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下卷]
第32節（32）高新開發區
回到古城，小海受到開發區干部職工眾星捧月般的歡迎。股價還在上漲，大家能不高興嗎？人人都是盈利者。證監局長高百川、市委錢書記、市長都打來了祝賀電話，他們也有股票，也是盈利者。最高興的是四位建築公司老板，除了華潤的趙東升是以公司的名義購買的股份，其他三位那可實實在在都是自己的財富，轉眼就成億萬富翁了，盡管暫時不能賣，可那數子也足以讓人瘋狂。這時在他們心目中，小海就是財神，就是上帝，是褻瀆不得的。
小海對財富已沒什麼概念，也許是家里錢太多的緣故，他現在知道的是，開發區暫時不會再有什麼大的讓他煩心的事了。
日子就這麼過著，這天，秘書楊秀麗從市政府辦事回來告訴小海說︰
“主任，今天我到政府里面辦事，听人說，白市長生病住院了。”
“什麼？那個白市長？”小海听了一驚。
“市政府還能有那個白市長，主管工業的白玫副市長呀。”
“真的嗎？什麼病？多長時間了？”小海站起來有點急切地問。
看著小海一副關切急切的樣子，楊秀麗說︰“什麼病我倒沒問，不過听說白市長也就這一兩天發的病，現在古城醫院住著，要不咱們一起去看看？”
“行，馬上去。”說著話，小海和楊秀麗急急忙忙走出管委會大樓，上了汽車，向醫院奔去。
在醫院門口下了車，楊秀麗買了一個花籃和一些水果之類的東西跟隨者小海來到高干病區。不用找，護士直接帶著他們來到白玫的高干單間病房。
雪白的牆壁，雪白的被單，白玫穿著一件白色的病號服半躺在床上，手上掛著點滴，臉色有些蒼白。床頭邊一張桌子上放著許多醫療器械，旁邊椅子上坐著一個五十歲左右的男子，正拿著一個隻果在慢慢地削著，和白玫輕輕地說著什麼。這就是白玫的丈夫，孫教授孫老師。
看見小海和楊秀麗進來，白玫微笑著對小海點了點頭。丈夫孫教授孫老師站起身微笑著點頭問好。
小海平靜了一下情緒，站在白玫的病床旁邊問︰“大姐，什麼病？要緊不要緊？什麼時候發現的？”
白玫听了，知道小海很著急，微笑著看了丈夫一眼。丈夫孫老師連忙回答︰
“闌尾炎，不要緊，昨天來就做了手術，沒什麼問題了。”
“是嗎？那就好。您可要千萬保重身體，要加強營養，多注意休息，千萬別干起工作就忘了自己。”
旁邊的丈夫孫教授孫老師接過話頭說︰“就是，整天忙的不沾家，也不知道保養自己的身體。”
白玫微笑著輕輕說道︰“知道了。”然後看著丈夫說︰“你和楊秘書出去在外面走走，我和小王有點工作上的事要交代一下，行嗎？”
丈夫看著白玫，溫和的笑了笑，點了點頭說︰“那你們慢慢說，別累著了。”說著話和楊秀麗走出病房，關上了門。
看見門關上，小海一步跨到床邊，半蹲下身，握住白玫的一只手說︰“姐，你快要嚇死我了，你怎麼這麼不知道保重自己呢？”說著話，小海的眼圈一紅，眼淚都快要下來了。白玫臉一紅，微笑著嗔道︰“你看你，都多大了，怎麼還有小孩子氣。快放開手，坐下，我有話和你說。”
小海穩穩情緒，看著白玫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起身坐在旁邊的椅子上。
就听白玫說︰“你不用擔心，我沒什麼事，我的身體狀況我自己知道。”
“沒事當然最好，不過，姐，以後你還是要多注意保養自己才對。”小海說。
“嗯，知道了。”白玫接著說︰
“姐當初當這個主管工業的副市長時，原想著好好做點事。可是幾年下來，我發現，冷冰冰的工業管理需要陽性的沖勁和男性的魄力，而我是個女性，這個行業不適合我。加上整個工業系統太亂，窟窿太多，我雖然盡力去堵，可也堵不過來，于是我就萌生了退意。作為一個女人，到了我這個位置，地位已經不低了，我也應該在工作之余享受享受溫暖的家庭生活了。可退下來後誰來干呢？我就想到了你，我覺得你比較合適。”
“姐，只要你身體好，你高興，誰干我都沒意見。”小海說。
“傻子，這是高升，雖然你也是市委常委，可你的排名在後面。如果當了主管工業的副市長，你在常委中的排名馬上就提到了前五名，說不上下一任的市長就是你。”
“姐，你都不想干了，那我也不想干。再說了，我能干好嗎？”
“姐不是不想干，是姐不適合干。你就不一樣了，你看你這幾年，無論是城建局還是開發區，都干得很有成績。你還年輕，又是男的，姐希望姐沒有實現的願望能由你來完成。你不願意嗎？”
小海听了想了想說︰“姐，既然你這麼說，為了姐的願望成真，干不成我也要想辦法干。”
白玫听了笑了笑接著說︰“有了退出的想法後，我先後找省委書記和省長談過，並推薦了你。可由于沒有合適的位置安排我，就暫時的放了下來。後來我看見你在開發區搞得驚天動地，就更增加了讓你來干的決心。在生病之前，我也和市委書記、市長談過，他們對我的退出和你的上位也表示贊同，並答應親自找省長和書記去談。前幾天我听說省衛生廳長到站了，剛好有了合適我的位置，省長、書記也找我談過話了。我病好之後，只怕就要到省衛生廳去報到了，而工業副市長這個位置也非你莫屬。”
“姐，有這麼大把握嗎？”
“當然，不說你在城建委干得怎麼樣，但就說你在開發區，多大的氣魄，多大的場面，從省上到古城的領導那個不稱贊？捫心自問，他們誰能做得到？這樣的人不放到重要的崗位上，放到哪里？听說你們最近公司又上了市，領導們誰不交口稱贊？”
“姐，照你這樣說，這個副市長非我莫屬了？”
白玫笑著嗔了小海一眼說︰“那可不是，有書記、市長和我的極力推薦，有省長和省委書記的認可，這個職位非你莫屬。”
“姐既然這麼說，我不干豈不很傻？那我就听姐的，好好干，干出一點名堂來，給姐爭光。”
“咯咯，這還差不多。”白玫笑了笑接著說︰
“不過有幾句話我覺得還應當給你說說。有的你做的不錯希望你繼續努力，有的你做得不足，希望你在以後的工作中不斷改進。”白玫有點蒼白的臉上浮著笑容，看著小海。
“姐，你說，我一定听你的。”
“到了這個位置上，我第一要給你說的就是自保。不要與任何人、任何幫派發生爭斗。爭斗、爭斗，那是你的實力不夠。如果有人和你爭斗，你就要想想，你的實力肯定不足。有了足夠的實力，誰還能和你爭和你斗？我們這些人雖然名為高干，可站在高處看，其實不過是芝麻粒大的小官，我們最多不過是別人棋盤上的一顆棋子，有時可能連棋子都不是。我們的興衰並不會對國家、民族的前途產生什麼影響，受影響的只能是我們自己，所以首先要自保。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就是這個道理。第二個要說的就是實力。到了這個位置不能再一心想著當官，要想法為國家為百姓干點實事，同時也是對自己的一個提高。實力包括有硬實力和軟實力。硬實力說明白了就是工作業績，工作能力。一個政府，無論他的官員多麼**，多麼驕奢跋扈，都需要一些真正的實干人才來干實事，要不然這樣的政權只怕維持不了多久。所以政府都會對領導干部有一個考核業績的標準，要求領導干部們要具有硬實力。軟實力說白了就是關系，要有良好的人事關系。有了良好的人事關系，別人才會發現你的閃光點，你才能有機會更進一步。否則，就算你是金子，埋在土里，沒被人發現，又有什麼價值？當然你也明白，良好的關系是靠金錢來維持的。在保住自己的前提下，努力提高自己的實力，我想你的前途會一片光明，你說呢？”
小海听了連連點頭︰“姐，你放心，我知道了。”
“上任之後的秘書和司機你也不用再選了，就用我原來的。他們是我千挑萬選出來的，對情況熟悉，你用著也放心。”
“謝謝姐為我想得這麼周到。”
從醫院出來後，小海心中對白玫的感激之情無以言表，自己能走到今天和白玫的引導提挈是一點都分不開的。白玫不但教會了他如何對待生活，更教會了他如何做官，如何應對這復雜而詭異的官場。就是在自己想要退出的情況下，也不忘再拉自己一把，這種恩情讓人如何報答？
至于錢書記極力推薦那就不用多說了。吳市長極力推薦也純屬應該，為何？他弟弟的建築公司進駐開發區大筆地掙著鈔票不說，這次購買了500萬股票後，一躍成為億萬富豪，難道他這做哥哥的沒有分？況且小海還送給他十萬股股票，這也是不小的收入。你不能光拿錢不辦事吧？小海覺得，以後吳市長也會像錢書記一樣，把自己當成自己人——
( 寡婦的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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