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吳團長在嗎?”冷惠敏進自衛團的屋子,問值班的一個人,“我找吳團長。”
那個人打量一下面前的女子,從沒見過,找團長的女人不搭理不行,說︰“團長去炮樓子了。”
部落村有五個炮樓,去哪一個呢?冷惠敏問清是去西北角炮樓,從團部到那個炮樓至少有三四里遠。多遠都得去,她說︰
“我去找團長。”
兩天前她來找吳相林,不巧他去亮子里憲兵隊取彈藥,沒見到人,今天又來找他。
西北角炮樓在西架火燒屯,就是臧老五當屯長的那個屯,冷惠敏去的路上,不由得想起臧老五來。他住在哪個房子她不知道,從來沒打听過,也沒想打听。路上見到一些往回收糧食的散戶,他們租種的地不多,身背肩扛小鳥絮窩一樣往回倒騰。
屯子中邂逅還在她腦海里停留的人,她先開口同他打招呼道︰
“老五!”
“三妹,你在這村住?”臧老五驚怔,問。
“並屯過來的,住你們家大院里。”她說。
“那不是我們家大院。”臧老五糾正道,“我早跟他們斷絕關系,沒任何關系。”
冷惠敏沉默了一會兒,問︰“因為魚亮子咱倆的事?”
臧老五浮上缺憾、無奈的神,說︰“那只是一個起因,後來還有幾件事,大哥翻臉,趕我出門。”
她不清楚都是什麼事,幾個嫂子透露了一些,例如老五勾結胡子搶臧家,領回窯姐太陽花,傷風敗俗大哥臧佰傳肯定不能容忍。她本著說圓不說破,道︰“大哥心里始終有你。”
“你別听他花說柳說,不吃飯送你二里地。”
“房子一直原置原安留著,還不是希望有一天你回來住哇!”。
“中啦,不跟你說了,我要去村上開會。”臧老五不耐煩了,想立馬走開,臧家的事他不願談。
“真開會假開會?故意躲我吧?”她說。
佐佐木九右衛門通知四個屯長到村公所開會是真,時間還很充裕,臧老五再跟冷惠敏說會兒話不會遲到,瞅她真心挽留就沒立即走,始終沒回味起魚亮子的感覺。
“有一天晚上我看見你,背著喇叭。”她說。
臧老五一驚,背著嗩吶的晚上是去炮樓,佐佐木九右衛門打發牛小眼叫自己去的。他以為日本人突來興致,要听嗩吶,見了面副村長老沒提听曲兒,卻提個尖銳的問題︰
“你願不願意當村長?”
“哪個村?”
“當然是架火燒嘍!”
看透曲里拐彎的日本人心不太容易,村長是臧佰傳,為何問自己願意不願意當村長呢?臧老五絞盡腦汁揣測,聯想很多,竟然把原因拐拉到太陽花身上,這個做事很少經過大腦的女人,拔火罐使日本人高興、舒服時提到讓我當村長,也是對自己男人虧心的一種補償。
“臧屯長,只要你一心一意跟著我們干,村長的你當沒問題。”佐佐木九右衛門說。
日本人的話牛皮糖一樣在臧老五嘴里反復咀嚼,他被甜味誘惑,出賣有時就是受到誘惑,他說︰“太君要干啥,只管說。”
“你家是不是有個地窖?”佐佐木九右衛門直截了當問。
“有。”臧老五的心給**魔鬼控制著,當上村長的意義不在權力,他不喜歡權力,是讓瞧不起自己的長兄看看自己的本事。佐佐木九右衛門決定自己能不能當上村長,忠于他的表現就是出賣。
“你家地窖裝什麼?”
“太君,我真的不知道。”
“糧食!”佐佐木九右衛門說。
臧老五在那個夜晚副村長問什麼他說什麼,話題圍繞臧家大院。魔鬼沒在他心里安家,兩天後才跑出去,他捫心自問︰自己都干了些什麼
( 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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