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因着她的靠近而后退了一点点,宿魅轻抚她的激动:“不怕,十七不怕。”此刻城中怕是乱成一团了吧!该是四处在寻找着他们吧!
雪心渺纵身飞起,两人一跃上马背便朝林子外面奔去。
策马奔出林子,便见不一大批人马朝这里奔来,近了才知道原来是千山海等人。
一见两人凌乱的衣衫,千山神情没有任何变化,只是下马跪道:“四爷,在四爷追出城之时,似乎见驻守的士兵燃起烽烟了!”脸上满是凝重的神情。
惊得回头看着身后的他,却见他一脸沉着。
不以为意,宿魅只是平静的问道:“你可知道现如今城中是何种状况?”
“回爷,属下不知,适才赶着出来,并不知情!”
点了点头,宿魅却也不担心,只是策马率先:“回城!”
顿时,整个山道上被马尔踩踏而飞起的树叶漫天飞舞,凌乱的散发出一种清新的味道。
距城五里左右,官道上也不曾见到有任何人来往,宿魅便知月清皇已开始攻城。
众人下得马来,一时之间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四爷,如今我们该怎么办?”也不知孟将军是如何应对的。
扶着雪心渺下马,宿魅轻声说了句:“你先坐一会儿!”而后便与众人到一旁去商讨了。
看着正在忙碌的他,雪心渺满心感动,为了她,才使得他这般焦头烂额,而他却没有丝毫怨言。如此飞扬跋扈的人,却为着她,受尽诸多苦难,还不曾有过一丝怨言,这样的他,怎能不让她感动,一颗心怕是沦陷得没顶了吧?
不知是在说什么,只见宿魅的手一个高高的扬起,而后便再次落下,似乎在指点着什么,解说着什么。淡淡的笑着,这样嗜血、不服输的模样才是真实的他,见不得他的脆弱,看不得他的心伤。苦笑了下,以前怎地就那般忍心,那般残忍,硬是将他的苦痛硬是压在心底?
就这样,一队人马在城外五里外的树林子里歇了下来。
宿魅似乎一直都在忙,将雪心渺安排好了以后,一直跟千山海他们在一起,中间有一会儿独自离去。心下一阵黯然,他果然是在意的,果然是不能放下。是呵!如此君临天下的他,怎能不在意这些?想到这里,心不觉又痛了起来,如今跟他朝夕相处,怕是痛的机会更多吧?内兜里还有着一些止痛散,该去兑些水服下才是。
见他正与众人还在商议着什么,她缓缓起身,去找个比较隐蔽的地方,也该去梳洗一番了才是。
先用溪水和着止痛散服下,感觉心不再那么痛了以后,便在小溪旁清洗了一番身子,这才坐在溪边。也不想回去,他不想面对她,她便不在他面前。
落日的余晖吝啬的照在缓缓流动的小溪上,血红得有些残忍,洒在那萧瑟的小溪上,虽然吝啬,却也是给溪水添了几分血色,凄凉的美静静的流动着,奔向远方却也逃不过那淡漠的血色。溪水中偶尔有几只野鸭在草丛里或是探头观望、或是鸣叫几声,难听的声音更显得这个瑟瑟的傍晚有些凋零,毫无生机的氛围,似乎是这个烽烟四起的。
烽烟,那是因为她的男人而燃起的,因为他那颗不凡的心而战乱四起。世人皆说四爷的崛起,是因着魅夫人的离开,是因着当年月清皇对魅夫人的意念,可真是如此么?不觉苦笑了一下,从来没有想过,平凡如此的自己,竟然也有颠覆他人命运的一天,但似乎一切都已经注定了不是么?从轻盈出主意的那一刻起,她的命运便已经与他紧紧相连。她生,他则痴;她死,他亦狂。可是若撵他离去了,她会是怎样?怕也会尾随而去吧!,
静静的看着四周的一切,虽然在这个战乱的世间,虽然此处亦沾染了尘埃,却也算是这硝烟中的一片净土,毕竟它远离了屠杀。
身后传来沉重的脚步声,多么熟悉的声音,就算有一千人从她身边经过,她亦能从中找出属于他的步伐,因为他人只是匆匆的过客,而他却是刻在心间的挂念。
转过身来,却只见他在三步之外站立,并不上前:“怎么了?”眉宇间有着细微的担心和忧虑。
驻足三步之距,那是他的尺度,骄傲人人践踏过后的尺度,缓缓的走上前去,紧紧的抱着他的腰:“爷在怪十七么?”是了,此刻即便他是逆天之恶魔,她亦注定了沉沦。
依旧是向后推了一些,眼中闪过一丝苦涩:“没有,不会!”
看着他如此的神情,雪心渺更是自责:“爷这样,只会让十七的心更痛,好痛好痛。”说着缓缓解开他的上衣,看着胸前被他擦得掉了一层皮的胸膛,泪水便簌簌的落下,唇轻轻的覆上那面目全非的胸膛。
那么的小心翼翼、那么的惜如珍宝!
男子满脸的犹豫,想要推开,终究还是僵住。
对她,他永远也无法拒绝,即使此刻他吻的是他的耻辱,他已无法推开。
泪水滑落他的胸膛,声音已然模糊不清:“为何要那么傻?为何要那样做?十七可以承受,十七不怕,不怕……”唇依旧舔着他那带着几许血腥的胸膛,安慰着他的不安。
终于,胸膛一个挺起,宿魅的手亦轻轻掸起她的下颌,深深的望进她的瞳眸深处,衣襟轻轻拭去她脸上清泪:“可是我怕,我怕撵怒火之下的口不择言,怕伤害到我的十七!”说完,唇已轻轻的覆上她微颤的红唇,或深或浅的品尝。
是谁说男人就没有情长的时候?是谁说男子应该享受女子的付出?又是谁说世间男子皆是薄情郎?爷,她的爷便不是,如此的情深,怕是今生也不得偿还呢!
唇间的舌轻轻搅动着她的思绪,打断她所有的飘飞,从那不真实的空中将她拉回属于她的现实。
辗转、沉沦、。
晚风,徐徐的吹来,浪漫了整个不属于世间的爱情,燃起了那属于两人之间应有的火焰。
终于,当再一次喉间的腥甜涌上之时,她急切的推开了他,在他疑惑的眸光之间只是慌忙的说道:“爷,我不能……”毒发似乎一次比一次快了,似乎更加的难以控制了。
不能?她不能,受伤的痛在酗泛滥:“你在嫌我?”话说完,才知道那里面含着颤意,带着泪水般的心伤,硬是褪去满脸的,速的换上一层冰霜,保护着那仅有的骄傲。
“不,不是的,爷,是十七中过……”
轻轻的一个苦笑,打断她的解释:“说得再多,不过也是在践踏着本王的尊严!”漠然的转身,胸膛散开的衣襟并没有扣上,上面属于她的温暖已经渐渐散去,缓缓的便成冰凉冰凉。却感觉坚强的心在那一刻崩溃,五年来的紧张,换取的也不过是一场笑话。好傻呢!这具肮脏的身子,或许在二十年前,便已经被沾染,又怎能要得起那纯洁的犹如天上星辰的她?又怎能抛开一切在那不属于自己的星空漫步?
脚步声远去的时候,依旧是带着沉重,不过却多了几许的绝望。
怎么会这样?为何在她要说出的时候,总是会止去她所有的言语?为何在她要毫无保留的时候,硬是会如此的千山万水?
夜慢慢暗了下来,周围的一切变得静悄悄的,连野鸭都已经栖息,停止了自己的歌声。而那涓涓而流的泪水,却只是落入溪中,成为万千中的一滴,汇入不知名的远方。
第二日,没有传来月清皇攻城的消息,很显然他也是不敢轻举妄动。
第三日,两军仍在对峙,而宿魅一双眼眸总是不时的望着玉翎城的方向。
整整三天,他们在此处歇了三天,宿魅却也不曾与她说过话,只是回避着她那歉然的眼神。
第遂丑时,只闻一名士兵兴奋的禀告玉翎城过来三十万大军,从月清皇的后侧,与附月城的大军一起,将月清皇的大军夹在中间。
听到消息时,宿魅只是淡淡的一笑,似乎一切不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想来也是,从玉翎城到附月城,快马加鞭也需要十五日,若不是在先前就已经开始行军,怎么可能会在四日之内赶至附月城。而雪心渺,却知道,他离龙袍加身的日子越来越近了,而她,却似乎在慢慢感觉他的触手不可及。
与玉翎城来的大军相汇合之时,雪心渺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个自小便将她疼进心坎的男子。
“哥哥。”
她的一声轻呼,不仅仅是羽清夜听到,更有便是不远处的宿魅。
轻轻的一个皱眉,或许他在她心目中,连羽清夜也不如,当初自己百般逼她相认,她是百般拒绝,如今羽清夜出来,她却情不自禁的呼叫出声。
在听到这句喊声时,羽清夜便看向一旁脸上有梅花胎记的女子,在看到那双清澈的眼眸时,他不觉热泪满框:“傻丫头,你……”刚叫出声,才知道那隐藏了五年的亲情是多么的珍贵。
五年的沧海,使得温文儒雅的羽清夜身上添了几分刚强,只是那眉宇间春风含面却不曾改变:“哥哥。”说话间便扑入他的怀中,那个总是怜惜着她,雄着她的哥哥。泪水恣意的流着,这两日宿魅对她的冷淡,让她憋着的泪水再也无法忍住,轻轻的滑落在羽清夜的胸膛。
激动的拥着妹妹,羽清夜单手轻抚着她的青丝:“丫头,这么些年哪里去了?可知哥哥是多么的担心你,是多么的想你?”双眸紧闭,静静的享受着亲情的滋润。
一旁的宿魅早就看不过去了,一张脸冷得仿若悬崖峭壁的脸上连蚂蚁都爬不上了,却也没说话,只是默默的跃上马背,一马当先的率先奔离。
抬眸间看到落寞的他离去,雪心渺心下更是黯然:“哥哥,我们也跟上吧!”
就这样,整个大军出发,在军行途中,雪心渺才知道原来哥哥已经做了宿之军的一名军师,自从当年自己坠崖过后,宿魅便将自己的家人都召集在他身边,因为他知道,雪心渺即使能放得下他,却放不下家人。
看着在前头远远的身影,雪心渺感动的笑了,或许此刻他们是闹矛盾了,但她要坚持,他一个人坚持了五年,如今她要让他看到,天荒地老,唯他在心;海枯石烂,仅他永存。
大军开始对峙,月清皇此番破釜沉舟,率领手中一百二十万兵马,一气呵成的想要攻城,不想宿之军驻守的城门几经攻打,却仍然攻克不下,只得以围城的方式使得宿魅的大军撤退,不想如今反倒被宿之军的两队人马夹击,一时间整个大军乱作一团。
将近两百万的大军,虽然月清皇的人马绝对优势,但连日来围守在城墙之外,自然已是精疲力尽,且素来听闻宿之军乃天将之师,出师五年之间,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如今他们被两队人马夹击,自然是万分焦急。
远远的,雪心渺看到满脸慌张的月清皇,五年不见,他那一身天之骄子之气已然全无,剩下的只是这么些年宿魅的攻击,让他整个人都变得有些懦弱了,即使在此刻这样不一定会输的情况下,他仍然是一脸的惊悚。而反观宿魅,一身浩气凛然,本应是逆天而行之人,反倒一脸傲气非凡,似乎早便注定非池中之龙,满眼冷笑的看着宿云,似乎在玩着猫捉老鼠的游戏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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