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望的尽头】（4） 文 / 梦中

    第四章李朦朦急忙低头看去，只见一个圆滚滚的小脑袋直接蹭在自己腿上，两条胳膊也盘在了上面，隐隐还能感觉到一个小小的嘴巴和鼻子喷出的热气。李朦朦脸颊一红，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有些不知所措起来。这是谁家的小孩，怎么如此无礼？她看了看周围，也不见有谁阻拦，似乎都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一幕，尤其是同样站在展台上的车模们，都用异样的眼神瞥着她，仿佛在对她说“没想到你都有这么大的孩子了啊”。而展方好像也没有阻拦的意思，可能所有人都认为对方只是一个小孩子，没什么威胁性。无奈，李朦朦只得微微弯下腰来，小声道：“小朋友，你找姐姐有什么事吗？”“妈妈……”贴在腿上的小嘴巴含糊道。“啊？你……你说什么？”李朦朦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还以为出现了幻听。“妈妈……”这小鬼头重复了一遍，又把脑袋在这条美腿上蹭了蹭。“这……”李朦朦极力保持淡定的神色，却把求救的目光投向四周。这时，一个中年男子跑了过来，喘着气道：“你这孩子怎么跑这儿来了？”说着，他又对一脸尴尬的李朦朦抱歉地笑了笑。“真是不好意思，一时没看住这孩子，让你受惊了。”“没关系，小孩子嘛。”李朦朦顺手摸了摸小鬼头那圆滚滚的脑袋。“还不过来？就会到处惹麻烦。”男子呵斥了一句，一边赔着笑一边把小鬼头带了下去。谁也没有注意到，不远处，一个手持单反相机的男子将刚才发生的一切尽收眼底。当他看到那对父子走下站台，脸上不禁抹出一个十分诡异的笑容来。“得手了吗？”中年男子问道。小鬼头促狭一笑，全无刚才那副乖乖的模样，看起来甚是狡猾。“小兔崽子，还不赶紧拿来让老子欣赏欣赏！”只见小鬼头十分谨慎地从一根手指上取下一个微型事物，看上去只有成人的指甲盖那般大小。中年男子的脸上顿时露出了十分淫荡的笑容，他接过这小小的东西，从里面抠出一个微型SD卡，又将卡片插入读取设备中操作起来。“嘿嘿，又拍到一个妞了，等下拿到站上一定得多卖几个钱……”中年男子一脸猥琐地看着小屏幕上的偷拍画面，只感到下体开始变硬起来。“干得不错，再做几票出去后带你去吃KFC！”小鬼头眼睛一亮，迫不及待地点了点头。两人正往前走着，却被一人拦住了去路。“兄弟，这半天收获不小啊！”这人手持单反相机，眯着眼道。中年男人十分警惕地看了看对方：“你是谁，干什么的？”本想自己做的很警惕，不料被人跟踪半天，对自己的所作所为了如指掌。“拍照可以，可偷拍就不是多么光彩的事情了。”对方冷笑道。“妈的，老子爱干什么就干什么，关你屁事，让开！”“哟，做这种违法的事情还这么嚣张，信不信我把你偷拍的事给抖出去，相信警察同志很快就会请你去派出所喝茶的。”对方丝毫不惧。“兄弟，咱们素昧平生，你到底想干什么？”中年男子深知对方难缠，不禁放缓了语气。“别紧张，我只是问你要几张照片而已。”中年男子仔细地打量了他一番后，才慢慢地把手中的设备递了过去。“居然这么多！”对方翻看了一下设备上的偷拍照片和录像，暗暗咂舌。这其中不止有那些美女车模，还有很多是来参展的观众，当然都是女性朋友。可想这一大一小的双人组合，一定是职业做这个的。对方从里面挑出了几张照片和录像，便将设备还给了中年男子，也没有多做停留便离开了现场……连锁酒店内，许彬早已将随身的行李放置妥当，甚是疲惫的他也没心思冲个澡就直接躺在了床上。当他习惯性的把手伸向口袋的一刹那，身体却是不由僵住了。“怀表呢？”他皱了皱眉，自己总是把它放在右侧口袋的，怎么会不见了？他从床上一跃而起，将衣服上所有的口袋翻了个遍也没有找到。“难道落在出租车上了？”他暗自嘀咕了一声，原本不太好的心情愈加复杂起来。amp;#x2193;amp;#x8BB0;amp;#x4F4F;amp;#x53D1;amp;#x5E03;amp;#x9875;amp;#x2193;amp;#xFF12;amp;#xFF48;amp;#xFF12;amp;#xFF48;amp;#xFF12;amp;#xFF48;amp;#xFF0E;amp;#xFF43;amp;#xFF4F;amp;#xFF4D;对他来讲，钱包、手机等这些东西都可以丢，唯独那块老旧怀表是万万丢不得的，那不仅仅是一辈子的纪念，更是过往岁月的一段美好记忆，承载着自己深深的思念与眷恋。坐车的时候一直在发呆，哪里记得那位师傅的电话和车牌号，看来只能先找到那家出租车公司，或者期盼那位师傅能早些发现那块怀表，也能主动寻找自己。想到这儿，他打开随身携带的笔记本电脑，连上酒店wifi，上网查找起来。就在他刚写好寻物启事发布出去的时候，桌上的手机嗡嗡响了起来。“喂，你好，请问哪位？”他一边敲着键盘一边问。“你好，请问是许彬老师吗？”“是的，你是……”对方的声音顿时变得热情起来：“你好许老师，我是首都艺术院校人事部的工作人员，听说您是特聘教师，不日就来学院这边授课，请问您什么时候能来报到呢？”“哦，我今天刚从国外回来，现在正在酒店休息，嗯……”许彬看了一眼电脑上的时间，“这样吧，明天我还有处理一些私事，后天早上我就去学院报到。”“好好好。”对方一连说了三个好，“那我就在人事部恭候您的大驾了。哦，对了许老师，您是主讲哪个专业呢？”“演艺。”不知为何，许彬在吐出这两个字的时候，眼神竟变得黯淡起来。“演艺……具体就是表演吧？”“是的，不过，和一般的表演专业讲解的内容也有所不同。”许彬解释道。“好的，我记下了……”挂断电话后，许彬有些莫名的烦躁，他来到窗边，向外望去，外面依旧下着雨。有些昏暗的玻璃映出他有些苍白的脸，这一刻，他才发现自己竟是老了许多。他重新躺回到床上，打开的手机FM锁定96.3调频，里面传出“风信子”柔美的声音。“又到了听众互动时间，一位手机尾号是7800的朋友来信说：信子你好，第一次给你写信比较紧张……”读到这儿，风信子不禁笑了一声：“为什么会紧张呢，难道信子是吃人的老虎吗？”“开个小小的玩笑，我们继续往下听……他说非常喜欢听你主持的情感故事节目，很真实也很让人感动，尤其上一期节目中，你提到的那个由于妻子出轨，导致原本一个美好的家庭瞬间支离破碎的故事，让我听得十分揪心，甚至很多次不敢再继续往下听，可又按捺不住，还是选择听完了整篇故事，结果连续几天晚上失眠，脑子真是乱极了，想的好多……就在我给你写这封信的时候，我的妻子就躺在一旁休息……原谅我一个大男人也是那么的多愁善感，想得多入戏深，还非常可耻的哭了……”风信子顿了顿：“抱抱这位朋友，男人哭吧不是罪，不是只有女人才可以哭的。”“他还问现在的社会到底是怎么了，夫妻之间究竟是信任更多一些，还是猜忌更多一些呢？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那就是信子你曾在节目中说过的，很多时候，爱情是经不住考验的，尤其是在这样一个物欲横流的社会中，无论男女，甚至无关年龄，都有堕落的可能。我和妻子同样结婚整整二十年了，也算经历过一些风风雨雨。我在想，如果她也像上一期节目中的那个女人，我该怎么办呢？求信子解毒。”“这封信真是一眼望去，竟是泪水汇成河流，有心酸也有无奈。其实就像这位朋友说的，想得多入戏深，难免会对自己坚固的婚姻生活产生些许动摇。都说二十年婚姻如陶瓷，虽然已经打磨的色泽亮丽，但也易碎……在播完上一期节目后，电台这边陆续收到了许多来信，一直到现在信子还没能看完，就连电台微博也被爆了很多次，其中大都是怒骂和抨击女主的，但也同样有很多人鄙视男主懦弱无能，甚至还是个心理变态等等……”“……什么才是解毒的良药，信子想送听众们一首原创歌曲，名字就叫『解毒』。”很快，耳机内传来了悠扬的旋律，轻柔舒缓，这让静静聆听的许彬感到心情放松了许多。“曾经有过十平米的小小温馨，囊中羞涩的你我，共同分享一碗面，依稀记得那时争执的情景，谁才是吞下那唯一鸡蛋的胜利者。是你，还是我？一向猜拳诡诈的你，偏偏总在这个时候输给我。你说，自己不想再当胜利者，可为何在逗我开心的时候，你却是胜利者？……最后一次猜拳，你又输了，告诉我，那不是你故意的。潇洒的挥手，寂寥的背影，半是萧瑟，半是回忆。……这是你给我的解药，牺牲了你，解救了我。“这柔美的声音让许彬大感惊奇，他本以为，这应该是风信子早就准备好的一首某位歌星的演唱作品，不想，却是来自风信子本人，而且还是现场演唱！风信子刚才提到“原创”两个字，也就是说这首歌曲的歌词，都有可能是她本人创作的。这歌词平淡无奇，只是非常普通的叙事，但就是这种平平淡淡才让人觉得更加真实，更能勾起埋葬心底的回忆。看来，之前那位出租车师傅所言非虚，这的确是一位奇女子，更是一位才女，从唱响的优美旋律中能够听出对方也是经历过一些情感风雨的，配上这副独特的磁性嗓音，实乃“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许彬开始对这个名叫“风信子”的女主播愈加好奇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