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知全晓】（1） 文 / 菌毛

    第一章这个世界上，有许多的修行之人，不过大多隐居在山野之中，很少有在市井间走动的门派。所以对于凡人来说，仙人是遥不可及的存在，而在这人迹罕至的青云山上就是逍遥门的所在。今日逍遥门的弟子下山采购归来之时，并没有发现身后还一直跟着一个男孩，几人在枝芽之间腾挪辗转，在丛林之间健步如飞。“今天我一定要追上你们。”李芳观察他们已经很久了，每次几人买了东西之后转眼之间就两手空空了，然后出了城后几个纵身他们就不见了踪影。在多次尝试与自己不断努力之后，他已经可以勉强追上那些在枝间高来高去的仙家子弟了。爬到了半山腰上，就隐约可以见到炊烟在远方升起了。李芳看到了那炊烟振作已经疲惫的精神，咬牙坚持到了山谷之前就再次追丢了他们。“可恶，又不见了。”李芳的力气一下被抽空了，倒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修整之后，李芳决定进入山谷之中一探究竟，不然半途而废总是觉得不会甘心。进到山谷里面，道路越走越窄，在穿过了一条一线天的小道之后，李芳终于来到了山腹之中。里面是一片平原，完全不像外面的丛林密布。“来者何人！”一声娇喝，十七八岁的少女从天儿降，持剑拦在李芳面前。打脸了一番李芳，收剑入鞘“你这凡人怎么擅自闯入仙家福地！”“这位姐姐，小弟有所不知这里是仙人隐居的地方这才误入此地。”李芳对少女拱手道。顺势打量一下少女，四肢纤细，身材苗条，英眉之下一双眼睛炯炯有神，鹅蛋小脸，白里透红。一身青绿短衣，腰间束带上还挂着一块玉佩，上面刻着秦字。手中所执宝剑以彩绳做装饰，剑柄系着白玉剑穗，怎么看都是女孩子家用来装饰的。“就这么放了你万一师傅责怪我怎么办。可怎么看你一介凡人也做不出什么大风浪来。”少女对于处理李芳的方法思考良久，不知如何是好。李芳一听她提到了她师傅，心里知道机会来了，忙说道：“这位姐姐。若是麻烦，不如带我去尊师面前，交由她来处理如何。”少女正为难该不该把这个迷途之人拿下，一听他自愿跟自己走，那是最好的了。少女走过来，两人身高相仿，秀手一提，就夹住李芳疾行而去。没多久就到了一座深宅大院里，穿过几道门，来到内院，少女这才把李芳放下：“你在这里等着不要乱动，我去禀报师傅。”没等少女迈步，就听到屋内一温柔女声道：“我都知道了，带他进来吧。”“还等什么呢？走啊。”少女看李芳不动，拿剑鞘戳了戳他的肋下。李芳这才回过神来，即将见到自己期盼依旧的仙人了，但是心里又打起了鼓来。李家曾有一名先祖叫李泰，对剑痴迷，武技无人能敌，没有任何人提点，仅三十多岁就悟道飞升。从小听着自己先祖故事长大的李芳自然对得道成仙有着一种向往，可惜自己天赋不如先祖。而今就是自己的一大机遇了。走到屋内，只是简朴的桌椅板凳，帘幕之后的里屋也就只有梳妆桌和一张床。一高挑女子正背对着李芳梳妆打扮，仅看背影就迷得李芳昏头昏脑。女子身着粉白罗裙肩披薄纱。一双玉手正拿着发簪，对着镜子调整位置。“你当真觉得他们发现不了你偷偷跟在后面么？”女子轻笑“那我们逍遥门的弟子们也太不入流了。”“小弟多有得罪，还望神仙姐姐不见怪，能引我入道。”女子转身来，李芳看了一眼就失了神，女人眉如远山含黛，肤若桃花含笑，发如如云，眼眸宛若星辰“人不大，嘴倒是很甜，姐姐我的年岁，只怕你喊我一声祖奶奶还不够。什么入道不入道，你能来此自是有缘，先让小宇带你找个住处，过几日再看看那个师兄师姐们愿意把你收下。”“多谢神仙姐姐。”李芳赶紧跪下，磕了个响头，又觉得总喊神仙姐姐不太合适“敢问姐姐芳名。”“我是逍遥门二代弟子中辈分最小的，将来你入了我逍遥门也要喊我一声师叔。我叫秦玉儿，你喊我秦师叔就可以了。”秦玉儿转头看向李芳身侧的少女“这位才是你的师姐，我的小徒弟——赵新宇。”“秦师叔好，赵师姐好。”李芳赶忙改口。赵新宇不知道师傅为什么决定把他留下了，但是师傅的命令她是一定会照做的。带着自己未来的小师弟，在偏远处找了间空房，再给他交代一番，又回到谷口守卫去了。这一番跋山涉水可把李芳累坏了，到了屋里倒在床上就睡了过去。一直到天已转黑才醒了过来，赵新宇看他一觉睡了一天已经把饭菜摆在桌上了不知多久，一些清淡小菜和山野之物很快就都进了李芳的肚皮。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又去找到了赵新宇领了一些杂活来干。这下她也乐得清闲，坐在一边吃着瓜果跟李芳聊了起来。原来逍遥门所在的山腹被叫做忘仙谷，除了逍遥门掌门的住所在谷中心外，其余的弟子们大都众星拱月般散住在各地，而三代四代的弟子们大多都住在一起。大家的住所大都随意，只有秦玉儿例外，在这里修了一座大院日常运转都有她的几个女弟子们操持。当然她也只收了四个女弟子。最新收的就是赵新宇这个徒弟，她是个孤女，从小在忘仙谷长大，没有听说过外面的世界，一直到了成年才正式拜秦玉儿为师。之所以不收下李芳是因为秦这一脉的功法只有女子才能学会。而这也只是逍遥心法中的一篇而已。一点的活很快就干完了，赵新宇看着李芳对自己唯命是从的献媚样子，恨不得劝师傅把他留下来替自己干活。二人的住处离得不远，赵新宇怕他迷路送他回了房间才离开。此刻在逍遥门主殿里，众仙人齐聚一堂在讨论李芳的事情。“你们要是都这么畏手畏脚的，那我自己可就把他就留下了。”秦玉儿看自己的师兄师姐们神色难看便道。“李小友终归不是我正道中人，万一我们再培养出一个小魔头逍遥门的脸面可就丢尽了。”说话的人是二代弟子中的二师兄白眉仙薛谦，鹤发童颜，两道长眉如翠柳。腰间缠着一把软剑，剑纹若雷。一身白袍，仙风道骨。“虽然我们有不祸及凡人子孙的规矩。但这次实属特殊，二师兄说的还是有一定道理。谁知道那姓李的会不会来找我们要人。”这位老妪排行第三，人称金刚婆婆张瑛，执一把龙头拐杖，陨铁铸造奇重无比。要是用它跺一跺大殿的地砖估计都要碎掉了，小眼中透着精光，不知道在盘算着什么。“枉你们一个个自诩名门正派，如今被一个凡人为难成这样，你们不敢留他，那就把他交给我。”与秦玉儿坐在一起的六师姐红梅仙子曹素梅，一身火红劲装背后一把缨枪，拍案而起，两道剑眉，怒目而视，环顾在座的自己的师兄师姐们。看他们一个个哑口无言，冷哼一声离席而去。“且慢，六妹，听大哥一言”为首的逍遥门掌门，二代弟子中的大师兄王虎，声若洪钟，喊住了要走的曹素梅。王虎乍看就是一草莽大汉，浓眉大眼、高鼻阔口，身材魁梧，腰间一把鬼头大刀。“六妹说得对，我们逍遥门既然遇到了那个狂徒的后人，自然有义务将他引上正途，不让他再步入李泰那人的后尘，不如就让六妹和七妹一起教导他。也算是一份功德。”“那就多谢掌门了。”六妹神色稍缓，对在座的各位一拱手，出门而去了。秦玉儿看剩下的几个师兄师姐们那难看的表情也不想多待：“那小妹也先回去看看我那小徒弟了，哥哥姐姐们，小妹也告退了。”等到秦玉儿也走远了，剩下的几人才打开了话匣，苦口婆心的劝王虎不能养虎为患，最后几人的异议都被掌门压下，也不再好说什么。在外面，秦玉儿追上了曹素梅，看她皱着眉毛，知道还在生着气；“曹姐姐，不要走这么快，不如到我那里去来看看那个小东西，怎么样。”二女来到了李芳屋外，发现里面没人，想去找赵新宇来问问，却发现李芳正被赵新宇支使着忙东忙西，曹素梅的心情也算好了些，对这个身板还算不错的白面小书生还算满意“让这小东西好好给你家打扫打扫吧，咱们姐妹去屋里聊聊悄悄话。”李芳自然是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折腾了一晚上以后回到屋里洗洗睡了。第二天一大早，李芳来到院中看到赵新宇正在练剑，捡了个木枝跟着她有模有样的学起来。赵新宇也放慢了自己的动作，来照顾一下李芳，不过她发现李芳的学习能力很强，看过两遍就已经大致记下了，一个早上就学到了十之八九。带着李芳用过早饭之后，又来了秦玉儿那里，一进门，李芳看到自己秦师叔旁边还坐着一个陌生女子，俊朗非凡，眉宇间透漏出一股英气。二人本来正在聊天，看到李芳进来，一齐看向了他。“师傅早安。”“秦师叔早安。”秦玉儿轻笑道：“你又要改口了，我那几个师哥师姐都无心再收徒，只好让我和我六姐一齐来教导你，这位就是你的大师傅曹素梅，我呢，就只好做你的小师傅了。”“二位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李芳看到这一文一武两位佳人都成了自己的师傅，心里也是高兴极了，赶忙跪拜下去。曹素梅让他起身道：“按规矩，你了我的徒弟我是要给你一件礼物的，现在我身上也没有什么好送的，就把这本书送给你吧。这也是我在某处洞穴之中偶然得到的。”曹素梅从怀里掏出一本藏蓝封皮的古朴书册，上面写着两个字“剑修”“这应该是本剑法秘籍，不过我并不擅长所以你有什么问题就要多请教你秦师傅了。”刘芳如获至宝赶紧接过来再三道谢，一旁赵新宇看到了那本剑法秘籍心里很是羡慕。可是那是别人的东西，有机会一定要找小师弟借来看看。秦玉儿看曹素梅已经送了礼物，自己也不能落下：“宇儿，去屋内去一块玉牌来。”赵新宇依言走进内屋，不一会捧出一块跟她腰间一模一样的玉牌，递给了自己的小师弟。“这块玉牌里面有我的禁制，若遇生命危险摔碎玉牌或可救你一命。”秦玉儿对李芳讲解道，再吩咐赵新宇“你把我教你的基础剑法交给你小师弟吧，让他有点事做。”“是，师傅。”赵新宇允诺，随后又犹豫道：“可是，今天早上小师弟偷偷跟我学的已经差不多了。”“十式剑法全都学会了？”曹雪梅闻言突然坐了起来，急切的问道。“是，曹师伯。”赵新宇不明白曹雪梅为何如此紧张。“十式剑法全都学会了。”“芳儿，来院内给我练一遍。”秦玉儿抽出腰间佩剑交于李芳，众人来到屋面院中。秦玉儿的剑上还残留着她的体香和温度，不知是不是因此感到莫名的亲切。稍一回忆即刻把早上学到的剑法演练一遍。一套动作行云流水，看的赵新宇都惊讶不已。有些地方自己都练错了，但李芳却把那些错误之处自己纠正了过来。曹雪梅可能不知道赵新宇的水平可秦玉儿是明白的，那小丫头练了许久了至今还磕磕绊绊，李芳这一早上的功夫就已经把赵新宇远远的甩在了身后。“小芳，你以前可曾学过武术？”曹雪梅看他练的这么好还觉得李芳以前曾经学习过凡家的武术，所以才有如此的基础。“没有，李家有家训，后代不得习武。”这个家训甚至比李泰的年代还要古老。不过还是偶尔有家族子弟破坏了规矩。秦玉儿看曹雪梅没有意识到事态，让赵新宇也来练了一遍逍遥门的基础剑法。看到一半曹雪梅脸上的笑容就凝固了下来。“好了好了，你们俩练得都不错，回去好好温习。”秦玉儿打发走了二人，与曹素梅相视一眼，心里已经默认了对方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