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甦亦凡一點也不反感打架這件事，對于他來說，這件事本身所代表的意義已經超過了打擊對手身體這麼簡單的目的。
無論什麼情況下，要有勇氣，要勇敢，不能退縮，不回避。甦亦凡不斷告誡自己，就像他認識的很多人一樣，直面自己不願面對又逃脫不了的事，是人變得強大的標志。
在能力允許的範圍內不逃走，這是甦亦凡自從在學校門口被陳欣喊來的人圍毆之後，給自己定下的目標。
出租車按了幾聲喇叭，大概是認為路邊兩個青年有打車的可能，發現沒反應後就飛快地駛過去了。
路邊的光線又恢復到剛才的昏暗，甦亦凡緩緩一步步走向辮子青年。
辮子青年抽了抽鼻子，剛才甦亦凡那一拳太狠了，他還有點沒緩過來。
甦亦凡的腳步加快，他迅速靠近辮子青年。
“來啊！”辮子青年也被激怒了，大吼道。
“來就來！”甦亦凡猛然撲向青年，一拳打向青年。
啪的一聲，甦亦凡帶著自信的一拳被青年架住。
甦亦凡沒有抽回手，另一只拳頭已經掄出。
辮子青年反手一擋，兩只手架住兩只拳頭。
甦亦凡縮了縮手，發現收不回來。自己的手腕又一次被反手抓住。
辮子青年實戰經驗豐富，很容易就發現了問題。
保持距離的情況下，鎖住甦亦凡的動作對自己更有利。
盡管這樣，辮子青年依然覺得意外。
汪健侯不是沒跟他詳細說過甦亦凡跟人動手的過程，在校門口的兩次斗毆都有人圍觀並講述，他在心中早就對甦亦凡做了足夠估計。
不僅僅是甦亦凡的悍猛，包括他的體能和經驗，都超過了預計。
瘦瘦弱弱的高中生居然這麼能打，辮子青年的狠厲也被激發，捏著甦亦凡手腕的手指力量漸漸加重，就要捏上甦亦凡手腕動脈。
手腕被抓和手臂被抓不同，一般人覺得更難掙脫，甦亦凡卻不這麼認為。
從訓練開始，歐拉就拼命訓練甦亦凡如何控制身體重心，也教了他不少反擒拿技巧。
這一刻，甦亦凡幾乎是靈魂附體一樣條件反射，手腕翻轉，反擰住了辮子青年的手腕。
辮子青年毫不驚慌，雙手被抓的情況下凌空躍起，雙腿蹬向甦亦凡的胸口。
甦亦凡沒料到對方身體柔韌程度居然如此厲害，眼看著凌空飛蹬過來，身體的本能反應超過了對方動作，沒半分猶豫地松了手後退。
然後一腳踹在剛落地的辮子青年褲襠中央。
這一腳不算很用力，也不怎麼溫柔。
一腳決定勝負。
除了老式武俠片《鷹爪鐵布衫》里有人練過縮陽入腹的神功之外，正常男人在這個地方被踹中後都有一個共同的特征。
彎腰，像一只煮熟了的大蝦一樣蜷成一團，然後滿地打滾。
哪怕是眼神再凶狠，身手再彪悍，小辮子再風騷……也同樣不能例外。
這次甦亦凡沒有任何猶豫，趁勝追擊沖過去一腳又一腳地踢打了辮子青年好幾下，這才彎腰反手一把鎖住對方脖子。
“我不管你是誰派來的，回去好好養傷吧。”
甦亦凡相信自己這一腳不至于讓對方斷子絕孫，不過休養生息一兩個月也是必要的。
辮子青年的眼楮像要冒出火來一樣盯著甦亦凡，可惜因為眼楮太小，表情又太扭曲，實在沒什麼威懾力。
“下次見面的時候，我一定會正面打敗你。”
撂下句其實有點愧疚的狠話，甦亦凡松開辮子青年的脖子，頭也不回地走了。他相信小辮子青年沒法追過來，這貨受的傷絕對不適宜劇烈奔跑。
甦亦凡自己倒是沒受什麼傷，走遠之後迅速打了輛車，先去秘密基地換衣服洗澡。
“輕姐，我今天送楚若回家，跟一個人打了一架。”甦亦凡決定先把這件事匯報給甦小輕，“我覺得可能是汪健侯安排的。”
甦小輕應該是在听音樂，甦亦凡仔細听了听發現背景音樂居然是傳統二胡曲目《二泉映月》，而且還是原版，這品味當真了得。
“哦？”听到甦亦凡被人襲擊，甦小輕身邊的音樂立刻消失了，“受傷了沒有？”
“沒有。”甦亦凡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說一下戰況，“我踢中了對方的蛋蛋……估計現在還沒緩過來呢。”
甦小輕愣了一下，隨後大笑起來︰“……干得好！你記住襲擊你的人什麼樣了吧？”
甦亦凡對那個小眼楮的青年印象很深，點頭說︰“記住了。”
“那畫下來發給我吧。”甦小輕說，“其實傷害過你的人我一個都不打算放過，你說怎麼處理他比較好？”
甦亦凡汗了一下︰“不用這樣吧？他看樣子也就是個打工的。”
“你還挺願意為別人著想。”甦小輕微微嘲諷地說，“那我找人收拾陸瑪你怎麼不攔著？”
甦亦凡說︰“那不一樣，我覺得陸瑪不是單純的跟人動手，他是太仗勢欺人，也應該讓他被欺負一下。”
“那當初在學校門口圍著你動手的那幾個人呢？”甦小輕問，“你想找他們報仇嗎？”
甦亦凡對那件事當然印象深刻，那是他生平第一次朝別人揮動拳頭，有著不一樣的歷史意義。
“如果可以的話，我現在想自己去報仇。”
“不怕危險嗎？”甦小輕微嗔道，“你不能總是這樣讓自己陷入危險了。”
“人生本來就是冒險嘛。”甦亦凡笑道，“反正我覺得現在的人都已經很謹慎了，他們在動手之前會考慮後果。”
“不怕死的人還是很多的。”甦小晴意味深長地說道，“你現在只看見了一角，這個世界很大。”
甦亦凡想了想，說道︰“輕姐……我知道你是關心我。可我覺得人生未必時時刻刻都有救兵，都能依靠別人的力量。就像我以前對你說的那樣，我希望能夠靠自己的力量解決問題。如果我連自己的問題都解決不了，以後怎麼讓你依靠？”
甦小輕嘖嘖感嘆道︰“好吧……有出息了，我听著真高興。那就按你的意思去做吧，不過如果有危險了，一定要第一時間告訴我。”
“我會的。”甦亦凡說，“汪健侯膽子沒那麼大，他要是真是個敢作敢為的人，就不會只在同學聚會上找我麻煩了。”
“說的也是。”甦小輕說，“不用看得起他，一只被傻爹養大的蠢豬。”
甦亦凡笑出聲了︰“那我會不會被輕姐你寵蠢啊？”
“貧嘴。還有以後如果有這種事，還是開車吧。”甦小輕說，“除非汪健侯弄到槍，否則襲擊你的機會就很少了。”
說到搶，甦亦凡又想起在美國的經歷了，他最近都沒問甦小輕哈維怎麼樣了，想來一定很慘。
“槍……也不是很難弄吧？”
“理論上是這麼說。”甦小輕輕描淡寫地說道，“不過大部分槍械如果用來做什麼的話，會被追查來源，這樣牽連太廣，得罪人太多。所以一般來說，沒有特別必要的話大家都不會選擇用槍。倒是雙立人殺人可能更方便些。”
顧影就用一把雙立人刀在家里剃過排骨，動作之迅速以及效果之燦爛讓甦亦凡記憶猶新。想起那種刀刺入肌膚的感覺，少年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冷戰。
“輕姐你別嚇唬我……”
“就要嚇唬你。”甦小輕呵呵笑道，“讓你膽子那麼大，不多嚇唬一下，以後說不定都敢跟雇佣兵對著干了。”
不等甦亦凡說什麼，甦小輕又說道︰“這個人你去查還是我去查？我去查的話，明天早上告訴你結果。”
甦亦凡想了想說︰“我先自己問問吧，問不出結果再找你……輕姐，說好了這件事我自己來的。”
“不想讓你受傷嘛。”甦小輕笑道，“楚若是死是活我才不管，你可不能總這麼折騰自己，我擔心。”
雖然甦小輕說得輕描淡寫，甦亦凡還是听出了其中深深的關切之意。
無論經過多少次，甦亦凡都不能對這種關切處之泰然。
“好啦，早點回家吧。”甦小輕安撫少年道，“無論怎樣，好好睡一覺，我晚上還有視頻會議要開。”
甦亦凡知道甦小輕有時候工作確實很忙，乖乖掛了電話回家。
也就是從秘密基地到家這一段路，甦亦凡的手機連續震動了幾次，到家掏出來一看，全是楚若的短信。
“汪健侯找人跟你動手了？”
“你受傷了沒有？”
“你現在人在哪里？”
甦亦凡半真半假地開玩笑︰“現在媒體太發達了吧？我都還沒確定主謀是誰呢……”
剛回完這一條，楚若那邊電話已經打過來了。
“跟你動手的人長什麼樣？”
甦亦凡有點感慨。
“怎麼大家都關心這個問題呢？”
“是不是一個有條小辮子的男的，二十多歲，小眼楮長臉？”
甦亦凡不得不佩服楚若的高度概括能力，已經被深深烙印在腦海中的那張臉一下就因為這幾個簡單描述變得呼之欲出。
“听你這麼一說，我覺得你應該去學文科。”
楚若說︰“我本來就選了文科。”
“好吧……”甦亦凡承認道，“就是這麼個人，你認識？”
楚若說︰“我只用了不到兩個星期就記住了汪健侯手下所有人的名字和臉，你說呢？”
甦亦凡苦笑道︰“那我真問了個愚蠢的問題，這個人是誰，挺厲害的……”
“這個人並不厲害。”楚若的聲音里有一絲甦亦凡從未听過的忌憚，“但是他的兄弟都挺可怕的……”
楚若從不危言聳听，她的話基本上代表著同齡人中最客觀冷靜的那一類發言。
甦亦凡听出了楚若口中的憂慮，立刻問道︰“有什麼玄機？”
“沒有什麼玄機。”楚若有點無奈地說道，“就是一些很厲害的人，有好幾個，關系都很好。跟你動手的這個叫劉沖，是他們中比較弱的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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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了好多奇怪的情節，有點心里癢癢的……但還是得慢慢寫，角色的成長和變化比什麼都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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