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2月24日【第一章：王都决战·罗兰】“我亲爱的罗兰弟弟：父王驾崩后，你没有来参加葬礼，我不介意，毕竟你太过遥远。三妹跟我激战时，你坐山观虎斗，我也不介意，毕竟你年少无知。你向我宣战，一路从赤水河逆流而上，我还是不介意，毕竟你实在弱小。我很遗憾呐，年少时我们五兄妹是多么的和谐快乐，如今五妹下落不明，只剩你我了。我已经听说了你的那批”魔女“亲卫队，上天入地无所不能？其实要只是煳弄你封地的乡下农民和低级贵族也无伤大雅，但你不尽你臣子的本分，像大哥三妹那样执迷不悟，还把你的那些把戏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就算想顾及以前的情分，其他人也不会答应的。真是遗憾呐，事已至此，多说无益。来吧，我有一个惊喜等着你。你的王兄，灰堡王国尊贵的提费科陛下。”好一个假仁假义的二哥。根据我部下的打探，国家内战的起因，父王与大哥的死，有极大可能本来就是你提费科搞的鬼。是你先设下陷阱擒杀了大哥、篡位登基，但你做的不够利索，让三姐率先察觉到蛛丝马迹，起兵反对你。还嘲讽我弱小，偏僻？嘛，也没错，不过无知的人是你。你和三姐打的不可开交的时候，我正好壮大自己的力量嘛——但是三姐那么强大的水军输得实在蹊跷，其中必然有鬼。魔女的事情传到你耳中是情理之中，如果消息准确的话，你应该知道她们有着怎样的力量。你能有什么样的惊喜？教廷那群老不死的如果有什么对魔女的必杀技，又何必要追杀、迫害她们？分明是自己在害怕。一个又一个的，连刚觉醒还不知道怎么回事的小女孩都不放过！你要是待在王都，跟我打守城战，我还会相对来说头疼一点，可你大摇大摆的走出来排兵布阵，还一副尊重我要跟我堂堂正正决胜负的样子，未免有点太轻敌了吧。这个世界没有宋襄公的典故，罢了，等我坐了王位改改教科书，让他做这个愚蠢的宋襄公。这封信笺上挂着精美的皇家印戳，虽说其实质是决战的通告，但二哥的言行一贯是如此的无趣而虚伪。我将它移动到煤油灯的上方，伴随着不屑的嗤笑，看着它化为灰烬。起身推开窗户，外面一轮圆月，正在把它皎洁的光辉，投洒到黑夜中的大地。不远处的王家运河那微微起伏的波浪，在月光和夜色下透出阵阵鳞光。“夜莺，你来了。”话音刚落，一个身影从窗外跳了进来。“参见殿下。”她的身手永远是这么敏捷，她的行踪永远是这么诡异，但我知道她绝不会伤害我，而是作为我的匕首，我的刀锋，指哪打哪，干脆利落，给人一种冷酷残忍的美感。“我的殿下，一只从王都出发的运输队今晚到达了提费科的军营，规模比往常的运输队大一些，大概４００人左右。他们押送了２４辆被油布蒙住的车辆，形状比任何已知的军用战车或物资车都要大，我没见过。车队进入以后，对应的营区灯火一直亮到现在，但其他的营区却比往常入睡的早一个小时。除此以外和之前三天的夜晚没有区别。”“辛苦你了，夜莺。”先王在开凿王都运河时非常具有远见，虽然这个世界的科学生产力相对落后，但还是尽力挖的又深，又宽，虽说总长度不长，但是联通了赤水河和三湾河，将国家东西两部分用连续的水路连接起来，也可以称为一条大运河了。若不是国家内战，平时这条河上，哪怕是夜里，只要月色较明，胆大心细的水手也会让河上遍布往来的商船。而现在二哥吃准了我的心理，不会贸然渡河，倒是枕戈待旦，比我还睡得踏实，蛤？“夜莺，行了，明天就决战了，今天就到此为止吧。我相信不论敌人搬出什么破铜烂铁，都敌不过你们的魔法，和我的天才发明的。胜利是属于我们的，等我们击败了提费科，掌控国家政权，就可以肃清教廷，为魔女正名，从此你们就可以活在阳光之下。不要忘记你明天的重要任务，明天你必须早早的在他们撤退的路上埋伏好，一旦提费科耍滑头想先熘，务必将他活捉。”“遵命，我的殿下。那今晚还要不要……”公事公办的时候，夜莺的脸总是很刻板，彷佛像一个面无表情的机器人，但公事谈完了，她的脸色也缓和起来。“咳咳，今天不做也罢，我还要思考一些事情。”作为一个前世循规蹈矩的大学生青年人，血气和欲望嘛肯定是有的，不过这么久以来，和我这些可爱的女孩子们已经做的够多的了，大敌当前，大战在即，今晚就正经一下吧，在床上多想想明天的战斗也挺好。“那安娜呢？”好吧，夜莺彻底恢复了私下平日里的模样，每次调侃都是那么有趣。“放心，今天谁都不，你俩一起睡。等入主王都，专门挑个好地方天天亲热，嘿嘿……”说着我伸出手，在从她的左耳抚过下巴“死相，还是不正经，还不知道你明天能不能打赢嘞。”夜莺甩开我，屁股一扭一扭的走向房门。“这不是都要仰仗我亲爱的魔女小姐们嘛，拜托你了哦～”夜莺和安娜不同，私底下我们俩之间这样的玩闹会更多一点，这让我感到轻松和愉快。“行～包在我身上！”她伸出右手摆了摆示意，随后关上了门走了出去。４００人，２４辆特大的车辆，会是什么呢……一般来说，最有可能的是新式武器，但是一直以来，除我以外的其他地区依然是那么的落后。最新找回我也严格控制知识、技术不曾外流，都掌握在我手里。明天的战斗，第一个要点就在渡河，投石机可能对木船有很大威胁，但我的铁甲舰与水泥船相对来说压力就小很多，何况我还专门安排了使用大面积护盾魔法的魔女，发起渡河时，人为在船队上空制造出立场护盾，理论上应该能保证绝大多数的普通士兵安全渡河。渡河后可能会遭遇某种大型的禁魔器？也不太可能，长期以来，教会对魔女的追杀，一般局限在幼年魔女的尽早搜捕这一层面。当魔女进一步掌握了自己的力量，最后总是能逃之夭夭。之后要么再也找不到她，要么在追杀中损失惨重，然后，还是再也找不到她。那些失踪的魔女的下落也是一个问题，她们有那么强的魔力，不至于饿死，但她们彻底消失在人世间，是去了哪里？教廷方面的武装力量目前还是处于普通宗教军队的水平，没有什么特殊的尤其是大规模杀伤性魔法部队，他们自诩为光明的代言，随军的牧师等术士的确也会一些基础的魔法，但我从未听说过破坏性的魔法，而都是辅助、加成。如果说那些车子上运的是大型的增幅魔导器的话，倒是可以将常规冷兵器军队提高到一个稍微比较棘手的程度。但我的士兵装备的可是火器啊，虽说直到目前，我拥有的地盘依然比不上二哥，军队规模也小于他，但是不论是魔法，还是科技，我都应该是占有比较大的优势。虽然受制于目前的技术水平等诸多因素，我的火枪大炮比较粗糙，大约才与地球１６、１７世纪持平，但是纯论能量、质量等等，就算你魔法增幅一百倍，功夫再高，一枪撂倒。更不要说我的魔女一定可以牢牢压制住对方的魔法部队了。不过还是要做好最坏的打算，如果我是二哥，面对着具备强大魔法的敌人，是什么东西会让我感到放心，那个运输队总不可能是粮草和无关紧要的东西，决战前夜才从首都送到，虽说其实距离不远，战场距离首都一小时的路程而已，但放在首都一定说明这个东西是秘密的，需要保护的，不能轻易见人。从根本性质上判断，应该还是与魔法有关的东西，因为按照常人理解，二哥的普通军力远超于我，就算我能打赢，也一定是靠魔法打赢，所以不会是非魔法的东西。如果是魔法性质的武器的话，不管他有怎样的作用，用魔法对抗魔法，拼的完全是魔力大小，因此我只需随机应变，让预备队的魔女专门收拾它即可。之所以让闪电待命，也有应对意外这一层考虑。面对战区地图，在这基础上又推演了几种详细可能与应对方桉，我也感到了一丝疲倦，一看怀表，已经是深夜十二点了。睡前再去看看安娜吧，这么想着，我推开了隔壁的门。夜莺躺在床上，已经睡着了，但安娜却坐在桌前写着什么。轻轻走过去摸了摸她的头：“还在写日记吗？”被我发现的安娜慌忙护住本子：“夜莺说殿下要想事情，我就没去打扰您，没想到这么晚了，您还来关心我们。是，我是在写日记，请上天保佑我们旗开得胜。”“别那么紧张，放轻松安娜。有你和夜莺做我的左膀右臂，还有其他魔女小姐，我们一定能成功。创造一个魔女抬头挺胸，昂首踏步的美好世界。”我抚摸着安娜柔顺的发丝，在她身边坐了下来，将她搂在怀里。安娜微微颤抖着，声音里满是顺服和信赖：“殿下……主人，是您把我从绞索上救了下来，是您教会了我各种各样的知识，是您收留了其他魔女。没有您，我这样的人，真是不知还有什么地方可去。陪在您身边，看着您一步一步取得各种各样的成就，我真的是打心眼里高兴。您一定就是上天派下来拯救魔女的天使……安娜和夜莺，还有其他魔女，一定会永远听令于您，永远为您效忠！”“嗯。安娜，我知道虽然你很强，但你其实并不擅长战斗。你的才能帮我做科学研究也非常适合。我跟你保证，这是我们打的最后一场，以后就再也不用勉强了。所有的魔女都能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安静而幸福。”“主人……”长吻过后，我抱着安娜，把她送到了床边，互道晚安。随后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再次确认完各方面部署后，回想着穿越到这个世界后，与安娜的点点滴滴，很快也进入了梦乡。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安娜已经端坐在我的床边了。“几点了安娜？”“回殿下，早上五点。”“那行，看来我的习惯一直保持的很好，你什么时候起的？”“回殿下，也就比您早一会儿，洗漱穿戴好，就来等您了，殿下的确一直起的很早。”“那好吧，扶我起来吧，今天要打个漂亮仗。”简单吃过一点早餐，我们来到了军营前部的指挥所。众人也都已经就位，“卡特，按照原计划的那样，六点三刻带队渡河。两艘铁甲舰要冲在前头，提供火力压制。成功抢滩登陆后，迅速在有利地形修筑简易工事，为魔法小队铺开阵型创造有利条件。如果在上述阶段没有异样，各单位执行既定计划，如果遇到意外情况，迅速回报！”“遵命，罗兰殿下！”除了作战部队以外，我专门安排了几个能变化动物的魔女，化身成鸟类在敌方战场上盘旋，不断监视各区域的情况，并使用魔法传递讯息，这样不论敌人有什么奇招，都会很快传达到我这里，而如果有什么文字语言沟通还不够方便的地方，就由飞的最快的闪电带上需要的物品，到场指示。最新找回由于魔法建立的通讯网络，我不必距离战场太近，也可以比我那个愚蠢的二哥更早获得各类信息。为了在正面战场最大化的确立优势，我将所有的魔女都派了出去，只留下安娜在身边护卫和闪电的待命准备。敌人有针对我发动奇袭的可能，但物理距离很远，其次，尽管安娜不喜欢战斗，但她本身其实是战斗型的魔女，操纵火焰的力量十分强大。除了夜莺以外，她的保护我是最放心的。铁甲舰拉响了汽笛，这是战斗发起的号角。军营各处传来有序的脚步、器械的碰撞、人声的号令等各种声音，各单位都在高效地动作着。“闪电，现在没情况，你拉我到空中观察一下。”“好的我的殿下，请抓稳。”清晨七点的王都运河，因为笼罩着一层薄薄的雾气而显得朦胧，东方的晨曦正在逐步从亮光映出红色，我方的船只正在河这头一字排开，同时向对岸驶去，两艘铁甲舰像两片黑色的云看不真切，却缓慢而坚定地在河面上蠕动。对岸１０００米外是二哥的阵地，可以看到也开始了行动。一团又一团的影子从这里跑到那里，一队队的骑兵、马拉战车从军营各门迅速奔出。炊烟、狼烟混杂在一起冉冉升起。我睁大着眼睛，努力想要去寻找一些特征，以便找到昨晚夜莺所说的大型车辆，但由于天色依然没有亮的透彻，看不清晰。忽然耳边传来了一声怪异的长音，“什么玩意？”随后一声水面打破的响声——一艘铁甲舰旁出现了一道水柱。“投石机？不出我所料，但是现在还看不清楚，他们算不准距离才对，应该是默认对河面进行炮击。”又是一声划破空气的声音，另一艘铁甲舰的侧翼也被击出了一道水柱，“这命中率也有点过分接近，运气也太巧了吧——但是这个声音我怎么觉得不对……哪怕是中世纪后期最新最好的投石机也没这个速度，投石机也能魔导加强的吗？那二哥还是有头脑的啊。”轰隆一声巨响，当我还在思考这个石头组成的炮击时，第一艘铁甲舰竟然中弹了。我迅速把焦点转回——看到的景象让我不敢置信，那是火焰和浓烟。“不对，石头怎么可能打得穿船上魔女的护盾，打穿了护盾怎么可能打得穿钢铁？就算附魔了打穿铁甲舰的外部也不可能打穿动力室和弹药库，怎么会有燃烧和爆炸？”多层附魔？加一层火系的外壳可行吗？教廷怎么可能有这种技术？但我仅仅思考了不到半分钟，更多的呼啸声接着来了——不对，不对，不可能！这，这他妈的也是火炮，这是炮弹！至少一秒８００米以上的炮弹才能对空气产生这样的挤压产生如此的噪音！怎么可能？二哥怎么会有火炮，火药的配方他都没有，和三姐打的时候还是冷兵器和跳帮战斗。但是也就三四千米的距离为什么没有看到火光和听到开火的炮声？一时间，王都运河上水花四溅，片刻之内，两艘铁甲舰都被击中，冒出了滚滚浓烟停在了河道中央。“闪电，快用魔法发信，询问铁甲舰的情况！”水泥船暂时没有被击中，正在陆续靠岸。它们似乎没有被作为目标，难道敌人知道铁甲舰的火力最强所以优先集中火力攻击它？不能用了也没关系，水泥船上也运输了陆军用的小口径火炮。“陛下！两艘铁甲舰的动力和主炮均被击毁，不能运转！”还能这么准的吗？以炮弹的速度来说已经达到了１９世纪的水平了，那么如果有相应的人才，炮瞄技术也不是不可能，但是这么短的时间他从哪变出来的，除了我以外还有其他的穿越者吗！如果那样的话整个大战略都要改了！可恶，麻烦了。“闪电，带我往前飞，至少飞到铁甲舰位置的后５０米，然后飞高，我要仔细看看。”“遵命陛下！”此时的天空逐渐明朗，已经可以清楚的看到脚下铁甲舰的受创部位，但我无暇顾它，朝着敌人的方向作着详细的观察，二哥的阵地铺的很大，纵深也有好几百米。“陛下，这里是青鸟，我发现敌军后军有一处地方，有大量奇怪的颜色，说不出来多奇怪，但是和其他地方都不一样。”当我把目光移动到后军，她所说的地方——迷彩？因为风格和灰堡王国的古代军队确实不符所以被我揉了几次眼睛才敢确信的东西？？“青鸟你往下飞，尽量接近一点，那些颜色应该是刷上去的，实际上是一些物体。你仔细观察后告诉我特征。”过了一会儿，“陛下，是一些车子，带着轮子所以我肯定是车子，但是车子上有很大的房子，房子还朝天斜着伸出来一根长长的管子。”自行火炮……我竭力保持着镇定，“闪电，我们先回去，先到陆地上去。”目前我军常规部队已经主力渡河，按照昨晚的情报，２４辆如果都是自行火炮，客观上会对我的常规部队造成很大伤亡。但是我的魔女没那么容易被炮弹摸到，现在不能撤退，否则民心要掉。就当前的登陆点，我的近代火炮射程达不到对方后军，怎么办，改变作战计划，让魔女开路突击到火炮阵地吗？但是敌人除了这些以外还有没有其他的现代化武器？回顾从正式宣战以来的情报来看应该只有这些，之前一直是我方在优势战况下一路打到王都的。那好，虽然确实有点措手不及，但也只能硬上了，哪怕付出惨重代价，也要先消灭那些火炮，不能给二哥反攻的机会。“怎么了，殿下？”见我和闪电从空中降落，安娜迎了上来问道。“出了一些预料以外的情况，不过可以解决。安娜，向魔法二班、三班发令。要她们改变原计划，现在集结成突击阵型，从两只侧翼向敌军后军发起攻击。闪电，你发给她具体位置影像。全力攻击此处，然后将那２４辆战车摧毁。途中遇到阻击，不要手软，全部消灭。其余常规部队在一班的带领下按原计划向前推进。”到了这个地步，常规部队的伤亡和被消灭已经是不可避免的了。只能希望他们发挥好既定作用。如果二班和三班遭到了阻击，那么歼灭的敌军也算是扳回一局，可以慰藉牺牲者。——之前一直搞怀柔政策，利用魔女的魔法施加各类巧劲，以图对敌我双方都损失最小化以便收复敌人的方针，现在已经行不通了——只要她们及时冲进后军摧毁掉那些火炮，那胜利的天枰还是向着我这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