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我们出去玩玩吧?”溪儿轻声滇议,哥哥和娘亲低迷的情绪,让她有些担心,有些害怕。
了然的摸了摸她的头,落雪笑着说:“好,我们出去走走。”说着便解开槢儿手间的绳索,牵着兄妹两的手走了出去。
知道落雪这些日子的烦心,若槢反倒乖乖的不再闹腾,看到这一幕,落雪心下稍稍宽慰了些许。
看着两个孩子如此懂事,落雪只是淡淡的笑着,那笑里面带着几许的苦涩,为着孩子的懂事而安心,却不得不在这个空隙里为着心上人而忧心。
一行人走到湖边,早早的便有人在凉亭里备好了新鲜的瓜果点心,凉凉的石椅上铺上了厚厚的一层羽绒。
三人缓缓的坐落,两个孩子相互说笑,准确的来说是溪儿说笑,槢儿点头或是摇头,偶尔给予一句回话,不久便打乱了先前的不开心,满庭子里都是溪儿爽朗的笑声。
不一会儿,两人便开始玩翻绳子,与他人不一样的是,人家玩的时候,也就那么几个花样,都是有规律的。而这两个孩子,却是很随意的在玩,并没有规律,翻出来一个什么形状,对方便根据翻出来的形状再翻。
虽然没有玩,胆小的时候也经常跟轻盈玩过,很容易的便可以看出,若槢处处在让着溪儿,而傻傻的溪儿不自知,反倒是处处翻着怪异的形状来为难若槢。
每次若槢在思索的时候,溪儿便会得意的大笑,若槢便会因为溪儿的大笑而宠溺的捏一捏她的小鼻子,整个动作,让人很难看出是五岁的孩童该有的成熟,这份机械的宠溺让人感到淡淡的心酸,因为以前的这个动作,是带着宠溺的,而如今,却是以木然的形式表达出来。
“哟!这两兄妹倒还玩得很得意。”一个尖锐的声音传来,很突兀的打断了兄妹俩的快乐。
转头看去,原来是阿心末儿领着一行人刚好路过,远远谍到凉亭里招摇的笑声,便转身朝这里走来。
只是微微的一个皱眉,兄妹俩又继续着手上的游戏,并不将她放在眼里。
走到凉亭,阿心末儿似乎并不打算这么轻易的便离去:“如今我算是掌管整个后宫,怎地就没有一点礼貌?”脸上带着几分不悦。
叹了口气,无奈的问了声:“姨娘是要让我们行礼么?”溪儿满口的不耐烦,毕竟还没有谁敢如此跟她说话。
“难不成不应该么?本宫可是你们的长辈。”
“自己生几个孩子不就是长辈么?我们的长辈就只有父皇和娘亲。”并没有抬头,若槢只是看着溪儿手上绳子的形状,微皱着的眉头似乎在想着该如何解开。
冷冷的语调,带着几分宿魅的味道,落雪当下欣喜,难不成他没有中毒么?但在低头的一刻,看到槢儿那蠢蠢欲动的手指,兴奋的神情随之落下。
正待发怒,却看到槢儿的手指,而后掠至他腕间的勒痕,转而平息下来:“哟!我就纳闷这假魅夫人怎么会善待太子呢!瞧瞧这淤青,可怜的孩子,你是被血砂宫的人给骗得着魔了。”说话间伸出手来察看槢儿手间的伤势。
槢儿正要拒绝,却在阿心末儿一个冷冽的眸光下失去动作,只得任她察看着。
这短暂的一切,看在落雪眼里,自是万分惊讶,阿心末儿怎会知道槢儿中毒?而槢儿为何适才还好好的,在阿心末儿来了以后,手指又开始画着?妄心丸是不受中毒之人的控制的,而槢儿却能自己控制。想想平日的一切,似乎只有羽清夜或是众人在场的情况下,槢儿的毒症便会发作得比较厉害,难不成槢儿并没中毒?
想到这里,落雪不觉转头看着槢儿的行为举止,一丁点的小动作都不放过。
听闻阿心末儿的话,溪儿可受不了:“你这种没有孩子的女人,充其量也不过是个暖榻的罢了,有何资格说话?”
这话出口,不仅仅阿心末儿,甚至是落雪都觉得震撼。
脸上自然挂不住,阿心末儿高声叫道:“这孩子怎地如此无礼?是谁教你的?”
“爹爹说的。”一个扬头,溪儿不屑的说道:“溪儿为什么要对姨娘行礼,这皇宫里爹爹最大,爹爹都听溪儿的,难不成还让溪儿听姨娘的,让姨娘骑在爹爹头上?”这句话,十足十的骄纵,大小姐的脾气发得到很是时候。
“你还得意个什么劲?皇上都已经死……”
话没说完,落雪利落的一掌已经落上她的脸颊:“皇上没死。”
瞪大双眸,阿心末儿自然知道自己打不过她,只得愤愤的说道:“雪心渺,你这个第一魔教妖女,不仅仅害死皇上,如今还来妖惑公主和太子。”
“打得好,打得棒,娘亲真厉害!”溪儿拍着手掌,而后得意的说道:“我做不了一辈子公主,那姨娘管理后宫的位置该也不稳了,我们更不用向姨娘行礼了。”
被一个孩子压在头上,岂能咽得下这口气:“谁说我的位置不稳了,我还有左丞……还有更厉害的。”
倒抽一口气,天,难不成阿心末儿也与哥哥有关?那也就是整个后宫中的嫔妃,是否也在他的掌控之下。
小小的溪儿,自然不能领会这句话的意思,只是反驳道:“再厉害也不像哥哥是太子,届时就是皇上,你一样要给哥哥行礼下跪。”
并不理会,阿心末儿只是一个脱口而出:“太子?那也不过是丞相的傀……”察觉到自己的失言,阿心末儿连忙住嘴:“懒得理你们,我走了。”说完扭着身子妖娆而去。
“哥哥,我们接着玩。”溪儿拿起红绳,拉着槢儿一起玩着(两个孩子玩的这一段,引用的是以前被雪儿删过的一段,亲们可能看着熟悉,但雪儿没有偷懒)。
而落雪的心,自阿心末儿离开以后,便不曾平息过。
整个皇宫,都已失去了控制,不知宿魅当初是不是已经意识到,不然怎地让阿心末儿和哥哥一前一后的来执掌整个江山,但他这么做又是为何?在走之前也没有说明,只是让自己平静的过便好,可是身临其境的她,又怎能安稳的过?怎能身在险境中自得其乐?
阿心末儿适才失言说自己是妖女,是否也说明,她是血砂宫少宫主雪心渺的事实,已经不是一个秘密。而这段时间血砂宫一改往日作风,反常在江湖之中乱杀乱砍、凶暴惨厉,成为江湖中的第一魔教,是否也是为了配合某些举动?如今槢儿又在皇宫内中了血砂宫的独门妄心丸,整个皇宫只有她一个血砂宫弟子,是否也与他们的计划有关?
这一切的一切,对于不涉世事的落雪来说,实在是一个很复杂的问题。
侧过头去,看着与溪儿玩着的孩子,那右手五指画得溃烂,双眸一片木然的槢儿,是自己过去的关心则乱还是对槢儿太过淡漠,竟然直到现在才发现,这个聪明的孩子,果然是没有中毒,但为何会装作自己中毒?并且还能够如此深刻的知道中毒会是怎样的后果,而后自己跟着慢慢模仿,让人看不出真假?这一切的真相又是什么?她不得而知。
哥哥对自己惮度,又确实不像害她的样子,难不成他也有苦衷,也有与轻盈一样的无奈?而这幕后人,虽然一直在陷害她和宿魅,在破坏宿魅的一切,却从来不曾伤害过自己,隐约中还能感觉出对自己的保护,如果真是这样,或许她应该顺着他们的计划,一步一步的深探,尽快的找出事情的真相了。
羽清夜过来的时候,落雪便犹豫着说道:“哥哥,我想回家。”
正在与溪儿玩闹着的羽清夜惊得转过身来:“为何?在宫中不是很好么?外面现下那么乱。”
是乱还是整个民间已经对她妖乱后宫的行为发指?而怕她出去会变成众矢之的?
想想现如今的后宫,羽清夜点了点头:“回家也好,娘亲也好照顾着你,只是爹娘的情绪似乎有些激动,你悠着点。”让落雪回家,到底对不对他也不知道,但看到落雪的伤心,他实在无法拒绝:“我的丫头,终究还是不能习惯宫中的生活。”
幽幽稻了一口气:“这里,似乎从来都不是我的梦想。”
就这样,落雪带着两个孩子回到了羽府,爹娘见她回来,自是欣喜万分,前些日子轻盈的离去,让他们伤心了许久,而这段时间世人对落雪的谩骂,亦让他们格外担心。
看到瘦了一圈的落雪,老夫妇两雄不已,却也不知该说什么,只是默默的照顾着,想让落雪得到家的温暖。
在细细观察之下,落雪知道,爹娘还是当年的爹娘,并没有任何改变。
“爹爹,前些日子哥哥说让槢儿坐上皇位,您觉着如……”
还没等落雪说完,羽仁德便大声打断她:“别理那混帐东西,皇上刚走他便肆意挥霍国库,趁着我家落雪头脑不好使随意糊弄,忘了我们的存在么?落雪,他早就窥觑着那九五之位,我的外孙不要当皇上,不要成为他夺位的傀儡。”激动的说完,羽仁德只是紧紧的抱着一旁沉默的槢儿,而后一把老泪的说道:“不要让槢儿像我家落雪一般,没有自由,不可以……”当年同意让落雪到魅翎皇的身边,便是他们今生最大的错误。
看到夫君如此的激动,羽夫人亦在一旁擦泪道:“是啊,不是还有大皇子么?”如今丧失了轻盈的羽夫人,对儿子的失望,一心开始想着这个总是默默傻着的女儿。
“可是哥哥……”
二老不约而同的说道:“不用怕,有我们在,他不敢强迫你。”
羽仁德有些不放心的看着落雪,说了句:“以往总是偷溜出府,这些日子你不要出去,外面乱着呢!”
原来小时候偷溜出府,都是在爹娘的默许之下,如此的维护,让落雪终于明白为何哥哥会说爹娘情绪不好,毕竟,在这个世间,除却宿魅的胸膛,她还是有去处的。
有了爹娘对两个孩子的照顾,落雪却也不再害怕,只是私底下叮嘱溪儿和槢儿两兄妹,无论发生任何事情,一定要在羽府呆着,一定要在外公外婆的视线之内。
“娘亲你要去做什么?难道你不管溪儿了么?”
拍了拍她的小脸,落雪只是说道:“不会,娘亲只是暂时有些事情要做。”而后拉住一旁木然的槢儿,落雪深深的望着他的眸子:“槢儿,溪儿就交给你了。”
没有回答她,槢儿只是深深的点了点头。
这日,落雪便在青衣的随行下带着面纱出府。
刚走到后门,便远远的看到墙角便默默看着自己的槢儿,那一双冷漠的眼眸中带着的几许怜惜,让她感觉到了宿魅的存在,却依旧是一个狠心的回头,匆匆的走了出去。
经过国丧的大街,虽然不及往日里的繁华,却也是熙熙攘攘,只是每人脸上的哀伤却是无法忽略的,可想魅翎皇的驾崩,与他们来说,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情。
在大街上走了不久,落雪便闻到那淡淡的香味,与槢儿给她的香囊同一个味道。
不动声色,两人只是四处看着,不时的会拿起摊贩上的一些物品细看,或是高兴、或是惊讶,即使身怀六甲,但小女儿的一番姿态,甚是让人着迷。
欣喜的玩着,犹如当年的落雪一般,爽朗的笑着,纯洁如雪的让悲伤的人们心里多了几分暖意。
在一个人潮拥挤的地方,一个不小心,落雪脸上的面纱缓缓的掉了下来,那朵特意盖住的红梅,昭示着血砂宫少宫主的红梅印入众人眼眶,还没来得及再次戴上,人群已开始躁动。
“天哪,血砂宫的红梅,血砂宫的妖女。”是骇然?是愤恨?
“怪不得我们在悲伤的时候,她还能笑得如此开心,果然是妖女。”笑容是因人而异,善良的人,即使是奸笑,亦能让人开怀;恶人的笑,即使是真心,却依旧那么不堪。
一个人看了看落雪的肚子,大声说道:“她是还是皇上的雪心渺,是虐待皇子的血砂宫少宫主。”
……
狂风暴雨般的声音朝落雪袭来,两名瘦弱的女子,在谩骂声下,仓惶的眼眸和不安的动作,像过街老鼠一般,显得如此无助。
看着一双双愤怒的眼眸,落雪激动的说道:“不,不是,我不是妖女,不是……”她的声音虽然被盖住,但以内力发出的声音仍然能够让人听清。
“哼,你说不是便不是么?若不是你,皇上会安好无事,会万岁无忧。”一人凶狠的眸光紧紧的盯着她,快速的脱下脚下的靴子向落雪砸去:“打死你这个妖女,这个祸国妲己。”
“打她,打死她。”
……
疯了似的人群,多日来隐忍的愤怒,失控的找到了一个出口,找到了一个万恶之源,怎能错过?怎能轻饶?
看着凌乱的空中,疼痛得身体反倒让落雪终于心安,她的男人,果然是万人景仰,果然是深得人心,如此被人痛打,她亦无怨无悔,因为心中想着的是他的成功,想着的是他的霸业得到天下人的赞同。
只在片刻间,两人身上已经遭受到了各种袭击的食物:鸡蛋、唾沫、石子、菜叶……
那是对魅翎皇的敬重,那是对妖女的惩罚。
身上的东西越多,落雪的笑容越是灿烂,只是笑容中的傻、那笑容中的痴,却是无人能够看清。
而青衣,则是紧紧的护在落雪的腹前,紧紧的阻挡着袭来的一切,却仍然挡不去朝落雪背后袭来的东西。
终于,被一个不小的石头砸中,落雪感觉一股热流从脑门开始往下滑去,众人,眼神开始涣散。
再差点倒地的时候,一个身影飞来,一把掠起她的身子。
下一刻,她的人已经落入一个熟悉的怀抱,一个让她惊骇的怀抱。
看着被黑布蒙住的脸,落雪整张脸在瞬间煞白,即使他浑身都有着那淡淡的香味掩盖本应有的味道,但仅仅只是一双眼眸,她仍然不会忘记那个熟悉的他,终于一切了然:“原来是你!”
亲们能够猜出来是谁么?能够知道这个人是谁么?猜猜看……重头戏便在这里。
(两个孩子玩的这一段,引用的是以前被雪儿删过的一段,但是不相同,因为这里说明了一些槢儿的问题,亲们可能看着熟悉,但雪儿没有偷懒)
(,.
看
记住新龙腾小说永久地址:
http://www.xltxsw.com,方便下次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