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中的女子依舊穿著一身紅衣,可不同的是,這不是普通的紅衣,而是一身嫁衣。
不得不承認,沒有穿過嫁衣的蕪邪當看到自己在這畫面中穿著那一身艷紅的嫁衣時,也心下一動,美艷不可方物簡直已經令人窒息。
可是,那畫中的她,艷容上不僅沒有一絲喜色,甚至還隱隱約約有著一絲淒涼和幽怨,那一雙如訴如泣的雙眼,正落在那白衣的男子身上,絳唇輕啟,“我現在只想問你一句,若是妖神與鬼神並沒有同歸于盡,而是有一方活了下來,那麼,我是不是就要真的嫁給那個活下來的?”
男子沒有動作,依舊坐在原處,從而蕪邪依舊只能觀看到這個男人的背影。
“是。槎”
男子簡單利落的只吐出這一個字,而這個字,卻未飽含任何情緒,給蕪邪的感覺,這個男人一定是個無情的人。
女子呵了一聲,笑容仿若瀕臨凋落的曼珠沙華,“我怎麼忘了,還有一個魔神在虎視眈眈呢,呵呵,你說,我下一個要替你去魅惑的,是否就是他呢?”
男子沉吟,半響才吐出一個是字榮。
女子笑的越發邪肆燦爛,笑的幾乎眼淚都流了下來,而那淚水,居然是血紅的,紅的令人心顫,紅的令人心驚!
男子伸手欲要上前替她拭去,她卻冰冷的將他推開,語氣倨傲,美目清冷絕倫,“哈哈,你以為我真的是因為愛你才犧牲色相為你一統六界而鋪路嗎?我現在告訴你,我這麼做,就是要讓你嘗嘗,失去的滋味!”
此話一落,使得蕪邪頭疼無以復加,筋脈骨骼痛到她都幾乎痙/攣,腦海中,那似血的嫁衣,那猩紅的血淚,那冰冷決絕的笑,一次又一次,反反復復,如同一***潮水,淹的她不能喘息。
“親親你怎麼了?”水璃蒼白干裂的唇瓣,臉色無力中透著無限的焦慮。
蕪邪猛的一睜雙眼,第一眼看到的便是那雙清澈瞳孔中盛滿的擔憂,不由得,她看的有些痴愣起來,心中卻像是被人扎進了一根魚刺,痛的難以言喻。
有誰能告訴她,為什麼每次,她難過傷心無助的時候,陪著她的,永遠都是她不愛的男子?
以前是殷爵,曾經是沐允,後來是冥焰,而現在,卻是水璃。
又有誰能告訴她,為什麼每一次,她都是被自己所愛的男子所傷,而傷了之後,卻卑微的只能在不愛的男子臂彎中尋找安慰?
是天意,還是注定了,她與月淺,有緣無分?
她不知道,真的不知道,為何每一次和他跨過一條江河之後,卻又有無數的鴻溝出現,即使她多麼努力付出,到最後,卻只能落得個獨自垂淚的下場。
水璃凝視著她出神的雙眼,而她如何也無法掩飾的傷神,也是他無法忽視的,本以為,這一刻,他會高興的,高興她對那個男人越來越失望,可是他錯了,現在他的心就好像被什麼在一寸寸的腐蝕著,這密密麻麻的疼,幾乎蔓延到了全身的每一個角落。
緊了緊環在她腰間的雙手,他困難的彎了彎唇線,“親親難道做噩夢了?”
蕪邪眨了眨雙睫,有些納悶的看向他,“你怎麼知道?”
水璃笑了笑,一副故作神秘的樣子,“璃兒當然知道,因為你是璃兒的嘛,而且璃兒還知道,親親可以趕走噩夢的方法就是給璃兒講故事哦。”
蕪邪有些凝語,無奈的對上他那一副天經地義的孩童模樣,捏了捏他的小鼻子,嗔道︰“你這家伙受了傷還這麼淘氣,竟然說出這樣的謊話來誆娘親,天底下哪有這樣沒道理的事情,既然娘親做噩夢,那就應該是璃兒講故事給娘親听才是啊?為什麼娘親做了噩夢反倒還要給璃兒講故事?”
語落,她本想翻個身,再巧妙的躲開水璃環在自己腰上的雙手,畢竟現在那層紙已破,她無法再自欺欺人,更不能和璃兒這樣日趨熱絡下去,不然只會讓璃兒越陷越深,越傷越深。
不想,她剛一動,水璃卻痛的嘶了一聲,惹得她沒險些嚇出冷汗,情急之下立即就扯開了水璃的衣襟查看傷口,瞧見那包裹纏繞傷口的白紗又被血染紅,心尖又是一陣抽搐。
看著她如此焦急心疼的模樣,水璃的嘴角微不可見的滑過一絲笑意。
“噯喲!這三更半夜的你們也太有傷風化了吧?也得為我這個未成年少女著想一下嘛,要知道這些事情是很容易影響一個青春期少女的思想情懷的!”
樂靈漪伸了伸懶腰,看向二人的眼神帶著輕佻,笑容十分,厄,淫/蕩。
沒想到她這表情還沒表完,一只雪白的靴子咻的一聲朝她飛了過去,而且還十分準確無誤的砸在了她的小腦袋上,頓時就讓她眼冒金星,給撅了過去。
蕪邪沒所謂的聳了聳肩,視若無睹的繼續慢條斯理的給水璃重新將衣襟拉了好,隨即伸手拍著水璃的背,笑道︰“璃兒既然要听故事,那就乖乖的不要說話不要動哦。”
這廂剛從因為某貓破壞良好氣氛的憤怒中緩和的水璃,因了蕪邪這哄孩子的動作和言語又弄的一陣氣悶,只好耍起性子,撅著小嘴更加擁緊了她的腰肢,小腦袋貪婪的枕在她的肚子上,鼻間吸允著只屬于她的味道。
暮秋之夜,加以是荒蕪大漠,夜里,冷得直讓人發顫,而且,冷到了骨子里。
不知是誰,在誰的耳畔笑靨盈盈,不知是誰,又在誰的懷里快樂。
※※
三日後。
麝月居前已是人滿為患,人頭攢動,每個女人幾乎都是盛裝而來,一邊對著小鏡子擦脂抹粉著,一邊不忘搔首弄姿,翹首以盼著。
“怎麼,今兒是什麼好日子,何故這麼熱鬧?”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听說除了那位已是城主之物的 夕之外,麝月居還有十位不同類型***的初夜還未錘定呢!”
“是嗎,看來今年的白衣媽媽又玩新花樣了,難怪那日不將他們一並展示出來,原來一方面是想釣釣我們的胃口,一方面是不想下了城主愛物, 夕的台面。”
“那當然,白衣媽媽可算得上是月亮城的首富了,她若是不精明,能坐上這樣的位置?”
“那就不知道媽媽會打什麼如意算盤,來飆高他們的身價了!”
這廂人群熱騰,那廂麝月居的後門,正有幾席兩人抬的小轎子正急沖沖的抬了出去。
不多時,這三席並不算顯眼的步攆,卻駐足在了一方何止讓它們顯眼的地界。
這個地方若要比熱鬧,比起麝月居所佔據的黃金地段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可若要比富有,卻只能用天壤之別來形容。
此處隨處可見的是人,沒錯,而且人多的幾乎是人踩人,隨處可听的,都是一些哀嚎之聲,甚至,還有謾罵和慘叫聲此起彼伏,隨處可聞的,全是令人作嘔的燻天臭氣,以及,令人惡心的腐尸味道。
這里不是別處,真是美麗的月亮城對立界,九幽煉獄,是沙漠中最暗無天日的販賣奴隸的地方。
剛落轎的幾位身著還算體面的三個女子的玉足剛一接觸到地氣,便已絲毫顧不得形象,開始大吐特吐起來。
其中一個看似比較穩重年齡較大的黃衣女子只是用絲巾捂了捂口鼻,對著一個身穿皮革體型肥壯還手拿帶血皮鞭的女人笑道︰“老喬,多日不見,真是越發威武了。”
叫老喬的女子聞言,手中的皮鞭收了勢頭,一雙牛眼看見著黃衣女子瞪得就更大了,于是皮鞭只是隨手往後一扔,搓著手心,大步流星的就走了上來,“我說今日怎麼感覺吉星高照,原來是麝月居的二當家黃衣媽媽貴臨賤地,可真是令賤地蓬蓽生輝啊!”
黃衣榮寵不驚的笑了笑,“喬老板這樣說話,抬舉了黃衣不說,還生分的緊呢。”
老喬嘿嘿一笑,因為臉黑的關系,才使得她露出的一排整齊的牙齒相當亮白,肥碩的兩腮隨著笑容鼓動起來,“二當家別見怪,喬某一向不懂得那些體面話,這樣吧,二當家今日前來定是來尋好苗子,喬某便索性一舉奉給二當家便是!”
黃衣媽媽听了她這番豪氣干雲的話,也不故作推辭,往身後的兩個男侍使了眼色,兩個男侍便利落的像喬老板呈上了幾個顏色不一的錦盒,不過但凡有眼色的人一看就能看出這錦盒的質地是極好的,想必那盒中之物,定是金貴到不行。
老喬伸手摸了摸那光滑的錦盒,兩眼放著貪婪的目光,興奮到了極點,“哈哈,二當家果然出手闊綽,上次那幾個好貨給了二當家果然是最明智的選擇,不過還真別說,昨日老子又他嗎的逮了幾個不錯的犢子,二當家是不是要過目過目?”
黃衣听了她這話,本來沉靜的雙眸終于閃過一絲精光,當即便也不在客套,笑道︰“本來今日我也只是想找幾個伺候的奴才,不過既然來了,而且喬老板又如此盛情,我又怎好推卻?”( 寡婦門前妖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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