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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 神雕 第七十七章 東方 文 / 蕭舒

    //7kankancom//郭襄的琴藝雖不精深,卻也堪稱中乘,開始時尚還怕姐夫見笑,後來見他將玉樽收回,換成玉盅,輕斟慢酌,听著琴聲,闔目搖頭,臉上泛著微笑,甚是沉浸其中,便漸漸放開了胸懷,將一片芳心付于瑤琴,輕捻慢撥,淙淙清音流淌而出,如山澗之幽泉,輕擊山石,發出輕脆之響,令人心清神寧。

    她的琴聲婉轉細膩,溫柔可人,與蕭月生剛才所彈,迥然大異,卻又頗為和諧,便如一個是英雄,一個是美人,兩者兩映,雖然差異極大,卻是天造地設。

    蕭月生本是激昂燥動之心,在這淙淙琴聲中,被輕輕安撫,漸漸平息,又回復了他平常的平和之境,屋中的火焰,亦變得穩定下來,不復剛才的跳躍明滅。

    當正入佳境之時,忽然听到一聲長呼,郭襄心神微微一驚,再難保持寧靜婉柔的心境,縴細白皙的玉指一僵,琴音便亂,她只有伸手輕按,停了下來。

    “你有事麼?”蕭月生有些不耐煩的對東方雷三人問。

    他正輕晃著身子,微搖著頭,听得心神漸寧,遍體清和,見藏在樹後不短時問的三人終于出聲,卻這般不是時候,語氣間便不是那般客氣。

    “嗯……“東方雷大感愕然,愣了一愣,似沒想到自己以禮相待,卻換來這般不客氣的回敬。

    “大膽!”“放肆!”

    兩聲清脆的嬌喝聲自東方雷身後響起,卻是他身後的雙胞胎姐妹同時嬌聲喝斥,明亮地丹鳳眼怒瞪著屋上盤膝而坐的蕭月生。

    她們的公子一向尊寵無上。誰人待之必是客氣尊敬,誠惶誠恐,何曾受過這等直顏相向的對待,心中大感憤怒,實未想過,世間竟有這般膽大妄為之人!

    此時他們三匹白馬緩緩踏至松木屋前。在火光映熊下,容光若雪,氣質脫俗,恍如神仙中人。

    即使是坐在蕭月生身邊的郭襄,俯身看著這三人,亦不由暗中贊嘆。這三位實是金童玉女,如珠如玉。

    蕭月生呵呵輕笑,用紫金葫蘆把手中互盞斟滿。對這三人恍如未見,對兩女的怒斥聞所未聞,只是神情專注于盞中之酒,斟滿之後。一飲而盡,深深嘆息,仿佛入肚之酒,甚是味香,今自己暢快不已。

    東方雷身後地兩女見到蕭月生如此模樣,芳心惱怒,便要有所行動,被東方雷揮手制止。他在馬上拱了拱手,“在下主僕三人行路錯過了宿頭,想在此借宿一晚,不知主人能否行個方便?”

    他對自己的要求是心胸必須寬廣,故此心中頗為惱怒。卻強行按捺下來,努力保持著自己的風度,彬彬有禮的回答。

    蕭月生眼楮自玉盞上轉開,瞧了瞧端坐馬上的東方雷,明察秋毫的目光之下,對他地心理洞悉無遺,看其僵硬的表情,不由暗自好笑,這定是一個初踏武林的公子哥。

    “如若我說不行,那這兩位小姑娘,是不是便要將在下劈為兩半呢?”

    蕭月生地聲音頗為飄忽,手中懶詳洋的把玩著玉盞,俯視著三人,雙眼瞄了瞄東方雷身後蠢蠢欲動的絕色雙姝,似笑非笑的看著她們按于腰間長劍地玉手。

    郭襄亦看出兩女似有出手之意,不由伸手摸向腰間,卻微微一怔,發覺自己的短劍與竹棒俱不在身上,頓時心中懊惱,自己又忘了朋友們的告誡︰在武林中闖蕩,須要兵不離手。

    “閣下嚴重了,在下怎是那無禮之人,小婢年少不懂事,還望閣下勿要怪罪!”

    東方雷此時已經靠得足夠近,看濤了兩人的相貌,雖覺說話的男子相貌平常,但挨其身邊的女子卻容光秀雅,雙眸轉動之時,目光女水,自然帶著一股清華之氣,令人不容小覷。

    而她膝上的瑤琴,一看即知非是俗物,帶著銀輝的琴弦,實是聞所未聞。

    這般氣度地兩人,定非尋常人物,說不定剛才放聲而唱之人,便是端坐的男子呢。

    想到這些,東方雷的心忽然平靜下來,淡淡的惱怒煙消雲散,笑容恢復了自然,變得親切迷人,所說之話,更加客氣。

    他身後的絕色雙姝受公子地怒瞪一眼,白線纏繞的劍柄之上的手被怏怏松開,只是雙眸射出的目光化成了腰間之劍,如電如矢般刺向兀自好整以暇的懶散男子。

    “唔……”這兩個小丫頭倒是厲害得緊,莫非我們之間尚有血海深仇不成?”蕭月生將有玉盞重新斟滿,輕輕吮了一口,眼楮迎視這對雙胞胎姐妹怒瞪的目光,甚感有趣。

    “閣下說笑,我們素昧平生,又怎會有血誨深仇?”

    東方雷忙笑道,只是心中對這話倒有些不敢肯定了,如果沒有仇怨,為何此人這般無禮,處處不饒人?

    “如若沒有血海深仇,為何這兩個小丫頭這般看著蕭某?”蕭月生仍是聲音飄忽,懶懶散散,帶著漫不經心的笑意。

    東方雷心中苦笑,真所謂英雄所見略同,他的想法,倒與自己的不謀而合了,他回頭又瞪了雙姝一眼,令兩女都起了櫻桃小嘴,氣鼓鼓的看著他。

    “姐夫——……”郭襄嬌聲輕喚,她坐在旁邊,兩手按琴,卻也有些看不過眼,深覺姐夫太過刁難人家了。

    蕭月生輕笑,微微吮吸一口盞中清夢酒,低頭在郭襄耳邊輕聲笑道︰“這小伙子模樣還過得去吧,能不能入襄兒之眼?”

    “姐夫——!”郭襄秀美的臉龐瞬時漲紅,如變成了一塊兒胭脂血玉,紅得剔透。直至耳根。

    她能聞到姐夫嘴中散發出的淡淡酒香,又听到他地話,雖然難免羞澀,心底處,卻有些微微的失落。

    東方雷忽然听到兩聲姐夫叫聲,忙者向郭襄。他的功力極深,即使是黑夜,借著淡淡的火光,仍能著到她秀美臉上的紅暈,本是清雅素潔的面龐,沾上紅暈。卻散發著醉人嬌艷。

    正在此時,忽然張清雲三女自屋中走出,靜靜來到東方雷側方。大量著馬上的三人。

    本想說話的蕭月生見到張清雲出現,便收回來至嘴邊的話,靜等著看好戲。

    即使是頗多閱人經歷的張清雲,亦不能不贊三人一聲好容貌。這般豐神俊朗的美男子,在武林中,甚少能見。

    她們師徒三人本是早就能出來,只是受傷跌倒,導致衣衫凌亂不堪,自然要拿出包袱中地衣衫換了一通,待收給完畢,卻已時間不短。

    見到張清雲三人忽然出現。東方雷忙自馬上躍下,拱手抱拳,“在下東方雷,見過三位道長。”

    張清雲畢竟是名門大派的掌門,雖在蕭月生手下被整得毫無還手之力。但在別人面前,卻是威儀無比,星眸微閃,輕輕掃視一眼,便帶著一股凜然的威壓,使人心中一凜,頓生敬畏之情。

    東方雷看見三位身材曼妙婀娜地女道士自屋中是出,在透出的火光中搖曳生姿,令人目眩,生來的憐香惜玉之心使他極為殷勤多禮,但被張清雲清冷入骨的目光射到懸上,頓時頭腦一清,心知又遇到了一個了不得地大人物,這種上位者的氣度,他在自己父親身上常能

    受得到。

    “東方公子多禮了。”張清雲清清冷冷的回了一禮,便不再搭理他,轉身給頭去看屋上悠然坐著的蕭月生。

    “呵呵,恭喜張掌門貴體痊愈!”蕭月生呵呵輕笑,接著微微一揚手中玉盞,將盞中之酒倒入嘴中,隨即翻了翻聖盞,向張清雲示意滴酒未剩。

    “哼!蕭莊主的大——恩——大——德——,貧道卻也不敢或忘!”張清雲冷冷瞪著他,聲音帶著幾分咬牙切齒的意味,在火光映照下,她如白玉雕成般的雖容冷傲逼人,雪花紛紛揚揚灑下,落于她披肩的長發之上。

    郭襄如今實在好奇,姐夫到底做了什麼十惡不赦之事,令張掌門棄救命之恩于不頓,帶著這般地恨意。

    蕭月生苦笑著搖了搖頭,嘆息︰“唉——,蕭某只是開了兩句玩笑,張掌門又何必耿耿于懷呢?!”

    張清雲忽然燦然一笑,比如天山雪融,天地變亮,令蕭月生不由呆了一呆。

    “蕭莊主卻是誤會了!……貧道對莊主的大恩,定會粉身相——報——!這本是情理中事,蕭莊主何必驚慌呢?!”

    她一反常態,笑容嫣然,燦若雪蓮,笑意中卻帶著幾分的冷冽之氣,令蕭月生暗暗皺眉。

    她的兩個弟子段紫煙與秦思瑩兩人大是驚異,只覺師父大異平常,她們兩人自入師門以來,從未見到過師父的笑容,如今不知為何,竟然笑臉示人。

    她們是極為了解自己地師父,自然能夠听出師父話中的咬牙切齒之恨,不由對視一眼,心中迷惑復又擔憂,不知師父與蕭莊主有何恩怨,竟今師父如此反常。

    蕭月生蹙了蹙眉,握著玉盞的左手微微一緊,臉色收斂,自上而下俯視,深深望入張清雲星眸之中。

    張清雲怔了一怔,只覺這個可恨男人的雙眼如一潭深井,深邃幽然,令人急欲一探,無法挪開目光。

    腦海中忽然出現一具面龐望著自己,正式自己恨得咬牙切齒的蕭月生,他一臉溫目光柔和溫潤,望著自己,自己便如浸入溫泉之中,溫暖而安全。

    她白玉一般的臉上紅暈微染,忙用力轉開眼楮,不敢再去看他。

    此時雪花越來越大,越下越密,直如飄絮亂飛,漫天遮地,她轉頭之時,長發甩動,攪碎一團雪花,在火光映熊下,亮光點點。

    蕭月生微微一笑,轉臉對郭襄笑道︰“襄兒,我們下去吧,總是低著頭說話,怪累人的!”

    說著,將她鬢上的雪花輕輕拂去。神情動作極為自然,仿佛是天經地義一般。

    郭襄微微羞澀,抿嘴低笑,微帶嬌嗔地望了姐夫一眼,看了看屋底下的眾人,姐夫的這番話。可夠氣人的,他們想必定是怒氣填膺吧!

    “哼——!”一聲嬌脆的冷哼聲憤憤響起,卻是東方雷身後的冷若冰霜地侍女。

    她們兩人本是一直怒目而視悠然而坐的蕭月生。只是無奈有公子的命令,無法妄動,可听到蕭月生的這幾句話,實在再也無法忍住,心頭的氣憤與怒火。唯有大聲一哼,抒解心中的怨氣。

    東方雷這時轉身望了她一眼,卻大出意外地滿目嘉獎之色,那個屋上的男人說話太過氣人,只是一直懷疑他便是剛才唱歌之人,他才苦苦忍耐,如若不然,依他的少爺脾氣。早就拔劍相向,給他來個一了百了了!

    而自己地珠兒丫頭能夠這般的冷哼一聲,表示出了極大的不屑與不滿,確實正合他意,真想抱著她的嫩臉親上一口。

    蕭月生幫郭襄將瑤琴拿起。摟住她地縴細的腰肢,輕輕一縱,隨同雪花,飄飄落于諸人面前。

    在火光下映照之下,郭襄垂著頭,被蕭月生擁在身邊,雙頰如火,雙睜似水,嬌艷動人,令東方雷著得微微一蕩。

    近著這個女子,更能發覺她的清雅嬌艷,清雅與嬌艷,這兩種矛盾而各異的氣質渾然天成的揉合在她身上,冷靜時秀雅,羞澀時嬌艷,無一不美,蕩人心魄,若得妻如此,此生何求!

    “咳咳……”蕭月生輕輕咳嗽一聲,他一只胳膊抱著瑤琴,另一只胳膊擁著郭襄,眼楮在垂著頭的郭襄與呆看著的東方雷之間流轉不停。

    東方雷听到故意的咳嗽聲,恍然而醒,知道自己剛才實在失理,忙移開目光,見到那蕭姓男子似笑非笑地戲謔目光,他忽然感覺有幾分羞澀與親近。

    雖然這個男人說話氣人,態度不善,但到了近處,便能感覺到他身上散發著溫暖的氣息,令自己不自覺的想親近。

    他帶著笑意的戲濾,卻令自己有種把他當做老朋友的沖動,而自己這二十年來,卻從未有過真正地朋友,也從未有人敢以這種戲謔的目光看自己,令他大有感觸。

    “張掌門!“蕭月生放開摟在郭襄縴細腰間的大手,轉向看著遠方漆黑夜幕的張清雲。

    郭襄微微松了口氣,這才敢抬頭看別人,心中羞澀與甜蜜摻雜在一起的心情漸漸舒緩,剛才緊張激動的心情也不復存在,只是心中卻升起了幾分漸漸的惆悵,仿佛若有所失,卻又不知道失去了什麼,令她芳心糾纏,越理越亂。

    “嗯,……蕭莊主有何見教?!”

    張清雲不情不願的答應一聲,她醒覺剛才自己太過失態,在弟子們面前大失身份,這時必須改正,雖然恨不能轉身離去,卻迫于天時與人情,只能站在這里,任這個男人惹自己生氣。

    “蕭某在此再次鄭重表示歉意,還望張掌門寬大為懷,多多海涵!”蕭月生拱了拱手,表情誠懇之極,縱是鐵石心腸之人,也不忍拒絕。

    “蕭莊主太過客氣,清雲不敢!……貧道的性命且是蕭莊主救得,又怎敢生您蕭大莊主的氣?!”

    張清雲不敢再看蕭月生,只是舉目遠眺,目光迷離,櫻唇微張,冷漠而淡然的說道。

    只是說完之後,忽又驚覺,自己的話有些太過情緒化,有失莊嚴肅重,這個男人,總要令自己失態!

    蕭月生看了看她,淡淡一笑,不再多言。

    舉頭望了望天,濃密的雪花自天空涌入自己眼簾,逼著逼人的氣勢,這個雪,下得越來越大了。

    “來,我們進屋說話吧!“蕭月生挾著瑤琴,伸出另一只胳膊,向眾人點了點頭,示意請進。

    眾人早就站得不耐,被這簌簌下個不停的雪花蓋住,在這寒冷刺骨的夜里。總不是一件美妙之事。

    于是諸人舉步,向蕭月生所讓地屋中而去。

    “公子——”一身嬌膩的嬌喚聲響起。

    蕭月生與東方雷同時轉身。

    東方雷對他那位柔媚輕笑的侍女和聲問道︰“怎麼了,露兒?”

    蕭月生暗自苦笑一聲,剛才還以為是小月在呼喚自己呢,那聲音,那語調。莫不相似之極。

    “你看,我們的馬兒,……怎麼辦呢?”露兒嬌容滿是憐憫之色指了指被系在樹上的三匹白馬。

    這三匹白馬皆是神駿異常,靜靜站在樹旁,動也不動一下。仿佛是雕塑而成的漢白玉石像,漫天地雪花紛紛落下,很快便將馬背馬鬃落滿。灑上薄薄的一層。

    東方雷有些猶豫,他也是極為愛馬之人,見到愛馬任由大雪覆蓋,受寒風刺骨之苦。心中不忍。

    蕭月生看他正在不停的望向另一間屋子,不由笑道︰“東方公子還想與馬同居一室不成?”

    東方雷點了點頭,俊朗的玉面之上滿是認真,“在下正有此意,不知可否?”

    蕭月生忙擺了擺手,略帶苦笑之意,“屋子太小,容不下貴馬。還是另想他法為妙!”

    東方雷略有不滿,但對方是屋主,卻也無法勉強霸佔。

    “哼!”這次輪到那個柔媚淺笑的丫頭對蕭月生冷哼。

    蕭月生聞听這一聲冷哼,略有不耐,自己雖是對別人的眼光不太在乎。但也不容別人地再三冒犯。

    他微微皺了皺眉頭,一直漫不在乎,萬事不熒于心的心境忽然破碎開來,一股淡淡的煩躁自心底升起。

    “唉,心魔,又是心魔!”

    他暗暗嘆息一聲,頗感無奈,這一路下來,本想通過提升心靈境界修補心靈之甲,回復自己波瀾不驚地心境,只是效果卻恰恰相反,不斷的有心魔生起,侵入自己的內心,破壞著平靜如水之心境。

    “姐夫,怎麼了?”郭襄一直默默站在自己姐夫身邊,這本是輩分決定。

    而她的心神也時刻系在姐夫地身上,哪怕他在自己眼界中消失一秒,也是難以容忍之事。

    忽然看到他蹙眉咬唇,臉上的表情雖然變化輕微,便這時的郭襄是極為敏感的女兒家,她能感覺出姐夫心中的不寧。

    蕭月生對郭襄搖了搖頭,微微笑道,“沒事兒,……襄兒,你再彈一首曲子給姐夫听听吧……”

    郭襄雙眸緊緊凝視著自己的姐夫,追逐著他的目光,想探究他的內心變化,對姐夫地每一絲表情都極為敏感的她,自然能夠看出他笑容的勉強。

    “姐夫,現在麼?”她的聲音輕柔,帶有幾分擔憂,亦有幾分猶疑,如水的目光緊緊鎖住自己地姐夫,捕捉著他目光的每一次閃動。

    “嗯,……現在!”他用力點點頭,語氣緩慢而沉凝,他能感覺到心魔在不斷的壯大,不停的侵襲自己的心靈。

    隨即他又對周圍著著自己的眾人笑了笑,對站于自己另一側的張清雲道︰“張掌門,你替我招待一下東方公子他們,進屋後千萬不要踫破虜,讓他接著睡吧,……一切有勞了!”

    張清雲直接的反應是想拒絕,卻忽然感覺到了浩如天地的氣勢自身旁涌出,雖是極淡,卻無法忽視,令自己震懼,她驚訝的抬頭,再次見到了蕭月生的目光。

    恬淡、寧靜、祥和、洞悉天,了然一切,他的目光囊括了宇宙天地,帶著不仁不悲的無情,張清雲忽然明悟,這,便是她曾一直追尋的道,這便是道的至境。

    蕭月生緩緩闔上雙眼,隔開了與張清雲相連的目光,復又睜開,目光又變回了原來的溫潤深邃,微笑著看了張清雲一眼,轉身指著東首,對郭襄笑道︰“襄兒,我們去那邊林中。”說罷身形冉冉升起,緩緩向東方飄去。

    郭襄點點頭,對眾人斂衽一禮,忙有轉身追向姐夫,身形輕盈跳躍,心頭卻沉重而擔憂,她越發覺得姐夫的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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