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用过晚膳,院门便被人打开了,几个丫鬟肃然走了进来。
“王妃,王爷请您到竹苑去一趟!”为首的丫鬟对林浅微微施礼。
“到竹苑,有什么事吗?”一种不祥的预感瞬间涌上林浅心头。
“禀王妃,夏妃有些不适,王爷请王妃过去瞧病!”那丫鬟面无表情地说回禀。
“为何不传宫里的御医为夏妃瞧病?”林浅挑眉问。
莫迁肯让她为夏晚看病?
林浅冷然而笑,事情决不是这么简单的。
她试图从丫鬟的脸上看出一丝端倪,但失望了。
这个丫鬟不是不知情,就是奉命在隐瞒着什么。
林浅知道从她的口中是问不出什么的。
“已经去传宫里的御医了,王爷想请王妃先去看看。”
是祸躲不过!
林浅微微叹气,拿上药囊,带了怜儿和柳儿红舞一道,随了传话的丫鬟去了竹苑。
竹苑的风景依旧美丽,池中的睡莲开的正盛,带着慵懒的风华绝艳。
不管这世间是如何丑恶,它们依旧保持着天生的纯净高洁。
一走进室内,一股浓浓的血腥味伴着沉重压抑的气氛向林浅袭来。
林浅心中一惊,难道?
玉脸瞬间有些惨白,自己担心的终究还是来了吗?
十几个丫鬟心惊胆战地环绕在床榻前,大红的帐幔飞舞着,伴着血腥的气味,有些诡异。
林浅透过人流的缝隙,看到夏晚偎在莫迁怀里,那张绝世姿容的玉脸已然变成了青紫色,唇角有殷红的血迹流淌。
更令人震惊的是,她的身下是一片血红!
林浅闭了闭眼,只觉得有些眩晕。
夏晚流产了?
一个无辜的小生命啊,就那样去了。
林浅内心一片悲悯充盈。
夏晚的样子是如此凄惨,她的眼神是那般无助,抱着她的莫迁又是那样冷绝。
“禀王爷,王妃到了!”丫鬟的声音带着微微的颤意,打破了室内的静默和沉闷。
刹那间,众人的视线全部射向了林浅,带着怜悯带着鄙夷带着惶恐射向她。
林浅咬着下唇,只觉得心口犯疼,忐忑不安的感觉像浪潮一般涌了上来。
起风了,微风透过帘子,将林浅的素色衣衫吹得飘然若絮。
林浅抬眸,坦然的与莫迁对视,黑眸清澈明净,清朗透彻,坦坦荡荡毫无畏惧的神色望向他。
莫迁轻轻放开夏晚,深邃的黑眸直勾勾锁住了林浅。
没有林浅预想到的愤怒,此时的莫迁是沉静的,也是静默的。
莫迁不说话,只是静静望着林浅。
他的脸上有一抹深深的沉痛,那样悲悯。
若他此刻震怒,或许林浅觉得会容易面对,可他如此镇静,镇静得让她完全猜不出他究竟在想什么。
这个男人,她倾心恋慕的男人。
一直是她看不透的,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
莫迁望着她,良久终是开了口。
“这药是你给夏晚的?”他的声音压抑而嘶哑,好似年久失修的古琴。
林浅随着莫迁的质问,望向他的手。
他的手中拿着一方锦帕,锦帕中包着药草。正是怜儿那日给娇儿的。
果然是用此做了文章。
夏晚是要诬陷她下毒!
真看不出,表面温柔沉静的夏晚竟这样心狠,竟舍得牺牲自己亲生的骨肉。
那个可怜的孩子,就那样做了她母亲权力之争的踏脚石。
身后的怜儿瞧见了莫迁手中的锦帕,惊慌地捂住了嘴。
就是再单纯,此时她也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猜测出即将发生什么事。
怜儿拽了拽林浅的衣角:“小姐!”
林浅回首向她安抚地笑了笑:“是我送的,只是一些安胎的药罢了。”
莫迁的瞳仁在听到林浅的回答后,猛然紧缩。
他极不信地望着林浅,眸间满是痛苦之色。
“你在里面加了桂枝子?”他再次哑声问。
桂枝子?
怜儿当日一时气愤,确实是加了桂枝子,可桂枝子并不会致人中毒啊,更不会使人流产,最多是使人多呕吐罢了。
“王爷也知道,林浅的药都是晒在窗台上的,药草混杂,不小心带了桂枝子也是有可能的。”林浅迅速理清了思绪,淡然回答。
“有可能?明明是有的!”莫迁的话语忽然转冷,一字一句好似切金断玉般,带着肃杀的冷绝,令人忍不住心头发颤。
上次的毁容事件,林浅曾依赖他的信任。
如今,林浅知道莫迁已不信任她,只有靠自己辩解了。
“纵然是有桂枝子,也不会致使人中毒流产。”她黛眉轻颦。
“可若是夏晚之前为了医治自己的伤疤,吃过乌头呢?”
乌头?
这么冷僻的药草,夏晚之前竟吃过乌头吗?
桂枝子加乌头。
林浅的心,瞬间沉到了不见底的深渊。
桂枝子加乌头也是一种毒药,虽然毒性温和,但足以使人中毒流产。
林浅黛眉颦的愈来愈紧,这种阴谋,是谁想出来的,真是够狠!
如此确凿的证据,她能全身而退吗?
脑中一闪,林浅忽然想起上次莫清的中毒事件。
这次的伎俩和上次是如此想象,没想到夏晚身边还有这样的高人,一个深谙医理和药理的人。
或许那个高人不在夏晚身边,而是在宫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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