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黑色漩涡
第19节第12章：环保工程（3）
3
市环保局不久向市政府提交了一份关于紫东河污染的报告，市长批示：请于两个月内拿出治污方案。
董蔚突然觉得，当环保局长并不轻松，真正的压力已经来了。经过局务会研究，她决定带分管副局长、总工程师和环保科科长一起到苏州考察一次。
选择苏州，不仅仅因为苏州是座水城。
董蔚任团市委副书记时，团市委组织了百名团支部书记考察江苏的活动，主要考察企业中团组织是如何开展活动的。
巧的是，刘强正在上海参加一个桃林籍企业家联谊活动，董蔚到了苏州后，给他发了条短信：循着你的气味来到了苏州。
第二天下午，令董蔚感到意外的是，刘强给她发了条短信：我来到了你的身边。
于是，两人约定晚七点在拙政园门口会面。
一见面，董蔚就挽了刘强的胳膊，老刘，你太冒险了，那么大的活动，你身为市委书记却离开了，要吸取胡长青的教训哟。
你怎么想到胡长青的事上去了，他当时是江西省副省长，在外出差突然失踪当然要引起有关方面注意，我没他级别高哩，没事，那里有市长牵头就行了，刚好今天下午有空，我对市长说，到苏州拜会一个企业家。
嘻嘻，市长怎么都不会想到企业家是我哩。咦，你秘书呢？
我让他在宾馆休息，说晚上先见一个老同学。
唉，没想到一个市委书记竟然是个撒谎大王。
在你面前，我不再是一个市委书记，我就是一个男人。
董蔚便觉得心里很温暖很温暖。
刘强就要去宾馆开间房，说差不多个把月没亲热了。董蔚就叹了口气，这几天正好不方便，对不起哟老刘。
两人便沿着一条小河散步。
也好，在这姑苏城里，我刘某与佳人在月光下尽享这一份难得的清静，也算一生珍贵的回忆呀。
哟，你的文学细胞又在泛滥吧。
请允许我泛滥下吧，俺年轻时也是文学少年哩。
知道，尽管你在台上做报告有板有眼的，但看得出，还是比其他人有文采些。
那当然，文学素养是刻在骨子里的。
假如你不从政，兴许是一个著名作家哩。
那是说不准呀，当年我的一个同学还没我功底扎实，但他一直坚持创作，如今也算不大不小的作家了。
可是，再大的作家，还是没有你笔下的文字力量大。
哈哈，那倒时，两个“同意”二字，是作家们百万字的作品都无法压倒的。
这就是你所说的权力的滋味吧。
是呀，权力是有滋味的，你董局才开始，还没品出味吧。
主要是我味觉迟钝。
那是你不专心，不投入，记住，当一把手，不由得你不去用心用权。
董蔚就好长时间没接话，她在琢磨刘强的用心用权这句话的份量。
听着街上的吴侬软语，看着水面上浮动的月光和灯光，一天到晚阅读文件的刘强，确实有一种彻底放松的感觉。宝贝，苏州最大的特色是什么？
当然是水多呀，这座城市几乎泡在水里的。
不完全对，特色应该是桥多。有水就有桥嘛，水是自然生成的，而桥是人类的智慧。你知道苏州城有多少座桥么？
不知道。
300多座，你呀要记住，一定要对考察的地方的总体情况要了解。
董蔚就将头倚在刘强肩上了，以后一定记住，书记，那我请教你，苏州的旅游简介上总是说什么“姑苏风情”，是不是这里的人们很风流？
不是这样的。苏州历史上除了张士诚等几个热血男儿外，苏州基本上充满着脂粉气。这大抵有着历史渊源，吴王夫差在这里用锦绣丝绸做船帆，携姬挽妾泛舟湖上。历代北方王朝毁灭后，后宫里的数千佳丽大都流落到了这块土地上，她们当然地就把奢靡的生活风气传播开来。你看看苏州的饮食就知道了，“甜果肉、肉馅梅花糕、玫瑰酱……”不仅甜得你骨头发酥，听听名字就以为是女士菜谱，与北方人狂饮烈酒、四川湖南人大嚼辣椒、广东人猛吃动物形成鲜明对比。沈复在《浮生六记》中曾这样描述他与一帮男男女女野炊的嘲：是日风和日丽，遍地黄金，青衫红袖，越阡度陌，蝶蜂乱飞，令人不饮自醉。这样富足的生活，这样闲适的氛围，使苏州人远离战争与革命，躲在茶楼里听评弹艺人咿咿呀呀。题材大都是艳情，小姐下一层楼梯也可以哼上一天，而苏州人也就可以摇头晃脑地回味一天。那昆曲取字唇齿间，气无烟火，转音若丝，启口轻圆，收音纯细，让苏州人忘记了雄浑与豪迈，因此苏州人不愿远离家乡，即使做了大官也要回来，就像疲惫的男人投向女人温柔的怀抱。他们在深深的庭院中起居、饮食、会友、品茗、莳花、弄草，在春兰秋菊前绘画、练字、下棋、拍曲、赋诗、逗鸟……这氤氲之风在明清青花瓷上闪光，在亭台楼阁间盘旋，就构成了所谓的姑苏风情。
呀，你太博学了！董蔚就在刘强的脸上吻了一下。
不过，我觉得万事万物都是辩证的，刘强说。
你是指？
你看，湖南以“若道中华国果亡，除非湖南人尽死”为自豪，所以刚烈，抗战时，中国22场会战，在湖南就打了六场，湖南战场上，让日军吃尽了苦头，可是，湖南的历史文化遗存就毁灭得差不多了。你看苏州，园林保存这么好，说明这里的人当年骨头软，日本兵没进行疯狂的报复，所以才有如今这么秀丽的苏州园林供人观光。
你这么说，确实有道理呀。
两人一直逛到晚上十一点，才依依不舍地告别。
董蔚率考察组在苏州考察了三天，其间的一个晚上，她独自去了拙政园附近，回想那次与刘强在此散步的情景，桥依旧在，只是人不在。
在回桃林的飞机上，董蔚问总工程师，对苏州城治水污染有什么感受？总工程师回答：水是流动的。( 旷世孽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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