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凌逸轩不会杀他。”他的一只手突然艰难地伸向她，似乎想要抓住她。她一动不动站在原地，只听他的声音竟然隐隐透出一丝焦急，“我只是想让释儿取代他，他一直被你控制，我以为你的父兄都对你言听计从，其实你是在养虎为患，他没有你心狠，我只怕他将来会受外戚的控制……”
“养虎为患？”她鄙夷地说；“这句话应该用在你父皇身上。”。
他如遭重击，手，无力地垂了下去。
“二十多年了，我一直都想赢了你，可即使我当了皇帝，还是赢不了你……云玦很像当年，当年我刚认识的你……”
她的心仿佛被扯了一下，双眼微微合了合，她听见自己的声音终于有了起伏……无力抑制的颤抖，“所以你许她后位，打算让她取代我……”她轻笑起来，几乎是恶狠狠地说；“你放心，等你死后，我也会让她到地下陪你。”
“好……”他吐出一个字，样子似乎十分想笑，而他的力气似乎都已经在和她说话时耗尽，就连笑，也开始力不从心。
他剧烈的咳嗽起来，红色的血缓缓顺着他蠕动的嘴角流出。咳了一阵，他涣散目光涣仍试图死死盯住她。
“我在地下……等……你……”
他吃力地说出这句话。
这是他留在人世的最后声音。
说完这句话，他便陷入了昏迷中，直到死，他的眼睛也没再睁开过。
……
回忆如潮水般涌上，又如潮水般褪去。
窗外，雷电交加，骤雨滂沱。没有一个人说话的大殿被衬得格外沉寂，雷声滚落，犹如砸在人的心上，空气像是沉到了水底，室内的气氛压抑得让人窒息。
太后久久不语，独孤清有不发一言，张相父子亦不敢出声。
“你来，就是为了质问本宫的？”太后挣扎出回忆的泥沼，声音依然冷若寒霜，不带一丝情感，而疲惫的神色，像是在一瞬间老了十岁。
独孤清摇头道；“母后说父皇是病入膏肓，无药可医，儿臣就相信，但逝者已矣。母后，儿臣来是有急事请示母后，事关我的皇位，还有张氏的将来。”
“说罢，你打算怎么做？”太后打起精神，问。
“中原的兵力不足，京城的守军虽然是城外的两倍，但如果我没猜错，独孤恒就是凌逸轩。而京城的守军未必全部可靠，其中一定有独孤释的人，还有民间的谣言，对我们也很不利。”
“皇上是说，京城难以守住？”张相分析道；“柳太妃和凌逸轩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表面上她和独孤恒却是母子。如果独孤恒真的是凌逸轩，那至少证明他与独孤释只是合作关系，他心向着冉国，并不是为独孤释卖命……皇上的意思是，招降独孤恒，然后等勤王之师赶来，里应外合？”
独孤清摇头，“朕不会重用凌逸轩，让冉国的势力渗入我大魏朝廷。独孤御和独孤释并非一心，凌逸轩与独孤释，或与独孤御也并非一心。朕不会启用凌逸轩，但不管他被谁所用，对朕都是有力的。”
“你到底有什么打算？”太后问。
独孤清在几人期待的目光下，露出自信而从容的笑，“以退为进。”记住新龙腾小说永久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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