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龍騰小說網
新龍騰小說網 歡迎您!
新龍騰小說網 > 古代言情 > 紅樓遺秘史

第 25 部分閱讀 文 / 未知

    又見那邊放著一只小藤箱,打開來瞧,原來里面放著一枚碧玉戒子,一只墨色小瓶,一柄蟒皮短匕,還有兩本冊子,頭一本書名赫然寫著“無極譜”三字,寶玉心頭一震︰“難道就是那廝所說的無極譜?”忙拿起來翻看,內容果然是教人如何改形換貌的,共分易容、變形、仿聲、摹態四大篇。《+鄉+村+小+說+網 手*機*閱#讀 m.xiangcunXiaoshuo.org》

    寶玉越看越覺有趣,簡直欲罷不能,心道︰“天底下居然有這樣奇妙的書,我何不帶回去慢慢看?”拿起第二本書,見封面繪著一片赤焰,當中一只翱翔鳳凰,書目卻非行非草,非隸非篆,跡異形奇,不似中原文字,不禁奇道︰“這又是什麼書呢?”

    也翻開來看,立時耳根熱了,原來里邊面繪著許多圖畫,卻是一個全身**的異族美女擺出的各種奇姿異態,遺憾的是身上畫了一個個小點,又有密密麻麻的兩種小字做旁注。一種字體與封面的書目相近,半點也認不出是什麼意思,但縱橫尚算規規矩矩;另一種字體卻是中土的行楷,繁繁瑣瑣地記著經穴脈絡名稱等字樣,寫得或歪或斜,有些還覆蓋到那異族女子的圖像上。

    寶玉連嘆︰“可惜可惜,這些點和字把畫面破壞掉了。”明明是一本絕世武功秘藉,卻被他當成了異國春宮來看。這淫人把玩了半響,實在愛不釋手,盤算著把這“春宮”帶回去給秦鐘看,自尋借口道︰“反正那廝已殆,這些有趣的東西留在此處也是毫無用處。”當下把床上那十幾只小瓶小罐一股腦裝進藤箱里,背在身上,繼續尋找出路。

    轉過一面青磚壁,突見那邊有一扇小鐵門,寶玉大喜,忙奔過去推拉,卻是紋絲不動,再去細看周圍,瞧見旁邊凹處藏著一支黑黝黝的鐵機括,試著用手一扳,只听扎扎聲響,那扇門便緩緩往一邊退開了。

    寶玉探頭出去,外面漆黑一片,不能見物,又轉回取了壁上的火把,這才走出去,行了數十步,再以同樣的方法打開另一扇鐵門,路已開始斜斜往上,周圍牆壁也越來越顯干燥,不禁心喜︰“此道定是出路無疑了。”

    經過極長的一段甬道,面前又遇一扇鐵門,只比下邊的那兩扇要寬闊許多,尋著機括打開,剛剛走出,便听背後扎扎聲響,寶玉回頭瞧去,見那門竟在緩緩關上,心中訝異︰“這扇門怎會自個關閉?古怪古怪。”待門完全關上,他才瞧清楚外面是一色的白壁,上前仔細瞧看,竟然不見絲毫縫隙,續在周圍搜尋,也沒能找到任何開展門的機括。

    寶玉用手敲敲那壁,只听聲音實在,更覺不可思議,若非剛剛才從里邊出來,簡直不能相信前面還藏著一扇秘門,仿佛為了證明自已曾經到此一游,便拔出腰間的聖蓮令,在粉壁上劃了個圓圈,這才轉身繼續前行。

    轉過十幾間房子,但見四處皆是蛛網厚塵,空無一人,心中納悶非常︰“這到底是什麼地方呢?都中可謂寸地寸金,怎會讓這麼多房子虛置?”

    直到出了中門外,立在坍墀上回首一瞧,看見門楣上歪斜著一只大匾,書著“三朝元司”四個大字,這才恍然大悟,許多疑惑剎那間都解開了︰“原來是被朝庭封掉的前大內司庫府,難怪會有這麼多空房子,都中私下皆傳此處藏有秘密寶庫,尚未被官中發現,不想我卻親自探歷了一回。”

    此時天際已朦朦發亮,一陣清爽的晨風迎面拂來,頓覺心曠神怡,想起昨夜的驚險奇遇,宛若大夢了一回。

    寶玉施展輕功一路飛奔,到了榮國府外,尋人稀處躍牆而入,先悄悄溜去鳳姐兒後院的小木屋里,把那聖蓮令與藤箱塞入床底,出來復鎖好門,這才匆匆趕回自已的院子。

    襲人整整擔心了一晚,負氣躺在床上不肯起來,倒是晴雯听見動靜,迷迷糊糊地起來幫他更衣,嘆道︰“我的小爺,再這麼胡鬧下去,只怕日後誰都不理睬你了。”

    寶玉笑嘻嘻道︰“別人都忍心,只怕你卻不能。”

    晴雯俏臉一紅,啐道︰“我怎不能?我比別人還狠心哩。”踫到他身上,不由一怔,低聲道︰“掉水里啦,怎麼衣裳都是潮的?”

    寶玉笑道︰“你真聰明呢,一猜就著。”

    晴雯哪里信他真的掉進水里,只道寶玉胡言亂語,咕噥道︰“你還頑皮,小心叫她知道了,又要給你臉色瞧。”把濕衣都丟在一旁,又跪下去幫他除靴子。

    寶玉忽想起賈蓉給他的春風酥,忙撿起衣服,從袖里取出那只繡著綠牡丹的荷包,遞給晴雯道︰“明兒替我放在太陽底下曬,小心莫被別人拿去玩了。”

    楮雯接過瞧了瞧,道︰“什麼好東西,誰希罕呢。”嘴上雖這麼說,心里卻有點佩服那荷包的上的針線。

    襲人于側床上偷偷听著,隔著紗帳瞧見晴雯手里的荷包,惱道︰“他昨晚定然去胡鬧無疑的了,那荷包不知又是哪個混賬東西送的哩!”心中又氣又苦,幾嘔出血來。

    此後便與寶玉冷戰了數日,任之如何低聲下氣甜言蜜語,只是連手兒都不肯讓他踫。

    天氣愈來愈冷,這日更是陰霾欲雪,寶玉想起近日薛寶釵在家養病,還未去探過她,便出了院子往北而去。

    到了梨香院中,先入薛姨媽室中來,正見她分派針黹與丫鬟們,寶玉忙上前請安。

    薛姨媽一把拉了他,抱入懷內,笑說︰“我的兒,這冷天難為你還想來,快上炕暖著罷。”命人去倒了滾滾的熱茶來。

    寶玉問︰“哥哥不在家?”

    薛姨媽嘆道︰“他是沒籠頭的馬,天天忙不了,哪里肯在家里呆一日。”

    寶玉又道︰“姐姐可大安了?”

    薛姨媽道︰“好些了呢,她在里間不是,你進去吧,里間比這外邊暖和,我收拾收拾就進去和你說話兒。”寶玉便下了炕,來至里間門前,掀簾邁步進去,就瞧見寶釵正在炕上作針線,頭上挽著漆黑油光的鬢兒,身著蜜合色棉襖,玫瑰紫二色金銀鼠比肩褂,底下蔥黃綾棉裙,一色的半新不舊,毫無奢華之感。

    寶玉道︰“姐姐可大愈了?”

    寶釵抬起頭來,見是寶玉,連忙起身下炕,含笑答道︰“已經大好了,倒多謝記掛著。”說著讓他在炕沿上坐了,即命鶯兒去斟茶,一面又問老太太、姨娘及眾姐姐妹妹們可都好,寶玉一一答了。

    兩人坐在炕上說話,聊了些許時候,寶釵瞧瞧寶玉,忽笑道︰“成日家說你的玉,究竟未曾細細的賞鑒,我今兒倒要瞧瞧哩。”說著挪近他身邊來。

    寶玉忙湊了過去,把那塊靈通寶玉從項上摘了下來,遞與寶釵。

    寶釵托在掌上,只見那玉大如雀卵,燦若明霞,瑩潤如酥,又有五色花紋纏護,正面注雲︰莫失莫忘,仙壽恆昌。反面注雲︰一除邪祟,二療冤疾,三知禍福。

    寶釵翻來覆去的細瞧,口內喃喃道︰“莫失莫忘,仙壽恆昌。”念了兩遍,乃回頭向鶯兒笑道︰“你不去倒茶,盡在這里發呆作什麼?”

    鶯兒嘻嘻笑道︰“我听這兩句話,倒象和姑娘的項圈上的兩句話是一對。”

    寶玉听說寶釵有一只金鎖,只是從未瞧過,忙笑道︰“原來姐姐那項圈上也有字,快讓我賞鑒賞鑒。”

    寶釵面上掠過一抹薄暈,道︰“你別听她的話,沒有什麼字。”

    寶玉見寶釵面似芙蓉,眼如水杏,唇不點而紅,眉不畫已翠,鮮媚非常,心底生出親近之感,拉住她的手,笑央道︰“好姐姐,你的不讓看,卻怎麼瞧了我的呢?”

    寶釵被纏不過,只好道︰“還不是因人給了兩句吉利話兒,所以鏨上了,叫天天都帶著,不然,沉甸甸的有什麼趣兒。”一面說,一面解了胸口排扣,從里面大紅襖上將一只金芒燦爛的瓔珞掏了出來。

    寶玉接住那鎖觀看,果見其上有兩句吉讖,正面刻著四個篆字,注雲︰不離不棄,後邊也有四字,注雲︰芳齡永繼。他念了兩遍,又念自己的兩遍,笑道︰“姐姐這八個字倒真與我的是一對。”

    鶯兒一旁笑道︰“是個癩頭和尚送的,他說必須鏨在金器上……”寶釵不待她說完,便嗔還不去倒茶,岔開話題又問寶玉從哪里來。

    兩人此刻處得極近,寶玉聞到陣陣涼森森甜絲絲的幽香,不知系何香氣,遂問︰“姐姐燻的是什麼香?我竟從未聞見過這味兒。”

    寶釵笑道︰“我最怕燻香,好好的衣服,燻的煙燎火氣的做什麼。”

    寶玉道︰“既然如此,這又是什麼香呢?”

    寶釵想了一想,笑道︰“是了,是我早上吃了丸藥的香氣。”

    寶玉笑道︰“什麼丸藥這麼好聞?好姐姐,給我一丸嘗嘗。”

    寶釵笑道︰“又混鬧了,連藥也能亂吃的?”

    寶玉還要糾纏,忽听外面小丫鬟說︰“林姑娘來了。”話猶未了,已見林黛玉婷婷裊裊地掀簾進來,一見炕上的寶玉,便笑道︰“噯喲,我來的不巧了!”

    釵、玉二人忙起身讓坐。

    寶釵笑道︰“這話怎麼說?”

    黛玉道︰“早知他來,我就不來了。”

    寶釵柳眉悄揚,道︰“我更不解這什麼意思了。”

    黛玉笑道︰“要來一群都來,要不來一個也不來,今兒他來了明兒我再來,如此間錯開了來著,豈不天天有人來了?既不至于太冷落,又不至于太熱鬧了,姐姐如何反不解這意思?”

    寶玉嗅出了點火藥味,卻哪敢插嘴分說,瞧見黛玉外面罩著大紅羽緞對衿褂子,急中生智,岔開話問道︰“外邊下雪了麼?”黛玉卻閉了口不答。

    旁邊的婆子們道︰“都下了大半日了。”

    寶玉對跟來的丫鬟道︰“取了我的斗篷來不曾?”

    黛玉便道︰“是不是,我一來了他就該去了。”

    寶玉陪笑道︰“我多早晚兒說要去了?不過叫她們拿來預備著。”

    這時薛姨媽已擺了幾樣點心果品,喚他們出去吃茶。因听寶玉夸東府那邊珍大嫂子的鵝掌鴨信好吃,忙也把自己糟的取了些來給他嘗。

    寶玉吃得津津有味,想起那日可卿的話,笑道︰“吃這些東西,須得有酒來佐才好。”

    薛姨媽便令人去灌酒。李嬤嬤忙上來道︰“姨太太,酒倒罷了。”

    寶玉央道︰“媽媽,我只喝一鐘。”

    李嬤嬤道︰“不中用!當著老太太,太太,哪怕你吃一壇呢,想那日我才走開一會,不知哪一個沒調教的,只圖討你的好兒,不管別人死活,給了你一口酒吃,卻葬送我挨了兩日罵。”又轉頭對薛姨媽道︰“姨太太不知他那性子,吃了酒便耍脾性哩,何苦我白賠在里面。”

    薛姨媽笑道︰“老貨,你只放心吃你的去,我也不許他吃多了,便是老太太問起,還有我呢。”一面令小丫鬟︰“來,帶你奶奶們去,也吃杯搪搪雪氣。”

    那李嬤嬤听如此說,只得作罷,和眾人去吃酒水。

    寶玉見酒送來,急急便要喝,道︰“不必去暖了,我只愛吃冷的。”

    薛姨媽忙道︰“這可使不得,吃了冷酒,寫字手打顫兒。”

    寶釵也笑道︰“寶兄弟,虧你每日家雜學旁收的,難道就不知酒性最熱,若熱的吃下去,發散就快,若冷的吃下去,便會凝結于內,以五髒去暖它,豈不受害?以後再不要吃那冷的了。”寶玉听這話說得有理,便放下冷酒,命人去暖來方飲。

    黛玉一旁磕著瓜子兒,只抿著嘴笑。可巧小丫鬟雪雁送來手爐,黛玉問︰“是誰叫你送來的?”

    雪雁答︰“紫鵑姐姐怕姑娘冷,喚我送過來的。”

    黛玉道︰“難為她費心,那里就冷得死我。”接了抱在懷中,眼角乜了一眼寶玉,接笑道︰“也虧你倒听她的話,我平日和你說的全當耳旁風,怎麼她說了你就依,比聖旨還快些哩!”

    寶玉听這話,知是黛玉借此奚落自已,卻哪敢多言,只是嘻嘻地陪笑。寶釵素知黛玉是如此慣了的,也不去計較。

    倒是薛姨媽道︰“你素日身子弱,禁不得冷的,她們記掛著你倒不好?”

    黛玉笑道︰“姨媽不知道,幸虧是姨媽這里,倘或是在別人家,人家豈能不惱?好象說人家連個手爐也沒有似的,巴巴的從家里送個來,不說丫鬟們太小心過余,還當我素來是這等輕狂慣的呢。”

    薛姨媽道︰“你這個多心的,倒有這樣想,我就沒這樣心哩。”說話時,寶玉已喝了三杯,李嬤嬤又上來阻攔。

    寶玉和寶黛姊妹說說笑笑的,正喝得心甜意洽,哪肯就此不吃,但李嬤嬤是他奶媽,總不能放肆,只得央道︰“好媽媽,我再吃兩鐘就不吃了。”

    李嬤嬤威脅道︰“你可仔細哩,老爺今兒可在家,提防著問你的書!”

    寶玉一听說到他老子,心中立時不自在起來,慢慢地放下了酒。

    黛玉瞧他本來興致盈然,轉眼竟被弄得垂頭喪氣,心底甚是不忍,便道︰“別掃大家的興!舅舅若叫你,只說姨媽留著呢。”瞥了李嬤嬤一眼,接道︰“這個媽媽,自個吃了酒,卻又拿我們來醒脾了!”底下輕推寶玉,悄悄說︰“別理那老貨,咱們只管樂咱們的。”

    那李嬤嬤還不知趣,道︰“林姐兒,你不要助著他了,倒是幫著勸勸他,只怕他還听些哩。”

    林黛玉冷笑道︰“我為什麼助他?我也不犯著勸他,你這媽媽太小心了,往常老太太也有給他酒吃,如今在姨媽這里多吃一口,怎麼就不行了?必定姨媽這里是外人,不當在這里吃的是不是?”

    李嬤嬤听了,又是急,又是笑,說道︰“真真這林姐兒,說出一句話來,倒比刀子還尖,你這算什麼呢。”

    寶釵也忍不住笑起來,伸手把黛玉腮上一擰,說道︰“真真這顰丫頭的一張嘴,叫人恨又不是,喜歡又不是。”

    薛姨媽這才對寶玉說︰“別怕,別怕,我的兒!來這里沒好的與你吃,別把這點東西唬的存在心里,倒叫我不安,只管放心吃,都有我呢,姨媽也陪你吃兩杯,待會吃了晚飯再回去,便是醉了,就跟著我睡罷。”又命丫鬟︰“再去燙些酒來!”

    寶玉大喜,方又鼓起興來,心中暗暗感激黛玉,底下悄悄在她手心里捏了一下。

    黛玉俏臉一紅,把手縮了回去。

    又喝了一陣,薛姨媽怕他真的喝多了,千哄萬哄地勸他罷了,命丫鬟婆子上飯,再喚人做了酸筍雞皮湯,寶玉痛喝了兩碗,吃了半碗碧粳粥。

    眾人吃完了飯,又沏了釅釅的茶來,薛姨媽方放了心。

    雪雁等三、四個丫頭也吃了飯,進來伺候,黛玉見天色不早,便悄聲問寶玉道︰“你走不走?”

    寶玉乜斜倦眼道︰“你若走,我和你一同走。”

    黛玉听了,遂起身道︰“咱們來了這一日,也該回去了,還不知那邊怎麼找咱們呢。”說著,二人便向薛姨媽告辭。

    小丫頭忙捧過斗笠來,寶玉把頭略低一低,喚她戴上,那丫頭將那大紅猩氈斗笠一抖,沒頭沒腦地罩到他頂上。

    寶玉喝多了酒,就來了少爺脾氣,罵道︰“罷!罷!好蠢的東西,你也輕些兒,難道沒見過別人戴麼?讓我自己來吧!”

    黛玉在炕沿上站了起來,道︰“過來,我瞧瞧吧。”寶玉忙就近前來,黛玉用手幫他輕輕籠束發冠,把那一顆核桃大的絳絨簪纓扶起,顫巍巍露于笠外,這才將笠沿掖在抹額上,整理已畢,端詳了端詳,說道︰“好了,披上斗篷罷。”

    寶玉聞著黛玉身上發出的絲絲幽香,受用著她的輕撫細籠,不覺心魂皆醉,只盼此刻能直至永恆。

    一場初雪之後,接連幾日皆是天高雲淡的好天氣。這日午後放學,秦鐘又邀寶玉一起去寧國府。

    寶玉笑道︰“有鵝掌鴨信麼?”

    秦鐘道︰“這次是莊戶獻的幾只野雞,據說深山里打的,剝了毛掏掉內髒,扔進滾熱的鍋里燙,除了鹽,其它佐料一概不放,只六、七成熟就撈起來,上月我嘗過一回,味道真真鮮美哩。”

    寶玉吞了吞口水,道︰“听起來倒不錯,只是我們一去,又要佔你姐姐的屋子歇息,心里有些過意不去呢。”

    秦鐘道︰“那邊屋子有多少,還用得著你勞心麼!何況今日請你過去,也是我姐姐吩咐的。”

    寶玉听得心中一跳,脫口道︰“真的?莫騙我呢。”

    秦鐘瞧瞧他,笑嘻嘻道︰“只是請你過去吃東西,有什麼好哄的,這般大驚小怪!”

    寶玉面上一熱,不敢再往下說。

    兩人到了寧國府,尤氏早有準備,只陪他們吃了一會茶,便著人燙鍋下雞,道︰“吃完早些去睡,下午還要上課哩。”

    只候了片刻,地上的婆子們從鍋里撈起雞,可卿跪在炕上,一手擎繩,一手執箸,扒下一碟雞肉,先送至尤氏跟前,又扒了兩碟子分與寶玉和秦鐘,續而張羅廚房另**湯佐食,倒比那些下人還忙。

    寶玉一嘗那雞肉,果然鮮美無比,且又嫩滑非常,吃得幾連舌頭都欲吞下,轉眼便已掃了一碟,可卿瞧見,伸手過來取碟子,又接著幫他扒雞肉。

    寶玉心中惶然,對她道︰“你自也坐下來吃些吧,這麼我可受用不起呢。”

    可卿笑道︰“只要你們兩個好好讀書,便算是謝了我啦。”論輩份她只是寶玉的佷兒媳,但歲數卻比寶年長了幾歲,跟他說話,口氣一直有如姐弟。

    寶玉從來最听不得別人勸他用功,要是換了別個,只怕立時便要反唇相譏,不知為何,今兒听了,卻是滿懷舒服,又道︰“這些野雞果然味道極美,但若能有幾口酒來佐,恐怕還會更好吃哩。”

    尤氏笑道︰“就知你想吃酒,早叫人燙去了,只是須得再吃些肉才喝,免得等會兒醉呢。”

    又吃一會,果然見丫鬟送了壺燒酒上來,寶玉大喜,與秦鐘相視而笑,兩人你一杯我一盞,吃得不亦樂乎。

    尤氏也吃了兩杯,道︰“我眼皮子好沉,先去睡中覺了,你們慢慢吃吧,記著別喝多了。”

    寶玉笑道︰“大嫂子盡管歇息去,我們再喝幾口就罷了。”話雖這般,卻哪有照做,待尤氏一去,與秦鐘更是喝得興高采烈,過不多時,已把那壺燒酒喝得一干二淨。

    秦鐘挨著他姐姐道︰“不盡興不盡興,再叫她們燙一壺來。”

    可卿瞪了他一眼,道︰“本不該一壺都喝光的,你卻還想要!”

    寶玉喝得口滑,也幫著說︰“還有這麼多肉,沒酒可難吃下去了。”

    可卿道︰“我瞧你們也該飽了,別哄我尋酒吃呢。”

    秦鐘有了三分醉意,竟用雙手抱了可卿的腰,臉貼到她胸脯上去,道︰“好姐姐,只再要一壺,反正我們吃完就可以去睡覺,不礙事的。”

    可卿唬了一跳,雖說他們姐弟早已荒唐有時,但此刻屋里滿是丫鬟婆子,對面還坐著個賈寶玉,怎可露出這般惹眼綺態,右手正在桌上舀湯,所幸左手還在桌子底下,把秦鐘腿上使勁擰了一下,狠狠地瞪著他道︰“你再不听話,待我回去告訴爹爹,瞧他怎麼跟你理論!”

    秦鐘這才發覺失態,忙放了手,把身子坐正。

    寶玉雖然也有些醉意,但那方才一幕卻是清清楚楚地落在眼里,猛想起秦鐘曾經告訴過的秘密,驀地口干舌燥,情不自禁伸手去握可卿的柔荑,道︰“姐姐莫生氣,不過一壺酒哩,我們不喝便是。”

    第四十八回 水軒綺夢

    可卿嚇得花容失色,沒等他踫到,手已丟了湯匙,魚兒般地疾縮到桌底下去,心中怦怦直跳︰“該死,他竟敢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亂來!”粉面飛起一抹紅暈,為掩羞澀,卻笑道︰“真是饞嘴巴,為了一壺酒,竟連輩份也肯降了。”

    地下的丫鬟婆子都笑了起來,孫嬤嬤道︰“他們兩個爺這麼想吃酒,少奶奶就寬一點兒吧。”

    寶玉瞧著可卿,只覺其嫵媚絕倫,不禁痴了。

    可卿道︰“也罷,你們再去燙半壺來吧,賺了個便宜兒,我也拼著挨婆婆罵啦。”瞧見寶玉眼楮無禮,心里惱了,風流本色不覺悄露,背著眾人,美目睜得圓溜,直直地望著他。

    寶玉潰不成軍,竟被她那勾魂攝魄的目光逼得低下頭去,心髒突突直跳,周身血氣翻騰,暗暗自傷道︰“這麼一個妙人兒,怎麼偏偏成了我的佷媳婦!”

    半壺酒很快又喝得精光,其中**是給寶玉干掉的,秦鐘餳著眼笑道︰“只有這麼點了,寶叔怎麼還搶著吃呢。”

    可卿柳眉微蹙,不為人知的悄嘆了一下,席罷竟不親送他們,只命眾丫環婆子扶了兩人,仍往自己屋里歇去。

    寶玉在床上躺了一會,突地坐了起來。

    秦鐘關切道︰“怎麼了?要吐麼?”

    寶玉已翻身下床,道︰“尿尿。”外衣也不穿,便推門出去。他喝了近壺的酒,發渴又飲多了幾碗雞湯,蓄了一肚子汁水,在廁里痛快淋灕了一陣,方才出來,乜見月洞門那邊火紅一片,煞是好看,不覺信步過去,原來都中位于北地,秋天來得甚早,但見會芳園中紅葉翩翻,景色如畫,一時留連忘返。

    瞧得前面一株白柳橫坡,十分得趣,便續往前游去,上了坡,又見一個清碧大池,四周種了許多青嫩垂柳,真謂清怡妙境。

    正自賞心悅目,忽見那邊柳蔭里蜿蜒出一條曲折竹橋來,跨水接到對岸的三間小軒,只覺別致非常,便落坡上了竹橋,直走到那水軒前,抬頭看上懸的小額,楷書著“醉碧軒”三字,品嚼了片刻,步入軒中,但見三面臨水,北面卻有一堆危石疊成的假山,高高低低種了千百竿鳳尾竹,把紗窗都染得濃綠。

    寶玉只覺五髒如洗,連贊道︰“好地方好地方!”又見軒內置有小幾竹榻,幾上有泥爐茶具,榻上有竹枕軟氈,鋪設精雅,縴塵不染,心中更是喜歡,掇了只繡墩倚欄桿坐著,推開一扇紗窗探頭出去,原來軒頂植有薜荔藤蘿綸組紫絳等藤蔓,錯落有致地倒垂下來,幾遮了窗口,倍添蔭涼,不禁笑道︰“會芳園我來過多少次,怎沒尋著這處神仙妙境?”迎面陣陣微風拂來,肚里的酒也鬧了起來,只覺神餳目澀,便軟身躺下昏昏睡去……

    可卿席罷,不知因何,心里竟悶悶不樂起來,失魂落魄地在園中四下游蕩。

    路過那只百孽于端的秋千,遠遠地望著,居然不敢靠近前去,呆了半響,擰首走開,心海卻不可遏制地思念起那個人來︰“口口聲聲答應要來瞧我,怎麼這許多天過去了,卻連個影子都不見!”她雖然仍以那顆觀花琳瑯安慰自己,但心底深處已開始慢慢動搖︰“小鐘兒說他府中姬妾無數,個個皆有花容月貌,而我不過是那殘花敗柳,又豈能真的讓他放在心上?”想到心痛處,幾把唇兒咬出血來。

    可卿滿懷郁結,長嘆短吁地想著念著,眼前忽又浮起了寶玉方才的神情,一時不覺痴了,走到竹橋上,踏到腐蝕處,發出“咯吱”一聲,這才猛然驚醒,不禁十分害怕︰“我怎麼又想到這人身上去了?該死該死!”強行收斂心神,瞧瞧四周,原來已到了醉碧軒面邊的竹橋上,她素有午睡習慣,此際已微覺困倦,心道︰“軒中長年備有枕席,我便在此處胡亂打個盹罷。”

    可卿懶懶地步入軒內,猛見竹榻上睡著個人,定楮一瞧,不是寶玉是誰。怔道︰“他不是與小鐘兒去我房里歇了麼,怎麼卻在這里躺著?”忙轉身要走,又看他只穿一件大紅棉紗小襖子,下面綠綾彈墨袷褲,散著褲腳,身上也沒蓋被子,心道︰“好糊涂的人,這麼冷的天怕不一下子便凍著了。”

    踟躊了半響,終鼓起勇氣,躡手躡足地走過去,悄悄從榻上拿起一條芙蓉氈,方欲幫他蓋上,忽一眼瞥見懸于他腰間的荷包,頓覺十分眼熟,心中一跳,湊近仔細瞧去,只見其上繡著一朵嬌艷欲滴的綠牡丹,針線功夫獨一無二,分明便是自己親手所做之物,賈蓉天天都貼身戴著的,不禁又驚又羞,略微一想,霎已明白了幾分,惱恨道︰“想不到他絕情于斯,竟將此物胡亂送人!”剎那間按捺不住,遂一手摘了那只荷包。

    寶玉迷糊中只覺腰上一緊,伸手摸去,發覺已不見了荷包,張眼一瞧,見有個女人從前面走開,心中唬了一跳,平日里常有清客小廝胡搶他身上的東西,原也不奇怪,只是那只荷包里藏著春風酥,見不得光的,慌忙從竹榻上跳起來,追過去拉住,叫道︰“還我來。”

    那人轉過身來,手藏背後,裝做不明道︰“還你什麼?”

    寶玉此時酒仍未退,見那人鮮艷嫵媚,似乎寶釵,風流裊娜,則又如黛玉,不正是曾經夢中會過的仙姬,心中大喜,連聲音都顫了︰“仙子姐姐,真的是你麼?”

    那人道︰“什麼?”

    寶玉一把抱住,續道︰“那回夢中一別,我便日日夜夜都盼著再見到你哩,仙子姐姐,難道這又是在夢里麼?”

    可卿猛記起曾經的綺夢來,心里驚疑不定︰“難道他也做過同一個夢?”只覺匪夷所思,哪敢接著往下想。

    寶玉跟她臉貼著臉,不住親昵廝磨,道︰“仙子姐姐,怎麼不說話?你且教我個法子,好讓我也能去尋你。”

    可卿渾身酥軟,心里慌了,嚶聲道︰“寶叔請莊重些,怎麼……怎麼輕薄人家!”

    寶玉聞言大驚,退開上身一瞧,抱住的果然是可卿,頓如從九天之上跌回地面,慌忙放開她,燒著臉吶吶道︰“我……我……”

    可卿深深地吸了口氣,似嗔似嘲道︰“你什麼?盡說些胡言亂語的,適才勸你們別喝太多,偏偏不愛听,這會兒竟跑到這地方睡大覺來了,若是因此著了涼,不知多少人心疼哩。”

    寶玉恍恍惚惚,望著可卿臉上的薄薄輕暈,思緒在迷夢與清醒之間不知來回了多少次︰“怎麼她們這等相象,連名字也一模一樣?”只不肯承認自己乃因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可卿見他仍迷迷糊糊的,心想︰“平日里常听別人說他頑劣憨痴,瘋瘋傻傻,果然不錯。”只覺可愛有趣,嫣然道︰“你快回屋里去睡吧,下午不是還要上學麼。”怕他糾纏,轉身就走。

    寶玉忙又拉她袖子,央道︰“把東西還與我吧。”

    可卿道︰“什麼東西?”

    寶玉道︰“那只荷包。”

    可卿沉了臉,道︰“沒拿你的。”摔袖欲走。

    那春風酥事關重大,寶玉糾纏不放,軟聲道︰“姐姐莫哄我,明明是你拿去的,若是喜歡,只把里邊的東西還我,荷包你仍拿去。”

    可卿心底惱了,暗道︰“明明是我親手做的東西,怎麼卻說是你的?”但這話怎能挑明,只道︰“沒有,誰希罕你的東西了,快放手!”

    寶玉有了酒,又怕那里面的春風酥被她發覺,心里急了,道︰“果真沒有?

    待我找一找便知。“當下竟去搜婦人的袖子。

    可卿奮力掙扎,但吃他一踫手臂,嬌軀頓然麻了半邊,驚慌交集道︰“論輩份你可是叔叔,卻怎來輕薄人家?”

    寶玉面紅耳赤,待要放手,卻有些不甘,又瞧見她袒裸出來的一截玉臂白如凝乳,心中一蕩,更是不舍,轉眼間已從她袖管里搜出荷包來,笑道︰“這是什麼呢?還說沒拿我的東西。”

    可卿大羞,再也按捺不住,殷紅著玉頸發嗔道︰“這可是你的東西麼!那你且說說它的來歷,明明是我親手做的,怎麼卻成了你的?”說著眼圈兒已紅了。

    寶玉莫明其妙︰“那荷包可是蓉兒給我的呀,怎麼成了她親手做的……”想及此處,心中突地一跳,霎已明白其中原由,賈蓉跟可卿仍是夫妻,此物系她所做豈有丁點稀奇的,心里不禁暗暗大罵賈蓉糊涂,這樣的東西怎麼可以送給自己,忙道︰“我……我不知這東西的來歷,否則我也不敢要了。”

    可卿雖與賈蓉形同陌路,但人前還總是擺著夫妻樣子,如今話既說破,料定寶玉必是再瞧不起自己了,清澈的淚水一涌而出,咽泣道︰“他雖已不在乎我輕賤我,但也不該將此物亂送別人,便是拿剪子鉸爛了,也勝過羞辱于斯!”

    寶玉心想︰“賈蓉天天去外邊花天酒地,夫妻倆的感情自然不好了。”當下道︰“想來蓉兒那天準是迷糊了,才把這東西給了我,唉,都怪我都怪我,姐姐不要難過。”

    可卿冷笑道︰“他迷糊?他會迷糊?你無需幫他說好話,我早已不再奢望這個人了。”想起賈蓉當初拿自己向他老子獻媚,後又為了平息禍端,竟將自己送與北靜王那些見不得人的事,頓覺傷透了心,淚水如泉涌出。

    寶玉見她哭得有如嬌花著雨,柔弱不勝,心中泛起無邊憐意,真恨不得可以將之擁入懷中撫慰,吶吶道︰“姐姐再莫哭了,小心傷著身子,蓉兒真真糊涂,娶了你這樣的妻子,竟不知應去千般惜萬般愛,唉……”暗地里直嘆老天不公。

    可卿听他話語無比的疼人,又曾有誰跟她說過這樣話,剎那間無窮委曲皆涌上心頭,倏地伏首在寶玉肩膀上,慟哭道︰“你不明白的你不明白的。”

    寶玉心頭大震,深深吸了口氣,兩臂用力抱住可卿,他性情雖素柔弱不剛,此刻卻生出一種天地之間再不容誰欺負這個女人的堅毅來。

    仿佛要將這些年積存的所有淚水流個干干淨淨,可卿不住地抽搐著,哭得天昏地暗痛快淋灕。

    瞧著可卿那哭紅的眼皮,寶玉忍不住俯下頭去,心疼無比地吻了吻,把那些或咸或淡的淚水都輕輕吮進唇內,這時候又有什麼言語可以勸慰她的?

    可卿感覺到一種從沒有過的溫暖彌漫心頭,閉著眼楮緩緩抬起了頭……

    不知不覺間,兩人竟以唇相接,吻得如痴如醉。

    可卿戰栗起來,心頭竟生出一種似曾經歷的感覺。

    寶玉**蝕骨,暗對自己道︰“我從前一定吻過她了。”又想起了那個永遠不能忘懷的綺夢。

    也不知過了多久,可卿忽地一震,似乎想起了眼前的男人是誰,忙將螓首往後退開,又羞又慚地望了寶玉一眼,慌亂地垂下頭,細如蚊聲道︰“放開我。”

    她雲發絲絲散落,斜貼眉目之間,淚痕猶掛臉畔,那一片狼籍,在寶玉的眼里卻有如朝花凝露美玉承珠。

    寶玉心中一陣沖動,反而將可卿抱得更緊,情不自禁地輕吻她的額頭、睫毛、與耳沿,夢囈般道︰“你一定便是那個仙子姐姐了。”

    可卿大哭過一場,心志漸回,不禁害怕起來,雙手輕推男兒,喘息道︰“我們……我們不能這樣。”她站立不住,兩人一起跌倒竹榻之上。

    寶玉貼著可卿那軟綿火燙的嬌軀,情與欲交織催化,周身更是血脈賁張,迷迷糊糊又來索尋她的朱唇,昵聲道︰“姐姐,可知我心里邊如何地想你麼?”一只手竟放肆地攀上了誘人的玉峰。

    有如極度的熾熱烈焰,幾把可卿整個融化掉,她已無力抗拒,只哭道︰“人人都欺負我,連你也要欺負我麼?”

    寶玉一驚,慌忙將可卿放開,猛支起身來,心中連連暗罵自己,手足無措道︰“姐姐莫惱,我……我一時昏了頭啦!該死該死!姐姐千萬莫惱。”縱是**滿懷,也不敢再越雷池半步。

    可卿坐起來縮在窗邊,拉住胸前的領口,深深吸了口氣,努力讓自己平息下來,見寶玉漲得俊面通紅,一副自疚自責模樣,暗思道︰“若非我適才把頭靠在他肩上,也不見得他會亂來。”心中反覺不忍,柔聲道︰“都是我不好,傷心起來,便不知莊重……”

    寶玉忙攔住道︰“不是不是,是我……是我該死,見姐姐難過,偏偏幫不了什麼,本只想陪著說說話兒,誰知……一近姐姐,卻胡思亂想起來,下回再也不敢了。”

    可卿還欲矜持,忽乜見寶玉肩窩內被自己哭得濕透的衣裳,心里柔軟之處似給什麼輕輕地觸了一下,眼中霎又濕潤起來,凝望著眼前的美少年,心亂如麻地輕嘆道︰“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寶玉想了想,竟道︰“我也不知,只覺得姐姐快快樂樂的,我才歡喜。”

    可卿一听,不覺痴了。

    寶玉見可卿呆呆倚在窗下,半天不發一言,擔心地輕輕拉了她袖邊一下,道︰“姐姐又在想那些不開心的事麼?”

    可卿思道︰“那些衣冠禽獸皆可在我身上任意索取,而眼前這痛我惜我的人,我卻不能給他歡樂麼?”想到此處,心意已決,當下輕聲道︰“寶玉,你過來。”

    寶玉不知何事,只是听可卿直呼自己的名字,心中歡喜,忙爬了過去,剛要發問,卻被一雙柔臂繞住了脖子,一只濕潤嬌嫩的檀口已吻了上來……

    寶玉心中突突狂跳,雙手微微一推,覺得頸上的粉臂纏繞得甚緊,哪里還能堅持,也將可卿抱住,如熾如焚地與她熱吻起來。

    直至有點喘不過氣來,兩人才戀戀不舍地分開,可卿嬌喘道︰“你喜歡我是麼?”

    寶玉點點頭又搖搖頭,最後還是用力地點點頭,生怕可卿多心,補充道︰“我心里雖然如此,但是日後只陪姐姐說話解悶,再也不亂來了。”

    可卿臉上泛起一片迷人的紅暈,美目秋水般晃耀他眼楮,咬唇道︰“你不想?”

    寶玉一呆,哪料得到她竟然這麼問,好一會才答道︰“想,不過……”

    可卿又湊首上前,雙臂仍摟著寶玉的脖頸,朱唇與之接吻,這回竟把香舌渡過,糾纏不休。

    寶玉只覺她那嫩舌如魚兒般在口內活活地四處游索,頓被惹得渾身欲焰如熾,手腳卻不敢有半點放肆,那滋味真不知是苦是樂,發出了低低一聲悶哼。

    可卿微微退開螓首,喘息道︰“怎麼不摸人家了?”

    寶玉道︰“不敢再惹姐姐惱了。”

    可卿道︰“我不惱了。”身子往前,一對嬌挺軟彈的玉峰緊緊地貼在他胸前。

    寶玉幾乎崩潰,呻吟道︰“姐姐莫可憐我,能與姐姐親近如此,已是前世造化了。”

    可卿咬了朱唇,雙臂松開,嬌軀離了寶玉,道︰“若嫌我已是殘花敗柳,那便罷了。”

    寶玉忙抱住她道︰“在我心里,姐姐便如天仙一般,最最值得珍惜的。”

    可卿輕嚶一聲,鳥兒般投入他懷內,鼻息滾燙道︰“那你來疼人家,好好疼……真的不惱你了。”

    第四十九回 再續前緣

    寶玉又驚又喜,這回再按捺不住,嘴唇游吻可卿嬌顏,兩手也放縱起來,上下胡亂摸索了一番,便迫不及待地探入了她那領口之內。

    可卿環臂抱住寶玉的腰,任由他肆意玩撫兩乳,鼻口中發出了貓兒似地迷人嬌吟,不知怎麼,一下子便被這個少年惹得渾身戰栗,一種似曾熟悉的莫明感覺,令她花底悄悄地濕潤了起來。

    寶玉粗喘著,那一對滑如綢緞軟如酥膏的**,也未能令他耐心多久,仿佛害怕又如那曾經的美夢般,會突然醒掉似的,開始去脫可卿的衣裳,手忙腳亂間竟解不開她腰上的羅帶。

    可卿輕聲道︰“別急,愈弄愈緊啦。”哆哆嗦嗦地伸手到腰上幫著解,一時居然也沒能松出來。

    寶玉急了,竟將可卿的素羅百榴裙從底下掀起,扒住里邊的果綠軟紗褻褲,溜然褪至足踝,一眼瞧見她那嬌嫩嫩、紅粉粉嫵媚潔淨的春灣妙境,只覺撩魂蕩魄,口干舌燥地迅速脫了自己的褲子,握住早已睜目晃腦的巨杵,抵到了那一裂嬌嫩非常的殷紅縫上……眼楮瞧往婦人,悶聲哼吟道︰“姐姐……”

    可卿雙頰染霞,心如鹿撞地輕輕點了下頭。

    寶玉便把兩臂抱緊婦人,下體奮力一挺,已被打濕的**破開嫩如凝脂的寶蛤,緩緩往內刺入……

    可卿媚入骨髓地嬌啼一聲,只覺寶玉昂巨非常,大小竟絲毫( 紅樓遺秘史  http://www.agxs6.com 移動版閱讀m.agxs6.com )    
(快捷鍵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快捷鍵 →)
全文閱讀 | 加入書架書簽 | 推薦本書 | 打開書架 | 返回書頁 | 返回書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