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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
跟才镇长请了假，我从办公室里拿了我这些天所编写的牛皮镇几大设想计划书，放在包里就从楼下来了。
到了门卫跟爸爸说“我现在就去县城，您老需要什么？”老爸笑着说“给我带瓶酒就行了，我什么都不需要”“那好，晚上您自己做饭吃，我把菜都洗好了放在桌子上了，我跑到门卫后面的那间房对干爸爸说，自从我认了他做爸爸以来，我每天都是在他这里做饭吃的，有时候庹大炮也来蹭饭吃。
“嗯，你去吧，我自己会做的”。
我刚出镇政府大门，一辆开往县城班车就迎面驶来了，我来不及放下办公室的那些文件就急匆匆地登上了开往县城的班车。
到了县城，首先跑到电信办理了网络手续，然后跑到电脑公司买了一台组装的电脑，然后搬上的士开到光源派出所送到了我的家里。
当我整完这些事情，已经到了下午2点多了。
然后我才给琳莉打电话说“琳莉，你现在上班吗？”
“上呀，怎么了？”她问，“我现在到县城了，”“那你到县委会来，我在团委办公室等你，我现在不方便出来，上班时间嘛”她在电话里低低地说着这话，看来她真在办公室，要不然她那高八度的嗓子真会立即喊道：“马上过来”。
我出了光源派出所，打的到了县委会。
看到县委会大门，我就想起了我曾经跟随徐老师第一次到这里开记者招待会的那些痛苦的往事，看到眼前的物，又勾起我的那不堪回首的往事，想不到日月轮回转，我又回来了。
看到县委会还是门庭依旧，还是那么静谧；那座很古老的红木楼还依然存在，那条林荫小道还依然停留着许多小车，只是现在隆冬季节，那些葱绿的树叶失去了在秋季时的光艳，失去了在春天时的水灵。
在我的记忆里，县团委和宣传部是紧紧连在一起的。
按照记忆中，篮球场后面那栋小楼二楼就是县团委和宣传部办公的地方。
我到门卫朝守保安说一声“我去团委找徐琳莉”
我放慢脚步，从那条静谧的小道，经过篮球场，轻轻上到那栋小楼房的二楼，从宣传部的办公室门前经过，我没有瞧见秦部长，我猜想一定是高升了。
我找到县团委办公室，我依次在门牌上看标示，县团委书记办公室、副书记办公室、办公室，我终于在办公室找到琳莉了。
我站到门前，就看见琳莉在电脑里看着什么，我轻轻敲响了门，琳莉一见我的到来，就立即站起身来，笑逐颜开地悄声说“你终于来了，来来来，帮我看看，这个题目怎么写？”说着把我拉到她的电脑前。
“你也不让我歇口气？也不问我吃饭不吃饭”我站在她身后朝她说道，“你一餐不吃饿不死你，你来得正好，这个题目我写了几次了，我妈就是说不好，你这次来帮我写好了再走”说着她打开文档，从里面找了一个题目出来：《常家市经济发展思考》
“怎么样？能写不？”她问，“我试试吧，但我肚子饿了，我想吃饭了再写，这也不是一两个小时能写完的”。
我看了那个题目，头脑中已经形成了一个很大的构思，这是一篇典型反映农村经济发展的预想，和对现在经济情况矛盾的分析与解剖。
根据我到牛皮镇的实际了解，牛皮镇就是整个常家市一个宿影，缺乏实体经济龙头，缺乏特色经济，缺乏对劳动力的管理和运用。
“那好，那好，你到外面吃点饭就来，我还是在这里等你”说着她掏出钱来对我说“算我请客”我推了她一把说“要你的干嘛，我自己有”说着我把包放在她的办公桌上，拿着钱包就下了楼。
我刚走到篮球场上就遇到了汤阿姨，汤阿姨看到我很惊奇地说“小席，你什么时候上来的？”“汤阿姨好，我才来，琳莉让我帮她写点东西”“哦，那好，我也才从常家市来，去看看琳莉”说着她就去了琳莉哪儿了。
我在外面随便找一家馆子吃了点饭之后，又回到琳莉的办公室，没有想到汤阿姨还在那里。
汤阿姨见我来了就笑眯眯地问我“你在牛皮镇怎么样？”我站起身想找我的包，但琳莉办公桌上没有了，我问琳莉“我的包呢？”“在这儿”说着琳莉从她办公桌下拿了出来。
我拿出我对牛皮镇的分析报告以及对牛皮镇未来的设想和治理牛皮镇的那些预想报告都给了汤阿姨看了。
只见她很专注地看了一次又一次，然后笑着说“很好，看来你很适合在基层工作，能感觉到基层中的问题，还能做出诊断，你就好比一个医生一样，对病人很到位地拿到病脉”说着站起身对我很诚恳地说“我复印两份，让我回去好好看看”。
看到自己所设想的东西能得到市长的肯首，心里当然高兴，没有想其他的就答应了。
汤市长回来的时候，把我所写的报告交给我说，“好好干，争取让牛皮镇留下你，到那时候你就是真正的副镇长了”。
她笑着鼓励我，“谢谢市长”我虔诚地说道，“那你这几计划什么时候开始？”她问道，我说“我想今年开始，但镇长他们说等明年开两会以后，单凭我一个人的力量太单薄了”“呵呵，这样也好，镇长说得对，凡事不能心急，慢慢来”听到汤阿姨都这样说，看来是我太心急了。
这时候，汤阿姨对琳莉说 “我走了，有什么事情跟刷刷商量，我要你写的文章马上交上来，写好了发在我的信箱里，我好好审理一下”。
我和汤阿姨说了再见之后，我把那些资料放进我的包里，琳莉就让我开始写那篇文章，她就坐在我的对面看起书来。
按照我的思路，对常家市做一个系统的分析之后，找出了病因，对此现在经济模式做了很多分析，然后对常家市做几个方面的改进：第一，增加实体企业，利用常家市的多石多水多矿产的优势，建造水电站，争取发的电转换成有资资源，来增加财政收入；第二，共建特色农村寻找适合本地农产品，以防止劳力过多的外流；第三，要想发展必须找到产品销路，国内已经饱和，我们的眼光要放在对外贸易上。只要抓住这几大点，常家市一定会改变现在的面貌。
这篇文章，我用了四个小时就帮琳莉写完了，共计三万字。我检查了一遍对她说“你自己看看，行吗？”琳莉忙跑到电脑前，看了起来。
我站起身来伸伸腰，站在窗外已经花灯初上了，外面已经飘起了雪花，看来天气预报还真准；看到琳莉专注的神情，我就知道琳莉也急着要这篇文章，要不然早就喊着下班了。
她看了又看，笑着说“看来高材生还是高材生，就是不一样，写得真好，我怎么就想不到这些呢？”我从窗前折回身说“你会使唤人也不一样？”我坐在她办公室的单把沙发上，翘起二郎腿像大爷一样喊着她说“给我倒杯水喝，我都渴死了”琳莉立即像一个伺者一样，乐颠颠地跑到饮水机前笑着说“你知道我不善于这个，我马上给你泡一杯好茶”说着从她后背那个书柜了拿出一个很精致的盒子来说“你猜这茶是多少钱？”“多少？”我好奇地问道，我也见过不少好茶，也喝过不少好茶，听见她这样故意卖弄着说，我一点也不觉得稀罕。
“1200元”她说着。
“这么便宜呀”我讥笑着她说，“去你的，我这才二两，6000块一斤”琳莉见我打击她，她又向我展示着。
“行了，端来我喝喝”说着接来她递给我的茶，我学会了品茶之后，我习惯性地在杯子上方，闻着一股很特别的清香直捣我的呼吸深处，我长长地吸了一口说“还真不错，这是西湖龙井”“神了，看来你会品茶呀”我笑着说“跟你伯伯结婚就学了这招”。
琳莉回到电脑前对我说“我把这篇文章发在我妈的邮箱之后就去逛街，我今天出钱给你买件很时尚的衣服穿穿，慰劳慰劳你”。
她发了之后，又对我说“你等一下，我先给我妈打个电话，让她知道我已经完成任务了”。
说着她就跟她妈打起电话来。
我细细品尝着这杯清香四溢的茶，边欣赏着琳莉办公桌装饰。
这和我的办公室成了一个天壤之别：一个很大的窗挂着一副淡蓝色的窗帘，分开在窗的两边；两张宽大紫红色的办公桌，两张办公桌上面各摆着一台液晶电脑，还有复印机、电话传真机，还有一部电话，整洁的文件柜，很整齐地放着很多文件。文件柜上面挂着一台空调，正在快速地运转着，在这深冬季节，根本感觉不到这是严寒的冬天了。
两张旋转的办公椅，两张单座沙发，还有一个小型茶几，茶几上面的内面放着一个小小的文竹风景盆，文竹涨势很清脆，给这间不大的办公室增添了春的韵味。
想到我那办公室，除了一个破办公桌上一台电话以外，一个书架外，几乎没有什么。
又想到自己的宿舍，还是七十年代修建的平房，睡在床上就能从青瓦中看到天上的月亮发出的光亮，房梁都是被烟火熏得乌漆抹黑，连蜘蛛都把我的宿舍当成它的家了，打了一次又一次，就是灭不绝那个动物。连洗澡间都没有，卫生间太陈旧，根本冲不掉那股臭味，连洗澡水都得自己烧，每次提到卫生间用水桶冲凉，冻得我牙巴骨磕得很响；看来我得像她这样把自己宿舍、办公室整得和这里一样才行。
我看着这间办公室有两张办公桌问“你这个办公室还有一个人呀”“是呀，办公室主任到党校学习去了，她走了以后我才有机会进来嘛”她笑着说道。
“走吧，我们先吃夜宵，然后逛步行街”琳莉给她妈妈打完电话对我说着，并站起身拉住我出了她的办公室。
这时候的县委会已经静悄悄的了，只有风吹的声音，还有落叶掉下来的声音，静得就连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都能听到。
我和琳莉在夜市城吃了夜宵，就手挽手去到品牌店逛逛，逛了一家又一家，终于在一家宜家的女人装买了一件中长的蚕丝玛丽奥面料的绯色大衣，很轻巧；穿上这件大衣，我的体型立即显露出来了，该凹的凹，该凸的凸，该翘的翘，琳莉对我左看右看连声夸奖说“那些模特儿一不过如此嘛，谁能比得上你的身材”我一看也很满意，忙问售货员“多少钱？”“一万八”我一听和琳莉面面相觑，都瞪大了眼睛，异口同声地大声地问道“什么？一万八？”“是呀，一万八，如果两位小姐觉得太贵了，就请脱下，我们这里是免穿的产品，我因为看到你们两位的气质不一样，才让你们穿穿”说着走到我的面前，看她意思是让我把衣服脱下来。
“慢着，能不能砍点价？”琳莉立即拦在她的面前，售货员微笑着对她说“最低价八折，您要是买的话，刷卡也可以”我急忙对琳莉说“穿这么贵的衣服干什么？不买了”说着就脱了下来。
那个售货员看着我脱了衣服，一脸的不高兴，咕咕隆隆地说道“买不起还逞能，还跟我砍价”说着对我们两个翻了几下白眼。
琳莉看到她这样，一手抢来她手上的衣服对她吼道“谁买不起，我看你永远买不起，也只能给人打工的命”说着走到收银台前对着坐在那里的收银员说“刷卡”说着从她包里掏出卡啪的一声放在收银台上。
那个售货员赶忙赔笑着说“对不起，她的素质太差，很不会说话，请您原谅一下她的无知”说着很快的刷了卡。
我忙对琳莉说“买它做什么呀，那么贵”“别说贵，穿着好看就买了，什么贵不贵的，钱是身外之物，是身上的污垢，去了还有来的，不就一万多一点吗？”。说着她让我穿上新衣服，换下旧衣服。
琳莉像大款一样吆喝着那些售货员说“给我把旧衣服好好包装一下”
看到琳莉为了一掷万金，我感动了，想不到琳莉对我真够大方的。
从宜家刚走出来，就遇到了我想不到的人：黄局长，烟草局的局长黄云辉。
他正和几个男人女人一起也逛着街，他一见我眼睛一亮，急忙跑到我们跟前说“哈，两位美女哪儿去？”琳莉一看是黄局长来了，急忙朝他说道“你迟不来，早不来，我交了钱你就死起来了，”“怎么了？琳莉，你买什么了？”说着他伸出手想看看我们提的包装盒。
“你是不是熊瞎子？看不到？”琳莉翻着白眼说道，“我的眼睛又没有穿墙功能，我怎么会知道？”他说着这话，眼睛却看着我，我心里一阵紧张，看到这个和自己曾经有过一夜之情的男人，心里觉得很尴尬，脸上挂着一种难堪的僵硬。
我转过身望着别处，没有参与他们说话。
琳莉一把拉着我站在他面前问道“刷刷这件衣服好看吗？”我望了他一眼，正好瞧见他上下看着我，他笑着说“很好看，很有品位，很得体，谁给参考的？”他望着琳莉说，“哈，是我买给刷刷的，一万八”琳莉早就忍不住说了出来。
我顿时觉得在这个人面前说这话，就像把我脱了个精光一样，好羞好难堪。
我拉着琳莉说“走吧，我想睡觉了，我还想明天回去上班去”“别，黄局长是个好人，又是大款，你要是有什么困难找他准没有错”。
“呵呵，还是琳莉了解我”也许是黄局长看我难堪，就主动地说“好了，不耽误你们了，我和朋友去玩玩，如果有什么需要就打我电话”说完这句话朝我看了看，然后微笑地离开了。
“琳莉，我想到我妈妈那里去看看，我好久没有看到了她了”这时候，我想单独行动，总觉得和琳莉在一起有很多的不自在。“你怎么不想和我在一起？”她问，“我真好久没有见到妈妈了，我今天晚上去看她”
“那好，你明天要是不回去，就打我电话，我好接你一起玩玩，到五雷山泡泡温泉去”琳莉对我说。
我和琳莉分手后，回到自己的窝，光源派出所。
在这里我才觉得心灵得到一定的归宿。
我洗了澡，看了一下电视就睡觉了，我想明天真的到妈妈家去看看了。
自从妈妈回来后，感觉她对我们疏远了很多，她从来也没有主动给我打电话了。
第二天一大早，天空已经飘起了雪花，大地上已经铺满的白白的一层棉絮，寒风在耳边不停地吹拂。我等超市一开门，就去买了几大包礼品带上，毕竟妈妈改嫁了，自己进门还是要懂得礼仪。
我在银行卡上取了一千元带上，我打算给妈妈和那个谭老板买衣服的钱。
我打的去了谭老板的废品点，早早的就见废品堆前有人在打着包装，我走近想问问，却看见是自己的妈妈，妈妈的脸上已经看不到往日在京城的红润了，眼角已经出现了很多皱纹，眼睛深凹在内面，昏涩无光，两鬓已经出现了花白的头发，发上还飘满了雪花，穿的都是破旧的衣裳，一双手已经很干燥地裂开了许多口子，有的还涔出了很多血痕。
我怔住了，我像不认识她一样，看到她那张枯黄的脸……。
我放下礼包，抱住了妈妈，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我从来还没有看见过妈妈这样，总管那时我们很贫穷，但也能时时看到妈妈的笑脸，特别是我和弟弟拿到通知书，得到优秀成绩的时候，我就感觉她特别高兴；看到现在的她，她像一个失去灵魂一样的躯壳一样，看不到半点活力在她的脸上显现。
她也怔怔地看着我，急忙对我说“你走吧，不要来看我，我没有什么可看的，我现在很好”说着用很大的力气推开我，我急忙对妈妈说“你到底怎么了，如果这里不好，就跟我去住，我不要你做什么，我有房子了，就在光源派出所内面，只要你愿意你就跟我去，我家里什么都有，快过年了，我要弟弟回来，一起回来过一个春节”。
妈妈见我还没有离开的意思急忙对我说“好吧，我答应你，过春节的时候，我到光源派出所去找你”。
我拿出钱塞给妈妈说“这点钱你买点衣服穿”她却对我说“我在这儿不需要，我也没有时间穿，你给晨曦买点礼物吧，我好久没有看到他了”听到妈妈想看晨曦，就对她说“那我这个春节让他到慈石来过春节”。
妈妈说这话，是不是往内面看，很害怕看到什么人，我没有想到妈妈会变成这样，猜想着她究竟遇到不能说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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