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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雲孽海(2.68-2.71) 文 / 貓綠

    【天雲孽海】第二卷少年游68-71章第六十八章笑一個距陳卓閉關已過五日,何薇薇有時候在陸金風的府上待得無聊了,便會去陳卓那邊看上一眼,她眼巴巴看著緊閉的房門,卻又不敢打擾,不自覺就生出幾分委屈來。陳卓前陣子一直都在忙著處理書院的事務,無暇顧及她,可好不容易等到他將事情料理得差不多了,便又開始閉關修煉了,她不遠千里來到這里,很大原因便是為了這個家伙,可結果倒好,她感覺自己來到天都似乎顯得有些多余,想起陳卓前些日子與江南道的那位黃彩婷之間的書信往來,再加上她在書院里頭偶然听說的一些有關陳卓與黃彩婷之間的「佳話」,不由更加吃味。黃彩婷在天都待得時間不短,約莫一個月的功夫,與陳卓朝夕相伴,當時不少人都看在眼里,一個年少有為、俊俏非凡,一個聰明伶俐、千嬌百媚,自然會生出般配之感。何薇薇為自己沒能在陳卓最需要幫助的時候幫上忙而感到遺憾,同時也感覺自己在陳卓心中的地位受到了威脅。「娘親說得可真沒錯,男人一旦有了權勢,便教人不省心。」想到了這里,何薇薇禁不住氣呼呼的鼓起了嘴巴,「當初就不該讓他去天都,不然黃彩婷那個狐媚子也不會有可趁之機……都是周那個紈褲的錯。」心思一轉,她便讓在心中早已經是「罪大惡極」的周又罪加一等。此時她正在街上閑逛著,看著滿大街的新奇玩意兒,卻生不出多少興趣,不經意一瞥下,倒是讓布莊內玲瑯滿目的綾羅綢緞給吸住了目光。其實平日她更喜歡輕淡一些的顏色,但里頭的一件石榴色的綢緞卻讓她頗為在意,她記得,在劍宗第一次見黃彩婷的時候還有在江南道遇到黃彩婷的時候,這個狐媚子都是穿了一件十分惹眼的嫣紅石榴裙。她撇了撇嘴,在心里頭不屑道︰「我才不需要像她一樣,靠著花里花哨的打扮吸引人。」但她卻又忍不住多看了幾眼,揣摩起陳卓的喜好來,「他……他更喜歡我穿成什麼樣呢?」何薇薇禁不住蹙起好看的眉頭,看起來有些糾結。不過,她的糾結並沒有持續多久,她覺得陳卓最近都沒有讓自己開心,她出來散心便是為了讓自己開心的,干嘛要買自己不那麼喜歡的顏色去讓那個家伙開心,所以她還是決定還是買一件討自己歡心的淺色綢緞。走進布莊將銀兩交付之後,她情不自禁露出得意的笑意,哼哼了兩聲,頗有幾分扳回一城的感覺。布莊此時比較清閑,客人和打下手的人都比較少,老板娘親自接待了何薇薇。這位三十出頭,風韻猶存的老板娘仔細的打量了一眼何薇薇,笑道︰「我來為你量身吧。」「有勞了。」何薇薇跟著老板娘進了一側的小隔間,便開始的脫下衣裳,除了一件褻衣輕輕遮在身前外,一身光潔白皙的肌膚幾乎是一覽無遺了。老板娘掃了一眼,眼底里露出幾分驚嘆與艷羨,她沒有掩飾這種目光。何薇薇注意到她的神色,不由有些臉紅,脫去衣裳之後的半裸胴體,總是容易讓人浮想聯翩,女人總希望這時候自己是十足誘人的尤物,卻又在克制著這種想法,因為這種魅力往往又意味著……淫蕩。不過老板娘卻不怎麼想,在她看來,女人最美的地方莫過于那充滿誘惑的胴體,對其表露出贊嘆之意往往是籠絡客人的最有效方式。于是她從旁邊的櫃子里取出量尺,首先衡量的便是何薇薇胸前的尺寸。細長柔軟的尺子緊緊的裹住褻衣下的那對飽滿碩大的玉峰,擠得胸口處那深深的溝壑越發動人心魄,老板娘看著尺上的標碼禁不住動容,早在何薇薇一進門的時候,她便猜測這位姑娘胸前的尺寸定然很大,待到何薇薇解下衣裳後,這種感覺也更加強烈了幾分,但真正看到尺碼的時候,還是讓她不由驚嘆,輕笑著說道︰「姑娘擁有這等身材,將來誰要娶了你,那可都是福分。」「老板娘說笑了,我哪有那麼好……」何薇薇臉上更加紅了幾分,有些不好意思。老板娘測了胸圍,又量了那盈盈一握的縴盈腰肢,笑道︰「那可不,女人和男人之間,最一目了然的區別不就是胸前這兩團肉麼。愈大,便愈是吸引男人的目光,都說輸人不輸陣,這里多些斤兩,跟別的女人比起來,光是照面就已經贏了聲勢。更何況,你又出落得這般水靈,我敢打包票,天都九成九的姑娘見了你都該自慚形穢。」何薇薇低了低頭,偷偷瞥了眼自己豐碩傲人的胸脯,不由又想到黃彩婷的大小,粗略估摸了一下,得出對方決計是比不過自己的結論後,竟生出幾分竊喜,又有幾分羞怯,她小聲道︰「老板娘可真會做生意。」老板娘三兩下便量好了何薇薇全身的尺寸,莞爾一笑,道︰「我向來實話實說,夸人確實是常有的事情,做生意嘛,讓客人舒心了才有回頭客不是?不過……能有姑娘這般身材的,我此前還真是沒有見過。」「嗯……多謝老板娘。」何薇薇一面將衣裳重新穿上,一面說道。「姑娘想要什麼樣式呢?」「一般的曲裾便好了。」「其實姑娘身材這麼好,倒是可以試一試對襟半背、齊胸襦裙這樣的,或許會更好一點。」「啊,不要了不要了,曲裾便好了。」「……」兩人從隔間里走了出來,老板娘回到櫃台前面,低頭記著尺碼、樣式以及客人住的地兒,然後抬頭笑了笑,道︰「大概過個五六天,便能將新衣裳做好,到時候直接讓人送到姑娘的府上。」「那便有勞老板娘了。」盡管不知道這位老板娘說的有幾分真幾分假,但這一番話還是說到了何薇薇的心坎里去了,她覺得心里就像是吃了蜜一般歡喜,只覺得陳卓還是更喜歡自己的,畢竟她的「分量」要比黃彩婷那個狐媚子更大。因此走出布莊的時候,還是面帶笑意的,但還沒有讓她高興多久,迎面走來的一位鮮衣怒馬的公子哥卻是讓她那張玉靨烏雲密布起來。盡管何薇薇來到天都已有不少時日,但大多數時間都是在陸金風的府上還有陳卓那里渡過的,認識的人並不多,而這些人中令她印象深刻並且如此反感的,便也只有左相的那位獨子周了。周一看到從布莊里出來的何薇薇,先是愣了愣,旋即便露出了笑容,他不是專程來這里等何薇薇的,此番出行,只是陪著李詩雨出來逛逛,順道來定做幾件衣裙,在這里撞見何薇薇也算是意外之喜了,他道︰「何姑娘,好久不見啊。」注意到周眼里流露出來的喜色,挽著他的手站在一側的李詩雨不由心頭一動,便多看了何薇薇幾眼。她很了解周,自然清楚他的這種目光代表著什麼……當初看到自個兒的時候,他便是類似的目光,眼下甚至比起當初見到自己的時候還要更加炙熱。什麼樣的的女子能讓周如此上心,這讓她不得不好奇。何薇薇依舊很不給周面子,撇撇嘴道︰「誰要見你?自作多情。」扔下這句話,她便直接走了。李詩雨眉頭微微挑了挑,下意識看了一眼周的臉色。周似乎已經習慣了,只是搖頭一笑,便走進了布莊。一看到走進門的周,里頭的老板娘便笑道︰「什麼風把周大少爺吹來了……」周的紈褲享譽天都,但卻很少在他們這些人面前擺過什麼架子,加上他身為當朝左相獨子的身份,出手又闊綽,天都的大多數商賈都十分歡迎這位公子爺。看到老板娘的熱情,周也微笑點頭,讓李詩雨先去挑選綢布,自己則是與老板娘寒暄了起來,待得李詩雨走遠了些,他才有意無意的將話題轉到了何薇薇的身上。老板娘很是聰明,只是听周一說,便明白過來這位公子爺的想法,她打趣道︰「剛才那位姑娘確實很有味道,看來周大少爺是又打算去禍害別人姑娘家了。」周微笑道︰「老板娘言重了,也就是托老板娘幫我送點東西。」說著,便從懷中摸出了一錠金子。「送點東西?」「老板娘賣什麼,我便送什麼。」老板娘輕輕笑了起來,接過周給的金子,手里摩挲著,感慨道︰「周大少爺真是個妙人呢,那位姑娘日後若有機會入了周家的門,倒也算是福氣。」「老板娘說遠了,先幫我按著她的尺碼……然後……」周說到這兒微微一頓,輕輕俯下身子,老板娘馬上會意,配合著靠了過去,待到周在她耳邊說完後,老板娘禁不住輕笑道︰「周大少爺可真是太壞了,姑娘家的突然收到這個,該有多羞惱啊,周大少爺就不怕適得其反?」周只是笑道︰「這天下哪有女人不愛美的?這次不收,我讓她下次收嘛……你照我說的辦便行了。」忽然注意到身後的動靜,周轉過身去,卻是看到李詩雨已經挑好了料子。老板娘也看了一眼,問道︰「李姑娘,要量身麼?」李詩雨搖了搖頭,笑道︰「不必了。」布莊往往會記下熟客的一些尺碼,若是時間隔著久了,自然是需要重新量身,但若時間不長,便可以省下這個功夫。出了布莊之後後,李詩雨有意無意道︰「看來我和若雪姐姐很快就該多一個妹妹了。」周看她了一眼,饒有趣味道︰「吃醋了?」李詩雨哼了一聲,道︰「哪有啊,家里越來越熱鬧了,多好,開心都來不及呢!」周笑眯眯道︰「那你給爺笑一個?」李詩雨看著這個她心里恨之切骨的紈褲少爺,忽然抿嘴一笑,猶如百花綻放、雨露逢春。周愣了愣,然後也露出笑容道︰「好看,該賞。」……陳卓感受著丹田內匯聚著越來越多的真元,緩緩吐出一口濁氣,稍稍活動了一下筋骨,感受著體內充盈著的力量,他目光有些恍惚。他想起了白洛華。上一次閉關之時,便是白洛華為他獻身,助他破境。自從這位姨母幫他將娘親留在他體內的那道本命真元化開之後,他就再沒有在修煉的時候遇到什麼問題,同時沒有了本命真元的壓制之後,他修行的速度也變得迅猛且驚人。當時還在為突破明息境瓶頸而頭疼的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僅僅半年不到的時間,他距離通玄境已經只剩下一步之遙。而且,他預感自己不久之後便能夠邁出這一步了。這一切都離不開白洛華的成全。陳卓伸手摩挲著放在身邊的天離劍,自斷風山回到天華劍宗之後,他便再沒有見過她。他想要告訴她,他沒有辜負她的成全,他不僅得到了天離劍,如今還成為了天玄書院的客座院長,憑借自己的努力在天都站穩了腳跟。可她卻離開了。白洛華,此時會在哪兒呢?第六十九章天隱門夜色明媚,弦月高掛,東海上星光點點,猶如銀河倒映。在縹緲不定的朦朧霧氣中,可以依稀看到一座海島的輪廓,就像是天上弦月的一角。這座島便是傳說中的月勾島。月勾島藏在無邊東海的深處,常年被海上升起的濃霧所遮掩。漁夫出海也很少將船只開進海霧之中,因此有幸得見這座島的人是少之又少,便是僥幸在遠處看到了一回,等到過段時間順著原路再尋,便會發現再也找不到了,這麼一座島嶼,就像如海霧彌散一般,在海上不聲不響的消失又出現,抑或是如同飄渺的夢境一般,在人們的記憶中時隱時現。東海海濱附近的漁村里,時不時有人說起這座島,有人對其敬畏有加也有人心馳神往之,越是神秘的地方,便越會給人一種神聖抑或恐懼的感覺。島上有什麼,住著什麼人,都是眾說紛紜,但至今卻從未有人親眼見過也沒听過有誰登上了這座神秘的島嶼。月勾島……上面到底有什麼?透過濃厚的海霧,往里面看,便會看到一個神異的世界。里面的花草樹木,竟然都散發出淡淡的輝光,靜悄悄的照亮了整座島嶼,被凝聚不散的霧氣一襯,儼然有了一種世外仙境的感覺。樹影晃動之間,可以看到通體色彩斑斕的夜鶯落在枝頭,用喙梳理著身上的羽毛,再往深處可以看到島上連片的殿宇,盡管比不上景國天都的繁華,卻又有種讓人心神震撼的古老氣象。月勾島不算大,島上的人也不多,因此顯得有些冷清,可若細細一看,便會發現,但凡在島上出現的人,至少都是通玄境以上的修為。一旦到了通玄境,在修煉一途上已經稱得上是登堂入室,便是在天華劍宗這樣的頂尖宗門里,這樣的人物也不算多,然而在這樣一座不為許多人知道的小島上,卻是擁有上百位通玄境高手的存在,甚至……在中原已經有八十多年未再出現過的承天境大長生修士,在這一座鮮為人知的島上,也有兩位……若是讓中原的任何宗門或者景國朝廷知曉了,定將會掀起前所未有的震動。這世界上竟然還有如此底蘊的隱世宗派?……島嶼上的一處陵園中,筆直冰冷的立著四座石碑,足有丈許高,氣勢攝人。一襲白衣佇立在此。她的身姿優雅輕盈,長發披肩瀉下,凜麗動人,雖然看著年輕,可其流露出的威嚴氣質,卻能讓人心生敬畏。若是陳卓在這里,便會認出她的身份——天華劍宗客卿、他的姨母,白洛華。她正認真的看著一面石碑上的碑文。這些碑文與遺留下來的所有文字都截然不同,看上去就像小孩子提筆作畫一般漫無章法,可若是觀碑之人悟性足夠高的話,便能夠在觀碑的過程中產生一種玄而又玄的感覺,仿佛在簡單的一筆一劃之中,便隱含著天地至理。若是不去關注碑文的含義,僅僅只是注意石碑與碑文的關系,也會教人感到驚嘆——石碑與文字,不可思議的完美融合在了一起,渾然天成,看不出一絲一毫的斧鑿痕跡,就像是……當石碑出現的時候,這些碑文便已經在碑上了一般。事實上也是如此。天書碑並非人間之物。千年之前,天門開啟,天之石挾著十二面天書碑墜落東海。巨大的天之石化成了島嶼,漂流在無邊無際的海上。因緣際會之下,有人登上了天之石形成的島嶼,在上面發現了十二面天書碑,上面玄妙的碑文引起了他們的好奇。他們研究天書碑,並從碑文中解讀出了與天下功都法截然不同的修煉方式。這些人留了下來,建了一個名為「天隱門」的宗派,在這與世隔絕的天地中,以迥異于天下其他宗門的方式,不斷開枝散葉,一代代人解讀天書碑,同時以他們獨有的方式悄悄影響著外面的世界。「那孩子挺不錯的,從奪劍到天玄書院的重建,都沒有讓人失望,如今他正在天都閉關……你覺得他什麼時候能夠進入通玄境?」不知何時,一位中年人出現在了白洛華的身後,看起來溫文爾雅,目光平和。似乎並沒有什麼了不起的地方,可若是知道他真正蘊藏的能量,卻足以令中原的任何宗門都感到震驚與敬畏,他是承天境的大長生修士——自從八十多年前景國國師羽化之後,中原便再也沒有出現過的承天境修士。听到「那孩子」三個字,白洛華的目光略微恍惚了一下,心中不由自主浮的現出那張略顯稚嫩的面龐,然後想起了那場以世俗眼光來看可以稱之為荒唐的雲雨交歡……她從天書碑上收回目光,轉身向中年人施了一禮,然後道︰「他這次閉關還不足以破境通玄,但也沒多久了,絕不會超過一年的時間,甚至半年也有可能。」中年人點了點頭,感嘆道︰「二十歲的通玄境修士啊……接下來倒是挺讓人期待的。」白洛華微不可查的露出幾分笑容。「你覺得這一次能成麼?」「一定可以的。」「我也希望如此啊,二十年前我們冒險與天玄宮聯姻,是失敗了但也成功了,我們應當是騙了所有人……」中年人喃喃的說著,似是想起了什麼,神色肅然了起來︰「你可找到了他們安插在劍宗里的人?」白洛華搖了搖頭,道︰「藏得太深了,而且很是隱忍,設過兩次局,可都沒有上鉤。不過,他們應該也猜不到,我們竟然將……」中年人啞然一笑,輕聲道︰「越危險便安全,他們想不到我們會如此大膽。」說完話,似是意識到自己話語里無意間流露出的幾分自嘲,他輕嘆了口氣。兩百年前,天隱門一分為二,由天之石化成的島嶼也一分為二,如今的月勾島不過只有原島的三成大小,十二面天書碑也只剩下了四面。若非那些人越來越勢大,他們月勾島一脈越發難以抵擋對方,也不會冒險走出這一步棋。忽然沉默了下來,一陣海風呼嘯而來,似乎拂動了整個島嶼的花草樹木,光芒在搖曳之中都黯淡了幾分,黑夜仿佛要將一切吞噬。「你來找我,應該不止是想說卓兒的事情吧。」「真是瞞不過你……玉龍山那邊來消息了……」白洛華望向他。他的表情在月光下顯得有些凝重,「玉龍山在不久後可能會出現新的承天境修士,只不過……」第七十章流雲劍訣毫尖懸落在紙上,一字一字的寫著——「公子,我已經看到你的回信啦。我也想要盡快見到公子,不過關于江南之行,還請公子不必著急,公子眼下當以書院事務及修行為主……」當寫到這里,還欲要往下接著寫的時候,毫尖又忽然顫抖起來,萬千思緒如同潮水一般涌了上來,窗外的雨水凌亂的打落下來,一片嘈雜,在耳中嘩啦作響,她在燭光之下看著信紙,不知想到了什麼,眼眶又紅了。「還是……寫不下去呢……」明明寫著一模一樣的字,她卻再也找不到幾天前寫下這兩行字時的那種感覺。這幾天里,她好幾次想要落筆,重新寫完這封信,卻無論如何都做不到,只是茫然而苦澀的將這兩句話抄了又抄,可這又有什麼用呢……她還是寫不出新的東西,還是什麼都無法改變。剛開始的幾天,她是迷惘與痛苦的。睡前闔眼的時候,她會不自覺想著,這些只是噩夢,等到天亮夢醒後,一切都沒有發生過。在絕大多數人眼里,確實是這樣的。從東陽郡回到臨江黃家之後,她掩飾得很好,在旁人看來,龍池山的意外只是一場微不足道的插曲,也許有些驚險,但是都過去了,至少表面上看來,她已經平安無事的歸來了,盡管回來後說話少了,變得安靜了些,但他們是能夠理解的,應當是累了,修養個幾天便好了。父母在此期間,也來關心過她,也許察覺到了一些端倪,旁敲側擊了幾句,她信得過何志,在他那里算是坦白了情況,但在父母這里,卻又隱瞞了實情。許是明白她的清白並非是她一人的事情,還關系到黃家和煙雨閣,所以早已心亂如麻的她,並不想在這時候再添是非……只是她騙得了旁人,卻騙不了自己,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那些悲傷的情緒都會如潮水一般涌上心頭,讓她縮在床上,緊緊抱住自己,咬著嘴唇,暗自抹淚。若是沒有天都的那段朝夕相處,若是公子沒有那麼好,若是自己沒有對公子傾心……或許這一次失身,自己就不會這般傷心欲絕、失去方寸了。最令她難接受的是,就在她剛剛品嘗到愛情的甜美滋味,並且對將來的美好充滿憧憬的時候,卻忽然落下一道晴天霹靂,將她計劃中所有的美好,都轟然擊碎,讓一切變了味道。「公子……彩婷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她輕聲喃喃著,帶了幾分哭腔,卻哭不出眼淚來。猶如放棄了一般,緊握的手忽然松了,毛筆掉落了下來,啪的一聲,落在地上。她猶若未覺,目光恍惚,喃喃自語道︰「彩婷已經不干淨了……配不上你了……」不知過了多久,門外忽然傳來了腳步聲,她驟然醒了過來,連忙擦拭眼角,將地上的毛筆撿了起來,丟進了筆筒。似乎又覺得自己慌張太過,她看著地上的一灘墨跡,站在那兒怔了怔。便在這個時候,門被敲響了,傳來何志低沉的聲音——「小姐,那個徐文然——」黃彩婷面色微微一白,然後又浮起幾分羞憤的紅色,她咬著唇說道︰「他……他竟然還有臉面見我?」……東陽郡,璃月客棧。平日里精明強干的黃彩婷看著窗外,目光平靜,沒有人知道她在想什麼。只是面容中有幾分掩飾不住的憔悴,還是能夠讓人看出來,她這些天的精神並不太好。這些天,徐文然並沒有放棄對黃彩婷的糾纏,回到臨江之後徐文然有兩次次想要見她都被拒絕了,四天前托何志帶話給黃彩婷,再次說想要見她一面,同時還提起了先前在天都說起過的《流雲劍訣》,說是為了補償她,願意將這部在天玄宮中也極具份量的劍訣贈與她。黃彩婷素來是精明且有主見的人,經過最初的迷惘與悲哀之後,還是很快就調整了過來。然後就像她平時擅長的那樣,權衡利弊、分析得失。雖然她恨不得與徐文然撇清關系,洗淨他留在自己身上的所有污痕。但眼下木已成舟,她已經被徐文然奪走了處子之身,一味悲傷,並不能夠改變什麼,理智告訴她,需要做一些事情,盡可能的挽回她在這一次「意外」中造成的損失。她是黃家的大小姐,煙雨樓樓主的弟子,怎能讓他就這樣輕易的佔了便宜?發郵件到lt;ahref=quot;/cdn-cgi/l/email-protectionquot;class=quot;__cf_email__quot;data-cfemail=quot;42262b3b2b20232c382a3702252f232b2e6c212d2fquot;gt;[emailprotected]lt;/agt;發郵件到第一版主(全拼)@住地布件到D Y B nZH @GMAIL.COM思慮了幾天,她終于下了決定,接受徐文然承諾的補償。得知自家小姐的心意之後,何志卻提出了反對,如今已經知道徐文然是個小人,便是要在他身上討回什麼,也沒有那麼簡單。但她只是謝過何志的提醒,卻沒有改變主意。她自然知道徐文然不安好心,甚至他在想什麼,她也是一清二楚的,無非是要借著這一來二往,進一步接近自己,甚或故技重施,想要輕薄自己。但這里不是靠近嶺南道的那個荒郊野嶺,而是遍布著黃家、煙雨樓關系網的江南道,她小心謹慎一些,徐文然又能做得了什麼?但她並沒有在臨江的家中與徐文然會面,如今在明面上她還是待嫁閨中的清白之身,若是讓人知道她在家中與徐文然見面,恐怕引人猜疑,而且她如今已經被徐文然玷污了,更是容不得這些流言蜚語,再三斟酌之下,她將見面地點選在了離臨江較遠但又在她掌控之下的東陽郡璃月客棧。再次來到這里,看著熟悉無比的一景一物,她不由生出了恍若隔世的感覺,便在她思緒翻飛之際,門外又傳來了婢女的聲音。「小姐,徐公子求見。」黃彩婷眸子閃過幾分冷意,道︰「讓他上來吧。」徐文然上樓後,黃彩婷便將下人屏退了。外面陽光明媚,房間卻顯得有些暗,甚至隱隱透出一股涼意來。她看著那張臉,所有的情緒都從心底翻涌了上來。那天發生的一切,一幕幕畫面不可抑制在腦海浮現,教她刻骨銘心的羞恥,讓她欲仙欲死的感覺,還有她心中強烈的恨意,緊緊纏繞在了一起,難以分開。這些情緒與記憶從心中翻涌上來,會堵住人的嗓子眼,于是她只是用雙眼緊緊盯著他。徐文然從進門起,目光也一直在她的身上,經過破身的洗禮,她變得有些憔悴,但也讓她化繭成蝶,她可能都沒有覺察到,那不經意之間流露出來的成熟韻味,是何等的令人欲罷不能。他笑了笑,打破了這一刻的寂靜,道︰「便知道黃姑娘不會失約的。」像是心中怒火被驟然點著了,黃彩婷的眸子里迸發出一股殺氣︰「徐文然,你就不怕我殺了你。」徐文然笑了笑,道︰「嘿,都說一日夫妻百日恩,我知道你舍不得殺我的。」 的一聲,長劍被驟然抽出,殺意騰騰的對準了徐文然,她深深吸了一口氣,道︰「徐文然,你不要欺人太甚。」徐文然的神色並沒有多少變化,只是看著她。他還記得,那天晚上他強闖進馬車的時候,黃彩婷也是這般用劍指著他的,這似曾相識的情景讓他頗有幾分感慨,輕笑道︰「都說士別三日如隔三秋,以前我不太懂,現在可算明白了,當真是想念啊,尤其是夜深人靜的時候……」「……住口!」黃彩婷的聲音多了幾分羞憤。徐文然微微一頓,恍然道︰「光顧著說我自己,倒是忘記關心你近日的情況了……」黃彩婷不想听他繼續插科打諢,聲音更冷了幾分,一字一頓道︰「劍訣呢?」「呵呵,你可真是心急。」徐文然從懷中取出一疊紙,遞了過去,「喏,這便是你要的東西了,不過並不是完整的劍訣,只有一半,剩下的一半我還在抄寫,過些天便一齊交給你。」「一半?」黃彩婷臉色變得不太好看。徐文然道︰「你可以先試試這劍訣,過幾日我再把另一半給你。」黃彩婷看著他一會兒,才緩緩放下劍來。她將紙張接過手,隨意翻看了幾頁,並試著當場練了幾招,盡管沒有見過《流雲劍訣》,卻也能夠快速判斷這本劍訣的價值,確認徐文然是不是隨便拿了一本功法來敷衍她之後,神色終于微微一緩。徐文然看著她的神色,笑道︰「怎麼樣,我應該沒有騙你吧?」黃彩婷眯了眯眼楮,看著他︰「是不是真的,還得我說了才算數。」徐文然露出深以為然的表情,道︰「這個自然,我這幾天都會在東陽郡,黃姑娘可以對照著劍訣接著練,若是有什麼問題,隨時可以找我。」第七十一章春分璃月客棧外人來人往,不過卻沒有人注意到,有一道隱蔽的目光一直在注視著這一座客棧。看著那位窈窕的佳人在客棧中進進出出,在院落中修習劍法……與此同時,這道目光還細致的觀察著客棧里的人員布置——有多少下人與護衛,各自都負責著什麼。徐文然試圖從中尋找能夠讓他再次一親芳澤的可能。他很清楚,黃彩婷精明強干、心思縝密,之前在他手底下吃過一次虧,此番來到東陽郡自然有了戒備。若是只有一天的時間,他幾乎不可能再次得手,為了讓那個女人能夠在東陽郡多留幾天,他決定將《流雲劍訣》分成兩次交出去,而他這個方法,也確實為他多爭取到了一些時間。「上次在馬車內一番交歡之後,雖然足以讓她食髓知味了,但若要拿下她,卻還是遠遠不夠,得趁熱打鐵才行……」徐文然悄悄的站在客棧外的一顆大樹上,遠遠看到一道縴盈的身影走了出來,站在院落的中間,準備練劍。暖風吹拂而過,草長鶯飛,紛揚的柳絮在愈發盎然的春意里飄舞起來,而院中那道英姿動人的身影也隨之而動。他露出了笑容,自語道︰「春分了。」傍晚時分,華燈初上。一滴滴細密的汗珠順著嬌艷的玉靨流淌而下,在白皙的下頷聚集在一起,飽滿而晶瑩。一劍掃出,汗珠滴落在地。身姿矯若游龍,劍氣猶如雲海翻騰,若有人看到了,勢必要忍不住贊嘆她在劍道上的造詣。黃彩婷收劍後,微微喘息著,秀靨嬌紅,伸手輕輕抹了抹臉頰邊的香汗。感受著自己在劍道上的進步,她卻沒有多少欣喜的感覺,甚至在心中多了幾分迷茫。看著周圍翻飛落下的綠葉,她呢喃自語道︰「真不愧是天玄宮三十二部功法之一的流雲劍訣,確實要比煙雨閣的劍訣要好了不少……」她捋著鬢邊的秀發,忽然想起什麼,嘴里咀嚼著「天玄宮」三字,目光陡然黯淡了下來,紅唇微動,在漫天紛飛的春意里發出一聲輕嘆。這《流雲劍訣》,若是由他傳給自己,該有多好…………夏荷是璃月客棧的女婢,每次黃彩婷來客棧暫住的時候,都是她服侍黃彩婷。但她在這些天里總是覺得自家小姐不太對勁,看上去有些恍惚,神情也不太自然。听說是因為在龍池山上遭了邪道的襲擊後有些疲憊的緣故,可她總覺得沒有這麼簡單……當初斷風山上邪道作亂,小姐在其中也陷入了險境,可回來之後,卻也沒有像如今這般。雖然知道這些不應該是她該操心的事情,但她還是忍不住為小姐感到擔憂,平日里小姐待他們這些下人不薄,她也想要為小姐做點什麼,然而,只是一個小小丫鬟的她,又能做得了什麼呢?眼下能做的,也就是為小姐在浴湯里多放一些安神的香料而已……便在夏荷胡思亂想的時候,忽然看到拐角處忽然竄出一道身影,她下意識想要躲開,然而猝不及防下,卻已經來不及躲開,兩人便迎面撞到了一塊。「哎呦!」夏荷吃痛的驚叫了一聲,身子也跟著失了平衡,眼看著就要跌倒在地,對面那人眼疾手快,一手將她扶住,另一手則幫她托住了掉下來的籃子,力度拿捏得極好,籃子只是微微晃動了一番,花瓣和香料並未撒出。男子見她穩住身形後,這才往後退了半步,遞上籃子,歉然一笑道︰「對不住姑娘了,方才想著事情,不曾想唐突了姑娘。」夏荷看了這個男人一眼,此人算不得清秀,氣質與那些書生儒士大相徑庭,頷下蓄須,目光之中隱隱透著幾分精明,看上去幾分面熟,似乎是之前來過這里的。她接過了籃子,道︰「我也正想著事情,倒不能全部怪你……」說到這兒,她看著這個男子,皺著瓊鼻問道︰「你應該不是入住的客官吧,可是來找誰的?」這個男人便是徐文然了,他聞言笑了笑,道︰「姑娘好眼力,我來到璃月客棧,便是為了找你家小姐的。」「找小姐?」夏荷眼楮眨了下,再看徐文然,終于知道了此人為什麼讓她感到熟悉的原因,五天前此人來客棧求見過小姐,說是有重要東西要交給小姐來著,此番過來,許是與這件事情有關,她問道︰「你就是那個……徐文然?」徐文然頷首道︰「正是在下。」夏荷撇了撇嘴,道︰「你來得不是時候,小姐這會兒剛練完劍,正準備沐浴更衣了。」徐文然一怔,苦笑道︰「原來如此……既然你家小姐現在不方便,那麼在下便只好等等你家小姐了,還有就是請姑娘代為稟報一聲,就說徐文然已經將剩下的東西帶來了。」夏荷聞言點了點頭,道︰「小姐沐浴後還需要梳妝,公子稍安勿躁……」她錯身便從徐文然身邊走過,上了樓梯。徐文然看著她的背影,微微一笑,抬頭看了眼窗外,滿園的春色,已經逐漸被夜色遮掩起來。」他摸了摸鼻子,輕喃道︰「嘿,一個時辰啊。」夏荷那邊見了黃彩婷後,便將徐文然求見的事情說了,偷偷瞥了眼小姐的臉色,發現黃彩婷態度有些冷淡,原來還想多說幾句,最後還是忍了下來,只是專心伺候黃彩婷褪下衣裳。「哎,小姐……」「……怎麼了?」「奴婢覺得小姐似乎比以前漂亮了一點……多了一些不一樣的感覺呢……」「……淨瞎說。」「嘻,等小姐調養好氣色,陳公子若是見到了小姐,怕是很驚喜的……」「我、我和他並沒有什麼的……」「知道啦,奴婢便不說了……」待到夏荷走後,黃彩婷已經進了木制浴桶,雲霧般的熱氣蒸騰而上,胸前飽滿的玉峰被水面浮著的花瓣和香料遮住,若隱若現的,十分誘人。她撩起水,輕輕擦洗著身子,從白皙修長的玉頸,到精致動人的鎖骨,再到翹挺柔軟的玉峰,但每擦拭到一處時,都會帶給自己一種異樣的感覺,她忍不住回憶起了那晚在馬車里的一幕幕——她的玉頸、乳房被徐文然肆意輕薄,她被徐文然壓在身下一次次的撞擊著,抽插著……這些畫面不可抑制的涌上心頭,她又將當時的一切都回憶了起來,包括強烈的羞憤以及那種讓人欲仙欲死的快感。她微微紅了秀靨,緊緊咬著薄唇。不知為何,她忽然生出了一種害怕的感覺,像是作出了某種決定一般的輕喃道︰「等到將完整的《流雲劍訣》拿到手之後,便不能再與此人有任何瓜葛了。」繾綣在夜色里的春意隨風拂過簾子,悄然潛了進來,吹動一池花瓣,香艷的色彩緊緊貼著她的赤裸胴體,里里外外的圍攏著她,不讓她出來。……徐文然端了一杯茶在客棧內候著,估摸著時間,往樓上那望了一眼,心中暗道︰「這會兒,她差不多該換完衣服了。」經過這幾日的觀察,他發現黃彩婷的作息很是規律,下午練劍至傍晚後,都會沐浴更衣,而為她準備花瓣香料的,便是方才那個女婢夏荷……在注意到這一點的時候,他便知道機會來了。黃彩婷吃過上次的虧後,這次來東陽郡與自己會面,勢必會提高警惕,若只以尋常手段,除了令對方更加警覺外,不會起到任何效果。因此,他需要找到一個黃彩婷意想不到的突破點。這個突破點,就在婢女夏荷這兒。他與夏荷「不小心」撞在一起後,在幫著夏荷托住裝香料的籃子時,便已經將玉女軟香散的藥粉一齊撒了進去,等到夏荷將香料投入浴湯之中後,玉女軟香散便也順勢在浴湯里化開。這玉女軟香散也算是無孔不入的奇藥了,不僅被吸入之後會發作,而且在水中化開之後,還能夠從肌膚滲入體內,當真是防不勝防。如此一來,他便算是神不知鬼不覺的下了藥。經過這幾日的觀察,他知道黃彩婷沐浴需要半個時辰,加上更衣的時間估摸著也就大半個時辰。所以他這次減少了玉女軟香散的用量,比之上次在馬車中少了大半,如此從玉女軟香散進入黃彩婷體內到藥效徹底發作,需要一個多時辰的時間,但效果卻不會減弱,所以他只要在算好時間在藥效發作之前見到黃彩婷便事有可為了。但黃彩婷不願在這個時候見他的話該怎麼辦?在他的算計之中,黃彩婷會有這樣的想法並不算意外,恰好相反,黃彩婷在听說他求見的消息後,會拒絕也是正常的——她這時候剛沐浴更衣完畢,一襲長發依舊濕潤,不太可能選擇在這時候面見客,尤其這個人還是自己……正是因為考慮到了這點,所以他還有一招——用《流雲劍訣》逼黃彩婷與自己見面。徐文然將茶一飲而盡,起身往掌櫃那兒走了過去。桃子將熟,該準備摘了。他說道︰「掌櫃的,我現在要見你家小姐。」掌櫃認得徐文然,不僅是因為前幾天徐文然曾經求見過黃彩婷,而且在更早之前,他也見過徐文然,尤其是在關于魔主的謠言四起的時候,因為需要頻繁與黃彩婷踫面,徐文然更是璃月客棧的常客。不過正因為如此,他此時感到更加為難︰「徐公子,這個時候我家小姐應當……」「我還有急事,不能再多等了,需要盡快見到你家小姐,將她要的東西交給她,若是錯過這一次,便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給她了。勞煩掌櫃的幫我向你家小姐通報一聲。」掌櫃看著他猶豫了一會兒,才喚了一位女婢過來,讓她將徐文然的話轉告給黃彩婷。女婢上樓之後,便沒了消息,徐文然則在心里頭掐算著時間。能夠做的他都已經做了,他知道黃彩婷是很想要《流雲劍訣》,自己以此相逼,黃彩婷很可能會和自己見面,可這一招一旦失敗了,那他接下來要再想接近黃彩婷,都會是極為困難的事情。徐文然在等,他明白黃彩婷也在考慮,在猶豫。便在徐文然計算著玉女軟香散還有多久發作的時候,樓上走下了一位身穿便服的護衛,他看了徐文然一眼,拱手道︰「徐公子,在你見到小姐之前,在下還得公事公辦。」徐文然先是愣了愣,然後露出了笑容,道︰「應當的,應當的。」「小姐要確認你沒有帶一些不必要的東西……請別讓在下為難。」徐文然點了點頭,然後敞開雙手,任由對方檢查。……黃彩婷的房間在三樓,當徐文然見到黃彩婷的時候,這位大小姐正穿著一襲薄紗素衣,濕潤的長發披肩瀉下。此時的她好似洗盡縴塵一般,玉靨顯得容光煥發,身上還留有洗浴過的淡淡花香,令人沉醉。徐文然欣賞的著看她片刻,笑道︰「本以為我今天來的不是時候,現在想一想,倒也不盡然……」「閉嘴。」黃彩婷秀靨上暈出羞憤的紅暈,緊緊盯著他,直截道︰「剩下的東西呢?」徐文然笑了笑,從懷中取出一卷紙,道︰「《流雲劍訣》的後半部分,便全在這里了。」他作勢要將手里的那卷紙遞給黃彩婷,可在黃彩婷伸手準備接過去的時候,他卻忽然又抬起了手。黃彩婷立時沉下臉來,眯了眯眼問道︰「徐文然,你什麼意思?」徐文然斂起輕挑的笑容,正色道︰「此番我來見你,與其說是將剩下的劍訣交給你,倒不如說是我想過來看看你,有些話……」黃彩婷沒等他說完,就抽出劍來指著他,道︰「你再多說一句廢話,我便殺了你。」徐文然攤了攤手,聲音又恢復了方才的輕挑︰「有時候我便在想,若是能夠死在你的劍下,其實也是一件不錯的事情。」唰的一聲,黃彩婷往前刺出一劍,徐文然往側面一閃,便將這一劍躲開。黃彩婷冷笑道︰「徐文然,你不是說死在我的劍下也不錯麼,現在怎麼又貪生怕死了?」徐文然抬起手指輕輕壓下劍尖,目光沿著平滑的劍身,望向站在另一頭的凜麗美人,笑道︰「死在你的劍下是不錯,可若是還沒把要說的話說完,就太遺憾了。」黃彩婷眯眼看著他,因為心中的羞憤,此時呼吸難免變得急促起來,胸前的峰巒也起伏不定。「听我說完吧,這些話現在不說,等我把劍訣交給你後,你便該下逐客令了。」徐文然將這一切盡覽眼底,笑著感慨道︰「我也算是萬花叢中過的人了,有些人一輩子見過的女人也許都沒有我摸過的多。許多人不知足,吃著碗里瞧著鍋里,手上摟著個女人,卻在想著街對面那個女人該是什麼滋味……他們閱歷太淺薄,什麼都會好奇,可要玩得多了,會發現其實都差不多的,女人如衣服,想換也就換了……在遇到你之前,我便是這麼想的,可遇到了你之後,我才發現,原來還是有不一樣的,你對我來說,就是與眾不同的。」黃彩婷緊緊盯著他,眸子里壓著怒火,她想要一口氣刺死徐文然,卻發現徐文然的話語好像有種不可思議的魔力,讓她遲遲無法下手,而且更重要的是,她發現徐文然每多說一句話,她的芳心都跳動得更加厲害,意識到這一點的她感到難以置信,同時也感到了幾分害怕……那晚在馬車中的回憶,如同浪潮一般再次涌上心頭,這一次襲卷得更高,更加難以阻擋,恍惚之間,她看著面前一臉深情的男人,忽然想起了那次泄身時的銷魂感覺,驟然身子一軟——「你……」她忽然覺察到了什麼不對,正欲將劍尖往前遞出,卻發現徐文然已經先動手了。他快若閃電的伸出手在她的手腕處輕輕一拍,趁著她手掌松動的剎那,奪走了她手中的長劍,然後往前跨出一步,一把將她橫抱了起來,然後低頭吻住她那水嫩的薄唇,舌頭試圖探入。黃彩婷目光混亂,奮力掙扎,奮力拍打著徐文然的後背,卻發現自己已經渾身無力,真元運轉受阻,就像上次在馬車里一樣……她頓時明白自己又糟了這個登徒子的算計,上次回到東陽郡後,她便將馬車里里外外的檢查了一通,才發現是徐文然在香爐上動了手腳,此番與徐文然約見,她便已經打起了十二分的警惕,卻沒有想到還是中招了……究竟是哪里出了問題?黃彩婷想不明白這次自己又是怎麼著了徐文然的道,而且這個男人又在肆意輕薄自己,她頓覺無比的羞憤,緊咬著貝齒抗拒著對徐文然舌頭的入侵。徐文然已將劍訣扔在了地上,一手緊緊摟著她的香肩,另一只手則是抱起了她那雙修長玉腿。他一面強吻著黃彩婷一面朝臥房大步走去,不顧懷中美人的不斷掙扎。到了榻邊,他將懷中的黃彩婷扔到榻上,沒等她反應過來,便已經撲了上去,將她緊緊壓在身下。兩人喘息著,看著對方。「不要大喊大叫,我想你應該也不想要讓人看到你這般模樣吧?你可是江南隋珠啊,傳出去的話多不好……」徐文然居高臨下的望著她,幫她捋順鬢間濕潤的發梢,道︰「剛才的話還沒說完……對我來說,你是與眾不同的,所以,我必須要得到你。」黃彩婷的一襲秀發正凌亂的鋪散在枕邊,一番深吻之後,她的目光略顯迷離,但她依然從牙縫中擠出一句話︰「像你這樣的無恥小人,便是得到我的身子,也不可能得到我的心。」「那便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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