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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兮归去堕阴司 文 /

    数枚短箭分别向着腰背疾射而至,带着咻咻风声,其势迅猛无匹。展昭右手正抵在甄生后心输送内力,当即略分心神,左手长剑轻旋,挑飞了已近至身前的箭矢。那挑飞的箭矢贴着卖包子小哥的面颊飞过,深深插入身后的桌面,箭尾兀自摇晃不已,可见力道之劲。

    那小哥自幼长在这偏远的小镇,何曾见过这等架势,不由吓得呆了,“啊”地一声尖叫起来,急忙用双手堵住自己的嘴,瑟缩着身子躲在角落。

    而另一边,白玉堂亦挥剑将射至自己身前的几枚短箭一一撩飞,随即长剑出鞘,抵在那徐年颈边,高声喝道:“谁敢妄动!”说话间,剑锋轻送,徐年但觉颈上一寒,脖子已被画影剑划出一道寸许长的口子,鲜血瞬间染红了衣领。

    却说前方拐角处,三名白衣持剑的少女跟在一个身材婀娜的女子身后徐徐走近,这人一袭艳红的大氅,明艳之色在周围灰瓦白墙的衬托下格外惹人注目。白玉堂一见那人,即冷笑道:“杜蝉羽,你果然追来了。”

    杜蝉羽微微侧头,神情慵懒,悠悠地道:“你们行得倒缓,害我在此白白等了几日。”说着,目光淡淡地扫过周围众人,落到伏在棚内方桌边那早已疼得说不出话的甄生身上,轻飘飘地道:“这滋味不好受吧,怎么这么快便忘了?”

    “杜蝉羽,你在江湖上混了这么多年,就只会用这等下三滥的手段害人?识相的赶紧把解药交出来,五爷我还能饶了你老相好这条狗命!”那杜蝉羽说话悠悠地不着边际,她话音未落,白玉堂已不耐烦地喝了起来,手中长剑一送,眼见便有杀那徐年之势。

    杜蝉羽双目微凝,却仍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淡淡地道:“久闻包拯执法如山,身边的展护卫更是忠心耿耿,怎么如今也喜欢滥用私刑了?”

    白玉堂手中之剑微微一滞,只得先行点了徐年的道,令其动弹不得。他虽喜欢与展昭争胜,却并非毫无分寸,不论那耶律重光口中所言杜蝉羽与徐年的情分是否为真,他总不能用徐年的命来挑战展昭的底线。可眼看那小跟班如此痛苦的模样,心中却不禁焦急起来。

    甄生此刻虽然有些意识涣散,却也能听得清那二人的对话,勉力挣了挣,想脱开展昭按在她后心的手掌,他如此耗损内力,终究也不过是杯水车薪,减轻不了太多痛苦,还不如全神御敌。

    展昭一望便知其意,然而以他的为人,纵是路人亦不会见死不救,更何况受苦的是她。且她现下脏腑皆有出血之状,若无内息护体,恐怕即刻便有性命之忧,这让他如何能够撤掌。

    迟疑间,那杜蝉羽却已将局势看得分明,这二人不会轻易诛杀徐年,但素心的生死却操控在自己手上,局面于己十分有利。她心下略安,浅笑道:“素绣内的毒蛊被我掺在这包子中的五味黄引发,若无我独门解药,她必死无疑。展昭,白玉堂,你二人可有救她的法子?”

    展昭闻言微微一愣,那躲在桌下的小二听了却恍然大悟,难怪近几日总有个少女在镇口贩卖极便宜的野菜,自己一时贪图方便,却帮这些恶人害了那三位公子,想来真是后悔!在他眼中,杜蝉羽虽美,却美得有些邪魅,远不及展昭端方正派,是以下意识地分了正邪。

    然而展昭真正惊讶的却是素心这个名字,当日在那南院大王府邸里,耶律重光和杜蝉羽对话中曾有提及,而如今杜蝉羽口中所唤的素心,却显然是针对甄生。展昭心下迟疑片刻,很快否决了这个想法,甄生的为人他最清楚不过,她,绝对不会!

    展昭稳住掌间气息,朗声道:“杜蝉羽,梦晓并非你弟子素心,你若要救徐年,只管向展某出手,何必伤及无辜!”

    杜蝉羽凝神望着展昭,冷笑道:“她不是素心?展昭,你遇见她才多久,不会超过一年吧?你自信比我这养她十多年的师父更了解她?这噬血蛊天下间独一无二,正是我当年种在素心身上之物,你说世上怎会有此巧合?”

    “展某知她甚深,自信无误。杜蝉羽,你当真不肯交出解药?”展昭毫不迟疑地开口答她,双眉紧锁,眼中闪过几分凌厉。

    杜蝉羽“啧啧”叹道:“素心,你可真是好手段,堂堂南侠都被你迷得不分黑白。展昭,你将徐年交给我,我便饶她一命,如何?”

    展昭尚未开口,一旁的白玉堂却道:“杜蝉羽,就凭你的为人,五爷焉知你不会反悔食言!你先将解药交出来,我们再放人!”

    杜蝉羽柔柔一笑道:“白玉堂,展昭我信得过,可你嘛……只怕就不怎么牢靠了,我又怎知你不会得了解药仍不放人?”

    “杜蝉羽,你先救她,展某可以作保放人!”

    “猫儿,你……”白玉堂听到展昭如此爽快地应承下来,不禁微讶地挑眉望去,待他看清甄生脸色,心头不由一震,方知这猫儿何以会如此一反常态的放下坚持。这般惨淡的气色,仿佛可以看到生命的迹象在快速流逝,白玉堂心中一紧,那小跟班命在顷刻了!

    然而此际,展昭心下却是更急,他清楚地知道甄生体内已有大量溢血之状,再非内力可以挽回。徐年放了仍可再抓,但若看着她生命在自己眼前结束……展昭几不可查地微微摇头,那个念头让他心底一寒,竟生出一种从所未有的恐惧,若失去她……无法想像,亦不敢想!

    然而他面上神色却依旧平静无波,多年宦海生涯砥砺出的坚忍,让他此刻的身影看起来依旧沉稳刚毅,挺拔如山。杜蝉羽在数丈外凝神打量着,他对素心的着紧究竟多深?若是素心死了,他又会作何反应?邪魅的凤目对上那幽深似海的眼眸,竟看不出此人半分心思。迟疑片刻,杜蝉羽从怀中取出一个瓷瓶,随手一抛道:“解药。”

    那杜蝉羽乃是袖箭名家,力道收控自如,只随手一掷,那小瓷瓶便已稳稳地落在甄生身旁的桌面上。展昭当即抄起,极快地倒出其中的药丸送入甄生口中。

    清凉的气息顺着喉咙缓缓流下,丹田内渐有一缕真气涌上,渐渐压抑了那灼人心肺的痛楚。甄生虽然好受了些,眼前却仍是一片黑暗,飘浮的意识仿佛坠入了一个无边的隧道之中,依稀听得到耳边展昭焦灼的轻唤,想要开口回答,却阻止不了那下坠之势,直到更深更浓的黑暗将所有残存的意识彻底吞噬……

    展昭见甄生服下杜蝉羽所给之药后,气息竟然更弱,转眼间脉息尽停,生机尽断。他身躯一震,缓缓地抬起头,幽深的黑眸带着从未有过的震怒与凌厉,朝杜蝉羽冷冷射去。

    杜蝉羽为那目光所慑,心头竟是微微一颤,然而她的惊讶却并不比展昭少。那药的确是压制素绣内毒蛊的药物,虽然之前刻意拖延,以使毒蛊重伤经脉,如此日后纵是治好,亦再无动武之力,但以素心的修为,此时尚未至极限,怎会这样便死了……

    杜蝉羽脑中的念头还没转完,便见眼前寒芒一闪,一个蓝色的身影已凭着迅捷的身法仗剑攻来,离鞘的剑锋寒意森森,那一向温文儒雅的南侠,在这一刻变得气势凌人,尚未近身,杀意便已透肤而入。杜蝉羽心中一惊,这一剑从拔剑到出剑,速度之快,实在令人咋舌,饶是她机变灵敏,下意识地低头避过,那长长的发丝还是被削落了一缕。杜蝉羽躲过险招,心中却是砰砰直跳,身处江湖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这般清晰地感觉到死亡离自己的距离是如此之近。

    展昭趁她心神未定,长剑一卷,朝她胸前破绽毫不留情地刺去,杜蝉羽临危不乱,双袖连挥之下,袖箭接连而出。

    两人距离极近,这袖箭速度又奇快,展昭长剑撩飞一箭,左手抄住另一枝箭,因其势猛,箭虽然接住,手心却被划开一道火辣辣的血痕,可手上再疼,又怎及得心头之痛!

    趁这袖箭阻得一阻的时机,杜蝉羽忙腾身退走,她江湖经验丰富,和展昭一交上手便已知道自己绝非此人之敌。然而展昭急怒之下,又如何容得她就此逃走,足尖一踏飞身而出,巨阙向着她背心的空门疾刺而去。这几剑杀意喷涌,似乎直欲取其性命才能甘心,便在此刻,一阵微凉的清风拂面而来,展昭心神一清,强忍着敛去几分杀意,长剑微偏,改攻她肩井要。

    另一边,杜蝉羽那三名白衣女弟子也不闲着,联手组成剑阵攻向白玉堂,直欲夺下徐年。这些少女若论单人,实无一人是白玉堂敌手,然这三人配合极佳,白玉堂一时间竟攻之不下。若仅是这三名少女也罢了,偏偏还有不时射来的纷飞冷箭,每每在他欲得手之时,角度奇诡地悄然射来,令人防不胜防。白玉堂被暗箭袭得心烦意乱,手下再不留情,抄住一支运足内力向来处掷去,只听“啊”的一声惨叫,暗中发箭之人躲避不及,已被射穿了身子,惨呼着倒地而殁。

    一击得手,白玉堂精神大振,画影剑划了个圈,将三名白衣少女的剑齐齐架住,暗中化内力为粘劲,令其挣脱不得,随即劲道一吐,那三名白衣少女论内力又如何是白玉堂对手,当下被震得口角溢血,个个面色苍白地撤了剑,向后倒去。

    暗射冷箭之人亦非愚辈,见局势如此,一瞬间已明白事不可为,不约而同地迅速退开。白玉堂冷冷地站在那里,心中杀意未消,转头向展昭那边望去,只见杜蝉羽肩头已为展昭所伤,媚惑的脸上冷汗淋淋,却犹自咬牙苦撑。

    杜蝉羽!白玉堂双目一凛,已知展昭留了余手,心下不由暗恨。他向来爱憎分明,见甄生为她所害,已然恨极,当即向着已现颓势的杜蝉羽一剑劈去!杜蝉羽腹背受敌,无法躲闪,只觉心口微凉,低头一看,半截明晃晃的剑锋透胸而出,剑尖犹在滴血,不禁面色一白,知道自己今日性命休矣!

    那三名素字辈的白衣女子见此情形,互望一眼,趁诸人无暇顾及她们之时悄悄地退散开去。

    一旁担心不已的徐年见到杜蝉羽中剑,双目尽赤,嘶声唤道:“蝉羽……”

    杜蝉羽只觉浑身渐冷,躯体仿佛脱离了意识的控制,软软地倒了下去。“古年……”她微弱的低唤了一声,向着徐年所在方向竭力地抬起手,似乎迫切地想要抓住些什么,却悲哀地发现他们的距离如此遥远,仿佛又回到了当年,只能默默地遥望着情郎的身影越走越远……

    “啊!!”徐年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长吼,却苦于要被制,只能眼睁睁望着心底的人儿在自己面前倒下,渐渐模糊的视线,恍惚间,仿佛又回到了三十年前那初见时分,伴着炫丽的晚霞,湖畔草地上那最美丽的贵族少女,一袭红衫,一曲清歌,艳丽得让天地尽失颜色,让最骁勇的武士也丢了心魂。而他,年轻有为的遥辇部族少主,却因为族叔的排挤不得不远赴中原,曾经的豪情壮志,曾经的富贵荣华,就那样一点点在岁月中消磨殆尽。而那年少轻狂时与伊人的山盟海誓,终似大梦一场,永远成空……

    轻轻地,杜蝉羽绽出一抹灿烂至极的笑,如绯昙怒绽,层层朵朵在风中飘摇,带着点点的迷离梦幻,仿佛将生命的力量尽付于这抹笑中。一生飘泊,一生要强,可纵然有了显赫的地位,有了众人的臣服,心里空下的那一块,却始终无法填补,只能久久地望着遥远的南方,凭吊着那些早已褪了色的记忆。王爷的情,是她的欠,而她的遥辇古年,却终究没能共相伴……

    良久,那笑容缓缓敛去,媚惑的凤目徐徐合了起来,面容平静得宛如沉睡一般。微风轻轻扬起她的乌发,连同那些尘世纠葛,尽吹散……

    “白玉堂,你……”展昭豁然转身,责备地望着仗剑在侧的白玉堂,只见成串的血珠正顺着白玉堂的剑尖点点滴落,那俊逸的脸上满是难以掩盖的浓浓杀气。

    白玉堂冷眸微扬,缓缓言道:“展昭,你别忘了,这女人害死了甄生!这里是辽境,不是你的开封府!”白玉堂压抑着蓄发的怒意,语调虽低却铿锵有声。

    听着“甄生”二字从他嘴里缓缓吐出,仿佛重棒袭胸,展昭心中一阵钝钝的痛,握剑的指节已用力得发白。白玉堂静静地望着他,只见那猫儿淡淡看了自己一会儿,深黑的眼里没有争论,只有无尽的疲惫与落寞,如寂夜暗流,在平静中无尽汹涌,那样沉重的痛灼得他眼神一跳,忽然间有些歉疚起来。

    展昭缓缓转过身,一步一步,有些消颓地走入棚中,将甄生唇角的血迹用袖子轻轻拭了,小心地抱起那刚才还笑语盈盈的佳人,似捧着一件易碎的珍宝,动作轻柔似水……

    同样是失了心头爱侣,不似徐年那般激狂,展昭只是静静地抱着怀中人,默默地吞咽着所有的悲伤。白玉堂望着他轻颤的背影,这一路,看得出甄生那小姑娘在他心中的份量,若是易位而处,自己定杀尽此地所有恶人以慰她在天之灵,可是猫儿却不能。白玉堂不无悲哀地想着,那样沉寂的哀伤,不是痛得不够深,而是早已习惯将一切压在心底独自背负吧。那微颤的身躯,又究竟还能承担多少?望着展昭的背影,他忽地生出一丝敬意,第一次,为他肩头担负的那些自己昔日不能理解的重担,敬佩起这个自己一直不服的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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