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宴后,云玦摆驾回宫。楚府邸笼罩在沉沉的暮色中,随着夜幕的降临,渐渐黯然。
又过了半个月。
厅堂亮如白昼,灯盏照耀下的三张脸孔都是面无人色的苍白,那是在自己人面前无须掩饰,也无力掩饰的惶恐。
“她一点事都没有,可酒里明明下毒了,你们确定那真的是最迟在十日内毒发暴毙状与心疾突发时一模一样的慢性毒药?”楚云琦低声问,在这些日惴惴不安的等待中,她已经问过不止一遍这样的问题了。
楚元庆烦躁地说;“我对你说过,我之前在别人身上试验过。不然我怎么敢用在她的身上?”
“可是半个月都过去了,不是最迟十天之内也会发作吗?”楚云琦越想越不安,“她是不是早就发现了?”
楚元和顿时面无人色,连连摇头;“不可能,她要是早就知道了她那杯酒里有毒,为什么还要喝?”
“因为,那杯酒里根本就没有毒。”楚云琦双眼无神,没有焦距的视线在楚元庆和楚元和之间游弋着,神情木讷,灵魂像是被抽走了一样,“她在来之前就知道了我们的计划,不揭发我们,是因为没有证据。那杯酒里根本没有毒,这里的下人,可能都是她的眼线,有毒的酒杯早就被换掉了。”
“你说什么?”
楚元庆和楚元和同时一怔。
她的声音很轻,而在二人听来,却如同从地狱飘来的魔音。
“不可能,她要知道我们要杀她,我们还能活到现在吗?”楚元和反驳道。
楚云琦鬼气森森地一笑,“这就是她恶毒之处,她知道我们要杀她,却没有真凭实据。她虽然不敢公然治我们的罪,可她毕竟是皇后,不能一手遮天,但能掌控我们的生死就够了。我们在京城无权无势,她可以在我们身边安插眼线,让我们死的不明不白的方法太多了。”
“你说的也有道理。”像是失去最后一线希望,楚元庆和楚元和的落魄如同丧家之犬。
“可我们就这样坐以待毙,等着被她活活害死吗?”
“为今之计……”楚云琦慢吞吞地说;“我不想进宫当什么皇后了,你们也别指望做官了,为了保命,我们只能离开京城。”
“可府里的人大概都是她的暗人,我们还能走得掉吗?”
楚云琦匆匆走到门口,将门敞开一条缝隙,见四下无人,又放心的将门重新关上,对他们正色道;“我们也扮成佣人的样子,我们贸然出府会引来注意,但佣人出府,应该不会引来注意的。”
楚元庆和楚元和相继起身。“还是你有办法,就按你说的办。”
做了决定后,三人分别回房准备,半个时辰后,三个佣人打扮的人离开楚府,没有引来其他佣人的注意,也巧言通过了门前守卫的盘问。
不能回同城了,他们不能再以真正的身份生活在魏国。最安全的地方在中原,如果幸运,还能联络那里的义军。那些人打着‘反魏扶冉’的旗号,他们又是冉国的皇族……
当夜,三人在城门口被守军认出并抓获,并投入刑部大牢。
其实仓皇逃跑的三个人只知道云玦识破了他们的阴谋,却不知道不久前,褚延亮呈给独孤释一件证物,就是梁举写给冉国七王爷的密信。寥寥数句内容透着一个讯音——宁国公私下勾结梁举,在中原生事,而楚元庆和楚元和就是他和梁举商议好,安插在魏国皇城的内线。
楚元庆和楚元和要充当内线,做到及时与梁举里应外合,当然要在朝中担任要职,将势力渗入魏国朝廷。
他们又听说皇长子早夭,皇帝独宠皇后,而皇后又数月无出,又安排云琦进京,争得皇帝的眷顾,早日怀上龙嗣。
这一切都是为了倾覆魏国朝廷,宁国公顺利称帝做准备。云玦没有为楚元庆和楚元和求官,又没让云琦继续留在宫里,可以说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与宁国公的意图相悖的,也能证明她对宁国公的阴谋全然不知。
何况梁举拥戴的人不是楚明宸,而是他的皇叔,在魏国人看来是公然造反,对冉国来说,又何尝不是呢?
一封密信,揭露了冉国与梁举的敌对关系,彻底洗清了云玦和明宸的嫌疑,也让这些天一直压在云玦心上的巨石不翼而飞。记住新龙腾小说永久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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