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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龙腾小说网 > 女生频道 > 日本AV女皇--饭岛爱自传

第十一章 文 /

    每一个在演艺界活跃的艺人,都有自己的个性、才华和吸引人的地方。

    身为一个观众,透过电视的映像管来看的时候,常常会用「为什么这个家伙会红呢?」或是「真是无聊的节目啊!」甚至「这个受欢迎的明星根本就是个白痴!」这样不好的态度来看待,但是当自己试著做做看的时候,就会知道其中的困难所在。是幸运或是不幸,就要自己认真地去面对了。

    「真糟糕啊!怎么变得保守起来了?」

    就在这种情况时,一个令我意想不到的人打电话到家里。

    刚好在我工作结束、精疲力竭地倒在沙发里的时候,电话响了。我像往常一样,让电话切换成语音留言信箱。「姊姊吗?你该不会在上电视节目吧?我想应该没有,是吧?如果要回家,打个电话回来。」

    从电话中传来的那个声音,是母亲。我不晓得她是从什么样的门路打听到的,但母亲知道了我家里的电话号码。

    我并没有拿起话筒。

    从我14岁那年离开家里,转眼已经过了9年了。

    「他们有没有看电视节目呢?」

    家人究竟知道了多少?这个问题首先就浮上了我的脑海。

    我在肚脐的地方有一颗黑痣。要拍AV的时候,为了怕被他们认出来,我都会在有痣的地方涂上粉底才开始录影。还去了日光浴沙龙,头发也染成咖啡色,我做了相当程度的改变。除了这些,我连出生年月也改了,这些事情如果被揭穿,那就糟糕了。

    他们一定会很生气。

    到目前为止,虽然我为了不想被揭穿而一直非常小心,但那并不是单纯地只因为怕他们生气。

    对於作父母的人来说,女儿是AV女优的事实无非是一种打击,而不管如何也太对不起身为AV女星的父母。照著自己喜欢的方式来生活的代价,就是不想带给父母亲麻烦和困扰。我一边凝视著电话,一边想著要不要告诉他们成为艺人之後的种种和被骗这些有的没有的事?但这些不得不说却又难以启齿的都已经是过去的事,如今的我,已经没有任何内疚了。

    手指按著记忆中熟悉的号码。

    「这个号码暂停使用,请查明後再拨…」

    嗯?怎么会不通呢?拨了好几次也没办法打通。

    原来,我忘记了要在局号的前面加上3了,这让我更加感到自从离开家之後,已经过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

    打电话给喜欢的人和父母,是不论何时都会感到紧张的。

    「喂…」

    和以前一样,母亲优雅的声音从电话的那一头传来。许久未曾听到母亲的声音,不可思议地感觉不到她在生气。如果是十几岁的时候,她光是听到我的声音就会勃然大怒,如今只是让人觉得感慨。

    「我、是我……」

    「啊!姊姊…」

    回答是很有精神、让人放心的声音。我想要说的话如山那么多,但是要如何说出口?我们彼此都不知道。断断续续的对话就这样持续了好几分钟。

    「咦、果然是你?」

    我提到了在电视节目上出现的事时,母亲好像已经能够理解了。总之好像是很久之前,弟弟健太拿著色情杂志问说∶「这不是姊姊吗?」那是一个皮肤成古铜色的女孩子穿著T字内裤露出屁股的样子。母亲看了那张照片,一时之间也无法相信。直到最近看到我在问答节目中出现,才确信了这样一回事。

    「那个时候虽然抱著不是吧的想法一笑置之,不过那的确是事实吧!」

    我听到母亲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伴随著叹息声。

    「你都在做些什么?现在的你好像满有朝气的…」

    「嗯!」

    「不过,也带给了家人和亲戚麻烦和困扰啊!好好想过之後再去做吧!但是,不管怎么样希望你回家一趟。」

    「嗯!」

    我竟然说出连自己都意想不到且单纯直接的回答。挂上了电话,声音却似乎还在房间里萦绕不去。虽然跟父母之间还是有隔阂,但是他们是我父母的事实是不会改变的。总之,这一次的过年就回去一趟吧…我这么想著。

    就像牵一发而动全身,所有的事情也开始有了改变。

    一位怀念的友人也在这个时候打了电话到事务所。

    「有一位叫做森的人来过电话喔!说有急事请你回电。是一位不知道叫什么石川先生的怎么了,不过你认识吗?这个人?」

    「认识是认识……」

    听著经纪人的传话,我一边惊讶著一边回答。

    像这样以商业交易性质为主的事务所里,以我为目标的乱七八糟电话,或是喜欢我的影迷打来的电话是常有的事,所以经纪人一定会先询问打电话来的人名和连络方式,再跟我确认。

    是我认识的人还是不认识的?然後由我来做最後的回覆。但是真正亲近的人都知道我的手机或是家里的电话,所以都不会打到事务所来。

    不管情人、朋友,还是在工作当中无法取得联络而一定要找到我的紧急情况,到现在是一次也没有。我一边想著莫非这不是恶作剧电话,一边又有些烦恼。打电话给我的森已经久未联络,更何况我和石川先生更是处在完全不相往来的情况。

    和讨厌到不想再见第2次面的石川先生断绝来往,已经不知道是多久之前的事了。

    现在想起来,他算是我的恩人之一。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

    经纪人在记著电话号码的纸条上,写著∶「紧急,请赶快回电。」

    我在中午来到了海边,一边欣赏著阳光在海潮上照映出来有如倒三角形的艺术品,一边在沙滩上太阳。

    石川先生在湘南的海边,穿著萤光绿色的比基尼泳裤,脸上戴著有如滑雪用护目镜般将整个眼睛遮住的太阳眼镜。

    「是我,认得我吗?」

    用一种自信满满的姿态,像个模特儿般地走在岸边,是他一贯的方式。跟在他後面虽然觉得不好意思,但也只能保持著距离一脸苦笑地跟著。

    如果没有要求他带我去,我想我也不会到湘南。

    到了晚上我们就去迪斯可,露出日过的肌肤,在舞厅里寻找猎物。

    石川先生左手放在腰际、抬高著右手,随著节奏跳著笨拙的舞步。

    一边说著「看到没?」一边跳著舞。

    我将这种跳舞方式取名「石川舞步」,而且在远处嘲笑著他。因为很丢脸,所以我是绝对不会跟他一起跳舞的。

    但如果不是他带我去,我也不能在VIP房里奢侈地享受。

    石川先生最引以为傲的就是他的车。如果在六本木的交叉路口听到很大声的西洋音乐传来,那大概就是石川先生的车子。

    「矮真差劲,不要看这边啦!」我说了之後就赶快走开,却听到身後噗、噗噗的车声。

    「小爱~你要去哪里啊?」我被叫祝

    他买了一部敞篷的宾士,将敞篷打开往第三滨海公路奔驰而去。虽然天空阴沉多云,但新车发表仍风雨无阻地举行。

    「很舒服吧?」怎么可能会觉得舒服!雨越下越大了。

    「嗯~有点冷,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因素呢……」

    「啊!真的!你冷吗?」说著就把暖气开到最大。

    不要这样,拜托把敞篷关上。

    在我手上闪亮著大约二百万日元的CHOPARD手表,身上穿的是大约一百五十万日元的黑貂皮大衣。这是我在看了明美穿了用八支狐狸做成的银狐大衣之後,非常羡慕而且在不管怎样都要得到的情况下,向石川先生借钱去买的。

    「真的非常谢谢你,我一定会努力工作把钱一点一点还给你的。」

    这全是谎言。就连当时跟他借的房租和礼金,我都还没有还完。感谢的心情只在当时那一瞬间存在著。

    自己付出的时候是一定不会忘记,但是从别人那里得到的却马上遗忘。

    「石川先生死了!」

    森先生确实是这么说的。

    但是死因不明,说他只穿了一件内裤倒在自己家里的客厅,也不知道是几天之後才被他的父母亲发现。明美斩钉截铁地说。

    「爱,别担心,我绝对会幸福的,我已经决定了。」

    自己的事情由自己来决定,或许是我多管闲事了。

    「恭喜你…」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眼泪,不断地流了出来。

    不是因为後悔,也没有感到高兴。我悲伤的原因,大概是因为我认为明美被人从我身边抢走了吧!

    到现在为止,我们两个人都是随著自己的想法享受著单身生活,也曾经从各种人间炼狱里走了出来,两人都是对方记忆中最好的朋友。这样的明美,即将要结婚生孩子了。可以确信的是,我们两个人的关系即将划下句点了。

    「真的恭喜你…」

    我这副德性就像结婚典礼上新娘子的父亲一样,眼泪流个不停。有关於明美的每一件事,不断绘声绘影地出现在我的脑海里,一个接一个不断地出现…「恭喜你。」

    我的眼泪还是停不下来。

    「爱,你为什么要哭呢?」

    「因为你在哭呀!」

    「真的耶…为什么我们两个都在哭呢?」

    「要幸福喔!」

    「谢谢你,爱。」

    明美生下了一个可爱的女孩。

    「要来玩喔!」

    常常有这种明美留的电话留言。虽然说演艺界的工作越来越忙是事实,但是如果要抽出时间的话还是可以的。但是,我并没有为明美空出时间。

    虽然我们是很好的朋友,但是因为我自己的缘故,使得我们的距离越来越远了。

    在我还没找到机会前往明美他们位於神奈川的公寓拜访时,他们离婚了。

    以「忙碌」为理由,不和她联络的我,实在是不知道他们两个人离婚的原因和心情。

    只是,明美怀孕、生过孩子、当然也结过婚。对於不曾经验过这些事的我来说,明美的立场和感受,我到底还是没办法理解,我甚至会想「最後的结果,果然还是这样。」

    一直以来,明美和我的生活非常奢侈,想要的东西一定要得到,买回来的东西堆得像山一样,以自由之身每天过著自己想要的生活。如果结婚了,一切当然就不一样了。丈夫变得不顾家庭,还要搬到谁也不认识的夫家过著朴素的生活,在距离我们很远的地方,她一天一天辛苦地过日子。

    但是,那是她自己选择的路。

    我想,她真的吃了很多苦。到最後丈夫变心了,明美所描绘的理想未来也相继破灭,但这不全都是她自己所选择的路吗?

    当她说想要离婚而来找我商量时,我并不吃惊。

    「结婚和离婚,并不是这么简单的事吧?如果要离婚的话,好聚好散是很好,但如果结果是如此,结婚的时候就应该多加考虑啊!结婚是你的选择吧?我觉得不是你丈夫变了,而是你变了。」

    「爱,你变了!」

    明美说完後,就把电话挂上了。

    明美离婚⒈、⒉年之後,我见到了好久不见的她。

    明美也25岁了,是一个孩子的母亲了呢!她完全变成了一个母亲,跟我说了好多关於小孩子的事。但是我从她的眼神多少感觉了一些恶作剧的气息,她明知道我对小孩子很头痛,还故意告诉我这些。她跟我说的不是参加母姐会、教学活动等,就是小孩子的运动会、远足、教育方式、老师以及住在附近母亲们的话题。

    尽管曾经是一身香水,和我一起穿著花俏的套装去钓男人的明美,现在也变成了一个好妈妈了。明美现在是一个自然而不做作的妈妈。以前,比我年幼的明美把不工作、整天闲晃又堕落的我当作姐姐看待,给我建议、担心我、对我生气、帮助我,现在有了孩子,她或许将来会专心於养育孩子的工作上。

    理想跟现实是不同的。女性一旦生了孩子,组织了家庭,自由便会理所当然地消失。当女性变成母亲时,相对的也失去了「女性」的身份了。

    可是,男性结婚之後却没有什么变化。本来,身为父亲、身为丈夫,如果没有持有那份该有的自觉是不行的。但是男性却和单身时代一样地上班、和朋友喝酒,直到大半夜才回到家里。女性原本对於夫妻及家庭生活是抱著「浪漫」的想法。结果丈夫晚回家,虽然多少是忍耐下来了,但却累积了压力,之後夫妻之间的吵架也就越来越多了。

    即使如此,她也踏出了这一步,掌握住幸福,勇敢迈向困难的未来。就算没有像一样的人,但是时间仍然不断地流逝。虽然会想「现在就是幸福」,不过时间却永远不会允许幸福长存。

    如果站在明美身为妻子的不安、身为主妇的辛苦、身为母亲的艰难等立场上,去思考其状况的话是可以理解的。纵使无法理解所有的细节,但是最少可以听她诉说吧!

    虽然这或许是男人的理论,但我仍会竭尽全力追求自己的独立自主。对於不工作的家伙,我想…我多少会数落他吧!

    「你都不早点回来。」「都不理我。」

    在发著自已丈夫牢骚的同时,我也想要听到对自己的批评。

    明美已经远离了想要的东西说什么也要得到的奢华生活,而她所说的话,深深的刺进我的心里∶「最想要的东西总是得不到的。」

    「住在浦和的叔叔的儿子,前阵子好像进入证券公司工作了呢!不知道最近证券业如何?」

    「喔?!」

    「你小学时常常一起玩的玩伴,那时只是街角一间美容院的孩子,他在前一阵子结婚了。你都24岁了呢!」

    「嗯…」

    那天妈妈先报告最近家里还算不错的状况,然後我们两人在客厅里面对面坐著,没有主题的闲话家常。有关於亲戚的儿子找到工作的事、有关於弟弟的事,还有附近的孩子结婚的事。

    这一年,我竟然回家了好几次。

    我突然想起了明美。

    明美是和谁都有话说的。但她在他的身边,没有同性朋友,只顾著等待丈夫回家,和小宝宝面对面地过日子,就连发牢骚的对象都没有。「啊,对了,妈妈是几岁的时候嫁给爸爸的呀?」

    「23岁呀!」

    「是喔…那是几岁生下我啊?」

    「第2年,也就是24岁了。」

    和现在的我同样的年纪。

    妈妈也和明美一样。

    妈妈在23岁时出嫁,和现在的我年纪一样,在24岁的时候生下我。

    她在东京完全没有朋友或是认识的人,一个人从四国的乡下嫁过来,咬著牙一路撑过来。

    妈妈那时连左边右边都搞不清楚,身边包围著社会菁英分子的亲戚。具有大男人主义的父亲,认为妈妈服从自已是理所当然的。妈妈应该从以前就没有任何朋友,而且在我小时候的记忆中,妈妈无时无刻都是待在家里的。

    说起亲戚间的谈话,八成是夸赞自己的孩子,或是进入有名的学校,不然就是成绩好或坏。小孩子的成绩,同时也代表著母亲价值的判断标准。

    我的失败就是母亲的失败。妈妈得负担我所有的教育问题、全心照顾祖父,连喘口气的时间或是发牢骚的朋友都没有,照理说应该留下了很多不好的回忆奇*shu$网收集整理,但她还是希望我能够成为像利口先生般优秀的人来养育我。而我每每发生事情时,妈妈总是被严厉指责。

    在我还是个孩子的时候,曾经在晚上醒过来想去上厕所,却发现妈妈在被子中流著眼泪…「我们离婚吧!!」

    我也曾经在晚上突然因为妈妈尖锐的叫声惊醒并且感到不安。早上起来时,看到为味噌汤调味,和平常一样准备早餐的妈妈,想著「只是一个梦吧…!」就安心了。

    妈妈的眉心经常挤成一团,然後无时无刻以她的眼睛瞪著我。我一直有「被人家瞪著」的感觉,但是她身受来自周围的各种压力和孤独感,要她不皱眉头是不可能的。因为我自顾自的逃家,妈妈应该也受到父亲和周围的责备吧!

    她一直都是一个人在战斗,同时也皱著眉头显露出吓人的表情,很少有和颜悦色的时候。

    对於这种情况,我……「对不起…」

    我自然地说出了这句话。

    「妈…对不起…」

    「怎么了?」

    「妈真是了不起,如果是我一定会受不了的,妈妈一定很恨我,但是我也留下了痛苦的回忆,我一直只想得到妈妈的称赞。」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眼泪就是停不下来,而且脸颊也好热。

    「…对不起,该道歉的应该是妈妈才对,对不起,我错了…」

    「我错了。」一直以来,坚持「我的教育方法没有错」的妈妈,如此说著。

    「可是那时候我真的是太过分了,对不起,不管怎么说我都要道歉。」

    「……」

    我听到了妈妈的呜咽声。

    「或许是我给姐姐的母爱太少了,对不起…姐姐…」

    「妈…」

    两个人就像傻瓜一样不停地流泪,也不需要再多说什么了。

    那是幸福的眼泪。在流下眼泪的同时,似乎也有什么掉落了。

    「对不起、对不起!!」

    妈妈激动的哭声,混杂在呜咽声之中。

    妈妈一直是为我著想的,24年来,我第一次如此感受到。

    父亲将啤酒倒进手中的玻璃杯里,然後也为母亲和我各倒了一杯,接著全家一起乾杯。谁都没有再对过去的事激进、痛苦、悲伤地发著牢骚,只是像朋友一样起劲地聊天。

    「爸爸」」

    我也过了25岁了,但还是假装向父亲撒娇。小时候叫「爸爸」、「妈妈」是会被骂的,当时我必须叫「父亲」、「母亲」,现在则是叫「爸爸」、「妈妈」。

    在我叫「爸爸」的时候,爸爸笑了…「对了,给你看看这个。」

    爸拿出了和妈妈两人一起登山的照片。

    「这是南阿尔卑斯山脉吧?这个是雾峰嘛!这是藏王山。」

    照片里面,是正襟危坐准备拍照的父亲和母亲,但是从照片中两人生硬的笑容中,可以看得出幸福的存在。看自己双亲的登山纪念照片并不是什么有趣的事,我喜欢看两人快乐地对话著。

    父亲从以前就很喜欢山,我还勉勉强强地记得小时候全家出游的事。游乐尝动物园,一到星期天全家就一定会到某处游玩。

    父母亲平常为了扛起这个家而辛勤地工作,一到周末就努力地服务全家,如果是以勉强应付的心态是无法办到的。当自已也开始工作了,才体会到父亲亲情的表现方式。对於不擅表现的父亲来说,只有以行动来表现他满满的父爱。

    父亲现在会跟我说他工作上的烦恼,以及身为一个男人但没有男人的样子等等的话题,这是因为他已经承认我是个大人的缘故。

    现在我也承认他是我父亲了。

    「爸爸没有外遇过吗?在外面有没有喜欢的公关小姐?在外面有过情人吧?」

    「全都没有。」

    在母亲的面前,我一次问了许多令人难以回答的问题,父亲也毫不犹豫地给我答案。

    「不可能的吧…」

    妈妈被女儿突如其来没有礼貌的问题吓呆了。而印象中还是个小学生的弟弟,则是一边用电胡刀刮著胡子,一边苦笑著。

    「妈妈有没有想过要外遇呀?」

    「在说什么蠢话啊!」

    「姐姐,别管这些了,借我钱吧!我欠人家钱呢!」

    「少来了,你不会去卖身啊!」

    弟弟手也不伸回去地一直笑著。

    「你有在工作嘛,分一点给我有什么关系。」

    「要不然你去卖屁股好了,要不要我帮你介绍二丁目那里的店啊?」

    我一副很了解地说明著男性的卖春系统。妈妈生气了,但父亲则是一脸不知道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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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弟弟留下了这句意味不明的话,然後就站起来离开了。这时的气氛,也变得有点奇怪,但是我是认真的。自己的债务就应该由自己来还清,就算是出卖肉体,借来的钱也要由自己来还,这就是我所认为的生存之道。

    「如果父亲有外遇的话,你怎么办?」

    我恶作剧的念头一起,突然就丢给母亲这个问题。

    「这种老男人是不可能有人会要的!如果想在外面捻花惹草的话,那就尽管去吧!」

    妈妈一字不漏很顺地说。「我还是很受欢迎的喔!」

    父亲好强又可爱地说。

    「唉呀,只要付钱,无论如何也会受欢迎嘛!」

    什么时候我的家人也会如此轻松地聊天了?

    在我当初不断地不告而别、离家出走和接受辅导的过程中,妈妈写了日记。我在家里无意中发现了这本日记,而笔记本里面的所有心声,都没办法传达给当时的我了解。

    我打开了妈妈的笔记本。

    九月二十八日她上学迟到,晚上7点才回家,星期一她总是不乖乖地上学。一直问她为什么?

    她却怎么也不说出原因。她父亲为了能够让她确实上学,反而上班迟到了。

    十月三日「我要跟孝则去动物园」,虽然她这么说,并且说完就出门,但是她没有去动物园。事实上是跑去上野的购物街玩,一直到晚上9点才回家。她说了谎,但似乎毫不在意。

    十月四日因为今天是弟弟们的运动会,所以让女儿一个人看家。我发现丈夫的西装口袋中,原本放著的四千元不见了?她下午4点时跑出去玩,晚上9点时回家。

    十月五日她今天准时上学,但是在早上却请假了,原因是「发烧」?她穿著制服告欣我「我要治疗眼睛上面的疣子」,然後就拿著健保卡跟两千元出门了。因为挂念她,我跟著去医院看看,护士小姐却告诉我她并没有来看玻到了晚上6点了还是没回来。最後,直到晚上9点半才回家。

    十月七日我接到一通电话,电话里说她的朋友清美没有回家。为了寻找清美,她在晚上10点左右骑著脚踏车出去了。虽然我当时说「妈妈也一起去」,但是她却不接受我的好意,并且丢下一句「你这么罗嗦,连我都想出去了。」接著就出门,也就没有回来了。

    十月八日今天是教学参观日,但是她却不管,昨晚出门直到今天早上才回家。她也不管母亲会怎么想,一直到早上才回来,然後穿了制服马上就出门。不久又回来,换上便服後又出门了。晚上…也是很晚才回来…。

    十月九日她穿上制服出门後,中途又折回家来换上便服出门了。「我不会做坏事啦!马上就会回来。」这句话已经变成她的口头禅了。我叫她不要出门,她也不听。在晚上11点的时候她打了电话回来,说是要在鹭沼那边的朋友家中过夜。我要她坐计程车回来,但她还是没回来。

    十月十日她下午4点左右回到家里。之前她也从朋友那儿打了好几通电话回来,敷衍我说她就要回来了,之後似乎是要去和安藤约会,而且为了出门,她对著不准她出去的父亲大声哭叫。「如果回来的话,把我送进少年感化院还是监护所,送到哪里都好。

    朋友进去了之後,多少都会变好,但是对我来说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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