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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詭忍傷毒染 文 /

    益州乃是蜀中之地,西南為高原拱衛,東有三峽之險,北靠巴山屏障,易守難攻,自古便有蜀道之難,難于上青天之說。

    城外層巒疊翠,高崖聳立,展昭與甄生置身其中,但見林茂山幽,山澗古木參天,絕壁上瀑布飛掛,氣勢磅礡,隆隆之聲震耳。

    冷風拂起發絲,二人站立崖邊,望著西斜的紅日,眼前一幅活生生的“長河落日”景象,如斯美景,他們卻無心欣賞。聖上究竟在哪個山洞?這麼大的範圍,當如何尋起?

    甄生幫不上忙,只能安靜地站在展昭身後等他指揮。展昭思索片刻,轉身道︰“我們先回城。”

    甄生微愣,知難而退決不是他的性格。但見展昭快步而行,便暫且壓下心中疑惑,急急跟了上去。

    果然,展昭並不入城,只在城東山郊附近游走。這時遙見一粗衣老漢擔著樵木從山林中徐徐而來,展昭迎上去略施一禮,說道︰“老人家,在下冒昧打擾了。請問這附近可有處名為‘落日峰’的地方?”

    老漢見他二人雖著官服,但言行有度,舉止斯文有禮,這才放下心中的戒備,搖頭道︰“小老兒在這城東住了大半輩子,從沒听說有什麼‘落日峰’,倒是有處‘落日谷’,距此不遠。”

    甄生聞言大喜,臉上露出了笑容。展昭掃了她一眼,示意她勿要激動,又問道︰“那請問這落日谷該怎麼走?”

    那老漢指了個方向,用蒼老的聲音說道︰“你們順著這條小道一直往南,走到頭就會看到一條河,我們都叫它長河。沿河再向東走六里,峽谷與長河交匯處便是落日谷了。”

    展昭客氣地謝過老漢,與她對望一眼,甄生心領神會,隨他往落日谷飛奔而去。

    順著樹林一路南行,數里後果然有條寬闊的大河,河水蜿蜒曲折,一眼望不到盡頭,的確不負“長河”之名。二人依那老漢之言轉往東方依棧道緩緩而下,殘破的棧道蜿蜒于峭壁之上,朽爛程度相當嚴重,兩端並無扶手,高約數百丈,走起來驚險之極,同時還要分神防備頭頂突兀的岩石,若不小心便會踏空摔落,甄生緊張得額頭直冒汗。

    好不容易走到谷口與長河相交處,此地水淨溪幽,植被茂密,是個藏人的好地方。二人四處搜尋,展昭無意中撥開樹後濃密的雜草,一個不大卻幽深的洞口現了出來,他回頭對甄生道︰“跟緊我,小心防備!”

    甄生聞言悄悄撿了幾顆石子捏在手中,跟著展昭彎腰入洞。洞內光線極弱,看不清周圍環境,由于潮濕,隱隱透出陰寒之氣,頭頂不時有水珠滴落,甄生心中越來越害怕,緊緊跟在展昭身後,隨著他的步子小心前行。也不知行了多久,展昭忽然頓住腳步,隨即火折子一幌即亮,甄生覺得這東西跟現代的打火機差不多,用起來很方便。

    借著閃爍的火光,甄生看見前方大石上臥有一人,由于這人面部對著陰影,沒能看清長相。但觀其人衣著講究,料子光鮮,會否他就是仁宗?

    她正猜測間,展昭已經上前輕喚了聲︰“皇上。”

    果然是仁宗!見那人毫無反應,展昭搭上他的脈搏,面色開始凝重起來,甄生見狀問道︰“有何不妥?”

    展昭沉思道︰“聖上內傷頗重,身體虛弱,兼之此處陰冷潮濕,故而昏迷。”他邊說邊將仁宗負于背後,說道︰“走,先將皇上帶回去再說。”

    甄生點了點頭,跟著他走出山洞,迅速沿原路返回。行到林中,展昭忽然停下腳步,甄生反應不及,鼻尖差點撞上,怏怏地問道︰“干嘛忽然停下……”話未說完,抬眼見到展昭表情肅穆側耳凝神,似乎在傾听什麼,心下暗道不妙,只怕是遇上埋伏了,不由有些發慌,忙靠近展昭,這才覺得安全了些。

    展昭將仁宗放下,置于一旁的草墊之上,正欲對甄生交待幾句,卻見仁宗幽幽醒轉,當即跪下行禮道︰“微臣救駕來遲,請皇上恕罪。”

    甄生愣了一下,忙跟著跪了下來,口中道︰“小人甄生,見過皇上。”這地上坑窪不平,跪著極不舒服。

    仁宗緩過神來見是展昭,心中又驚又喜,虛弱地抬手道︰“展昭……免禮,都起來吧。可是包卿差你們前來?”

    展昭站起身,一邊留心著樹林中的動靜,一邊道︰“回皇上,正是包大人命微臣前來救駕,大人現在益州城內,請皇上再忍耐片刻,臣即刻便送聖上回城。”

    仁宗點點頭,扶著樹干緩緩站起身來,可是腳步卻浮軟無力。展昭剛要伸手扶住,突然對甄生大叫道︰“護駕!”話音剛落,甄生只見眼前黑影閃過,一把明晃晃的長劍已攻至展昭身後。展昭將仁宗向甄生推去,腳下錯開半步,轉身之間巨闕一揚,已穩穩架住那人長劍。隨即一腳飛出,取其胸口要害,逼得那人不得不退。

    然而就在那人後退之際,另有七八個黑巾蒙面的人已圍攻上來。甄生趕忙拉著仁宗退至遠處戰圈之外,她深深知道在此時此刻,保護好這位聖主明君才是幫展昭最大的忙。

    脫離了戰圈,甄生定楮望去,晚霞相映中,展昭一襲紅衣灼烈如火,身如矯龍,動作輕靈敏捷。對方雖然人多,但展昭面無懼色,眼神寧靜中透出犀利,閃轉騰挪間長劍未曾出鞘便已陸續放倒三四人。

    “莫言——”听到仁宗怒喝之聲,甄生回過頭來,只見他盯著其中一個身高體瘦之的黑衣人,目光流露出憤恨之色,身上頓現王者威儀。甄生在現代見慣了形形色色的人,倒並不為之所懾,只是看到他由先前的虛弱之態陡然間變作威嚴之相,不禁愣了一愣。然而就在她分神的剎那,一柄長劍急擲而來,直取仁宗胸口。甄生眼角瞥見白光一閃,慌亂之下手中石子急彈,將那劍鋒彈得偏了三分,險險擦過仁宗臉頰,在距離一指之寬處深深釘入仁宗倚靠的那棵大樹,只余劍柄還在晃動。

    好險!仁宗嚇得臉色發白。而甄生剛要松口氣,不料又有一人從樹後猛然現身,將樹上之劍順勢拔出,再度向仁宗飛身刺來。

    仁宗此刻體虛腳軟,雖能看清來人之勢卻不及閃避,只能眼睜睜看著這來勢洶涌的長劍就要將自己戳個對穿。甄生從無對敵經驗,手中石子連連彈出,卻也只阻了那人片刻。眼見這糾纏不休的長劍又至,只能先擋在仁宗身前,想要拉著他一起彎腰避過,卻終是慢了一步,劍鋒堪堪劃破甄生右肩。

    甄生從小到大從未親歷如此驚險,更遑論受刀劍之傷,直嚇得臉色發白,肩上從劇痛不多時已轉為發麻,糟了,那劍上有毒!那人凌空向樹枝上輕輕借力,再度變招攻來……這下死定了!她右邊身子已然麻木,而左手石子又剛剛用完,再無還手之力,只好如待宰羔羊般下意識地閉緊了眼。等了許久,怎麼那人還不刺來?甄生睜開眼,只見眼前一襲紅色官服隨風輕擺,展昭筆直而寬厚的身軀正將她護在身後,一時間莫名地安了心。

    展昭迎風長立,將手中巨闕緩緩拔出鞘,劍鋒帶著一股迫人的氣勢,遙指那名高瘦的黑衣刺客。那人似知非他敵手,略一遲疑,只得轉身縱走。剩余幾名黑衣人已知展昭厲害,互使了個眼色,也伺機尾隨那人而去。展昭顧及仁宗和甄生,隨手歸劍入鞘,不再追趕。

    那毒發作極快,甄生只覺頭暈眼花,腳下站立不穩,軟綿綿地便要栽倒。展昭正欲上前,旁邊的仁宗已先一步將她攬住。甄生腦中混沌非常,強撐著最後一絲清明,弱聲道︰“我懷中的綠色瓶子里有藥……”

    仁宗依言伸手入她懷中,突然動作頓了一頓,臉上表情奇異,隨即摸出了幾個瓶子,找到那個顏色碧綠的小瓶,拔開瓶塞,倒出一枚藥丸塞入她口中。見她吞下藥丸後容色梢緩,這才不動聲色地將她細細打量了一番。

    片刻後,毒性已被暫時壓制,甄生恢復了知覺。她發現自己正姿勢曖昧地靠在一個陌生男子懷中,臉上微紅,忙站起了身子。

    展昭一掀衣擺,單膝下跪道︰“微臣護駕不利,請聖上降罪。”

    甄生看了看這兩人,忙後知後覺地退到展昭身後跟著他一起跪下,仁宗理了理衣襟,回復了以往的氣度,淡淡笑道︰“展護衛護駕有功,何罪之有?都起來吧。”

    二人站起身,展昭向甄生看了一眼,神色關切,甄生不想讓他擔心,微微搖頭示意自己沒事。經此事變,三人不再歇息,仁宗和甄生強撐著身體的不適繼續一路疾行。

    到得益州城外,遠遠便看到城門口加派了重兵防守,對過往之人盤查甚嚴,甄生遲疑道︰“適才出城時尚無如此多的官兵。”

    展昭凝神看了一會兒,沉聲道︰“是石國柱的人,此刻不宜貿然入城。”

    仁宗微微皺眉︰“石國柱?包卿來益州可曾見過他?”

    展昭恭敬地答道︰“回皇上,見過。大人與微臣曾在益州城門口看到一張緝拿水盜的通告,畫中人與聖上身邊的甦公公非常相似。日前包大人為此親去石大人府中探查,石大人意欲隱瞞,所言不實。”

    “甦童?”仁宗沉下臉來,冷聲道,“哼,朕讓甦童回京求援,這石國柱想要抓他,看來真是反了!”

    甄生尋思道︰“此刻入城無異自投羅網,可不入城又當如何是好?”

    展昭想到包拯,擔憂道︰“只怕大人處境危險。”

    “展大人不用擔心,包大人暫不會有生命危險。”甄生說完話突覺身子漸重,手腳發軟,只得無力地倚在身旁樹上。她適才所服藥丸只是暫緩毒發,但剛剛一番奔跑,毒氣再度上涌。展昭見她唇上血色淺淡,眉心烏黑,心中擔憂,在聖上面前卻又不便多言。

    仁宗聞言奇道︰“甄生何以有此推斷?”

    甄生強振精神道︰“天下皆知包大人盡忠職守、剛正不阿,假如那石國柱真要謀反,他……那個,皇上……”忽然想起古代言語忌諱頗多,一時竟不知如何措辭。

    仁宗見她神色局促,溫言道︰“你想說什麼,但言無妨。”

    甄生看他氣度華貴卻溫和可親,不禁贊道︰“都說聖上英明仁厚,今日一見果然如此。”

    仁宗嘆了口氣,負手望天,有些自嘲地道︰“仁厚,哼,仁厚又有何用?亂臣賊子就是欺朕仁厚才想要造反。”

    甄生軟語寬慰道︰“自古邪不勝正,逆臣賊子只可逞一時之能。惟有皇上這樣的仁厚君主,才有如此難能可貴的心胸,容得下包大人這種剛正忠直到近乎頑固的大臣。所以說,包大人青天的美譽也有一半功在聖上,換了別人,敢鍘皇親國戚,早就被……”

    展昭無奈地提點道︰“甄生,聖上面前不可無狀。”邊說邊用袖子悄悄地捅了捅她,怕她嘴里一不小心吐出什麼大不敬的話來。

    甄生收到暗示,听話地住了嘴。心中卻暗道,我哪里無狀了,你是因為我說了包大人的壞話吧?可這也都是實話,真是的,到了古代說話時時都要小心翼翼的,怕不敬了這個得罪了那個,真麻煩。

    仁宗輕笑道︰“甄生性子直率,這番話說得老實。包愛卿有時的確頑固不化,朕亦拿他無可奈何。但朕知包卿是我大宋之能臣,社稷之棟梁,甄生,你適才的話尚未說完,何以斷定包卿無事?”

    甄生看了看仁宗,見他面色親和,微笑著點頭,才放心地繼續說道︰“如果我是石國柱,我絕不會干冒天下之大不韙,與其弒君,不如挾天子以令諸侯。那石國柱若是聰明人理應也做如是想,所以我猜他不但不會殺包大人,還會千方百計地收買,利用包大人的威望來擋住朝野上下的非議。而包大人必定不會屈服,因此石國柱有可能因無法收買而漸動殺機,但要殺也絕不會是眼前。敢欲謀反舉事之人,片刻的耐心總還是有的。”

    仁宗沉默半晌,背著手來回踱步,微微點頭道︰“此言倒也有理,但終是有些冒險。朕本欲令包卿去請八王叔調動御林軍來援,如今包卿被困益州,唉,這又該如何是好。”

    甄生一向心思玲瓏,見他雙眉緊鎖,擔憂之色溢于言表,顯是不放心包拯的安危。如今回京求援與入益州救包大人成了兩頭不可兼顧的局面,他又該怎麼選擇呢?這護駕也還需要人吶。她權衡相關利害後正色道︰“展大人,聖上這里就交給卑職吧。”

    展昭嘆道︰“甄生,你劇毒未解自保猶有不足,更遑論保護聖上,展昭如何放心得下?”

    他看出來了,是在為我擔憂麼?甄生心頭涌起溫暖的感覺,孤身飄零在異世,還是有人關心自己的,于是淡淡一笑道︰“展大人放心,此毒可暫壓七日,只要展大人于七日內趕回,我定可護得聖上周全。”

    展昭遲疑片刻,奈何此時已無多余選擇,看了甄生一眼,轉向仁宗躬身道︰“皇上,微臣立刻回京通知八王爺帶兵救駕,聖上千萬小心。”

    仁宗猶豫道︰“那包卿那邊……”

    展昭道︰“甄生適才所言有一定道理,況且就算大人當此境地,也定會命展昭以聖上為重。”

    仁宗點了點頭,從腰間除下一塊龍紋玉佩交給展昭作為信物,望著他紅色的身影漸漸消失在暮色中,後悔與感動的心情交織在一起,不禁自責起來,喃喃道︰“朕悔不該微服出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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