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时分,暮霭低沉,氤氲朦胧。
长风徐来,撩起秋的肃杀气氛。
南宫朔负手站在河畔,长风鼓荡,将他的衣衫吹的猎猎作响。
他没有穿太子的锦服,也没有穿将军的盔甲,只是一身素淡蓝衫随意站立。
他的视线越过滔滔河水,望到了对岸敌兵接天的营帐。
本来阳河以北的古城也是烈国的属地,此时已被禹竹占领。
虽然赢了一仗,但他们却没能收回古城,只是退到了阳河以南,凭借阳河的地势险恶,坚守到至今。
八月十五那天他没有登基,急坏了那一帮大臣,回来后他还没来得及向群臣解释,战事爆发了。
这样也好,免得群臣对他追根究底。
其实禹竹开战的理由很简单,就是他到烈国住了多日,看到烈国秋收很是丰硕,便将秋贡翻了两番。
南宫朔知道翻两番意味着什么。
烈国本来就山地偏多,粮食产量素来就不高,原本向禹国进贡的粮食已经很多了,如今再翻两番。
这意味着烈国会有很多百姓挨饥受饿。
而且若是这次答应了禹竹,今后每年的秋贡势必都会持续增长。
是以南宫朔和大臣商议后,便决定和他谈判,依旧照旧例纳贡。
但谈判的结果以失败而告终,而且禹竹还毫无预兆地发起了战事。
其实南宫朔心里明白,秋贡只是一个借口,就算是给足粮米禹竹还是会发起战事。
因为,禹竹不会允许烈国强大起来!
若是让南宫朔再当政几年,烈国势必会强大起来,大概禹竹也看到这一点,所以才急不可待地发起了战事吧。
既然要打,那便打个痛快,誓要打败禹竹,让他断了欺凌烈国的念头!
“殿下,李将军他们来了。”有侍卫走到南宫朔身后低声禀报。
南宫朔转首望去,看到李策和秋朗正从不远处的林子里走过来,两人显然是刚刚切磋过。
“你去把刘军师请来!”南宫朔凝眉对侍卫吩咐,然后便向帐篷中间的主帐而去。
到了帐内,南宫朔站在几案前望着地图沉思。
不一会,李策,秋朗,刘谦便相继走了进来,向南宫朔施礼参拜后,也凝立在他身旁,凝视地图。
“禹竹已沉寂多日,估计最近便会发起攻击,各位有什么看法?”
李策皱眉:“殿下,禹竹一定想不到我们会主动攻击他军,是以若是有一场奇袭,必能挫挫禹竹的锐气。”
李策毕竟年轻,有些热血沸腾。
秋朗面有忧色:“李将军的主意不错,只是面对阳河惊险,我们如何过?若是要建立浮桥,却是极难,阳河河底处处都是稀泥,立个木桩都是不可能的。”
“秋将军可还记得,十多年前良国皇上曾试图在阳河上建一处堤坝,当时打好了地基后来不知何故此事便搁浅了,方才我已勘察过了,那处地基依旧很硬,足以承受打下的木桩,建立浮桥,令我们的骑兵走过,”刘谦沉思了片刻。
秋朗一听,双目放光,掳着胡须:“如此甚好,还请殿下恩准!”
南宫朔淡然一笑:“我只是随军督军,主意还是将军和军师拿!”
秋朗、刘谦、李策闻言,眸中均是欣慰之色,殿下的言下之意便是应允了他们的对策。
他们的殿下是如此的自信豪俊,面对强敌,一丝软弱也没有,他自有一种君临天下的气概,令人心折敬佩。
“上次一战,我军伤亡很大,不知那些伤者可得到了救治?”南宫朔忽然问,如不能好好安置伤兵,这对军心是不利的。
“殿下,我方才从程军医那边过来,据程军医说,伤号太多他一个人忙不过来,想要殿下从宫中再调几个御医援助。”刘谦面色很是担忧。
南宫朔沉吟良久:“那些御医在宫中,只是治疗嫔妃的一些头疼脑热,怕是做不来军医!”
其实南宫朔真正担心的是,才刚绊倒了母后。
宫中的御医来不及更换,不知其中是否有禹竹的探子,不敢轻易重用。
“既是如此,老臣倒是有一个多年的老友,名叫莫百草,他现今在双河镇开医馆,或许可以请他前来帮忙!”
“好,既是如此,就请刘军师派人去请。”南宫朔淡淡吩咐,他也听过莫百草的名头,据说他是医痴,而后便自己将名字改成了百草,取义于神农勇尝百草的典故。
当下,刘谦便写了一道信笺,嘱托侍卫送到了双河镇的百草堂。
迎君客栈。
林浅坐在床榻上,望向忙着在地下铺床的阿勇,脸上有些哭笑不得。
她本想要两间房,一人住一间,可阿勇一听不能和林浅住在一间屋内,便瞪圆了眼睛,可怜兮兮地望着她。
那样子,好似林浅要抛弃他般。
林浅想想也是,他初到山外,只有她一个熟人。
如今见自己不愿和他一起住,难免会有这样的不安感。
林浅只得依了他,让他睡在地上。
床榻铺好,阿勇便坐到椅子上喝茶。
淡淡烛光映照下的阿勇,换下了白狐皮衣,穿上了粗布衣衫,脸上又带着面具,再没了原先花花绿绿的色彩碍眼,倒是少了一丝山野村气,多了几分儒雅飘逸之气。
看着看着,竟从他身上看出熟悉之人的影子来,林浅摇摇头:自己莫不是疯了,阿勇怎么可能会是莫迁?!记住新龙腾小说永久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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