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几天后,我给烈山诺去送食物时已经找不到他的人了,他的伤已经好得七七八八,自己游水回岸上已不成问题,至于他怎么出的宫我更加不担心,他有人脉进来,自然也有办法出去。
我又开始了我往日的生活,逢朝会便去做我的女史官偶尔帮烈山韬处理公文,其余时间给锦愁配药,这些年我给锦愁制药几乎成了我除吃饭睡觉外另一见必做的事。
最初两年每当有新药配制出来,我都兴致勃勃地哄锦愁吃下去,等得到都是失望。希望一则在再而三的破灭后,我开始变得有耐心起来,说是耐心其实我只是还没有绝望罢了,也或者是我已经不知道是不是该医好锦愁了。
自烈山诺因娇若公主出嫁之事和烈山韬闹了一场后,他对娇若的事便默许了,而烈山韬也做了妥协,他将过去的公主出嫁,改成了让慕容丑奴进京来迎娶。其用心也是试验慕容的胆量,他若真心归顺自然敢进京来娶公主,若他有所顾虑那公主长期滞留宫中,他也不要抱怨。
慕容丑奴果真也是塞外一代枭雄,烈山韬的旨意一到柔然,他想也未想就接旨筹划来京事宜。
与慕容丑奴相比,烈山娇若惮度就显得出奇冷静了,她对烈山韬没有要求任何奢靡的嫁妆,只要求去烈山诺的封地一叙兄妹之情然后再嫁。
可谁都知道她此去地用意是想在苍梧王的庇佑下逃走,更加出人意料的是烈山韬竟同意了,而他的宝贝弟弟也没有辜负他,他选择了辜负他的妹妹,两个月后烈山娇若被烈山诺完好如初地送了回来。
待到慕容丑奴抵达京城时,大婚的一切巨细皆以准备妥当,烈山娇若在绝望中只得遵从皇命下嫁。我以为她的一切都在那场盛大已极的婚礼中有了定数,却没想到她无声的恨竟也那样强烈,并再次牵连到了我。
公主大婚后,烈山韬按理应该让她和驸马慕容丑奴回柔然,但他对此事一直闭口不提,而慕容丑奴竟也未露出思乡之意,在驸马府里安闲地住了下来,一住就是几个月,双方各怀什么心思实在让人猜不透。
又是一年入秋,每到这个时节,烈山韬都会频繁地出外围猎。打猎是他为数不多的消遣,可因为近两年推行新政推崇儒术,重文轻武,次数大大减少了,但秋后宫廷的秋狩他还是会非常隆重地举行的。
宫里的日子本就难熬,被困在天心居巴掌大的地方就更难熬了,所以只要有机会出去,我们就兴奋地不得了。
“王爷,别动这兔子,会沾上血的。”我调转马头不想让锦愁碰我射到的猎物。
“凤梧,它好像还活着嘢。”锦愁眼中闪着希望道。
“它确实已经死了。”我看着锦愁也有些难过道。
“可你说过不射它的。”老大不高兴地嘟着嘴道。
“我不是故意的。”我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般和他道歉,锦愁却还是气呼呼的把头撇向了一边。
我看了实在无可奈何,过去秋狩,我有在乐朝时,苦练的底子射个把猎物不成问题,但每次我都只是把箭射在目标身边,把动物惊走就好,看见它们警觉后仓惶奔逃,我一样开心,但这次就在我松开弓弦的瞬间那兔子移动了,自己撞到了箭头上。
兔子之死使锦愁秋狩的心情立时变坏,说来也怪,人家狩猎因为猎不到东西郁闷,我们却因为猎到了一只郁闷。回帐篷的路上锦愁一直不离我,闷闷地一直走后面,任我怎么慢行他都不肯跟上来。
因为我正和锦愁别扭着,便没注意正前方来了一支马队,待有人说话,我才发现是公主娇若的人。
娇若的口舌清儿看着我马后挂的兔子道:“我们公主说凤姑娘好箭法。”
“那里那里,怎及公主斩获丰富。”烈山娇若马后坠的猎物之多远远就能看见。
“可惜乐王似乎没有什么收获啊!”清儿语气中带着几分讥笑道。
因为锦愁现在是孩子般的心智,所以我对别人评价他的话格外,听了这话立时像刺猬般乍起了自己的棘刺,反驳道:“我们王爷箭法之精妙犹如神迹,这等山鸡野兔实在难以入眼。”
我话音落地,烈山娇若立刻无声的哑笑起来,她虽容貌娇美与别的女子另有一番飒爽英姿,但无论哭笑声音都极其恐怖,听了人寒毛直竖,锦愁听了立时被吓得神色有些瑟缩。娇若马队中的笑声越发嚣张了。
咽不下这口气,我把心一横冲烈山娇若道:“听闻公主箭法宫中无人出其右,凤梧想领教一二,不知能否赐教。”
娇若听了先是一愣,随即脸上便满是轻蔑之色,对她的侍女比划了几下,应下了我掉战。
我们两方人选定了较量的地点,正商量如何比赛,没想到烈山诺和慕容丑奴竟从后面驱马过来了,一个是兄长,一个丈夫,烈山娇若怎么会放过这个露脸的机会,硬拉着烈山诺和慕容丑奴做裁判。
依烈山诺的性子也不推托,随意指定了一个目标便让我们射,出我意料的是我和娇若的箭法不分伯仲,一连比了三次都未见高下。
最后烈山娇若有些恼了,竟出了一个我敲破脑袋也想不到的办法。她要让锦愁和慕容丑奴各拿一片树叶给我和她做靶子,我听了这个主意不由叹她不愧是姓烈山的,不仅凶狠,而且狡诈,一句话就陷我于两难之中。
看我踌躇烈山娇若又似颇有气度地道:“若你觉不妥,我们交换靶子。”
这话让我更为难了,无论是伤了慕容丑奴还是锦愁,烈山娇若都不在乎,可若我伤了驸马无异于惹祸上身,也更不能让锦愁去冒险,怎样选都会让这一箭射的牵肠挂肚。可若说不同意,就等于自动认输。
正在我犹豫难定时,烈山诺驱马靠了过来,懒散戏谑地看着我和烈山娇若道:“你们如此比有什么意思,不如让他们各拿一只护腕,催马跑起来射。”
烈山娇若此时已唯恐事情不乱,立刻赞同的点点头。我怔怔看着烈山诺心里一万个后悔不久前救过他,可他像看不到我脸色有多黑般,还冲我嘻嘻笑着。
这事从头到尾慕容丑奴都是被动的,但身为一方霸主,到了此时他已不好出声拒绝,一言不发地摘下了腕上的牛皮护腕举在掌心。而锦愁只是茫然地看着我,他几乎弄不明白这片刻功夫发生了什么。
望着他那茫然的眼神,我咬了咬唇正要认输,万没想到地是烈山诺竟出声道:“哦,原来乐王没有护腕,幸好小王有,那由小王顶替乐王好了。”
话音落地,我、烈山娇若、慕容丑奴都怔怔看着他呆住了。见了我们的反应烈山诺也理会兀自摘下了自己的护腕,看了妹婿一眼,又看向我道:“凤姑娘,小王为你做靶子可好。”
“这……”我哑住说不出话来,嘴张了几下才道:“还是请公主选吧。”
娇若此时脸色已然铁青,烈山诺的介入一下让不利于我的形势逆转了,所有不利都指向了她,选自己的夫婿,就是把她最爱的哥哥交给了我,但有些闪失她一定悔不当初;选哥哥,她这一箭恐怕也不能如常射出。
可烈山娇若血管里不愧是流着他们烈山家的血,她青着脸,银牙狠咬着唇,也不再比划,反而狠狠一磕马镫,催马绕着丈夫和哥哥快跑起来。
我见如此,也只好催动坐骑,跟在她马后。
烈山娇若虽已被哥哥气疯了,但箭搭上弦还是犹豫难定,任马儿绕了一圈又一圈,这一箭还是怎么也射不出。
不知绕了多少圈后,我等得不耐烦了,从见囊中抽出一支羽箭,搭箭上弦,打算用行动催一摧她。果然烈山娇若下了决心,把箭头指向了烈山诺,所有人因她这一举动都屏住了呼吸,我手中的弓也垂了下去。
就在这一刻,让所有人都万万没想到是烈山娇若血管里烈山家狡诈凶残的本性显露了出来,她的马越跑越快,一下跑到了和我相对的位置,箭头突转瞄向了我。
“凤梧小心。”锦愁和烈山诺的声音同时响起,我这才回过神来,发现了危险,但躲避已然来不及,若是和她对射,就算两败俱伤,到头来吃亏的也还是我。
千钧一发之际,我只好把箭头对向了烈山诺,将一切赌在了他们兄妹之情上,我箭头虽瞄向了烈山诺,却努力想用眼睛和他说对不起。
尽管我和他之间隔着一支锋利冰冷的箭头,但他的目光反而含着赞许和支持。
一时间事情就此僵住,发生的一切时间虽极短,可给人的感觉极漫长。我回首看向烈山娇若,等待她的反应,她怒目瞪着我,一双黑白分明的明眸已经充血,恨意昭然,角度丝毫未移地将弓越拉越满,已形如满月。
我也毫不犹豫加大了手上的力道,渐渐将弓拉到极限。
就在烈山娇若的弓拉到不得不发之际时,她突然身子一扭将箭头对准了烈山诺手指一松,那支白羽箭带着撕裂空气的声音扫过烈山诺的马尾,马儿受惊嘶鸣着朝远处疾奔而去。几乎同时我的箭穿过了慕容丑奴掌上托的护腕。
“公主承让了。”僵局就此破解,我虽然万分后悔和烈山娇若起这意气之争,可最后也没卖这个面子给她,我欠了她哥哥的人情,但与她只有她欠我的,没有我少她的。
烈山娇若脸上露出了一丝冷笑,其含义无非是告诉我今日之事绝不会就如此简单的了解。我心里也暗笑,他们夫妇回柔然是迟早的事,纵使她再骄横,秋狩后我们一个宫里一个宫外她还能吃了我不成。
我虽然不把烈山娇若的威胁放在眼里,但其后几天的狩猎我还是让翠缕悄悄打听了她的行踪,才和锦愁他们出去,尽可能不与他们相见。
秋狩结束所有人都满载而归,烈山韬兴致也很高,回宫后大摆筵席让御厨们烹制了所有猎物,身为乐王的锦愁自然也在受邀之列。
酣饮佳酿,品尝着自己的猎物,烈山皇族血液里的游牧民族气质尽显,烈山韬抑制了年许的武者豪情也恣意挥洒出来,兴起时竟和皇族中一位王爷比武较量了一番,筵席从中午一直饮到日落西山。
我虽觉得有趣,可一连几日骑马围猎,回宫后精气神一散就感觉累得只想躺上床。好不容易等到筵席散了,立刻拉起锦愁回天心居。
“锦愁慢些等等我。”
“刚刚你不是要我快些吗?”锦愁不高兴地站在前头等我。因为想早点儿回去,我拉着锦愁抄了条偏僻的小路,刚刚催他快些,现在反而赶不上他的步子了,看来男人靛力还是比女人强得多。
我小跑着跟上他,扯住他的衣角道:“可你走但快,我累得都跟不上了。”
“那我背你。”锦愁自告奋勇道。
“那怎么行。”堂堂一个王爷,怎么能背我个侍女。换了当年,我对夏沐是绝对不会客气的。
见我不肯让他背,锦愁嘟着嘴道:“石头累时我就背他,为什么不能背你。”
“为什么?因为我不是石头。”还是当小孩子好,不再和费口舌,我拉起他继续走,谁想才绕过一个拐角,从暗处就出来了几个人。
我吓了一跳定睛一看就觉不好,是灯笼映照下那张俏脸正好似几日未见的烈山娇若。
她见了我满意地一笑,随即对身旁的驸马慕容丑奴递去了一个别有深意的眼神,随后目光又落在了锦愁身上。
光线虽暗,可我清楚地看到那目光中传递的信息似乎是两个强盗在划分他们的劫掠所得,尤其是烈山娇若看锦愁的目光,无异于把锦愁当成了她又一个玩物,我越发紧地拉住锦愁,可那却成了徒劳。
在烈山娇若和慕容丑奴用眼神达成了某种默契后,他们便各向自己的随侍一挥手,瞬时,慕容丑奴带着手下拉住了我,烈山娇若的内侍则紧紧制住了锦愁……
“你们要干什么?”我大觉不妙,现在也顾不得什么尊卑礼节,拼命反抗起来。
慕容丑奴的内侍大概对我突然地反抗始料不及,我挣脱出来扑向锦愁,想要拉起他逃跑,可才跑到了他面前就被人从后面抓住了胳膊掠到了一边,我还没看清是谁抓住了我,就被人力道极大地甩了一掌,顿时觉得脸上火辣辣地疼,眼前发黑什么也看不清了。
“凤梧,凤梧……”我听见锦愁雄而又迷惘无助的叫声,他同内侍们挣扎声,黑暗中我拼命向他伸着手,却感觉不到他的方向,但我知道他离不远,便回身拼命踢打后面抓着我的人,渐渐我的视力回复过来,发现抓着我的人竟是慕容丑奴。
就在我愣住的一瞬,他捏住了我下巴,一双极丑的眼看着我,我立时明白了烈山娇若和她这个丑丈夫要怎样报复我,折磨我们,反抗地更加激烈,奈何我无论怎样挣扎都不能撼动慕容丑奴的手臂,最后我低头狠狠咬住了他手背,他手上吃痛一下松开了我。
没有牵绊我几步跑到锦愁面前,和锦愁合力扒开了牵制他的内侍,拉起他便跑,可才跑出几步,我再次被慕容丑奴掠了回去,这次他不再只是扯着我,而是一下把扛我在了肩上,锦愁见状就冲到了他的面前和他毫无章法地厮打起来。
可面对凶悍强壮的慕容丑奴,锦愁的拳脚几乎没有半点作用,虽然对慕容丑奴形不成伤害,但却争取了时间,我拼命大叫起来。
“来人啊,救命啊,驸马要杀乐王了,公主要杀乐王了,有人行刺乐王……”我没有如实喊,因为宫中是不会有人在乎一个小小宫女被盛气凌人的公主,驸马掠走的。
听见我如此喊,慕容丑奴有些急了,一把抓住锦愁的衣襟,把他扔出去老远,但无论他怎样甩开锦愁,他都会义无反顾摆脱那些拉住他的内侍冲回来。
最后慕容丑奴暴怒起来,一下狠揪住锦愁的衣襟一把把他狠狠推向了旁边的一块太湖石……
“锦愁,锦愁小心。”我急吼着,感觉心脏都已停止了跳动,可还是挽救不了不幸的发生,锦愁被慕容丑奴的蛮力一推踉跄着向后退去,最后一个脚步不稳重重撞上了太湖石,随即整个人软软地滑了下去。
我的泪霎时蓄满了眼眶,心头也满是恨意。为什么?为什么上天待总是如此待我们,前生今世我们究竟身负何罪,要受这样的磨难。
如果这就是乐天知命,祈求太平度日的代价,那我是不是该改变我的坚持。
我抹干泪不在哭喊,而是轻轻在慕容丑奴耳后道:“驸马爷,你让奴婢去看看我们王爷,只看一眼,奴婢以后就听凭驸马爷处置。若驸马爷喜欢奴婢就长长久久地伺候驸马爷……”
我吴侬软语地求了慕容丑奴半天,他本已背着我走出了一段距离,最后还是把我放下了,粗糙的大掌捏着我的下巴道:“难怪那个泼妇恨你入骨,原来你真是个人精,狐媚子,你放心只要你听本王话,待我们回了柔然,我绝不让她碰你分毫。”
“怎么要回了柔然,驸马爷才能保我周全,那在这里奴婢岂不是就要命丧在公主之手了。”我娇声嗔怨道,边说边轻摇着他的手。
慕容丑奴突然哈哈大笑起来,“这个你休要担心,我们明日就回去,你日夜在本王身边,她能把你怎样?哈哈……”
“那让奴婢在去看看我们王爷,也算了我们主仆一场的情分。”我看着他乞求道。
“想不到你对那个傻小子还真有些情意。”他半嘲着抓着我的手腕,大步把我拖到了锦愁身旁,随即一扔道:“你休要耍什么花招,不然本王要了这小子的命。”
我仰望着他道:“奴婢是攥在驸马爷手里的蚂蚁,能耍什么花招啊。”这话让慕容丑奴很受用又是一阵得意的笑,我乘此机会赶紧扶起已然昏厥的锦愁,扶起他才发现他后背黏糊糊的,抽手一看手上满是血迹,一路摸上去终于肯定是他的后脑破了,血正是从那里流出来的。
怎么偏偏有是他的头,我心头一阵绞痛,这已经是他第三次伤到头了,我顾不得那么多赶紧在自己内裙上扯下一条给他包扎起来。
就在我忙于给锦愁止血时,本来要拖走锦愁的烈山娇若和慕容丑奴吵了起来。
“驸马,公主说这个女人留不得,驸马尽兴之后务必要杀掉她,斩草除根。”
“如何处置这个女子本驸马自有安排,就不劳公主操心了。”慕容丑奴对烈山娇若的话置若罔闻,但也不想在做纠缠,拉起我就走。
“等一等,驸马爷让我包扎完就好……”我挣扎着想帮锦愁止住血,可人已经被扯了起来。
“公主说对这个凤梧一定要斩草除根,如果驸马爷不忍下手就由奴婢们代劳好了。”
烈山娇若的口舌青儿说完就一挥手示意内侍们动手,我心知不妙,拼劲全力扑到锦愁身上狠狠抱住他,一心想着就算死也要死在锦愁身边。
就在我抱定了必死的决心后,我等来的却不是冰冷的刀剑,而是沉重的一记,随即我便昏厥了过去。
等我在醒来时,已经置身在一张床榻上,被狠狠扔上床的震荡让我浑身疼痛,神智也立时清醒过来。将我扔上床的人正是那个奇丑无比的慕容丑奴,此时他正解着腰带猥琐地看着我,我顿觉手脚冰凉,快速地爬下床想逃走,可脚还没踩到地就他推了回来。
“上哪儿去?你不是说听凭本王处置吗?”他邪笑着眯眼看我。
我努力镇定下来,挤出一丝笑容道:“驸马爷,您看奴婢浑身不是血污就是尘土,怎么配伺候驸马爷的千金之躯,待奴婢洗一洗,干净了在来伺候。”我说着又蹭到了床边。
慕容丑奴冷笑着,“那个哑巴说你狡诈果然不假。血污算什么,这样不就没了吗?”他说着一双大掌猛然间扯住我的衣服用力一撕,我的外衣瞬时碎成几片被扔到了地上。
这一下我立刻意识到单凭言语已经糊弄不住慕容丑奴,眼前所应做的就是逃跑,立刻逃跑。
就在他盯着我雪白内衫上渗到一片血迹,又想要撕个粉碎时,我突然从他手臂下钻了出去,朝门口跑去。
慕容丑奴一下扑空,转身拦腰抱住了我,再次把我扔到床上,在也没有犹豫地扑上了床,他一边扯掉自己的衣服一边扯着我的。
没多久他身上已近赤膊,我的衣服除了极力抓在胸前的内衫和肚兜都已破碎不堪。我一边踢打着他覆上来的身体,一边竭力呼喊着。
为了让我顺从,慕容丑奴把我的一只手硬生生背在了身后,我剩下的一只手已完全不足以反抗他,为了留下最后一点儿逃跑的机会我不在死死抓着衣服,反而放开了,任由他在我身上像野兽般又啃又咬。
那张丑陋至极的脸近了越发难看,在加上他满脸沉醉邪祟的淫笑,让人恶心作呕,我摸上头髻拔出一支最为尖锐的银簪,对着慕容丑奴那半眯着的眼狠狠戳去……
一声惨叫后,我被喷了满脸满身血,他捂着那只受伤的眼哀嚎咆哮着,我趁机翻身下床想跑,可还没摸到门就被他拽了回来,他用柔然话咆哮着,边骂边将雨点般的拳头打在我身上。
因为一只眼受创,另只眼又被血糊住,他的拳头虽力大惊人却不太准,我闪过几拳,也挨到不少,打到脸上后,头开始晕,视力也开始模糊不清,身上挨到的拳越来越多,就在我快撑不住时,门口一声巨响,似乎有人闯了进来,将慕容丑奴猛地拽开了,两人厮打起来。
恍恍惚惚间,我看见那人朝我走过来,我看不清他,只是本能地抓过身边残破的衣服,被子遮在胸前。他走到我面前声音极柔地叫我:“凤梧,凤梧,凤梧……”
我努力睁大眼看他,他据我近在咫尺的脸却还是那么模糊,可我认得,是他,“烈山……烈山……”
一股极大的委屈,随着我喊出他的名字而彻底击垮了我,我嚎啕大哭,他动作很轻地用被子裹住我,把我紧紧抱在怀里。我哭到视线一片模糊,哭的忘记了一切,只记得我的委屈和害怕,直哭到感觉心都疼了,最后在无尽咸涩的泪水中昏厥了过去…… 记住新龙腾小说永久地址:
http://www.xltxsw.com,方便下次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