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不长,落雪的手指已经开始渗出血丝,渐渐的越来越多,直到染红了整个拶指,实在是没地方去了,便一滴一滴的滑落在地,慢慢的便变成一个不规则的圆了。
从小到大,她何曾受过这等待遇,如今却省略了人间这一环,直接从天上掉落地狱,连个缓和的过程都没有,那种极端不是常人所能忍受的。
可是落雪,她是常人,只是一个傻傻的等待着自由的人,一个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女子,被上天如此捉弄,却依旧是坚强的面对,该说她是傻,还是不知人间险恶呢?
当无论怎么力争双眼也无法坚持的时候,落雪终于挣扎的昏死过去。
看着昏死过去的落雪,宿魅并没有让她们停下,只是神情凝重的站起身来走了出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看到的是在床前不停抹着泪水叼甜,落雪习惯性的扯出一个笑容,虽然只是一个轻微的动作,却已经让的脸颊痛得浑身发冷,手刚欲抬起伸手抚摸发痛的脸颊,却发现只是让自己浑身更加疼痛。
看着如此挣扎的落雪,甜甜便知道是她的伤在痛了,当下便擦去泪水,轻轻地在落雪的脸上呼着气:“小姐不痛,不痛呵!甜甜给小姐吹,吹了就不痛了。”边低声地安慰着落雪,嘴巴边不停地吹着,泪水却也是不断地流着,滴落到落雪脸上的时候,只是更加的了伤口。
听着甜甜的话,落雪便想到了轻盈,小时候的落雪一生病,轻盈便会拒绝所有同龄姐妹的邀请,留在家里默默地守在落雪的床前,然后也会轻轻地吹着落雪发病的身子“小落雪不痛,轻盈给落雪呼呼就不痛了”,那个时候多好,即使是生病也是在幸福的痛着,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伤便是痛彻心扉,便是无论她人怎么呼也会痛楚难当呢?
伴随着甜甜暖暖地轻吹,她再一次陷入了深深的睡梦中。
因着从小时候开始,她的脑子里装的事情便不能太多,也不想太过复杂,所以晚上很少做梦,即使做梦却也是在第二天一早的时候便忘了个精光。她不怎么在意这些,无论那梦是好的抑或是坏的,她都不在意,因为当时的她觉得自己每日的生活便犹如美梦一般的幸福,做再多的好梦也不如她拥有的幸福来叼美。
伤还没有好全,城主府那边便有人来传话,说是宿魅将在明天启程去皇城,在临去前让所有的侍妾们都聚一聚,顺便提一提规矩。
落雪知道,这是冲着自己来的。像这种聚会,她能不去么?怎么着她也算是众矢之的呢!
没有涂胭脂水粉,羽落雪只是穿着一套月白色的外衫素脸朝天的去参加宴席,竟然是众人的楷模,她怎能让自己的狼狈隐藏起来,最起码也要让人心里有泄恨的感觉吧!
因着是故意的,所以到宴会的时候,人已经到得差不多了。
没有在意众人惊讶的目光,落雪只是在事先就安排好的座位上坐了下来,因为手伤的关系,她不能够装作吃饭来掩藏自己的无助,只能一双眼睛呆愣愣的望着前方,这似乎是她进幻云院以后常做的动作。
过了许久,宿魅这才一身月白色长袍走了进来,没有顾忌众人会禁不住屋外的寒冷,他只是命人将门敞开,让圆圆的明月清清朗朗的洒了进来,与房外的白雪交相辉映出冬日里的绝美,只是这种美中多了几分凄凉,很悲伤的感觉。
苦笑了一下,宿魅还真知道折磨人,如今就她坐在离门口最近的位置,寒风灌进,首先便是她在前面挡着。
宿魅不说话,众人也不敢有任何动作,只是默默地看着极美的他,欣赏着这百花丛中唯一的绿叶。
唯独羽落雪,一双眼睛只是望着门外的明月,古往今来,明月都是文人墨士笔下的常客,它代表着相思,落雪总是想不明白,为何月亮会是相思呢?那个时候轻盈为了这个向她解释了好长时间,却还是没有让她开窍。如今看来,曾经的她实在是过得相当的无忧无虑,如今离开了家,看到这明晃得有些闪眼的月亮,竟然也想起了那家中的爹娘。
只是沉静了一会儿,在宿魅的默许下,众人便开始热络起来。
可能现在宿魅的兴致比较高,倒也没有为难她,只是在众多侍妾的左拥右抱下喝着琼汁玉液。
就在众人欢笑和落雪发愣的时候,三个黑衣人从门口直接攻进,手中的利剑直逼坠入温柔乡的宿魅。
虽然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宿魅却只是一个轻扯,将一名侍妾速的挡在自己胸前,夺去了其中的一剑,却刺入了那名欢笑还来不及收回的侍妾胸口,鲜血喷了黑衣人一身,却因着一身黑衣,却也看不出来。
血原来也可以流得这般没有踪迹,洒得如此没有生命力。也是,本就是没有生命的东西,争得那一时的存在也不过是为了光荣的牺牲。
霎那间,刚刚还在欢笑的众人便放声尖叫,毕竟,在危急时刻,女人的嗓子才是最能体现紧张的时候,但却毫无作用,只是平添了几分热闹。
侍妾到地的时候,宿魅连眼睛都不曾眨一下,似乎刚才与之喜笑怒骂的人不是自己一般,只是一个纵身飞起,躲过另外的两剑,站稳后仍是一身清爽干净,月白色的长袍上竟然没有沾到一丝血腥:“胆子不小,竟然敢闯城主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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