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将近十七岁的那年深秋,东北大地已经凄凉一片的日子里,我被送进了省城西郊的少年管教所,开始了我另一种色彩的生活。
“姓名!”
“姚童”
“性别”
我厌烦地看着那个凶恶的管教,没有回答。我不知道这里的规矩,我只理解为一种侮辱和戏弄,我当然不想回答。
“性别!”眼前的这个30多岁的、凶神恶煞的男人抬眼看了我一眼,接着道:“你想说:‘看不出来吗?’是吧?”
我咬咬嘴唇,还是不言语。
他嘴角上翘,转头朝旁边一个剃着光头,瘦高的、穿着蓝白竖条囚服的男生道:“看看他的性别!”
“是!管教!”那少年挺身毕恭毕敬的答完,走到我身前,拽起我的胳膊,像架老鹰似的架着我往拐角走。我第一次体味到了一种意想不到的野蛮。
“放手!听见没有!我草!”我挣扎着,拳头乱挥,但那个人很有劲,而且我潜意识也知道没法抗拒,还是被他拖着挪动了脚步。
拐角处没有灯光,大理石的地面反射出遥远的那唯一一闪窗的丝丝光亮。
他手一翻,我两手被他嵌在背后,他腾出右手去拽我裤子。
“你干什么?你妈的!”我双脚乱蹬,手使劲挣脱,随后本能地飞起一脚,虽然不是很用力,但脚跟踹到他的小腿处,还发出一声响。
“我草!”他吃痛,眉头拧在一起,朝我凶恶的瞪来,手劲放松,我腾出手来,出手朝他就是一拳,却被他躲过,看来这个人还有两下子,竟然可以躲过我的拳。
“黑子,看来你不行啊!”管教阴森森的笑着朝我们这边看来。
这个叫黑子的瘦高男生脸红到耳根。不由分说,猛的朝我小肚子就是一脚。这一脚是冷不防的,力道又很大,是弯起腿踹的,我惯性的朝后倒退“咚”的一声,后背撞到墙上,小腹一阵剧痛……。
只听那边的管教不知朝谁说:“你去看看……”
同样,得来的是一声毕恭毕敬的:“是!”
一个同样穿囚服,剃着光头的少年挨着黑子,拍了拍他肩膀,黑子羞愧的低下头。这个少年坏笑着朝我走来,出其不意的就是两拳,没有半丝征兆的出拳。全打在刚才被踢的小腹上。“唔……”我捂着肚子跪在地上,头上豆大的汗珠沁了出来。我本想还手,但我看见了那个管教的眼睛,我似乎知道,在管教面前必须要过这一关的,反抗会带来更大的麻烦。
“叫你不老实!”那个少年得意地叫道,眼睛还溜着管教。
黑子赶上前,伸脚把我踹躺下,和那少年七手八脚的拽我裤子。我肚子挨揍,疼得哪有力气反抗,裤子一把被拽了下来。
“小玩意儿还不小呐!”那后来的少年嬉笑着。
黑子用手扒拉扒拉我的东西,传来那东西左右撞击大腿根的“噼啪”声……
“草,不小”
俩人正戏谑着我,却听管教歪脖叫道:“怎么着啦?看出男女来了吗?”
俩人听到喊,把我从地上拽起来。我红着脸胡乱提上牛仔裤。两个人一左一右拽着我,拽到管教伏案的小桌前。
“怎么着?男的女的?”管教皮笑肉不笑的问他俩。
俩人哈哈笑着道:“报告管教!男的!”
管教嘴角上翘,鄙屑的斜眼看着我道:“早知道这样,自己说多好!记住喽,在这里面没有废话!”
我咬咬嘴唇不说话,那俩少年一左一右分立在管教后面,头微扬,一排无视群雄的样子。
“出生年月!”管教低下头,笔停留在表格空白处,等着我的回答。
“1990年4月23日……”我回答。
“籍贯!”
“吉林,八坞……”
一套问话后,我从黑子他们手里接过一套和他们一样的囚服,一双黑面白塑料底的懒汉鞋,一双白袜子,一条四角的白色裤衩,一条薄的像蝉翼的手巾,一瓶金鱼牌洗涤灵,一块香皂,一块肥皂,一柄牙刷,一管中华牙膏,一个半透明的塑料饭盒,里面一把塑料勺……
“边儿上等着去!”
我走到旁边的人群边,按顺序站在他们旁边。
“因为什么进来的?”
我抬头,一个瘦小但痞里痞气的少年看着我。
“打架伤人……”我不想说复杂了,就这样回答。但那一刻,我脑海里却浮现着黄月那惊恐的眼神。
“一样!”他咧嘴一笑,露出两边的小虎牙,右手伸出。
我朝他笑笑,伸出右手,两只手掌握在一处,很有力。
“多大了?”他又问。
“17岁”
“哪混的?”
“长春市体校。”我回答他这个问题的时候,心里猛然发沉:我才去了不到一年,就突然结束了那里的一切,太悲催了。
“我草!缘分啊!”他眼睛一亮,说道:“哥们儿混二道的!”
想想长春体校和二道中学只需一站地,同属崇文区。
“靠!这破地儿,还讲缘分!”我不屑的笑道。
“当然,互相关照嘛。没准咱俩运气好还分一屋呢!”
地缘的关系,让我俩像找到了知己。毕竟这个和监狱没什么两样的少年管教所,没有个知心的,不知道以后的日子怎么熬呢。
“你叫什么?我叫刘波,跟着李元儿混的……”
“李元儿?我认识啊!矮胖子,满大街认外甥的那个?”我侧过头问。这些我也是听马晓东告诉我的,还有次指点说那个叫李元儿。
“是啊,就是他!”刘波笑了笑。
“不是,兄弟不明白了!他干嘛不找小弟,老认外甥啊?”
刘波神秘的笑笑:“以后告诉你吧。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呢?”
“姚童!”我回答。
我俩越说越近,相互感觉好多了。能分到一个屋子就好了,我想。我问他多大了。
“和你一样17岁,你哪月的?”他问。
“4月的”我回答。
“靠,我6月的,你还比我大俩月……”他委屈的笑着。
“草l叫哥!麻利儿的……”我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
“当然要叫哥了。大哥,你在长春体校里有嫂子吗?”刘波问起这个当下流行的问题。
我的心立刻沉下来,不知道怎样回答。那一刻我想起了黄月。五年以后她还会等我吗?
和刘波找到了共同语言,不知不觉后面登记的已经基本完事儿了。
走廊里乌压压站满了一排人,得有个二十五六个。吵吵嚷嚷的,有的哀叹、有的兴奋、有的沉默、有的走来走去结交朋友,走廊深处传来“呱嗒、呱嗒”的皮鞋声。
一个个头高高的、穿着黑色制服的人手插着兜,阴沉着个脸朝队伍中间走来。在我和刘波的面前的位置站定,喊道:“向左转!”
楼道里踢里塔拉的鞋蹭地的拖沓声。“都给我听好喽!”他嗽嗽嗓子,阴沉的声音,和他那死人般没有表情的脸一样。
“长春就这么一个少年管教所,打今儿起,你们就在这里归我管!不管你们以前怎么让你们的老师头疼、学校头疼。到了我这儿,我不会头疼!疼的只有你们自己个儿。越折腾越好,越折腾,我就约有法儿治你们!外面的好日子不过,非要到这来。没关系,日子长着呢!到你们18还有几年呢!”他停顿了一下,猛的大喊:“全站好!两腿掌豚叮 彼开始踱步,听得走廊里“咚咚”的声音,那是他伸脚踹那些站姿不正的人。
他踱了一圈,走回原位,接着用那不阴不阳,不升不顿的声调道:“在这里,穿警服的‘管教’,给你们上课的叫‘老师’,仨屋一个‘辅导员’。”他瞪着眼眯了我们一圈,急着说道:“规矩很多,纪律很多,自由很少_体的,等待会儿分了房,由你们的辅导员告诉你们。我在这儿说的就是什么呢?就是告诉你们,今后谁要是犯到我手里,没你们好果子吃!”他又开始在我们面前踱步,双手插在裤兜里,那么微微含胸的,用阴狠的眼光打量着在场的所有少年犯,上上下下、恨不能里里外外的都窥探一翻后,才说:“一会儿,去澡堂子洗澡。不需说话,听见谁说话,哪怕小声嘀咕的,下场都是很惨烈的!”
说完,他扭头朝进门处喊:“黑子!张汤!”
“有!有!”走廊那头,两声答应。听得出,就是刚才那俩人。
黑子和那个叫张汤的少年跑过来,双脚合拢,抬头挺胸的站在管教面前,毕恭毕敬报道:“到!”异口同声的,看那纨绔的劲儿,以前也是风雨俱经的混混儿,怎么给训成这样呢?想到这儿,我后脊梁一阵发凉。
回过头,刘波同样以一种恐惧的眼光看着我,看来,我俩是心有灵犀啊。相信不仅是我俩,在场的二十五个少年犯同样是这样想的吧?“带他们洗澡去!有了事儿,为你俩是问!”管教对黑子他们俩吩咐。
“是!管教放心!”
“完事儿叫我!”管教放下话后,朝门口那登记处的管教处走去,走廊里又传来了“咯噔咯噔”的皮鞋声。
黑子在前带队,张汤在队伍中间的左边跟随。一行人抱着刚发的一套东西拖拖拉拉的跟着他们向走廊深处走。拐过弯,队伍停下来。
听得黑子大声喊道:“一会儿一人发一个塑料袋,塑料袋平铺在你们身后的地面上,把现在身上穿的衣服,都脱了,是全脱光,衣服叠整齐,放在塑料袋上。脱下的衣服上面放上你们刚发的东西,号儿服放最上面!听懂没?”
人群发出青春期特有的公鸭嗓声“听……懂……了……”
“听懂了就赶紧脱光!身上什么都不许穿,脱光了,码放完毕了,站在东西堆儿的前面!”
黑子发令后,人群开始骚动起来。
“黑子哥c*衩脱么?”前排一个矮个子男生小声问。
“我草!”张堂汤赶着走上前,上去就是一脚。那男生歪倒在地上,挣扎着爬起来,一脸惊恐。:
“没让说话,你敢说话?!”说着又是一脚,这一脚朝那半蹲着的男生脸上踹来。
“嗯……”男生吃痛,捂住左脸颊,紧着喊:“听懂了。听懂了!”
张汤不言语,趾高气昂的转身走回原来的位置,看着一行人一件一件的把身上所有的衣服都尽数脱了去。
“靠,你丫毛儿真多!”我小声的冲刘波笑道。
刘波红着脸,右手食指竖起放在嘴唇上,示意我别说话。低头看见我已经脱下裤~衩,嬉笑着伸手攥我的东西,脸上闪过羡慕的表情。右手大拇指竖起,嘴唇打开,口型是:“牛……逼……”
我俩蹲在地上正闹着,被张汤看到,走到我们身后,猛的朝我们头上一人一大巴掌。“笑他妈什么笑!”
我俩挨了打,不敢再说笑。快速的码放好东西。转身站起来。赤身裸体的二十五个少年犯,个个挺着个青春洋溢的下体,年轻人好奇心重,都坏笑着左右打量着对方的下体。
有的YIN毛蓬勃,连到了肚脐眼。有的YIN毛稀疏,几岁的孩童。有的J8白嫩,细细褶摺的。
我右边的是个黝黑高个子的男生,我才仅仅到他肩膀,个子目测着竟高过黑子。他双手紧捂着下面,手逢里,只露出点点黑毛儿。
张汤踱来踱去,坏笑着打量着眼前二十五个新少年犯的下体,碰到大J8的,会坏笑的超亮子点头示意。黑子也会顺着他的指示望向来。
张汤踱到我面前的时候,也朝黑子看了一眼,黑子坏笑的打量着我的J8。我红着脸低下头,刘波坏笑的用手指头钩钩我的大腿边儿,告诉我黑子看我J8呢。
突然听见张汤怪叫一声:“手,并拢在两腿边儿!”
转头看去,原来是对着我右边那一直捂着下面的大高个儿说话。
高个子少年犯满头大汗,低着头,肩膀一阵颤抖,手却没有拿开的意思。“听见没有!手放大腿两边!!”张汤再次吼叫。
高个儿少年犯不得已,捂住下面的两手,不情愿的轻轻的分开。随着他的分开,一条黝黑挂两,粗壮的大J8显露了出来,全场二十四个兄
弟眼里一亮,惊叹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家伙。
张汤显然也被惊住了,眼前这个高个少年犯,软答答的时候目测就有15厘米了。这么大的东西,还是第一次见到呢。
张汤忍不住凑上来,弯着腰仔细看了看,一脸惊讶表情,问道:“你多大了?”
高个少年犯不敢说话,张汤笑道:“没事,说话!”
“17了!”高个少年回答。
“草!怪不得这么大!”张汤自言自语得道。接着问:“是不是因为你的这个大东西做了什么坏事儿进来的?””( 冲向青春的猛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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