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月亮像浸入水中一般。在我的软磨硬泡,糖衣炮弹的轰炸下,晨终于乖乖束手就擒,和我一起爬到房顶上赏月。
“真累啊,这一天骨头都快散架了。”我双手抱膝,满怀憧憬的望着那可望而不可即的皎洁的月亮。“都三天了,依然没有人揭皇榜。晨,你说是不是这个时代根本就没有我们要的那两样啊?万一我们回不去了怎么办?”
“有想念的人吗?……杰?”晨一条腿平伸,一条腿拱起,受过伤的右手搭在腿上,风扬起了他如同漫画中的精致轮廓。
“才不是呢!我想我的老妈了,不可以吗?我才不是有了丈夫忘了娘的人呢!倒是你,有没有想邓欣欣啊?”我大义凛然的说。一脸的天真慢慢的荡漾。
“丈夫?”他似乎自嘲的念叨着。
我突然想起,我和晨差一点就在菲的错误安排下阴差阳错的做成夫妻。想到这,我的心一紧。
“哇,晨,你快看,月亮好美啊!还有漫天的星斗,那是北斗七星吧!在现代,空气污染的那么严重,很少能见到这么天然的美景了。”我的手顺着七颗明亮的星星划了一道美丽的线。转移话题是我的拿手好戏呢。
“恩。在纸醉金迷的大都市里,我们竟然忘记了最淳朴最自然的美景就在我们身边。不经雕琢的美,是可以灼伤人的双眸的。”淡淡的哀愁随风漂流。
他是一个经历过太多悲伤的男生。他的心,会再次解冻吗?
我从怀里掏出手机,还带着些许余温。古装就是这点不好,没有蔸。
“好久没有听流行歌曲了呢。宝贵的电池,就拿一块给现在的浪漫气氛加点分吧。晨,把你的手机给我,把今天的画面和月景录下来吧。”我任性的做着决定。
晨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拿出手机,按下了摄像功能。
晨,这样下去你会把我惯坏的。
《暧昧》的旋律不紧不慢的流出,在屋顶这开阔的地方异常悠扬。久违的音乐啊。
“阿嚏!”我抽抽鼻子。一阵秋风毫不留情的扫过。我都忘了,是秋天了啊。阵阵寒意向我袭来,我不禁缩紧了身子。“该死的,谁把感冒传给我了?”话一出口,我自己都很惊讶。我的语气和涛越来越像了。原来逞强是可以传染的。
突然,一个温柔而结实的臂膀从我的背后伸过来缓缓地搂住了我,我顺势依靠在他的肩膀上。“晨……”我想挣脱,可他抱的更紧了。
“这样会不会好一点?没有那么冷了吧。”晨关切的问。
暧昧的姿势,静静的坐着,月光显得格外皎洁……
“晨,月亮这么好看,我给你讲个关于月亮的故事吧。”我试着摆脱尴尬的局面,于是自说自话起来——
“夜幕降临,月亮悄悄爬上树梢,投下一片皎洁的月光。很大很圆的月亮静静的倒映在一口古井中。一只猴子走过来,看到自己的影子刚好投在井中又大又圆的月亮之上,真可谓花容月貌,倾国倾城,它高兴地手舞足蹈。后来听说它唱了一首名叫《月亮之上》的歌,成了一名不错的歌手。而另一只猴子看到井中的月亮很是吃惊,随即抬头望了望天空。很显然,它在为看见了两个月亮而感到不可思议(话说《零之使魔》中就是两个月亮)忽然,它欣慰的笑了:‘也许其中一个是太阳呢!’它为自己的聪明而沾沾自喜。哇卡卡卡卡卡卡~~~~~真是两只傻猴子!”我故意笑得很夸张,眼泪都快笑出来了。
不过,事实证明,这是一个连冷笑话都称不上的不明笑话生物。
我依偎在晨的肩膀上,我能清楚的听到他的心跳。铿锵有力,如此鲜活……
“我也给你讲个故事吧,关于月亮,关于……”他没再说下去,几乎要把我嵌进他的身体里,像自言自语般打开了话匣子。我发誓,这是我目前为止听他讲过的最长的一段话——
“那也是一个月夜。在东方武术学院将要在第二天举行一场葬礼,那是当代掌门人东方龙已经脱离武坛,下海经商多年的亲生弟弟东方虎的葬礼。他在外面还有一个服装界的业内人士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名字——张坤。”此刻,我屏住呼吸,全身僵硬。我知道,晨的秘密就要付出水面了。“当天所有的东方派弟子都要来准备参加葬礼,其中包括一个刚刚学武一年的5岁小女孩。她很可爱,心地善良,并且聪明绝顶,逻辑思维能力尤其出色。可她很不安分。漫漫长夜,她很无聊,便偷偷跑到了后山。那里植物繁茂,大树成荫,是大自然美丽的一角。当然,它也包括令人害怕的豺狼。这里平时很少有人进来,最多也只是在刚刚进入后山的道口的小亭子驻足远望罢了。小女孩大胆的溜了进去,即使她自己在当时已经有些怕黑了。不过她还没有患上黑暗恐惧症。可她很不幸,遇到了一头凶猛的豺狼,虽然那只是一只未成年的小豺狼。于是,进入了紧张的令人窒息的对视。豺狼的眼睛在黑暗中发出幽幽的光,让人生畏。女孩的身体在颤抖。她还很小,几乎被吓傻了,刚学过的三角猫的功夫也丢到九霄云外去了。突然,豺狼向她扑去。她吓得闭上了眼睛嚎啕大哭。”
气氛好紧张。熟悉的画面慢慢的浮现……
“可几秒种后,一切响动,包括豺狼恐怖的嚎叫都消失了。小女孩胆战心惊的睁开眼睛,发现豺狼早已没了踪影,站在眼前的是一位手上绑着绷带的和自己年龄差不多的小男孩,正微笑着看着自己。‘小姐,太危险了,我们快离开这里。’小男孩是一个很有修养的人。他笑眯眯的眼睛不像是坏人,小女孩就跟他一起往回走。‘刚才是你把豺狼打跑的?’小女孩不可置信的问他。‘恩。’小男孩用力的点点头,自豪之情溢于言表,宛然一个小英雄。‘你好厉害啊!’‘我3岁就跟爸爸学武了。我今年6岁。不过他不让我告诉别人,而且连我妹妹都不教。今天的事你可不要告诉我爸爸,他知道了会打我的屁股的。’小男孩很神秘的做了一个‘嘘’的手势。‘不过,我可能再也见不到我爸爸了。’小男孩的神情突然黯淡下来。‘你的手是因为刚才打狼而受伤的吗?’刚说完小女孩就后悔了,按照她的逻辑思维能力,马上想到如果刚刚受伤怎么可能绑绷带呢?不过既然问了就等他回答吧。‘不是。我前几天被车撞了,右手的食指和中指骨折,医生接好后就给我打了绷带。现在已经不疼了。’小男孩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有什么痛苦的表情。‘你真坚强!你是好人!我长大了给你做老婆好不好?’小女孩天真的用崇拜的眼神望着他。‘老婆是什么?可以吃吗?我觉得老婆饼挺好吃的。’小男孩一头雾水。‘恩,这个嘛,我也不知道。不过应该不可以吃吧,反正你不能吃我!不过我可以陪你玩。’小女孩不高兴的嘟起了小嘴。‘好啊,我不吃你,我们一起玩。将来你要给我做老婆啊!’小男孩兴奋地大喊。美丽的月光倾泻而下,把林荫小道装点得如此迷人……”
我的心咯噔一下。记忆的碎片逐渐完整,记忆拼图即将完工。
“第二天,葬礼开始了。小女孩在人群中又见到了那个小男孩。只不过不同的是,小男孩的身上穿了一件孝服,那抹白色,很刺眼。他的眼圈红红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你怎么了?’小女孩关切的问。‘我妈妈说,男子汉是不能哭的。’‘伯伯说,我爸妈乘着仙鹤去天堂了。(ps:那叫驾鹤西游的说~)他们再也不能陪我玩,给我讲故事了。’小男孩抽噎着,泣不成声。‘你不要哭了。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哦,我妈妈说,只要每天在一张红纸上写下愿望,叠成千纸鹤,挂在自己家的大树上,那些愿望就会成真哦!你只要写下让你爸妈从天堂请假回家和你玩的愿望照着做,肯定会成功的!’小女孩信誓旦旦的说。还身体力行,顺手捡起地上一张红色的糖纸折成千纸鹤送给了小男孩。小男孩终于破涕为笑了。就在这时,一个带着粉色发卡的小女生跑了过来,‘原来你在这。龙伯伯在到处找你哦!’说着,就上来拉小男孩。‘欣欣,我就来。’小男孩应着,和这位小姑娘要走。‘讨厌!有了这个叫欣欣的小女孩和你玩你就不要我了!我不理你了啦!’小女孩很生气,扭头就走。小男孩在后面大喊‘不是的!我想和你玩!我叫……’‘不听不听不听……’小女孩任性的捂住耳朵向前奔去。现在,小女孩恐怕早就忘了小男孩,可小男孩这些年来却无时无刻不再想念着小女孩。他把那个千纸鹤穿了一条红线,每天挂在脖子上。虽然这廉价的饰物和小男孩的身份很难相配,可他却时刻带着它。他一直都让自己很优秀,并且暗中让派人观察小女孩的一举一动。后来知道成绩优异的小女孩可定会考上最好的高中,于是借手伤之名休学一年,等着和小女孩不期而遇。可是,他们彼此都有婚约。小男孩不敢说出自己内心的想法了,于是苦苦的看着女孩,暗中保护她,希望有机会向她表白……”晨述说着一切的时候很平静。然后,他从脖子山摘下了那个陪伴了他12年的红色千纸鹤,已经有些变形了。
我呆若木鸡。很明显,故事的主人公不言而喻。我的记忆完整起来。当年因为我讨厌他。所以强迫记忆超群的自己忘掉他,渐渐把他淡忘了。怪不得看天天那么眼熟呢,他和当年的小男孩一摸一样!我笑着自己的傻。无意间的邂逅,让一个男生痴情了那么久……
我开始正视自己的感情。这时,手机传出了《亲爱的那不是爱情》。我突然发现,我这么多年来对大师兄的依赖竟然是手足之情!我发现,我面对晨时,那局促不安的内心,那思绪凌乱的尴尬,完全不同于对大师兄的依赖和撒娇,也不同于对涛的调侃和感激。我会在意晨的一举一动,我的心完全由他占据了!天哪!我的头好痛……
“雪,我爱你。”平静而深情的告白,**。冰山王子的面具终于在我面前毫无保留的摘了下来。
我承认。我爱晨。可是,我该何去何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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