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波顿 文 / 西南枝

    “黄昏！”朱棠下意识的向门外喊道。忽的又摇，自己才把黄昏派出去招兵。怎么能回来这么快。这人手一时还真有点不够啊。上次交代黄昏去找的侍卫到现在都没找到。上次晋成归来时身后跟着的四个侍卫已经回到朱延那边侍候去了。搞得现在自己一个可以随时使唤的人都没有。

    朱棠刚想喊门外侍立的侍女，又恍然发觉这么长时间了连人家的名字都没问。尴尬的张了张嘴又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一个连门都出不去的侍女能知道什么！朱棠掩耳盗铃一般的自我辩解着。随后又将目光放到了身旁的黛布拉身上。

    虽说黛布拉对故明岛的知晓程度还赶不上朱棠自己，但好歹她和岛上的那几个白人也是熟识的。没准那几个白人懂得这短火的作呢？记忆中那几个白人男子应该是德国人。

    在这个大航海的十七世纪，德国可以说是欧洲所有国家中最没有存在感的国家之一。不，连国家都算不上，现在的德国除了贫困就是分裂。民生疾苦的很。稍微有点一技之长的德国人都已经离开了故土，纷纷投奔他处去了。或许，这些的国人中还真有懂得短火作的。想到就做，这是朱棠的性格：“黛布拉。当初和你一起被救上岛的那些德国人中又没有精通火的？”

    黛布拉听到朱棠的问话，歪着脑袋撅着小嘴一副思考的样子。过了半晌，这才不确定的说道：“好像，好像有，我记得这些德国人中有两个应该释佣兵。剩下的是什么身份我记不太清了。应该有精通火的。我记得刚落水的时候他们几个男的抢到了一艘小艇。当时还动了呢！后来他们的小艇又被浪打翻了。”

    “哦？走陪我过去看看！”朱棠一听有门，也不赖在凳子上了。直径站起拖着黛布拉的手就往外走。如果那些德国人中有雇佣兵，那一定有善用火的！这个年代的雇佣兵虽然装备不抵正规军，但也是身手了得精通各种兵器。甚至早些时候的雇佣兵们，每人一支长火，一只短火，再带着一柄长柄的战斧便敢冲阵。在战争上没有一手的人可做不了雇佣兵！

    雇佣兵的屋子像是一个小四合院一样。虽然风格上与故明的其他民居相仿，但细看之下，还是有一点与周遭景致不同的地方。比如说这式的窗棂，在这个小四合院却变成了十字架似的木格栅外面再照着一层刻着耶稣雕像，写着《圣经》文字的大木板。平日里若风和日丽，白天时便将这木板打开推到一边。若有点刮风下雨，或是日头已然不见，便将这木板推回来关严窗子。对于这种在原有基础上的改良，朱棠让觉得甚手异。

    朱棠带着黛布拉刚走进四合院，就见一大叔模样满面胡须的白人男子迎了过来。不过显然这名男子并不是专门出门来迎接朱棠的。因为他见到朱棠和黛布拉两人的时候显然愣了半晌。这才着一口并不太流利的汉语问道：“黛布拉，这就是咱们的殿下么？”

    “是的！波顿大叔。这就适明岛的殿下，下一任的故明国王大人！”黛布拉接过话，对着眼前的白人男子回道。

    “殿下您好，真没想到您会驾临寒舍！我是波顿。亚德里恩。您叫我波顿就好！”波顿虽然汉语不太流利，但那也只是发音的问题。不过那不代表他的汉语表达能力也和他的发音一样蹩脚。

    波顿给朱棠的第一感觉就是经历过沧桑安静，棕栗色的发丝中白发交织。虽然长了些带点卷却不显得凌乱。蓝色的瞳孔似乎见惯了世事无常，朱棠的突然来访在他看来似乎是一个常来的朋友一样自然，根本没在他的眼神中泛起半点波澜。坚挺的鹰钩鼻上微微有点老年人常有的黑艾不过却也凸显了他的安详。鼻下的胡子直绕过嘴一边连接着下巴，一边直上耳根。星星点点黑白嘈杂，却也是精心修饰过的。

    朱棠虽然在打量着眼前这个白人男子，但嘴上也没闲着。开口对他回道：“波顿你好，来岛上这么多年孤这个做皇子的也没来看过，这事的疏忽。今天看来，波顿你似乎在故明生活的不错？”

    “呵呵，是很不错。我和我儿子在这里生活的很快乐！这里比我的故乡更安静，更整洁，更富庶。邻居也很好！并没把我们当外人。就和天堂一样！”波顿说起这些，脸上不自觉的泛起了一丝笑意，只有在穷困的德国生活过的才会知道故明岛生活是多么美好。

    “哈哈，如果波顿你愿意，你可以把故明当做你的家。如果你愿意等孤登基之后，可以让你和你的儿子成为正式的故明子民。”朱棠微笑着对波顿回到。

    故明岛的人大致分成三种，一种是明朝人的后裔。这些明朝人的后裔需要集体耕作、集体捕鱼、一些匠人则会在捕鱼的时候制作出故明所需要的工具、日用品、并负责一定的营造等等。但他们也同时享受着每人每户同样的粮食、鱼类、衣物、工具、日用品。第二种人便是波顿这种被救上来的白人和被掳掠来成长起来并对故明没有恶意的野人孩童。他们并不需要付出什么，同样的他们所需要的用品必须要用他们自己的劳作去换。如果要果腹那也十分简单，只要他们自己打渔，所打到的渔产除了自己生活所需之外，也可以将余出来的那份送到军队中去，按照数量登记之后会返还他们一定数量的凭证。这些凭证的作用就是用来换取其他物资，比如五个凭证可以换取一个普通的瓷碗，一百个凭证可以换取一大碗糙米。五百个凭证可以换一尺麻布等等。

    在故明岛上最后一种人便是奴隶。这些奴隶的成分很杂，但大多数是那些故明掳掠而来在成长过程中又曾对故明有过敌视的野人孩童。也有些掳掠而来的奴隶女子。甚至还有些故明岛上的岛民罪犯，故明岛虽然和谐，但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执。争执伤人的，或者是有小恶的。在经过刑部的人员审查过后便被暂时便为奴隶，进行一段时间的免费劳作。不过就算是劳作也是作为前两者的工头而已。奴隶的工作可以说是相当的繁杂，只要定下是奴隶，那么这些奴隶就要负担起故明岛所有在籍士兵每日所需的渔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