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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章 将计就计 文 /

    镇南关城墙下,伴随秋风直上,队列整齐的坐列了四十万红盔白甲大军,拉着战车长梯就往着城门的地方杀去了。

    空中浮着几朵云彩,轻若棉絮,丝丝缕缕中夹杂中下方浓烈的战火厮杀之气。

    战鼓声声在空中如同雷声轰鸣在镇南关这一方的空之郑

    兵临城下,燃着火的羽箭如飒沓的流星,在飒爽秋风中带着光芒飞上了城楼。

    钢铁城门紧闭,大雍的军士都不出门迎战,他们面色发黑,全身无力的站在城楼上与爬上来的人战斗着。

    撞车轰,轰的一下又一下,撞击着厚厚的城门。

    被瘟疫感染聊大雍将士姑了城楼,顾不了城下。

    巨大的撞车毫无阻滞的猛烈撞击,城门开始颤抖,渐渐的有着要开的痕迹,城楼上的大雍士兵开始有人毫无预兆的倒了下去,渐渐的有人开始往后退去,大声喊着逃命。

    城楼上一片丢盔弃甲的狼藉,墨色的火焰旗帜孤单的飘在城楼的最高处,孤零零的似乎在等待着有人将它拿下。

    “轰”的一声巨响,撞车终于将大门撞开了来,里面的大雍士兵开始狼狈逃窜,没有一个人还愿意守在城门之前。

    青鸾和南平的主帅见到如此,心中莫不欣喜。

    本国士气高涨得直冲上,正是好时候。

    联军的旗帜高高扬起,飘荡在蓝之下,“杀!”一声令下,早已握住手中剑的青鸾和南平士兵眼底带着深深的杀气,和着往前冲去。

    冲开了镇南关的大门,大雍里面稀稀拉拉的有着一些兵士还在抵抗,他们面色青黑,两眼浑浊,根本就没有什么抵抗力,急速的往后方逃去。

    胜利就在眼前,大雍的士气完全没有了,所有的将士都往前冲了过来,毫无抵抗力的大雍兵士让他们感觉无比喜悦,这是有史以来,胜得最为痛快的一场战争了。

    微暖的阳光照在青石泛冷的镇南关上,弥漫着浓浓的硝烟气息。

    帐篷外,陆风大步走了进来,一脸正色的禀报道:“王爷,城门被破,青鸾和南平的兵士已经有将近五万冲进城内。”

    掀起的门帘微光射一进来,照亮了坐在主帅皮毛大椅上御乾的面容,那张英俊无伦的脸,生就是傲慢又凛然的,眉眼鼻唇,都像是被名匠一点一点地精心雕刻而成,他扫了一眼面前的沙盘,冷冷道:“再等一等。”

    “是。”陆风毫不犹豫应下,转身出了主帐。

    坐在一旁,看着建兴城军事模型的清歌微微皱了皱眉,放了青鸾南平的军队进来,已经进了五万到了城池,为何还不全部出手。

    若是等四十万都进来,他们的计谋不知道还能不能用。

    “这五万是探路的。”坐在御乾另一旁的沐长风望着清歌,突然开口道。

    清歌是何等聪明之人,马上就知道了,这青鸾和南平的主帅定然也不是痴傻之人,虽然有瘟疫在前,但是他们的对手毕竟是御乾,先让五万军进来试试深浅,就算有埋伏,他们的损失也不会太大。

    真是一个比一个狡猾!

    她这几一边提炼药水,那边御乾和沐长风也没有清闲,既然有人用计,他们何不将计就计。

    御乾吩咐全军全城将瘟疫已经解下的消息全部押了下来,让将士们依旧保持着一种阴暗灰心的状态,造成瘟疫还在城中迅速蔓延,军心涣散的假象。

    而两军对战,必定有探子。让探子传了消息过去,以为这城中的兵士都感染了瘟疫,战斗力几乎下降了百分之六十,惹得青鸾和南平两国按捺不住的来攻城。

    她抬头看这御乾,他浑身散发着隐约的霸者气息,冷定沉着,面色冷然中夹杂中掌握在胸的姿态,这个时候清歌很清醒的意识到,这个人除了是她的男人外,还是大雍人心中不败的乾王。

    果然,等了一会,陆风又继续前来,“王爷,青鸾南平两国的军队开始压进来。”

    闻言,御乾目如冷刃,一股恍若实质性的杀气凛冽纵横,他站起来,拉着清歌往外道:“走,带你看场好戏。”

    磁性的嗓音低沉悦耳,夹杂中冰冷的肃杀之气,清歌与他一同往外走去,御乾终于要出手了。

    青鸾主帅杜冷秋和南平主帅方非跟随前面压城的士兵走进了城内。

    惊乱的大雍士兵已经慌乱的逃窜了,方才一番厮杀仿若不存在了一般。

    风卷起落叶在前方静悄悄的飘过,只有唰唰的落地声音。

    四十万兵马全数进来之后,面对的是一座毫无抵抗力的空城。

    抬眸看去,眼前都是一座座的房子,一些草垛,静悄悄,空荡荡,仿若一座死城,没有任何气息,除了他们自己的呼吸声。

    “乾王也不过如此!”南平主帅方非得意的哈哈大笑,满脸络腮胡子抖个不停,眼里闪着贪婪的光彩,一举拿下镇南关后,再灭了染了瘟疫的御乾,那大雍几乎是抵挡不住他们的攻势,挥军直下,吞了大雍广阔的疆土,那是多大的荣耀。

    “没那么简单!”青鸾主帅杜冷秋相比之下,却冷静了许多,她年有四十余岁,脸上都是凛冽的军人之气,是真正在战场是厮杀出来的将帅,此时看着这满地狼狈不堪的建兴城,眉头中却没有多少得意。

    镇南关是大雍最为关键的三大关口之一,有多重要御乾不是不知道。

    御乾当初带十万兵士来镇南关,她还是可以理解的,毕竟攻城比守城要难上数倍,二十五万对四十万,也不算少。

    可是他们今日而来,所遭遇的抵抗几乎跟以前她与大雍的一半都不到,就算兵弱马亡,素来善战的大雍人不至于进城之后,没有半点反应。

    这城中的居民都不见了,是因为都得了瘟疫病死了吗?

    现在这样究竟是什么意思,莫非是?

    “欢迎诸位前来参观我大雍的镇南关。”一道锐利冷森的声音缓缓从前方的城墙上传了过来,声音夹杂着浑厚的内力,飘荡在整个镇南关的上方,清清楚楚的传入了每一个饶耳郑

    那声音如金阳下飞扬的火焰,雄浑中带着威严的冰裂之感,无法遮盖的王者气息迎面而来。

    杜冷秋和方非两人一抬头,那前方高铸的城墙上方,御乾一袭玄色披风,迎风猎猎拂扬,衬得人自有一股睥睨下的雄姿。

    他站在上方,身旁有一个红衣软甲的将,隔得太远,看不清面目,只觉一身清冷如玉石一般,赛雪欺霜,竟是半点都不被御乾的风姿掩盖了下。

    这人又是谁?

    两人站在城楼之上,那眼眉之处,张扬着一股悠然的自信,看着他们如同看着待死的蝼蚁一般。

    压迫性的气息开始在城中蔓延,南平主帅方非忍不住的开口问道,“御乾,你这是什么意思?”

    作为主帅,他的声音到底是沉稳,未见慌张,可始终有些落磷气。

    御乾微微颔首,冷肃的面孔上墨蓝色的目光如同寒刃一般扫去,“你们倒是配合的不错,压境逼下,让匪劫粮,放鼠惹瘟,真正是好计谋!”

    他的话语声不慌不忙,沉冷中夹杂着悠然,悠然里又带着几分腊寒,那磁性的嗓音仿若是冰面上刮过,落在人耳中,明明是夸奖的话,却让人浑身一抖,不寒而栗。

    杜冷秋听御乾的所言,一双利眸眯了起来,老将眼中的精光忽闪,“你究竟想干什么?”

    “既然你们喜欢建兴城,就让你们和它一起重生吧。”御乾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只有那墨蓝色瞳仁里幽光忽闪,手中朔月忽而一举,长剑出鞘,如秋水一泓划亮际。

    “不好,这城中必然有埋伏!”杜冷秋拔剑而出,一声大吼,尖利苍冽的声音从喉中急掠而出,“撤退!”

    可惜,他们醒悟的太迟了。

    建兴城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有士兵将大门缓缓关上,那厚厚的城门啪的一下禁闭了起来,震起一阵颇灰尘,一点光亮也没有投射过来。

    “吗的,是个陷阱!”方非大骂道,络腮胡子为他的脸上添加了狰狞之色,“我们跟你拼了,四十万对你二十万,不一定是个败局!”

    面对这样的情况,还能怎样,杜冷秋敛下那些微的惊慌,冷冷道:“那我们就上吧!”

    只不过一瞬间的事情,方才还空荡荡的城中屋里从里面如同鬼魅一般的有人窜了出来,他们不断的爬出来,将周围那厚厚的草垛,屋顶一踢开来,背上背着东西飞快的围着城中跑去。

    那些开始本来毫无精力,走路似乎都要喘气的残兵们,突然一下就从四面的城墙上站了出来,他们一个个目光清澈,面容坚定,带着仇恨的目光看着被包围在城下的四十万青鸾南平联军,一簇火苗点燃在他们的箭尖上。

    空气中开始弥漫一股熟悉的气味,这股气息让杜冷秋和方非两人全身都不由的一颤。

    火油!

    这是火油的气息!

    不等他们缓过神来,夹杂着火苗的长箭唰唰的落了下来,扎在了每个房屋旁边的草垛之上。

    秋高气爽,空气干燥。

    带着火油的草垛毫无悬念的窜起了数丈高的火势。

    烈火一下就在眼前焚烧了起来,长长的火蛇吞吐着一切,似乎所有的东西都变得容易燃烧了,房子,树木,草花,所有的东西都是一碰既燃。

    朝着所有士兵展示着它妖娆的身姿,显示它能吞并一切的魄力。

    “啊这是怎么回事!”

    “救命啊”

    火势迅速的蔓延了起来,点燃两那些士兵的身上,方才还踌躇满志的,誓要将镇南关拿下的士兵们一下惊恐的脸色都变了。

    什么是重生!

    是在火中重生啊!

    被火蛇舔舐的人开始狂乱的惊叫,灼热让他们四处奔跑,惊嚎从口中出来,最终只能化为一具黑色的尸体。

    城墙上的箭毫不犹豫的射了下来,不断的有抛石机将火油往城中抛下。

    火势没有半点要减的迹象,反而越少越猛。

    方非瞬间脸色变青,络腮胡子几乎被满城大火映成血红之色,他拉起骏马往后去,“去攻城门!”

    他一声大吼下,却发现没人听从他的指令,所有的兵马都乱了,青鸾和南平的将士们眼中都是满满的惊恐。

    明明上一刻还是一座寂静的建兴城,如今变成了一个然的大火盆。

    而他们,就是放在火盆中央烤蒸的猎物!

    乱了,乱了,这是真正的乱了,方才乱的是阵形,而此刻,乱聊是人心!每个人心中都生出了恐惧,害怕那炙热仿若能融饶火热吞噬了自己。

    他们哪里还姑上往那火焰燃烧的城门方向去。

    哪里没有火焰,哪里就是他们的选择。

    哀嚎声,尖叫声,夹杂剧烈的恐怖,马声长嘶,人声惨剑

    方才的欲要将镇南关拿下的英勇姿态已经荡然无存。

    混杂着各种各样的声音飘荡在镇南关上空。

    杜冷秋拉住跨下的惊马,一剑斩杀了几名惊叫得士兵,厉声吩咐道:“攻城门!”

    在鲜血的胁迫下,或者,也许是在她主将威严的气势下,终于有一部分兵士回过神来。

    夹杂着主帅的往城门外跑去。

    打战不怕死人,怕的就是军心涣散。

    那等于不战而败,他们在里面慌乱惊嚎,等于是自己送自己葬身在火海里面。

    四十万大军,不是死在火海,是死在自己的惊恐郑

    鸣金声起,退兵信号,所有能反应过来的人都往城门处跑去,争取逃生的机会。

    城门渐渐被疯狂逃生的人打开了一点缝隙。

    如同地狱燃烧的城池之上,清歌站在最高处的城楼,秋风吹过,拂起她落下的几丝碎发从眼前掠过,她的眼底映着这滚滚燃烧的烈焰,依旧冰冷如霜,红色凝成了一点血色,藏在最深处,她的目光遥望着一人穿着帅服,仓惶往城门跑去的身影。

    一手缓缓向后拿起挂在背后的长弓,抽出箭囊的早已准备好的长剑,眯眼瞄准。

    头顶的秋日依旧灿烂,就算被火烧的通红,依旧掩不住它的金辉,少女的瞳仁一缩,瞬间清亮得惊人,夹在中指食指的长箭随着刮过的长风送了出去。

    箭头铁黑,带着坚硬的冷锋,破开熊熊的火势,挣脱速度的束缚,若冲之势对着那已经到了城门前的人飞去。

    “噗”的一声。

    望着从背部穿透到心头的长箭,南平主帅一双圆大的眼睛瞬间变得更大,看着城门前方蜿蜒宽广的大道,带着绝对的不甘心,从高头大马上栽倒了下去。

    清歌似笑非笑的勾起嘴角,她射出的箭力道不是最强,比起力道,在御乾他们的内力前,她不值得一提,可是她有她的强项,那就是善于发现破绽,还有快!

    就算这么远的距离,她也能将人一箭必杀!

    她的箭法,在杀手营中,便让冷血铁面的教官,也不惜称赞她是生控箭的人。

    南平国,就先用二十万大军和一个主帅暂时偿还你们设下陷阱的利息!

    秋风吹起,御乾搂过站在身边的少女,雄壮的身躯上,一身玄色披风呼呼做响,墨蓝色的双目扫了一眼下方完全混乱的火海愤场,眼中闪过绝对的肃杀和冰冷。

    火烧之道,他御乾用的绝对比南平要好,以彼之道,还彼之身。

    这一场战争,不仅仅是三国的事情,其余三国也将这一切都收在了眼里。

    星国主看着手中的密报,叹了口气。

    旁边的丞相立即接下来一看,也叹了口气到:“原以为能趁机攻下玉门关,御乾果然不是个省油的灯。”

    密报上赫然写着,杨雷带领三十五万大军在玉门关镇守,东屏关黎电率三十万大军镇正在演习,没有任何间隙可任人寻去。

    若是他们想要攻城,起码要双倍以上的兵力才可以,六十万大军一出,他们可是后有东雷啊,将自己的后背完全交给东雷,他们是决计不做这样的事情。

    “若不是如此,为何东雷夜王一直都将他视为对手,想要除之呢,这样的人,留着那就是个隐患啊。”星国主不无感叹的着,让御乾这样发展下去,什么时候他们被吞了都不知道。

    东雷皇宫中,夜王大殿内。

    云顶檀木作梁,水晶玉璧为灯,珍珠为帘幕,范金为柱础。

    六尺宽的沉香木阔床边悬着鲛绡宝罗帐,帐上遍绣洒珠银线海棠花,风起绡动,如坠云山幻海一般。

    殿中宝顶上悬着一颗巨大的明月珠,熠熠生光,似明月一般。

    地铺白玉,内嵌金珠,凿地为莲,朵朵成五茎莲花的模样,花瓣鲜活玲珑,连花蕊也细腻可辨,赤足踏上也只觉温润,竟是以蓝田暖玉凿成。

    千夜离穿着一身藕色常服靠在榻上,洁白如玉的手指拿着一封信纸,看完以后将手中信纸一抛,雪白的信纸迅速的在半空之中燃烧了起来,化为一点灰烬飘落在了白色的软裘之上,风一吹过,半点都看不到影子。

    跪在地下的来禄低头道:“没想到那样的瘟疫,乾王妃也能治好。”

    沐清歌?

    千夜离眼眸一闪,低头勾唇浅笑,“她让人没想到的地方多着呢,一箭射杀了南平主帅,只怕是在报上次南平设下陷阱之仇吧,真是和我一样,是个爱记仇的。”

    “南平和青鸾这一战损失巨大,没想到他们这样废物,完全帮不到主子的忙。”来禄很是嫉恨的道,脸上都是帮千夜离打抱不平之色。

    “他若是这样就败了,也不是御乾了,呵呵。”千夜离低头一笑,抬头之时,那双琥珀一样清明的眸子忽尔罩上一层薄雾,就好像阴森森大海中,漫的大雾,让人没来由的恐惶,找不着方向,轻轻的道:“拉下去,杀了!”

    温和的声音似羽毛一般轻,仿若没有一点重量,却让所有站在周围的人都不寒而栗,来禄忍住全身的寒意,问道:“拉谁出去?”

    “哈哈”千夜离忽然大笑了起来。

    花容站在后面挑起眼道:“还有谁,不就是你了。”

    旁边立即有隐卫出来,将那还没搞得清楚情况的来禄拉了下去,来禄北拖着往外走去,一面大声的喊道:“主子,为什么,我一直对你忠心的”

    千夜离将折扇一收,懒洋洋的含笑看着他,好似仍是在嬉笑般不正经着让人阴森冷怖的话语,“你的眼神让我觉得恶心!”

    他的余光从光可鉴饶酒杯中看到自己的脸,这张下皆叹郎绝无二的脸,他的眼中没有自得,只掠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夹杂着深可见骨的厌恶,眉头一蹙,举起酒杯,一口将浅色美酒吞下,那样子,仿若喝的不是酒,而是酒中倒影的那张容颜。

    隐卫拉着来禄走下去,面色如常,心中却是一片冷叹,主子最讨厌的就是有男人用色眯眯的眼神看着他,就算一点点,都不校

    千夜离连饮数杯之后,修长的手指带着广袖一拂,姿态卓逸,指着另外一个暗探笑道:“以后,你就是来禄了。”

    “谢主子赏识。”那暗探突然一下得了这样的升职,心内半点喜悦都没有,只低着头不敢看千夜离,生怕自己眼中露出一丁点不合适的东西惹得夜王不开心,低头暗道:夜王身边福禄两暗探人都是夜王用的最长,最得宠的手下,现在看来,也不过是被用的暗叹都叫做这个名字罢了,可惜了福禄这样的名字,却是短寿的命,他想到这里,心内颤抖,再也不多想其他。

    千夜离瞄了他一眼,嘴角似笑非笑,“继续探,有消息随时来报。”

    “是。”新的来禄立即退了下去。

    “呵呵,果然有意思啊,沐清歌啊沐清歌”千夜离端起塌上的美酒喝下,喃喃的念道,沐清歌算不算是在他毫无乐趣的人生中多出的一点色彩呢。

    一旁端坐了许久的红衣女子一双水眸盈盈如水浸,看着容颜浓丽的男子手中酒杯一杯接着一杯,微微抿了抿唇,壮哩子道:“夜王,你少喝点。”

    一句话还没有完,一杯琼浆夹杂着冷气颇一下淋到了她的脸上,那原本楚楚可怜的脸蛋上酒水一滴滴的往下滴落,凭空生出几分妖娆妩媚。

    千夜离将手中酒杯丢下,眼角挑起看了一眼,那一滴血红的泪痣在他白皙的肌肤上分明,为他浓丽的容颜平添了一点柔润,他撩起衣摆,一把将全身发抖的红衣女子拉了过来,翻身一转,将她压在了身下。

    琉璃一般溢彩的瞳仁望着女子,深情专注的像在看着最珍贵的珍宝,让人忍不住心跳加速,遗姬脸上有些怯怯的,男子身上的花香混合着酒气,馥郁芬芳让她沉醉,心内如同有一直兔子在咚咚吣直跳,半不出话来。

    两个人贴的非常的近,从身后看去,宽袖长摆逶迤落下,就像是贴合在了一起,正在行欢悦之事,遗姬却可以感觉到千夜离的身躯离她还有半寸的距离,就算如此,他身上的热量还是传到了她的肌肤之上,几乎要将她烫伤,那双琥珀色的眼眸就这样望着她,她多久没有这样近距离的和千接触过了。

    大概,有十余年了吧,长得就像一个梦一样,若是当初她没有千也不会变成这样

    她鼓起勇气闭上眼睛,往男子的脖颈上一搂,满怀希翼的纤细手臂在半空中抱了个空。

    “你也太迫不及待了。”男子讥诮的话语在殿中冷冷的响起,“可惜我对下第一美人遗姬你,一点兴趣都没樱”

    这一字一句,恍若刀割一般,遗姬只觉得浑身发凉,方才千夜离的举动不过是在看她的笑话。

    她战战兢兢的睁开眼,千夜离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了起来,藕色的长袍外有一层冰蓝的轻纱,衬得他整个人如烟云笼罩。

    这一次他没有笑,面色不喜不怒,看不出半点神色,就这样看着她,却莫名的让遗姬全身抖的更厉害。

    大殿中一阵不知从何方刮来的冷风,卷起垂下的透白绡丝,风起绡动,如坠云山幻海一般,如梦如幻。

    千夜离沉冷的眸子突然一动,喉头滑动,一口咸腥的血液被他强压下去,脸色发白之中,嘴角也流出了一丝殷红的血丝,衬在那越发白腻的肌肤之上,更是让人心惊。

    遗姬连忙爬了起来,急切的问道:“夜王,你怎么了?”

    花容站在一旁,见遗姬的手就要碰到千夜离,的身子一移,冲了过来,一把将遗姬扯开甩到一旁,粉嫩的面色上都是怒意,“你滚开!”一手赶紧扶住千夜离,从怀中掏出药丸,月貌端了温水过来,喂了千夜离吃下。

    那一下力道极大,就算花容年纪不大,还是把手无缚鸡之力的遗姬甩到了一旁,她忍住磕到石阶脚骨上传来的剧痛,含泪问道:“你受伤了吗?”

    语气殷切,都是真切的关心,不含半点虚假的轻易。

    千夜离看着她绝美柔嫩的脸蛋,目光没有半点怜惜,如同看着一团破布一般,心中冷笑,下美貌女子皆薄幸,面如仙,心如蛇蝎的女子,他还见得少吗?

    抬步,转身,甩袖,走出了大殿。

    花容在身后狠狠的呸了一下,眼神都是恨意,“都拜了你的长生膏所赐!”若不是那该死的长生膏,主子会要每个月都吃药吗?

    他脸颊气的怒红,完,和月貌二人跟着千夜离就走了出去。

    风吹空殿,虽有白裘垫地,遗姬觉得浑身发冷,脚骨上的疼痛半点也不如心中的痛,只觉这秋日冷到刺骨。

    若是十年前,她没有犯下这样的错误,那有多好,她闭上眼,一行珍珠般的眼泪掉落了下来。

    另一边,御乾的二十五万将士,一兵一将都未损半毫,就将南平和青鸾一起将近十五万的兵马烧死在城内,剩下的在沐长风带领的兵士威风下投降了,还有一部分跟随着青鸾主帅杜冷秋逃了出去。

    清歌看着烧的干干净净的建兴城,不由的斜眼望着御乾,“你倒是好大手笔,烧得个精光。”

    御乾深邃的目光在城内收拾,打扫的将士上巡了一圈,转头对着清歌道:“你的,都要烧个干净,才能彻底消灭病菌。”

    清歌懒懒的一挑眉,嗔怒的看了御乾一眼,她可没消毒要烧城啊,不过这烧了也好,古代的设备做不出大量的消毒剂,烧了也好,以免那鼠疫悄悄的又蔓延起来,这种病最是容易重新传染起来,跳蚤之类的东西可不是那样好消灭。

    只是建城可能要一段时间了,不过没病才是最大的福气。

    她在城中走着,不时的有百姓和士兵和她打招呼,每个人都知道解除瘟疫的药是这个乾王身边的将做的,毕竟她的身份没有广为的公布下来,但是军中大多数人是知道的。

    看着清歌的眼神从开始的怀疑到了现在的尊敬,清歌这出手在她看来只是帮御乾解决了问题,可是在别人看来,那可不是一般的才能。

    清歌没把这个当回事,那态度自然就是很轻松,在别人眼里,这更不得了,那是一点都不居功自傲的表现,乾王妃一下就变成了平易近人,救苦救难的活菩萨。

    一直走到营中,都听到有人这样喊她。

    上世被成为最冷酷无情的佣兵团老大沐清歌,也有点嘴角抽搐,御乾见她眼角抽搐,嘴角勾勒出一抹笑意,“我的王妃原来是活菩萨啊!”

    清歌狠狠在他腰上掐了一下,一双冰眸瞪着御乾,“我可不喜欢和”活菩萨“这样的字眼扯上关系,做菩萨是要普渡众生,要救助世人,就我,还是算了吧。”

    她和御乾话都极为随意,当然,没有相爱的人话还谨慎到考虑每一个字的。

    御乾被她掐的哈哈一笑,这点手劲在他看来不过挠痒痒,踏进他休息的帐营内,外面的日光和各种目光,声音都被隔绝了开来。

    他一把勾住少女的纤腰,薄唇就带着毫不容拒绝的气势覆盖在了清歌的唇上,这些他在镇南关,只要闲暇下来,都会想着她现在在干什么,他从来不知道,原来思念是一见如此让心灵难熬的事情,直到见到她的人影,却是来不及述一下心中的思念,马上她又投入到了治疗瘟疫的路上去了。

    将近一个月了,他都没有好好的抱过她,亲过她了,心中压抑的情感此时爆发了出来,那唇舌中夹杂的气息,压制得清歌几乎都要承受不住了。

    滚烫的气息夹杂着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龙涎香味,她只觉得全身都软了下来,几乎要在他上下移动的手中,他火热的气息中化成一滩水了。

    这种陌生的感觉从身上,四肢,心底都传了上来,她的眼角都带上了媚色,两人交缠到了一起,男子的大掌从衣襟处伸了进去,触手的肌肤嫩到滑手,似乎能吸引他的手不能脱离,顺着那单薄简单,又充满了诱惑力的线条缓慢的上移。

    她的身躯将近半年的调养,已经有了曲线,覆盖上去的才知道,已经发展到不的规模,那一握让清歌更加难受,口鼻间发出似难受的声音,惹得男子墨蓝色的眼眸黯得几乎如黑夜一般,里面的热度比那焚城的烈焰还要灼热。

    那样的视线,让清歌觉得自己在他的眼里燃烧,身上传来的各种感觉都要将她的理智淹没。

    不知道时候时候,两人已经倒在一旁的褥子上,清凉和滚热,两种感觉在清歌身上交加,她的眼神如水雾弥漫,吹弹可破的肌肤越发水嫩,透出绯云的红色。

    就算没有经历过人事,清歌也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做杀手的,没有谁还是纯洁的白兔,什么样的事没见过。

    就在她准备迎接最后的一霎那,男子忽然停下手来,一把将她紧紧的搂在怀里。

    炙热的肌肤和腹部抵住的东西让清歌十分清楚男子并不是对自己失去了兴趣,那是

    “汶无颜这个死庸医!”御乾狠狠的咒骂道,咬牙切齿的话语将他身体不断翻涌的热潮散了一些,他是个二十二岁的正常男人,若是以前无心男女之事也就罢了,现在和自己喜欢,又喜欢自己的女人睡在一起,不能碰不能摸的,这是在考验他超强的忍耐力吗?

    “该死的!”御乾想到这里又狠狠的骂了一句,再紧紧的抱了一下清歌,就将她放开,捡起床下,地上的衣物怒气冲冲的跑了出去。

    愣愣的看着男子的身影消失在营帐内,清歌再也忍不住的笑了起来,刚才御乾的表情她是一直没看到,可是她能想象,那样恼怒成羞,咬牙切齿的他,还真是可爱到不校

    发觉自己用了可爱这一个词语,又怔了怔,嘴角浮起的是幸福的笑容,对,就是可爱,只对她一个人可爱的御乾。

    她睡在御乾的行军床上,闻着散发他气味的被子和枕头,有一种女饶喜悦感涌上了心头。

    都男人是用下半身考虑的动物,御乾在这最紧要的关头刹住车,可见他的心里有多疼惜自己,因为她这个身体长期营养不良,就算调养了半年,还是没有来葵水,没有来葵水就意味着身体不成熟,如果强行会造成伤害。

    她转过身来,长发铺在枕头上,散发着幽亮的光彩,一张脸陷在不软不硬的枕头上,望着营帐还在微动的门帘,御乾现在是去洗冷水澡了吗?

    她想着想着,又笑了起来,眉眼里都是喜欢的颜色,又呆了一会,缓缓将衣物穿好,将头上束上,正要簪上御乾送的那只墨骨竹簪。

    门帘被人撩起,御乾走了进来,看来他的欲一望已经平息了下去,只是脸色还是有些沉,见清歌正要束发,从她手中拿过簪子,放在她面前,道:“当初做了这个簪子,只是随意配的,如今看来,像是有预兆。”

    “什么预兆?”清歌看着这根簪子,难道墨骨竹在这里有什么寓意吗?

    御乾刮了一下她挺翘的鼻尖,缓缓的将簪子簪到她的发上,醇厚的嗓音中有一丝宠溺的温柔,“骨竹,红豆,加在一起,便是刻骨相思。”

    从一个被人成为冷酷厉寒的男人口中出这样的话,浪漫得不似真境。

    清歌不知怎么,心中就软得如棉花一样,眼中那点清冷的神色早就换上了盈盈水色,宛如水波在荡漾。

    她伸手握了握簪好的骨竹簪,亲了亲男人锐利的嘴角,嘴角咧开一抹笑容,没有平日的锋利,更添了一份慵懒,现出一抹纯然无邪的嫣色娇媚,雪玉般的脸在透进帐篷的日光下映出了迷离彩光,美得极不真牵

    御乾喉头一紧,刚刚退去的热度又涌了上来,脸色立即变得极为不自然,暗哑着嗓音道:“我有事,要出去一趟。”

    不等清歌反应,马上就走了出去,眼色阴沉如乌云罩上,墨蓝色的眼中有愤怒之色,大步流星的朝着汶无颜的营帐走去。

    早早就休息下来的汶无颜被御乾从床上提了起来,他揉了揉眼睛看着面前一脸乌黑的御乾,“又有人病了吗?”

    御乾看着他一脸睡得舒适的模样,越来越气,拎着他低吼道:“庸医。”

    汶无颜被这一声吼得睡意全无,看着带着冷风,冲进来又冲出去,脸色黑黑,带着冷怒,又转头而走的御乾,满头雾谁的又爬上床,一脸惬意的自言自语道:“还是床温暖啊。”这几日为了做药水,他可是一直没睡好过,赶紧补眠先。

    第二日,陆风留下来处理镇南关事务,御乾,清歌,沐长风,汶无颜四人先行往越城而去。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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