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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回 文 / 飘渺雪儿 

    “混账,还有何但是?”现在他最听不得的便是大夫口中的但是了,却却不得不听那但是的内容。

    王御医惊得一个弹跳:“回皇上,夫人身上此时有着一股逆流的血气,如果怀上胎儿,加上胎儿需要的心气,夫人逆流的血气只会更加凌乱,最后甚至会血气逆流而亡。”说完人便伏倒在地,紧磕着地面。说出主子不吉,虽然是万不得已,却也是触犯圣怒之事。

    话落下,整个室内便被一种紧张的气氛包围,静静的,没有新来生命的喜悦,反倒是愁容满面。

    落雪没有说话,只是续格外频繁,孩子,她万万没有料到自己竟然有了孩子,先前宿魅说要孩子,自己猜测不过也是为了解毒,如今哥哥他们在找另外一种解毒之法,也不知腹中胎儿是否能留住。

    手轻轻的覆在腹上,一个生命在这里孕育了,上次是为了生子而生子,如今却只是为了延续两人的爱而怀上的,只是……

    紧皱着眉头,孩子与他来说,是可有可无,如今他们已有一双儿女,前些时日纯粹是因为想为她解毒,所以才会想要孩子,现在如果孩子只会让她身上的毒更快的发作,那要来又有何用?

    双手轻轻的覆在落雪的手上,这才缓缓的说出:“赶快去给朕准备去胎药!”

    一闻此话,落雪便反射性的说道:“不,不要!”他终于还是这么决定了,可是她怎能放弃?怎能如此残忍?

    “十七,你听好了,这是为了你的身体,你不可以任性!”

    没有说话,只是双眸静静的看着他。

    挥了挥手:“你先下去!”待王御医下去之后,宿魅这才柔声的说道:“十七,若是你有事了,孩子照样生不下来。”

    这些她又何尝不知道:“可是……”

    “我们不是还有溪儿和槢儿么?”

    知道他的紧张,了解他的担忧:“皇上,等解毒之法找到之后在做决定好不好?”双眸祈求的看着他:“届时如果还是不行再不要,好不好?皇上。”

    自然是见不得她的可怜,宿魅缓缓的点了点头,虽然明白孩子在她腹中呆的时间越长,十七的不忍则会越来越多。这个傻女人,明知道现在不要,以后自己受的苦越多,却仍然坚持让自己受苦,害怕这时的心痛。可是只是现在明知道一切,他却不能拒绝她,无法拒绝她的祈求。

    她欣喜的投入他的怀中:“皇上。”静静的靠在他的胸前。

    两人没有说话,只是各自想着心事,被王御医再次提起的忍爱丹之毒,让他们陷入了伤感之中。

    隔日一早,落雪刚起来,便听紫衣等人在外说溪儿来了许久。

    轻笑着走了出去,这孩子,自从知道自己是她娘亲以后,黏得比以前更紧了:“溪儿,今儿个……”却在看到溪儿身旁的槢儿时,落雪惊呼出声:“槢儿怎地也来了?”

    许是因为上次的事情,心中还有些悔意,槢儿只是默默的一笑,算是打了招呼。

    不满的一个撅嘴:“娘亲不公平,明明先喊的溪儿,却在看到哥哥时就忘了溪儿。”不依的走到落雪身旁,拉着她的衣袖说道。

    笑着弯腰抱起她,落雪宠溺的笑道:“好了,溪儿怎么可以和哥哥吃醋?”遂而走到槢儿面前,笑着说:“槢儿,今儿个不用去么?”

    依旧是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

    怀中的溪儿却不满了:“娘亲,你问溪儿,哥哥比较酷,问十句也不会答一句,溪儿很善良的。”明明是不满娘亲对自己的疏忽,却硬是要赞上自己一番。

    不想一旁的槢儿却冒出一句:“你哪是善良,明明是长舌。”满脸无奈的神情,很明显是忍了许久了、

    一句话,说得落雪不觉轻笑出声。

    被哥哥揭了底的溪儿,看着娘亲的笑容,不觉满脸羞红:“坏蛋,你再欺负溪儿,让父皇教训你。”哥哥平素里最怕爹爹。

    果然,一听到她提起宿魅,槢儿马上收起唇角的淡笑。

    如此的槢儿,落雪看在心里不觉有些难受,连忙笑着说:“我们来玩游戏吧?”

    “好,玩猜手指!”

    “不要猜手指!”

    兄妹俩同时说出,却是两个绝然不同的答案。

    溪儿挣开落雪的怀抱,走到槢儿面前一个跺脚:“宿若槢,你跟我作对。”

    懒洋洋的瞥了她一眼:“我是忍无可忍。”很明显不把她的愤怒当成一回事。

    “娘,他欺负我。”

    一向不会处理这种事情的落雪,当下便傻眼了,自然不知道该怎么哄女儿,只得傻傻的说道:“槢儿说的实话,没有欺负你啊!”槢儿那应该是实话实说吧?应为在短短的几个月里,她都看了无数次的猜手指了,可想五年间槢儿和宿魅被迫强颜欢笑的玩了多少次。

    槢儿一听到落雪说的话,当下睁大双眸,他以为大人应该都会哄着点妹妹的,不想她却这样说,一看溪儿那满眼雾水,连忙上前哄道:“溪儿不哭,哥哥开玩笑的,我们玩猜手指。”心中只能第一千零一次叹息,无聊。

    瞬间那盈盈双眸中的泪光马上收起,一张脸上满是笑容:“哥哥真乖。”说完便拉着槢儿的手想落雪走去。

    满脸苦笑的槢儿在心底叹息:能不乖么?碰到一个高人,连哄孩子都不会的大人,他只得受苦了。想着朝满脸笑意的落雪看去,还是无奈的摇了摇头,或许她并不是一个大人,只是人比溪儿高一点吧。

    槢儿满脸的不情愿,溪儿虽然当作没看见,落雪看着却有些可怜他,心中一个想法闪过:“不如我们去去钓鱼吧?”钓鱼?那是好遥远的往事了,不过依稀记得当年自己的笑容是纯真的。

    “钓鱼?”

    “钓鱼?”

    两兄妹异口同声的问出,一脸的兴趣怏然。

    “是啊,前几天我见御花园奠心湖中有好多鱼呢!似乎还很肥。”但是看到只是叹息皇宫中的奢侈,如今却也想到可以他们兄妹了。

    有些犹豫的看着落雪,槢儿低声的说道:“被父皇看到不好吧?”声音很低,似乎是害怕落雪听到后取消一般。

    “不怕,有我呢!”

    “不怕,有我呢!”

    这一次,母女两倒是很有默契。

    笑了笑,溪儿说道:“娘亲,那我们现在就去吧!”急忙拉着落雪的手往外走。

    想了想,落雪说道:“我们先去挖一些蚯蚓,做鱼食。”其实这些事情,只需一声令下,便是手到擒来,但与孩子们一起的乐趣,又岂能偷懒。

    就这样,三人拿着铲子,自治的鱼竿,小桶出门。

    刚到门口,却见宿魅大步走了进来,看到三人一身便装打扮和手中工具时,不觉皱了皱眉:“怎么?要拆了朕的暖雪宫么?”虽然皱眉,但眼中的笑容却是依旧。

    “爹爹,娘亲带我们去御花园奠心湖去钓鱼,爹爹要不要来?”

    挑了挑眉,顺手抱起溪儿,看向落雪:“钓鱼?感情那鱼不是观赏的,倒成了你们下手的对象了?”

    一手拿着鱼竿的落雪,左手轻轻握住槢儿的手,而后笑着说:“皇上,要不要来呢?”许久不曾有过的快乐,让她觉得浑身都轻松了起来。

    耸了耸肩,宿魅便抱着溪儿走了出去,身上龙袍都没来得及换。

    本来想要离开的槢儿,被落雪这一拉手,只得跟在一旁走着。

    找了块土壤肥沃的地方,两个孩子便蹲下身子挖蚯蚓了。

    “爹爹,你也过来。”溪儿一双脏兮兮的手拉上宿魅,没有在意一旁宫女太监倒抽一口气的神情,只是笑着说:“爹爹,快来,我们到现在也没找到。”

    笑着与女儿一起蹲下身子,宿魅拿着小铲不熟练的在地上铲着。

    许久之后,只闻溪儿的一声惊呼声:“哇!找到了耶,爹爹,我找到了。”说完拿着那只蚯蚓递到宿魅眼前。

    正在努力奋斗的宿魅,自然没有料到女儿来这招,隐入眼帘的是一条轻轻蠕动的蚯蚓,两头尖尖的,不停的翻转蠕动,当下他便觉得浑身鸡皮疙瘩起来,随即便是一头冷汗,在溪儿将蚯蚓欲放入他掌心的时候,终于吞了吞口水:“十七,快些过来看溪儿抓的蚯……蚯蚓。”身子在不知不觉中向后退了退。

    站在不远处的落雪,从宿魅那隐忍的神情便感觉到了不对劲,天!原来这男人竟然怕蚯蚓,天不怕地不怕的魅翎皇竟然还有害怕的东西?

    听他叫自己,心里便觉着好笑,正欲走上前去,只听一声:“啊……小蛇,小蛇。”槢儿尖叫着扑进宿魅怀中。

    这下众人可傻眼了,静得犹如冰一样的小皇子,竟然被一直蚯蚓吓得尖叫出声,委实让她们吃惊。

    本来等着落雪过来解救的宿魅,被槢儿这一抱,只得双手冷汗的抱着他轻拍:“不怕,不怕。”自己心里却怕得要死,嘴上还要安慰儿子的惊慌。

    那一刻,走动着的落雪停住了,第一次,她看到宿魅抱着槢儿,安慰着槢儿,感动的心砰砰跌个不停。

    在被宿魅轻拍着的时候,槢儿才意识到自己扑入的是父皇的怀抱,正欲推开,却感觉到手指上轻轻蠕动的东西,惊得抬起手来一看:“啊,怎么还在?它在吃人,在吃人。”手微微的抖着,却一动不敢动,害怕自己的动作会惊动那条“小蛇”。

    在看到那条蚯蚓时,宿魅差点没吓得惊叫出声,却在听到儿子害怕的声音时,硬生生的给吞了回去,然后龙袍底下的手紧握了两下,终于不颤了,这才吞了吞口水,不经意的抓起槢儿手上的蚯蚓,淡淡的说:“瞧瞧,不怕,它不咬人。”轻拍了儿子两下,便缓缓的弯下身子,将蚯蚓放到桶里面去了。

    溪儿在一旁拍着说:“哈哈,哥哥竟然怕蚯蚓,真丢人,丢人哪!”说话间竟然拿起一条蚯蚓,伸到槢儿面前:“看你以后还敢不敢欺负我?”

    终于,宿魅忍无可忍了:“十七,赶快看好你女儿。”说话间拉着槢儿向后退了退。

    撇了撇嘴,溪儿将蚯蚓放进小桶,走到落雪身边不再言语。

    这个小魔女,松了口气:“好了,差不多了,可以去钓鱼了。”单手拉着槢儿的手,宿魅向落雪走去。

    笑意盈盈的落雪,迎上宿魅,左手轻轻的握着他满是冷汗的右手。

    她的男人,她的孩子,需要的便是这样,欠缺的便是如此的紧握。

    众人谈笑着到了天心湖,却在两个男人害怕蚯蚓的状况下,硬是避开鱼竿远远的。

    哥哥会避开,溪儿自是明白,但爹爹也会那样避开,溪儿就有些不解了,却仍然拿起鱼竿:“哼!哥哥真没用,连蚯蚓都害怕。”

    自然知道他们害怕,落雪拿起一条蚯蚓教溪儿道:“溪儿,蚯蚓太长,只要一点点便够了,因此先将一条蚯蚓分断。像这样,抓住两截,手轻轻……”嘴里轻轻的说着,教女儿如何上食。

    马上的,有人不满了:“十七,你声音小点。”想来是听到落雪的描述,又是一身的鸡皮疙瘩了。

    “对啊!姨娘,你等下把鱼都吓跑了。”

    无奈的摇了摇头,落雪只得示意溪儿看着自己怎么弄。

    好不容易上好食,一大一小两个男人这才争相上来。

    三根鱼竿,先后放入湖中,只是片刻功夫,溪儿的鱼竿便有鱼儿上钩了,母女俩紧紧的盯着鱼竿。

    宿魅和槢儿看到这样的情景,不觉也走过来看。

    直到感觉整个鱼线往下沉了,落雪与溪儿这才抓起鱼竿,高高的一个扬起,却见一条一尺见长的五彩鱼儿被拉了起来,在阳光的照耀下竟然反着点点光芒。

    溪儿兴奋的拍着手掌:“哇!娘亲,我们好厉害,这么大的鱼。”随即看向一旁的两个男人,一个骄傲的扬眉:“佩服么?”

    父子俩轻哼了一声,便相继回到自己竿前。

    许久之后,终于见到槢儿的鱼竿也在动了。

    欣喜、紧张在他们父子脸上绽放。

    待提起来,却见比她们适才的鱼还大的一条鱼儿被吊起,喜得槢儿叫道:“父皇,瞧,好大的鱼,比姨娘她们的大多了。”

    取下手中的鱼,宿魅点了点头:“那是!”而后将鱼竿再次放入湖心。

    听到他们骄傲的话,溪儿生气的瞪了一眼,而后拿着鱼竿渐渐的向他们靠拢,一点点,一点点。

    终于,两人的鱼竿都开始动了,鱼线也缓缓下沉了。

    两个孩子同时起竿,却见两钩一鱼浮出水面,比起先前的鱼都来得大。

    顿下两兄妹都格外兴奋,却在鱼的归属问题上闹开了。

    溪儿大声道:“这鱼是我的。”

    “凭什么?明明咬我的钩比较多。”

    “谁说的,它把我的鱼食都吃完了,当然是我的。”

    不理他,槢儿只是拿着鱼儿往自己的桶里放去。

    宿魅与落雪看着他们兄妹两争着,却也不去劝,只是好笑的看着。

    溪儿上前去抢,不想拌着一块石子,整个人向后倒去。

    站在她身后的落雪首当其冲的挡住她往下倒的身子:“小心!”刚说完,自己的身子却因溪儿的冲力,不得不往后退一步,却还是没能站稳,整个人向身后的湖里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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