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干他一票 文 / 西南枝

    疟疾，古称瘴气，在大航海之前，近乎没有任何一种特效药能够对疟疾有所治疗。甚至在这大航海时代的发展期，也没有成型的药物。最多只是磨细了的金鸡纳树树皮粉罢了。真正的疟疾药还要等一百五十年才能被提取出来呢。

    古医书当中早就有对疟疾做有记载，后来取代奎宁的青蒿素便是根据明代医书改良而来。然而，青蒿素的原料产地只是南部罢了，除了南部，其他地方不是没有青蒿，只是完全不具备药用价值。路边杂草而已。

    在早些的医书中也不是没有对疟疾提出治疗方案。比如在孙思邈《千金药方》中就记载，可以用焙烧雄黄制得纯净的砒霜治疗疟疾。只是砒霜的毒性太大，用药稍有不慎很可能加速患者的死亡，不是有经验的中医，根本不敢去用药。在故明这个遗失了许多中华文化的地方，找来一个有经验的医师为这些法国人用药，根本不可能。

    眼下唯一剩下的一条路子就是从西班牙手中获得金鸡纳霜了。金鸡纳树生长在热带海拔八百至三千米的山地，目前只有西班牙控制的安第斯山脉中有此树的踪迹。无论适明岛，还是刚刚攻打下来一半的野人群岛，由于海拔的问题，都没有这个物种。若说让朱棠对眼前的巴伦说不，朱棠还真有些不好说出口，因为他可以从巴伦副官的眼神中感觉得到，巴伦副官已经把希望完全寄托在了自己的身上。

    而朱棠也曾想过，既然法兰西海军还未衰落，趁此机会加以拉拢，对故明的益处更大。到时候有着英格兰，法兰西两大海上强国的支持，故明的处境和发展一定比现在好的多。

    “抱歉，巴伦副官。孤这里无法医治你的分队长。不过……”朱棠低着头，用脚尖在甲板上慢慢的滑动着。似乎是下了好大的决心。“不过，孤觉得咱们可以联合起来干他一票！”

    “干他一票？”波顿疑问的用他大舌头腔调问道。朱棠所说的这句话，除了这四个字他都能翻译。不过这‘干他一票’怎么翻译却让波顿为难起来。虽然波顿隐约也能猜得出这四个字的意思，但事关重顿也不好按照自己的理解翻译给巴伦。

    “对！干他一票！”朱棠猛地一抬头，明亮深邃的眼眸让巴伦好像看到了上帝的降临。“让我们联合起来，在南美通往加勒比海的航路外，伏击西班牙船！给法兰西盟友找药！虽然现在盟友们前往太子港在时间上还来得及，但金鸡纳霜一直被西班牙人把持，在太子港获得药物的机会太小了。还不如让咱们一起干他一票！”

    这次波顿总算是将朱棠的意思翻译给了巴伦副官，但是一到这四个字的时候，还是加大了音量攥紧了拳头向下一挫，用汉语高声喊道“干他一票！”反正朱棠的意思已经转述给巴伦了，这四个字是什么含义巴伦肯定也明白，但波顿还是觉得，像朱棠那样用汉语高喊这四个字特别的舒服给力。这一喊出来，浑身就好像有事不完的劲来！

    听了朱棠的话，巴伦副官有些犹豫不定起来。虽然在心底，巴伦副官十分的痛恨那些把持着金鸡纳霜的西班牙人，也恨不得将他们的船只打劫或的金鸡纳霜来治疗乔治分队长。但身为法兰西西方舰队第三分队的副官，他也必须要考虑自己的使命，那就是护送着法兰西的商船去往新大陆。如果因为‘干他一票’而造成商队的损失，那自己就是渎职了。

    巴伦的犹豫，被朱棠看在眼里，自然也猜想的到巴伦的担忧。略一思索，朱棠对着巴伦说道：“巴伦副官，孤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放心吧，既然是双方联合，大明也会将眼前的这些舰队全部带上去。就算你们的圣埃斯普特号因为横行疟疾而降低了战斗力，大明的舰船也不是摆设，孤手下的十八艘战舰加上你们的二十一艘舰船对那些狂妄自大的西班牙人来说足够了。武装商船的火力虽然不足，将他们放在明法联合舰队的中央就好。”

    “那些商人如果反对怎么办？”朱棠的说法让巴伦副官心中奠平开始微微的倾斜。朱棠说的没错，将近四十艘大小舰只，足以应付一场中型海战了。虽然其中有几艘武装帆船和福船的战斗力不脯将他们放在队列中间就是了。没有任何一艘战舰的舰长会傻到扛着军舰的炮火攻击军舰队列当中的武装商船的。相比战斗，那几艘武装商船上的商人此时却成了巴伦副官头疼的问题。万一他们反对，就算巴伦自己同意也无济于事，当初为了劝说商人们改道太子港，巴伦副官就费劲了口舌。现在，更不好说了。

    朱听了巴伦的问话，嘴角泛起轻蔑的嗤笑：“巴伦，你还不知道商人嘛。在商人心中利益永远是放在第一位的，要知道，西班牙人手中不仅有你们分队长和圣埃斯普特号所需要的金鸡纳霜。还有大量西班牙人从南美获得的财宝黄金。大不了咱们将战利品分成三份好了，你们法国军方拿一份，商人们拿一份，最后一份留给孤，这不就可以了么？你去跟商人们说，他们一定会同意的。”

    “尊贵的殿下你们只拿战利品的三分之一？”不知不觉间巴伦已经笃定了劫掠西班牙人的想法。朱棠已经成功的打消了他心中的担忧。开始关心起利益分配来。“是不是有点太少了？要知道两方联合后，你们可是主力。这样对你们不公平，我们海军只要金鸡纳霜就可以了，三分之一用来拉拢那些商人吧，剩下三分之二给你们。毕竟你们出力大。”

    “孤欣赏你们这些英勇、公正、谦逊、诚实的法国军人，你们完全秉承了骑士精神。值得孤去尊敬。不过军人也需要生活，这些财物到了你们手中，可以让你们更加安心的为国家为自己的信仰去战斗去牺牲。所以孤认为给你们三分之一的战利品是很有必要的。不用再争了，就这么定了。你知道孤是大明帝国的皇子，孤的皇妃又是你们法兰西的公主，所以在这方面孤说了算！”朱棠大手一挥替巴伦下了决定。

    “谢谢您的称赞！既然如此，那让我们干他一票！”巴伦已经完全被朱棠说服了，甚至连着最后的四个字，也是学着朱棠和波顿的语气喊出来的。作者西南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