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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皇宫风云 文 / 宁凡心

    “肖瑞云”

    “肖瑞云”

    负责点名的太监连唤了两声,江洛儿才回过神来,意识到这个陌生的姓名正是自己现在的身份,她忙应了一声。《+乡+村+小+说+网 手*机*阅#读 m.xiangcunXiaoshuo.org》

    一位身份颇高的老宦官不满地瞪了她一眼,神色却转瞬间起了变化,待到点名完毕,转身对身边的一个小太监低语道:“叫人多留意关照那个名叫肖瑞云的秀女,知道吗?”

    小太监仗着平日得宠,大胆进言道:“郑公公,今年进宫的秀女容貌出众者不少,您怎么这么早就认定她会有前途?还是如往年一样,多等些时日,待将她们的脾气与手腕儿都摸透些再押宝岂不是更稳妥?”

    老宦官嘿嘿笑道:“小喜子,你难道对公公的眼力有所怀疑吗?”

    那被称为小喜子的太监急忙告罪,老宦官继续说道:“如若她只是样貌出众,公公我也不会这么快就看准她,往日里选秀女,最后胜出者也并不都是长像最出众的那一个,只是这个秀女不同,她眉目间有一股英气,眼神里带几丝睿智,面像又生得贵不可言,保管没错!”

    江洛儿此时却是在一门心思地研究着宫墙殿瓦,她看得十分仔细,边看边庆幸自己没有打冒然闯宫的主意。

    很明显,因常年遭受外强的攻击与威胁,宋朝的皇帝是不遗余力地加固防卫自己的居所朝堂,不仅宫殿布局复杂,墙高梁深,而且皇宫的守卫更是明显要较金国皇宫多上不少,即使是在白天,往来巡逻的卫队也不时可见,可想而知夜间的防卫又会有多么严密。

    江洛儿心有所思,并未留意身边不时有人在对她指指点点。她对其他秀女不敢兴趣,却不代表其他秀女不将她视为劲敌。

    秀女在未经选拔之前身份极其特殊,要接受一连三日的礼仪培训和专人的初选,在这期间没有可能见到皇帝,而且全部都居住在特定的储芳宫内。

    江洛儿随着这一大群莺莺燕燕被安置进储芳宫的各个房间,江洛儿初时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受到了优待,直到一个傲气冲天的小姑娘不依不饶的要与她换房间。

    小姑娘长像异常的甜美,脾气却大得不得了,站在房门前,拦住一个太监叫嚷道:“你们这些奴才明摆着是欺负我锦玥,为什么收了银子还不将我安派在此间?我要换到这间来!”

    小太监不急不缓地说道:“这房间安排是早就定好的,至于银子吗,小的就更不清楚姑娘在说什么了!”说完竟一转身小跑了出去。

    那自称锦玥的小姑娘气得半晌说不出话来,侧头正好到江洛儿在房内好奇地盯着自己看,顿时将矛头转向了她,手指江洛儿叫道:“你给的银子比我多,有什么好得意的!”

    江洛儿好笑道:“什么银子?住在哪儿还不都一样,何苦将钱花费在这上面!”

    锦玥不信道:“怎么?你没买通那帮奴才,就能住进这间房?”

    江洛儿不解道:“这间房怎么了,有什么不一样吗?”

    锦玥吃惊地瞪大了眼睛道:“你真不知道这间房有什么不同?”

    江洛儿老老实实地点了下头。

    锦玥正要再开口,一阵笑声传来,原来是另外几名秀女一边笑着一边结伴聚了过来,只听其中一个身材高佻的少女分外尖酸地说道:“到了现在还装什么傻呢?谁不知道每届只有最被看好的秀女才会入住这间屋子!”

    江洛儿纳闷道:“不是还没开始选吗?”

    另一眼角带颗泪痣的少女在旁添油加醋道:“看你年纪似乎比我们还要小,却心计不少,这宫里私下的规矩竟会不知道?你装傻充楞也不用在我们面前吧!”

    江洛儿不由眉头皱起,心中暗自埋怨起郭子祥来,自己以秀女身份入宫本就是勉为其难,如今看来这其中意想不到的麻烦还真不少!

    想到这里,她索性侧头对锦玥说道:“不明白你们倒底在说什么!你喜欢住这间房,就让给你好了!”

    那原本气焰嚣张的锦玥见她这样说,反到有些不知所措起来,忙摆手道:“不,不,既然已经安排给了你,怎可随意调换,你住,你住!”

    江洛儿见她如此模样,只觉这小姑娘十分可爱,不由生出几分亲近之意。

    那高佻的少女却在一旁阴阳怪气地说道:“原来脾气还不小!就算住进了这间房,又有什么了不起,最后谁能扶摇直上还说不定呢!”

    “就是,就是!”其他人立即附和道。

    江洛儿心中叹气,自己怎么就卷入这群争风吃醋的女人堆里了呢?怎么样才能尽快地见到宋理宗,摆脱这一切呢?

    入夜,二更天的梆子声响过不久,江洛儿悄无声息地推开房门,四下观望了片刻,摒息凝神地潜入*夜色*之中。

    储芳宫的红漆大门早已关得严严实实,她转了半晌,终于寻了一个僻静的角落,纵身蹿上了宫墙。

    江洛儿小心翼翼地蹲在墙瓦上,生怕弄出声响来惊动他人,夜风袭来,阵阵的寒意伴着清淡的月光将诺大的一个皇宫衬得分外森严凄冷,江洛儿暗自里打了个冷战,正欲向下跳,翻过墙去,突闻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地传过来,她忙压低身形,留心观望。

    不一会儿,几个小太监抬着一乘晃晃悠悠的小轿走了过来。

    江洛儿眼见这队人神色匆匆地经过,不由得起了疑心,她正为找不到皇帝的寝宫发愁,当即便毫不犹豫地跟了上去。

    江洛儿的轻功虽算不上一流,一时间却也不至于暴露行踪,只是跟了不久,她发觉前面那队人行进的方向似乎不大对劲,她这个第一次进皇宫的人也觉察得出,这队人是越行越偏僻,越行越远离后宫中心地带。

    终于,前面那队人拐入了一处僻静的庭院,*夜色*中虽然看得不很真切,也能感觉出这里似乎是荒废多时。

    江洛儿提气纵上院墙,紧紧趴在墙头向里面看去。

    那顶轿子不偏不倚地停在一处井口旁,一个小太监正提灯探头探脑地向井内照去,好一会,转头对另外两人点了下头,那两人手脚麻利地掀开轿帘,从里面架出一团东西来。

    江洛儿突然觉得分外紧张,不由得睁大了双眼……

    两个小太监轻手轻脚地将那团东西抬向井口,江洛儿想起以往在校旱电视里看到过后宫妃嫔被秘密处死的情节,心知不妙,正在犹豫要不要冲出去救人,其中一个小太监却突然哎呀一声撒了手,那东西应声滑落,一张苍白异常的面孔也顷刻间落入了江洛儿的视线。

    江洛儿一眼便瞧出那是个年纪极轻的女子,眼鼻嘴角等处的血迹已然凝固,心知她必定断气多时,这才按捺下冲上前去的想法。

    只听另外一个小太监不住地小声责骂道:“你这么不小心,要是惊动了他人,娘娘还不要了你的小命儿!”

    那撒手的小太监战战兢兢地说道:“我刚才突然觉得杨美人动了一下,吓得我……”

    “胡说,杨美人的毒酒是我亲手灌下去的,你不也亲眼见到了吗?”

    “哎呀,是不是杨美人的鬼魂还附在身上……”

    “闭嘴!不要命了,还不快动手!”

    江洛儿眼睁睁看着他们再次抬起那尸身,似仍掉一个烫手山芋般迅速地将其抛入井中。

    那井显然是口枯井,尸身落入可清晰闻听到坠地之声!

    小太监们又四下寻了几块大石,也一骨脑地投了进去,这才住手。他们几人互相看了几眼,不约而同地面向枯井跪拜下去,其中一人轻声念道:“小的们也是不得已,您若在天有灵,可别找我们几个来报仇,这一切都是史贵妃指使的,您要找也找她去!”

    江洛儿目睹了这样一幕,已全然失去了当晚再去寻找理宗的心情,她心慌意乱地摸回储秀宫,正欲返回自己的房间,突闻一阵微弱的哭泣声随着夜风传来,她因为刚刚眼见一个弱女被害,此时那能忍受再有女子伤心,当即想也未想就寻声而去。

    哭声由一间仍亮着灯光的房内传出,江洛儿记起这是秀女锦玥的住处,生怕她有事,也未打招呼就推门闯了进去。

    房内的锦玥听到动静,睁大了一双通红的眼睛,惊异地注视着突然出现在她眼前的江洛儿,颤声问道:“瑞云,你,你干什么?”

    江洛儿上下打量她一番,才松了口气道:“我听到你的哭声,以为你出了什么事!”

    锦玥不好意思道:“我没出事!”

    江洛儿想起她白天那副不可一世的模样,不由奇怪道:“你无缘无故地半夜哭泣,倒底是为什么?”

    锦玥撅起小嘴道:“我从小没离开过我娘一天,想我娘了!”

    江洛儿因为刚才的所闻所见,心情十分低落,听她这番解释,只觉命运弄人,一个可怜的女子刚刚香消玉陨,这一个却在因一点点小事而流泪伤心。当下没好气道:“这么想你娘,还来选什么秀女!”

    锦玥不依道:“想我娘是一回事,出人头地是另一回事!”

    “出人头地?被选进皇宫就能出人头地?”江洛儿不自觉地嘲笑道。

    “那是自然,如果有一天我锦玥能被皇帝看中,被封个美人、贵妃什么的,自然就能出人头地了!”

    江洛儿想起不久前见到的那张七窍流血的苍白面孔,心中阵阵地发寒,半晌才出声道:“这皇宫是个是非之地,想要出头那会容易!”

    锦玥不满道:“要是别人劝我也就罢了,我大不了是以为人家嫉妒我,不想我锦玥有风光的一日,可你瑞云不同,谁不知道,你是今年的大热门,许多人都看好你,我根本就没本事与你争。”

    “大热门?”

    “是呀,最好的那间房分配给你住,最勤快的宫女派去服侍你,我还听她们说,已经有人在嫉妒你,想要排挤你呢!”

    江洛儿稍加留意便很快发现这些入宫备选的秀女确是在极短的时间内就结成了不同的小团体。

    官宦名门家的小姐势力最强,往往消息灵通,居高自傲,例如奚落过江洛儿的那个高佻少女;富家财阀的女儿也不在少数,这些人家大多期望借助自家女儿的攀龙附凤来增强家族的实力,譬如江洛儿熟悉的锦玥;更多的秀女则是选自各地乡间城镇,这里面又因了地域的不同而有所分化,倒是真真正正可以找出几个极为出众的人物来,有一个名叫延秀的女子很快就引起江洛儿的注意。

    秀女们被安排练习在宫内行走的仪态,要求缓步轻移,婀娜生姿,尽管宋代的女子大多天足,未受裹脚之累,但不少平日娇生惯养的秀女还是叫苦连天。

    锦玥因为动不动就爱耍大小姐脾气,即便是她那圈子里的人也对她避而远之,她见江洛儿落单,自然欣喜地凑了上来。

    她一边揉着细腰,一边对江洛儿诉苦道:“瑞云,看你练了这么长时间,怎么都不见累呢?我可是快要支撑不住了!”

    江洛儿心中好笑,我这舞刀弄枪的身子骨自然不是你这娇养在闺中的小姐可比的!

    表面上,江洛儿却不以为意地说道:“每人体质不同,你多加练习就会习惯了。你看那边穿浅蓝衣裙的小姑娘走得多认真呀!”

    锦玥随着江洛儿的眼光看过去,不由得极为不满地说道:“我怎能与她比,延秀虽然家贫,却生得一副病西施的狐媚模样,也是今年的大热门之一。这种小户人家的女儿自然比我要吃得了苦!”

    江洛儿不由笑道:“你打听得还真不少!”

    锦玥得意道:“这有什么,只要肯使银子,有什么消息是打探不出来的!我离家前,爹娘就叮嘱过我,这叫‘知己知彼’,只有将对手的情况都摸清楚了,才好为自己打算!”

    江洛儿听了,倒是对这小女孩又增添了一分好感,正想夸她几句,突闻一声呻吟,在她们身旁经过的延秀猛然间跌向地面。

    江洛儿眼疾手快,一把拉祝糊的手臂,顺势架住了她。

    延秀面色煞白,满头汗水,哆嗦了片刻才开口说道:“谢谢你!”

    江洛儿的一只手有意无意地搭在她的手腕脉搏上,眉头紧皱道:“你的脉象……”

    延秀大惊道:“我没事,我很好!”

    江洛儿见她一双美目中满含惊恐与乞求,不由心念一动,猜想她是不想宣扬出去。

    此时,锦玥等几名附近的秀女也围了过来,锦玥好奇地问道:“你怎么脸色这么难看,是不是病了?”

    延秀轻轻推开江洛儿,绽开一个柔弱的笑容道:“我刚才不小心险些绊倒,吓到了自己,现在已经没事了!”说完,她向江洛儿递去了一个眼色。

    江洛儿心中了然,不声不语地退到了一旁。

    休息的空闲,延秀小心地走近正在独自沉思的江洛儿,颇为感激地细声说道:“瑞云,多谢你!”

    江洛儿见近旁并没有其他人,沉声道:“你身有顽疾,不可过多劳累。”

    延秀缓缓垂下头,伤感地叹息道:“我自幼就体弱多病,家中又没余钱给我诊治,就这么耽误了下来。”

    江洛儿劝慰道:“你这样的病情,只有好生调养才不至恶化,如今参与选秀,劳心劳神,对你可没有好处。”

    延秀沉默半晌,神情忧寂道:“你可听过这样一首诗‘青春正二八,生长在贫家,绿窗春寂静,空负貌如花’。你说我若不抓住这次机会,是不是很可惜?”

    江洛儿仔细打量了她几眼,无奈地点了点头。延秀的美丽是一种云水清风中带着淡淡哀怨、绵绵忧愁的美丽,无论是男女都会不自觉对她心生怜惜,这样如花的可人儿若是埋没在乡间确是件憾事。

    延秀见江洛儿不出声,犹豫了片刻,继续说道:“你这样出众,我自然无法与你竞争,想必你也不会认为我对你是一种威胁,就请你继续为我保守秘密,不要将我的身体状况张扬出去,好吗?”

    江洛儿这才明白她主动来找自己的真正目的,不由得哭笑不得,她本身从未想过要力压群芳,自然不屑于与这些秀女明争暗斗,但显然别人已将她视为了强劲对手,这延秀的一番话明摆着是在以退为进,没料到这么一个看上去柔弱的女子却有着如此精明的头脑。

    江洛儿极为爽快地答应道:“你放心,我无意声张,你身体好坏实在是与我无关!”

    延秀喜笑颜开地道声谢,转身离开。江洛儿想起昨晚的所见所闻,忍不住在她身后轻声说道:“其实,平平安安地嫁人生子也未必不是件好事!”

    延秀明显地楞了一下,却并不回头,稳步地走开了。

    锦玥捧着一把蜜饯远远地走过来,疑惑地盯着延秀的背影,问江洛儿道:“她找你做什么?”

    江洛儿在心底里叹了口气,面色平静道:“没什么,不过是随便聊了几句。”

    锦玥递过蜜饯,故作神秘道:“你总是一副漠不关心的模样,你知不知道,在这里是不可轻信任何人的!这个延秀表面上看起来弱不禁风,实际上还不知多有心计呢#糊主动向你示好,保不定是在打什么主意!”

    江洛儿笑着反问道:“那你呢?你也不断向我示好,你在打着什么主意呢?”

    锦玥嘻嘻笑道:“我?我自然有自己的打算,你这么被看好,我与你交好,等到你有出头的机会,说不定心一软就能帮我锦玥一把,你说是不是?”

    江洛儿对她实在是无可奈何,心中郁闷之余,不由得暗下决心,今夜怎么说也要找到理宗,快些离开这是非婆妈之地。

    正想着,不远处的一阵小小骚动吸引了她的注意力,那是一群颇有背景势力的秀女,几人正围住了江洛儿认得的那名高佻女子。

    江洛儿比普通人更为耳聪目明,稍一留心,已隐约听到那女子说道:“……就这样,杨美人莫名其妙地失去了踪迹……”

    江洛儿大吃了一惊,不由自主地凑近几步,只听她继续说道:“杨美人这段日子来极为受宠,大家都在传,她突然失踪,很可能因为是有神秘的江湖人物潜进了皇宫,将她掳了去,据说皇上对此极为震怒呢!”

    “瞧她那副得意忘形的模样,不过是史贵妃的一个八杆子打不着的亲戚,仗着史宰相的权势,整个家族都抖起来了。其实,我听人说,史贵妃根本就不得宠,还嫉妒心极强,宫中有不少人都恨死她了!”锦玥不知何时也跟了过来,不过她显然是没有听清人家的对话,只是对那高佻女子受到众星捧月一般的境遇深感嫉妒。

    江洛儿听了这些话,却暗自留上了心,不由自主地猜测,是不是那害死人命的史贵妃为了转移视线,特意散播出了这样一番话来?

    随即又想到,若是皇帝真的相信了这种无稽之谈,他如今肯定会对武林人士心存偏见,自己若依照原定计划,夜间偷偷寻到他,他会不会因此而对自己产生不满和戒备之心呢?

    不行,人都说龙心难测,自己这次又有求于他,千万不可大意,从长远考虑,还是另想办法吧!

    当晚,辛苦了一天的秀女们大多提早安歇,江洛儿身边那个颇为勤快解意的小宫女也早早地备好了一大桶热水给她洗身。

    江洛儿享受着这难得的安逸时刻,原本心事重重的心境也渐渐松弛下来,正在半睡半醒间,一声惊呼猛然间响撤储芳宫,随即传来杂乱的开门、走动和络绎的惊呼之声。

    江洛儿刚刚穿戴好,小宫女就急急地推门进来,面色惊慌道:“姑娘,是否惊扰到了您?”

    江洛儿摆摆手,平静地追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是一位秀女,被发现晕倒在了房内,怎么都叫不醒!”

    江洛儿脑海中顿时浮现出延秀的那一张秀美脸庞,顾不得再问,急急地冲了出去。

    待跑到出事地点,推开众人,江洛儿一眼看到的是一个从未打过交道的秀女正毫无知觉地躺在一名宫女的怀中,另有几个太监宫女不知所措地站在一旁。

    江洛儿近前几步,冷静地试鼻息,查脉搏,沉声询问道:“请御医了吗?”

    一个身份较高的宫女抢先答道:“已经派人去请示总管了!”

    江洛儿瞪了她一眼道:“人命关天,还请示什么!”

    宫女委屈道:“这是宫里的规矩,必须先请示,再去太医院唤御医!”

    江洛儿摇头道:“来不及了,你们快将她先抬到床上去,疏散围观之人,打开门窗通气,再给我拿杯烈酒来!”

    这几个原本慌了手脚的人见她语气不容置疑,自然毫不迟疑地依言行事。

    江洛儿接过那杯好不容易才找来的烈酒,一手撬开昏迷女子的樱桃小嘴,不管三七二十一地猛灌了进去,趁人不注意时,又暗地里点中了她身上几处疏通经络血脉的穴位……

    江洛儿眉头紧锁地盯着女子俏丽的容颜,心中寒意连连,她自己清楚,这名女子并不是莫名地昏倒,而是被人施用了一种极为罕见的迷药,如若不能得到及时救治,很可能就此长睡不醒!

    锦玥凑到江洛儿近前,满脸羡慕道:“瑞云,你本事真不小,我听说昨晚出事的那名秀女多亏了你及时救助才能清醒过来,连御医都夸赞你呢!”

    江洛儿淡淡地笑道:“你又去四下打听了,连御医说过什么你都清楚!”

    “当然,你以为这事简单吗?我自然要问个明白。”

    “有什么不寻常吗?”江洛儿故意追问道。

    锦玥压低声音道:“我听一位公公说,御医虽然没有讲明那名秀女昏迷的原因,但暗中示意是有人给她下了毒!”

    “噢?为什么会有人给她下毒?”

    锦玥不满道:“你就是这样,对身边事一点也不关心。你没听说,每届的选秀就如同打仗一般,昨晚昏迷的那名秀女也是本届被看好的人之一,听说家里既又钱又有势,人又生得漂亮,几乎有九成的把握被选中,自然有人嫉妒了!”

    江洛儿惊异道:“嫉妒也用不着这样害人吧?万一救不醒她岂不是……”

    “嘘!”锦玥急忙示意她不要大声,“你这么着急干什么?反正被下毒的人又不是你!不过,看你这么稀里糊涂的,保不准人家下一个要对付的就是你,你可要当心呀!”

    江洛儿好笑地指着自己问道:“对付我?”

    “你以为不可能啊!我告诉你,下手之人一日未暴露出来,她就可能再次对其他人下手!”

    “如果真有这样一个人,你以为宫里的人不会查吗?”江洛儿进一步试探道。

    “那就不好说了,如果下手之人也是极有背景……”锦玥说到这里,故意打住,淘气地冲江洛儿眨了两下眼睛。

    江洛儿装作不解道:“可你不是说,昏迷的那名秀女有钱又有势吗?”

    “这还不明白?自然是她家的权势还不够强呗!”锦玥用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神情答道。

    江洛儿好笑地摇了摇头,不再追问。

    锦玥却不依道:“瑞云,我费了这么大心思打探消息,可都是在为你着想,你飞黄腾达之时千万不要忘记我呀!”

    江洛儿认真地盯着她道:“你放心,我不会忘记你的!”心中想的则是:这女孩倒是直率坦白,即便存有私心,也不失为一个好朋友,将来有机会,确可考虑帮她一下。

    锦玥得了江洛儿的这句话,只觉心愿得尝,喜不自禁。

    江洛儿笑着拉祝糊道:“我们去探望一下那名秀女如何?”

    锦玥摇头道:“还是不要去了,她现在已被悉心地保护起来,我们轻易也见不到她。何况,我们本就与她没什么交情,何苦去惹上嫌疑!”

    江洛儿眉头一扬,刚想再问,锦玥面容上现出憎恶之色道:“她是骆家的女儿,福建骆家可谓福甲一方,听说她的一个表叔最近又依靠着朝中重臣的权势极其卑鄙地抢夺了别人的生意,发了大笔的横财,我爹就最看不起这种人家了,我才不与这家人打交道呢!”

    锦玥虽然是随口一说,无意中却帮了江洛儿的忙。江洛儿暗自感慨,这可真是无巧不成书,自己为了骆家之事进宫来找皇帝,没想到骆家的小姐也正好来参选秀女。江洛儿几乎是在瞬间就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也不能让骆家的这位小姐有飞上枝头的机会,否则,人家若真受到皇帝的宠爱,那骆家的势力岂不要更大!

    江洛儿正在沉思,一个小太监急急地走来唤她,说是储秀宫的总管郑公公有请。

    江洛儿与锦玥对视一眼,锦玥向她使眼色道:“还不快去,郑公公可不能得罪!”

    江洛儿心底暗笑:有谁是我不敢得罪的!除了当今皇上,那还是因为我如今有求于他!

    见到郑公公时,这老宦官喜笑颜开地对江洛儿说道:“肖瑞云,皇后娘娘听闻你品貌兼备,又通医道,指名要见你,请随老奴走一趟吧。”

    江洛儿微微吃了一惊,隐约觉得这将会是一个绝好的机会。

    谢皇后是杨太后当年亲自为理宗挑选的,据说是为了还谢家一个人情,而且民间一直都流传着这位皇后在入宫之前肤色黝黑,一眼有疾,但是入宫后,莫名其妙生了一场大病,之后就如蝴蝶破茧,变得雪肌玉肤,眼病也得以治愈。

    江洛儿想起这些传言,自然对她增添了几分好奇之心。只是一想到要对她跪拜施礼,就心有不甘,她在这个朝代也生活了几年,可是至今还未曾跪拜过任何人,如今隐瞒身份潜入皇宫,看来是骑虎难下,不拜不行了!

    谢皇后居住的坤宁宫与皇帝的寝宫相距最近,江洛儿一路走来,不由自主地记下路线,不管能否用上,将皇宫布局摸得清楚些总归没有坏处。

    这么边走边记,又暗地里打着自己的主意,只觉时间不长,就已走到。

    谢皇后并没有在殿内召见她,小太监径直将江洛儿和郑公公一行引领到一处花亭。

    江洛儿眼尖,一眼就看清楚了花团锦簇的精致凉亭内那个锦衣玉冠的美人,她急忙低下头,故作谨慎小心地跟随着走上前去,心中却对这位皇后端庄秀美的仪容赞叹不已。

    尽管江洛儿私下里是万般不愿,她还是不得不依照规矩向谢皇后施叩见大礼,跪在冰凉的石板上,江洛儿暗自发誓,今后怎么都要找到办法免去这种折磨。

    谢皇后仔细端详着规规矩矩立在面前的江洛儿,温和地笑道:“肖姑娘的确是生得国色天香、倾国倾城,大伙儿这一次倒真没有说错!”

    一旁的郑公公急忙恭身施礼道:“老奴怎敢蒙骗皇后娘娘,秀女肖瑞云可是老奴至今最最看好的一个。”

    谢皇后笑道:“郑公公的眼光自然用不着怀疑,只是史贵妃也特意向本宫提及肖姑娘的美貌,可是不一般呀!”

    江洛儿正在暗自思索着自己的计划,突闻谢皇后这意味深长的一句话,猛然间嗅出危险的气息来。

    只见郑公公脸色突变,急忙跪倒,惊慌地答道:“皇后娘娘,老奴特意嘱咐过储芳宫中的太监宫女,严令他们不许向外传递消息,老奴实在是不知史娘娘是如何得知的!”

    谢皇后轻声道:“宫内的太监宫女没有向外传递消息,并不表示储芳宫中就没有人这样做。”

    郑公公显然是听明白了她言语中的意思,急忙再次叩头道:“本届有一名秀女是史娘娘的远亲……”

    “好了,本宫知道这也怨不得你,你不过是储芳宫的总管,对此也是无能为力!”

    江洛儿在一旁仔细琢磨着他们的对话,想到史贵妃对皇帝宠幸的美人都敢于加害,自然是有胆量事先就除去未来可能与她争宠的出众秀女,这位谢皇后定是惟恐史贵妃插手选秀,同时对她排除异己的手腕也是心知肚明,才提前采取了一些防范措施,只是如今看来还是没有防住啊!

    谢皇后此时转而对江洛儿问道:“听说肖姑娘颇懂些医术,可是这样?”

    江洛儿心知她不会无缘无故这样说,定是御医向她如实汇报过,当即便颇具心机地答道:“民女不过是自小对医药养颜极感兴趣,进而粗通些医道。”

    “噢?怪不得肖姑娘的皮肤如此晶莹,秀发如此亮泽,原来是自小就懂得保养爱护!不知可否向本宫传授一二?”谢皇后显然是一下子被提起了兴致,急切地追问道。

    江洛儿心中暗笑,知道凡是女人都会对此着迷,何况这种迫切希望保住青春的深宫女子。

    她马上将自己在怪医岛曾经研制过的一种较为有效的中药美容方法简单地叙述了一遍。

    没想到不过三言二语,谢皇后已是十分喜悦,不但为她赐了坐,还嘱咐身旁的近侍宫女仔细地记录下来。

    江洛儿自然懂得抓住时机,又极为认真地依据谢皇后的自身状况提了几点建议,譬如,如何用最好的米醋定期洗发,改善发质发黄的问题。

    没一会儿功夫,谢皇后已是拉着江洛儿的手主动请教起来。

    江洛儿心中这个乐呀,想起当年自己专门研究这些旁门左道,就曾动过有着一日必有更大用处的心思,如今果然应验了,不但能借机拉拢皇后,日后或许还可打着受皇后青睐的名义想法子赚上一笔钱!

    江洛儿有意投其所好,谢皇后执意拉拢称赞,两人越聊越高兴,江洛儿乘机从怀中掏出理宗当年送她的那块独一无二的玉观音道:“皇后娘娘,您对瑞云这么关心信任,瑞云无以为报,这块玉的质地与来历都非比寻常,不是瑞云这种普通人可以承受得起的,今日转增给皇后娘娘,请您收下吧。”

    谢皇后接过后,江洛儿继续说道:“据说这种玉能够将其独特的精华之气传入配带者的体内,对养颜益寿大有好处,只是历来有男带观音女带佛的说法,建议娘娘请皇帝陛下再为您挑选一块同样质地的美玉,雕作佛形,您与皇帝陛下一人配带一块,不但对龙体和凤体有益,还暗含祥和幸福之意呢!”

    江洛儿一直在苦苦琢磨着令那骆家的女孩子尽快出局的好办法。或许可以半夜摸进她的房间,偷偷做点手脚;或许可以找机会在她的饮水吃食中再放些东西,只是谢皇后已命郑公公严查此事,聪明人都不会在这个时候去冒险。有什么法子可以万无一失地达到目的呢?

    到了这个时候,江洛儿发觉她自己几乎变成了一个不择手段之人,她不得已用杨美人的凄惨下场来安慰自己,只当这样做对那女孩子来说也许是一件好事。

    皇后那边仍没有消息,江洛儿也知道理宗因为杨太后的缘故而对谢皇后并不亲近,皇后也不见得能每日见到理宗,因而她并不十分担忧。

    初选的日期临近,秀女们各有心事,有的信心满满,有的忧心忡忡,江洛儿是属于完全无所谓的一个,她唯一关心的只是玉佩何时才能被理宗看到。

    锦玥却不同,她大笔大笔的银子似流水般使出去探听各类消息,一点都不敢大意。一忽儿找到江洛儿神神密密地告诉她,负责目测的宦官欣赏举止端庄的女子,千万不要随意对他微笑买弄;一忽儿又凑到江洛儿耳边小声叮嘱她,初选耗时较长,中间不可随意进出,一定不要在之前喝下太多的水……

    总之,一应的细节都仿佛被她留意打听到了,江洛儿不由得佩服这小姑娘的决心与细致。

    初选时,江洛儿佯装生病没有参加,她心底里排斥让任何人对自己的容貌品头论足,何况自己以秀女的身份入宫已是勉为其难,怎能再如此委屈自己呢!

    不过,她并不担心自己这样做的后果,毕竟有皇后赞誉在先,还有什么人胆敢对她的实力有所怀疑!果然,郑公公得知后也只是嘱咐她好生休息,初选不用她挂心。

    只是,享有特权的人也不止她一个。

    江洛儿自己在房内实在是闷得慌,见诺大的储芳宫内几乎看不到其他人影,便信步走进院中,随意地闲逛起来,一个苗条的身影就在这时不期然地闯进了她的视线。两人一照面,江洛儿随即认出这正是她无意中救治过的那位骆家的小姐。

    这女孩面色格外地苍白,即使在明媚的阳光下也不见丝毫神采。她显然同样没有料到会与人相遇,犹豫了片刻,才主动打招呼道:“肖姑娘的救命之恩,骆钰还没机会道声谢呢!”

    江洛儿忙笑道:“骆姑娘不用客气,瑞云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对了,骆姑娘也没有去参加初选吗?”

    骆钰难掩黯然之色道:“上次出事后,我的身体一直没有完全恢复,蒙郑公公体恤,提前安排我接受了选测。”

    江洛儿机敏地觉察出她言语中透露着一股莫名的伤感之情,不由诧异地又多看她几眼,半晌,才小心试探道:“怎么,骆姑娘顺利通过初选,却似乎并不太开心呀!”

    骆钰闻言一楞,神色复杂地盯着江洛儿道:“人家都说肖姑娘孤傲清高,没想到也这样关心别人的心事!”

    江洛儿微微笑道:“我不是清高,只不过对那些勾心斗角之事从无兴趣。”

    骆钰不以为然道:“肖姑娘得天独厚,自然用不到这些小伎俩,只不过似姑娘这般人才竟也不能免俗,到这深墙之中来找寻前途,实在是可惜!”

    江洛儿苦笑道:“你以为我是自己愿意来趟这混水的吗!”

    骆钰闻听,眼神骤然间一亮道:“肖姑娘也非自愿吗?”

    江洛儿此时当然已经听出了门道,忙作出一副不得已的神情,使劲点了下头。

    骆钰瞬间露出一个会心的笑容,几步上前,轻轻拉住江洛儿的手道:“瑞云,不要怪我刚刚对你态度不好,我不知道你也是与我一样被逼来选秀的,我原本还一直对你有所埋怨,请不要怪我!”

    江洛儿不解道:“你埋怨我什么呢?我好象从未得罪过你呀!”

    骆钰垂下头,半天才开口答道:“若不是你救治得及时,我也许早就离开这里了!”

    江洛儿吃了一惊,不由得啼笑皆非道:“你在说什么!若不将你及时唤醒,你恐怕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骆钰忿然道:“醒不过来又怎样,总比被送进宫来,过这身不由己的日子要好!总比去服侍一个陌生的男人要好!”

    江洛儿眼珠一转,沉思片刻,信口吟出李清照的《一剪梅》来:

    红藕香残玉簟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骆钰是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自然听得明白,当即面颊诽红,尴尬地说不出话来。

    江洛儿笑嘻嘻地打趣道:“可是被我说中了心事?不要害羞!”

    骆钰由衷感叹道:“瑞云,你真生得一副水晶的心肝,竟然这样也能猜得出来!”

    江洛儿见她神情认真,自己也收起调笑的心思,颇为关切地问道:“既然你已经有了心上人,怎么还来选秀女?我听说,只要家里出得起钱,大可找人顶替。”

    骆钰冷笑道:“不错,可那都是父母真正的心肝宝贝,自然不忍心送到宫里来吃苦。我呢?我们骆家女儿唯一的用处恐怕就是被拿来换取更多的钱财和更大的权势,我的姑姑、姐姐无一不是如此,如今终于论到我了!”

    江洛儿听她提及骆家,自然留上了心,巴不得从她口中听到更多,于是佯装不明所以,继续问道:“我听说你家是福建的大富豪,怎么还会用家中的女儿来换取更多的富贵荣华呢?”

    骆钰眼中寒光一闪,咬牙道:“什么富豪,不过都是些守财奴罢了!各个又吝啬又贪婪,巴不得一个铜子儿掰成两瓣来花,恨不得所有的银子都能装进自己的腰包!”

    说到这里,她猛地抓紧江洛儿的衣袖,神色激动道:“你相信吗?我从小到大,一件衣裙非要穿小穿破才能再做件新的,一顿饭翻来覆去地吃那么两样,连油盐都不肯给足,别人都以为我们骆家的孩子吃香的喝辣的,有谁知道我们真正过得是什么样的日子!”

    江洛儿顺水推舟地接道:“不会吧!你家那么多钱都用到哪里去了?”

    骆钰满脸讥讽,语气尖酸道:“钱是很多,不过都被锁在地库里,等着发霉发臭!”

    江洛儿随即在心中暗自盘算,要不要想什么办法将这些金银给偷出来呢?谁让骆家不义在先呢!

    只听骆钰仍旧情绪激动地说道:“我知道,我说这些你是不会相信的,有谁会信呢?都以为我是锦衣玉食的大小姐,只有言生哥明白我的苦处,了解我的想法!”

    江洛儿不由好奇地问道:“你口中的言生哥就是你的心上人吗?你不想来参选,他也不能帮你吗?”

    骆钰惨然笑道:“他能帮我什么?他不过是我乳娘的儿子!”

    江洛儿闻听足足楞了半晌,这才开始真真切切地为她着起急来。如果说刚才江洛儿一心想的是如何打压骆家的话,那么从这一刻起她更为关心的却是眼前这美丽少女的命运了!

    江洛儿很想劝她,一个男人若没有能力保护自己心爱的女人,这种男人不要也罢!

    可是她思索半天,也只问了一句:“你真若能与你的言生哥在一起,你会过得惯吗?他毕竟只是你乳母的儿子,想来是无财无势的。”

    骆钰凄然答道:“他再怎么贫穷,总还是真心对我好的,我的生活怎么说都要比现在强上许多!我早就看明白了,什么富贵荣华,都是虚伪透顶,怎比得上温言暖语,体贴关怀?”

    江洛儿越听越可怜这眼前的少女,想她虽然出生在富豪之家,过得却是一种物质与精神都极度缺乏的生活,如今又义无反顾地爱上一个在世俗眼中极不般配的穷小子,想要心想事成恐怕不易!

    骆钰仍是自顾自地往下说道:“我不甘心再被摆布下去,又实在想不到出路,所以才偷偷吃了药,本就没打算再醒过来,瑞云,你明白吗?”

    江洛儿大吃了一惊,瞪圆了双眼,不可置信地望着她道:“是你自己吃下去的?”

    骆钰用力地点了点头,异常坚定地回视着江洛儿。

    江洛儿痛心道:“我说呢!我还一直奇怪,那种迷药极其特殊,寻常人根本连听都不可能听过,药力强劲不说,入口便有异闻,即使是不知情者也不容易一次服下那么多份量。”

    骆钰固执地不发一言,眼神中闪烁着一股刚烈的光芒,似乎在说,如果再有机会,我还会那样做的!

    江洛儿深深叹了口气,轻声劝道:“你不要这么傻,许多人生活在战乱水火之中,也没有轻易放弃自己的生命,你不过是目前活得不如意,总还有机会的,说不定很快就能如愿以偿呢!”

    骆钰语气绝望道:“还有什么机会,我好不容易带在身上的药粉也用得一干二净,眼看着就要参加下一轮的选拔,我家族中早就有人疏通好了关系,死活都要将我留在宫中,我还有什么机会呢?”

    江洛儿凝视她良久,好一会儿才轻轻吐出一句话来:“据说那种迷药的药力可能很久都不会消散,体质较差的人更是不易根治,极有可能会时而清醒时而糊涂……”

    骆钰听着听着,终于似有所悟,感激地对江洛儿点了下头。

    当晚,储芳宫中疲劳了一整天,有喜有悲的秀女们再一次听闻了骆钰发病的消息。

    锦玥慌慌张张地跑进江洛儿的房间,惊恐地叫道:“瑞云,你听说了吗?骆家的那名秀女发疯了,服侍她的宫女说,她突然间连她自己都不认识了,你说会不会是上一次对她下手的人还不肯放过她,又给她下了药?”

    江洛儿一直在潜心写着大字,听她说完,并未停笔抬头,只是轻描淡写地回应道:“你想得太多了,可能是她上一次的病根本就没有治好!”

    锦玥凑到桌前,拉过一把椅子坐下,惋惜道:“我打听过了,御医也是这么说的,所以郑公公已经发话,让骆家的人将她接回家去,好好治疗修养。哎#糊真是倒霉,还没见到皇帝,就被送出宫了!”

    江洛儿意味深长道:“这也不见得是件坏事呀!”

    水到渠成地解决了骆家女儿这件心事,江洛儿直觉自己的运气真不是一般的好,果然,第二日午后,郑公公恭恭敬敬地引领着一位三十来岁、白净精干的宦官找上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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