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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 奠基 第一六八章 吳定規心情很沉重…… 文 / 蘭色幽香

    吳定規大部分的兵力都投入到了滅火之中,對付進入楓橋的這些清兵,用不上一個營的兵力一散開,就足夠了。由于頭天剛剛下過一場盡管不大的雪,再加上撲救的及時,主要街道兩側的火勢很塊就控制了下來。

    不過,徐豐玉最後逃到的這塊兒地域,一是房屋密集,街巷狹窄,二是窮凶極惡的清兵火放的過于集中,幾條小巷子的火勢很快連成了片。

    眼看著辛辛苦苦置起的微薄家業就這麼的官兵被付之一炬,絕望中的百姓們忘記了一切,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抄起一切能夠利用的武器,見到東一股、西一股到處亂竄的官兵,就開始追著猛打。

    徐豐玉和他殘余的手下成了過街的老鼠,被團團包圍在火場里。煙燻、火燎,豁著命想逃出來的清兵,只要從冒著濃煙的巷子口一露頭,用不上紅軍士兵動手,數不清的百姓就會猛撲上去,連撕帶打,眨眼間就成了不會動的,連哼都哼不出來的一堆爛泥,被丟到熊熊燃燒的大火里。

    巷子深處的徐豐玉,用他那被自己一泡尿浸濕的頂帶扣在鼻子上,好象還想和周圍的烈火做著抗爭。終于,他感受到了末日的來臨,煙燻的他淚水長流,火烤的他幾乎能感到身上出透了汗,似乎再出油,原本又黑又粗,頗為自豪的大辮子不知道什麼時候,也被燒掉了半截兒。看著身邊兒一個個的兵勇要麼搖搖晃晃地跌倒下去,要麼消失在濃煙里,他熬不住了,連摸帶撞,終于突著煙火,沖出了巷子口。

    剛一冒頭,徐豐玉那身盡管已經殘破的裝束還是被人們認了出來。“狗官,還我的房子!”一個眼淚早已哭干的老婦人撕心裂肺地大叫著,撲了上去,沒容迷迷糊糊的徐豐玉有任何反應,他的肩頭就被狠狠地咬去了一塊兒肉。“媽呀……饒命啊……”徐豐玉疼的渾身一機靈,哀號一聲。

    “吃了他!”

    “燒了他!”

    “把這個王八蛋碎尸萬段!”

    …………

    雷鳴一般的怒吼聲使徐豐玉開始後悔了,後悔不該這麼跑出來,就是被煙燻死也總比現在的樣子好受啊!

    “嘩啦!”不知是誰把一整壇子的燈油,兜頭澆到了已經被撕咬的半死的徐豐玉身上,緊跟著,他又被重新丟進巷子里。徐豐玉用他那最後的全身氣力,帶著熊熊的火焰,跳著他人生最後的一段舞步,盡管不優美,還伴著鬼哭狼號……

    紅軍士兵們沒有、也阻止不了這種群情激奮的場面,他們看著,看著那些因為失去了家園而悲傷和絕望的人們。“父老兄弟、姐妹們,不要難過,只要有我們的天朝在,大家就馬上又會重新擁有一切!一定比從前還好!”他們安慰著傷痛中的人們,同時也是在提醒著自己,決不能叫今天這一幕災難再降臨到任何地方。

    望著漸漸被壓下來的各處火勢,吳定規心情很沉重,如果要是早一步進入楓橋,提前封住普安橋一帶,也許就不會有這場災難了。想想也總算萬幸,粗略看起來,楓橋的損失並不大。他一面指揮部隊清理火場安撫百姓,一面下令普安橋、木瀆關一帶警戒的部隊向回收攏,同時動員鎮東的百姓暫時向西撤離家園,躲避可能會發生的戰事。

    吳定規來到坐落于鎮子偏東的顧家花園,他的臨時指揮部將安置在這里。由于當初原本是隨許宗揚鎮守鎮江,他和顧家長子顧雪江還有一面之交。

    看到大門口的顧雪江還有些余驚未消的樣子,吳定規向他拱了拱手,“顧公子好啊?多時不見,還是那麼的瀟灑。”

    顧雪江剛才忙于和家人們一起跑到前面去救火,身上沾了不少的泥漬和水跡,一見吳定規這麼說,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身上,拱手還了一禮,跟著嘆息一聲,“是吳將軍啊,真是沒有想到,這些狗官真的就……”他搖了搖頭,“幸虧你們來得及時,要不,要不這楓橋就真從此消失了。”

    “是啊,都是安王殿下有先見之明,甦州城里我們對清妖的情報掌握的好。”吳定規拉著顧雪江一同朝里面走,低聲地說著,“安王殿下有令,此後顧公子不必再進甦州了,做垂死掙扎的清妖,會比以往更瘋狂和凶惡百倍。我們要首先保障你的安全。正好,你在這里可以幫助我們做一下大戶豪紳們的動員,動員他們慷慨解囊,救濟遭受災難的百姓,幫助他們恢復家園。”

    “那是自然,”顧雪江笑了笑,轉爾又問到,“吳將軍,大軍圍城了嗎?”

    “沒有,就只有我們來了。”吳定規瞅瞅顧雪江有些疑惑的樣子,反問一句,“怎麼,不相信?”

    “不,不是,”顧雪江搖搖頭,“我是說,就這麼點兒人,一旦甦州大批的清軍出來,那可是要吃虧的。”

    “他們出來?”吳定規扭頭吩咐跟隨的人去找個梯子來,然後指了指園子中大花廳高大的房頂,沖著顧雪江一笑,“我還想坐在上面看看他們到底有沒有膽子來呢。”

    比吳定規更著急盼著清軍出動的是陳玉成。教導旅偃旗息鼓在滸墅關待機,派出去的偵察兵流星似的接踵而去,接踵而回。企圖火燒楓橋的清兵已經被包圍、消滅,楓橋盡管還在飄散著濃煙,可基本算是完整地保護了下來。不過,想象中的清軍卻是不見有任何出城的跡象。莫非怡良真的膽怯了?同樣是騎在鎮子最高處屋頂上的陳玉成,一面用望遠鏡反復地觀察著,一面心里在嘀咕。

    怡良是有些膽怯了,可是不是針對楓橋出現的情況。太平軍連續的常州、無錫之戰後,軍隊要進行休整,這個空擋兒正是他整備軍力,加強城防的大好時機。他忙于動員大戶豪門,募集民間武裝,甦州大小六門,哪里都不能不重兵守衛,兵力的嚴重匱乏,使他終于明白了鄉勇和團練的作用。

    事與願違,大戶豪門對他的舉動似乎心不在焉,口頭應允的不少,落實起來卻是完全兩碼事兒。總督府的動員會剛散沒有多久,就有人說是完成了他的硬性任務,他很是興奮了一陣兒。哪知到了那里一細看,鼻子差點給氣掉了。那哪里是什麼練勇,一溜兒哩啦歪斜的不是鼻歪眼斜,就是背馱腿短。怡良恨的就差破口大罵了。怡良就是怡良,用的上別人的時候,他絕對不會去傷害你。明知道這是故意糊弄他,以應付差事,怡良竟然面露微笑,大加贊賞,“唉,朝廷危難,如此人等尚且知道為聖上出力,真是難得,難得!”

    當離開那群叫他惡心的所謂“練勇”時,怡良不禁一聲哀嘆,甦州完全喪失了他心目中應有的霸氣。軍心、民心都需要一個振奮,不然,不用說打,就是太平軍來耗,也要把甦州耗下來了。

    可是,拿什麼來振奮大家的精神呢?怡良犯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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