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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向北 文 / 真假公主

    同学“公主”写的文章,大家分享一下。

    说了再见,也许就真的再也不见。

    现在的我们,终究走成了陌路。没有了所谓再度邂逅的机会,我故意躲着你,你也明智的不再靠近我。

    哦、真该死。

    我还记得你肆意大笑的模样,那曾是我坚持的守候。

    ——选自沈默瑶博客<现在的我们>

    『后视镜里的世界,越来越远的道别。』

    初夏的季节,沈默瑶的班里转来一名新同学。白色的衬衫朴素有致,棱角分明的侧脸,放荡不羁的讪笑挂在脸上,眼神里却透露着孤僻的气息。

    坐在讲台下的沈默瑶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个干净的少年,总觉得似乎很久以前就和他很熟的样子,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油然而生。

    “感觉……在哪里见过似的?”沈默瑶用手托着下巴小声嘀咕着。

    “他就是尹忆豪啊!新来的转学生!”周围的同学围在一起讨论着。

    尹。忆。豪。

    三个宋体字镌刻在了沈默瑶扑通乱跳的心上。

    尹忆豪选择坐在了最后一个阴暗的角落里。沈默瑶回头望向他,正巧四目相对,沈默瑶迅速别过脸去,脸上泛起层层红晕。

    半个月过去了,转学生和同学们的感情渐渐熟络起来,当然,这其中也包含沈默瑶。

    回家的路上,沈默瑶看见前方不远处独自一人悠走着的尹忆豪,加快脚步追赶过去。两人闲聊起来,有说有笑的。

    快到家门口的时候,沈默瑶一脸灿烂笑容地对他说:“喂,你做我的哥哥吧!”

    “哥哥,为什么?”尹忆豪一脸迷惑。

    “没什么啊,觉得你人蛮好的。欸,我认你做哥哥,是你千百年修来的福气啊!”

    “噢?好啊。”

    “那就这么定喽!我家到了,再见,我的哥哥!”

    『在车窗外面排徊,是我错失的机会,你站的方位,跟我中间隔着泪。』

    沈默瑶与尹忆豪的兄妹关系持续了半个多月,两个人无话不谈,沈默瑶也信誓旦旦的认为她对尹忆豪的了解也是达到了一定境界的。

    直到有一天,他们这种无坚不摧的兄妹情被一张纸条给打破了。

    纸条上有尹忆豪清晰的字迹:其实,我早就不想和你做兄妹了。

    沈默瑶在这行字下面铿锵有力地写道:我也是。

    笑容在二人脸上尽情绽放。在夏天明媚的阳光下灼灼燃烧着幸福的火焰。

    犹记得放假时和一群朋友在公园游玩时的欢愉,两人坐的同一条船,进鬼屋时沈默瑶总是死死的跟在尹忆豪身后,走迷宫时更是找不到出口的方向。

    那时的沈默瑶坚定的认为,尹忆豪那阳光般的笑容和温柔的眼神,可以染绿一整个夏天。

    二人的进展并不是顺风顺水的。毕竟沈默瑶的性格并不是那种及其外向、活泼的类型,尤其是在尹忆豪面前,她总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就是这样,两人的电话联络总是能够持续长时间的沉默。

    尹忆豪也总是无奈的说:“咱们没有共同语言是么?”

    “啊?!”沈默瑶也无从回答。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里两个月也就结束了。

    文绉绉的说也就是沈默瑶梦幻般的幸福生活只上演了两个月便草草结束了。

    沈默瑶原以为永远不会结束的。

    究竟是两人的性格不合还是因为学业或者其他的什么原因成为分手的导火线,沈默瑶始终也没搞明白。只是简单的一句“还是做朋友比较好”就成为了两人的结束语。但沈默瑶依旧把责任归罪于自己。只是自己没有关心呵护他,是自己对他太过于冷淡了。

    全部都是自己的错。错在没有让你知道自己有多爱你——尹忆豪。

    沉浸在后悔和疼痛的悲伤记忆里难以自拔。沈默瑶好像一个失魂落魄的孤儿一样,夜晚习惯性的环保双膝无声的落泪。黯淡的月光洒了一地,零零碎碎的,是沈默瑶无法再拼凑完整的心。如拼图一样,那最后的一角,遗落在尹忆豪的手里。

    在学校的时候,难免会和尹忆豪正面相对,而两人也只是假装隐形人一样擦肩而过。

    那时的尹忆豪依旧在最后一桌,而沈默瑶已经被老师调到了第一桌的位置。她总是情不自禁的向后寻找他的影子,但总是被其他同学庞大的身躯挡住视线。他们之间,被命运安排了障碍物,再也找不到从前。

    而这所谓的朋友,如何去做。

    『我一路向北,离开有你的季节。你说你好累,已无法再爱上谁。风在山路吹,过往的画面全都是我不对,细数惭愧,我伤你几回。』

    后来的一年中,沈默瑶依旧抱着那些伤感与悔恨过日子。放不下那段情,忘不掉那个他。

    而尹忆豪又有了一段新的恋情,和低他一级的学妹,张思爱。而也是这段维持了四个月的情感,改变了尹忆豪,也改变了尹忆豪和沈默瑶各奔东西的交集。

    那是一段让尹忆豪痛彻心扉的爱恋,他很爱很爱张思爱,并愿意为她改变自己。他真的变了,变了好多。变得细腻,变得感伤,变得成熟,变得开朗。

    这在以前,都是不会发生的。而这些,都被沈默瑶看在眼里。

    沈默瑶知道,他与张思爱是截然不同的角色,以两种逆道而行的姿态出现在尹忆豪的生命中。

    沈默瑶爱他,他是被动的。

    他爱张思爱,他是主动的。

    也就是这个最初的成土母质的构造组成不一样,则这成熟土壤也就有着不一样的形态。

    尹忆豪无法接受张思爱离开他的事实,整天颓废的浪迹街边。

    那时正值暑假,沈默瑶依旧能回想起他无精打采的模样,一张苍白无力的脸在刺眼的阳光下也照不出丝毫的朝气。忧伤的眼神诠释着他盐碱化的崩溃。

    沈默瑶心疼他,即使她也有过同样的经历,并且这种无限悲伤的经历直到如今也没有完结。但她还是为现在这个欲哭无泪的少年心疼。

    她担心这个苦痛的少年,夜夜在自己破旧的小床上辗转反侧,她想尽自己所有的办法只为逗君子一笑,但日子一天天过去,尹忆豪依旧丢不掉那些血迹斑斑的伤痕。

    那天,沈默瑶在QQ上对尹忆豪说:“我们还做兄妹好不好?像当初的那样。”

    迟疑了片刻,窗口上多了一行字,其实,也只有两个字:“不要。”

    “为什么呢?做我哥哥吧,好不好?”

    再三恳求下,也只是换来尹忆豪不冷不热的一句:“我再考虑考虑吧。”

    即使是这句在外人看来很敷衍的话,也着实让沈默瑶兴奋了小一阵。

    第二天,沈默瑶依旧请求他做自己的哥哥,最后尹忆豪也实在招架不住,勉强答应了她做她的哥哥。沈默瑶一阵欢呼雀跃。

    其实,“哥哥”这个头衔也只不过是有名无实而已。两人依旧还是偶尔的寒暄几句,而在沈默瑶的QQ分类里,尹忆豪这个耀眼的名字也依旧摆在第一个仅有一人的组别——【信仰】里。沈默瑶始终坚定不移的认为,尹忆豪就是她一生的信仰,而她,是他忠实的信徒。

    沈默瑶把这个一厢情愿的想法,归结为四个字,在劫难逃。

    遇见尹忆豪,是她命运里注定的劫难。

    而唯一能够以一种比较亲密的角色,存活在他生命中的方法,就是做他的妹妹。哪怕这其实一点作用都没有,她自始至终都只是一个跑龙套的配角,也会让她感觉很窝心。

    我有理由对他好,我有权利关心他,我有足够的说服力接近他,因为,我是他的妹妹!

    『我一路向北,离开有你的季节。方向盘周围,回转着我的后悔。我加速超越,却甩不掉紧紧跟随的伤悲。停止狼狈,就让错纯粹。』

    自从上了不同的高中,已经有半年没有见过面了。

    这期间尹忆豪给沈默瑶打过几次电话,但也总是一如既往的沉默着,沈默瑶最怕这种沉默了,像一个巨大的密不透风的黑网遮盖住自己,憋得自己透不过气来。

    有一次沈默瑶还给他放歌听,是当时两人最钟爱的郭静的《知道》。

    我知道了她哪里比我好更多,

    在你心中我永远不可能会让你心动,

    我知道我比她付出的还多,

    可是我在你心中没有她多。

    歌词写的多么符合他们两个人。

    只不过,沈默瑶是唱给尹忆豪听的,而尹忆豪是唱给张思爱听的。

    一种莫名的悲哀打破了五味杂陈,蔓延开来。

    寂寞的星星啊,总是在天上眨着眼睛,不说话,也许,它们是被这无情的上帝搪塞的无话可说。

    —我们做朋友好不好?无话不说的朋友。

    —好。

    沈默瑶还是提出了那句做回朋友的话,也许我们只能相逢,不能再深入靠近。不管有多努力,也是空虚无力的痛。

    “无话不说”,真的能做到么?

    可在沈默瑶心里,这真的是她最迫切想实现的。

    多少次拿起电话,把她的悲苦,她的迷茫,她的无助,她的伤心,她的疼痛,她的担心,她的惧怕,她的无能为力,她的郁郁寡欢讲给他听,把她的欢乐,她的快活,她的愉悦,她的趣味,她的欣喜,她的笑容,她的自豪,她的星光灿烂,她的兴高采烈道给他听。

    可是,她不敢,她说不出口。

    朋友,也是一种悬空的凄美。

    烟花成焚,你已成风。

    沈默瑶突然感觉到,自己和尹忆豪好似一个人。经历过的创伤,心里堆积的思念,对自己永不饶恕的悔恨,对过去记忆的怀念。都是相同的,全都是相吻合的感受。仿佛是同一种命运。也正是因为这样,两个人才不会走到一起吧。

    太像了,就没有各自了,是么?

    某一个无星无月的暗夜,沈默瑶突然想,也许自己以一种一厢情愿的方式存活在他身边是一种罪过,毕竟她知道,他心中有对她无限的愧疚,他也是希望她能好好的。而这,唯一成全了他又隐藏了自己的方式,便是彻底的离开。

    也不知道是怎样的顿悟,只是心中满是逃离的小情绪。

    也许吧,这是我们该有的结局,自己坚持了这么久,不过是幼稚的玩笑。

    回想与他有关的日子,由互不相识,到朋友,到兄妹,到恋人,再到朋友,到兄妹,再成为朋友,最后终究是彼此不相认。绕了一大圈,走了那么多迷途路,最终还是最初的模样。

    最初不相识,最终不相认。这句话,说的多牛X。

    也不是刻意的想要回想起那些万劫不复的过去,只是闭上眼睛,几年来的一幕幕就会像是影片上映般清晰可见。

    前世几千次的回眸,才换来今生的擦肩而过。

    你本是尘土,仍要归于尘。

    是这样的吧。

    离开的日子选在了俩人曾经开始的日子。

    对,是开始,也是结束。

    记得那篇最后给尹忆豪的文字是这样写的。

    7。30日、

    这一天,终究无声无息的到来了。

    我没有怕。也没有犹豫。

    是该。结束了。

    放心、

    不再,不舍的。

    不再,等待。

    你说过,就当梦一场。

    这句话清楚的印在脑子里。

    好,我就当这、梦一场。

    我知道,我们长大了。

    所有的梦,都要醒了。

    这世间,哪有长做不醒的梦。

    看完这篇文章。

    还有为你制作的映画。

    就真的,结束。

    这场、给你带来困扰的,我一个人的坚持。

    真的真的,结束了。

    “沈默瑶,你并没有走错,只是绕了点远而已。”

    沈默瑶在黑板上轻轻写道。

    空空如也的教室,是他们两个曾经一起欢乐,一起惆怅的旧址。

    耳机里放着《一路向北》的音乐,随着神经传到心里,荡漾起一圈一圈酸楚的涟漪。

    也许是写得太过用力,粉笔从中间折断,就像两人的交集,就此,断了线。

    真的,真的,断了线。

    尹忆豪。沈默瑶。

    我们的名字开头的谐音组合起来便是“隐身”。也许,我们两个只能是相互隐身逃避的命运。这,是老天的安排。

    沈默瑶轻轻关上门,双手插兜,以决绝的姿态向走廊尽头走去。

    屋内黑板上,以鲜亮的红色写着七个大字。

    尹忆豪。

    你要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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