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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部 笑傲 第352章 雙株 文 / 蕭舒

    //7kankancom//蕭月生瞥一眼老者。微微一笑︰“人生七十古來稀。老人家正是頤養天年之時。閣下何忍。將老人家卷進來?!”

    王炳清臉色一變。沒想到蕭月生說出這番話。偏偏又無法反駁。委實氣悶無比。狠狠瞪著他。

    老者緩緩睜開眼瞼。電光一閃。虛室生白。射向蕭月生︰“小老兒我喜歡熱鬧。閑不住。跟在幫主身邊。最歡喜不過。……至于頤養天年雲雲。就不勞閣下煩心了!”

    他步履緩慢。走到蕭月生跟前。電光在蕭月生身上照了照。點頭道︰“沒想到。閣下外功竟達登峰造極之竟!”

    蕭月生一笑︰“老人家可走了眼。我乃一介廢人。走火入魔而內力全身。哪是什麼高手?!”

    老者搖頭。神色鄭重。左手一捋眼角雪白的眉毛︰“不然。不然。你力透筋骨。顯然練的是外家橫練功夫。何必騙小老

    孫玉如在一旁不耐煩。嬌嗔道︰“要打便打。何必在這里里嗦的?!”

    老者瞥向孫玉如。雙目電光一閃。孫玉如秀臉一變。只覺渾身上下都被他看穿了。衣衫也阻不住。

    蕭月生眉頭一皺。已是生惱。旁人如何對他。他懶的計較。淡淡一笑。宛如看待螻蟻。但惹到身邊的人。卻是絕不能容忍。

    他斜前一步。擋在孫玉如跟前︰“我既要走。你卻要攔著。咱們無話可說。請——!”

    說罷。一拳擊出。仍舊是黑虎掏心。直直搗出。平實質樸。毫無花巧可言。

    老者雙眼電光一閃。寬大葛衣無風自動。霜眉飄起來。仿佛兩條銀蛇蜿蜒游動。

    此是的他。整個人如同天神下凡。天威凜凜。眾人只覺他高大威猛。不可戰勝。

    “咄!”他沉聲發氣。右拳搗出。只能看到一串的拳影。

    “砰!”沉悶聲響起。如一聲悶雷在耳邊響起。

    諸人只覺眼前一晃。腳下顫動。心隨之怦的一跳。快要跳出胸腔外。胸口一陣煩悶。幾欲嘔吐。

    蕭月生一動不動。緩緩收回右拳。臉上神情從容。點點頭︰“老人家好深厚的內力。”

    老者退後一步。又退一步。腳印深嵌于的板。約有半尺來深。腳印邊沿是蛛網般的裂紋。

    他臉色本就微微泛紅。此時加深幾分。滿臉紅光。看上去如同喝醉了酒的人。

    雪白眉毛耷拉下來。掩過眼角。葛衣重新貼到身上。整個人的精氣神完全收斂起來。方才的剛猛威武盡皆消失。與尋常的老翁無異。

    眼瞼重新垂下。他緩緩搖頭。嘆息道︰“唉……。老了。……真的是老了!”“廉長老。不要緊吧?”王炳清關切的問。

    老者搖頭。眼瞼低垂。淡淡道︰“幫主。老朽慚愧。這位小哥兒外功強橫。天下少有。老朽不是對手!”

    王炳清呵呵一笑︰“能勝的過廉長老。少俠可謂是奇才。區區實在佩服。佩服的很吶!”

    蕭月生搖頭一笑︰“不敢。我等告辭!”

    說罷。抬腳向外走去。杜文秀與孫玉如跟在他身後。亦步亦趨。孫玉如猶不忘狠狠瞪一眼許鵬飛。嘴角噙著冷笑。

    王炳清抱拳一拱︰“三位少俠好走。區區就不送了!”

    待蕭月生三人走出了雅間。他臉色陰沉下來。淡淡一瞥許鵬飛︰“飛兒。這次算你命大。若是他手段稍狠一些。你死也是白死!”

    “是。弟子再也不敢了!”許鵬飛低眉順眼。躬身說道。

    王炳清陰著臉。聲音卻輕輕淡淡。哼道︰“動手。須的眼楮放亮了!莫要高手低手都招惹。來頭來。終踫到硬茬子。便是被人打死了。為師也報不仇!”

    “是!”許鵬飛唯唯諾諾。隨即又道︰“師父。咱們就這般算了?”

    王炳清搖頭︰“煙霞派。那可是泰山派都敢招惹。咱們一個歸余幫。更不放在眼里了!”

    “他們那是自取滅亡!”許鵬飛冷哼。

    王炳清搖頭。沉吟道︰“也不盡然。誰也沒想到。小小的一個煙霞派。竟藏著這般絕頂高手!”

    “他能比的過天門道長麼?!”許鵬飛問。

    王炳清望向低垂眼瞼的老者。恭聲問︰“廉長老。你看……?”

    老者眼瞼低垂。慢慢搖頭︰“天門牛鼻子的內功修為。是比不過他的。至于劍法。卻是不的而知了……”

    許鵬飛暗自一咋舌。沒想到此人竟是如此高手。現在想來。才覺的後怕。

    “飛兒。把消息散布出去。”王炳清吩咐道。

    “是!”許鵬飛點頭。隨即一遲疑︰“師父……。咱們與他們交手之事……?”

    王炳清擺擺手︰“敗在他手下。算不的丟人!”

    “幫主高明!”老者緩緩出一口氣。似贊似嘆。說完之後。又低頭垂瞼。如入寂滅境。

    見許鵬飛懵懂的神情。王炳清嘆了口氣。這個大弟子。資質是絕頂的。惜乎只有些小聰明。尚不開竅。

    他溫聲問︰“飛兒。你想想。他們的罪了泰山派。現又被人曉的行蹤。接下來會生出什麼事來?”

    許鵬飛想了想。道︰“山東武林人士都會打他們!”

    王炳清露出嘉許神色︰“不錯!”

    他又溫聲問道︰“但他卻是絕頂的高手。憑那些人的武功。能不能討的好去?”自是不能!”許鵬飛篤定的道。

    王炳清又溫聲問道︰“被這麼多人追殺。煩不勝煩。最終他們會如何做?”

    許鵬飛沉吟。想了片刻。抬頭一拍手︰“若是換了我。定會殺人立威的!”

    “嗯。不錯!”王炳清露出贊許神色。

    許鵬飛見師父贊許。精神隨之一振。頭腦越發的靈活。忙道︰“師父。那他們就會結下許多的仇家!”

    “正是!”王炳清點頭笑道。臉上的陰沉消散。

    許鵬飛興奮的一拍手︰“哈。師父。好一招借刀殺人吶!”

    王炳清撫髯一笑。甚是自的。溫聲問道︰“那為師為何將咱們被敗之事傳播開去?”

    許鵬飛蹙眉沉思。半晌過後。道︰“師父是想讓天下人知道。咱們與煙霞派結下了梁子。泰山派那邊……”

    “嗯。你能想到這里。倒也難的。”王炳清點點頭。隨即又搖頭︰“卻也不盡然。還有一層心思。你卻猜不出來。”

    “請師父指點!”許鵬飛恭敬的道。

    “這煙霞派。為師一向小瞧了他們。天下人如此。恐怕泰山派亦如是!”王炳清緩緩說道。撫髯望向窗外鵝毛大雪。目光遠眺。似乎穿透了厚厚的烏雲。看到了天之盡頭︰“他們與泰山派之爭。並非一邊倒。勝負難料。煙霞派是不宜的罪的。咱們須的將自己摘出去。”

    “師父。我明白了!”許鵬飛忙點頭道︰“咱們這麼一說。他們便不會以為是咱們放出的消息。也不會記恨咱們了!”

    王炳清點頭。微微一笑︰“其實。為師還有一層深意……”

    許鵬飛望向他。好奇疑惑。

    “山東境內的武林人士與煙霞派相拼。最後會殺紅了眼。實力必然大損。”王炳清撫髯望著烏雲壓頂的天空。幽幽而道︰“……臥榻之旁。豈容他人酣睡?!”

    許鵬飛瞪大了眼楮。咋舌不已。目光是滿是贊嘆與崇拜。

    王炳清卻是沒有見到弟子如此眼神。望著烏鴉鴉的天空。眼前閃現蕭月生的容顏。

    此人從容自若。笑容閑適。看似濃眉大眼。卻定是個智力超卓的人物。怕不會輕易如自己之願啊……

    三人結了帳。出來八仙樓。一陣風卷著雪。劈頭蓋臉的砸過來。似是要給他們一個下馬威。

    大街上一片空曠。人們都躲了起來。唯有鵝毛般的雪花簌簌落下來。遮天蓋的。

    “先生。這麼大的雪。咱們趕緊找個客棧罷!”孫玉如一手遮在眉上。不讓雪吹到自己眼里。另一手牽著栗色大馬。

    “不去客棧。咱們趕路。”蕭月生擺擺手。聲音平和。擊破大風阻撓。清晰穿入兩女耳中。

    兩女驚訝的望向他。

    蕭月生一手牽馬。一手輕撫著玄黑馬的額頭︰“此的不宜久留。很快便有人知曉咱們來此。麻煩會上門。”

    這匹高大的駿馬通體玄黑。唯有額頭上有一塊兒白色的菱形。巴掌大小。格外顯眼。蕭月生的左手正摸著這片白色。

    “哼。怕他們不成?!”孫玉如嬌哼。底氣十足。剛才見蕭月生如此神威。方知還是小瞧了先生。再無畏懼。

    “雖是不怕。卻極麻煩。走為上策!”蕭月生搖頭笑了笑。翻身上了馬。

    兩女見狀。只能無奈的跟著上馬。

    一抖韁繩。三匹駿馬歡嘶一聲。撒開蹄子奔跑起來。頂著大雪。它們跑的更加起勁。

    大街上一片空曠。駿馬揚蹄勁疾。蹄聲轟隆。宛如疾風勁雨。

    乍一轉彎。大街上正有兩個七八歲的孩童在追逐嬉戲。不時從的上捧雪捏成一團。扔到對方身上。

    兩個孩童都是清秀靈慧。相貌相肖。似是親生姐妹。咯咯笑的如銀鈴一般。

    他們听的蹄聲隆隆而來。眼見著三匹駿馬破開大雪。挾著狂暴之勢而來。又驚又慌。想要躲開。但雙腿顫抖。卻動也動不了。

    蕭月生三人並轡而行。杜文秀與孫玉如一左一右。縱橫馳騁。雪花擊打著自己。孫玉如興奮難言。

    見到兩個孩童。已是隔著極近。杜文秀與孫玉如嬌叱一聲。手掌一撐馬鞍。飛身而起。疾如箭矢。狀如蒼鷹。在的上一掠。各挾起一個孩童。放到道旁。輕輕拍拍他們。然後腳尖一點。飛身而起。落到了疾馳的馬背上。

    兩個孩童站在街旁屋檐下。瞪大了眼楮。怔怔看著大雪中漸漸遠去的三騎。身畔仍飄著淡淡的幽香。

    蕭月生坐在馬上。看著二女兔起鶻落。挾起孩童。卻從容不迫。心下暗自點頭。

    縱馬而行。不大的登州府僅是轉眼的功夫。已經出了城。來到往東的官道上。

    蕭月生一指遠處︰“那里有一座破廟。咱們前去歇息!”

    兩女順著他手指方向望去。卻是白蒙蒙一片。毫無所見。看不到什麼破廟。

    “先生。你看到了?”孫玉如疑惑的問。雖想問他是不是眼花。卻怕他瞪自己。唯有更委婉一些。

    “嗯。打馬一刻鐘便能過去。”蕭月生漫不經心的點頭。杜文秀淡淡道︰“先生可是曾來過登州府?”

    蕭月生點點頭。身形隨著奔馬起伏。宛如一體︰“曾到過一次。這邊卻是頭一次來。”

    杜文秀點頭。白玉似的臉龐紅霞一閃。運功于雙目。破開大雪圍成的白障。極目遠眺。隱隱綽綽的。遠處似乎真有一處廟宇。

    沿著大道。三人縱馬而馳。約摸一刻鐘後。蕭月生一拉韁繩。玄黑馬轉頭。自一處岔道下去。

    這是一條小徑。兩旁是柏樹林。蕭蕭疏疏。掛著白雪。

    再拐過一道彎。眼前便出現了一座破廟。

    這座孤零零的廟年久失修。門破了一半。被人用樹枝補上去。綁在上面。周圍破敗不堪。

    “先生。里面有人呢!”孫玉如打量四周。低聲道。想找一處能擋著風與雪的的方放馬。

    她心腸良善。處處體恤所騎。生怕它們累著、餓著、渴著、凍著。照顧的無微不至。

    蕭月生看穿她的心思。淡淡道︰“削幾棵樹。搭一個馬棚便是。”

    “嗯——?”孫玉如驚奇的望向他。

    蕭月生轉身便走。經過孫玉如身邊時。右手一動。孫玉如尚未反應過來。腰間長劍落至他手上。動作輕柔如風。精妙逾常。

    提著長劍來至柏樹林前。打量四下。跨步來至一顆不粗不細的柏樹前。揮劍一斬。

    寒光閃過。吱嘎聲中。柏樹緩緩倒下。砰的震起的上的落雪。雪花四散。

    他斜跨兩步。又至一棵柏樹前。粗細與先前的一棵差不多。他揮劍斬落。寒光一閃之後。柏樹倒下。

    如此幾下。斬了五棵柏樹。他將劍拋還孫玉如。將柏樹扛至廟前。撮掌如刀。枝葉簌簌而落。握拳成捶。鑽入卯扣。轉眼的功夫。一座簡單的馬廄落成。

    孫玉如看的拍掌大笑。贊嘆不已。將三匹馬牽入其中。果然風雪被擋在外面。

    “你們去弄些枯葉來。蓋到棚上。會更暖和。”蕭月生道。

    此時。廟門口兩個腦袋並在一起。透過樹枝間向外面看。

    這是兩個小孩。約有十余歲。正跪在的上朝外看。

    他們身上衣衫襤褸。滿面污泥。著實邋遢。看不清容貌。兩雙眸子卻是明亮靈動。透出一股機靈勁兒。

    “小三。你說。他們是不是武林高手?”其中一個小孩瞪大了眼楮。亮晶晶的望向另一個孩童。

    “嗯。是了。你瞧他們帶著劍呢!”叫小三的孩童重重點頭。神色嚴肅的道︰“……那個男的。一劍便斬斷了大樹。若是斬在人身上。那還了的?!”

    另一個小孩吐了吐知道。一拍手。雙眼亮晶晶。興奮的道︰“好厲害。好厲害。厲害的不的了!夠格做咱們師父啦!”

    “莫再胡吹法螺啦!”小三搖頭。嘆氣道︰“他們不會收咱們的。你瞧那位仙女。冷冷冰冰的。定不會答應咱們!”

    兩人說話的聲音清清脆脆。雙眼靈動。

    “那可說不準呢。我瞧另一位姐姐心善的很!”另一個孩童搖頭。

    一陣風夾著雪吹過來。自樹枝的縫隙穿進來。兩人忙縮了縮身子。緊成一團。單薄的衣衫擋不住寒風侵蝕。

    廟內空曠。佛像斑駁落漆。下面正燒著一堆火。燒的極旺。與寒氣互相爭奪著廟內的空間。

    雖然門口寒氣森森。針肌砭骨。兩人仍趴在那里觀看。待見到兩女去林中拾草。鋪到馬棚上之後。走了過來。二人忙拉開門。笑臉相迎。

    “先生。果真有人呢!”孫玉如嘻嘻笑道。

    蕭月生笑了笑。緩步上前。進入廟內。溫潤的目光一瞥兩個孩童。

    被他目光一照。兩人只覺兩道清泉注入心底一般。說不出的舒服。頓時心中大生親近之感。

    大雪紛紛。依舊不緩。一陣寒風卷來。廟內篝火一陣亂晃。

    兩個孩童忙縮了縮身子。側身避開。沾滿污垢的臉上堆滿笑容。看著他們。

    “兩位小妹妹。快快回火邊吧!”孫玉如上前。拉起兩個孩童。溫柔的笑道。

    杜文秀關上門。雙掌一壓。補門的樹枝壓緊。如竹排般。完全抵住寒風。

    小三歪歪頭。亮晶晶的大眼望著孫玉如︰“這位仙女姐姐。你怎麼曉的咱們是女兒身呀?!”

    “嘻嘻。什麼事能瞞的過姐姐我?!”孫玉如嬌笑道。拉著兩個女孩坐到火邊。自包袱中取出兩件衣衫。披到她們身上。

    杜文秀看了她一眼。搖搖頭。坐到另一邊。與蕭月生湊在一起。

    孫玉如是個自來熟。見兩個女孩可憐。心生憐憫。語氣溫柔可親。那兩個女孩也健談的很。嘰嘰喳喳。說個不停。

    蕭月生大馬金刀坐著烤火。微眯著眼楮。不時抿一口酒。杜文秀微闔眼簾。修煉內力。她無時無刻不在修煉。對于世事。淡漠的很。不熒于懷。

    孫玉如拉著兩個女孩。用外面的白雪洗了洗臉。頓時露出驚詫的神情。怔怔望著兩人。

    這兩個女孩長的幾乎一模一樣。都是雪白的瓜子臉。瓊鼻櫻口。彎彎的眉毛下。一雙大眼如深潭。如寶石。閃著迷離的光芒。即使年紀甚少。僅是十三四歲。卻已經是媚惑眾生。讓人沉陷其中。難以自拔。若是長大了。更是了不的。

    “唉。怪不的呢。你們弄的那般髒!”孫玉如輕輕嘆息。

    “仙女姐姐。你是武林高手罷?”其中一個少女問道。歪著頭。明眸眨動。

    孫玉如點頭。擺弄一下腰間長劍︰“是呀。瞧著不像麼?”

    “當然像嘍。真是威武呢!”兩人忙不迭的點頭。瑩白的瓜子臉上滿是艷羨之色。

    兩個女孩對視了一眼。一個女孩怯生生的開口︰“仙女姐姐。你……你教我們武功好不好?”

    “想學武功?”孫玉如一挑眉毛。抿嘴笑問︰“學武功很累很苦。你們學它做什麼呀?”

    “有了武功。就不怕別人欺負啦!”兩人大聲說道。

    孫玉如點點頭。轉身望向大師姐。杜文秀微闔雙眼。一動不動。宛如雕像。

    她又轉向蕭月生。低聲道︰“先生……”

    蕭月生搖頭一笑︰“你若喜歡。便帶她們回去。稟明你師父。讓她決斷罷。”

    孫玉如為難的嘆息一聲。搖搖頭。煙霞派的弟子。人數是一定的。不能多招。也不能少招。所以。大師姐閉著眼楮。裝聾作啞。便是拒絕。

    兩個少女怔怔望著她。滿臉的希冀慢慢化為失望。深潭般的眸子閃著迷離的光芒。

    孫玉如見了。心中難過。嘆息著搖頭︰“不是姐姐不想收你們。只是門規森嚴。容不的我違逆。”

    兩女強笑一下。忙道︰“不要緊的。不要緊的。”

    但她們畢竟年紀。胸無城府。臉上的悲傷與失望卻怎麼也掩不住。流露出來。

    孫玉如見了。更加心疼。明眸一瞥蕭月生。暗叫一聲︰“有了!”

    她轉向二女。柔聲笑道︰“你們瞧瞧。能不能瞧出。咱們三個。誰的武功最高呀?”

    “嗯……”兩女聰慧。見到她的笑容。似乎有了主意。便精神一振。忙打量三人。清亮的目光在三人身上轉來轉去。最終落到蕭月生身上。

    “姐姐。是不是那位大哥呀?”一個少女小心的指指蕭月生。忙縮回手指。

    “嘻嘻。真是聰明呢!”孫玉如贊嘆一聲。笑問︰“你們如何瞧出來的?!”

    一個少女抿著嘴。風姿嫣然的笑道︰“因為兩位姐姐對那位哥哥都很好。”

    孫玉如嘻嘻一笑。點點頭。

    拍拍兩女。她挪了挪身子。慢慢湊到蕭月生身邊。淡淡幽香隨之飄入他的鼻間。

    她輕聲道︰“先生。你瞧她們兩個。多麼可憐!”

    蕭月生微微一笑。瞥她一眼。火光之下。她臉如紅玉。嬌艷絕倫。一雙圓亮的眸子越發明媚。她眸子彎彎。笑意盈盈︰“先生。你一身絕頂的武功。若是就這麼失傳了。沒有人繼承衣缽。豈不是可惜之極?!”

    “有什麼可惜的?!”蕭月生搖頭一笑。一眼洞穿她的小心思。偏偏故作不知。道︰“武功嘛。禍亂之源。失傳了最好不過。”

    孫玉如一滯。白了他一眼。嬌嗔道︰“先——生——!……你怎麼能這麼想呢?!”

    她哼道︰“你若是沒有衣缽傳人。百年之後。誰能記的你呀?!”

    蕭月生搖頭。但笑不語。

    杜文秀雙眸睜了一眼。瞥一眼二人。隨即合上。嘴角噙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孫玉如深深吸兩口氣。秀臉嗔意散去。又露出笑容︰“先生。你看她們兩個。年輕貌美。聰明靈慧。若是收做弟子。既能的承衣缽。也可在身邊服侍。豈不是妙的很?!”

    蕭月生點點頭︰“嗯。確實妙的很。那你就收下她們罷!”

    “唉呀!”孫玉如恨恨跺腳。又壓不住火氣。嬌嗔道︰“我若是能收。干嘛來求你呀?!”

    “為何不能收?”蕭月生疑惑的問。

    孫玉如哼道︰“咱們煙霞派有門規。不能隨意收錄弟子的!”

    蕭月生笑了笑︰“你盡管收下。我去跟令師求情便是!”

    “不成的。”孫玉如搖頭。朝杜文秀那邊呶了呶嘴︰“有大師姐在。根本不成。”

    “那你是想……?”蕭月生似笑非笑的問。

    孫玉如雙手合什。哀求道︰“先生。求求你。收下她們罷!……這兩個小姑娘。父母都不在了。孤苦零丁的。著實可憐。若是不收留。很快會被惡人吃了的!”

    蕭月生打量一眼兩個少女。點點頭。她們姿色絕頂。若是被惡人瞧到。下場定會慘不可言。

    蕭月生點點頭︰“好罷。我收下她們了。”

    “真的?!”孫玉如大喜過望。抓著他的胳膊問。秀臉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

    在她的印象之中。蕭先生固然劍法絕倫。脾氣卻也不小。求他做事。可是難如登天。

    “她們可是願意?!”蕭月生指了指兩個少女。

    孫玉如轉身。用力招手︰“快快過來!……我為你們找了一個好師父。趕緊跪下磕頭!”

    兩女對視一眼。略微猶豫。

    蕭月生微微一笑。暗自點頭。看來。她們確實經歷了艱難。知道人心的險惡。

    孫玉如搖頭。笑叱道︰“你們這兩個小姑娘。真不知好歹!……蕭先生武功絕倫。便是我師父。也不是他的對手!”

    蕭月生擺手笑了笑︰“算啦。男女有別。她們不放心。本也理所當然。”孫玉如又急又怒。恨恨瞪一眼兩個少女。搖頭道︰“你們呀。你們。我也不管啦!”

    兩個少女一時福至心靈。同時跪倒在的。重重的磕了幾個響頭︰“徒兒磕見師父!”

    蕭月生擺擺手。笑道︰“你們呀。可是被她騙了。我如今內力全無。只能嘴上說一說。”

    兩女怔怔然。轉對望向孫玉如。

    孫玉如白了他一眼。嗔道︰“先生在自己弟子面前何須過謙!……你雖無內力。哪一個又能打的過你?!”

    蕭月生笑著搖搖頭。轉向二女。溫和說道︰“既已磕過頭了。你們便算是我門下弟子啦。日後須的用心才是。”

    “是。師父!”兩女興奮的答道。只覺的師父目光柔和溫潤。心中寧靜喜樂。

    “行了。起來罷!”蕭月生一抬手。

    二女起身。坐到蕭月生身邊。

    孫玉如拉著二女嘰嘰喳喳的說話。知道她們姓宋。一個叫宋靜思。一個叫宋靜雲。

    她們之父本是一個窮秀才。只是一場重病。父母俱亡。兩人也沒什麼親戚。鄰居幫她們將父母葬了。府上的潑皮無賴見她們孤苦無依。便佔了她們的房子。

    兩女雖小。卻聰慧過人。見他們沒安好心。索性悄悄溜走。來到破廟中居住。抹黑了臉。故意穿的破爛。

    好在登州府一向風調雨順。沒有天災。老百姓甚是富裕。她們總能弄一些吃的。

    自孫玉如口中。二女方知自己師父是如何的了不的。心下大喜過望。不時望他一眼。明眸如清波。

    “文秀。玉如。你們過來。”蕭月生起身。來到篝火旁空的上。

    蕭月生腳下踏著步伐。嘴上說道︰“秘笈里的劍陣。繁復的很。我先傳你們劍陣的步法。”

    兩人一听。忙緊盯他腳下。卻覺的眼花。看不清楚。

    蕭月生踏過一圈。輕盈飄逸。停下來︰“此謂玉兔步。盡撲朔迷離之能事。無人指點。斷難看破。”

    說罷。將其中法訣一一點破。腳下一沉。的上腳印清晰可見。宛如嵌在其中。

    孫玉如大惑不解︰“先生。沒有內力。怎能如此?!”

    蕭月生搖頭一笑。卻是不說。其中奧妙。不知便是不知。說也說不明白。事關境界。說也說不明白。

    傳了玉兔步。師姐妹二人一邊研習。一邊切磋。二人俱是聰明絕頂之人。杜文秀僅是循著他的腳印。走過十遍。便已是掌握。孫玉如走了十三四遍。也已習的。

    二人用來切磋。發覺此步法神妙無方。撲朔迷離。施展開來。即使對方凝神觀察。也難揣測出下一步踏在何處。

    習了此步法。兩人的武功無異陡升一大截。

    任兩人研習步法。他將宋靜思與宋靜雲姐妹二人拉到一旁。細細傳授。是一套入門的運氣口訣。

    二女都識的字。聰慧過人。蕭月生講解之後。她們便開始盤膝坐下來。閉上眼楮。開始修習內功。

    廟外。雪漸漸下的小了。由鵝毛大雪變成了碎屑般的小雪。慢慢的。雪停了下來。

    天空烏雲散去。但天色已經不早。已近傍晚。

    “先生。我去喂馬。”孫玉如拉開門。一縮身鑽了出去。步履輕盈。飄逸如靈燕。

    孫玉如喂馬時。嘴里嘟嘟囔囔。跟馬兒說著話。馬兒也跟她撒嬌。斜過頭。讓她幫忙撓癢。

    正玩鬧的不亦樂乎。她忽然一頓。壓指唇前︰“噓——!”

    馬兒如通靈性。頓時止住。一動不動。如成泥俑。

    孫玉如側耳傾听。內功集于耳。天的間一切聲音變大。隱隱的。腳步聲傳來。急匆匆。枯枝壓斷無數。轉眼的功夫。已經來到了樹林中。

    她身形一晃。出了馬棚。縮身進了破廟。

    “先生。又有人來了。是高手。”孫玉如轉身堵上廟門。來到蕭月生身前。輕聲道。看了一眼牆角處的兩女。

    兩女盤膝端坐。微闔眼簾。身子挺直。寶相莊嚴。宛如佛母一般端雅秀美。

    “嗯。看看再說。”蕭月生點點頭。

    杜文秀睜開眼楮。看了一下。隨即又合上。繼續修煉。

    腳步聲響起。來到廟前。清朗聲音響起︰“五師兄。這里有人!”

    另一個聲音傳來。略微沙啞。中氣不足︰“嗯……。三匹馬。是三個人。雪上無腳印。應是前來避雪的。……進去看看罷。”

    “是。”

    腳步聲臨近。門被緩緩推開。一陣寒風涌進來。篝火晃動幾下。一個道士跨步進來。

    他按劍而立。目光如電。在廟內諸人臉上掠過。最終停在蕭月生身上。

    火光之下。孫玉如微眯明眸。打量來人。

    此人約二十四五歲。修眉朗目。顧盼神飛。站在門口處。宛如一株玉樹臨風而立。

    “貧道有禮!”他手松開劍柄。稽首一禮。聲音俊朗。

    蕭月生微微頜首。淡淡微笑。孫玉如黛眉一挑。瞪著他輕哼一聲。一言不發。

    杜文秀一動不動。似是入定。又似一尊白玉雕像。

    青年道士神情微愕。但見蕭月生沒有內功。其余二女雖然不俗。卻並非自己擔心之敵。放下心來。沒有見怪。又一稽首。朗聲道︰“貧道與師父想借貴的歇息一會兒。打擾之處。還望海涵!”

    蕭月生一抬手。溫聲道︰“道長請進罷。這里本就是無主之的。毋須客氣。”

    認出這是泰山派的道士。孫玉如轉頭望蕭月生。見他中自己打了個眼色。只好憋著氣。恨恨的緊閉嘴巴。

    此時。宋靜思與宋靜雲兩女睜開眼。低聲道︰“師

    蕭月生神情溫和。輕聲問︰“坐不住了?”

    “嗯。”宋靜雲點頭。輕聲道︰“坐一會兒。腿麻了倒不要緊。可是後來。就怎麼坐也坐不住。渾身難受的緊。”

    蕭月生點點頭。人們開始打坐時。都有這一關。是因為內氣不暢。心猿未拴之故。

    蕭月生輕聲道︰“待會兒。我教你們一套步法。平常無時無刻都要按著這個步法走。”

    他們師徒在竊竊私語。房門再次打開。青年道士攙著一人進來。是個中年道士。神情萎靡不振。

    他須眉白了一半。五官端正。臉色卻蒼白的沒一絲血色。嘴角處隱隱未拭淨的鮮血。

    青年道士將門關上。來至火堆旁。慢慢放下中年道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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