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说漏了嘴儿 文 / 陈十一
严灵芝见她大哥出来了便问:“大哥,你那客人呢?”
“呵呵…这怪小子枕着咱妈的腿睡着了。”严震说着走出屋子去了茅房。
‘睡着了?’严灵芝小声儿的重复了一遍她大哥的话,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
nbsp;“喂、喂 ,臭小子,你要睡还是枕枕头吧,你把我妈的腿都压麻啦。”
四十多分钟过去了,严震心疼自己的老娘,所以把楚鹏飞给捅醒了。
“哎呀,你推他干啥,让他睡吧。”严老太非但没领她大儿子的情,还白了他一眼。
楚鹏飞已经醒了,揉了揉眼睛坐了起来,
“行了,不睡了,睡好了。大娘,把你压疼了吧?我就是想躺一会儿来着,不知道怎么就睡着了。”楚鹏飞说着,就赶紧用手给严老太按摩起她的腿来了。
“不用、不用孩子,没事儿。”严老太一脸怜惜的看着楚鹏飞。
楚鹏飞也不抬头,手上也不停,继续在那儿按着。
严震心想,这小子完全是自己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啊。
“臭小子,你叫什么名字啊,你不告诉我,我就一直喊你臭小子了啊!”
“想喊啥你就喊啥,不过我不一定答应你。”
“你这个小兔崽子。”
“大娘,他又骂人了。刚才在大门口儿他也这么骂人来着。”楚鹏飞依然在那儿按着,嘴里却一句都不少说。
“不许你再骂人了啊,什么小兔崽子的,多难听。”
“吆喝?你还会告状呐。谁让你不说名字了,你不说我怎么叫你啊。”
“大娘,我叫楚鹏飞,今年二十三了。
我是住在前九里铺子的。
我爷叫楚青松,我奶叫鲁翠翠,我爹叫楚国庆,我妈叫门玲花,我叔叫楚国学,我老姑叫楚芸。
这些人里面就俩活的,我叔和我姑。哦,不对,三个活的,还有我一个。”
“哈哈哈……你这臭小子,让你说你的名字,你干嘛一口气儿把全家人的名字都报上来啦。
我又不是查户口的。”
“一次性都说了,省得你一个一个的问。”
“你可真是个怪小子。”严震一边笑着一边儿说。
严老太听了楚鹏飞的话,可没有像严震那样笑出来。
她听到楚鹏飞说的家里除了他叔、他姑、还有他自己之外,其他的人都死了时,老太太一下子就想起来十几年前,发生在前铺子的那桩轰动一时的,楚姓夫妻双双毙命的案子。
原来,眼前这个年轻人就是那对儿夫妻的孩子。
十几年过去了,他已经长得这么大了。怪不得他想在自己的腿上躺一会儿呢,这么多年,他一定是太缺少这种亲人对他的关爱了。
看楚鹏飞和严震说着话儿,严老太在旁边打量着这个让她心疼的年轻人。
老太太觉得他的眉眼之间都藏着孤独与倔强,所以他才会在街门口儿和严震说出那种刁钻的话。
这都是他长时间得不到家人的疼爱的结果。
老太太不忍心去核实自己的猜测,只是笑着用手轻轻地摩挲着楚鹏飞的后背,神情间充满了对楚鹏飞的怜爱。
在三个人的谈笑间,严灵芝掀开门帘子走了进来“饭菜都做好了,咱们现在吃饭吗。”严灵芝说着,不自然的看了楚鹏飞一眼。
楚鹏飞却安然的很,就像严灵芝完全是个陌生人一样。“好,开饭、开饭,我早上还没吃呢。”严震揉着肚子说。
严灵芝看着严老太说:“妈,要不要等我爸回来啊?”
“不用等他了,他只要一玩儿上了牌,中午什么时候回来吃过饭呐。”
“咱爸只要摸上了纸牌就不知道饿了。”严震嘿嘿的笑着,把饭桌子拿到了炕上。
不一会儿,几道北方家常的冬季炖菜就端上了桌子。
一时间,屋子里面飘满了酸菜猪肉炖粉条儿的味道。
在北方,这道菜是冬季的主打菜,而且还人人都喜欢吃。可以说是百吃不厌。
严震拿出来半瓶儿白酒放到了桌子上,“怎么样臭小子,能不能整两盅啊。”
“没问题,你喝多少我就喝多少。”
“呵呵…口气还不小呢。来、我给你满上。”严震说着就给楚鹏飞倒了半北白酒。
“多吃菜,少喝酒孩子,别跟你这个老大哥学。灵芝啊,你也赶紧过来一起吃吧,不然天儿冷一会儿就凉了。”
“嗯…知道了大娘,你也吃啊。”楚鹏飞贴心的往严老太的碗儿里夹了一块瘦肉。
严灵芝也答应着上了炕,坐到了她妈的身边儿。
楚鹏飞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儿,就是觉得打心眼儿里喜欢严老太。
完全不是为了自己和严灵芝的事儿,而在这里奉承她。
溜须拍马的那些事儿,目前为止他还没有学会。
严震和楚鹏飞这一个老刺儿头,一个小刺儿头,一边吃着喝着,一边儿抬着杠儿。
严灵芝两母女就在那儿跟着笑着。
不知不觉的,那大半瓶儿白酒都快喝光了,严震又拿起瓶子要给楚鹏飞倒上。
楚鹏飞也不推辞,还主动的把杯子递了过来。
“鹏飞,你不能再喝了,你忘了自己的的胃不好啦。”严灵芝此话一出,桌上剩下的三个人的表情瞬间定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