禅经不能与人,妖女得去也难通解,连看都不许外,事成之後,所有洞中藏珍分与一半。先令她起了重誓,然後授以机宜,由冉春将妖女引往云南。那麽厉害精明的恒岳三凶竟吃妖女迷住,争风献媚,一点没有看出她的来意。妖女的邪法和本身媚术也真迷人,借口新得道书,每日须有定时用功,将那藏图的上层石室占去。
这石室本是龙山二女居所,名虽土穴,实则经过人工修饰,土壁却不知是何物磨制,通体光润如玉,壁间还崁有一面与人一般高的椭圆大镜,非金非铜,似水晶而非水晶,晶明莹澈。与壁齐平,直似整面壁上磨出这麽一块,除那一圈椭圆形的镜心与壁不同外,通体看不出丝毫崁砌之痕。正面左侧有一长方形的空格细线隐现壁上,格内壁色微深,格旁近线处有两小孔恰可容指。试将蛮僧所借法宝,伸入孔口。本以为所传木箭,无论多坚厚的山石均可攻穿。妖女以妖媚过人称著,法力虽然稀松平常,但这十成功力一拉,哪怕一座实心的铁壁也须有点破碎,竟未拉动丝毫。
那内层禁图要是如此易得,又岂会埋藏千多年?眼看云色低迷,落山夕阳只剩一轮红影出没挣扎於遥空暗云之中。山风飕飕,惊砂四起,光景昏茫,大有风雨欲来之兆。洞内却通明如昼,映得满洞都成金色,妖女好生奇怪。细一观察光的来源,竟是由壁间那面椭圆形非铜非晶的明镜中发出。因那光华越离镜近越淡,光散而不聚,彷佛如气一般弥漫全室,无处不到,却看不出一丝烟雾形迹,连左右两面一齐映照,越离镜远光头越强,若不细心领略,直看不出光源所在。
因料此镜必是神物异宝,妖女在镜前对镜凝望,不住摩攀镜子。猛瞥见一个少年道者竟由镜子里突然现出,由远而近对面走来,自己身影反而不见。镜中人影越走越近,只见他眉若横黛,目似秋波,流转之间隐含媚态,一张脸子由白里又泛出红来。休说男子,连女人中也少有如此绝色,不觉看得痴了,惟恐如水月镜花,只把双目注定镜中秀影。
渐渐玉颜相对,香泽微闻,妖女惯性的把身子往前一倾,猛伸双手往前便抱。
猛觉手伸上去并无阻隔,一下竟抱在实质上面,镜里美男竟是真身站在面前,不知怎会由镜子里走了出来。阴魔冯吾把娇柔玉体,宛然在抱。在耳边轻声说出,是为龙山二女守护,待转劫归来。
妖女自然不依,赖在阴魔冯吾怀中,贴上身体,把那高挺丰满的胸部不住地扭动著,若有意、若无意,不住颤巍巍地抖动。阴魔冯吾凝立不动,只是搂著妖女那柔软纤细些腰肢,任凭她在他身上磨擦。妖女施尽浑身解数,装作春山愁锁,媚眼如丝紧地盯著阴魔冯吾,说是只求一观足矣,丰满高挺的胸部却不住挤压,动作极尽诱惑。
内媚之道,本该择人而施,因人而异。或曰投其所好,所赞颂必落在对方自鸣得意之处,才能窝心,留得好印象。苟若拍马屁拍上马屎窟,不坏事才奇。当冷则冷,当亲则近,这可不是教的,更需丽质本天成,竹意虽雅,并非每一株都可入书,要靠人工来造就,已落下乘,失其风韵,如假花的不闻香。既非其选,又要强自作态,令人有东施效颦之感。若赤裸裸的献出屄穴,是评为贱。引诱之道是惑其心,静态之谓淑,动态之谓媚,俱皆只是表演。肌肤接触是妖媚,总而言之,其用就在暗示。
阴魔冯吾欲海惯肏,岂会受惑,只是有所利用贪图,诈作入彀,色迷迷的说道:“既然如此,这就同去好了。抱著你走,以免迷途。”
说罢,揽起妖女,往镜前立定,伸出一只秀白嫩手朝镜上推了几推。随见晶光闪闪,起了一层云圈,镜中一对人影便已不见,往里一纵便已人内。妖女只觉四外前後烟雾溟蒙,烟光闪烁,全无阻隔。遥望前面,彷佛甚深。镜中道路在若虚若实之间,行时好似被一种力量托住,像是通往左侧的一条甬道。所行不远,突然身子往下一沉,落入一间大不盈丈小室内。
室内四周直似一片浑成的金墙,前面也是一面椭圆形的镜子,对著一座色如黄金的土榻。阴魔冯吾手掐法诀一划,一阵黄烟冒起处,榻旁墙上随陷了一个三尺方圆的洞穴,俯视烟光弥漫,什麽也看不见。阴魔冯吾伸手入内,拿出了禁图。
妖女记著昆山二恶之戒,也不观看,装作情不自禁,把那艳丽的红唇印上阴魔冯吾唇上去。一只玉手下伸,抚摸阴魔冯吾的魔屌。
指法还真刁钻!柔夷软如凝脂。轻拢慢捏,拈扶夏挑。面目含春,骚媚入骨,真不愧“万人迷”的绰号。阴魔冯吾也就装作急色儿,一只手抚摸著亮丽的黑发和粉颈,另一只手则在她光滑的背部不住轻抚著,把她剥个赤裸袒逞。剥得妖女吃吃的娇笑,笑得胴体抖动,实是大开方便之门。
一丝不挂、柔若无骨、雪白晶莹的如玉胴体就如胶似漆地紧紧缠绕上阴魔冯
吾怀中,双手握住阴魔冯吾的巨屌揉搓,魔屌随著心跳一下下地昂动。纤纤玉手如绵般柔软撮得魔屌可真舒服,非是浪得虚名。真能勾出欲火淫兴,才能刁矫扭拧,诸多索求。要是弄成精爆,哪能再有肏屄要求,女人可就一钱不值了。
此时魔屌又酥痒又难受,如箭在弦上,势必提出合体要求,少不免被穷诘是否爱她。此情此景能不说爱得入心入肺?在肉屌的压力下,那能难以抗拒一切反要求,万大条件也只能应允,过後才算了。当然一切都在阴魔冯吾计算中,禁图就归入妖女所有,才让魔屌昂首迈进。
硕大的屌茎才顶入了一半,妖女就有点受不了,屄户给逼得涨涨的,龟头被两片小阴唇紧紧的包夹著,清楚地感受到阵阵湿黏的热流的不断刺激,可真舒服,妖女却双眉紧蹙,娇呼「哎哟」连声。阴魔冯吾可料不到这欲海万人迷竟如此量浅不经肏,不完全顶入就缓缓地把粗大屌茎往外缓缓抽出,再慢慢的插入。妖女胴体被顶得上下起伏,不禁淫荡的叫了起来,屄穴也真被塞得满满,好充实、好饱胀,忘情的娇呼:“啊啊~~你~你的那个好粗硬~~好巨大~~”
魔屌在紧窄的屄肉穴中不住抽送,顶得妖女粉臀也往前挺进,流出大量的淫津,娇呼呻吟也有节奏地逐渐提高,有点动情了,却又怕不可收拾,极力挣扎,耍出叫床绝活,歇斯底里的浪叫著:“哎呀喂~~亲弟弟~~小丈夫~~我要死
了~~你真要了我的命啦~~我的小冤家~~哦~~哦~~姐姐~~要被你弄死
了~~“
叫床声又淫荡又羞涩,志在刺激著身上的男人性趣亢奋,做著更加猛烈的动作。不过对阴魔冯吾这久肏浪妇的淫魔,这些造作性的叫床声缺乏由衷的韵味,难起作用,真正的叫床是在逼忙下,可没这多思考,可没这多内容。但阴魔冯吾仍是猛抽猛插,直插得妖女浑身颤抖,淫水像山洪爆发似的一阵接一阵的往外流,双腿不停的伸缩,肥臀狂摇乱摆。这种躲躲闪闪有时更加让人欲火中烧,妖女也真动情了。
妖女所以性趣燃起就半天吊,是因为屄道厚生,知觉受到隔膜而钝黜。当肉屌擦得屄穴热烈时,已是强弩之末,再经屄膣反应激汤,超越极限,就必弃甲曳兵,呕吐狼藉,无以为继。屄膣越充血,有胀得越难受。
可是魔屌的坚硬长热远在她想像外,搔痒的屄膣渐渐受龟头磨成一股热流,小腹也失去控制的跳动,猛的玉腿高举,伸缩乱舞。久经肏战阅人无数的妖女居然有种情不自禁的冲动,淫濡湿滑的膣壁嫩肉紧紧缠绕著燥进暴出的巨大屌茎,不能自抑的死命勒紧、收缩,肥臀不停的往上挺凑。
真情的开放可不是外表所能分辨,神韵香氛可就假装得来。姿容朴实的平淡脸孔也会看起来颇有些勾魂夺魄。鼻子就是鼻子,眼睛就是眼睛,纵是毫无一丝出众,但就媚态横生,极有风情,这才是真情流露。血流急骤令绛唇涌现一团烈火,触目勾魂。怀抱的温香软玉,自有乳间传来丝丝缕缕的醉人的幽香,火辣辣的性感,充满著情欲的诱力,难怪一般入幕之宾无法久持。
妖媚治荡的眼神水汪汪的满含春意,这更充满了野性的诱惑。肌肤还如此的细腻滑嫩;曲线还那麽的窈窕婀娜多姿,身材窈窕,曲线丰满。乳头胀得像颗红枣,又黑又大的乳晕也透出红光,虽然显得俗了一些,却更因俗而性感,因俗而撩人,完全衬托她那一副丰满的胴体。按在那丰挺柔软的酥胸高处,鼓涨中传来酥酥软软的感觉。那原本压抑在娇躯内的性欲,已全爆发出来,使热血沸腾。
熊熊欲火烧得妖女媚眼半开半闭,淫水由屄穴津津流出,刺激得魔屌更加贲张,顺著淫水润滑,这才整根挺入她那湿窄屄洞。又湿热又紧实的膣肉和阴茎激烈磨擦,带给两条肉虫无尽的畅快,妖女全身颤抖著,像个无助的羔羊,口中「哎呀~~哎呀~~」的声声娇呼,激起阴魔冯吾的冲动,对妖女的娇吟与求饶充耳不闻,鼻端还不断地嗅到妖女的氤氲肉香,心中越发燥热,继续著猛烈无比的抽送。
粗壮的阴茎撞击著水滥成灾的肉穴,插出“噗滋,噗滋”浪声,不绝於耳,呻吟声再也忍不住变得更高亢。阴魔冯吾是愈抽愈快、愈插愈深,只感到她的小肥穴是又暖又紧,每次都碰触著她的花芯深处,使妖女又哼又哈的呻吟著,不自主的抬高粉臀,暴发的把阴户往上挺!上挺!更上挺!更把花芯献上,碰得更劲,更是呻吟嗥叫。
花心在一张一合地猛夹著大肉棒头,直夹得阴魔冯吾舒畅无比,整个人像是一座火山似的要爆发了。那一丝不挂、柔若无骨、雪白娇软的玉体一阵电击般的轻颤,体内喜爱肉体欢乐的本能,全盘释放出来。狂的火焰愈燃愈旺,几乎都要沸腾,心中的欲火却越发洩越旺,太需要发洩了。被肏得心神荡漾,似进入了半疯狂的状态,并随著他的每一下进入、退出,承受著一下比一下更凶猛激烈的冲击。又痛、又胀、又酥、又麻、又酸、又痒。忘情地热烈回应著、呻吟著。
坚硬的魔屌像根铁棍般揉搓搅动著妖女的腔道,让她的娇喘呻吟越来越强烈。
在阴魔冯吾的暴虐下,妖女那如泣如诉的娇吟声是越来越响亮,也越来越高亢,娇喘与浪叫也几近声嘶力竭,歇斯底里般的叫著、摆著、挺著、使屄穴和屌茎更密合,刺激的阴魔冯吾性发如狂,真像野马奔腾,搂紧了妖女,用足气力,拼命急抽狠插,大龟头像雨点似,打击在妖女的花心上。
随著阴魔冯吾一阵猛插,妖女在“哦~哦~啊~啊~”的一连串叫喊,得到生平第一个高潮,自花芯强烈爆发开来。妖女舒服得魂儿飘飘,魄儿缈缈,双手双脚搂抱更紧,丰臀拼命摇摆,挺高,配合阴魔冯吾的抽插。一波波的娱悦浪潮向妖女涌来,那欲仙欲死的滋味,是她从未尝过的,快活的简直要疯了!哪曾享受过如此的销魂滋味?姣美的粉脸上,呈现出高潮的快乐表情来,淫声浪语的叫
道:“啊~~插~~插死我了~~吃~~吃不消呀~~哎唷~~要死了~~哎呀
~~我~~我又要丢了~~“
强烈的高潮一波接著一波,自己都数不清来了多少次,激烈的合体交媾的高潮後浑身娇软无力。下腹部几乎快要溶化般的快感,陷入陶醉裏,捣散了。妖女被阴魔冯吾的大肉棒抽插得媚眼欲醉,粉脸嫣红,她已经是欲仙欲死,小穴里淫水直往外冒,花心乱颤。狂抽猛插,一下比一下狠、一下比一下深,每一次撞击都到达秘穴最深处的花心。
那红嫩的小唇瓣敏感得要命,花蒂也慢慢的红肿挺立了起来。花蒂传来如山洪决堤般的刺激,忍不住大声呻吟,蜜洞的嫩肉随著肉棒的每一下抽动敏感地痉挛。但那强烈而异样的刺激,醉人而舒爽的摩擦还是令和他都欲仙欲死,一声高过一声地浪叫著。阴魔冯吾更是不留情大力抽插,终於妖女紧紧搂住阴魔冯吾,身子不住地颤抖。深插在妖女屄内的龟头感觉到花芯洒出一股股的阴精,以及她在交欢的极乐高潮中时,下身阴道膣壁内的嫩肉狠命地收缩、紧夹,弄得心魂俱震。
狂风暴雨般地摧残著她,妖女在阴魔冯吾的身下不停的呻吟挣扎著。她的屁股不断痉挛著。猛烈颤抖。子宫也一阵一阵的痉挛起来,子宫都被撑开的火辣冲击,叫出声来,一股股温热腻滑的阴精便喷薄而出。不由自主地颤抖著,颤抖,蠕动,痉挛。
火从腹下升起,瞬间漫延全身,越烧越旺性欲越强。她声嘶力竭的婉转娇呼,感觉到自己的小腹不断痉挛,只能不停的弓起自己的娇躯,去迎合的抠弄。每次一深入她就无法控制的淫叫,全身剧烈颤抖,阴精狂泄了出来。下半身好像要溶解了。巨屌的速度越来越快,妖女已经无法发出有意义的声音,不堪刺激般的发颤著,蠕动如蛇,摆动不已,只觉高潮的快乐一波又一波地袭上身来,一次又一次地将她灭顶,全身狂抖,不由自主地扭动,死命紧抱著,承受强烈高潮接二连三的狂浪。
使她昏了又醒,醒了又昏,彷佛被地狱的火焰燃烧。带著令人酥酸的电流传遍了身子的每一处,全身骨节酥麻酸痒得几乎快要松散开来。近似西斯底里的叫著,似已经被欲火完全烧化了,全身紧张产生一种缺酸的状态,意识也会变的模糊,几乎失去意识。
多年积聚的玄髓蕴藏可不弱,至无所洩时,才软软的一滩肉泥瘫在身上,回味无穷,真想永远黏实,不眠不动,每一个细胞被欲火烧得酸麻酥痒。连呻吟的力气都没有了,烂泥般瘫在上,慵软软的再起不来了。蜜穴深处被热流烫得发出尖叫,爽到了极点,接著竟昏死了过去。
阴魔得了内禁图的途径,穿越内层洞门上的道家混元真气後,依规而行,不扰攘西天竺灵石灵性,在洞後寻得贝叶禅经。前部经文刻在碑上,碑重如山,离洞後留在世上只剩五日,便即须化去。经解已化成一片玉壁在洞後壁上,也不能取走。若无经解自去参悟,至少三百多年始能通晓。保留、携走两俱不能,非当时默记下来不可。
这个难不到阴魔的先天灵慧,更参悟出是当年佛母观世音降伏修罗魔尊的《千手千眼观世音菩萨大悲心陀罗尼》心法,只适女性修练。修罗魔尊魔力以独尊为本,连生计言行听闻也极权垄断,魔众不敢贰心,比普度众生成佛的佛祖强横得多。佛系众牲,其虚空般若靠众佛共主法界,存著无量法门,各佛有各自的主张,甚至有为争佛座而养魔自重。因而任由修罗魔尊逐步赤化净土。虽有一佛谔谔,却难敌众魔诺诺。
幸得观世音大士,修成《千手千眼观世音菩萨大悲心陀罗尼》心法,聚上千个女徒众,融合成千手千臂的一身一屄,共伐修罗魔尊孤屌,以索尽丰沛元阳,而成就其神通广大,称尊佛界,虽不称佛,连佛祖也必恭必敬,厚奉而莫敢有忤。
是佛门两位崇高女士之一。另一位是弥勒佛,又名喜欢佛,也叫九子魔母,随派系不同而有不同的称谓。
阴魔以淫为基础,此经恰好是本命克星。洪水只宜疏导,或毁或禁只能令其更受追捧。阴魔就以先天真气,窜改碑文,把千屄合笋位置偏移纳米,於千屄化叶之环叠贴嵌处中留隙孔。非势均力敌之际,则无往不利;到被致命一击时,已爆得烟消云散,形神俱灭,无向世人说矣。
洞门上的太乙混元真气,内里另有法宝封固,不在禁图所载埋伏以内。阴魔先天真气为法宝锁定得主。以李宁名义留下指引,展示绕过太乙混元真气的蹊径,专为用作截击那些潜入的妖人。安排就绪,出得洞来,温三妹已在涧前聚众斗法。
第百七十节福至心灵
妖女献身求禁图,被肏得小死过去,醒来冯吾已缈,禁图却在身旁,本来得手甚易,三凶一点也不知道。成功出来,会合了那在丁甲幢近侧连日守伺的冉春。
冉春因来时乃师曾说,只要图到手以後,任凭为所欲为。在未成功以前,如有沾染,事成还可,否则休想活命。只为乃师法严,稍一违忤,立有炼魂之祸,没奈何,只得强捺欲火,连路上受妖女引逗,也不敢犯,期以异日。每一想到三凶与妖女纵欲情景,便忆起以前和妖女的万分恩爱,妒忿欲死。相见一说得手,不由心花怒放。双方都是恋奸情热,妖女更为阴魔索得阴虚底竭,欲火焚心,剩馀的快感还没有自她身体中离去,竟然色胆包天,没等离开当地,就在山洞之中苟合起来。
谁知冉春在附近逗留,早吃三凶门人看见,生了疑心,见状如何能容,立即归报。三凶均知妖女水性杨花,屠神子吴讼人较稳练,一查洞中并未失甚宝物,主张由她自去。黄、卓二凶却是酸火上攻,觉著妖女眼前欺人,立即赶去。一到,便下毒手将冉春杀死。妖女自是气极,翻脸成仇,但修为悬殊,更众寡不敌,只能用计逃走。路上想起心上人已死,权势无凭,既恨蛮僧以前作梗,又想到蛮僧法宝无效,是自己用身子换来,思量要独吞珠灵涧藏珍。知道蛮僧正在炼有相神魔,准备攻山,无暇查知她的踪迹。此时如若先把藏珍连同禅经一起盗去,逃往海外穷荒,只要远出七千里外,蛮僧晶球视影便看不出。等得领悟禅经心法,功力大进,便能将二蛮僧杀死,可不致应那恶誓。
但前层禁图未得,不能由正面入内,只可由里层崖顶穿洞而入,须求得能手相助。知一干同党俱是刁狡凶贪,不甚可靠,所以平日也不在崆峒居住。只在後山夜明崖石壁里面,有她一个旧好名叫四手天尊何永亮的,是本门最厉害的人物。
自从崆峒派连受正教中人诛戮,同类凋零,何永亮便销声匿迹,在当地崖腹之中开了几间石室,所居连个门户俱无,在内潜修炼宝,以为将来复仇之计。谁都不见。当初曾劝妖女随同隐伏,待时而动,以免在外为人所算。
妖女面首甚多,为防不能畅意,连崆峒老巢都不肯住,如何肯与妖道同守。
虽未答应,偶然也去看望。深知妖道对她忠爱,居处隐秘,行辈又高,除自己可以叩关求见外,谁也不放进去,便寻了去与之同谋。二妖人知道如用妖法攻山,攻山的法宝既难借取,更须设置法坛。五龙岩本山同党还在其次,两老怪师徒事前不打招呼,必来作梗;打了招呼,又恐生心强索。二妖人因而吵起来,妖女负气出走。
凑巧土坡上有村童中名叫马龙娃的在老松下掘苓,忽见路侧危崖後绿光一亮,一个装束华丽,身材瘦小,背插双剑的女子,由崖角走出,便是妖女温三妹。
跟著,便听一男子口音,在後急喊。妖女忽然回手一扬,便有一道绿光,朝原来处飞去,口说‘还你’二字。谁也没留意绿光一闪即不见了。何永亮说了两句,妖女的也转怒为喜,跟踪走回,竟忘了绿光下落。
这村童虽是资质不够,根骨禀赋也平常,人却极聪明,试探著走往崖後一看。
崖壁下面有一封信,也是黄麻布所做,想是那女子丢的,忙把它塞向土坡上山石缝里,仍回原处,装不知道。
待了不多一会,妖女的忽然急慌慌寻来,先在原处看了看,末了寻到坡上,问马龙娃可见甚人走过,和见地上有什麽东西没有。马龙娃早看出她两眼太凶,不是妖怪,也非好人,便和她装呆说:“我刚来一会。只上坡时,见一穿黄麻布的乡人走过,未见他捡甚东西。”
女子一听,好似又气又急,怒骂了句小狗,一片绿光一闪而去。片刻,也走来了尹松云。
这尹松云自峨眉开府後,以五台派西支的共同盟体外执事名义,驻守甘肃平凉西崆峒附近,正当入山孔道,装作一个落魄文人,借口在此教馆,行法布置下太清潜形灵符加了禁制,三数十里以内,人物往来,均可查知。觉得当地形势隐僻非常,龙娃就是他安置在此离涧十里的松林内。忽闻破空之声,见一道碧光正往五龙岩那一面飞去,便赶来寻龙娃。
听完龙娃所说,随将黄麻柬帖从土坡上山石缝里取出,看出拾来的麻柬是珠灵峡宝穴机密,并还得到一纸秘图。越发心喜,高兴头上,传以初步坐功。有用得到处,就是仙缘。当然必需办得好才成。所以成功之士没个是白痴;但却侥幸不可少。不是英才就必定成功的。任是有盖世发明,少了机缘,不是给人盗摹了去,就是为他人作了嫁衣裳。
龙娃所得只是内层禁图,没有外图。次日尹松云便自将室门外锁,隐形入内,在室中行法。看到龙娃拾取柬帖的危崖之下有一石洞,石室五间,陈设极为富丽,外壁并无门户,平日似用邪法破壁出入,居处地势隐秘。内有一个相貌痴肥的妖道,看去邪法颇高,和昨日龙娃所见妖女,正在计议,面带愁急。
忽见龙娃如飞往门前跑来,告知来了脸生女子。尹松云闻言不禁大惊。相隔这麽近,来了五日,竟未看出,恐怕误事,便径带龙娃去往门外邻近谷口的坡上守候。装出一套假斯文,满身酸气。如此善於玩假,皆因实则是由异类修成,转劫时急於转世为人,差了功候。本身又秉天地间凶煞之气而生,忽遇机缘,悟道修为。功力日高,恶根也日固。物以类聚,龙娃就是靠伪诈邀功,得机愿凑巧,入列门墙。
忽听“哧”的笑声,在身侧不远,忙暗中行法试探,终无迹兆。自问凭自己慧目法力,决不致看他不出,只当是听错,也就罢了。莫道人不知,无奈已是不归路,无回头之途,只得由之。不过也只是幼儿纯真,才会发笑。
师徒二人守到夕阳衔山,遥望谷口里斜日反照,映得山石草木一色殷红。谷转角处射来一片银光,似电闪般略为掣动。还未看清,面前人影一闪,一个贫女已在身前不远现身,面上神色甚为匆遽。龙娃甚是机警,领了贫女上坡去,即转身回跑,仍在谷口石上坐定。尹松云因事紧急,未便多说,朝贫女点头笑道:“道友请进,都有我呢。”
隐闻破空之声远远传来,贫女不知底细,不便说话,朝尹松云,便往门内走进。那破空之声已由远而近,到了头上,只是声音甚低,飞得也高,常人耳目决难听见,乃是两道碧绿光华,在云影中出没,回翔了几匝,倏地往下射来,落向谷口附近,现出一个矮胖妖道何永亮和一个身材瘦小的妖女温三妹。
妖女也颇缜秘,说话全用邪法传声,道:“适才贱婢形迹可疑,看她一个人在珠灵涧前神气,分明是个深知底细的人。内层禁图就不是她盗去,至少也必看过前洞禁图,得知出入之法,否则她不会在崖前作怪。这小鬼头人甚聪明,待我问他几句。”
妖女随取了五两银子递过,笑道:“你这穷娃怪可怜的。我也没甚难事你做,只问你,这几日内,可曾见有一个用青布包头,比我要高一头,皮色细白,腰间围有一条两寸多宽,又不像丝,又不像皮的黑旧带子的贫女没有?”
龙娃喜笑颜开,抢口笑道:“方才见她本是往东南方的,在谷口停了一停,忽然朝南走去,我正编草鞋,觉著电闪般一亮,再往前看,就这一晃眼,她已不见。”
二妖人嘱令代留意贫女踪迹,如再发现,可将此箭背人掷向空中,自会寻来,另有重赏。如口不稳,或向贫女洩露,休想活命。随取一支箭递过。龙娃诺诺连声答应。二妖人便自飞去,尹松云出来向龙娃要过红箭,看来长只三寸,上有符篆,邪气隐隐,知是崆峒派中信符,揣向囊内。见贫女似还存有疑忌,便先开口道:“我名尹松云,与珠灵涧玉壁所藏禅经无关,侥幸昨日小徒拾得方才那妖女所遗失的内层禁图。道友如知前洞启闭之法,立可成功。我们合则两利,不知道友心意如何?”
贫女喜道:“我名花无邪,费尽千辛万苦,才得到珠灵涧玉壁前层禁图。壁上共有六道禁制,每次破解虽只个把时辰,但均有一定时刻,须分六日六次才能成功。今天禁制已解其五,不料被男女二妖人发现。只得遁走。那最悬念的内层禁图,也被令高徒得来。只请助我取出禅经,已感盛情。到时我只要那一部禅经,别的全由道友作主便了。”
花无邪前在芬陀门下,为的是盗此禁图。多年来远处辽海,益发孤寂。因珠灵涧千年灵秘现已洩露,知道事已紧急,不能再等。只有开通前洞,当时进了头层,将玉壁复原,重新封闭,便可人不知,鬼不觉,藏在里面为所欲为,直到功成而去,谁也不致惊动。已来了五日,不幸因妖女的失图,蒙上嫌疑。总算妖人发觉时刚巧完事,两用声东击西之法,拖延了些时候,收了旗门遁走,仍被照破隐身法,沾了邪气。再逃恐被追上,才想暂借人家一躲,以便运用玄功,将身中邪气解去。
说时,包头青布已经取下。尹松云见她生得长身玉立,美艳如仙,虽然穿得极为破旧,但是通体清洁,容光依旧照人,不可逼视,知她功力甚深。便笑答道:“道友智珠在前,胸有成竹,再好没有。禁图在此,道友不妨保存。”
随说,随将後层禁图递了过去。祸福无常,天心难测,若非妖女失图,内图不得,全无成功希望。花无邪外和内傲,外表美艳温柔,而心如冰雪,又极灵慧。
笑答道:“道友何事多心?只借内图一观已足。”
经尹松云一留,花无邪便即留下,因感龙娃无意中得来禁图,成此大功,虽拜尹松云为师,但是根骨不佳,便将坎离丹,取了两粒相赠。尹松云随令龙娃拜谢。龙娃不忘表演孝顺,说带回与乃母服用。尹松云笑道:“这类事,各有福缘,当是容易得来麽?你孝心固然可嘉,此事却难通融。”
龙娃还待表演跪求,耳旁忽听有人低声说道:“你这娃儿很好,少时我必送你一粒。这东西有甚希罕,别人当它宝贝,我多著呢。你乖乖服下,免你师父不愿意。待打坐完,速急回家,我在谷口外树林子内等你。”
人所以要沽名钓誉,就是希望得邀权贵之喜爱,得飞黄腾达,是谓仙缘。光靠仙骨,反是众矢之的。比之生在仙家,当然望尘莫及,这就是命。所以有说:
一命、二运(缘)、三风水(根器/仙骨)、四积阴德(名誉)、五才是读书
(明理)。
龙娃听那语声甚低,像是花仙口音,料是怜念自己孝心,少时暗中相送。又看出尹松云词色坚决,似有不快之容,只得依言服了,如法打坐。一个时辰过去後,忽觉周身轻快,头脑清灵,昨日所传坐功也可如意运行。记著适才所闻耳语,便起身辞别。
去到下坡谷口,又觉不该瞒著老师要外人的东西,恐老师发觉怪罪,再者,刚蒙恩师收容,便即背师行事,也太辜恩,两面为难,越想越急。走近林侧,又复退回,实在想不出两全之策。最後无奈,便朝师门遥跪,虔心默祝,说此次背师行事,实出不已,从此不敢再犯。但求老师开恩,不要疑心自己胆大欺心,不再传授道法。
所谓忠忠直直,终须乞食。无份外之贪,难有自肥。所以杰出人士,无可能循规蹈矩,过得海才成神仙。
独个儿跪祝了两遍,才往林中走进。满拟已耗了不少时候,花仙必已在内。
入林一看,却并无人影。寻遍林内也不见,又疑被老师绊住,暂时无法分身。
惟恐错过,便在林中守候。哪知越等越没有影,眼看月色平西,时已深夜。正欲往回飞跑,忽见前面一株倒地多年的枯树干上,坐著一个比自己还小好几岁的白衣小孩子,月光正照其上,看去衣饰甚是华美。
走近一看,见那孩子生得又白又胖,二目神光炯炯,黑白分明。深秋天气,身上穿著一件非丝非帛,映月生光的短衣裤,下面赤著一双白足,所著籐鞋也极有光泽。上衣圆领敞露,胸前悬著一块形制奇特,从未见过的玉牌;腰挂三枚如意金环,约有茶杯口大小;左肩斜插著一柄非金非玉的连柄双钩。这三件东西,全是光华闪闪,人又长得那麽英俊美秀,互一陪衬,格外好看,至多不过七八岁光景。人小腿短,坐在树干上,悬著两条欺霜赛雪的小胖腿,不住踢动,正在昂首望月,见龙娃走过,直如未见。
龙娃终以自惭形秽,恐对方是个富贵人家公子,自讨没趣。忽想起:“此是崆峒後山,虎狼时有发现,一到夜间,便无行人。便自己也是由昨日起,经老师在身上画了灵符,才敢夜行。也许小孩淘气,背了大人夜出望月。如为虎狼所伤,岂不可惜?老师所画灵符,不论多厉害的野兽蛇虫,在五十步以内,决不敢犯。
对过有一石墩,何不坐在那里,想法引他开口,劝其回去,以免冒失说话,受他抢白。“
哪知刚一坐下,对面小孩突把俊眼一瞪道:“喂!我在此赏月,你这小孩,怎不回家看你娘去,却坐在我对面讨厌?”
要是寻常孩子,不给打破头才怪!龙娃见小孩说话难听,方自有气,想还他两句,终因入道未久,平日的贱民心态未净,想起大户人家小孩照例看不起人,所带仆人又多凶恶,必不说理。猛又道心明察,想道:“富贵人家子女何等娇贵,夜深寒冷,就说背人淘气,怎穿得这等单薄,也不怕冷?还有肩上所插连柄双钩,长有二尺,像件兵器,也是奇怪。”
总算福至心灵,看到异状,若是触怒了这天之娇子,怕灵峤宫也不愿为他多惹麻烦。再见小孩口角上似有笑容,不似真个厌恶自己,神情更显天真稚气,立时乘机答道:“我上晚学才回,走累了,歇一歇腿。这里离山口近,时常有虎和狼出来咬人。你是城里大家公子,年纪太小,不知厉害,并且夜深天冷,身穿太少。你大人借住在谁家?我送你回去,明早再玩,就不怕了。”
小孩笑道:“我还当你是好小孩,原来不论对谁,都说鬼话,这已欠打。还说我年纪太小,如不看你是後生小辈,且不饶你呢。也更不自量力,要想送我回家。我家大人离此好几千里,你送得去吗?趁早快走,免惹我老人家有气。”
龙娃已经借著问答,凑近前去,越看越觉这小孩宛如美玉明珠,容光朗润,面色之亮泽,好比花仙,同是从来未见。尤其那一双黑白分明的俊眼,隐蕴精光,令人不敢与之对视。暗忖:“近日连遇老师和花仙,均是神仙中人,乍见时,全看不出一点形迹。这小孩更是异样,说话也有好些怪处,莫非又是一位神仙变的?
怎的这麽小年纪?“
立意想探出个底细才走,便笑答道:“我就不走,也不碍事,还省你一人寂寞。你家到底何处?相隔几千里,如何来去?难道会飞?还说我说鬼话呢。”
小孩把俊眼一瞪,微嗔道:“小鬼无理!你当我和你一样,见人装样,专说鬼话,讨点便宜,连师父都想瞒著,末了天良发现,又後悔麽?你那师父嫌你捣鬼,也许明早不要你了。快拜我为师,脚踏两头船,他不要你时,我要,趁我高兴头上,你还有个著落。”
龙娃人本机智,加以新服仙丹,福至心灵,一听话里有因,分明点出方才之事,大为惊异。猛想起画儿上的哪吒红孩儿,不也是小孩麽?如何因他年小看轻?
这等人物,从来未见,焉知不是仙人所变?虽还拿他不定,终以恭谨为是。立即躬身答道:“虽然方才做错点事,那是一时疏忽,没有想到,不是有意欺骗,已经改悔,我那恩师决不会不要我。你就是仙人,我也不能舍了老师拜你。你要真有本事,我就做你小辈也愿意。我先前实是好心,并非鬼话。”
小孩插口说道:“你分明见我一人在此很奇怪,却说走累了歇腿。你先在那边树林里捣了好些时鬼,却说上晚学。你由昨日起到现在,除却捡点现成便宜,拜了一个师父,你读过一句书吗?如不是我好意作成,你哪里有这许多便宜的事?
白捡了人家要紧东西,白得银子,又拜好师父,又吃灵丹,脱胎换骨。凭你原来那样,你师父肯要你才怪。如今见了我老前辈的面,连个谢字皆无,还往对面一坐,当我纨裤小孩,一点礼貌没有,已经招我生气。最可恨的是无故在树林里捣鬼,连男女口声都分辨不出,硬派我是女的,以为只有姓花的女子才有丹药似的。
我一气,只好让你明早自己和她要去,我省下灵丹,将来救人也好。“
小孩就是小孩,心中还未为世俗观念所羁,要是另个如此高贵的仙人,受如此轻慢,不贬之抑之才怪。
龙娃闻言,回忆老师和花仙俱都力说禁图何等重要,妖人任多疏忽,也无失落之理,想不出是甚原故。照此说来,不特一切均是这位小仙暗助,适才耳旁低语,令往林中赐丹,也正是他,怪不得口音有点相似。当时又惊又喜,不等说完,忙即跪下礼拜。等小孩发完了话,才恭答道:“龙娃年幼无知,只为想得灵丹心切。仙人语声甚低,与花仙口音有点相像,以为老师室有仙法封禁,万没想到还有一位仙人近在身侧,连老师、花仙全未看出。弟子多蒙仙人成全,感恩不尽。
先前说错了话,情愿仙人打我一顿出气,仍将仙丹赐我娘吃,一辈子也忘不了仙人好处。“
把师父也压下去,这马屁也真拍出天花乱坠。小孩见他叩拜惶急,哈哈笑道:“快些起来,我逗你玩的。我比你淘气得多,早来了好些天了。略施狡狯,由妖人手里将禁图盗来,由你拾去。当妖妇向你说话时,我早有准备。妖妇如若看破,我就不暇再顾别的,当时便不容她活命了。我照例好人、恶人都做到底,灵丹仍还与你,坎离丹专供修道人之用,常人服了,未免大材小用。此丹虽非其比,仍能起死回生,袪病延年。”
说时早将一粒丹药递过。龙娃见这丹药不似坎离丹一红一白,只有绿豆大小,色作纯碧,清香袭人,闻之神爽,似比先服还好。喜出望外,重又拜谢说:“请问仙人姓名,与老师、花仙可是相识?”
小孩把龙娃唤起,说道:“我也是背了师父,抽空来赶这场热闹,与他二人不是一路。你师父此时也许不知我的来历。花道友更是素昧平生。不过我虽贪玩,我师父如若查知,当时便要将我召回山去。叫你瞒师父,必然不肯。明早你见了师父,爱怎麽说都行。我还有事,你回家去吧。”
话终人起,小孩手扬处,一片金霞闪过,便即无踪。龙娃连忙望空拜谢,欢欢喜喜跑回家去,看著乃母将灵丹吃下。
翌日尹松云和花无邪听得龙娃说昨夜遇一小仙人经过,俱都大惊。尤其尹松云觉著本宫禁制何等神妙,任多厉害的外人,即便自己不是对手,一近禁圈,必然警觉。此人竟会来去自如,并向龙娃耳边说话,一点也未发觉,是何能人,有此法力?想来想去,幼童打扮的前辈仙人,只有极乐真人李静虚,但那行动装束均不相似。如系老前辈所炼元神,化身游戏,又不应那等天真稚气。听他要龙娃拜他为师的口气,分明是同辈中人。再说年纪也本幼小,虽有几个未见过的幼童,无论如何,不会有此高深功力。照他戏弄妖妇,盗图情形,必是一个极有力而与本宫有关的大助手,怎麽一点也想不出他的来路?
花无邪一向隐修海外,交游不广,更是闻所未闻。知道此人必是正教中高人,好意从旁暗助,法力既高,隐身尤为神妙,弄巧此时便在室中都不一定。惟恐出语不慎,被人轻笑,互相示意,各说了两句感佩欲见的话。尹松云又暗中运用禁法一查,并无回应,知道人不在侧。似此神出鬼没,平生仅见,益发留心。
花无邪走後,龙娃辞别回去。尹松云想起这等重要的禁图,竟会任龙娃拾来讨好,又以灵丹相赠,不似存有敌意,但人心难测,尚未见面,终以小心为是,再行法查看,仍是查不出影迹。
龙娃回家途中又遇昨夜小仙人,问龙娃想寻老师看热闹不想,龙娃自是愿意。
小仙人教给龙娃两种法术和一张隐形防身的绢符,说如遇危难,只须手掐灵诀,口喷真气,将符一扬,立可由心飞走。教到夜间,才行教会。随带龙娃往崖璧飞来,由峰顶落下,一同隐身旁观。
第百七十一节锋芒初露
这地方名珠灵峡,虽名为峡,实则只是一片峭壁危崖,下面临著一条宽约二三丈的涧壑。由隔涧对面向崖壁遥观,只见碧障排云。崖壁上有好几处大小喷泉瀑洒,玉龙飞舞,齐坠涧中,若珠帘倒卷,翻起灵雨飘空,水气溟蒙,好个烟雨凄迷,看不出涧有多深。崖壁通体青苔鲜肥,草木华滋,郁郁森森,山容一碧,乍看风景,倒也雄丽非常。细看,除却崖壁那短短一片好地方外,他处迥不相称,不特山容丑恶,寸草不生,并且石质粗硕,宛如利齿密布,乱石森列,崎岖难行,偏又不具一点形势。
从崖顶看到隔涧对面,乃是一条狭长山岭,由五龙岩东面高高下下蜿蜒而来。
全岭皆石,草木甚稀,与崖壁这面的荒寒情景,差不许多。山势由高降下,成一斜坡,降约十馀丈,到了近崖,约有十丈长,二三十丈宽一段,方始生满苔草。
重又由下而上,与崖相接。因岭比崖高,左右乱石杂沓,景物寒陋。不是事前有人指点,决想不到岭尽头崖下藏有奇景,端的隐秘已极。
先是何永亮温三妹两个男女妖人来此布阵,满地俱是黑烟交织,又插了七根长幡,才行走去。黑烟、妖幡也已不见。小仙人等妖人走後,令龙娃少候,先将手一扬,一片金霞略闪即隐。跟著飞落妖阵,触动埋伏,黑烟、妖幡忽又出现。
幡上更飞出无数鬼火和红绿妖光,还有许多恶鬼,将小仙人围在里面。龙娃正在愁急,哪知小仙人一点也不害怕,由胸前玉块上发出一片极淡的霞光,将全身包住。先是满阵乱飞,逗鬼玩,他走到哪里,恶鬼便追到哪里。鬼数很多,奇形怪状,凶恶已极,偏是不敢近身。追得满阵乱跑,阴风滚滚,上下四外,千百条黑烟连同暴雨一般的鬼火,也随同围涌上去,看去十分厉害吓人,可是一到小仙人身旁,便自消灭。有时追得急了,吃他猛然回身飞起,双手齐伸,朝鬼脸上打去。那麽高大凶恶的恶鬼,吃他打中,立时嘶嘶惨叫,化成一团团绿光黑气,往旁滚去,鬼叫之声,越发惨厉。鬼仍不退,依旧前仆後拥,黑烟鬼火随灭随生,跌跌撞撞追逐不已。
龙娃正看得好玩,小仙人却玩厌了,不耐烦再逗下去,将手一招,便往峰上飞回。下面恶鬼烟火阻他不住,跟著如潮水一般涌上。龙娃正在心惊,小仙人已先飞到,将腰间挂的三个如意金环往空一抛,脱手便是三圈金光,四五尺大,相隔不过丈许,分三层悬向峰前。恶鬼似知不妙,带了黑烟想逃,已是无及。一股紫色光气由头一个光圈内飞出,直射阵中,将恶鬼和烟光鬼火一齐裹住,天龙吸水般往圈中吸进。鬼大圈小,鬼数又多,不知怎的,一到圈旁便自缩小,投入极快。过第一圈时,还略辨出一点痕迹。未容馀烟消散,第二圈中又射出一股红光,正好接住吸进,其势极快,只听一片极凄惨的卿卿鬼叫。第三金圈的一股银光也刚刚射出,与前两圈红光紫气合成一条三色长衙,恶鬼妖光连同数十丈方圆大片黑烟,已全消灭无踪。只剩七根上绘恶鬼妖符,带有不少污血的长幡,分立地上。
小仙人笑:“这类障眼法儿,也要卖弄。早知如此,不破它了。”
随即收回金环,往下面飞绕了一遍,妖幡便挨次隐去。手扬处,空中又是金霞微闪,收回太乙迷踪潜形之法。那是因恐破法被妖人警觉,又生诡计来与花女作梗,故此用之将当地隔断。否则,人只入他阵地,即使法力高强,不为所困,也必被他警觉。经此一来,花女可以多办点事,也许深入涧壁,妖人还不知道,只当未来。
龙娃不敢问姓名,只上下留意,看他相貌,也被小仙人觉察,笑骂:“小鬼不知好歹,一心只想讨好师父,以为看明我的相貌,你师父便可猜出。我是长得高,实年才只三岁,你说得多仔细,你师父也未必想到是我。由你这小鬼讨好去吧。”
小孩就是小孩,相貌认不出来,却自己说了是三岁,哪还不知是谁?也是尹松云入宫未久,无缘得见灵峤三宝,才会多此猜测。李洪每年此时要到峨眉省亲,归途遇见藏灵子,谈起这里助花无邪取经一事,李洪想到师父去了休宁岛未归,回山无聊,便赶了来。
正说笑间,便见花无邪飞来,到时也颇审慎,先在空中飞翔了两转,发下一道光华,见无动静,方始欣然降落。由身畔囊内取出一个寸许大小的五座旗门,分向五方掷去,随手一道五色光华闪过,便即隐去。掷完,立往对壁飞去,壁上接连现了六次金光,人便不见。李洪说:“糟了!我怎疏忽,忘却隐蔽外壁神光?
踪迹已露,少时必被妖人寻来。只好做一点,算一点,等你师父来了,再说吧。“
把神光遮掩过去,以阴魔之能,易如反掌,因李洪沾手其中,就不能不让他处理,任他随意实践才能长进,知取舍的玄机。只需待他陷入危机,才导他脱离险境,这才是宝贵的经验。
事事安派详尽,养出的必是〔何不食肉糜〕的傻瓜,因为没给他知晓价钱,他才会有此一问。要是昏君,早已下旨,更自认为永远正确了。问,就是无甚信心,终身都是任由摆布,因何作出选择决定,全是一窍不通。
阴魔教子的代价,可就让煮熟的鸭子飞了。否则,遮蔽一下,让花无邪解禁後复完,可就难逃阴魔的胯下淫肏了。李洪随往对壁飞去,也是一晃不见。一会,飞回後,花女也从壁内飞出,面带愁急之容,在四下张望。忽听破空之声,一道暗赤光华,由五龙岩那一面斜飞过来。光中现出一个身材高大,相貌凶恶的红脸道人,还未落地,花女已带著一道青光迎上,两下里斗在一起。那五座旗门也未发动。妖道邪法厉害,一会青光便被红光裹住,眼看青光暗淡。接连又是好几阵破空之声。
李洪也不现身,倏地左肩一摇,手朝空中一扬,那连柄双钩也未现形,立化为两道金红色的精光,交尾而出,电也似疾,朝红光飞去。红脸妖道似知不敌,想要收红光逃走,如何能够。只一接触,金红精光便将红光绞住。红脸妖道由身旁放出一片红光,破空遁去。红光立被绞碎,洒了一天红雨。花女也飞落,手朝上一举,道声多谢,人便隐去。
这原是一眨眼之事。花女身形一隐,那些妖人也随同破空之声,纷纷飞落,共是九人,何永亮温三妹也在其内,一个妖人说道:“我明见老徐和贱婢在此斗法,就走,也没这等快法。彷佛看见一片极淡金霞闪了一闪,莫非有人用太乙潜影迷踪之法,将形隐去不成?”
另一妖人答道:“就说有人行法迷踪,到此总该见人,徐道友为何不见?适见徐道友已经大占上风,也许杀了贱婢,故弄玄虚,使我们扑空,自去破壁取宝。
莫如我们照温三妹所说,就今夜分出两拨,一由崖顶,一由崖前,两头夹攻,试他一试如何?“
四手天尊何永亮忽然失惊道:“我那阵法被人破了。我数十年祭炼的凶魂恶煞,连同黑眚赤屍之气,全都不见,七煞幡也不知去向。贱婢无此本领,只有老徐又凶又贪,借题目飞来,诸多可疑。此地外人一来,立有警觉,非他没有第二人。弄巧贱婢也被生擒回山取乐都不一定。他今日所为,不论怎说,都不够朋友。
如真恃强欺人,我必与他拼命,诸位道友、师兄弟尚须助我一臂。“
众妖人方在随声附和,忽听花女在暗中冷笑,喝道:“无知妖孽!你们那七煞妖幡,早被我朋友破去。可笑你们连点影子也不知道,还在狂吹大气。你那妖党徐全,素恃是妖鬼徐完之弟,来时果是存心不良,可惜奸谋未遂,反将他性命相连的天赤剑失去,还断了两节手指,才得化血逃生。我花无邪戒律谨严,向无诳语。前後两层禁图,均已在我手中。趁早缩头远去,还可网开一面;否则少时伏诛,悔无及了。”
众妖人齐声怒喝,十来道妖光邪燄,齐朝花女发声所在飞去。妖女温三妹更由怀中取出一镜,向前照去。同时,数十丈五色光华,连同五座旗门,倏地同时涌现。阵法厉害,妖女宝镜晚了一步,为旗门所隔,并未照出花女。众妖人知已入伏,各施邪法,就此绕阵飞驶起来。
众妖人合力前攻,破完一座旗门,又有一座旗门出现,光燄万道,变化无穷。
龙娃正看到有兴头上,李洪笑道:“你师父既打算帮人家,怎不早来?如不是我,那可怜的花道友,岂不为妖剑所害?等我把前崖禁光蔽住,送她入内,再去把你师父催来。你却不可离开。”
此时子夜将近。尹松云不知龙娃所遇小孩心迹如何,宁可多费一点事,用上天蝉灵叶隐身。这天蝉灵叶乃上元仙府流落人间的奇珍,共只九片。除昆仑派得有一片,东方皓三片外,下馀几片全在海外散仙手中。此片由灵峤宫重用仙法炼过,实比别人所用要强得多,便两老怪也不易发现。
哪知又听窗外有人“嗤”的笑了一声,与上次所闻笑声相似。尹松云不禁大惊。加以久经大敌,应变神速,声一入耳,手指处,本来室外设有五行禁制迷踪现迹之法,立将催动。虽因来人心意善恶难知,未肯遽下毒手,但这几种均是极厉害的太清仙法,威力至大。就是精通此法的本门高手能够分解,当时也无不现形迹之理。但对先天真气洗炼的五行法体,可就如撒网捕风。一任施为,仍无迹兆。尹松云心中惊奇,不便显出,故作从容,笑问道:“是嘉惠龙娃的那位道友麽?怎不现出法身一谈呢?”
说完,终无回音。因是笑声在外,全神注定门外禁制有无变动,忽听身後书桌上纸笔微响,知道人已入室。表面故作不知,仍朝外说话,倏地回身将手一扬,同时左肩摇处,一片银光立将全室满布,口喝:“嘉客已经惠临,为何吝教,不肯相见呢?”
随说,随将五行禁制催动,当时五色光华一齐闪变。心想:“这回你便是大罗神仙,也不愁你不现身了。”
方一动念,猛瞥见一片极淡的金光祥霞微一闪动,觉有一种极大潜力,在禁光中荡了一荡,便自逝去。再加施为,仍和先前一样,无迹可寻,知已冲禁遁去。
照此高强法力,真是罕见。又看出那金光祥霞是佛门传授,自来自去,只是故意取笑,并无敌意。惟恐因此树怨,便朝窗外赔话道歉,也无应声。收法一看,桌上一纸一笔已然不见,测不透此人是甚用意。
时限已经快到,正待起身,忽听噗的一声,禁圈微动,由门外飞进一物落向桌上,乃是失去的纸,将笔裹住。打开一看,上写:“答应帮可怜人的忙,偏不早去,在此坐冷板凳,当穷酸,害人家受苦,已是可气,还用五行禁制吓我。幸而我警觉得快,不曾上当,没有丢脸。那姓花的女子不久便要元神被妖僧擒去,受风雷水火苦劫,有多可怜,还不快去!”
另外一行写著:“你猜我是谁?如何反朝我赔礼?可笑,可笑,可笑。”
没有具名。字虽刚劲,语却稚气。暗忖:“照此语气,分明是个六七岁的幼童?所留的字,也和小孩一般稚气。”
忽然从龙娃说的装扮,想起仙宫至宝,但他生下才只数年,不应有此法力,并有严师照管,也不会放他一人下山犯险。此时时限越近,忙即起身,往珠灵涧隐形飞去。
李洪已先飞回,对龙娃说:“你师父就来,如觉一阵微风急吹上来,便是你师父来到。如果久候不至,便不是落在这里,我再带你寻他。此时我还有点事须走一趟。”
尹松云还未到达,相隔老远,便见崖前约有十多丈的五色精光彩霞,将涧面连同对面十数亩平地一齐笼罩。内有五座旗门,随同烟光明灭,不时隐现。七八道妖人遁光穿梭也似,在旗门之下往复出没,其疾如电。那旗门烟光杂沓,随著众妖人在阵中飞驰穿行,闪变不停。涧壁上面,却看不出什动静。便往涧侧一座兀立平地的小峰上飞去。那峰离战场只数十丈远近,高约二三十丈,比对崖低些,看不见崖顶景物,涧壁下面双方斗法之处,却可一览无遗。刚落到峰上,龙娃果有一阵风落向石侧,忙低唤:“老师,你在哪里?”
尹松云忽听身侧人声,同时一只小手四外乱捞。知是龙娃,恐洩机密,忙把手抓住一带,龙娃果现全身。天蝉叶甚是神妙,不特隐圈大小由心,连声音也可由心隐去,於是忙把隐圈放大,问他怎能来此?何人带来?此时可在原地?
尹松云听了龙娃回言,越知所料不差,小小婴童,竟有这高法力,暗忖:“花无邪已得小师弟之助,进了头层崖洞,禁图全得,神妙已悉,照说今晚就许得手。”
这时,下面众妖人已经纷纷警觉,悟出旗门幻象,一面各施法宝,将四外环攻的五色精光挡住;一面想九人合力,施展九天都籙、秘魔阴雷。九妖人按九官方位立定,由何永亮为首,各持一面妖幡,幡上飞起一股绿色光气,共九股往中央聚齐。
尹松云知崆峒派独门辣手秘魔阴雷已是阴毒无比,与九烈神君所炼,异曲同工,况又加上九天都籙,一经爆发,除却对崖有佛家禁制可以无害外,休说阵地一带,连小石山也必被震成粉碎。花无邪的五遁旗门,断送还在其次,万一人在崖外,未得入内,骤为阴雷邪火所伤,凶多吉少,到底不可大意。偏又为佛法掩蔽,看不出人在何处。
花无邪日前连破外壁六字灵符,以为洞门已现,只要照前图施为,当可如愿。
不料门上还有混元真气封固,是内图所缺,连施法力,均未攻破。李洪去唤尹松云回来,看出她久攻不开,便往相助,仗著断玉钩之力,方觉有点意思,忽见西南方现出一团愁云惨雾,乍看邪气一团,不过亩许方圆,晃眼展开,铺天盖地而来。云中隐隐闻得极凄厉的异声,其势神速已极,声才入耳,月光立暗,妖云已是飞近。
妖云停留阵地之上,现出一个丑怪妖妇,又高又大,脸似乌金,一头灰发披拂两肩,左右鬓脚各挂著一串纸钱。生就一张马脸,吊额突睛,颧高鼻陷,大口血唇,自牙森列,下巴後缩,口眼鼻子乱动。手如鸟爪,长臂赤足。身穿一件灰白麻衣,腰悬革囊。才一到达,一声狞笑,把手一伸,便有五条黑影由指爪上飞出,往阵中抓去。
旗门内,九股绿色烟光正往中央斜射,互相会合,凝成一团,尚在流转不休。
只要绿气放完,变作一个绿阴阴的晶球,阴雷便自爆发。邪法虽未完成,但那绿色光气,一样沾它不得,并且所差只是瞬息之间,一样可化无量阴火爆发,端的厉害已极。不料妖妇鬼手影到处,便似一蓬丝般抓了起来,另一头便与妖幡脱离。
五条黑气往起一裹,便即无踪。
当妖云到时,众妖人陷身阵中,不曾觉察。忽见五条手一般的黑影自空飞下,阴雷便被收去。未及发话,二次鬼手正要飞下,五色遁光一闪,面前一暗,旗门也便无踪,变了一片空地。众妖人瞥见空中一团阴云邪雾裹著一个妖妇,全都暴怒,纷纷喝骂,待要围攻。妖妇已先厉声喝道:“我是乌头婆,与你们无仇无怨,只互相商议一事,不可乱动,免我冒失。”
众妖人立即全都停手为礼,转问:“老前辈,既无嫌怨,何故将我九人阴雷收去?”
乌头婆面容立转惨厉,怪声答道:“我一个亲生独子为两贱婢所杀,仅仅收得几缕残魂。非有佛家无上法力和两件灵丹异宝,还须三十六年苦练玄功,不能使他魂魄复原转世。费尽心力,才访问出珠灵涧玉壁。你们无望,不如双方成全我老婆子,由我向她讨图,止住灵符妙用,再借你们阴雷破门入内。事成之後,我只取一部禅经、九粒灵丹、一件法宝,下馀除数十粒灵丹十人平分,另一部禅经了却此女的心愿不计外,法宝恰有九件,由我作主,正好分与你们九人。你们阴雷虽只九粒,但用後仍能收回还原,并无伤损。此举不是三全其美麽?”
抢得就抢,真是美得很。世间事物也无需有主了。天材地宝确是有德者居之,力所不逮,只会象齿焚身。
众妖人知她炼就七煞形音摄魂大法,道力稍差的人,声音一被听见,立被将魂摄去。一双鬼手更是厉害,在场诸人谁也禁不起她一抓。正在面面相觑,未及答话。妖妇说完,也不再理睬妖人,径向对崖说道:“花姑娘,我也知你志行坚苦,理应得此禅经。无如我为报仇与救我儿子,非此不可。禅经你仍先得一部,另一部,我也在三十六年後还你。如听我话,将图交出,以後不论何人与你作对,都有我乌头婆代你出场。你看如何?”
仙魔妖邪的千丝万缕关系就是如此凝成,劫数也是由此推算。躲得过今时,逃不过明日。越陷越深,劫力越强,终致形神俱灭。所以毒龙尊者大弟子粉面佛俞德於贱划废蜺堕劫时,不由自主叹句「脱苦海」呢。
只听一个小孩的口音道:“花道友,今日你已无望,速将六字灵符复原。你走你的,也不可出声现形,由我对付这个老妖妇。”
妖妇闻言,怒喝:“谁家无知小鬼,敢与老娘作梗?通名领死!”
李洪接口骂道:“无耻老妖妇!你恶贯已满,大劫将临,不敢与人结怨,故此连对几个崆峒馀孽,都与之好商量,不似昔年,上来便下毒手。今日便天残、地缺两老容你上门猖狂,小爷我也容你不得,别人怕你呼音摄魂,小爷不怕。你想打听我来历,好打主意麽?我说出来,你要不敢动手,当著许多欺软怕硬的狗男女,你丢人却大呢。还有甚邪法,我不要你留情,只管使吧。”
妖妇闻言,并不发火,冷笑道:“我老婆子一生怕过谁来?你果是有来头,值我下手,休想活命,杀你易如反掌;如是无知童稚,如此胆大,倒也合我脾胃,我不杀你,只捉去当儿子便了。”
李洪接口怒喝:“放你狗屁!小爷便是峨眉教祖妙一真人之子李洪,拜寒月大师谢山为师。你那两个杀子仇人,便是我两位师姊。休看我才只三岁,似你这类妖妇却不在小爷眼下呢。你不用怪眉怪眼,小爷现形让你看,你那鬼手到底能出甚花样?只管来吧。”
话未说完,人已现身。只见一个背插双钩,腰悬如意金环,胸悬玉辟邪,各焕奇光,短衣赤足的童子。年纪看去虽不似三岁,最多也只七八岁光景。生得粉装玉琢,俊美非常,加上那一身装束佩饰,一身仙风道气,分明天上金童,下降凡世。在一片祥霞拥护之下,一手掐著灵诀,一手戟指喝骂。
第百七十二节大势已去
众妖人知道善者不来,全都暗中惊奇不置。老妖妇闻是妙一真人之子,心方一寒,面上先现惊疑之色,知道此子父师无一好惹。及至听到未两句,面色忽转狞厉。猛瞥众妖人除温三妹手藏袖口中微动,目注对面,似在暗中行法外,馀人全都斜视自己,要看对此婴童如何发落。众目之下,就此退去,实在难堪,至少也应将那禁图抢夺了来,才可落场。好在来时禁网已经暗中布好,花无邪隐身多妙,只一离壁飞行,便即现形。此子仍以吓他逃走为妙。念头一转,厉声喝道:“无知乳臭,真要我下手麽?”
随说,便有一团灰色暗光,朝李洪打去。这还是妖妇不愿与峨眉派结仇,没想伤害李洪,上来未下杀手,只将自炼阴煞奇秽的天垢珠发出。满拟此宝除能污秽敌人飞剑、法宝外,并还发出一种极秽奇腥之气,闻到便即晕倒,护身宝光必然被污,失却灵效。敌人虽然仙根深厚,终是幼童,奇秽难当,必逃无疑。如能将人擒到,说上几句放走更好。
哪知李洪并不领情,所带法宝,乃灵峤三仙所赠,专御邪法,不怕污秽。并还深知妖妇来历,胸有成竹。一见天垢珠冉冉飞来,笑骂道:“我本心想见识你那形音摄神邪法和那一双鬼手,你偏使出这等下作玩意,有甚用处?”
说时,那团灰暗的光气,已是飞近身侧。众妖人深知妖妇全身法宝,无不阴毒厉害,妖光即要爆散,化为大片邪气,向人飞涌,其势极快,并具灵性,稍有缝隙,即被侵入,李洪不死必伤。不料李洪若无其事,口说著话,手往胸前玉辟邪上一按,立有万道毫光,暴雨也似朝前射出,妖光立被撞成无数烟缕,四下飞射。妖光虽破,残烟剩缕仍是奇秽极毒。
妖妇事出意外,骤不及防,又惊又怒,百忙中恐毒烟飞射,伤了身旁妖党,越发丢人。既然法宝已毁,不愿收回,愤急之馀,将手一扬,残烟重又前飞。吃李洪宝光一挡,消灭大半,下馀邪烟,便由李洪左右两侧绕飞过去。同时妖妇也已横心,待下毒手,双手一伸,飞出十条黑影,正向李洪抓去。猛觉心灵一动,知道花无邪已离崖飞起,待要逃走。想起此女禁图关系重要,怎今日轻重倒置,与小狗怄甚闲气?
花无邪明知艰险,终以功亏一贯,不舍就走,想看看再说。其实,当时妖妇已下禁网,稍有行动,仍被察觉,以不动为好。谁知妖气残烟猛飞过来,才闻到一丝,立觉腥秽奇臭,难於忍受。尚幸功力甚高,忙运玄功封闭七窍,不令侵入,虽未中毒晕倒,馀气尚是飞扬。惟恐有失,又想起妖妇人随声到,来去如电,此後防不胜防,又非敌手。再不见机,吃她摄去元神,永沦苦孽,休想出头。越想心越寒,便住斜刺里飞去。身才飞出,立触禁网。虽然妖妇所设禁网在发动邪法以前并不伤人,花无邪功力又高,照旧飞驶,可是踪迹已现,不能再隐。
同时妖女温三妹知花无邪尚在壁上隐迹,暗用镜光查照,因有李洪佛家禁蔽,不曾照见。这一飞出禁地,立被照出。温三妹喝道:“那不是贱婢?”
妖妇自然不放过,立舍李洪,口唤得一声:“花无邪,你跟我来呀。”
那一双鬼手影便即抓去。妖妇呼音摄神之法厉害无比,如换别人,真魂元神已被摄住,必被鬼手抓中。花无邪身刚飞出不远,忽听怪妇用极凄厉的怪声呼唤,才一入耳,便觉心旌摇摇,真神欲飞。总算得有佛门真传,禅功坚定,事前又有戒心。知道不妙,忙运玄功制住心神,不去理睬,仍催遁光加急飞遁。不料妖妇飞行更快,人还未到,那双鬼手影已是追近。
花无邪心灵上也有了警兆,眼看要糟。幸亏李洪见妖妇鬼手舍了自己,去追花无邪,心中一急,把乾天一元霹雳子,由侧面照准妖妇便打。同时左肩一摇,断玉钩立化两道金红光华,交尾电掣而出,朝那黑手影剪去。妖妇一见豆大一点紫色晶光迎面斜飞而来,知道此宝乃昔年幻波池威震群魔的乾天一元霹雳子,在百多年前吃过此宝苦头,不禁大惊,忙即收手退回。
只听震天价一个霹雳过去,紫色星光已化为万道紫光奇燄,横飞爆散。这一震之威,数十丈方圆以内的山林树木全都粉碎。众妖人立纵遁光逃避。两个逃得慢一点的,均受了重伤。尹松云如非为防龙娃受伤,加以禁制,相隔又远,所立小山也难免於波及了。紫光过处,妖妇鬼手前半似乎扫中了些,可是逃遁极速,晃眼无踪。
妖妇去得快,回得也快,远远一声极凄厉的怒啸,人随声到。虽然吃了点亏,并不向李洪报复,避开了李洪一面,径由斜刺里朝花无邪追去,那一双数十丈的鬼手黑影,重又发出。本来双方动作神速,花无邪逃并不远,又不合闻雷回顾,见妖妇逃走,群邪伤避,略一迟疑,四山回响未息,妖妇又追来。李洪见断玉钩对妖妇鬼手竟似无伤,只有霹雳子是其所畏,立纵遁光横截上去,手中暗藏一粒霹雳子,准备迎头再发。
见由乌牙洞那一面飞来一片天幕也似的黄云,放过花无邪,将妖妇阻住。那云直似一片横亘天半的屏障,上面现出两个死眉死眼,一般高矮的黄衣怪人。这两个怪人,不特容貌身材相同,连神情动作也都一样,乍看直似云屏上画著两个孪生兄弟,不似生人。各睁著一双呆暗无光的怪眼,望著妖妇,一言不发。
妖妇鬼手已是收回,仍由一团阴云惨雾环身凌空而立,望著两怪人,也不动手,口眼鼻子不住乱动,面容悲愤已极。众妖人见此阵仗,全部收势,悄悄避向一旁。双方沉默相持,约有半盏茶时,妖妇好似进退两难,忽然厉声说道:“我并未到你乌牙洞禁地,何故逞强作对?”
两怪人始终呆视如死,并不理睬。妖妇连问两次,对方连眼皮都未眨一下,也不前进,也不放妖妇过去。花无邪早逃得没有影子。妖妇凶睛闪闪,望著两怪人,几番欲前又却,好似进退皆难,神情忿怒已极。本因近来时衰运背,不欲树此古怪难惹之强敌。又相持一会,倏地眉发倒竖,厉声喝道:“你们既是逞强出头,就该说个原因,我如无理,立即就走,为何死眉死眼,装腔作态,连话都不敢出一句?”
见对方人不出门,却将两个元神附在本门独有的五云锁仙屏上飞来。却不知妖徒已被阴魔烧了蚁窝,妖魂与五云锁仙屏已是一体。误认是两怪徒怕她,以元神出斗,暗忖:“怪物师徒欺人太甚,好说无用,空自示弱丢人,甚至还不容就此退走。有此云屏护住元神,我那呼音摄神之法多半无用。莫如施展玄功变化,冲入云屏,用这一双抓魂鬼手,将怪徒元神抓裂。也不和两老怪再交手,就此遁回,约请能人相助,再以全力来拼,非将禅经、藏珍得到不可。”
妖妇也是大劫将临,自信大甚,疏忽云屏上的异样,竟附同了天残、地缺两魔君的元神,上了大当。发出一声极惨厉的怒啸,将身一摇,全身立被一团极浓密的黑烟包满。同时鬓边两挂纸钱也便飞起,化为两道惨白色的光华,环绕身上。
众人目光还未看清,两道妖光已环绕一团黑影,箭也似急,往云屏上冲去。
那云屏横亘在珠灵涧斜角上空,看去长只数十丈,高仅十丈,一色深黄,时有光影闪变。那麽邪法高强,与蚩尤墓中三怪齐名的乌头婆并未将云屏冲破。一到上面,附身云屏之上,也和两怪人神气差不多,只是动静不同:怪人仍旧呆立相看;乌头婆却是眉发怒张,黑烟和惨白妖光环绕之下,在云屏上往来飞舞,其疾如电。晃眼之间,黑烟白光之外,忽然附上一层黄云,渐渐云气越附越厚。妖妇便如冻蝇钻窗一般,此突彼窜,似想挣脱。未了简直周身被黄云束紧,成了一个大黄团,妖光黑气全被包没,不见痕影。
云屏上忽然光色闪变,由黄而白,转眼又变成红色,同时起了无数大小漩涡。
妖妇身外所包云光也随同变幻,不论飞到何处,均被漩涡裹住,挣脱一个,又遇一个,飞舞冲突之势越缓,不时发出两声惨啸,情急,正以全力呼音摄神,与敌拼命。尹、李等三人因在天蝉叶和禁遁掩护之下,只觉听去刺耳难闻。众妖人却似心摇体战,真神欲飞,不能自制,声才入耳,便已仓皇飞走。
猛又瞥见屏上火云旋转中,碧光乱闪,一串连珠霹雳大震,九粒魔阴雷把乌头婆身外光云立被震散了些。君子可以欺以方,乌头婆这些草菅人命的魔头不会为魂海战术所惑,自束手脚,杀得云屏内魔魂也畏缩不前。紧跟著,一股黑烟比电还疾,冲霄射去,烟中带著一种刺耳的厉啸,由近而远,晃眼馀音犹曳遥空,乌头婆踪迹已沓,端的神速已极。
阴魔熟悉魔宫内情,察觉到天残地缺两魔君竟为乌头婆出动元神,速战速决,魔宫内必有重大变化在即,无暇久缠,否则必将乌头婆欺负得生死两难才称心满意。如此紧迫之际也为花无邪分心,必有用到花无邪之处,更是非同小可。血魔门已是天残地缺两魔君的剥削系骨干,竟然递不出消息来,阴魔更非随花无邪入险不可。
花无邪危急中往乌牙洞飞去,见身後现出云屏,将乌头婆阻住。先还恐才脱虎口,又入龙潭,但除乌牙洞去路外,三面均有禁制,不能冲过,只得硬著头皮下降。见危崖内陷,地并不广,也无陈设用具。只当中有一个五尺高,二尺多宽的石凹,并肩挤坐著两个黄衣怪人:一残左肘,曲弯难伸,一缺小腿,短矮奇甚。
虽未见过,也知必是天残、地缺。
天残、地缺两魔君本是清修之士,少好弄权,都曾远赴大嵬山青玕谷求道,是太虚一元祖师苍虚老人一脉,却生性奇特,专重恩怨,不论善恶,尤以地缺的黑猫白猫大法为甚。皆因天性弄权,倾向只顾眼中一片树叶,不惜摧毁整个森林,才迷上共工魔法的极端垄断,转投魔教。当年哈哈老怪肆虐神州,酿成落叶遍野,所以他两人初得道时,颇积善信。尤其所炼护身云屏,颇迷惑了许多冤鬼,用心虽为利己,无形中也积了不少功德,窃据盛名,得霸善土,低垂以铁幕,所居直同禁地,睽违仙凡。
这些魔君的心态就是唯我独尊,要贯彻自己对树叶的拯救,必需有极重的权力,别的体制不能由他们为所欲为,每天的生活就是保持这个权力,即使死在那种形式里也在所不惜。非常严峻,非常复杂,稍微掉以轻心就会掉进人为的陷阱和魔鬼的圈套,所以每个圈子都有远近亲疏,不能放公理沁入。
门人得极权垄断荫庇,赤裸裸为恶,其劣迹罄竹难书。有人游山误入或是路过,不论仙凡,均受怪徒欺侮。来人法力越高,吃亏越大。天残、地缺两魔君不但不问,反为彰目。几个宠徒相貌既极丑怪,行事更极骄横任性。近年勾结左邻右舍,要一体化全个仙界,是仙凡两界大祸害,比之洪水猛兽之流毒更恐怖,因其极权垄断不只搾出千三亿贱灿,茹毛饮血,连近邻交往也为削薄。因此树敌甚众,无奈仙界之民为主各有内争,无馀力制其死命,更恐其恼羞成怒,生出事来,欲以恩相结,从中分化。
天残、地缺因见当晚珠灵涧有人斗法,默运玄机推算,得知有一件关系毕生荣辱安危的事,就在不久发生,心中忧急,不得不破例由那未次一坐三百馀年,不曾离开过的危崖石凹之中飞出,急忙驱逐乌头婆後,接见花无邪。冷冷说道:“明知我师徒不好说话,偏往我门前投到,足见胆识过人。你所取禅经,我并还可助你一臂。不过,我二人恩怨分明,助人须有酬报。那存放贝叶的金箧之内,有一件佛门至宝,如肯借我一用,你便可安心下手。不论有多厉害的对头与你作梗,均由我师徒应付。我事一完,立即还你。此系彼此有益之事。我师徒素不勉强人,时尚未至,也无须马上回话。下手前三日,来此一行,我便可为你安排,使你专心按照禁图取宝,决无他虑了。”
阴魔先天法体附上花无邪阴窍内,知两魔君窥觊经碑内贝叶灵符,用以压倒轩辕老怪,夺魔宫大权,回头重走剥削歪经老路。人不自私,天诛地灭。身为血魔门主的阴魔自然为血魔门利益著眼。不拨得高层斗致同归於尽,血魔门岂能独揽魔宫大权,就於花无邪阴窍内骚扰神智。
花无邪知道对方一向自大,以其神通广大,怎麽会自贬身价,向一後辈借宝?
贝叶禅经箧内是何法宝,他们竟会如此需要,本来不敢拒绝,却给阴魔弄得心烦意乱。略一犹豫,天残、地缺却已闭目入定。阴魔却知魔宫火拼已经发生,天残、地缺两魔君已急忙遁回魔宫亲自指挥,根本再无馀力理会花无邪。花无邪身在虎穴,惧怕主人的喜怒无常,便在侧恭敬侍立,以待回醒。
天残、地缺两魔君有大嵬山青玕谷关系,号称仙际派,长期与阶级敌人称兄道弟,为党内权争及媚敌求存,其卖宫卖党陷害同僚的恶行数之不尽。阴魔以其先天真气内外探求,搜来足有一大箱,经由史春蛾交付病号魔君揭发。病号魔君知人在主宫,是天残魔君势力范围,自身难保,必先遁回南方宫,才能进可以攻,退可以守,要是保不住性命,天大事件也无从揭发。
可惜任是天才战魔也抗不过病体缠绵,多年都在告病,长日深居黑房休养,唯一与外界联系的是那些不断传来传去的飞剑传书,只能不厌其烦地看著极其乏味的内容,从那里发现政治的冷暖阴晴,在那里比赛地位的高低和精明的程度,从每一条批示里寻找权力变化的蛛丝马迹。身边就是缺乏人的牢靠。一旦事件发展到身边来,才知这副宫主储君是如此虚浮缥缈。存留天残、地缺的罪证的秘密竟也由贴身侍卫长透露给天残魔君。
天残、地缺也早已圈著病号魔君的死穴,撒网团围,得讯立即下格杀令。这死穴就是病号魔君之子,邋蜾狂鬾.此子承受老父天赋,太识干戈了,知天灿魔君不灭,以此极权垄断的制度,魔宫必为和稀泥魔法所聚的贪赃枉法所毁。可惜仍是老父一样,是不懂事的娃娃。於豺狼堆中,毫无自己斑底,竟莽然参与武起义工程,堕入天残魔君圈套。那些最慷慨激昂却又行动卸膊的踊跃份子全是天残魔君调派的细作。如此干戈,哪能不死。
正是攻敌所必救,套上篡夺大罪,更是孤身入伏,有理也讲不清,何况那肯容许讲理。病号魔君的飞叉专戟给副司驶拖延一下,南方宫归路已断,不得不火速西遁,一绺叉火流烟飞越二万里,竟无个落遁处。各分宫依本子办事,停止了一切飞遁,连个宽容从权也不干。病号魔君才知副宫主储君竟是无权下令。
阴魔导演斗蟋蟀,当然不任病号魔君败亡,以先天法身隐去叉火流烟,导飞叉专戟潜入博克大阪羊角岭向许陶求助。本来只要甩脱踪迹,潜回南方分宫可就容易之极,无奈病号魔君病体只能幽居暗室,与世隔绝,莫说野心,连仁心也付之缺虞,而爱子入了圈套,难有翻身机会,於是心灰意冷,把飞叉遁戟换上几个替死鬼,将之残毁。交与阴魔冯吾亲笔书函印信,向轩辕老怪交代。
轩辕老怪本来就不信病号魔君篡逆,拒绝天残魔君共主指挥,收得阴魔冯吾秘密入见,才知处境之岌岌可危。众冤衰所惧惮的只是那天才魔将,比兵力可就以倍数计,稳操胜券。从此轩辕老怪的氓主专政一方已是大弱势,驱除不了老冤衰造反的梦魇,感觉非常无助,只能如童婴般闹情绪。在生与被杀的三岔口上,才肯做傀儡,除了借仙界巡警灵峤宫阻吓老冤衰造反外,别无他途,只得低首下心,求取灵峤宫外援。
此时,叶缤施展《灭魔宝籙》的降魔色相,其性感风情诱动赤杖仙童的欲火,辅以阴阳叟的阴阳天书中《隔体采补》大法,补天心环阴气伤阳的缺陷,不经性器官接触,使天阉的赤杖仙童得到性趣的满足。
赤杖仙童无限满足後,喟然长叹,哀道:“可恨不能带你回灵峤宫,朝夕享受。”
叶缤哂笑道:“通天教主不也是说:饮食男女,人之大欲?你们这些玄门正宗,偏偏弄个丑闻的花样,若十恶不赦,要追回道行,万劫不复。两情相悦就必是间谍套秘?如此穿凿附会,就是自欺欺人。根本所谓民为主,任谁也知是个骗局,还不是宝大气粗的元灵,靠收购合并壮大,威胁修士,进而修士,宝灵勾结,剥夺灵气?到头来,修士受制,羊肉吃不了多少,担当骂名,那似魔徒逍遥自在,垄断法灵,为所欲为。”
赤杖仙童那有不知权力的滋味,与众师妹暗中争得头崩额裂,分为鹰派、鸽派,可恨的就不能如共工魔教及以坷烂经篡夺复制人神系之名的漪澌澜教,草菅人命,又不甘招认无能,更不能自白野心,转而激昂宣称:“这就是道魔死仇的基本所在。轩辕老怪弄个贱灵大翻身魔法,残害道统制度,垄断善信生计,践踏得千三亿善信无可更贱,暴劫宝灵。灵峤宫的使命,就是铲除魔教,势不两立,根绝暴力。”
叶缤笑道:“法宝本来就是暴力。也不过大霸欺细霸,贼喊捉贼。你们放宝灵去刮,由道法掩饰,为宝灵服务。魔教是以魔法直接去刮,赶绝宝灵,所以是势不两立。围堵令法权更集中在寡头之手。依天地准则,越寡越贵而越众越贱,那些贱灵已贫瘠无质,全都生不如灭,悍不畏死,更令仙凡饱受威胁。要干涉,却是出师无名。巧言诡辩,莫善於冯吾。可惜他不敢见你。”
赤杖仙童也颇精明,沉稳的望入叶缤眼神,道:“他不是自称灵峤宫特使吗?
灵峤宫从未表态。你这样说,是他对你道白是冒充的吧。“
叶缤道:“要是他能助你沟通魔教,你肯揭过这回事吗?”
赤杖仙童叹道:“那要看效果如何了。他确实神出鬼没,寻他甚难,你能令他现身吗?”
邻室却响起清亮长笑,道:“助你成事,也无须现身的。当初只因出身处难以宣扬,信口胡吹,竟然闹得天下皆知,不得不冒充下去。要名正言顺,现在就是机会。魔教本是天残做主的。败退後,给轩辕老怪弄个扩大遵守义理,把教主位夺了去,一直明争暗斗,扮尽笑面。病号魔君丧命,轩辕老怪顿失凭藉,必为天灿魔君所宰,送来天残地缺两魔君罪证一箱,及亲笔求助法简。只要灵峤、轩辕两宫建交,即可如当年哈哈老怪得奉太乙祖师之名,贵宫可名正言顺,屏除兀南老怪插手,匡济神州。”
灵峤宫自然倾向支持,赤仗仙童先在乌牙洞上空现身围堵,压制天残地缺,莫使蠢动。也没用以伐罪,却勒索地缺魔君不得不送出特权。其徒子徒孙也极尽卑躬屈膝,却指使文丑魔奴臭骂灵峤宫。
天残魔君失去病号魔君影迹,可就如被埋入万载寒冰。那篡逆罪名不受轩辕老怪认可,其擅自罗织,诬诋反坐之罪足以受诛魂之刑,莫说通敌卖宫之无数罪证。诱不回飞叉戟遁,接到传来病号魔君死讯,却急得嚎啕大哭,为的是罪证的失落。其後仍在大堂三天三夜没有睡觉,担心的不是兵变。若真是逆变,元凶已逃,危机已过,那还需不眠不休?也不敢求取病号魔君遗体、遗物和飞叉遁戟残骸,怕罪证曝光。
天灿魔君受到赤仗仙童的威吓,慌忙把珠灵涧云屏移过来。直是惊惶过度,神弱体虚,给阴魔先天真气引入癌魔,终於为癌魔所害,临灭还怕通番卖宫罪行东窗事发,自爆屍骸化微尘,逃避鞭屍之劫。此时此境那还理会得花无邪。
花无邪在小窟中等得心惊肉跳,才见左侧有人影一闪,忽现出一个黄衣怪徒。
那是阴魔改头换面化粧一下,扮作黄衣怪徒,引花无邪往半里外另一设备整齐的石洞,本想奸她一个透彻玲珑。不幸收得鲧珠严人英紧急传讯,说是与六矮竟被元磁真气吸住,扯往南极子午线去。阴魔无奈一闪飞逝,任花无邪逃离魔掌,出洞而去。
珠灵涧上云屏忽隐,尹松云便往乌牙洞飞去,见花无邪由崖凹中走出。二人会合,仗著天蝉灵叶同隐身形,连越过沿途禁网,飞了回去。李洪、龙娃也飞到。
花无邪见李洪小小年纪,如此神通,更为惊奇,赞佩不置。
第百七十三节子午死线
七矮远征南疆,甄氏兄弟为七煞乌灵毒刀所伤,虽有灵药续肢驱毒,却非冷云丹不能根除。因陷空老祖曾以灵药悬赏诛杀叛徒郑元规,於是七矮持功,远赴北极求取。干神蛛也要随去。众人飞行神速,不消一日,已飞入北极冰洋,玄冥界天限严关已将在望。当日离去时,已知陷空老祖不特行法封闭了神峰下面出口的晶壁,连那条震源通路也被隔断。又以霜华宫设有法坛,按照一元五宫,略一转动,两三千里外人物往来,纤微悉睹。为求慎密,索性连玄冥界神峰天险都不去犯它,以为轻车熟路,径由上次斗白熊的冰洋海岸,顺地底穿行入内。
前进才只三数百里,忽见地底震脉甚多,道路分歧,与上次迥不相同,前行处不是道路毫无,便是曲径弯环,形如螺旋。最後竟绕回到了原处。因未见什麽法力阻隔,料知通路已经堵塞,决计由南海双童师徒三人用地行法当先开路,众人跟在後面直穿过去。
石完童心好胜,仗著身秉灵石精气而生,穿山透石,如鱼游水,竟与乃师抢先飞驶,卖弄他的天赋本能与家传独门神通。正走间,石完猛瞥见迎面一片寒碧光华突然飞涌,一股奇冷之气扑上身来,不由机伶伶打了一个寒战。鲧珠严人英心灵上忽起警兆,见石完已将碧光引发,即扬出一片道光,金霞电也似急飞将出去,挡向前面。石完也飞退回来,往地底深处穿去。众人跟踪而下。干神蛛也发出大片灰色的光网,护往上面,断後同行。
众人应变极速,刚刚下落丈许,那寒碧光华随著道光一撤,已和电一般快,由头上入口潮涌而过,後面更夹著许多银电般亮的针芒,耳间爆音轰轰,宛如密雷。如非道光盖住穴口,定被跟踪追来。等众人下降了数十丈,上面碧光方始过完。隐闻雷声猛烈,朝前面来路响去,一晃响出多远,不时听到几声极沉闷的巨震,地底好似波浪起伏一般,不住晃荡。
众人知是陷空岛主的冷燄寒雷,乃万年前寒毒之气所积精英凝炼而成,比上次在战门灵癸殿所遇阴毒得多,威力至大。一经爆发,对面撞上,哪怕一座钢山也成粉碎,抗力越大,它也越凶。最厉害的是见缝就钻,无孔不入。遇到阻碍便接连爆发,生生不已,定使那一带千百里方圆,数十百丈深厚的地面,被整个揭去,震裂成一个大洞。从此当地冰坚胜铁,终年笼罩著数十百丈高的一团冷雾,变成奇寒之地,任何生物不能走近一步。至少经过数十年,才能逐渐减退。端的厉害猛烈已极,可是设伏并非容易,不是当时便可施为。
众人深入地底三百馀丈,才听得雷声远在千里左近揭地而出,向空爆散。意料再下数百丈,便入海底平面之下七十馀丈的地层深处,不为霜华宫所查看得出,可是已将临近地肺,所过之处,其热如焚。众人为想考验功力,只驾遁光,未用法宝防身。
先是地层土色随同下降之势变异,气味窒息难闻。众人便把七窍闭住,以本身真气运行全身,不再呼吸,还不妨事。降至五六百丈以後,泥上渐软,地气越热,便与寻常天热不同,另具一种况味,彷佛人在一座蒸笼之内,难受已极。等到降近地肺,改作平面飞行,不特热气加重,而且不是一片沸浆熔液阻路,便是遇到凝结数十里方圆大团晴绿色的地火,人行其中,宛如由火海熔炉之内通过。
更有阴风刺骨,黑水毒烟横亘前路,到处皆是,此去彼来。
还未进到最深之处,易氏弟兄首先忍耐不住,便将九天十地辟魔神梭取出,藏身其内,向众招手。金蝉看出众人多半不耐,忙喝止道:“此宝通行地底,响声太大,难免不被对方惊觉,如何能用?”
随说手往胸前一按,玉虎立即离身飞出,晃眼暴胀,长约三丈。众人各纵遁光,随同附在玉虎身上。易氏弟兄忙将神梭收去。石生把手一指,那金霞再飞向玉虎之上。鲧珠严人英也忙将道光放出,护住前面甄氏师徒三人。如非几件至宝奇珍可以防身,不畏地水火风之险,照样也过不去。
只见道光护住一道墨绿色的光华与两道白光,金碧交辉,虹惊电舞,当先开路,一同向前飞驰。後面一片山形金光,笼罩著一个银光闪闪的玉虎,涌起十丈祥霞,无穷灵雨,缤纷五色,电漩星飞,朝前直射,穿行於火海黑波,阴风毒烟之中。所过之处,冲荡起千重火衖,百丈玄云,毒烟滚滚,阴风怒号。
走了一会,忽见前面地层土色如雪,甚是乾净,地水火风已不再见。知道陷空岛绣琼源方圆三千里内天生灵境转眼必要到达。寻到陷空岛最深的海眼附近,听出海声,便升出地面。正是绣琼源旧游之地。
忽见一道寒光白如银电,由陷空岛隔著海面飞来,晃眼落下,现出两个道童,项围云肩,身穿形若冰纨的短衣短裤,四肢半裸,面白如玉,相貌俊美,骨秀神清,浑身上下宛如冰玉搓成,年若十三四岁。与干神蛛相见,神色似有深交,正是岛主再传徒孙寒光、玄玉二童。
猛听远远一声大震,好似崩山之声。跟著便有一道奇亮无比银光,在遥天空际闪了一下。二童面上立现惊异之容,同向众人使一眼色,大声喝道:“欲用我师租秘炼的冷云丹化尽邪毒,来此求讨,事情又为诛杀本岛叛徒郑元规而起,如若来时向玄冥界通诚叩关求见,一过玄冥界,师祖自会命人接待。偏要胆大妄为,仗恃地行之术,由地层之下私越禁地,已属无理欺人。姑念後辈年幼无知,不与计较。但想求讨灵药,却无如此容易。昔年三样灵药,现同放在霜华宫後地底地璇宫内。你们既然法力甚高,飞入禁地,目中无人,只管前往盗取。那地璇宫挨近地轴最深之处,相隔海底千四百四十九丈零六寸,更有许多埋伏,你们只可见机逃避,切勿自恃,以免取祸。话说在先,凭你们的运气吧。”
二童口内说话,所著冰纨短衣前胸,接连现出好些字迹:“那地璇宫邻近地轴,与南极子午线遥遥斜对,按照天星缠度建成,其中途径回环往复,密如蛛网,宛如缩小的一个天体,到处均有禁制埋伏,神妙无穷,威力绝大。一旦进入七星环死地,全宫禁制必生变化,日月七星连同五行妙用齐发威力。过七日之後,所经途径宫室,不是化成一段极长大的坚钢,便是化成无量火燄熔汁,逐渐凝成其热无比的胶质,将人埋藏在内。再要误走日、月两宫,一个是日轮压顶,发出万道金光,比烈火还热千万倍的热力,将人化成一缕青烟消灭;一个是一团暗影压向头上,当时奇寒透体,毒火烧心,寒热交作,同时似有几千万斤压力,将人吸人暗影之中,气闭身死。当地乃北极天枢与地轴中心奥区,本来具有地利天机、阴阳五行生克妙用,并非全由法力使然。到了地璇宫中,如果迷路或是遇险,须记准五宫五行方位。不管沿途歧路多少,只照右转三丈六尺,左退两丈一尺,照长圆形往前走去。如见黑色六角小亭,便是金宫顶上。由亭中地洞下去,便是藏丹之地。我二人也不深知底细,但知此金宫正亭下面有一甬道,如能下去,寻著道路,可以脱险。届时必被一块极厚的玄晶封闭堵塞,前听师祖说起,下面便是地轴入口。”
那字迹随现随隐,现完,话也说完。众人上次来时,灵威叟曾说有迷宫疑阵,共有周天三百六十五个门户,为岛宫第一难关,因已移往他处,不曾见到。二童所说地璇宫,必是指此而言,谁知还有七星五行之险。因知主人性情刚愎,言出必践,永不更改,已经激怒,求告无益,徒自取辱,乐得大方应诺。金蝉想了一想,当先答道:“烦劳二位道友转告岛主,岛主既然见怪,我等身属後辈,不敢多言,自取愆尤,只得遵命而行。尚望指点地璇宫所在之地,引往入口,以免妄自走入,得罪左右,负罪不起。”
二童答道:“家师祖原命我二人领路。只是前途另有危机,遇时难免受制,特赠神雷三粒,以备缓急之需。另外还有神香七枝,须用三昧真火方能点燃。此是千万年前天龙毒涎,与千百种异香灵木合炼而成,任何海中精怪一闻此香,立生妙用。今赠七位道友人备一技,前途兴许有用处,也未可知。”
众人忽听这等说法,心想:“主人既然有心为难,如何又肯赠这两样法宝?
行事矛盾,令人莫测。“
便笑问:“此香有何妙用?”
二童笑答:“师祖传命如此,我们也不深知。道友请收此宝同行吧。”
那神雷乃是三粒墨色晶珠,虽然透明,并无光泽,看去毫不起眼,拿在手里,却是沉重非常。那七枝毒龙香几长二尺,粗约寸许,看去彷佛六角形的尖头乌木棒,其坚如钢,又黑又亮。二童便叫七矮人佩一枝,插在背後备用。金、石等六矮如言斜插背上。鲧珠严人英只是元神化身,肉体可有可无,不怕遇险,有意转赠石完。
玄玉笑道:“这小黑鬼法宝功力不如你们,如说此行,他和那丑鬼却是别有专长。休看你道法虚无,到时定力稍差,如无此香,便难保不吃亏呢。”
寒光看了玄玉一眼,说道:“玄弟如何随便说话?你就知无此定力麽?”
玄玉便不再说。但才说不深知,却又说得如斯玄奥,词色直是可疑。那三粒神雷应由一人应用,便由金蝉收去。
二童随带众人凌波逆流而渡,往陷空岛上飞去。由岛中央万年寒铁所建仰盂形的铁城中心,直降下去,深达三百多丈,方始到地,乃是大片水晶铺成的一座广场,大约十里方圆,其高八九十丈,用六根粗约十抱晶柱支住。除通向上面一段外,顶上也是水晶铺成,精光灿烂,耀眼生辉,迥非旧游之地。那广场尽头,远看也是一片晶壁,及至走近一看,竟是极深厚的海水,因受仙法禁制,成了大片冰墙,望若晶壁。
二童先领众人由南而北,将到尽头,忽然转身立定,说道:“此是地璇宫的上面,这片广场乃此宫总图。我弟兄实秉万年寒冰精气而生,只因身负奇寒之气,任何母体俱难投胎,不等降生,亲母必死。只有冰蚕、温玉可以助我二人转劫成道。祖师曾许诺我二人,遇到友人持有这类至宝,便可任意行事,纵犯本岛规令,只要不过分,也免责罚。此二宝又全在贵派门下,正可借题,略为尽心。等我现出总图,诸位道友道法高深,当能看出天星缠度与阴阳两仪上下相生,七宫五行之妙。固然天枢、地轴玄机微奥,变化无穷,仍在诸位临机应变,随时警悟,不是一看即可全解,但到底不无小补,所望留意才好。”
说罢,将手一指,立有一个形如罗盘的碧玉冒出地上,大约三尺。离盘寸许,悬著大小七根铁针。二童手伸盘内,分朝第二、第四两针微微一拨,针头上立时射出一青一白两股细才如指的精芒,长约丈许,到了前面,互相激撞,一闪即灭。
紧跟著,轰的一声巨震,广场上六根金柱齐射毫光,同时转动,电也似旋将起来。
约有盏茶光景,忽然隐去。
前面大片水晶地面已全不见,四外青气混茫,当中裹著一个略带长圆不甚整齐的大球,正在徐徐转动。气层中隐现著好些脉络,密如蛛网,更有无量大小星光明灭闪动,小的几如微尘,不是寻常目力所能发现。南、北两端各有一道光线,绕向上面圆球之上。光并不强,好似一青一白两股光气,互相接触以後,合而为一,颜色却不相混。再由中心聚点,向两旁各射出一片奇光,形态各殊,变幻不同。
众人知道此是宙极缩影。刚刚悟出一点地轴、天枢妙用,球上缠度还未看清,忽听远远金钟响动之声。二童慌道:“师祖升座,我二人必须前往。下面便是地璇宫入口,请快走吧,恕不奉陪了。”
说罢,圆球忽隐,广场并不复原,当中现出一个井形大洞,黑沉沉看不见底。
二童面上更形惊慌,双双往上面来路飞去。金、石二人运用慧目一看,底层暗影中似有一团亮光,停住不动,上下相隔约有三四百丈,便戒备著往下飞落。沿途并无阻碍,只觉气太浓重,如行大雾之中,如换常人,必难呼吸,别的并无异状。
晃眼到地一看,那发光所在,乃是一个六角形的洞门,作斜坡形,好似半个圆球平置地上,正面开著一个孔洞。来路天井已然不见,上空四外一片沉冥,雾气浓密,其黑如漆。用尽慧目法眼,也看不到一点物事,也不见有宫殿影子。那光便自洞中发出,也是一片茫茫,依稀只辨出一点甬道影子。休说归路已断,其势也无中途退出之理,只得试探著往里缓缓飞入。
进约数丈,光气忽隐,偶然回顾来路,门也不见,後面也化成一条又弯又斜的极长甬道。众人飞行神速,顺甬道走去。一晃飞出数百里。刚觉出甬道奇长,前面忽现出七条歧路,参差分列,都是静悄悄的。金蝉等近年已通晓七宫五星两仪运行之妙;先前二童洩机,知道此是七星环入口,内中金、日两宫通路最为厉害,必须避开,寻找土、木二宫入口,比较减少危害。
忽见第七条歧径上黄尘滚滚,互相磨荡,发出一种极洪烈的巨声。遥望门内无量数的火星互相激撞爆发,密如雨雹,势甚惊人。断定此是土宫入口,看去虽然猛烈,比较下馀六宫威力要差得多。众人纵起遁光,往里飞进。觉著尘沙火星,越往前越密,威势越大。仗著各人均有法宝防身,鲧珠严人英更放道光护住,众人一同急进,居然通行无阻。
方想七宫虽然通连,本身各有缠度,可通中枢要地,至二童所说的六角黑色小亭,取得灵药。哪知飞不多远,忽到尽头,壁坚如钢,非金非石,同时尘沙火星全数歛去。先看总图又未记全,急切间想不出如何走法。回头一看,左右两侧均现出不少通路。没奈何,只得选中一条较小的甬道,往前走去。行约里许,看见前面似有一座金亭。大约二十多丈。那亭中高起,每面各有一条极长甬道通连,内有两条最大。
转瞬间,东首甬道不见。现出一个极大日轮,发出万道金光,由远而近电驶飞来,老远便觉奇热无比,灼人如焚,任何火力也无此强烈。众人虽是法力高强,还有至宝防身,也几乎烤得透不过气来。知是误走日宫,不禁大惊,纷往来路退回。总算飞遁神速,只听轰轰隆隆,一片霹雳之声,那日轮直似一个极大的火球,已穿亭而过。那亭立时不见,变成一片金壁。
众人心神乍定,一看地形又变,歧径更多,无所适从。还未看清方向,对面又有一片黑影冷气缓缓飞来。恐是二童所说月影,忙即退入别路。忽听石完大声喜唤:“师父、师伯快来!我能开路了。”
原来石完退得迟了一步,黑影冷气来势较缓,见左手一条极长的甬道,倏地涌起一片黄尘,紧跟著又变成一片墙壁,挡住前面。心中一动,不再随众退下,径往左侧刚变出来的墙上行法撞去,果然石质坚硬非常。这一冲,土宫妙用已被引发。石完一经试出真相,不特未退,反用家传法力将那墙壁裂口制住,不能生出变化。同时闻得风、雷、水、火夹著各种极猛烈的异声,万籁齐鸣,上下四外一起震动。全甬道也不住摇撼,彷佛海啸山崩,就要爆发情景。
诸人知道宫中妙用埋伏,已被石完触动,前面石壁必是入口,由此悟彻玄机。
知石完地遁由於天赋与祖父母的独门传授,具有专长,便令他当先开路。刚刚穿入石中不过数丈,方才风、雷、水、火各种爆震之声忽然停止,石却深厚得出奇。
当石完刚刚冲过,上下四外直似极浓厚的胶质,随分随合,向人涌到,身後立即填满,坚如钢铁,如非道光抵御,後面两人即被埋藏在内。
金蝉看出情势危急,便令易鼎、易震将九天十地辟魔神梭取出,化成一条两头尖的梭舟。众人藏在里面,各将法宝、飞剑放出,护住四面。试一冲行,竟比石完开路还慢。没奈何,只得仍命石完开路,众人驾著神梭尾随在後,向前冲去。
所过之处,只见金光电闪,霞彩飞腾,上下四外的石浆狂涛全被排荡开去。虽然神梭一过,後面仍旧合拢,比较先前却好许多。四边压力为宝光所阻,石完走起来也较先前容易了些。
似这样,也不知飞行了多少时候。众人见前途漫无止境,又觉著所行之路迂回往复,并非直路,要是朝前直穿,总有穿通之时。不料费尽心力,不能如意,非顺石性,不能通过。只知顺路穿行,早分不出东西南北。走著走著,方觉石质逐渐松软。石完在墨绿光笼罩之下,奋力往前一冲,众人紧随在後,猛觉身外一轻,前面已变作一片极浓厚的黄影。晃眼冲将出去,面前黄尘滚滚,星沙飞舞,正似潮水一般退去,一闪不见,来路只是一堵石壁,知道已将土宫走完。
除来路外,歧径纵横交错,蜿蜒回环,密如蛛网,望去甚远,尽头处各有门户。可是一经走动,险阻横生,除开来路短短四五丈地面一段死甬道外,任走何路均有埋伏。不是金刀水火突然怒涌,便是风雷爆发,霹雳横飞。更有五行神雷,连同五色光柱,各像本形,互相生化,夹攻上来,一个退避不及,几乎便为所困。
幸而始终合在一起,不曾走单,方得保全。但也是动辄得咎。每经变故,地形必变,所现甬道更多。
依二童所说,众人往右边一条甬道走进三丈六尺,果然发现左面有一往後退的甬道,故作不知,仍往前走去,待前面埋伏发动,然後装作慌不择路,往那甬道退回。到了两丈一尺左侧,又一甬道形如鹿角。仍照前触动埋伏,才退回来,改走进去,果然无事。料定不虚,只恐二童负过,一路做作,经过七八次之後,方始装作悟出玄机,往前飞驰,也未再遇丝毫阻碍。发现沿途所经,是个长圆形的螺旋缠道,由外而内,圈子越来越小,所经道路竟达三百六十五条之多。便见黑亭当路,其高九丈,大约亩许,正中心果有圆形地洞。
金蝉沿途行来,已觉越走地势越低,估计离上面海底少说也在千丈以上。亭心地洞深三四百丈,知道下面必与地轴相连。再要深入,必然走近两极通连的子午线内。众人法宝,除玉虎、两戒牌、火龙钗、神木剑外,无一样不是五金之质,或将元磁真气引发。
快要落地,便见一道青光拥著一个红矮胖老头,正是灵威叟,手里拿著一个小晶瓶,一个内贮灵丹的玉盒,上前递过,朝著众人把手一拱,一言未发,便迎头飞过,往上升去。
亭下面形势长圆,一头大,一头小,并不凹凸,不是纯圆。那甬道入口,在横面之北作三角形,大约三丈。但只一块银色,光可鉴人,不知底细,绝看不出那是甬道的入口。众人刚刚走到,便听上面万籁怒号,震耳欲聋,比初入土宫所闻更要猛烈得多。
石完冒冒失失便冲过去。只见墨绿光华刚刚撞进壁内,那块玄晶也即变成一股奇亮若电的银色光气,壁上银光若箭,暴雨一般相对飞射,亭上面的五行神雷也似排山倒海一般快要涌到,下面立生反应,上下四外一齐震动,晃眼化成一片光海。众人猛觉奇寒侵骨,几乎血脉皆凝,快要冻僵。银光中又飞出一蓬淡青色的寒星,这才看出那玄晶竟是万载玄冰所结精英,寒星更是厉害。
干神蛛扬出一片灰白光网飞向前面,将那一蓬寒星兜住,不令喷出。全室除甬道入口这一片外,都在灵光箭雨纷射之下,鲧珠严人英用道光抵御,众人也无法前进。干神蛛不由情急,自言自语道:“你不趁此时进攻,我将来如何向人求告?就现原形,有甚相干,谁还不知道麽?”
果然话未说完,胸前现出一个大白蜘蛛。前时所见,只是神态生动,若隐若现的蜘蛛影子。这时却是全身毕现,离人飞起,只见那蜘蛛形如人面,狞恶非常,通体灰白,六脚长毛如针,一双火眼其红如血,凹鼻方口,上下各有两枚利齿。
一现形,便由肚脐眼内射出一股白气,光网立即加厚。同时嘴里喷出一个血色火球。对面银光寒星虽被网住,仍在冲突飞舞,毫未减退,至被血色火球由光网中心穿出,才立时爆散,化成一片火云,只一闪,便连光网带银光寒星全都消灭。
蜘蛛也已不见。面前立现出一个三角甬道,石完也由里面迎出,嚷道:“我出生以来头一次遇到这样奇冷,差点没有把我冻死。”
就在这略一停顿的工夫,上面五行神雷全数爆发,甬道全被填满,随见一股五色变幻的精光,前头各色火花乱爆,发出连珠霹雳,狂潮也似朝众人涌来。鲧珠严人英殿後,忙用道光挡了一挡,方觉力大异常,从来未有,猛瞥见五色精光齐射中心,互相一撞。跟著便是惊天动地一声大震,威力加倍猛烈,道光竟被荡退。心灵上忽生警兆,忙大声急喊:“大家快走!我支持不住了。”
这时雷声更密,千百团五色火花随同霹雳之声纷纷爆射,宛如百万天鼓,一齐怒擂。众人虽听不出说些什麽,也料似不妙,无法再相问答,各纵遁光,联合一起,朝前飞去,後面神雷也飞驰追来。那甬道作圆弧形,往下弯去。後退无路,众人只得飞向前去,也不知飞出多远,甬道渐渐缩小,最前面只有丈许方圆,看去深黑异常。後面的五行神雷虽然已经退去,四外却是静荡荡的,黑暗异常,雾气浓密。那麽强的宝光,只能照出七八丈远近。
众人见神雷收得奇特,意欲回看。哪知才一举步,便觉潜力阻路,重如山岳,寸步难行。如往去路飞行,却是轻快异常。惟恐强行回冲,引发神雷,又入危境。
互一商议,认为主人已将灵药交付,更无再用深机密阱苦苦为难之理。既有道路,总可通行,索性前飞,看到尽头是何景象,只觉得越往前飞越快,好似不用飞遁,也能照样前进。
那甬道已然不见,上下四外暗沉沉一片混茫,以金、石二人目力,竟看不出前面景物。不知神雷退时人已深入地轴,为前面元磁真气所吸,所行却是正中央略作弧形的一条直线,毫不偏倚。前进固是轻快无比,後退却是有不可思议的绝大阻力,不能倒退一步,成了有进无退之势,除照地轴中心飞驰前进而外,连往两旁移动,稍改方向,都办不到。
甄艮、甄兑首先惊觉,跟著金蝉也已醒悟。众人已被两极元磁真气吸住,如非深入地肺之内,为太火所化,形神皆灭;便是由地窍中穿出,走向去往南极的子午线上。互相一说,全都惊慌起来,惊动了那正在安排淫噬花无邪的阴魔。
第百七十四节精怪回乡
阴魔不受五行物质拘限,依鲧珠元神所经历,黑亭下只有入子午线这唯一通道。晶壁就是封口,只冰蚕或温玉能解,而不牵引神雷,发动元磁真气。这是纯粹一个预谋。大白蛛强硬攻开晶壁,弄至要面对元磁引力,就必需要有祭品隔离元磁真气。
再神光描扫,七矮身後竟附牵著大群海怪,由黑龙带领,在寒霙团罩中,利用七矮卸减元磁吸力。依附干神蛛的大白蛛竟与随後的黑龙互通声气,基因似是同一源流。看来甄氏兄弟不受伤,也必被引导前来。
子午线贯穿地心,竟是太火的空隙。阴魔细探太火躔度,竟是大地春分线跨越黄道另一宫之际,太火隔离子午线外,方可通行。精研太火躔度的变化,那轨迹竟有点似曾相识。搜索枯肠竟是与少虚宝册最後一章雷同。郑元规这叛徒可不是外传的简单,必是为少虚宝册而去。所谓诛杀叛徒领赏,却是对少虚宝册绝望,以替死鬼作开路而矣。
此时七矮众人附身在地轴中枢,地体下层之外,被两极元磁真力吸住,上下四面均有极浓厚的混元真气裹紧,只当中子午线可以通行无阻,左右移动,固然不能,什麽也看不见除越飞越快而外,别无所苦,也不见有什异兆。太火焚身之险虽可免去,但那南极尽头的宇宙磁光威力之大,不可思议,多高法力也禁受不住,到时如何抵御?
金蝉却想起仙示偈语微奥,几经玉清大师、邓八姑猜详,好似真正洞府似在海外两极处。照著目前形势,好些俱已应验。众人听金蝉一说,全都胆壮,忧虑全消,高兴起来。法力虽高,仍是少年心性,反嫌飞行子午线上黑暗奇闷,巴不得早到尽头,见个分晓,一点不知厉害。这一心急赶路,飞行更快,端的比电还急,朝前射去。
众人只觉飞行之快,从来所无,也不知飞行了多远,飞了多少时候,忽然发现前面微微有了一片亮光。众人以为快要到达,心中一喜,猛觉身上奇热,吸力倏地加增,前面只是一大片灰白色光影。猛瞥见灰白光影中现出一个黑点,并无光华,发出无量芒雨,作六角形往外四射,吸力又复加强好多倍。众人身子竟如一群陨星,往前飞投下去。
那黑影便是大气之母,阴阳二气正在互为消长。所见灰白极光并非实物,乃是气母与元磁精气分合聚散之间发出来的虚影回光。阴疑於阳必战,此正是极光出现以前应有现象。黑影一散,极光立现。於阳极阴生之际,那热力竟比寻常烈火加增到几千万倍,而且吸力大得出奇,不论宇宙间任何物质,稍为挨近,便自消灭,化为乌有。众人已经将近死圈边界,形势危险万分,一点还不知道。
那六角黑影突然暴胀,四边齐射墨色精芒,当中空现一点红色,其赤如血,晃眼加大,热气同时增加百倍。如换常人,早在半途热死,也绝不会飞得这麽近。
众人本就热得难耐,哪经得住热力暴加。又看出黑影红星威力猛烈,不近前已热得五内如焚,透不出气,再如飞近,焉有幸理?因觉这等突发奇热,从来未有,金蝉已早将玉虎放出,也只觉对面吸力减少一点,仍然抵御不住奇热,身子又被吸住,无法停止回退。
少虚宝册之道就是持盈趋虚,顺子午变化的轨迹弧送,其偏虽少,却处处蹈其接合之契机。就在这快入死圈,危机一发之际,众人被导到恰好正子午线侧面,与来复线交叉之处。那气母元磁精气恰巧由合而分,爆散开来,挨近子午线旁的极光虚影立即出现,吸力骤减。
本来众人身上飞剑、法宝俱与心身合一,早被元磁真气吸紧,万拉不脱。极光现时,鲧珠严人英本在断後,受阴魔先天真气贯注,全力发动道光去遮挡热力。
如在先前,此举也只浪费元气,这时却是及时凑巧,而金蝉玉虎不是金铁之质,具有隔离妙用,於是太阴元磁真气被挡了一下。
众人猛瞥见左侧极光突现,万里长空齐焕精光,霞影千里,瑞彩弥空,壮丽无伦,俱以为极光原来在彼而不在此。猛又觉出身上一轻,不约而同,纷纷改道往有极光的地方飞去,於气母扩散包抄未臻合围的刹那,脱身於子午线外。当时一个寒噤,吸力全消,却由奇热变为奇冷,穿入了南极尽头来复线内,知已脱险。
阴魔松了一口气,念头转向黑龙陷空老祖一伙。
黑龙本是前古毒龙,修炼数千年,功候颇深,老巢就在本海深处,为避妖蚿残杀,逃亡中土,藏身北极地窍。谋求少虚宝册绝望,趁子午线缠度连线成直之际,回故乡复辟。本来就精擅玄功,又收服了两个冰魄寒精,不畏太阴元磁真气,稍有警兆,也可由子午线上遁走。不料大白蛛叛变,致未用所授金蝉之三雷炸抗气母,扰乱元磁引力。
更因阴魔扫描到秘径一边的来复线处法气隐隐,导少虚躔度入来复线另一边,黑龙为进来复线秘径的一边而跨子午线,抗拒气母,致元气大伤,精怪也死亡大半。进入地轴缠道,直达广殿後侧地底深穴,本想偷袭,更落入万载寒蚿的陷阱。
妖蚿早已得大白蛛传讯告密,於深穴出口怖下罗网,众精怪除几个先被神雷打死之外,全被淫凶诡诈的妖蚿移困入翠峰玉楼之中,供蹂躏淫欲。只等盗去元丹,吸尽元精,早晚仍作口中之食。
阴魔随後进入殿後,先天真气感应到丝丝频道脉震,追寻到收发源地,竟是一个闭路磁场,记录下从天外神山之依附天体至司马迁之绝笔。原来天外神山竟是西牛贺州所尊崇的稗宝所说创世造人的神尊所降临之驻地,造出生命。因为大地土壤卑劣,弱肉强食,致恐龙独霸,神尊才要照著自己的形像造人,交神使耶和华管理,是王权神授,设世袭太史官录事传禀。
大地赤道受昂日轨迹引力所摄而臃裂致爆,形成深海。再因昂日绕行南回归线时最接近大地,引力最强,爆裂处遂偏於大地南半。地心重质涌出发大,致大地扩大了一倍又半。原来的地壳浮为玄岩地块,向北半迁移。更有黄道周狩,大地北趋,受紫薇垣所压而凹陷出北冰洋。裂沟日渐成海,远隔天外神山,更有神山与大地的互动,引汤磁光太火为障,神民不达,弄成太平假像,失疏纠察,世道日渐崩溃,纵董狐之笔也难达天听。
後世遂有龙蜥畜牲强奸凡妇,诞下刘邦,窃据天子之名,恶奴欺主。恨太史官之直笔,更忌司马迁之遍寻神山,诬以罪致宫刑,绝神授禀传的基因,通递由是断绝。其後连天外神山也为畜兽所据,以龙禽奴种为尚,自成一角,人性已难有幸存空间,却窃称为上流,无时无刻不在勾心斗角,择肥而噬,极尽残虐,却幻出伪善形象。
因为世人多是看外表,而很少去印证他们的内心,是否由衷之言,是以纵成〔公众人物〕的两副面孔。达其至厚至黑的《厚而无究其形,黑而无见其色》境界,使世人皆以其为〈不厚不黑〉的〈无形无色〉形象,才算止境。所以厚黑教主就教授徒众,把《厚黑学》匿而藏之,必法不传六耳,非子侄不授,形成世家大族,对外则更对厚黑大加讨伐,才是教徒的登堂入室。
其匿而藏之,就必需靠私隐法罩保护,才能幸存,哪得不对专事跟踪的〈狗仔队〉法阵恨之刺骨。进而互相掩护,亦可说同流合污,才得永生,达到佛的圆通。这就是〔空不异色,色不异空〕的现象。整个影像都是同一个色,无比较下,而日夕视之为常,由此世人之眼,谁能分别黄与白?在暗室中,谁知其光富於蓝色?
所以对有执著〔正确价值观与道德〕者万不能容。邪正之分本来就是成王败寇。扫穴犁庭後,由得全胜的有佢讲,无人讲,乜都〔正〕晒。这就是历史。汉代官方记录不见韩信事迹。其近者,近至轩辕魔宫成立前,也抹煞了北洋系〔维新〕及〔临时〕两派系的拖著哈哈老怪。太乙混元祖师与白谷逸的达摩系分身成正反两面,企图在二次群仙大斗剑中,无论那方胜败,也能登上战胜派中,以维系神州。千古功罪能向谁说,却为白谷逸及轩辕魔宫的刻意烟没。後世又有谁能知之?
使其知之,必是叫人做佢唔做之事。那就如轩辕老怪的训导,靠天天讲,日日讲,叫人为留芳百世,一门五杰的家破人亡,死尽死绝,才得踏上其血路,坐享其成,登上最最最最伟大主席,或民间特首宝座。这就是伪君子的高明处,如文豪悲士的一句:多少罪恶假伪善之名而行之。小至宗教善堂,也以救济好施之善名,巧名立目,乘灾趁危,敛财不息。竭泽而渔也不足养其高层,及周济自己友。魔宫头目更尽括入私囊。却口口声声以民为本,可惜那主持愚弄〔本〕民的蠢驴奴才却是以能勾搭剥削巨兽为大肆宣扬。
其内外有别,必祸於内。龙的传奴以其淫性而早夭於色欲,致蚿跨龙囚,为万载寒蚿统领神山,龙子龙孙非是流窜,则必斲丧元阳入妖蚿屄内。黑龙心切族类,惜乎龙性凶恶阴险,居心残害七矮以图功,反为阴魔所误,危在旦夕。玄霙精气所结的寒光、玄玉两个冰魄寒精本属气态,斗寒蚿虽力有不逮,却未为所羁,奉命逃出翠峰玉楼,向七矮求众小仙求助,兼诛大白蛛报仇。
阴魔以其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各有各的立场,各有各的牵绊,利益必有冲突之处,苟能暂且同路,终必现分歧。更应假手万载寒蚿族灭龙种,才能从妖蚿手上收回神尊的天外神山。遂追蹑入玄霙所据之隘。
霙气类似影魅,其形体有别於後天五行界结,於常人肉眼中若是气化了的影像,不反射光粒子,所以必需转化才入得後天五行视野。要修炼成人,先要吸取日月精华以凝聚成後天五行形态,才算初步入道,已经是非常消耗时间,若无非常际遇,动辄千年也无所成。
往下的脱胎换骨,要是只靠这一种法方修行想要得成正果的话,纵使几万年也都不够。必然走上恶魔之途,就是以获取别人的力量供为己用,将采集来的血肉一点一点的替代抽换成自己身体内的细胞、血肉、骨骼、皮毛,从而凝固自己的元神,然後再新陈代谢的替换。如此周而复始,修炼得身体越接近完美,法力也就越强大,但也非数千年不可。
更完美的是撷取人类精髓,所得能量则纯净入格,可自行长育。这种魔物必须依靠性交以吸取人类身上的精源,是所谓淫魔又称为精魔,通常都有著极为美丽的外型,更是阴性居多。雄性就先天性能力所限,不易索取到阴精。而天地灵气更汇聚在精虫里,做成攀龙则成凤,飞上枝头即凤凰;而附凤则只能在鸾带下随风飘荡而矣。怪不得世道有言:遂令天下父母心,不重生男重生女。
寒光、玄玉身负奇寒之气,虽然威力绝伦,却接近不得任何人体,不等采撷,血肉已死僵无用。所以入道千年,於後天五行界结,仍是幼童模样。见先天真气的气化可互视原来形体,更有他乡遇故知的喜悦。现出的仍是人的形象,却不是七矮众人眼中的样子。
那是张娇媚绝伦,勾人摄魄之极的俏脸,姿容决不下於倾国尤物。一身薄如蝉翼的冰纨雾縠全部贴在那成熟美妙的身体上,双峰怒突,蜂腰一握,柔软的小腹下隐隐露出一抹浓密的黑色。让人一见就欲火暴胀,轻易地勾起男人最原始的欲望。款款飘近阴魔身前,左右贴迎,更见胸脯起伏,樱唇翕张,充满挑逗和诱惑,更是惹火撩人之极。美得勾魂慑魄,修长丰满的肉体上的每一寸地方都充盈著活力和生机,眼中更是时刻带著一种浓浓的春情笑态,有著水汪汪的春情荡漾,泛著一股从骨子里透出的邪恶和淫荡之色,无论是一举一动,还是一颦一笑,均具有使人神魂颠倒、心醉意迷的磁性魔力。总是不知觉间就让人欲火暴胀,直想把她压在身下淫肏.
喉咙里轻轻一声呻吟,声音娇媚无匹,柔腻诱人之极。这种似专门为了勾张男人上床似的淫媚,骚浪入骨。轻扭著她那惹火动人的胴体,脸上神情似羞似怯,带著一种若欲火高炽难忍的艳媚淫情,口中还不住发出男女交欢时那种似舒畅似欢愉的轻哼浪语的呻吟之声,配合著她那绝世的容颜,真是具有惊人的诱惑力。
这种魔功乃是利用女人的身体,由一种奇异的神意操纵,让身体的各种动作荡人心魄,迷惑别人的心神,轻易地勾起猎物心中最深处最原始的欲望。
在这“天魔舞”的引诱下,阴魔只觉得一股无法抑止的欲火从心头烧起,鼻息渐粗,呼吸渐喘,要狠狠的蹂躏她俩,以发洩自己那充溢全身的汹涌欲火的冲动。一时间更左拥右抱,可真极尽温馨,看著蝶舞莺飞,香风团转,二美争先噬屌,花推卉拥,满眼尽是鲜红豆蔻,软玉乳球,幽香云渗,那能不陶然酩酊。下更娇屄就屌,却在二雌的推拉互扯中,似是婴唇吮蒂,甫啜即离,更惹得昂屌燥狂,粘身追逐。纠缠间阴魔血影朦胧,裂化为二,贴背黏合,各具首屌,来一个平分秋色,无屄落空。寒光、玄玉都只道自己独占鳌头,更喜不自胜,环绕著阴魔正反两面的赤裸玉影,慢慢地渗入到身体里面去。
低阶的淫兽在吸收人类精气时,只会贪婪的吸光对方每一滴泄出的精液。这些能量只是猎物原体不到百分之一,更在转化为自己所有之际,受排斥及耗损不少。因此凡淫兽所经之处,四周都可见到被吸乾精气的人类屍体。它们无法消化其中大部分的能量之故,也平白浪费了世间许多无辜的生命。
至於高阶的淫魔如寒光、玄玉就不同了。他们所吸收的每一滴精源,能完美的转化成自己的魔力、能量,而不需要杀害人类,尤其在吸纳时,还会适时给予对方无比的快感,让他彻底堕落,沈迷其中,心甘情愿的不断奉献出自己能量,甘之如饴。然後从人体内的根本精源提取一小部分,更让他们很快能够恢复,继续提供所要的采撷,所以通常需要同时维持跟许很多男人或女人发生关系。由於这个需要,向来都是独来独往,善於隐藏伪装,透入猎物体内,,与血影透体有同类的功能,却未能如血影神光的整个接收。
普一接触,阴魔即觉浑体一震,一股彻冷的极寒气流闪电般从屄穴经屌茎直掠入心田,高速得叫人无法接受的向全身扩散,揪心裂胆,穿入全身的毛细孔内。
玄霙之寒,任是黑龙有著玄功盖世,也无法抵受那无孔不入的刺骨寒罡,所以将玄霙育分为二,本是先由其一抽寒留热,才让另一魅透入。也只能浅嚐即止,所以求冰蚕、温玉之心甚切。
阴魔化身为二,更两头瞒。二魅合作多年,自然估量同伴已作准备,其寒罡之劲,非是阴魔此际的先天真气也真难幸存。道家重劫,劫後必然超升,道行精进显著。寒气所到之处,受得住冰冻的洗炼,便让人浑身酸软无力,同时又让人有一种骨头又都酥散了似的颤震,非寻常的缠绵交合可比,任是如何的酣畅淋漓。
兴奋得飘飘欲仙,死死地抱住寒光、玄玉那竭力摇摆著的饱满屁股,急剧地抽插著。
寒冰上聚心头,始也即阴留阳,一股炽热而麻痒的火燄直涌魔屌,阳刚罡气左冲右突,形成一头劲道无俦的火龙在龟头游旋盘转,身体好像突然间就全不见了,存留下来的只是奸淫所产生出来的快感!那种享受著极乐升华的如醉如痴,那种欢爱的蠕动、颤抖、抽慉,浑身毛细孔都似要张开般的极乐性趣,痒酥酥的钻入丹田,令火龙激汤在有如火烧般的漩涡中。
阴道壁膣也起了水纹般的蠕动,不断地抽搐,痉挛紧缩,挤夹出阵阵令人窒息般的揉压。那种感觉极其强烈,感到深处的悸动和震颤,销魂至极。产生一种高度兴奋的魔力,刺激著她整个身心,一直深到灵魂深处。酥麻的悦乐令脑髓也几乎快要麻痹。
突然龙飞九天,消失得一滴不剩,若是魂魄抽离出肉体,骤间顿感全身虚虚荡荡。先天真气洗炼的精源离体尚系,顺著二魅的经脉运转,用阳炼阴。阴阳交泰,元阴和元阳交融通汇,以阳补阴,以阴滋阳,当可肉白骨,活死人,重塑生机。在此龙虎交合,水火相济,缠得难分难解之际,七矮一行也恰好飞来。
七矮兄弟脱出子午线吸力,惊魂乍定,惟恐又陷危机,俱以全力飞行,朝前疾驶。但见天色上下一片混茫,也与平日所见天色不同。银色极光布满遥空,下半齐整如剪,上半长短大小参差不齐,宛如一大片倒立著的天花宝盖,璎珞流苏,不往下垂,根根上竖。霞光电射,银雨星飞。万里长空,上下四外只此一片极光,不见一点别的景物。越往前走,遥望极光越发鲜明,所行之处反更黑暗起来。从子午来复二线交叉处的南极尽头,转眼重又走入极边地窍。
众人飞了一阵,眼前一暗,极光不见,又入黑影之中,才看出与初入陷空岛地窍时情景相似。想著仙示海外开府的语意,全都兴高采烈。所行之路乃是一条弧形甬道,乃是在天外神山地轴底层来复线中,勾了一个大圈。行到尽头,忽见前面微有亮光。光并不强,只似一团实质,将去路堵塞。
这是正是阴魔与寒光、玄玉二魅的阴阳交泰最吃紧处,无数光箭并发,朝众人猛射过来。众人虽仗飞剑、法宝防身,不曾受伤,但那力量大得出奇。尤其是酷寒难禁,与上次陷空岛初探战门时所经一样。晃眼之间,众人便全陷身於光海之中,冷得乱抖。那寒光之中另具有一种极大压力,上下四外一起涌到。
干神蛛别有用心的道:“这必是两极寒精所萃之地,那三粒神雷呢?”
金蝉不等说完,便将陷空老祖所赠神雷一起发将出去。寒气怕雷,二魅自知难抗,想要逃遁,无如那从阴魔处挖来的精源似具有灵性,非但不能起动如意,更缠得本身形影动弹不得。这是欲作捕蛇人,反被毒蛇缠棍上,阴魔乘机吞并寒霙玄气。
神雷脱手,三团酒杯大小的五色火花纷纷爆炸。耳听两声哀吟过处,寒退光消,一闪不见,前面地上,甬道重现,倒身两具残屍。过去一看,乃是两个质如晶玉的女子,各穿著一身薄如蝉翼的冰纨雾縠,与陷空岛二童一样形质。只是现出本来的狰狞相貌,凶恶非常。千载修来的後天肉身已被神雷打死,肢体碎裂,横仆地上,寒霙玄气尽为阴魔收摄。
众人也无所知,只因看不到尽头,便把势子放缓,戒备前行,忽听干神蛛笑道:“我看看去,也许走远一点,诸位寻不到我,不要介意,这地方我许有一点事要办呢。”
众人见他面有喜容,胸前蜘蛛影子时隐时现,张牙舞爪,兴奋异常,不似路上那样沉默忧郁之状。干神蛛说罢,身形一晃,当先飞去,转眼不见。众人再走出四五十里,见洞径弯曲向上,前面又现微光,光影似由上透下,才知那地方正是通往上面的出口,形如深井,势向前倾,上下相隔约数百丈,洞口大只数尺,天光由此斜射下来。众人不由精神一振。忙催遁光飞将上去。
那出口乃是一座极高的冰山顶上,通体翠色晶莹,为一座高约十丈的黄色玉亭罩住,平顶垂直,整齐如削,直似整块晶玉搂空雕刻而成。对面大片海洋,碧波浩瀚,天水相涵,极目苍茫,漫无涯际。水色又极清深,几可见底。海底深约百丈,细沙如雪,上生海藻海树之类。有的五色交辉,槎枒分歧,宛如巨树;有的翠带纷披,长达十丈以上。更有不少奇形怪状的海兽、飞鱼穿行其间。海底细沙受了震荡,立卷起千层星雨,亿万银花,飞舞於翠带珊瑚丛中。亭後矗立著一座高达数十丈的玉壁,左右两面有数十丈高的冰崖,环向对峙。
众人已从地轴穿上小南极左近,附在地体旁边的天外神山。随将陷空岛所得晶瓶玉匣取出打开,瓶中灵玉膏、万年续断和冷云丹外,玉匣中尚有一个小蚌壳,中藏绿豆大小九粒透明金丸。甄氏弟兄便照前法医治,不到半盏茶时,便同复原。
各人又把那粒金色丹丸服下,入口觉有一丝清凉之气流行全身。再等行完一周天後,好似心神比前更加清灵,只心头微有一点凉意。
阴魔融汇了极地霙气後,见七矮危机已过,心系花无邪,交代鲧珠元神密切传讯,就射回珠灵涧去。
第百七十五节虐淫合体
阴魔从天外神山回航,直接穿越极光太火,飞经昆明城外,纵目四顾,遥望滇池,平波如镜,万顷汪洋。内中岛屿沙洲,宛如翠螺,浮向水面之上。加上风帆点点,出没天边,景物清旷。偶一回顾,瞥见一道白光,急如流星,正由远方飞射而来,投向後山深谷丛林之中。看出是本门中白侠孙南,不知何事如此仓惶?忽又见後面飞来一个周身白光环绕的黄衣少女,朝那白光追去。
这女子乃冷云仙子余娲徒孙,三湘贫女于湘竹的爱徒魏瑶芝,法力颇高於同辈,甚得余娲宠信。前在峨眉开府时,余娲师徒受众妖人蛊惑,无故生事,斗法不胜,丢了脸,当然是恨在心头,寻衅是迟早的事。看双方情势,必是本门师兄弟在外行道,与她门下的女弟子相遇,因而动手。阴魔淫威日趋鼎盛,虽面对天下强仙也目空一切,由其奈我何,进而择艳而噬,连余娲也图染指。有其徒孙的挑衅,正好出师有名,也必待同门受到伤害,证据确凿,省得诉讼冗长。不觉跟到碧鸡山上,见朱文也跟了上来。
前在南疆红木岭碧云塘制裁了红发老祖後,朱文因和女空空吴文琪下山时做了一路,议定分为两路在莽苍山一带寻找洞府。算计和吴文琪的约会日期,相去只有十来天,便别了众男女同门往莽苍山会合,终於寻有两处洞府。一在山东南一座峡岭上面。峡上满山俱是松篁,掩云蔽日,一峰凸起,形势高峻,远望宛如神龙昂首,势欲飞舞。洞在峰腰危崖之上,高只数丈,更有天然石径,由上而下,转接间都有移步换形的胜景,俱是泉石清幽,山花如锦。这是左近还有两山高出天汉,挡住天风,气候十分温和,四时如春,花开不断。只是稍嫌显露了一点。
另一洞则在寒晶风穴左近向阳山谷之中,便是她与吴文琪的新居。
朱文夥同女空空吴文琪移居莽苍山後,因想与三英二云一争短长,平日一点光阴不肯荒废。只因一个谨慎,惟恐多事;一个眼界太高,无暇及此,至今连个守山门人都没有,以致二女难得同出。近年洞中设下丹炉,必须有人坐镇,更是连番行道,都是孤身。
这时朱文登上山顶,翠袖临风,独立苍茫。正在指点对面翠屿螺洲,观赏水色山光之胜,见同门被追急,立即跟踪追去。相隔後山谷只七八里路,晃眼飞到。
便见前面树林尽头有一石洞,洞前高林环绕,一条瀑布由洞侧危崖上如银龙蜿蜒,飞舞而下,直注洞侧不远清溪之中,雪洒珠喷,清波浩荡。洞前大片空地,下设石台石墩,中杂各色草花,老松如龙,虬干盘纡。先前两道白光已经不见,满林静荡荡的,只有泉响松涛,相与应和,自成清籁,景物幽绝。
追入了洞穴的魏瑶芝也觉到身後有人跟来,回身放出太白神针。此针能由心灵运用,隐现如意,威力至大,遇上不死必伤。幸好朱文认是劲敌当前,忽生戒心,不用阴魔费神。朱文以对方深浅虚实难知,先把身形隐起,便见洞中银光一闪,忙往洞侧避开,一蓬其细如针的银光,已由身旁飞过,到了洞外,又一闪即隐。到朱文接近洞口,银光又由隐而现,电也似收将回来。朱文如非躲闪得快,差点没被射中,心中一动,便把天遁镜取出,隐去宝光;以作防身之用,立随那蓬银光去路,飞身跟入。
此洞深长曲折,隐僻非常,前进之路,盘旋如螺,曲径回环,极易迷路,不知底细的人绝难通过。最窄之处,人不能并肩而过。有的地方积水甚深。如非阴魔拖延著那银光作引路,朱文虽是飞遁神速,也绝找不到。最後一层,地势往上高起,钟乳四垂,蝙蝠乱飞。飞过那中洞最曲折阴晦污湿的一段以後,前面渐平,到处钟乳如林,璎珞下垂,光影离离,灿若锦屏。那尽头处,大小共有八九个钟乳所结的洞穴。
从洞门处往右一转,面前忽现出一条高约丈许,长约十丈,通体质如晶玉溶结的甬道。全洞由外到内,俱都不透天光,独这甬道前端明如白昼。最前面又是一个圆洞,那光便由洞内发出。朱文轻悄悄掩将过去。只听一个女子口音说道:“趁早降顺,免受苦楚。你这黑鬼最是可恶!且先给你吃点苦头再说。”
朱文料定对头不是庸手,便把法宝、飞剑准备停当,才向内探视。里面乃是一间八九丈方圆,由钟乳结成的洞室,当顶悬有一团宝光,照得满洞通明。上下四外的钟乳晶壁齐焕流霞,光却柔和,并不耀眼,不知是何法宝。此外,卧榻用具陈设颇多,也均晶玉所制。室中共是男女三人,除魏瑶芝外,一是白侠孙南,一是黑孩儿尉迟火,分坐两边玉榻之上。
孙南、尉迟火二人自从奉令下山,便结伙在西南诸省行道。遇上魏瑶芝,逃回洞内与尉迟火联手,也不堪一击。若非魏瑶芝有心跟寻洞府,以孙南的修为,本来就连逃跑的机会也没有。主流一糸也真羞辱门庭,只是得天独佑,降魔无能,自保据位却自有真存。
孙南全身俱有宝光笼罩,似运玄功入定神气,还不怎样;尉迟火满脸俱是忿急之容,嘴皮乱动,似在喝骂,但是一句也听不出。身外虽也有宝光、飞剑防护,光外却笼罩著一幢银色怪火。榻前站定宫装模样的魏瑶芝,云裳霞佩,宛如画上神仙打扮,满身珠光宝气,相貌颇美。
如换平日,朱文早已冲入。因是先前看出对方来历,自觉势孤力弱,又见这女子禁法神妙,深浅莫测,便停了下来。这一审慎,果看出门外还有一片极淡的银色光网,断定敌人厉害非常。因恐不是敌人对手,於是小题大做,骤以全力施为,一言不发,首先将天遁镜朝前照去,飞剑、法宝也一齐施为夹攻。天遁镜一现便是数十百丈金霞电闪而出,那麽小一点地方怎够施展。宝光到处,封门光网首先消灭。
魏瑶芝正在志得意满之际,猛觉满洞金霞,耀眼欲花,封洞法宝已被人破去。
镜光强烈,如非仗有师父防身法宝,敌人又不曾对面照来,若就开头这一下,便无幸理。情知凶多吉少,无如师父性情素所深知,就此逃走回去,被认为丢人,大是犯恶,必不能容。心中忧急,将手一扬,先用一幢银光刚将身护住。
朱文以救人为重,镜光一偏,又射向尉迟火和孙南的身上,笼身怪火立被消灭。孙南、尉迟火见来了救星,也各飞起,指挥飞剑上前夹攻。魏瑶芝猛瞥见镜光到处,那囚的的师门至宝乾罡神火罩已被敌人破去;敌人也现出身来,是个红衣少女。这一惊真非小可。一时心痛情急,咬牙切齿,把心一横,忙将左肩上所系葫芦往外一甩,立有几粒豆大黑色精光突突飞起。
迎上飞来的剑光两下里一撞,当头一点黑光首先爆散,化为无数黑色火弹,夹著大片黑气狂涌上来,剑光几被荡退。如非朱文宝镜在手,防御得快,几乎被它打中。头一粒刚被镜光冲散,第二粒又飞将上来,相继爆炸。虽被天遁镜照样消灭,但是地方太小,火球黑烟四下横飞,上下洞壁挨著一点便成粉碎,晃眼之间,整片钟乳晶壁雪崩也似纷纷倒塌坠落,被炸成了百十丈方圆的一个大洞。
朱文见那黑光并无邪气,馀威所及尚且如此厉害,本就惊奇。又见敌人在银光环绕之下,恶狠狠戟指怒骂,词色凶横,毫无退意,惟恐还有别的杀手,意欲先下手为强。一面用天遁镜破那黑光,一面暗中取了两粒霹雳子,见葫芦往外发那黑光时略有空隙,意欲乘虚而入,一粒照准那黑光的葫芦打去,先将葫芦震破再说,另一粒想将敌人打死。此宝乃幻波池圣姑收集两天交界乾罡雷火凝炼而成,威力绝大,初发时,只有豆大一粒紫光,又经妙一夫人炼过,能随心意运用,不到地头,绝不发难势,更神速如电。
魏瑶芝见黑光一出,便为宝镜所破。口中虽发狂言,实则力竭计穷,心胆已寒。师门至宝,炼时不易,连遭毁灭,痛惜万分,不舍平白葬送,起了逃走之念,只是急切间脱身不得。本就心虚意乱,加以宝光、剑光均极强烈,虹飞电舞,耀眼欲花,黑光恰在此时停发,未及封闭,霹雳子已乘虚投入,到了里面,便生妙用,连那一葫芦的火珠也一齐爆炸开来。魏瑶芝百忙中刚将葫芦封闭,猛觉里面迅雷爆炸,密如贯珠,左肩立受震撼,力猛无比。光是以霹雳子的威力,更在封闭的葫芦内炸开,已非魏瑶芝所能幸存。
阴魔看中了魏瑶芝的玉体及修为,更有用得到她的外相,当然不使她如此遭劫,暴殄天物。先天真气把爆炸缓得一缓,不曾一举炸裂。魏瑶芝听得葫芦也发出炸裂之声,才知不妙,忙用护身银光将其隔断。在这微一迟延之际,猛听惊天动地一声大震,雷火横飞,葫芦炸成粉碎,身外宝光也被荡散,人被震退出去好几十丈。当第二粒霹雳子也已打到,幸是先前受震倒退,否则身外宝光全被震散,人也难免惨死。惊痛惶急之中,已昏眩过去,由阴魔以先天真气掩蔽。
朱文等三人没想到敌人葫芦中还藏有大量火珠,声势如此猛烈。瞥见雷火连珠爆发,洞壁四外崩塌,轰隆之声震耳欲聋,以为敌人逃路已被隔断,只顾施展宝镜排荡雷火,不知当地相隔山顶只二三十丈,整座洞顶也被雷火震裂了一大片。
到烟雾沙石沉淀下来,才发现上面射入天光,忙即立纵遁光电一般朝上射去,也已见不到敌人的任何踪影。
全洞石室已十九崩塌,无法再住。三人也知仇恨已成,早晚有人寻来。料余娲素日自负,前番峨眉受挫,虽在未找回颜面以前,决不致亲自出头与後辈们作对。但于湘竹身具畸形,四肢不全,天性乖张强做,又喜奉承,时受许飞娘等妖妇蛊惑,多行不义,有了伤她爱徒之恨,寻仇当所不免。朱文交付了莽苍山东南峡岭上那洞府,作别先走。孙南、尉迟火同往莽苍山飞去。留下魏瑶芝受淫噬刮髓。
近年来阴魔已少用血影神光合体消化猎物的三尸元神,是因失踪的淫娃浪妇多了,必会引起魔界的疑惑。多行夜路必有遇鬼的一刻,一旦被追索到失踪前都曾与同一人幽会,那就必被狗仔队法阵钉上,要隐蔽行踪就多了不少障碍,要面对天罗地网,必有蜘丝马迹之露。所以必等猎物在争斗中九死一生才下手,就没有牵得上自己的线索可寻。
这魏瑶芝更是余娲得宠徒孙,其外相为掩近余娲而不可多得的媒介,有著无可替代的价值。猎物修为越深,三尸元神更牢结,侵入也难,莫说合体吞噬。必先虐残其神志,才可顺利解除意识,但其外相必不可伤,不能施用暴力,那就只能用幻像恐吓。
可怜的魏瑶芝回醒过来,已身埳遁龙桩内,法力丝毫也起动不来,昏沈沈不知南北,黑惨惨怎认东西,颈项套一个金圈,两条玉腿被两个金圈圈住,靠著黄磴磴金柱子站著,双手给两个金圈吊起在柱上,桩柱游卷处就是一条斑斓狰狞的毒蛇,信舌尖锐如叉,伸缩不定的向粉面舐上。蛇是女性的克星,少了法力的抵抗,本能就吓得双唇苍白,娇躯控制不住的颤抖,泪水收不住的滚下来,向桩前的男人惊叫:“啊!你~你~在做什麽?”
阴魔冯吾也只露出阴森森的笑容,呼啸一声,毒蛇应声游下桩柱,滑入馥香的怀抱内,咬破胸前的襟裳,露出那内藏的一对丰美巨乳,饱满的乳房因双臂的举起而更昂挺摇晃诱人。魏瑶芝却给蛇身的冷滑而难过得周身盗汗,连头皮也开始发麻,透明的泪水已经在眼眶内荡漾开来,哀叫著:“不~不要啊~~为什麽~~为什麽这样对我~~”
凄婉哀伤在阴魔冯吾眼中变得冶艳妩媚,勾人魂魄!隐隐带著一种荡人心魄的异样魅力,脸上显现出淫邪的笑容。魏瑶芝根本没法想像,眼前这张甜美青涩的小脸蛋,原来也可以表露出如此骇人般的邪恶。阴魔冯吾邪邪的笑著说:“我最爱听就是这些声音~嘿嘿~~”
“啊!放~放开我~~啊!”魏瑶芝拼命的呼喊著,但是身上的衣著还是很轻易的就被蛇齿撕得粉碎。阴魔冯吾明明可以用魅惑的力量让魏瑶芝就范,但就却没有。反抗,越剧烈的反抗,就越能激起那内在一股悸动不已的淫魔血液。魏瑶芝的不停哀叫,无助的模样却只是增加淫魔的亢奋。她知道自己完全没有逃掉的可能,即使哭的再伤心还是要垂著泪珠注视著毒蛇,一寸一寸剥开自己的胴体,直到一丝不挂,羞得浑身发烫颤抖,悲伤的抽咽起来。除了啜泣外,一切都无能为力。
玲珑有致的身材,雪白的肌肤充满弹性与诱惑,胸前两只丰乳随著急促的呼吸高低起伏。乳房是这样的美,高耸挺拔尤如两座山峰,挺立的奶头像葡萄一样呈绯红色。那白玉似的大腿修长而光滑。腿丫那两片多毛的大阴唇暴露在满丰的阴阜上,更显得高突上挺,夹著那肥厚微张小阴唇,露出红红的桃源春洞。
魏瑶芝绝望的悲叹了一口气,却不知更残酷的还在後头。蛇舌竟舐著那粒粉红的大阴蒂,不时用舌尖伸入阴道去舐吮挑弄著。魏瑶芝没料到蛇舌真正触及肉洞是那麽冰冷难受,被舔挖的刹那好像有电流从小穴进入通过全身,立刻剧震,忍不住哀号起来,感到大腿根和阴道都快被冻麻了,背部紧贴上桩上,拚命的屈起双腿。俏丽的脸庞逐渐惨白,泪水簌簌的从动人的大眼睛滚出来。麻痒从脚底蔓延到全身,不知不觉中她的胸脯起伏得愈来愈快,屄穴里淫水竟不听使唤的大量渗出。
灵活的蛇舌继续在阴唇上来回滑动,强烈的恐惧使魏瑶芝眼睛无法睁开,说不出的恐怖淹没大脑,被舔的感觉是那麽趐麻和刺激,简直没有办法思考任何事!
像疯了一样,一声高过一声的怪叫,撕心裂肺。魏瑶芝只觉得天旋地转,神魂颠倒,根本连挣扎的空间都没有。蛇舌使敏感的方寸地陷入无边的煎熬,电流从下体二个肉洞内瞬间串联扩散开来。那种摆脱不掉的痒意、彷佛会钻进骨子似的难受,无法抗拒的身体只能颤抖扭动,只能缩紧肌肉抗拒钻肤蚀骨的折磨,全身毛孔都难受的要张开了!身上敏感的洞洞都被蛇舌刺激著,那种会让人丧失神智的痒痒,令她比死还痛苦。可怜的魏瑶芝被搞得哀喘连连,精疲力竭,只觉得身体好像麻痹了无法控制,一时间只能「啊!啊!」大声浪叫。
才觉一股被抽离的快感澎湃汹涌的从子宫深处爆裂开来,又是感到发痒的洞口有一团扎实烧烫的硬物顶著,强烈的快感使她浑身哆嗦,滚热的淫水一涌而出。
低头一看,却是鳞次栉比的蛇头,那得不狂癫更发出惊人的嘶叫。巳支真气把巨屌幻化出庞然昂大的蛇头在屄穴户口擦弄,很快的便直接深入到魏瑶芝那细嫩紧闭的屄穴,没有任何的湿润与爱抚。这是一场最无情的肉欲强奸。在可怕的奸淫过程中,她的身体内一直不停的流窜著一股青色莫名的萤亮之光。而小肥穴也不住的抽孪著,紧紧夹住火烫的硬物。
阴魔冯吾直感觉到巨屌插在她那紧小暖湿小肥里面,真有一股说不出来的舒服。再看她的粉脸煞白,发疯似的大声尖叫,嘶喊得越大声,阴魔冯吾的情绪就越兴奋。缓缓地把蛇头巨屌往外抽出,再慢慢的插入,抽出,插入。每次都碰触著她的花心深处,使阴户的本能反应不自制的上挺!上挺!更上挺!在粗暴的奸淫中,不管愿意还是不愿,仍是无法否认那越来越火热的滋味。充实和胀满中感又痛又麻,又酸又痒。叫喊出来的凄厉声中夹带著些许兴奋满足的音调,回荡於洞穴之中。
每一次被插入都是那麽紧,魏瑶芝有时真恨自己的阴道为何要那麽窄、让这禽兽百玩不厌,而且也使自己每次被蹂躏都又痛又涨。阴道里的麻痒已渗透到全身末稍,融入骨髓内,浑身骨头都要溶掉。随著抽动的加速,阴户几乎被烫得熔化。魏瑶芝已经哭哑了嗓子,只能低声哀嚎,凄惨的哀叫,彷佛全身毛孔被万千虫蚁钻入的痛苦,把个柔肢嫩体,弄得月缺花残,粉褪怨黄,猩红涓涓,喘怯喃喃,让她几度要昏厥过去。
但是残忍的蛇舌在肛门的刮刺硬是令她清醒过来。任她全身玉体抽慉、阴道紧缩,粗大的魔屌不停套动,始终没有退出她的屄穴,一直持续不断在她的阴道内深入抽插,龟头揉顶研磨著她的「花芯玉蕊」。受到肌肉绷紧的作用,充血的阴道狠狠的缠住粗大的魔屌,把她奸淫糟蹋得「花芯」开了又谢,谢了又开,直把她强暴蹂躏得娇啼婉转、淫呻艳吟。
强奸得太惨烈了,魏瑶芝承受著一下比一下更凶猛激烈的冲击,到後来已经失去扭叫的力气,认命的趴在那里,身子随著撞击而一振、一振的前後蠕动,嘴里发出呜呜哼哼的悲吟。已经几度快昏过去,但又被一波波强烈的麻痒给折磨醒来。使得泛红的身体虚脱的摊了下去,不停在抽搐。巨屌进出的速度已超过纤弱女体所能负荷的程度。
任她如何哭喊也逃离不了悲惨的命运,两边大腿近乎抽筋,油亮诱人的胴体悬在空中扭动,张开的樱唇噫噫啊啊哀不成声。可怜魏瑶芝的娇躯就如接受狂风暴雨摧残的花朵,发烫的玉体瘫软如泥,已不知给插过了几千几百次,插的津液纷飞,只能神智不清的哀叫,昏了又醒,醒了又昏,强烈的酸麻电流,让觉得自己的心脏已经快要麻痹了,从阴道到子宫都快熔化了!不停的奸淫下,魏瑶芝对男人粗鲁摆布所造成的疼痛早已麻木,惟一的感觉是阴道被轮番进出的铁柱磨擦到快溶化,暖烘烘的浆液不断注入那无力收缩的子宫腔内,全身轻飘飘的像是在作梦。骨软筋酥,再没办法动弹了。
阴魔冯吾感受到从未有的舒适快感,逐渐传遍全身,发出野兽般的吼叫。火烫的怒屌暴涨,滚热浓精源源不绝射进子宫深处。魏瑶芝彷佛要被熔化般大声哀啼出来,同时丹田处火热难耐,好像要爆炸的感觉。突然,脑海中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轰鸣,那火烫感仿佛爆炸般的瞬间席卷全身,再听不见空气流动的声音,听不到任何声音。入侵的炽热岩浆宛如脱韁的野马流遍全身。同时一种强劲的吸力吸得他魂飞黑洞,连求饶的声音都发不出来了,接著双眼反白,便失去了知觉,脸上犹满带著被激情折磨时的痛苦。
火烫的玄精初从脐腹升腰脊,次想真精住玉山,此号黄河逆流水,存精进气过三关。一口内力玄精挟著血影神光射穿了猎物的玄阴,瞬间便将残馀的锁劲全数清除,吞噬了魏瑶芝的修为、玉体、记忆及皮囊外相。从而知道了余娲门下是得到师尊的默许,向灵峤宫及峨眉门下挑衅,却只敢拣软的吃,另一个竟是在两广行道的云紫绡。阴魔本想射飞而去,却收到倪芳贤心灵传讯,说承露峰斗法正急,云紫绡也必到峰前。
第百七十六节情劫无边
承露峰洞穴本是昔日阴魔逃亡时,窜幽入僻所发现。因记念得红花姥姥之火凤凰元胎才得起动先天真气,也念念不忘申若兰的珠圆玉润,於申若兰刚下山不久,便暗中引导伊人寻到。因地近衡山,申若兰徵得一同下山的姊妹,昔日衡山白雀洞金姥姥罗紫烟门人何玫、崔绮同修。
洞穴之於修道人不下於凡间的爵位,开府则贵若王侯之有国。贫居闹市无人识,富在深山有远亲。申若兰前生的两个孽障先後寻来。两个孽障今生名为李厚,丁汝林,与若兰俱是前生同在一散仙门下,均对若兰苦恋。因魔教门人屠沙,一样情痴,两个孽障竟一同合力,将屠沙用计杀死,本身也为魔法所伤,一同丧命。
不久屠沙同门得信寻来,若兰为魔火环攻之下,兵解转世,投到红花姥姥门下。
转世後的丁汝林,邪法甚高,新近约了好些妖党,意欲对申若兰行强。李厚由旁处得信,约人赶往解围,并用邪法异宝,冷不防将丁汝林杀死,本身也为此受伤,断去一手。由此起,到处追寻,见面便跪哭求告,一味软磨。如此痴缠,说是爱,倒不如称作欲,那是以主客为分野。强制别人接收他的剩馀物资,更强求或诱拐别人为爱付出珍藏,实是与劫掠无异!
李厚屡想共同出入,为申若兰坚决拒绝,便自怨自艾的说对他厌恶太深,转世定必被遗弃,哭诉误入歧途,虽归正有心,但向道无门,只想永作一守洞奴仆,以待劫运来临。有此三数百年眼皮上的供养,也足够消受。到时形消神灭,也是值得。再不,死在若兰手内,也是心甘。
男怕贱;女怕缠。若兰也颇感动,但因向道心切,又摆脱无门,而身在玄门正宗,其势又不能无故杀戮,於心也是不忍。李厚见软磨不成,忽变初衷,向西昆仑伏屍峡六恶借来诸天摄形镜。人被此镜一照,便入昏迷,听其摆布。李厚估道破了若兰身子,米已成炊,若兰就难再拒斥。若兰那会防备,幸好下山时节,分得了幻波池圣姑餽赠那诸宝中的天宁珠。此宝专破这类邪法,立将妖镜震破,更因威力太大,波及持镜的李厚。
李厚身受重伤,竟恃伤抵赖,口上虽说自己实是该死,却以毁失妖妇至宝,必不为妖妇肯容,求念在几世相思,身已残废,只望得稍加词色,将他杀死,以免妖妇寻来翻脸,受那炼魂之惨。若兰如何还忍亲手杀他?李厚说什麽也不肯离去,一味求死。跟著,何玫、崔绮二女回山,问知前事,见他词意凄苦,也觉可怜。这令得若兰徬徨无奈,只好给他移往洞後石窟之中养息。
若兰平素因同门姊妹哪一个不是丽质天生,往往自惭形秽,偏生遇到这麽一个冤孽,弄得道心缭乱,想起玉清大师法力高深,平易近人,遂前往求教,不料人已他出,回程与朱文相遇。
朱文救助孙南、尉迟火後,回飞莽苍山,路过仙霞岭上空,遥望前面飞来一道遁光,看出是本门中人。迎上前去一看,正是同在凝碧巖修练时的知交黑凤凰申若兰。
二女也是久别,互询来意。朱文看她独自出来求人和所说口气,必有难言之隐,便问何事。若兰颊晕红潮,经朱文再三盘问,才吞吞吐吐说了个大概。朱文见她词色幽怨,料知芳心早被对方感动,如不乘此时机预为分解,将来定必延误仙业。若兰也深知利害,所以如此愁急。朱文当日得乌风草救治,屡共患难,更盛气相投,比灵云金蝉更交厚,慨然说道:“你我知交,患难姊妹。休说对方只是片面相思,你又心有主宰,即使夙孽纠缠,我和英云姊妹,定无坐视,你放心好了。”
若兰心中感谢,未及开口,忽听左侧有人说道:“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还要代人撑腰呢!”
朱文听得语意似为自己而发,忙拉若兰,按住遁光查看。这时飞过之处乃是一条极广大的山谷,长只半里多,一头通向谷口外乱山之中,一头却是片云雾布满的无底深壑,两边山崖高矗入云。从空中遥望,满谷上下都被千百种各色繁花布满,霞蔚云蒸,宛如锦绣。均想起常日在当地上空飞行往来,从未见过这条山谷。那声来处,乃是近顶一个崖凹,大只方丈。
这一座山崖本较倾斜,只当地缩进去这一块平地。地作圆形,上面繁花布满,其色纯白,又花大如碗,形似莲花,开得极盛,层层堆积,看去繁艳已极。四外的花多是五色缤纷,独此一圈白花宛如锦绣堆中涌起一团银玉,花光灿烂,清香袭人。周边更生著四五株玉兰花树,繁枝乱发,上面花都开满,亭亭若盖,恰将那片地方罩住。二女正寻视间,忽又听先发话人笑道:“我在这里,怎地还未看见?”
二女定睛一看,原来靠崖树下花堆上面,坐著一个白衣幼女,看年纪不过五、六岁,盘膝坐在其上,正是倪芳贤元神现身。四围万花围绕,上面又是一片繁花交织的华盖紧压其上。所穿白衣非纱非纨,好似一簇银色轻云笼在身上。除头上披拂两肩的秀发乌光滑亮而外,连人带衣服俱与花光同一颜色,所以朱申二女起先没有发现。
倪芳贤自得阴魔严人英拯救出黑龙掌握,更爱煞这小淫狼的擎天巨屌,密约幽会频繁,都是移屄就屌,惯於出游。遇到峨眉弟子,都是爱屋及乌,虽不涉身事内,多是有所指引。刚从两广导谕郁芳蘅、万珍救援云紫绡回来,又见朱申二女陷入情劫。这些千年女仙多有善观气色,瞻见未来,知二女非空言所能解救,才现身出来。
这一照面,二女更觉出对方神态甚是庄严,直是天仙中人。猛想起极乐真人李静虚,也是这等幼童神气,料是成道人的元婴。不敢怠慢,忙即躬身请问道:“道长有何赐教?法号、行辈还望见示。”
倪芳贤微笑道:“我的姓名此时未便明言。此谷也经我行法封禁,无人能来。
只为你二人不久大难临身,为此移动禁制,将你二人引至,赠天孙锦仙衣一件与朱文,可供防身之用,此时便须贴身穿上。此宝专御魔火,宝光经我隐去,御敌始生妙用。还有两粒灵丹赠与若兰,留备未来之用,任多厉害的邪法,只要把人保住,立可起死回生。一离此谷,不可再提此事和我的踪迹,否则,我不过多点烦扰,你们却有大害。“
说罢,由身侧花下取出一叠轻纱,大仅数寸见方。朱文方和若兰拜谢,以为还要脱衣更换,但见幼女手一扬,一片紫色光华迎头罩下,顿觉身上轻快。若兰随即接过两颗灵丹。即见眼前银霞微闪,一阵香风过处,人已不见。
二女知是一位前辈女仙。再回顾来路,已经仙云杂沓,潮涌而来,前边出口却是香光如海,并无异状,知道主人催走。转眼飞过,身後彩云也尾随涌来。刚一出口,猛听隐隐雷鸣之声响过,再看後面,已成了一座秃崖童山。因已受了指教,便回转括苍山飞去。
快要到达洞穴,遥望承露峰上崖洞前面,敌我双方斗法正急。来的是西昆仑伏屍峡六恶中四男一女。为首妖妇萨若那心最狠毒,邪法也最高,今日未来。何玫、崔绮已被四个妖人用邪法困住,在一团灰白色妖雾之中左冲又突。但谁也觉不到先天真气充斥在二女身外,随剑光挪动,妖雾想入侵二女比登天更难。二女在激汤的真气旋涡中,也觉不到娇躯受了先天真气洗濯,有如贴上护身符,动辄为阴魔所知,自然有惊无险,只是有若标上了签记,等待临危受肏矣。
另一妖妇袁三娘手持一面妖幡向二女连晃,由旗上飞起两条赤身男女魔鬼,各在一片粉红色淡光环绕之下,想朝雾中二女拥去。李厚这祸源一心卖乖,发出两环相连的绿光,将魔鬼双双拦腰套住,不令近前。妖妇势颇激怒,又由手上发出一幢烈火,将李厚罩住。妖妇所炼阴火最是厉害,一被罩住,火毒立时攻心惨死,全身即成灰烬。李厚虽用法宝防护,但那火势十分猛烈,先已火炙难受,防身法宝又被炼化十之八九,看似再也支持不住,神情狼狈已极。阴魔当然任他自生自灭,早早入土为安。
若兰隔老远便看出李厚为救同门姊妹舍身犯险,不由心生怜爱,陷入越深,堕入彀中。谋事在人,成事在天。祸福无凭,此长彼消。往往目的达到,却是殒命的根由。李厚志在若兰,攻心有成,却引出了阴魔的杀机。阴魔可不是若兰的背负玄门正宗之名,心柔手软,只不过是善於乘人之危,杀人血不沾身,逃避天下人耳目矣。
若兰又岂知爱之足以害之,立催遁光朝李厚飞去,手中白龙钩已化作两道白虹,交尾飞出,朝妖妇拦腰绞去。李厚急叫道:“此是九烈老怪所炼阴阳两形幡,不要近前,免为邪法暗算。”
妖妇一声冷笑,身形一闪,倏地化出十七、八个同样幻影,每个妖妇手上均有一面妖幡,连连晃动,满空飞舞,一任宝钩、飞剑往来追杀,老是随灭随生,闪避不停,始终不为触摸到真身所在。若兰出身旁门,一见妖妇化身神妙,变幻异常,原知厉害,恐分心神,遭其暗算,连李厚大声疾呼,也未听清。百忙中一指腰间宝囊,前在峨眉所得七修仙剑之一的青灵剑,即化成一片青霞罩向身上,但鼻端猛已闻到一股异香,心神微微一荡。同时瞥见李厚护身宝光已被妖火炼化殆尽,只剩薄薄一层附在身上,满脸俱是痛苦之容,将口连张,似已力竭失声,似是危机一瞬。
若兰一时情急,不顾追杀妖妇,连人带宝齐往火中冲去,想救李厚出险再说。
猛又觉出脑後阴风鬼叫,百忙中回头一看,妖妇幻影一齐不见,现出真身,手持妖幡,指定自己。见到幡前两个赤身男女魔鬼张牙舞爪正由後面扑来,自己全身已被妖幡上面大蓬粉红色的邪烟裹定。如非剑光护身,早被邪法将魂摄去,遭了毒手。就这样,心旌摇摇,情思昏昏,仍是不能自制。阴魔也是这才看出妖妇一直都是未尽全力,是与李厚在里应外合,引若兰入甕.所以有说:千防万防,家贼难防。
朱文先听若兰说妖党太凶,为防一击不中,被妖人逃走,直到飞近方使全力下手,更被阴魔以先天真气掩没行迹。妖妇被迫近身边,仍是一无所知,任从宰割。朱文左手天遁镜发出百丈金霞,先照散那团邪雾,跟著又是两粒霹雳子。惊天价两声霹雳,两点豆大紫光当空爆炸,震得山摇地动,石破沙飞,妖烟邪雾连那妖幡鬼形全被震散,消灭无踪,同时眼前金光奇亮。
四妖人有两个被霹雳子震成粉碎;一个身受重伤,刚要逃走,吃何、崔二女飞剑赶上,只一绞,便即杀死;只有一个吃神雷炸断一腿,再被崔绮用新得王母剪,连另一腿一齐剪断,成了半截人,总算逃遁得快,就势化成一溜黑烟,冲空遁去。
这原是转眼问事,妖妇一声惊呼,化作一道粉红色的烟光,想要飞逃。朱文百忙中侧顾若兰,似为妖妇邪法所制,一时情急,天遁镜光一侧,又是数十丈一道金霞飞将过来,恰将妖烟连同妖妇罩定,再将赤苏剑发出。一道形如蜈蚣的赤红精光,直朝妖妇电掣飞去。朱文意犹不足,扬手又是一粒霹雳子。紧跟著一点紫色金光朝当空爆散。
在威震群魔的乾天一元神雷霹雳子下,本是难有馀生。阴魔淫心炽烈,岂容暴殄天物。早於妖妇心急飞遁,不暇设防之际,将他锁上遁龙桩,囚入先天真气掩蔽下,待霹雳子爆得强光蔓闪,满空雷火星飞,红光宛如雨箭,纷纷迸射,妖烟不见,尘沙朦胧蔽目下,发动五行挪移迷魔障,幻出一声惨嗥过处,只剩妖妇残屍随同血雨下坠,连形神也震成粉碎。迷魔障也兼顾李厚,幻出若兰向他投怀送抱。李厚还道狡计得逞,挪动护身宝光迎入,料不到迎入的却是妖火及霹雳子馀威,被炸成重伤。妖妇真身已被移入洞底那若兰也发现不到的幽穴,等待阴魔解决了云紫绡的追兵,才暴虐淫肏,血光合体。
若兰按定心神,勉强落向崖上,朝李厚身前赶去。见邪法虽破,人已昏死在地,为妖火所伤,周身是泡。以为是所发神雷威力太大,李厚又在力尽神疲之际,致被残馀火星射中了好几处,痛极昏倒。心方一酸,忽听朱文喝道:“兰妹怎忘来时之言,灵丹何不取出?”
一句话,若兰猛然警觉,忙将女仙倪芳贤代赐的灵丹取出,塞了一丸在李厚口内。意愿不明,好心未必是好事。灵丹竟用在李厚身上,迥非倪芳贤意料所及,亦是如此才有阴魔淫肏申若兰的契机。若兰在惶急关心下,脸上更是春生玉靥,星眼微场,隐蕴情思,连另一粒也想送掉。朱文忙赶过去,将天遁镜宝光照向她的身上,随手将一粒灵丹夺去,大喝:“兰妹,你为邪法所迷,还不清醒,想要如何?”
随将灵丹塞向她的口中。若兰虽中邪毒,因妖幡已破,本身又颇有功力,本只一时昏迷,再被朱文用宝镜一照,立时醒悟过来。想起方才中邪情景,好生惭愧,见李厚倒卧地上,双目微睁,人尚委顿,不能起立,心虽觉他可怜,也不好意思过去扶起。
何、崔二女又岂知人心险诈,因自己如非李厚在妖人寻来以前再四警告,到时又犯险相助,几遭毒手,心生感激。知道若兰怕又沾粘情劫,更恐朱文说她,不敢将其扶往洞中,同声笑道:“今日妖人厉害,妖妇尤为狠毒淫凶,多亏李道友舍命相助,才得免难。如今又受重伤,纵是外人,我们遇上尚且援手,况是兰妹故人,我们将他扶向洞中去吧。”
说著二女同上前去,各用遁光托起李厚,往洞内走进。朱文故意後走,暗用传声告知若兰道:“兰妹此後须要留意,越是这样,越易纠缠。一旦陷入情网,毁却仙业,就来不及了。秦家二姊有大方真人乙老前辈始终全力维护,将来能否超劫成道,尚不可知,你有何人可恃呢?”
若兰闻言,脸上一红,低语道:“文姊说得极对。只等文姊将来为他引进,我不想再和他见面了。”
朱文笑道:“兰妹你又迂了,只要自己拿定主意,相见何妨?一著痕迹,反而不美。”
心中无一物,何处惹尘埃!此一物之一,是根源,一生万物之一也。换句凡夫俗语,志不在此!不爱江山爱美人,纵是江山如此多娇,荣华富贵又何尝系得心中。书中自有颜如玉,苟无肏屄那〔一〕的屌具,美色於他何有哉。任是历代的四大美人返生於目前,又那能迷得了同是女身之妇,不招妒恨已经是邀天之幸矣。不过要无此一,又谈何容易!所以君子之远庖厨,眼不见心不乱也。
同到洞中,李厚人已回生,重向众人拜谢。说道:“来的妖人乃西昆仑伏屍峡有名的六恶,共是四男二女,多半为蛮人修成。为首妖妇萨若娜,心最狠毒,邪法也最高,淫凶无比,有仇必报,决不甘休。而且行动神速,说来就来,更能行法查看敌人动静强弱,俟机而动。她与赤身教下魔女铁姝交厚,现时正以全力祭炼阴魔,所以今日未来。单是妖妇就已难防御,万一加上铁姝相助,益增险恶。
此女来去如电,自炼神魔尤为厉害,本极可虑。我固万非其敌,但家师所传元运球,乃仙府奇珍,如在正派中道法高深的仙师手内,只要不惜消耗真元,拼舍一甲子修为功力,便十二万九千六百年元会运世,也全可挨次观察过去。以家师之力,因是旁门法术,功力又差,也仅看出三数十年为止。由小弟行法观察,不过三数年内,还难定准。因此宝最耗人的元神,又料兰妹必定弃我如遗,略现警兆,便停施为,不愿往下查看,以免人还未见,先就短气。兰妹如允许小弟随行,敌人一发动,便可警觉。至少也可先为防备。“
朱文道:“照此说法,妖妇发难必快。反正难免一决胜败,我们一同找上门去如何?”
李厚道:“她那伏屍峡妖窟,地广数百里,深居地底山腹之内,一头可通星宿海泉源之下,内中洞径何止千百,更有重重埋伏,也难搜寻。一个不巧,便为她所困。要是妖妇挺而走险,用邪法震破泉眼,崩山发水,更惹出极大乱子。如非投鼠忌器,天师派教主藏灵子恨她刺骨,早下手了。”
朱文道:“反正都要出山行道,我们合在一起结伴修积,等到除害,再行分手,不是好麽?”
李厚还道恐吓生效,何玫却笑道:“昨日拜读师父仙示,令妹子和崔师妹往武当山见半边大师,听候使命,明日就要起身。好在我二人随去也只助威,无甚大用,只得失陪了。”
朱文闻言惊道:“我想起来了,上次峨眉开府,玉清大师曾说武当山将来有事,半边大师为此炼有一座阵法。因她门下只武当七姊妹,尚缺五人,掌教师尊曾允相助,并借五个女弟子与她,内有云英姊妹、和我五人,怎又添上你们,岂不多出两人?日期也还相差一年,是何原故?”
崔绮叹道:“今时岂同往日!三英二云和文姊你开府在即,由我俩及李文衍、郁芳蘅、万珍三姊滥竽充数,也好添点光彩。”
若兰始终不曾开口,正在盘算心事,忽听洞外有破空之声,似有开府时新交好友云紫绡在内。因正烦闷,先自赶出。李厚立即跟了出去。
紫绡於第一次经行火宅严关时未得通过,後蒙妙一夫人恩怜,随时传授,只有一年,便由右元十三限通行出来。才一下山,先去看望若兰,直比同胞姊妹还要亲热。相聚不久,紫绡便奉命往就邓八姑,随同炼法。为修外功,入两广行道,路遇余娲女徒吴青心,力迫降顺,强令拜她为师。幸遇郁芳蘅得倪芳贤指点,犯险来助,虽未被擒,但是三女合力仍非其敌,依赖倪芳贤的一道灵符,才得逃到承露峰外。
紫绡所炼三阳一气剑,飞行起来,隐隐夹有疾风迅雷之声,与众不同。引了若兰赶出洞外。遁光已经飞近,除紫绡三阳一气剑的三连环朱虹外,前行更有红、白两道遁光,是郁芳蘅同了新近下山的万珍,都是飞行甚急。後面又有一道经天青虹电驰追来,快要迫上,也陷入了阴魔布下的先天真气玄女遁内。
万珍本来气傲,经迷仙五云大法一弄,即拼舍一套丙乙针,回身迎敌,冷不防发将出去,红光中忽射出大蓬火针。此针功效不在白眉针以下,乃离火之精炼成,本是气体,得隙即入,打中以後,非得将它当时化去,便成大害,终将火毒攻心而死。青虹太骄横自恃,骤出不意,更在玄女遁内为先天真气迷仙五云大法扰乱视听,等火针入体才觉,仗著得道年久,法力高强,立往斜刺里飞去,一闪不见,端的快极。
三女得倪芳贤告戒,要将敌人引往衡山,才能将其逐回海外,料敌人受伤暂退,仇恨越深,决不善罢,本来议定急飞,为此更加急逃遁。就在这晃眼之间,敌人一退,若兰方觉三女怎不现身?因相念已久,立纵遁光追去。李厚也忙跟踪追赶。紫绡发现二人追来,立即会合,急呼随逃。
三人便将遁光合在一起。前後五人,各以全力催动遁光,宛如电射星驰,向前急飞,直是凌空飞渡,一洩千里。刚只飞出七八百里,忽听後面破空之声十分猛烈。先前以为敌人伤重退去,遥望天边,尚无踪迹,不料刚一出现,便追了一个首尾相衔,只差三数十里,正是那道青虹二次追来。
吴青心可不知丙乙针之玄妙,更不知其火气为阴魔的先天真气所操控,可隐可现,经真气搜寻,无迹可寻,估道闪躲神速,未曾入体,却不知火毒已深入全身窍穴,只等一触即发。
紫绡脸上立现愁急。前行郁、万二女各有急事,必须赶去,却已由合而分,往左右两面遁去。若兰方觉二女太无义气,一任紫绡小妹落後,只顾自己逃走,不来应援。那青虹已越追越近,相隔才两三里。忽闻一阵旃檀香风过处,身後倏地金光奇亮。三人还疑心敌人有甚法宝来攻,回头一看,一片佛光金霞,金城也似横亘天空,将来路隔断。
阴魔就是等吴青心体内火毒在飞行中澎湃汹涌,与真气均匀熔合,盈满法体,才展布玄霙寒气,一举把吴青心体内真气火毒冻凝,连元神也固结於灵台。三人见金霞转眼隐去,青虹已经射向来路天边密云之中,万、郁二女也无踪影。吴青心已被囚入承露峰洞洞底幽穴,与妖妇袁三娘赤裸相对。阴魔就是要二妇看著对方在虐淫下疯狂惨叫,更增恐怖心悸,吓丧芳胆,魂飞魄散下,弃守三尸元神,利便血影神光合体噬嚼。
第百七十七节残鸡奸猴
阴魔冯吾对著两具美艳的女体,赤裸袒逞,各善胜长,光欣赏就令人亢奋。
遗憾的是淫务繁忙,没多大时间加以细心咀嚼。要从速攻陷三尸元神,暴虐是唯一选择,可惜是少了两性间的温馨,直是焚琴煮鹤。看著袁三娘那饱满的玉体,也真难忍得心下手。
大凡淫妇必定丰腴,是欲火旺盛,发洩不去,却助长血脉通畅,加以多受搓揉,血气盈聚所润泽,胸前那对乳峰必定硕大。是否坚韧就要看际遇,肏她的屌茎能否达到她的要求。淫肏令阴道乳球充血,肏得性趣入灵台,血涌极而反,使屄膣抖擞颤动,是谓高潮。高潮享受得多,血气畅顺,有利新陈代谢,自然腰肢婀娜有力,乳球丰满浑圆。若是难得高潮,那就血气淤积,滞塞微血管,细胞无所得益,损失弹性,於残血渐退後,虚松垂塌。
这妖妇袁三娘更沉迷欲境,意念助长生理,两颗雪白的乳球几乎占据了整个酥胸,巍峨高耸,凸显出魔鬼身材。性幻想酝酿出骚荡娇姿,充满性感的诱惑,散发著淫荡魅力,让男人蠢蠢欲动。两颗乳头水嫩嫩的突挺,不停晃动,更显得热力无限。又圆又大的粉臀托起那胀卜卜的阴阜高耸突出,怵目惊心。中间的肉缝有若血盆大口,从乌黑的阴毛丛中翻出来,这更充满了野性的韵味。蜷曲细长,十分的浓密的阴毛整齐的覆盖著整个三角区域,蔓延到了雪白的股沟里,表达出性欲之盛,令人血气愤张,激起人类内心深处最原始的欲望。
妖妇本来就对奸淫有著深切的渴求,被剥得光溜溜的反而令她丝毫无惧,一双水汪汪的妩媚大眼让人有一种天生在挑逗你的感觉,闪现的是饥渴的淫荡神色。
不过表理难得一致,淫必其屄多用,压擦令阴唇屄膣皮厚,知觉逐渐迟钝,那就要求更强劲的压刷,所以对屌具的需求越来越要粗长。
阴魔冯吾可没精神时间去服侍这些修为浅弱的淫妇,手扬处,万千根飞针,穿梭一般在妖妇全身穿来插去,针尾上发出豆大一团银色火焰,先截封了全身动脉,光使性器官有关的血脉通畅,使血浪的冲击力尽其极点。
全身血管有回去,无入处,自然渐渐涌入屄膣里。魔屌尚未入窟已感觉到从屄窟冲出来的气流是多麽炙热。欲火己熊熊的燃烧了起来,妖妇屄户觉到前所未有的酸痒空虚,急需激烈的插抽来缓解心中欲火,渴望著眼前的健屌给她恣意蹂躏,已是水汪汪的有若江河氾滥。巨屌一插就到底,重重地顶在她的花芯上,埋入了翻滚的岩浆中,又紧又火般灼热,舒畅之极。
妖妇不禁吼出一声尖锐的娇啼,淫媚入骨的荡叫:“啊!啊!~~你~你的鸡巴好粗硬!~好巨大~~”
魔屌塞满屄穴的感觉也确是好充实、好胀好饱。花芯猛张猛合的舐吮著硕大的龟头,吮吸舒畅无比,不禁用力的深入插了两下,插得妖妇全身发抖,媚眼微闭、樱唇微张的一副陶醉模样!扭的妖冶、叫的淫荡,淫津不停外流,花芯的一张一合箍匝力强,猛夹得龟头酸痹得前所未有,好刺激唷。
不过要享受,这样的妖妇俯拾皆是,吴青心才是当前的主角,就由妖妇乐极生悲,丙乙针从阴核直刺入根。妖妇浑身一震,发出惊人的嘶叫,嘴角一下子张得大大的,双眼翻白。全身静脉收缩,动脉受封,屄痛的压力全都涌塞入灵台上去,抵受程度更是薄弱,可说是不设妨。
敏感的部位受到尖刺,其痛楚自比肉体的受打击锐创得多。暴力的性虐只是性无能者的筋络发洩。皆因性器官的血脉不大畅通,欲火通不到屌体去,积压入筋络,才有暴力的行为,女方肉体受伤。肉体的伤痛是神经末梢的信息令脑部指挥全身血管收缩,使血液充份供应伤处,作新陈代谢之用。伤处充血却因缺破而流不回循环系统,是谓发炎。血液被驱入受袭处,屄膣反而得不到血腋的充实,松松弛弛,根本无箍匝力令屌细胞爽透。
阴蒂受伤,血气狂抽入下体,屄穴充血胀大,箍力劲,夹得龟头亢奋,不由得阴魔冯吾激烈的劲力抽插,发出野兽般的叫声:“肏死你!肏死你!”
妖妇承受著一下比一下更凶猛激烈的冲击。神魂颠倒,撕心裂肺,像疯了一样,嗥出一声高过一声的凄厉尖叫。
本来痛有其界限,神经末梢得不到补充,不再传递信息,痛楚就很快就消失於意识中。若是信息太急速,做成休克,或局部休克,就更无痛楚可言,伤不到三尸元神。故淫虐要冲击的不是肉体,是脑海灵台。恐惧感是脑部物质的变化,过程中,那受虐处分去了使物质变化的血气,充入脑部的就弱了。所以往往看到受虐的反应比自身受虐更激烈。血液冲击太强,淤塞大脑皮层血管中,引致脑部功能失控,是谓癫狂,随淤塞部位不同,反应各异。
仰卧地上的吴青心就在屌插屄吞的下面看著巨屌化蛇,飞快抽插,把妖妇奸污蹂躏得死去活来,带动肉壁翻出卷入,红艳的鲜血和乳白色的淫液被肏得四处飞射,给每一插的凄厉惨叫都印入了受强奸的恐惧感,也发疯似的大声尖叫。这就是阴魔冯吾的企图。为此就不能任妖妇休克过去。针灸能令麻醉,用之於反,也能令人失去休克功能,更令神经末梢的讯息更尖锐。
光是尖音还未足以令吴青心胆丧,更有恐怖形色。阴魔冯吾运动巳支真气,头颈化蛇,张开森锐尖长的蛇齿,咬撕得妖妇的圆大乳球血淋血漓。凄厉惨叫哀号得撕肝裂肺,充盈太虚。黑色的闪电在她的脑门裏爆炸,魂离魄破的狂叫中坠落九幽。神魂已丧,不响不动,只待噬了吴青心,就屌到收来。
吴青心被印入了深刻的痛楚记忆,压抑了脑静脉的流量,造成郁积,达到癫痫的水平,那就用不住用血淋淋的重割,把识海外相保留下来,作向余娲贴身暗算之用。
这个成熟娇美的少妇,虽然已是惊吓的呆滞不堪,仍是无损他的窈窕婀娜,一双玉乳高挺峭耸,巍巍颤颤,几乎没有下垂!小腹平坦,收紧的纤细的腰身将丰满的乳球衬托得高低起伏。肌肤细腻滑嫩,曲线有著夸张的凹凸,腰细臀圆,肥隆的阴阜上长一小片光亮的短亮毛,仍是那麽性感迷人的一朵风姿绰绰的玉牡丹,有著秋後海棠般的凄美。
她心里也隐约知道,会有怎样的淫风暴雨等著她。耳濡目染往往比亲身经历更令人恐惧。想像令血压全力冲入记忆区,一旦超越脑部承担,血液受阻,成为淤塞,因而脑部功能多了受到影响,高压常存。平静下来,血液循环系统自有回避的机能,但一旦触发,就是癫狂。所以受刑伤重的并不发狂,反而见到恐怖场面的人,往往留下终身烙印,甚至成狂。
哪怕只是一个细微简单的动作,哪怕只是一丝微弱轻声的说话,都能让她立刻害怕和紧张,冲激著她的全身每个细胞。看著蛇首魔人的迈近,单单是眼光扫向那里,虽没有直接的肉体刺激,那一处便似万针刺骨,直贯灵台中枢似的,娇呼哀嚎。只需轻轻一触,就有狂叫的效果,远比方才那肉贴肉的淫玩妖妇更为反应强烈。
这对白嫩的乳球又酥又软,柔滑细腻,托在手里沉甸甸的份量十足,充满了青春健康的弹性,软绵绵的乳房滑不溜手,更变得灼热起来,多麽的销魂。耳中又听著一声声哀艳凄婉的娇啼,眼中看著娇花似的胴体如触电般抖动,真是三重享受。狂叫一声,就退一退,给她松松气,才叫得更响。强劲的揉捏搓搾,尖尖的爪甲就抓刮下去,只不致血淋淋矣。要听凄厉的狂嗥,就不能刻板的攻击同一个部位。同一部位受多了,效果就逐渐弱下去,要轮流转向其他部位。
暴虐之道虽是攻心为要,但为加强被虐者的想像,少不免要辅助器具。把那转化成蛇头的魔屌挥向她的樱唇,就是令受虐者恐惧,意识到苦痛即将降临屄穴。
恐惧令屄膣充血,有炎热感,高压的磨擦令虐待狂得到不寻常享受。也就是处女的价值,印下兴奋的记忆。高潮过後,得尝滋味,恐惧感没有了,屄膣不再因恐惧而充血,所以二手货就供应不到极致的享受。性虐器具也只能空有其表,起不了恐怖的作用。所以不能不给与刻骨铭心的痛楚,才能终身性冷感。
魔屌以躁暴的强压顶开那圈密实的阴唇,受到火熨的紧紧包夹,舒适透顶之极。紧窄的阴道在剧烈地抽慉,抽搐的灼热屄膣牢牢的缠磨著那不断跳动的蛇屌,实在是「咬」的太紧,包的太爽,没想到她的屄穴竟如此紧窄,让阴魔冯吾更加冲动,抽动起来。只要蛇屌一推进,她就娇呼尖亢,浑身剧烈颤抖,颤抖得浑身发烫,痛叫的尖锐如锋。
她嘶喊得越大声,阴魔冯吾的情绪就越兴奋,更助长了欲火,更猛烈的抽插。
没插几次她的理智就已经崩溃,整个人陷入疯狂状态,那“荷荷”的哀叫已经失控,已经不再是对魔屌强闯的反应,而是思觉陷入了离魂境界,已魂不附体,无内防可言。先天真气由花芯透入,驱动丙乙针灵火,围截灵台中枢。
随著屄道的阵阵痉挛抖动,将一股股浓浓滚滚的玄精直射入吴青心的子宫深处,熔透三尸元神,接收识海,灵台中受囚的元神也被丙乙灵火焚散。
妖妇经火针封血,屄窟的充血炽热可真有非同凡响的享受,更可为攻心妙具,未有替代前可不用糟蹋了。转念李厚心怀叵测,申若兰岌岌可危。阴魔早在李厚放开护光受伤之际,已注入先天真气,必於恶屌勃兴时有所传讯,不使若兰受辱。
申若兰随著云紫绡逃遁。虽见吴青心被金霞卷走,紫绡仍不放心,好似惊弓之鸟,连催快走,直到飞近汉阳、武昌一带,万珍、郁芳蘅二女已无踪影,青虹不曾追来,紫绡才缓下遁光和若兰说:“那敌人乃余娲门下,名叫吴青心,在途中相遇,力迫降顺。幸遇万珍、郁芳蘅有意犯险来助,传喻说要将这敌人引往衡山,为此加急飞逃。万、郁二人并还各有急事,所以先走。”
想起对头厉害,心里仍是失望发愁。飞近大别山边界,猛瞥见一道灰白色的光华,由斜刺里飞来拦阻。二女看出妖人邪法有限,紫绡更好出气,也没问姓名来历,一声娇叱,手指处,三道连环朱虹飞出,夹著风雷之声。
妖人是呼侗门下妖徒,奉命去往江南摄取美女,一见飞来两个美女,飞行既缓,光又不强,自恃持有一葫芦的邪雾,能污飞剑、法宝,不料凶星照命,遇见对头,当作福神,却还未及开口问话,连人带葫芦已被绞成粉碎。
这时天本阴晦欲雨,又当黄昏将近,二女正想行法消灭残屍,先未在意。李厚深知各派妖邪行径,瞥见妖人死时,身边冒起一股粉红色轻烟,才一现,便往前面收去,未被朱虹消尽,认出来历,忙用前师所传护神法暗中戒备。同时急呼:“兰妹和云道友速将法宝、飞剑防身,妖人还有馀党,那邪雾万不能沾。”
话未说完,眼前光景忽然昏暗起来。紫绡才觉出天黑大快,心方一动,一片极浓厚的阴影已倏地似天塌山崩,当顶下压。当时天旋地转,四外山峦林木,一齐似走马灯一般乱转急飞,到处阴黑混茫,什麽也看不见,只听李厚大声疾呼:“此是妖人移山换岳邪法,前途必还设有妖阵,各自防身,镇定心神,免为所算。”
三人各施展法宝、飞剑,将身护住。眼前忽又一亮,再看身外均有一片灰白色的光影围住,人已落在一个大洞之中,广约五、六亩,由顶到地,高达三数十丈。壁上石黑如墨,洞穴约有数十百个,大的三丈方圆、小的仅尺许。内中都有亮光射出,看去宛如百十盏大小明灯嵌在壁上,照得全洞通明。隐闻水声浩荡,由四壁小洞穴中传来。
当中一座上铺锦垫的石榻,坐著的妖人生得身材高大,相貌粗蠢,一张猪肝色的脸却嵌著两只凶光外射的猪眼,额束金箍,满头乱发披拂脑後,身穿道袍,短只齐膝,露出一双满生黑毛的粗腿,赤脚盘坐,形态甚是丑恶。手里拿著一柄铁拂尘和一块妖光闪闪的铁牌。身旁和地上斜身坐卧著七八个赤身妇女,除有几个神情淫媚自如外,馀妇多状类昏迷,神志不清。另外三个妖徒背挂葫芦、手持妖幡的,与前被杀妖人一样神情装束。
才一见面,妖道便手指三人狞笑道:“我乃南海水仙呼侗,偶游中土。你三人将我门人杀死,本难活命,因见你们资质不差,女的美貌可爱,才只用移山法把你等摄来。此洞在江心山腹之内,被我发现,辟作别府。海外另有水宫,水晶宫殿美景无边。你们趁早降顺,男的拜我为师,以补四弟子之缺;女的充我妻妾,永享仙福,快乐无穷。否则,便要被我杀死,还受炼魂之惨。这里上下四面均有数百丈的山石,内中道路密如蛛网,到处有我仙法禁制,便是大罗神仙也难脱身。”
申、云二女一见妖人,便要动手,两次均被李厚止住,後来越听越气。紫绡性情较刚,再按不住怒火,一声娇叱,首先身剑合一,连同身带法宝一齐施为,朝呼侗冲去,身外妖光邪雾竟被冲散。呼侗虽觉对方飞剑、宝光均极强烈,不似寻常,因为擒时,二女被李厚止住,不曾发难,呼侗以为昔年海外凶威远震,对方知道来历,心中害怕。只当作笼中之鸟,未免轻视。一时疏忽,不料敌人会作困兽之斗。
好几道宝光连同三环朱虹,己夹著风雷之声,电射飞来,榻上坐卧的两个赤身女子,均吃剑光扫中,连那两三丈大小石榻,一齐粉碎,洒了一地残屍碎石,鲜血淋漓。呼侗才知敌人厉害。总算他邪法高强,飞遁神速,身形一晃,化妖光闪避,灰光散处,满洞壁上大小洞穴齐射邪烟。
紫绡因见妖人已经变化遁走,匆匆不及追赶,便朝那三妖徒冲去。妖徒所用法宝虽极厉害,无如呼侗天性疑忌,平日无甚得有传授,均屍横就地。申若兰本要冲出,吃李厚一把抓住。略一停顿,妖光由分而合,重又笼罩全身。再见妖人已在左壁一个大洞门侧现身,手持令牌。
紫绡心想擒贼先擒王,也未回顾身後若兰、李厚是甚情景,一纵遁光,直冲洞前。呼侗手中铁牌突飞起一股灰白色的光气,射向紫绡身上。紫绡猛觉灰白光一闪,妖人不见,眼前倏地一暗,身上似被一股力量吸住,投入暗影黑雾之中,一任四下冲突,均难脱身,只见妖人不时更在身侧现形,隐现无常。
若兰见洞口一暗,紫绡连人带宝全被邪气裹住,往洞内投去,知紫绡已陷罗网,一时情急,想要一拼。李厚忙拦道:“邪法厉害,罗网密布。兰妹速用峨眉传声之法,令将三环朱虹绕向全身,再加法宝防护待救,决可无碍。我二人只要各自将身护住,不令邪烟侵入,妖人也决无奈我何。时机一至,我自会引你逃出。
此时万动不得。“
若兰知他三世久在旁门,见闻众多,所说不虚,立即依言传音紫绡,得紫绡传音回应,忙告知那是妖人幻影,防中暗算,不可理睬,护身要紧。紫绡应答後,底下语声便断。其实李厚与妖人早有共谋,各注其一,说是幻影,无非是令紫绡疏於防范。幸好三阳一气剑是前古异宝,自有元灵,才不致露出空隙,为呼侗所乘。跟著,洞壁连转几转,重复原状。呼侗戟指二人说:“适才贱婢已被困入癸水阵内,任她持有护身法宝,七日之内必死。你等快些降顺,免遭毒手。”
若兰得了指教,毫不理睬。呼侗暴怒,目射凶光,一声狞笑,将手中拂尘一挥,身外光影立即加厚。二人只将宝光抵住,不令上身。呼侗看出对方防御周密,无隙可乘,又将手中铁牌一晃,向左壁一指,另一大洞立涌出一股黑气,裹向二人身外。
二人猛觉黑气加盛,身子已被吸紧,往右侧洞中投去。刚一进洞,眼前忽然一亮,不特黑气全消,连先前笼身的灰白光影也全收去。洞中竟是一间极华美精致的寝室,到处桂馥兰芬,温香扑鼻,香艳非常,直似一个绝代佳人、风流少妇的红闺绣阁。若兰先本防护周密,因见奇景骤变,到处充满香艳色彩,另外具有一种微妙,由不得使人心神陶醉,微一松懈,致为邪法所乘,首先神思一荡,稍微沾了一点淫邪之气。
李厚也闻到香味,知道若兰只是将心神镇住,对若兰说道:“兰妹留意,这里设有极厉害的玄牝妖阵癸水遁法,我已沾了邪毒,想不到你那大难应验这麽快。
幸我深知敌人底细,就为暗算,也不至於害你。不知兰妹如何?此时如觉对我怜念,或是想起旧情,便是中邪。务要明言,以便解破。“
说完,李厚便把元运球等重要法宝交与若兰保存,其中就有木马淫香,无色无嗅,逐渐侵蚀神智。回首咬破中指,张口一喷,立有一股血红色的火花,先朝自己当面罩下,再朝若兰迎面扑来。若兰也是闻到香味,心旌摇摇,方觉李厚情痴可怜,见火光迎面扑来,当时闻到一股奇腥,火光散处,心神立定。闻言只道李厚不惜消耗元气,舍命相救,自己已中邪毒,非此不解。却不知伪善才是最毒辣的手段。善怕人知,必非真善;恶欲人知,难成大恶。别人有所防范,必有激烈的抵抗,事倍功半之馀,更非暴力难成,易惹干涉,往往功败垂成,也难犁庭扫穴,人家岂肯漏出底细。
呼侗恶意以明,任是香气多麽馥沃,也必被拒之鼻外,微有所嗅也必能排斥体外。伪善的血腥就不嫌其污秽不堪,任随渗透入骨,所以千防万防,家贼难防。
若非李厚弄鬼,呼侗的移山法又那有如此的深厚修为移得三人入洞内。
若兰心方感动,李厚忽在自身室光防护之外,纵向一旁,苦笑道:“兰妹青灵剑乃仙府奇珍,只要小心,便可无害,有我不多。我又爱极兰妹,合在一起,一个不巧,同受邪法暗算,不能自制,便成两败。双方不在一起,我纵受邪毒,丧心病狂,想要累你也办不到。妖道诡诈阴毒,这里变幻无常,阴谋百出,你休管我,就顾也顾不了。兰妹如肯怜我痴心至诚,请以全力防护你自己,不使受害,以便来生仗你援助,能得化身为女,追随同修,於愿足矣!”
这是欲擒故纵,纵有甚不堪举动,也可诿之於邪法造成。若兰见他说时面容悲愤,慷慨激昂,一往情深之状,越发感动。心灵失守,已尽撤藩篱,只待激情一发,拥抱哀恸,就水到渠成,终生也莫知其诡。岂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後,终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莫所能知的因素太多了,所以成功必有侥幸的机缘,做成当时的环境。秃伞老和尚能登至尊之极,是实力派系众多,各不相让,才任他拉一派打一派。到手下羽翼已丰,权倾内外,这持秃伞老和尚也只能说:我也走不动了。
出路已闭,石壁通体坚厚如玉,质甚温润,若兰知难冲破。室中老是银灯雪亮,温暖如春,不分昼夜。渐觉室中有粉红色光影,不时在身外闪过,越往後越多。知那粉光淫毒一被侵入,便受暗算。渐渐妖光加盛,全室都成了一片粉红色,光甚柔艳,也分不出什影迹。
忽听壁後笙歌细细,杂以艳歌,音声柔曼,十分娱耳。若兰猛瞥见李厚面红耳赤,双目注定自己,热情流露,再听壁後又起了一种极微妙的声息,由不得心中一动。妖法已经发动,可惜阴魔早已透入先天真气,保持著若兰心中的一点清宁。李厚见若兰不为所动,求功心切,忽然双手一伸,带著大片碧光邪气,迎面向若兰扑去,又现出从前施展邪法追逐求爱神情。
若兰未及喝问,李厚已觉到若兰的不受惑,面容遽变,忽似骤遇毒蛇猛兽,惊退回去。倏地咬牙切齿,恶狠狠取出一口翠色晶莹的匕首,扬手飞起,化为尺许长一道碧光,朝著那条断了手的臂膀只一绕,便齐时斩断。一口真气喷去,断臂立时冲出护身宝光之外,一声大震,化为大段烈火爆炸,满室粉光全被震散消灭。但那更毒的血腥却受著开门揖盗,若兰知他用旁门中解体分身之法相救,见此惨状,越想越觉对他不起,心中一酸,忍不住流泪道:“厚哥,你怎这样自残,教我如何对得起你?”
真情流露的一声哥哥,道基已破,为邪法所乘,邪魔已乘虚袭据心灵。李厚见她感动流泪,知道狡计已功成,现出曙光,转为喜容。若兰本知厉害,虽然忍泪定神,但也想到解体分身之苦,实是不忍。李厚又说,便得遇救,他不愿以残废相随。一用法牌,他便立时自杀,何苦糟掉此宝?这样牵强的理由也不得不出笼,为的是截断外援,全不思量脱困。
若兰正在愁急无计,洞壁忽然一闪不见,四外空明,现出大片广场,数十对赤身男女,一个个容貌美艳,柔肌如玉,粉弯雪股,活色生香。有的曼舞清歌,目逗眉挑,情思若醉;有的就地横陈,相倚相偎,备诸妙相。若兰明知是邪法,自己又是行家,不知怎的,目光到处,忽然一股热气由下而上充沛全身,心旌又在摇摇欲动,当时两颊春生,已中毒深刻,非淫肏不解。
第百七十八节淫获火种
申若兰感受到整个胴体到完全被熊熊的欲火所燃烧,呼吸急促,那若闭微张的樱唇,鲜红得娇艳欲滴。樱唇是阴唇的外相,可见欲火聚拢得屄壁奇痒。乳球热得不自觉的弄得衣襟凌乱,胸前那两个球圆的丰乳便弹了出来,颤颤巍巍的摇荡,全身举止无力,护身剑光也黯然失色。
李厚眼看功成,却穿不入青灵剑光内,觉到剑光威力更严密强大。七修剑本就认阴魔为主,剑中元灵在先天真气浥注下,实而不华。阴魔也再无闲暇足以彻底撕破李厚的真面目,此际唯有当其面前奸淫若兰,使女的失却优越感,自卑自弃,自然钻入牛角尖,承受不起得失的心理压力,转为最毒妇人心。
李厚只能又惊又怒地看著阴魔冯吾现身,邪笑著替美人儿宽衣解带。腹下浓密乌黑的耻毛圈卷在球圆的阴阜上招摇,半遮本蔽著那一条鲜红娇艳、柔滑紧闭的肉缝,那一片被掩没的春色就在阴毛晃曳下,乍洩乍藏。李厚看见阴魔冯吾将若兰剥脱得一丝不挂,眼前一黑,差点昏了过去。
阴魔冯吾缓缓地压上若兰那珠圆结实的胴体,觉到异样的细滑娇嫩。嗅著芬芳清新的处女体香,欲火猛地给撩拨上来。皮肤摩擦所产生的好像不止是静电,还有别的能量,令若兰的娇躯更是抖个不停。
迷迷糊糊的若兰「咿~唔」了两声,那秋水般清亮透澈、妩媚动人的大眼睛睁了开来。一瞬间,只觉自己赤裸精光地被一个神韵淫邪的赤裸男人紧压在身下,还有一根硬梆梆的东西紧紧顶在她小腹上,不禁「啊」的一声尖叫,突然明白发生了什麽事。压抑著快要爆发的情欲,不停的挣扎反抗。可是哪里管用!
身体四处传来的却时酥酥酸酸的感觉,让她觉得无力。挣扎令肌肤摩擦,玉乳顶端那敏感万分的乳蒂传来电花的刺激,敏感的阴核频频被龟头碰触,使她酸痹得几近崩溃。羞得满脸通红,赶忙紧紧闭上美丽的大眼睛。在阴魔冯吾眼里显得妩媚迷人,浑身血脉加速流动。挺起粗硬的巨屌在那柔软紧闭的屄缝上用力一压。
若兰赤裸裸地面对一个陌生而淫邪的男人,深知那即将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可怕厄运,已经只剩下羞涩、愤怒和绝望。长长地嘘了一口气,充实的感觉令大小阴唇把魔屌夹得紧紧,娇躯阵阵颤抖,发出销魂的呻吟,肥沃的屄穴更是水涟涟,无法再抗拒了。虽然阵阵湿黏的淫津氾滥,充满弹性,硕大的屌茎只顶入了一半,那紧窄娇嫩的处女屄穴仍是有点受不了。
阴魔冯吾使动大龟头在窄小穴里频频研磨著屄壁嫩肉。每磨擦一次,若兰全身就会抽搐一下,颤抖一阵,酥麻酸痒的滋味俱有。被欲火激发的屄膣磨蹭著龟头,官能刺激却使她兴奋中带有羞惭。小屄穴里一股滚烫的淫津直冲而出,屄道已经没有原来的那麽紧窄了。阴魔冯吾於是猛力一压,压出「滋」的一声,巨屌已经全根尽插到底,真是又暖又紧,舒畅之极。
若兰「哎~~」声凄厉的痛呼,只觉撕裂般的火辣疼痛从屄穴传来,彻底摧毁了若兰的残存希望和意志。剑光外的李厚眼前一黑,叫出“哇”的一声,一口鲜血狂喷而出。若兰强忍著火辣辣的疼痛,无望而愤怒地怒视著阴魔冯吾,但娇靥上仍不可抑制地泛起了一抹羞涩的晕红,在痛楚当中感觉到一丝快感、一丝充实,令她情不自禁地死命勒紧、收缩,夹紧了那可恶的魔屌。
看到那嘟凸的屄口流出丝丝处女血,阴魔冯吾吸了一口气,轻轻地、缓缓地使那在若兰屄道深处的巨屌耸动起来。李厚悲愤欲绝地看著阴魔冯吾紧紧压在若兰那赤裸玉体上耸动著,很清楚地看见阴魔冯吾那根比自己粗大了不知多少的巨屌“没入”在若兰那乌黑的阴毛丛中,缓缓地拔了出来,也只能声嘶力竭地狂嗥。
猛吼一声断喝,挥刀自残,狂耗真气喷上去,飞出尺许长一条血影,化为大段烈火爆炸,纷飞四射,震声轰隆,却仍是动不了青灵剑护身宝光分毫,只赢得耳边只传来阴魔冯吾的淫笑声。李厚只感到喉头突然又是一甜,又“哇”的一声,接连吐出两口血。
阴魔冯吾的魔屌在若兰那又紧又窄的温暖肉壁中蠕动著。女体渐渐有了本能的反应,虽然理智是坚决反抗的。李厚也难以相信地发现,若兰那断断续续的哀求声不知什麽时候变成了若有若无的呻吟声,随著魔屌的一抽一顶,作无言的蠕动。紧窄的屄道渐渐变得湿滑泥泞,抽插渐渐顺滑起来。
若兰感受著那说不出的快感在全身荡漾回旋,迷乱的芳心已再无法矜持,羞羞怯怯地娇啼婉转,回应著阳具在紧窄的屄内的每一下抽出、刺入。可是,理智却拼命地制止这一令她感到羞耻莫名的冲动,却猛然发现耳边只传来自己越来越清晰的娇喘,羞得赶快闭上美眸。可是一闭上眼睛,芳心就更加清晰地感觉到下身传来令人舒畅万分的紧胀、充实感,更听到传来的另一种声音,好像是在泥泞的沼泽中滑动,竟来自屄户和那个淫邪男人的紧密“交合”处。若兰秀丽的娇靥上迅速泛起一抹诱人的羞红。
李厚惊骇地看见若兰那赤裸玉体上渐渐泛起一片动情的嫣红,也听见了那越来越急促粗重的喘息,知道那代表著什麽。若兰已经不再那麽惊恐、愤怒,芳心在理智和那销魂蚀骨的难言快感的矛盾中挣扎反抗,但一双玉手却紧紧抓著阴魔冯吾的双臂,指尖痉挛般的深掐在肌肉中。秀眉微皱,银牙轻咬,体味著“它”
的粗大、硬硕和滚烫所带来的充实、紧胀。在矛盾中不断地向肉欲淫海的深渊沉沦下去。
阴魔冯吾发现那紧紧箍住他每一寸肉屌的阴道壁膣越来越火热。理智在若兰那销魂蚀骨的快感刺激中越来越弱,樱唇微张,娇喘吁吁的呼出一声声的娇啼呻吟,阵阵快感从嫩屄传遍全身,引爆出深藏的烈燄。阴魔冯吾愈抽愈快、愈插愈深,又湿热又紧实的屄膣和屌茎的激烈推拉与磨擦,带给两人无尽的畅快。李厚眼睁睁地看著若兰在别个男体下那样投入和放纵,双眼一黑,喉头又是一甜,几大口鲜血又喷涌而出。
若兰爽得欲仙欲死,将圆臀往上猛挺,使屄户一再的噬吞著粗巨屌茎,那湿淋淋的淫水沾满了浓浓的阴毛,花芯一吸一吮的啜著龟头,恣淫在淫欲的激情中,娇呼呻吟逐渐提高,感觉全身像要融化在火燄中,整个人像是一座火山似的要爆发。娇靥晕红如火,银牙深深咬进他肩头的肌肉中,圆柱般丰腴的玉腿、粉臂紧紧缠绕在他身上,全身一阵痉挛般的抽慉,屄道膣壁更是紧紧缠夹住火热滚烫的粗长肉屌收缩紧夹,梦呓般的呻吟浪叫,美得好似飞跃起来,达到了男女交媾合体那欲仙欲死的极乐高潮。
高潮中若兰浑身娇肤充血的染成粉红色,好像一团烈火那样的灼人心弦。阴魔冯吾感到若兰花芯奇热,一种火烫的感觉烫的好舒服,竟与体内的火凤凰元胎互相呼应,灵机一触,更猛烈更用力抽插著。炽热的气机顺著若兰的经脉快速运转,给她带来了空前的奇异感受,一股股痹麻的愉悦,打骨髓里扩散开来,让她全身抽慉痉挛,不断地颤栗抖动,使得她意识开始模糊。龟头顶在她体内深处的敏感部位一劲儿的旋转,那滋味说不出是麻、是痒、是酸、是痛,舒畅的感觉,令屄穴奇涨,又酸痒又空虚,急需要更激烈的动作来解心中欲火。
火凤凰元胎存得先天真气,却育不出先天神火,欠的就是火种。不料竟是藏入若兰膏肓中。若兰体内藏有火凤凰劫火火种,本是红花姥姥的安排。此所以红花姥姥向订下的元胎寄身,替若兰许下婚姻,就是待元胎转体後,名正言顺的接收火种,使元胎火种合一。元胎却为阴魔所截并,却搜括不到识海深处之秘,所得只是其根基的体,未得其火种之用,令火种元胎的化合磋跎日久。
既得其火种寄地,以先天真气之识通天地,诸法皆通,还元返本之法也无难人之处。还元者,挽回之法也。离中真阴,无体有信,其火好飞腾,顺用则孕体成人,逆用则结珠成宝。所谓“黄河翻浪,挽回依旧返天门”也。采炼时既用存缩以闲之,又用抽吸以取之。上则紧咂其舌,以左手搠其右胁下,则神惊精气洩出,吸其气,和液咽之,则玉茎亦能吸其阴精入宫,如水逆流直上,然後御剑,则神妙矣。
若兰在那令人销魂的充实快感中,羞答答地贝齿轻分、丁香暗吐,和他那充满淫欲的舌头缠卷在一起,欲拒还迎地火热地亲吻起来,屄穴却受著最狂猛的抽插顶旋。情动昏荡之际,舌下有津而冷,阴液滑流,从骨髓渗出的一道道的热力汇成强大的热流。随又合唇止息,舌搅华池,神水咽下丹田,得精气周流,为我有用之物。
突然若兰全身颤抖,浑身痉挛,如被雷击火噬般震擞,精气已升泥丸。随著一声尖叫,像被电流穿过一样打了一个寒战,火种毫不保留的尽洩而出。就在这时,抵在了花芯上的龟头感觉子宫深处一股火星激荡而出,令那坚硬得像根铁棍的魔屌向一个火球扑下去。如电的感觉蓦地里从结合处袭上了阴魔冯吾後腰,并传遍了身体的所有神经,火烫的?ジ醒刂呗稚罩乇鹗切耐纺枪苫鹕栈鹆堑母芯醺侨盟薇鹊?
难受。等到上丹田时,那火烫感彷佛爆炸般的瞬间席卷全身,逐渐演化成了微微透蓝的鬼魅般的火焰形状,暴射出熊熊的烈燄,紫色电流森森绕转在流离的电网中。火焰炙焚,近则无妄,必水以济。幸得寒霙玄气网张成一幅青蓝色的薄纱,围拢著火海。
周身千万个毛孔散出,其中青芒莹莹,紫雾霏霏,化成了个青紫交叠的光球。
千百丈烈火红光中,一声霹雳,金火交流,从火球中穿冲而出,而阳神已出於泥丸。丙火精英已被炼成形体,通灵变化,神妙无穷。会合三阳乾焰而成,炼气成神,而脱胎如蜕。
再劫火寒霙交融,有光自脐轮外注,香从鼻口中出,阳神脱胎之先兆。肌肤散发出一种奇异的、隐隐的光晕,眼中也射出了一股莫深的光芒。水火既济,阴阳相得,浑浑沌沌,无外无内,无人无我,没有空间,没有时间。最後带动真气,在体内各处做周天循环,生生不息。神功竟是在如此情况下练成,可洗先天水火伤人於无形,不用依靠後天五行暴力。
但要救二女出困,则有所不逮。此时先天水火初碇,尚未能用之体外。若兰初经淫肏拔毒,元气虚浮,法力未能即时适应,难敌呼侗。云紫绡修为尚浅,只靠三阳一气剑,不足以应敌。阴魔的冯吾外相,难以赢得二女信服配合,帮不到忙。唯有求之於桃花淫尼李玉玉的元阴摄神收精吸阳妖法,出卖色相,夺呼侗之魂。从受噬的众淫女遗识搜索,得有曾与呼侗交沟的,蜕现出其外相,叩洞求见,为呼侗延延入,才待施媚勾引,却听得若兰所处的洞穴传出一声巨震。
若兰受肏後,情丝为凤凰劫火烧断,为火种所拘的法身得解脱,恍然大悟,猛触灵机,知道自己是情丝所羁,才为邪法所乘。情是何物,竟教生死相去,实是一念之痴。非郎不嫁,非卿不娶,也只是沽名钓誉,塑造虚无缥缈的崇德形象。
追得到未必好,不知内藏多少倾轧,难对人言。野屌肏屄後,障破任鸟飞,天涯何处无芳草,那处蕉瓜不留人。
七情在我,六欲凭需,一切付之不闻,自能澄神定虑,潜光内视,不再为李厚置念,达到心本无那物,那处沾尘埃之境界。此举虽然不免著相,却是无固定相之相,才是真无相,毕竟比有相要好得多。等到心智灵明,万念归一,入浑返虚,玄功独运,居然做到平日打坐用功所达不到的最好境界。那与身心相合的青灵剑,也立焕奇光,青霞电耀,护在身外。内里还有几件法宝笼罩全身。那玄牝邪法自是放矢无所的。
可怜李厚出身旁门,不识玄门的无情真谛,见若兰闭目垂帘,只当勉强矜持,还想勉强箍煲,反更愁虑,自践绝境。自残四肢殆尽,仍是攻不入先天无相的剑光圈子,滑溜溜的无处著力。只剩一手和半截身子,在宝光防护之下,悬身空中,通体鲜血淋漓,惨不忍睹。
若兰被肏完开眼,望见李厚这等惨状,老大不忍,心中一酸。不过身子已琵琶别抱,旧日情人只会惹添纠缠,无限烦恼。正是眼不见,心不乱,发挥其最毒妇人心。李厚还道事有可为,神情越发悲壮,抢先说道:“我也实在忍受不住,与其忍痛挨苦,转不如和妖道拼上一下,来生再图聚首,我去也!”
这时邪法更加厉害,妖道呼侗连用邪法不曾收效,仍是执著不放,仍将邪法相继发动。若兰心知李厚即将兵解,一心大患解脱,少了利益关系,自然浮出其妇人之仁,见此惨状,越想越觉对他不起,心神略分,邪魔已随毒烟乘虚来袭,猛觉心旌又在摇摇欲动。李厚将手一指,所有护身法宝齐朝若兰飞来,附在青光之外。同时回刀朝胸前微微一点,只听吧的一声巨震,红光猛现,血肉纷飞,全身炸成粉碎。
当时满洞俱是大小血光,一团团纷纷爆炸,霹雳之声宛如连珠。若兰身外环绕的粉红烟光全被血燄震散消灭,连四外洞壁也被震塌,现出外面广场。就是炸不入先天真气护持的青光内。青灵剑光内的若兰正在留意查看李厚元神所在,企求一了百了,忽听朱文传声相唤。
朱文本来要跟申若兰追去,被何、崔二女拦住。三女等了一会,未见申、李二人回转,同出洞外去看。只见晴空万里,白云自飞,斜阳倒影,晚烟袅袅,到处静荡荡的,哪有丝毫形迹。朱文试用传声呼唤,并无回音,知已飞远,越发奇怪。估计方才二人去处,似往西北一面,只拿不准一定去向,便和何、崔二女商量,分路去往前途追寻。崔绮、何玫明早便要去武当,索性就此起身。
朱文惟恐若兰有失,已先起身。飞遁神速,一口气飞出千百里,沿途运用传声呼唤,始终未听回音。寻到江西庐山上空,大半轮明月高悬天半,夜色渐深,俯视脚底,鄱阳湖中水月交辉,渔灯掩映,清波浩浩,极目千里,大小孤山矗立湖上,在皓月明辉之下,宛如大片碧琉璃中涌起两个翠螺,夜景清绝。忽听下面有人传声相应,是同门师兄林寒、庄易两人。
林寒、庄易结伴行道,途中遇见凌真人夫妇和黄龙山猿长老。三老说汉阳龟山脚下有一大洞,直达江底;另有一座水洞,也甚广大。内中洞径纵横交错,密如蛛网,多半细不过尺。龟山上下共有七处出口,多半都似一个尺许方圆的洞穴,又均深藏崖缝古树腹内,内里又甚曲折,连狐貍之类均难通行,所以观察不到,就发现了也无法进去。内中只有两个出入门户:一是真武庙大殿後大深井中;一在江底大别山脚峡缝之内,相隔龟山还有五六里,外有礁石林立,泉眼所在水涌如沸,恰将入口遮住,形势隐秘,极难寻到。
两洞均具奇景,本是前古水仙的洞府,竟被南海妖人呼侗师徒发现,盘踞在内,到处摄取良家妇女入洞淫乐。妖道师徒五人不特擅长水遁,并还炼就独门邪法,善於移山换岳,叱石开壁,特意开通全洞的甬道水路,只供妖道师徒变化通行,以为事急逃身之用。所居龟山下面,上下两洞设有极厉害的埋伏,外人只能顺著几条大路出入。水洞中除邪法禁制外,更有所炼法水邪雾,阴毒非常。
凌浑赐了一道灵符,只命到时施为。猿长老赐了一套子母针,吩咐到时用此针将他七处出口一齐封闭。
林寒与庄易平日颇妒嫉朱文的风头威赫劲,故隐三老的指示,推说还须布置。
朱文关心若兰安危太甚,还未飞到地头,便即分头访查。见江中礁石林立,无路可通,也找不著妖窟门户。拖延到林寒与庄易依时来到,一同会合,隐身飞到龟山上面。
朱文当时便要下手,林寒与庄易只依预计,各持子母针,分头封闭出口。庄易入江先行。林寒带著朱文一起,每去一处洞穴,只取六枝飞针,向洞口手掐灵诀,一掷即行。行法甚易,偏是那麽慢吞吞的。朱文心甚不快。行到殿後大井的正面入口,天仍未亮。林寒只向井口张望,迟不下手。直待李厚之分身解体大法的爆炸,冲乱了呼侗的音锁,忽听井底男女说笑之声隐隐传来,相隔甚远。朱文忙用传声询问,若兰心中惊喜,忙用传声求救,说是危急异常。阴魔妖妇一见变生仓促,深知强攻的後果,忙说:“峨眉门下同党众多,最易求援,还不快将贱婢用禁法隔断?”
话未说完,呼侗将手一摇,立飞起一片黄光,将若兰全身罩住。再听上面,便无声息。见李厚失败,剩下美女无主,心中打著如意算盘,便以全力施为,大片妖光邪雾,似山崩潮涌一般,齐朝若兰压去。一面厉声大喝:“无知贱婢,你那情人已死,再不见机降顺,照样难逃我手。从此被我法力禁制,永受痛苦,和这些民女一样,终日昏迷,听我摆布,等你元阴尽失,立受炼魂之惨。你当我那玄牝阴阳神魔,岂是几件法宝所能抵御的麽?”
随说,双臂一振,全身衣服立时精光,在一片粉光环绕之下,赤身飞来,形态万分丑恶。阴魔妖妇笑道:“呼道友,贱婢剑光强烈,你一人恐难如愿,我助你成功如何?”
说罢,喜孜孜也把双臂一振,通体赤裸,现出一身雪也似白的娇躯,相继飞来,神情越发淫荡,作出许多丑恶之态,快要搂抱在一起。元阴摄神收精吸阳妖法的五色烟雾才待牝穴中喷出,忽听山石自内炸裂,轰隆之声不断,夹著一连串的雷火之声,由远而近,似自洞顶西北角斜射下来,晃眼已经临近。阴魔妖妇料不到朱文如此鲁莽。只听轰隆一声,洞顶崩裂一条大缝,碎石纷飞中,人还未到,一道极强烈的金霞已斜射下来,照得全洞都是金光,邪法立破。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三环朱虹先由身侧小洞中电射而来,精芒四射,耀目难睁。那三环虹,正是云紫绡所施。
云紫绡被邪法所困,妖人见她美秀绝伦,几番下手。无如紫绡根骨较厚,虽然年纪最轻,却得师长爱怜,传以太清仙法;再经邓八姑近年监督指教,定力竟在若兰之上。她那三阳一气剑,又是前古奇珍,一经与身相合,万邪不侵。妖人连用邪法,丝毫未受摇动。朱文天遁镜宝光恰巧扫中紫绡被困之处。邪法一破,云紫绡立时冲出,从未吃过这等亏,早就恨极,朝妖人冲去。
呼侗侥幸躲过元阴摄神,却也在排演丑态之际,肌肤相贴,被先天寒霙暗算,真气受禁,发不出体外,只得化为一片妖光,隐形遁走。朱文同时现身,左手持著宝镜,右手发出豆大一粒紫光,愤妖人逃走,忘了人在江心山腹之下,拼舍一粒霹雳子,想将妖人遁光击散。震天价一个大霹雳,紫光爆发,满洞金紫光华互相电闪,雷火横飞。阴魔知难再色捕妖人,气化而去。
洞内上下四外的山石一齐崩塌,当时震裂了百馀丈方圆一片。林寒赶到,一面喝止,一面扬手飞出凌真人赐的一道灵符,飞出一片祥霞,护住四外,将震势止住。否则乾天一元霹雳子威力极大,尚不止此,免不了龟山震塌,伤害上面生灵。就这样,仍是石破天惊,顶壁全塌,大小山石沙砾,满洞激射横飞,宛如雨雹。洞壁震坍以後,邪法破去大半,水道也有两处震破,山泉江水立似银蟒急窜,由裂口中喷射下来。
呼侗万不料敌人如此厉害,虽然未被霹雳子打中,妖遁首被震散,身形立现,空有一身邪法,竟施为不得,不由亡魂皆冒,慌不迭化成一道灰色妖光,往洞中窜去。仗著洞径密如蛛网,只一心逃往隐秘之处,待拆解封禁才与之一拼。紫绡仇人相见,分外眼红,首先一纵遁光急追过去。朱文、若兰方要跟踪追赶,林寒忙说:“无须。”
朱文接口道:“云师妹年幼胆大,妖人埋伏甚多,邪法也颇厉害,如何令其穷追涉险?万一有失,如何是好?”
林寒道:“来时,我和庄师弟早有安排,妖人一会还要退回原处,或在洞口伏诛。云师妹飞剑神奇,便有埋伏,也难侵害。此洞已被神雷震塌,山腹太空,年岁一久,稍遇震动,便要崩塌伤人。必须我们三人合力行法,将洞壁和沿途裂口填满,或加禁制,才免後患。可惜晚到一步,事前忘了嘱咐,朱师妹这一雷,连妖人所摄民女也全震死。虽然她们本质已亏,元神尽失,出去也活不长,终是可怜。愚兄口直,霹雳子威力太大,并且为数无多,用一粒少一粒,妄费也实可惜呢。”
朱文素性好胜,受人数说,尚是初次,老大不是意思。心虽不快,不便多言。
实则三老是安排著攻其无备,若是顾忌几条行屍残魂,错过机会,以五人之修为,不堕劫几稀。修士撑起道家招牌,为争权夺利,往往事後孔明,吹毛求疵,更歪曲斗法的存亡需要,大唱高调纶音,存心抹黑同道,愚弄善信。
这时,所有裂口均被朱文、林寒、庄易三人相继行法,用崩坠的碎石堵塞封禁,只剩来路裂口和一个三尺方圆的水洞,山泉正由里面向外狂喷。朱文本想将其封闭,吃林寒摇手止住。朱文当他恃强,刚赌气走开,便见一道灰白色的妖光,裹著一个二三尺长的小人,身上附著一条同样大小的血人影子。
若兰看出那血影就是李厚的元神,行的是血影附身,只是类似附形邪法,实则夺取别人肉体,与血光透体同类,只是迟缓得多,却无伤害对方性命,更收为己用。趁妖人全神贯注追来的紫绡,把元神化成一条血影,紧附妖人身上。这类邪法一经施为,便如影附形,非将敌人元神消灭,不能并立,也难脱身。
妖人面容惨痛,身後追著几蓬银色飞针,狼狈逃来,其疾如箭。吃尾随的庄易用玄龟剑先断一臂,紫绡忽由别洞飞出,又用飞剑追上一绞,当时杀死,元神却被逃去,那血影却还附在元神上,往左近洞壁上拳头大的小洞中窜去。跟著,便听壁内惨叫之声,两魂在大蓬飞针追射之下,由水洞中飞将出来。
林寒把手一指,立有五座长仅七尺的旗门突然出现,凌空而立,四面烟云环绕,光影明灭,闪变不停。妖人出时,飞得更快,看来意似往左边顶上小洞斜射过去,飞遁神速。旗门正挡去路,後面飞针追得又紧。妖人等到穿入旗门,方似警觉,想逃已是无路。每经一座旗门,必有各色火花引发。等把五座旗门穿完,轰的一声,五门五色火花一齐融合,合成一幢五彩金光烈火,将妖人围在当中。
跟著,风雷之声殷殷大作,汇成一片繁音,空洞回声甚是震耳。血影依然紧附妖魂身後,看去也是狼狈异常。无如双方合为一体,分解不开。
转眼妖魂已快被那五行神火消灭殆尽。血影也由浓而淡,成了一条黑影。道法慈悲,那些沽名钓誉的修士对穷凶极恶之辈也必以许其一条生路以标榜伪善,而恶徒草菅人命,却不系於心。若兰怕留後患,更不商量,冷不防身剑合一,猛朝旗门之中冲去。方觉旗门之内并无阻力,那火也不烧人,知两妖运即将逍遥法外。倏地一道金光飞射过去,只剩一些残烟淡影的妖魂已被裹住,连闪几闪,血燄妖光便被五行神火炼尽,五色火光也一闪即灭。
众人事毕,晃眼出洞,到了大别山上空,彼此分路。林寒、庄易本是受指教而来,见功德成之甚易,妖人全无挣扎馀地,不知妖人是受寒霙暗算,还道自己高深莫测。别时,趾高气扬的嘱咐朱文,先寻两个法力高的女同门同在一起修炼,等过些日子再出山行道,却隐密不言这是三老嘱咐。朱文看二人处处扮高深,不禁有气。
若兰、紫绡已早别去。朱文独在高空之中飞行,不知怎的,道心不靖,越想越激愤。阴魔见她煞气上冲眉宇,定有灾劫,颇欲乘危造机,无奈天外神山中七矮已到了生死关头。
第百七十九节寒蚿肆虐
七矮兄弟误入子午线,巧转来复线入天外神山地轴,穿上入口玉亭。亭後玉壁上面看是空的,皆因近日极光大火阴阳相搏,消长循环,此盛彼衰,往复不已,最是猛烈厉害。休说由子午线上通行,稍为挨近死圈,便大罗神仙也被炼化,怎会有人前来,而两极磁光极火却是最微弱时刻,守卫法力遂移转了去,只留有禁制。
刚飞到顶,万点银光便似暴雨一般当头打下。幸而鲧珠严人英早有防备,石生那一块三角金牌又是灵峤奇珍,自具灵异,与主人心神相合,金霞道光同时飞涌,才一接触,便即破去。越将过去,下面乃是数千里方圆一片盆地,似比海底还低得多。除开坡陀溪涧而外,大部份都是广阔原野,地平如镜,其白如银,也看不出是冰是雪。直似一片奇大无比的银毡。上面堆著千万锦绣,花光浮泛,彩影千重。
不少峰峦远近罗列,最高的约有千丈,但比这座高山却低得多,上下相去达数千丈。每座峰峦均由平地拔起,翠色晶莹,上面处处花林,生著不少奇花异树,灿若锦绣,繁艳无伦。遥望过去,俱似晶玉之质,不是金光灿烂,便是锦色辉煌,树身高大,老干槎枒,蟠屈飞舞。更有不少金碧楼台掩映光林之中。
阁上长空万里,霞蔚云蒸,湛然深碧。除偶然白云如带,横亘在东南方峰腰殿阁之间,舒卷回翔,似欲颺去,不著丝毫云翳,便凝碧仙府也无此宏阔壮丽,气象万千,令人见了目眩神迷。那最壮丽美观之处全在东南角上,相去约数百里。
内中一所楼台占地最大,相隔也最远。别的楼阁都在峰上,独此一处建在平地。
四外群峰环绕,一水中涵,金庭玉柱,高大崇宏。平台甚是广大。竟比紫云宫中的黄晶殿还要壮丽得多。
下顾近山一带,除万载坚冰,青凝如翠,由上到下都是空的。山下地面虽也银色,大片平原草木不生。众人便同往下斜飞过去。
落地一看,所有地面非晶非玉,又不似冰,通体晶莹,一片银色,不见一点尘沙。那麽坚硬光润的地面,竟会生著许多不知名的奇树。每株均有七八抱粗细,其高多达一二十丈以上,树身碧绿,宛如翠玉。有的铁干挺生,直上二三十丈,到了树顶,繁发琼枝碧叶,广披十亩,每一枝上挂下七八丈长,形似垂丝兰叶的翠带,叶上又生著无数五色兰花,宛如朱霞锦樟,绵软芬芳。圆径五六尺的一朵白牡丹,千叶重重,天香欲染。偶然一阵微风吹过,花、叶随同披拂,看去好似一座撑天宝盖,繁花如雨,五色缤纷,冉冉飞舞,似下不下。花叶相触,发出一片铿锵之声,如奏官商,自成清籁。到处玉艳珠明,香光荡漾。那花香也与别处不同,并不十分浓烈,只觉暗香微逗,自然幽艳,清馨细细,沁人心脾,闻之心清,令人意远。人由花下走过,便染上了一身香气,并还沾襟染袖。
连穿越过好几片花林,又多深入了一二百里。由一座孤峰绕过,忽闻笙簧交奏,琴瑟叮咚,汇成一片极繁妙的声音。原来面前横著一条大溪,阔约十丈,水甚清深,水底满铺著大小宝石。水面矗立著不少玉笋,翠色晶莹,疏疏落落,高下不等。上生一种五色苔藓,其大如钱,宛如无数奇花,重叠贴在上面。通体孔窍甚多,玲珑剔透,风水相激,顿成幽籁,声音便由此发出。
两岸俱是参天花树,行列虽稀,因为树大枝繁,上面花枝纠结连成一片。一眼望过去,直似两条花龙,婉蜒飞舞於碧波之上。三座碧玉飞桥,如整块碧玉雕成,雕镂精细,横卧水上,桥下无柱,巧夺鬼工。每桥相隔约有十丈,通体约有五六十丈之宽,宛若长虹。因处在花林深处,更有远近群峰遮蔽,先在山顶并未看到。这时一见这等壮丽景象,心想:“来路花林,还可说是千万年冰玉精英灵气凝结而生。这三座碧玉虹桥分明是人力所为,怎会始终不见一人?”
一看桥那边,果然邪气隐隐,正当中涌起一片轻烟,将路阻住。那烟似烟非烟,看去好似一簇轻纱,甚是淡薄。偏生前面景物尽被遮蔽。再用慧目细查,桥两旁花林也有这类淡烟浮动。情知林中埋伏必更多而厉害,转不如径由桥面冲将过去。
众人便联合一起,各把法宝、飞剑暗中准备,歛去光华,由当中桥面上贴地低飞,往对面烟中心冲去。那片淡烟只一冲便即散灭。同时眼前一亮,前面突现出三座白玉牌坊,约有三十丈高大,通体水晶建成,银光灿烂,耀眼生花,上面用古篆文刻著〈光明境〉三个丈许大字。众人那麽高的隐身法,竟被破去,各现原身。
由牌坊下往里走进,是数十丈宽一条质若明晶的大道,长达三数十里,两旁均是参天花树,景物越发雄丽。到了尽头之处,路忽两歧,左面不远尽是一座座的高峰危崖,上面不少金碧楼台。往右一转,便见大片花林,离地不过两丈,枝干却长,蜿蜒四伸,虬枝委地,又复生根,再往上发枝,互相纠结蟠纡,最大的树占地十亩以上。都是有花无叶,由上到下满生繁花,形若桃梅,望去一片粉霞,宛如花城,挡住去路。干神蛛也由左侧赶来,神情似颇惊惶,道:“诸位道友,我本想求诸位相助,代办一桩彼此有益的事。偏生我那冤孽老怕人笑他,性子又急,不令我和诸位商量,致有此失。这一来,又要多费手脚了。”
众人问故。干神蛛道:“前事说来话长,无暇详言。我们已经深入重地,有进无退。好在妖物自恃神通,又是天生特性,现在还不致发难,乐得探明虚实,再作计较。且引诸位同去,见机行事便了。”
众人见他早来,以为必知对方虚实来历,便即依言而行。干神蛛领了众人,由花丛中悄悄绕行过去。那蜘蛛影子也在胸前时隐时现,似颇惶急不安之状。又行五六里,方由衖中走出,乃是一座极高大华美的宫殿後面。再由殿侧绕向前面,正是先前高山所见那座最大的殿台。三面翠玉峰峦环绕,远近罗列,不下二百座;犹如玉簪插地,云骨撑空,瑶壁琼楼,交相掩映。
那殿位列正中,殿高十丈,占地四五十亩,玉柱金庭,瑶阶翠槛,珠光宝气。
殿前一座白玉平台,高约丈许,尤为壮丽。对面又是一片湖荡,澄波如镜,甚是清深。因为地面莹如晶玉,清波离岸不过尺许,望去一片澄明,几乎分不出是水是地。
湖岸旁生著一片莲花。水生之物却种在陆地上面,莲藕根也露出地上,每枝粗约二尺,其长过丈,分为三、四、五节不等。颜色比玉还白,看去滑嫩异常,吹弹欲破。每一节上各生著一柄莲叶,或是一朵莲花。那叶茎粗如人臂,长约丈许,叶有六七尺方圆。花分粉、红、青、白四色。有的含蕾将绽,其大如瓜。盛开的其大约是翠叶之半,吃碧叶金茎一陪衬,彷佛一条白玉船上面,撑著两三个宝幢翠盖。只是为数不多,共总二十多条。结实又少,仅有当中一枝白莲现出莲房,料是珍奇仙品。花外更围著一圈二尺多高的珊瑚朱栏,上面蒙有一片粉红色的轻烟,隐现邪法防护。
众人还未走到花前,便发现湖中心也有一座椭圆形的白玉平台,高出水面约有二尺,原是一块整玉建成,玉质特佳,光明若镜,大有两亩方圆。这麽空旷台面,只台中心只设著一个椭圆形的宝榻,上面侧卧著一个身蒙轻纱的赤身妖女,睡眠正香。妖女生得肤如凝脂,腰同细柳,通体裸露,只笼著薄薄一层轻纱,粉弯雪股,嫩乳酥胸,宛如雾里看花,更增妖艳。尤妙是玉腿圆滑,柔肌光润,白足如霜,胫趾丰妍,底平趾歛,春葱欲折,活色生香,惹人情思。
众人只顾观察对方情势,恐对方惊觉,便耽延了些时辰,未将那三百六十五年才结实的天府玉莲采下,自将机缘错过。
妖女也伸了一个懒腰,缓缓坐起,粉腿一伸,右腿微屈,压在左股之下,却将私处微微挡住,星眸流波,作一媚笑,懒洋洋把王臂一挥。由身後摸出一面金镜,朝那玉臂云鬟,左右照看了两次,顾影自怜,柔媚欲绝,微张樱口,曼声娇呼了两句,音甚柔媚,也不知说些什麽。平台对面群峰上,便起了几处异声长啸,与之相应,却不见有人下来。
又隔有半盏茶时,妖女意似不耐,面带狞笑,一双媚目突射凶光,更不再以柔声娇唤。张口一喷,立有一股细如游丝的五色彩烟激射而出,一闪不见。跟著便听好几座峰上有了一片呼啸异声,随有七八道各色光华,拥著一伙道装男子飞来,到了台前,全都落向台下。有的羽衣星冠,丰神俊朗,望若神仙中人;有的相貌古拙,道服华美,似个旁门修道之士;有的短装佩剑,形如鬼怪;有的长髯过腹,形态诡异。一个个面如死灰,神情狼狈。除妖女外,更无别的女子。
众人见这一伙人及裸女身上多半不带一丝邪气,而沿途所见埋伏和莲花上的烟雾全是邪法,分明是妖邪一流,竟无邪气现出,决不好惹。妖女反和没事人一般,娇躯斜倚金榻之上,手扶榻栏,满脸媚笑,微唤了一个“龙”字。
来人中有一身材高大,长髯峨冠的老道人,竟是陷空老祖,闻声面色骤转惨厉,把牙一咬,随将腰间两个葫芦,连同背上两枝长叉向空一掷,由一片烟云簇拥著,往斜刺里天空中飞去。跟著飞身上台,在一幢紫光笼罩之下,走到妖女面前,厉声喝道:“我虽异类修成,道力也非寻常,已经费尽心力,由地轴中穿行,去往中土,本可设法拖延到你伏诛,逃出你的爪牙毒口。无奈自知恶孽太重,非此不解,本想已收服了两个冰魄寒精,与我所炼法宝合用,不畏太阴元磁真气,由子午线上遁走。不料一时疏忽,为你盗去元丹,两个冰魄寒精也被阴谋暗算,才知我命数该终,今日便是我应劫之期。你禀赋奇淫,欲心太旺,只为等我元精被你吸尽,早晚仍作你口中之食。但你不要喜欢,我死不久,你的数限也尽,身受较我尤惨。我已拼作你口中之食,供你淫欲,也只一次,无须作此丑态,由你摆布便了。”
妖女听对方厉声丑诋,反倒改了笑容,喜孜孜侧耳倾听。斜倚榻上,将一条右腿搭在左腿之上,微微上下摇动。玉肤如雪,粉光致致,上面瓠犀微露,皓齿嫣然,更在频频媚笑,越显得淫情荡态,冶艳绝伦。一任对方厉声辱骂,直如未闻,正在尽情挑逗,卖弄风骚。及听到未两句,方始起身下榻,扭著纤腰玉股,微微颤动著雪也似白的柔肌,款步轻盈,待要朝前走去。
道人话已说完,好似早已知道对方心意,有心激怒,不等近前,双臂一振,衣冠尽脱,通体赤裸,现出一身紫色细鳞。妖女虽然心中毒恨对方,但是赋性奇淫,此时欲念正旺,一时疏忽,忘了戒备。道人身外那片紫光,忽然电也似急地当头罩下。总算妖女功力甚高,口张处,飞出一股绿气,迎著紫光微微一挡,便全吸进口去。表面仍和没事人一般,媚笑道:“你想激我生气,没有那麽便宜的事。”
说时从屄户内猛射出一丝粉红色烟气,正中在道人脸上,一闪不见。经此一来,台上形势大变。妖女固是荡逸飞扬,媚态横生;道人也由咬牙切齿,满脸悲愤,变作了热情奔放,欲火如焚,不可遏制。双方立时扭抱在一起,在那一片形若轻纱的邪烟下,纠缠不开。
看那道人相貌奇丑,身有逆鳞,也是水中精怪修成,功候并不寻常,来时明已悔悟,结局仍为邪法所迷,事迫无奈。众人多表同情,又看不惯妖女丑态,激於义愤,想要救他。干神蛛知道底细,惟恐众人冒失,又不便开口说话,只得忙打手势,又用手指画字,告知众人说:“妖女乃是一个极厉害的妖邪,邪法高强,就要下手除她,也须等到探明虚实深浅以後。此外也都是小南极光明境这一带修炼数千年的精怪。我们如在此地建立仙府,这麽多妖邪,扫除费事,休说不胜,就被漏网,也是隐患,此时正好任其自相残杀,以暴制暴,有甚相干?”
众人因不愿见那淫秽之事,正向台下人丛中查看,见一道者带著一个十来岁的幼童,并立一处,面带愁容。幼童生得粉装玉琢,骨秀神清,决不是甚妖邪,不知怎会与群邪一起。众衅心方奇怪,忽听台上接连两声怒吼惨啸。往台上去看。
先见道人已经仰跌地上,胸前连皮肉带鳞甲裂去了一大片,满地紫血淋漓。妖女正由榻上起身,目射凶光,手指道人,狞笑一声,喝道:“我已用你不著。你元阳虽失,内丹仍在,想要欺我,直是做梦,趁早献出,少受好些苦痛。”
道人闭目未答,似已身死。妖女连问数声未应,张口一喷,一股绿气便将道人全身裹住,悬高两丈,便往里紧束。道人身本长大,经此一来,便渐渐缩小,只听一片轧轧之声,跟著便听道人惨哼起来。绿气往回一收。吧的一声,道人坠落台上,周身肉鳞全被挤轧碎裂,肢骨皆断,成了一摊残缺不全的碎体,横倒地上,血肉狼藉。溅得那光明如镜的白玉平台,染了大片污血。
道人缓了缓气,强提著气,颤声答道:“我那两粒元珠麽?方才自知今日必死,已用灵符法宝,一同冲开你的禁网,飞去。脑中一粒尚在,此时周身糜烂,无法取出。你如不伤我的元神,我便指明地方,情愿奉送如何?”
妖女不俟说完,厉声喝道:“我早知你存心诡诈,就肯献出,也非将你元神吸去不可。何况龙珠已失,所说直是做梦。你不说出,当我不能自取麽?”
道人好似无计可施,急得惨声乱骂。妖女也不理睬,伸手便往他头顶上抓去。
只听台上喳的一声,道人大喝道:“无知淫妖!你上当了。”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妖女手刚打中在道人头上,猛见一朵血燄金花由道人头顶上飞出,中间裹著一条尺许长的黑龙,比电还快,刺空飞去,一闪即隐。妖女一声怒吼,右手便炸碎了半截,道人残屍在地,方始完全死去。妖女似知追赶不上,咬牙切齿,暴跳乱吼了一阵。忽然走向台前,望著台下众人,作了一个媚笑,眼含荡意,瞧了两眼。走回原榻坐定,张口一喷,全台便被一片绿气罩住,什麽也看不见。
金蝉、石生二人本能透视云雾,知系妖女丹气,与先前所见禁制不同。忙运慧目法眼,定睛注视,才知妖女竟是一个极奇怪的妖物。体如蜗牛,具有六首、九身、四十八足。头作如意形,当中两头特大,头颈特长,脚也较多。一张平扁的大口,宛如血盆,没有牙齿。全身长达数十丈,除当中两首三身盘踞在宝榻之上,下馀散爬在地,玉台几被它占去大半。道人残屍已被吸向口边,六颗怪头将其环抱,长颈频频伸缩,不住吮啜,隐闻咀嚼之声。想不到一个千娇百媚,玉艳香温,冶荡风骚,柔媚入骨的尤物佳人,一现原形,竟是这等凶残丑恶的妖孽,形态猛恶,从所未见。外看越千娇百媚,内里越是残恶险毒。
这妖物便是盘踞光明境多年的前古妖物万载寒蚿,已经修炼了九千馀年,因禀宇宙间邪毒之气而生,生性奇淫,凶残无比,又具纯阴极寒之性,以前本被禁闭在台前湖心地窍之中。当地乃紧附宙极下的一座天外神山,两间灵气所钟,并有极光太火元磁真气阻隔,为仙凡足迹之所不至。只黄道十二宫转替之际极光最弱,才得进入,出则较易。山上生物和海中鱼介之类,生此灵区仙境,得天独厚,极易修成,渐渐飞腾变化,具有神通。
本来与世隔绝,可潜心修炼,相安无事,不料近数百年妖蚿二次出世,大肆淫凶,终年残杀左近方圆七千里内外的精怪生灵。始而只是幻身美女,勾引挑逗,使其竞媚争宠,互相残杀,共起淫欲,於中取利。彼时当地颇有几个得道数千年,本领神通和妖蚿差不多的精怪,终於在妖蚿媚惑之下,同室操戈,一个个失去灵丹元阳,相继做了妖蚿口中之食物。近年吞噬既多,神通越大,淫心食欲也更加盛,越发恣意淫杀。
金蝉等正惊异间,忽见台下人中幼童不知去向。那具残屍也被吃完。妖物身子渐渐缩小,在台上盘作一堆,状似睡眠。甄艮猛觉石完扯了一下衣服。众人随手指处一看,那结有莲房的荷花,忽然中空,那粉红色的邪烟仍笼花上,幼童忽又在道者身侧出现。
跟著台上绿气忽歛,妖女又恢复了原状,仍是方才初见时那麽称艳淫荡神态,那只断手已回复原来模样,仍是玉指春葱,入握欲融。地上仍是晶莹若镜,休说残屍不见,连半点血迹俱无。妖女柔肌如玉,斜倚金床,无限春情,自然流露,正在媚目流波,呢声娇唤。台下众妖人一听娇呼,虽然面色惨变,早有两妖人装作满面喜容,飞身上去,见了妖女,更不说话,各把衣服脱去。这次结束却是极快,共总不到刻许工夫,上去两妖人全都奄奄待毙,状若昏死,僵卧榻上。妖女把手一挥,便似抛球一般,两妖人便滚跌出去老远。
跟著妖女又唤了两声,又上去了两妖人,亦无幸免。再上两妖人,事还未完,前两妖人首先回醒,似知将落虎口,勉强爬起,乘著妖女前拥後抱,正在酣畅之际,想要溜走。刚纵遁光飞起,见妖女把口一张,全台立被绿气布满。妖女突现原形,当中两身仍是各用四五条怪爪紧紧搂抱著一个赤身妖人,尚还未放。先前四妖人,已被那如意形的怪头吸向口边,一片吮啜咀嚼之声,先已连肉带骨吃个净尽。
後两妖人也是旁门中得道多年的散仙,本来隐居南极各岛上修炼,新近约有十几个同道来此,妄想盗采当地灵药仙草,全被妖物擒来。此时为邪法所迷,明明搂抱著一个凶残丑恶的妖物,仍榄紧怪物下半身,竟把它当作天仙美女,尚在缠绵不舍。正在得趣当儿,不知怎地触怒妖物,当中两个如意怪头往起一伸,张开血盆大口往下一搭,便将那两妖人整个身子咬下半截,连声都未出,便遭了惨死。
妖蚿又生具特性,纵欲之後,非食肉饮血不可。吸血之後,必要醉卧一会,所食如是人血,经时更久。先死六个,倒有四个是人,妖蚿吃完便自睡著。台下还剩四人,两个首先往殿後偷偷绕去。剩下一个道者和那幼童,却是仙风道骨,相貌清秀,幼童根骨更是少见。互相急匆匆打了一个手势,幼童便往众人立处的荷花前面赶来。道者拉他不听,紧随在後,神情似颇惶急。幼童到了花前妖烟之外,一晃不见。
道者回到台上,正在愁急,忽然人影一闪,幼童二次现身,手上却握了两尺来长的一段藕尖。那麽坚厚晶玉地面,竟能来往自如,胆更大得出奇。双方又打了一个手势,同往湖心中穿去,动作快极,一点声音都没有。妖蚿忽醒,又将身子缩小,绿气突收,仍化为一个妖媚入骨的赤身美女,缓缓欠身而起,突现怒容,目射凶光,将手朝外一扬,那台前湖水突然涌起,直上数十百丈,成了一个撑天晶柱,亩许粗细,往上冒起,湖水立时由浅而涸。
一会便见水中露出两人,正是先见道者、幼童,身陷水柱之内,挣扎冲突,周身光华乱闪。无奈身被困住,如盆中之鱼一样,尽管在水内驾著遁光上下飞行,穿梭也似,只不能冲出水外。妖蚿怒容已歛,只把一双馋眼注定水中两人,看了又看,满面俱是喜容。倏地现出原形,把口一张,绿气重又喷出。这次却不散开,初喷出时,粗才寸许,一直射向高空,到了水柱顶上,方始展为一蓬伞盖,笼罩水上。那水柱被那绿气裹紧,立即由顶弯倒下来,由大而小,缩成五六尺粗细一股,往妖蚿口内投进,势甚迅速。绿气到了妖蚿口边,反卷而下,重又布满全台。
水中二人几次随水吸近台前,又被挣脱,蹿向下层,待要往湖底钻去。无奈妖蚿力大,那麽大的一湖水,竟被吸起十之八九,已经见底,下半仍有数十丈高,亩许粗细一段。妖蚿突将六首齐昂,张口一吸。水中二人立似两条人箭,直往台上射去,眼看就要投入绿气之中,为妖物所杀。
金蝉、石生、鲧珠严人英三人一著急,各把飞剑、法宝、道光先飞出去,馀人不约而同也相继出手。金蝉霹雳双剑红紫两道光华与石生所发的一溜银光合在一起,霹雳连声。加上鲧珠严人英的道光,已是惊人。还有易氏弟兄的太皓戈、火龙钗,南海双童下山时新得的五雷神锋,石完的墨绿色剑光,以及别的法宝、飞剑,数十道各色宝光金霞,虹飞电舞,交织如梭,同时夹攻上去。众人惟恐邪法妖气厉害,又双双扬手,把太乙神雷连珠打去。数十百丈金光雷火震得满殿台金庭玉柱一起摇撼,爆雷之声惊天动地。
妖蚿先前只知来了一伙隐形敌人,潜伏在侧,心骄自恃,以为网中之鱼,万未料到来势如此厉害,骤不及防,护身丹气几被震散。只顾抵御,妖气一松,水柱邪法先为神雷击散。道者也把剑光放出,随同夹攻。幼童身剑合一,在一道青光护身之下,右手发出五股毫光,正向绿气猛射。
这原是瞬息间事。金蝉等刚一出手,便听干神蛛急喊:“我非妖孽之敌,又有一层顾虑,此时隐身法已经无用,暂时只好失陪了。”
妖蚿也真厉害。那麽多的法宝、飞剑、道光、雷火夹攻上去,满台绿气不过震荡了一下,便散而复聚,反更较前浓密,将所有剑光、宝光全被挡住。金、石二人正待将两套修罗刀放将出去,忽闻一股膻香刺鼻,紧跟著眼前一暗。众人猛觉心神一荡,周身发热,起了一种从来未有的奇异感觉。鲧珠严人英倏地惊悟,忙用传声告知众人已中邪法暗算,把道光收回,照向众人身上。猛听身後石完惊呼,众人回头一看,现出六个与妖蚿同样的赤身妖女,在一片粉红色轻纱笼罩之下,手指众人,秋波送媚,做出许多淫情荡意,巧笑不已。
众人中石完生具异禀奇资,向来不为女色摇惑;鲧珠严人本是血肉堆成,元神无欲;金蝉等六人也都宿根深厚,道力坚强,更预先服有专御邪毒的灵丹,虽中邪法暗算,一下警觉,忙各镇摄心神,均未十分摇动。猛瞥见道者俊脸通红,眼里似要冒出火来,竟然飞出光外,朝那六个妖女扑去,神态甚是难堪。金、石二童各把玉虎、金牌发出百丈金霞,千重灵雨祥光,上前抢救。双手齐扬,太乙神雷密如雨雹,来势又捷如雷电,纷纷打上前去。鲧珠严人英道光更快,随手指处,晃眼便将道者围住,这时也已拦了回来。
妖蚿护身丹气全在台上,用元神幻化,掩向众人身後,暗中下手,以为无论多高法力,只要闻到那股膻香,中毒心迷,多高法力也听其摆布。索性隐形到底,也还不致吃亏。经此一来,这些专除妖邪的至宝奇珍,加上佛光、神雷,怎禁得住。到口美食先被夺去,元神还受了重伤。一片血雨飞洒中,龙吟也似几声怒吼,六个妖女一齐不见,满空血雨犹自纷飞。道者虽被道光圈住,强行夺回,人仍和疯了一般,不住在道光中左冲右突,拼命想朝前扑去。盗藕幼童只是面带惊疑,并未中邪。
众人一声招呼,一同电驰般遁走。鲧珠严人英恐幼童遁光追赶不上,落後遇害,二指道光,连他裹定。馀人也是同样心思,便连他一齐护了带走。这原是转念瞬息间事。刚刚飞出不远,便听台上妖蚿厉声喝道:“无知小儿,已为我仙法所困,一出光明境,便化脓血而死,想逃岂非做梦?速往东北方顺数第九峰白玉楼中候命处治,等我法体复原,自会挨个寻你们快活。”
声甚猛恶,因所伤不轻,元气更有损耗,与先前娇声媚气迥乎不同。那本身真元之气却是关系甚大,珍如性命。又以再差数日,便是九千六百年生辰,自知到时必有一场大劫,比以前诸次更要厉害。虽然骄横淫毒,终是不无戒心。等过十二个时辰复原,再寻来人,任性淫虐。
第百八十节淫夺真阳
众人本意冲出光明境,再打主意。眼看飞离光明境玉牌坊不远,忽见四外白烟蓬勃而起,晃眼弥漫开来,上下一片迷茫,什麽也看不见。便把太乙神雷向前打去,一片惊天动地的大霹雳连串响过,妖烟尽退,突然大放光明。再看前面,光明境牌坊仍是相隔不远。当时也未理会,照旧前飞,哪知飞行了一阵,牌坊依然在望,不曾飞到,回顾来路,已不似先前样子,方始知道陷入埋伏。
忽听妖蚿又恢复了先前妖声浪气,媚笑哧哧,若远若近,隐隐传来。石完忽道:“上面不好走,我们不会由地下穿出去麽?”
易氏兄弟才把神梭取出,眼前忽又一暗。等到重现光明,人已落在一所极高大的玉楼中。众人料知妖蚿用邪法挪移,引来此地,已被困住。神梭化成一条金舟,前面七叶风车一齐转动,金光电漩。哪知地比精钢还坚百倍,一任用尽心力,竟冲不破。石完与那幼童全不服气,连用家传穿山行石之法,也未穿动。
众人明知入伏已深,三面轩窗看是空的,无奈神雷、法宝发将出去,仍是冲不出去。便把所有法宝、飞剑一齐施展出来,凌空结成一个极大的平底光幕,将众人全体护住。再看道者,已是如醉如痴,身热如火。鲧珠严人英忙把分得那粒灵丹塞向道者口中。道者毒解,明白过来,满面惭惶。
金蝉想起铜椰岛分手时,神驼乙休曾赠了一面信符法牌,说是元磁真金所炼,阴、阳两面,用以传声,向对方那面阴牌立时发出信号,无论相隔数十万里,当时便能到达。所说的话,不论相隔多远,全被听去。阴、阳两牌一发一收,对方不能回话,说时颇耗元气。但是任多厉害的妖邪,各家禁制和至宝奇珍,均不能加以阻止隔断,用以求救,实是再妙没有。金蝉立即将牌放出。说时两头银丝线各射精芒,不住闪动,料知乙休已接信号,只是宇宙磁光阻隔,相去数十万里,不知能否即时来援。也许赠宝之时,便已算出这场危难都不一定。想到这里,心情稍宽。
所救幼童已朝众人躬身为礼。金蝉见这幼童生得长眉星目,粉面朱唇,两耳垂珠,鼻似琼瑶,头挽双髻;稚气天真,面上常挂笑容,穿著一身淡黄色短装衣裤,非丝非帛,质似鲛绡;露出半截手臂和下面一双小腿,赤足不袜,又白又嫩。
看去玉人也似,竟和石生一样俊美,宛如瑜亮并生,难分高下,越发喜爱。料是海外散仙之子。
幼童拜倒说道:“弟子名钱莱,前生乃不夜城主钱康所生独子,身遭惨劫,历尽艰危。今生方蒙天乾山小男真人由褪褓之中救出。当此玉莲结子之期,但是外有邪烟笼罩,而地皆晶玉,其坚如钢,须在妖蚿吸血昏卧之际,由一精通石遁之人,由地底穿过去,采得玉莲,急速服下。弟子和小南极附近散仙公孙道明,因偷采灵药,趁极光太火每九甲子之今年今月每日必有六个时辰最微弱的时期,冲将过来,却被妖蚿擒来,困在此地。弟子因是异胎,始终是幼童形体。诸位师长身材也都不高,如收弟子为徒,正配得上。如蒙收录,得拜在齐仙师门下,感恩不尽。”
说罢,又拜了下去,跪伏不起,一双俊目仰望金蝉,满脸企盼之容。七矮中原以石生身材最小,金蝉也是一个俊美幼童;如收这等俊美矮小门人,难师难弟,果然相称。金蝉略一沉吟,答道:“你是不夜城主之子,行辈相差。且等事完,见了你父亲,再定如何?”
钱莱跪地不起,连声求告,力言乃父与师祖共只一面之缘,谈不到什麽行辈。
金蝉心料妖蚿不久必来加害,能否抵御,尚且难测,惟恐妖蚿猛然来犯,分了心神,只得答应收徒。
公孙道明随接叩谢,道:“弟子幸与陷空老怪龙猛相识。那龙猛本是前古毒龙,修炼数千年,功候颇深,为避妖蚿残杀,逃亡中土。日前为重夺光明境,被妖蚿暗算擒来。自知在劫难逃,把金鼎神香见赠。此香与毒龙香同是数千年毒龙精涎与两极海底各种神木奇香共冶一炉,再经仙法炼制而成。无论多大神通的海怪山精,闻到此香,定必昏醉,歛了凶威;就说不能除他,暂时决保无事。目前只严道友无此神香,弟子法力又极浅薄,请与弟子合在一起,以便两全,不知可否?”
金蝉一听便知言中之意。料定龙猛必有机宜预示,实则是见鲧珠严人英手中无香,恐其遇害,故意如此说法。众人遂按八卦九宫方位排好,由公孙道明居中,一同悬坐在法宝、飞剑结成的光笼之内。金蝉想起钱莱尚无此宝,方想命他到时坐在自己怀内。钱莱躬身答道:“那三百六十五年一次的天府玉莲,刚刚结实。
弟子服後身心清灵,任多邪毒之气也难加害。在诸位师长道光、宝光之中,绝可无虑。“
众人本应向外,因正无事闲谈,暂时面均朝内环坐。鲧珠严人英因无甚事,便凑将过去。灵山仙境,亘古光明如昼,不分日夜,仅以天空星辰隐现和圆月清影,分别朝暮。只每隔一百五十五万五千二百零一个时辰,太火极光才向此斜射,阴阳大气在於午线上互相激荡,为光明境最危险的时期,才有个把时辰的黑暗。
除此个把时辰以外,永无黑夜。只钱莱居此多年,能够辨别,偏生忘了说出来。
大家畅谈起来,说高了兴,竟忘时间早晚。
前面玉平台上突然飞起一片绿气,将众人连台一起罩住,来势神速。随听楼外媚声媚气地笑道:“你们哪一个跟我快活去?似你们这样妙人,我修道万年,尚是初遇。我本纯阴之体,以你们的纯阳,补我纯阴,彼此融会交易,不特两有补益,我也由此将原身脱去,化成六个美人,与你们结为夫妇,永住这等灵山福地,与天同寿,长生不老。趁早出来,否则我有通天彻地之能,神鬼莫测之机,更炼就千劫不死之身,玄功变化,法力无边,你们那些法宝,一件也难伤我,照样被我攻进,那时全遭残杀,後悔无及。”
说时,众人便觉光幕外面,多了一种绝大压力。众人还可转身,全面向外,只鲧珠严人英没法归坐,正好与公孙道明以背对背。目为六贼之首,各把目光垂帘返视,澄神定虑,运用玄功,直如平日打坐入定神气,任他邪法有多阴毒,也难侵害。
妖蚿一声媚笑,便环绕光幕走了一转。每过一宫,一片绿色烟光闪变,分化出一个与妖蚿一样,淫艳无比的赤身妖女,朝那一宫的防守人施展邪媚。妖蚿仍旧往前绕去,连经六宫,除艮、坎两宫外,每门均有一个妖蚿分化出来的赤身美女,共是六个,环绕光幕之外,也分不出那个赤身妖女才是本身,连都是粉铸脂凝,生香活色。
始而只是媚目流波,娇声巧笑,淫词艳语,向众引逗;後见众人神仪内莹,英华外吐,一尘不染,无隙可乘。於是笑吟吟一个媚眼抛过,各把藕臂连摇,玉腿齐飞,就在外面舞蹈起来。舞到妙处。粉弯雪股,玉乳酥胸,凉粉也似上下一齐颤动。口中更是曼声艳歌,杂以娇呻,淫情荡意。
金石甄易等六人返照空灵。石完、钱莱又是天生异质,看去彷佛功力稍差,实则得天独厚,别有专长,心如铁石,不特不会受甚迷惑,引起欲念,并且奇寒酷热以及各种邪毒之气,均难加以伤害。众人俱料妖蚿邪媚无功,必还另有凶谋,各自加意戒备。只鲧珠严人英仍在注视妖蚿动静。
妖蚿上来头一个看中金蝉,志在必得,经时一久,看出金蝉道心坚定,不易摇动。表面淫声艳舞,作尽鬼态,心却忿恨已极。对方十人,非有一个受了摇惑,必定无隙可乘。见宝光之内还有一圈道光,方始变计,想就众中择出一人,运用邪法,愚弄诱敌。只要稍现一丝空隙,立可化整为零,以诸天幻象愚弄,挨个享受过去,至尽为止。
主意打定,厉声怒吼道:“无知小鬼,不识好歹!你仙后得道万年,如杀你们易如反掌。我只要一现法身,略用玄功变化,便连人和法宝一起吞入腹内,不消三十六个时辰,便为我大阴真气炼化。我人宝俱得,固是大有补益。你们却是形神皆灭,连残魂都逃不出半点,岂不可怜?比起顺我心意,结为夫妇,永享仙福,相去天渊。再不降顺,我一张口,你们就悔之无及了。”
众人皆置若罔闻。妖蚿大怒,震天价一声厉吼,四山轰轰回应,立起洪响,那座数十丈高大的玉字琼楼一时震塌,连整座翠峰也似摇摇欲倒,声势先就惊人。
同时眼前一暗,六女齐隐,妖蚿立现原身,竟比先前所见加大十倍。又是凌空飞舞,停在外面,天都被它遮黑了大半边。六个怪头,九条长身,连同四十八条利爪,一齐挥动。身上软腻腻,绿黝黝的,腥涎流溢。这一临近,形态越发丑恶可怖。
十二条前爪往前一抓,一片鸣玉之声过处,整座琼楼全被揭去,只剩下大片平崖楼基。紧跟著,两股绿气由当中两个特大蚿头的口中喷出,将光幕两边抓住,张开血盆一般大口往里便吸。晃眼之间,光幕吸向妖蚿左边特大怪头口前。右边特大怪头奋力一吸,又被吸了过去。两头怪口齐张,互相争吸不已,争得彼此怒吼连连,厉声交哄。馀下四头也齐张口发威,势更猛恶,震耳欲聋。只待光幕被扯破丝毫,即可乘隙侵入。
抗压容易,只会越压越坚;拔拉用力难,只要有环节脱勾,即爆裂四散。以六矮修为,面对分化,可真危险万分。鲧珠严人英觉著扯力暴增,不得不发出危急存亡的讯息,将阴魔招回来。
力之不逮则以智。先天真气透彻力场,使对方力无所施,或误中副车。一切符合所料,就是最疏忽之时,往往因此功亏一篑。更要是此乃对方精心安排的陷阱,露出的必是最致命的弱点。
阴魔以先天真气贯彻光幕内层,将计就计,化合为分,使鲧珠严人英将道光飞向光层外,试出那绿气不似预料那等厉害,便不再强抗,反把道光连同光幕一起略为缩小,表面故作不支。等缩小了十之一二,光幕已经迫近众人坐处,冷不防突用全力施为,道光暴长。只见数十百丈金霞急涌中,耳听妖蚿连声怒嗥,绿气首被震破,脱了束缚,一片碧光闪过,四外一片混茫,仅看出连人带光幕,落在一个极大的山顶之上,同伴九人,相隔均在十丈以外,也化解了妖蚿的狂吸分化。
就在道光、宝光拆离之际,妖蚿心急骄狂,以为敌人已经中计,只防宝光分合太快,错过时机,既未看清楚敌人所用是何法宝,更不知有神香克星,自恃玄功变化,飞遁神速,只顾冒失冲光而入。金蝉一著急,便将修罗刀发将出去;并不知这一出手,正好上当,情势本是危险万分。只不过全在阴魔计算中,破绽有了防卫,却是最危险的陷阱。
修罗刀二十七道精碧光华穿破光幕而出,妖蚿伺机乘隙冲入。四个化身,分向金蝉、石生、石完、易震四人进攻。各人面前现出一个千娇百媚的赤身美女,在一片轻绡雾毅笼罩之下,已快扑上身来。金蝉身前有修罗刀光开路,先被窃入,不曾发现,但身佩玉虎乃前古奇珍,威力神妙,危机一发之际,不等主人施为,突然发动,由虎口内瀑布也似喷出一股银光,直射前面,威势猛急。
妖蚿还未穿过光层,迎头撞上玉虎口中所喷银光,方觉厉害,挡得一挡,各人身前的毒龙香已被凤凰劫火点燃。金蝉顺手把大、中二指照准香头一弹,一股青白二色的烟气,朝前直射出去。那毒龙香专制这类前古精怪,休看妖蚿玄功变化,邪法极高,一闻此香,便昏昏如醉,有力难施。
妖蚿猛闻到一股异香,当时心醉神迷,香气内蕴藏的劫火更是妖蚿寒体的反克,妖蚿顿时骨软筋麻。各人也在神香燃起时悟出妙用,齐朝妖蚿射去。另三个侵入的妖蚿化身同样醉倒,面上立现惊惶,由光幕层中向外飞遁,退出圈去。只剩当中两个主身分化的妖女,因在运用邪法,相隔较远,又是本身元灵所附,功力最深,对那神香,虽不似其他四个化身那麽易醉,中上也是难禁。
金蝉知道神物通灵,自生妙用,越料情危势迫,不禁又惊又急。虽不敢动用各层宝光、飞剑发动夹攻,现成的二十七口修罗刀正往回飞,如何能容,将手一指,那二十七道金碧刀光立往妖蚿身上裹去。妖蚿虽然神通广大,当此神志将昏,周身麻醉之际,此刀又是专杀邪魔妖物的至宝奇珍,怎禁得住。
妖蚿主体也自惊觉,立用玄功抢救下来。就这样,与金蝉对敌的一个,仍被修罗刀将前爪斩断了三只,身受好些刀伤,几将妖头劈为两半。刀光也不再收入光幕之内,只令附在光层之外,以免敌人穿光而入,带进邪气或妖蚿元神,引火烧身。妖蚿天性又极凶残固执,要负伤临敌,见众人防御严密,无懈可击,只有鲧珠严人英比较容易下手,意欲由此进攻。
先前收发道光之际,妖蚿的一丝丹元真气,已乘隙侵入,与众人也同被幻象分隔。寻常修士若是道心稍不坚定,立即飞出光幕之外,自投陷阱,连元神也休想保全。鲧珠严人英本是元神所化,皮囊却是淫娃荡女血肉组成,非鲧珠所能贯通,也无关痛痒,入侵的丹气可说是不著边际。所以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一旦主力攻入幻境,定必树倒猢狲散。
妖蚿原体本身就堕入了阴魔诡计。道光裂拆时偏向这一边,妖蚿原体事必就近向鲧珠严人英施展淫邪勾引。这最无杀伤力的元神走肉就拖延著威力最强的主身。这六个化身,两主四从,全有呼应,只要当中主体不死,下馀四身哪怕斩断破碎,至多七日便可生长复原。那边血雨腥风,分身遭重创,但急切问,还无法修炼。这边却是珠茵绣榻,美女横陈,玉软香温,柔情艳态,秋波送媚,来相引逗。
浑圆的肩上玉臂如藕,双乳前耸,乳沟深深,收紧的纤细腰身将丰满挺耸的乳球衬托得高低起伏,高突的两团肉峰狭藏著深深的乳沟。大阴唇发育得异常肥厚,阴毛乌黑浓密略有点卷曲,呈倒三角形分布於阴阜上。暗红色的丰腴唇瓣已充血肿胀,略向两侧翻出,娇艳欲滴的小阴唇已涨满春潮,浓涎般的骚水被映得亮闪闪的。肥大的阴蒂也明显勃起。
妖蚿赤身玉立,围著道光中的鲧珠严人英轻歌曼舞,皓体流辉,妙相毕呈。
那对巍峨高耸的乳峰起伏跌荡,体态撩人。肥厚的臀部轻轻款摆,漾起一波波淫靡的肉浪。扭的那般淫豔妖娆,散发出一种蛊惑迷人的慵懒春情。姿态娇艳骚荡,唇角生春,眉目含情、肌肤幽香,骚媚之气淫荡迷人。鱼龙曼衍之际,目为之眩,神为之夺,把她一具千娇百媚的诱人的胴体的种种诱人部位变得更诱人。
每一个不断地变换著的媚姿都和她那风情万种的眼波,曼妙甜腻的声音相配合。
娇笑从那极为美艳狐媚的妇人口中传来,超音波的直打入心坎里,嗓音蚀骨勾魂,直有说不出骚媚入骨的甜腻,分外有动人心魄的魅惑力。
舞著舞著,忽然轻盈盈一个大旋转,宛如飞燕投怀,来相呢就。温软如玉,柔若无骨的赤裸娇躯紧贴郎怀,一缕极甜柔的肉香,沁入鼻端。那又凉又滑的玉肌更是著体欲融,荡人心魄。纵是无知的走肉也面红体热,气机摇摇,几难自制。
那水汪汪、亮晶晶的媚眼满含勾人心神的春意,一团烈火那样的灼人心弦,直是要把男人烧焦似的。麻稣稣的舒服快感使得鲧珠元神也开始意识模糊,感到坚硬的血管传来火热的脉动,无边的欲火烧得浑身好像要爆裂开来,龟头涨硬得有说不出的难过。
血肉本是先天真气所系,难以火焚,一切见闻身受全是幻景,挑不起七情,本可任其偎倚,不去理睬。不过欲海纵横的阴魔岂会回避淫海波涛。替出鲧珠元神,使之守护六矮宝光内的先天真气,就以新成的先天水火洗炼离魂走肉,接受媒化,摹拟神风原爆毒,可由指引作出自杀式爆炸攻击。
妖蚿得寸进尺,竟把丁香欲吐,度进口来。鲧珠严人英立觉细嫩甘腴,不可名状。香津入口,又起遐思,心神一荡,抗既不可,守又不能。魔屌在柔软玉掌中一下下跳动,小腹里一股股暖流在回旋,直想射精。只得听其自然,自把心灵守住,法用先天,气运九转,分离龙坎虎。总算欲海惯浸,先天真气疏导有方,根基稳固,居然在万般为难之下,媒化了血肉假身。
气机刚一澄清,粗大的屌茎蹦跳而出,血脉筋胳纠结浮凸,狰然若张牙舞爪。
妖蚿以为对方肉体受不住幻景中磨折,不过根器道力尚还深固,未受迷惑。必以主动施为,双手死死缠著阴魔严人英肉体,淫荡热情地挺动著高翘的圆臀,把巨屌套入屄穴,屌茎和屄膣间紧密的没有一丝罅隙。
“哎吆~~”一声长长的娇哼,腔壁的一重重肉沟不停痉挛,夹得死紧,弹性十足的环环挤摩著,层层叠叠湿暖的嫩肉不停的挤压著龟头,像个吸盘一样吞噬著那条硕大的魔屌,一夹一夹的夹著大龟头在吸在吮。吸吮的快感传遍阴魔严人英百脉,龟头的舒感引发浑身的血脉都加速环行,火热的膨胀到极点。
妖蚿淫荡地扭动了几下腰肢,粉臀又磨又套,旋转起来,舒服得使她自己差点晕迷过去,娇躯颤抖,媚眼欲醉。屄户深处子宫口的花心抵紧大龟头一旋磨,使得二人得到终身难忘的最美妙的享受,舒服透顶。一股强大的吸力从屄洞里传来,越往外拉吸力越强,舒服得令魔屌猛地抖了几下,几乎洩了出来。
她越套越快,越磨越猛,丰臀坐下时跟著柳腰一摇一扭,扭出一连串电击般的热流涌入龟头内,如同龙卷风般流窜阴魔严人英体内,直注入经络脉搏之中,散布全身。丹田处火热难耐,好像要爆炸的感觉。其热非是常热之传导,无怪众多妖人洩精极快,其极乐也足令其视死如归。
女身属阴,所以冰肌玉骨清凉无汗;阴中藏阳,炽热流津。妖蚿极阴之体,藏有极阳,非是凡火之血气挟迫,却是热之极致的微波穿透,岂是血肉所能抗衡。
幸有火凤凰元胎得劫火起动,内藏玄霙寒气得先天真气贯彻为助,中和著微波的极火,任极乐心头过,不黏执识意。却也感到自己以惊人的速度跨越遥关的空间,往虚空深处移入了一个奇异炫丽的世界,身体好像突然间就全不见了,一切都变得如此清晰,甚至可以“看”到自身血脉流动运转,整个精气神似欲要离体漩泻泄出去。
龟头存撑之处顿时成了一片火海,光外昏暗,烈火中现出妖蚿的赤裸元神,一身六头十二手。六个样貌都是千娇百媚,却非同一人,那是那拉六奼.原来妖蚿二次出世,已非原物。当日黑龙勦灭那拉一族,上天垂验,凤凰楼基石上刻有“灭黑龙者寒蚿那拉”之句,无奈後世龙裔贪色好艳,寒蚿为那拉六奼所篡夺,入主内宫,啄绝龙裔,报当年黑龙灭族之仇,终灭黑龙一族。
那拉六奼驾驭黑龙後裔,就是靠此千手千眼咒法,却还未得其最精妙处,只是结叠,非是熔接成整体,吸力分弱了。整体撞下,那撞击力是总体同时同点截入平面。若是分成六珠,其撞力不是分成多点,就是一珠先截。後珠非是一体,必先互撞才得传力,不计互撞的消耗,撞点已非同时。六珠互撞後,力量分散。
受力点的受力总和已非六珠总和,更没说分成六次了。但也威力非同小可,非寻常欲海饥民所能幸存。
焚天烈燄中十二玉掌挥动法器,包围著玄霙一片水云,击出三阴灵电从高空闪下,银光乱落如雨。三阴真火与寻常之火不同,火外无烟,乃丁火之精所化,具有灵性,无孔不入,能合能分。任是有道之士,置身其间,也由不得心惊神悸,精泄神迷,难以自制。
魔屌变成似龙非龙,直扑向一个血红的大火球,颠倒阴阳二气,快速转动,不断化去火毒。六奼将精神贯注灵台之间,任得魔龙遁地飞天,总之不存一念,不作一想。把媚功发挥到最高境界,三阴灵电闪个不休,等待对方激发起原始淫欲,便可藉其至亢奋时,盗其真元。
龙屌受殛,张口吐出黑气,直冲上去。火球突然开裂出一个大洞,让黑气穿出,化为一阴一阳两股气旋,火海重又合拢。黑气再次冲出,由小而大,笔也似直飞入烈火之中。四外烈火如万壑奔流,齐往黑气中卷进,由盛而衰,由密而薄。
妖蚿的一点极阳全被吸尽。阴阳合补,水火既济,得主却非妖蚿.
阴魔大彻大悟,已超佛家上乘正觉,物我两忘,躯壳顶上道光忽似金花一般爆散,灵雨霏微,宛如天花宝盖,倒卷而下。刚把肉体护住,元神道光一瞥全隐,连先前护身道光俱都不见,成就了金刚虚空。虚空其外,金刚其中,具有金刚降魔愿力,一任妖蚿邪法危害,千变万化,直不能动他分毫。魔屌一阵阵的跳动,直射入妖蚿子宫深处的一股股浓液却是媒化了的假身血肉,顺经脉贯注入妖蚿全身每个穴窟,在肉身中起了变化,成妖蚿的附骨之疽,充实得又胀又麻,静待神风原爆毒受命爆炸。
妖蚿虽看出严人英躯壳宝相庄严,神仪莹朗,并且元神已经离体,痛痒已不相关,情欲十三魔头全都无法侵害,但生性饕贪淫凶,每隔十二时辰必要恣情淫欲,事完,再把那些情人吞吃下去,大嚼一顿。未了还得加上许多海中鱼介之类,才能快意。因把众人认作空前所无的美食,哪知上来便遇见这麽一个定力最高的对头,所遇困难情形,从未有过。自修成後,纵横数千年,平日任性残杀,无不得心应手,从无拂意之事,因而素性凶横刚愎,想到的一定要做,心仍不死,认定是到口馒头,正以全力运用,志在必得。
一男一女仍在交体相缠,就像头失去理怪的野兽一般,在拼命纠缠,拼命地扑向性欲的火燄。妖蚿每一次的磨动中,魔屌也在跳动,火烫的浓液仍然在喷射到抽慉痉挛的屄壁深处。妖蚿体内又是一阵热烘烘的酸麻,有著一生没体验过的充实,令她魂酥骨散,嘴里更是欲仙欲死地呻吟著。高潮後的身上散发出一股淡淡的奇香。
那一波一波无法形容的快感不断地涌遍了妖蚿全身,魂消魄散的快感在她的四肢百骸到处流窜,全身不住地颤抖著,那极度的快感使她的整个意识都腾空起来,白玉凝脂般的玉体更是滚烫无比,双颊陀红、眼神迷离,不断发出荡人心魄的颤吟声,令人销魂蚀骨、血脉偾张!
越是美艳的女人,在春情发动时越是饥渴难耐、越是淫荡风骚,淫荡的狂叫声以及那骚荡淫媚的神情刺激了阴魔严人英的原始野性,欲火更令魔屌暴胀粗长。
屄穴被大龟头转磨、顶撞得酥麻酸痒的滋味俱有,把欢愉推向一个又一个,简直不可能攀登的高峰,把她搞得死去活来,全身一阵哆嗦,体内剧烈的抽慉,高声嘶叫起来。那欲仙欲死的滋味,是她从未尝过的,快活的简直要疯了!不住地淫荡骚浪地扭动著,进入了疯狂的境界,来了好几次的高潮。
阴魔已索尽极阴中的极阳,妖蚿已空有其表。此地危机已过,幻波池艳屍崔盈却是劫运当头,注入的後天五行玄胎不容有失。顶门百会穴上冲出一道金芒,幻化千亿,绕体形成一个光罩,金光耀眼,由此起,身上好似有绝大潜力发出,再由鲧珠元神照应,妖蚿再也不能近身。罩上一座三寸来高的元神金身乍现即隐,阴魔已电射去了幻波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