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四排长
(去看看小说网wwwcom)计划今天再更一章的,可能是有日子没写,手生的厉害,晚上回家到现在才写了不到一千字。所以今天的第二更要很抱歉的晚一些了,偶会更新完再去睡觉。
另,最近事情比较多也比较烦,所以更新耽搁了,解释估计也没鸟用,偶尽量争取更新快些,算是弥补。最后还要说一句,对不住大家,有骂偶的偶认,别带家人就好,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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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城昆明,风景如画,气候宜人。去看看小说网w-W-w7-K-aNKanc-o-m。这里除了灵秀的山水让人流连忘返,还有著名的温泉,游玩一天,整个人丢进温热的泉水里舒舒服服的泡个澡,是一件十分惬意的事。
李卫东躺在浴池里,忍不住叹了口气。这是一家温泉浴馆,套房兼住宿的那种,装修什么的都很一般,只有浴室十分的撩人。四面墙壁上都是那种彩绘瓷砖,清一色男女共浴的香艳~照,火辣程度丝毫不属于午夜小电影。在这种地方洗澡,但凡是个正常的男人想不动点心思都难。李卫东已经尽量克制自己不去看不去想,伸手去拿袋浴盐,结果撕开来一看才发现竟然是个TT,于是就很郁闷的坚挺了。
其实也难免,像这种旅游城市差不多都有这种通病。旅游的人是很多,但有多少是带自己老婆去的?基本上不是小蜜二奶,就是挎着别人老婆,既没二奶也没别人老婆的就只能泡泡吧搞个一夜情,要么干脆去嫖~妓。
这家浴馆当然也有小姐,可惜的是一个长相蛮标致可人的刚敲开门甜甜的叫了句先生~~,还没等问需不需要按摩啊特殊服务啊什么的,隔壁的夏若芸就母夜叉似的蹿了出来,黑着脸说:滚蛋!再啰嗦小心一把火烧了你的鸡窝!吓的人家小花容失色,跌跌撞撞的跑了。
李卫东郁闷的想:TD你自己不肯服务也就算了,凭啥别人服务也不许?靠,这是老子的私生活好不好!咳咳,不过回想起这小娘皮昨晚的一张小嘴,倒也是蛮**的,如果此时此刻能在这温泉里那啥一下我靠那该是多么享受的一件事。去看看小说网w-W-w7-K-aNKanc-o-m。
但是很快他的眼睛又亮了,因为他看到那个吓跑了的漂亮居然又探头探脑的摸了进来。
刚才那个是你女朋友?犹然一副害怕的样子,拍着鼓鼓的胸脯说:吓死我了!哥哥,她怎么那么凶呀,这样的脾气你们男人也受得了么?
李卫东笑笑说:习惯就好了。
这个长相确实不错,相当的耐看,说话带着点闽浙口音,又软又甜,一声哥哥几乎叫的人骨头都酥了半边。尤其一双大眼睛水汪汪的像是会说话一样,忽闪忽闪的看着李卫东,不无嫉妒的说:那你习惯了么?真想不到,哥哥你这么年轻帅气,都能当电影明星了,怎么偏偏看上那种女人。哥哥别生气,我实话实说,你女朋友长的实在实在是很意外哦。
李卫东点点头说:是啊,很特别。去看看小说网wwwcom。这就叫萝卜青菜,各有所爱。
这么说,你很爱你女朋友咯?妙目一转,忽然吃吃的笑了起来,掩着小嘴说:我明白了。哥哥你这么帅,脾气又温柔,女朋友却又凶又嘻嘻,难道你是
李卫东一本正经的说:是啊,我是吃软饭的。说起来咱们还是同行,只不过你赚的是男人的钱,我赚的是女人的钱,所以你来找我,似乎选错了顾客。
真的么?笑的更甜了,整个人都腻了过来,从后面搂住李卫东的脖子,软软的黏在他背上,伸出一双芊芊玉手在他胸口轻轻划着圈子,一边朝他耳边吹气一边说:妹妹很穷的哦,哥哥怎么忍心赚人家的钱嘛。嘻嘻,再说人家还不知道你那里究竟有多厉害。
李卫东哈哈一笑,说:这简单啊,你试试看不就知道了?
你好坏哦,占人家便宜啦!撒娇的在他胸口轻轻拍了一下,咪咪却是贴的他更紧了,伸手摸进了水里。李卫东可没有电视剧里那种洗澡还裹着浴巾的高雅爱好,浑身赤条条一丝不挂,的玉手从他腿间划过,眼睛顿时放出光来,说:哇,你好色哦,一个人洗澡都能洗成这个样子!
李卫东说:这叫色么?这叫男人的本钱好不好。要是没这个岂不成了太监,你们女孩子还会喜欢么?
吃吃娇笑不已,伸手摘下了肩上的吊带,本来就很短很小的裙子立刻滑了下去,露出柔软的咪咪在李卫东背上轻轻的摩擦着,玉手也很不老实的握住了他的小兄弟,一边轻轻套~弄一边在他耳边呢喃着说:那你现在,是不是很想要人家了啊?
这的声音不单好听,那种温软的语气中还带着若有若无的喘息,也总能恰到好处的勾起男人的**,这样的女人大概天生就是让男人**的尤物。李卫东忽然叹了口气,说:唉。卿本佳人,奈何做贼。
什么?
一怔,跟着脸色就变了,握住他的那只玉手突然用力向下一抓,看似纤秀苗条的身子也陡然跃起,修长的**从背后闪电般箍住李卫东的腰,猛的向后折去。哗啦一声,水花翻滚,李卫东没有被她掀出浴池,却不知怎么一头栽进了水里。一条修长白皙的手臂被李卫东牢牢攥住,刚刚还是轻轻柔柔在他身上摸来摸去的玉手,现在竟赫然多了一根两寸来长的钢针,在灯光下反射着寒光!
狠劲有余,力道不足。李卫东笑眯眯的看着,说:你也练过擒拿一类的功夫么?可惜,女孩子天生爱美,如果你不是为了保持身材而去节食什么的,刚才那一招差不多可以将我制服。
俏脸一白,恶狠狠的盯着李卫东,突然翻身扭腰双脚连环踢出。单看这出脚的速度,对付一般的练家子已经绰绰有余,只可惜在敏捷加二的李卫东看来,实在是没什么创意。
砰!直来直去的一拳,别无花哨,落在的肋下,苗条的身子整个从水池里飞了起来,远远的撞到了墙上又跌落在地。挣扎着撑起半截身子,但很快又倒了下去,缩成了一团虾米,嘴巴里渗出津津血迹。李卫东不禁摇了摇头,他本没想下这么重的手,可是装备的暴击几率却不是他可以控制得了的,只能说这个比较倒霉,听刚才那一拳发出的闷响,至少打断了她两根肋骨。
别怪我手黑,要怪就怪你老板心狠,明知道你杀不了我,还派你来试我的水,唉!李卫东重新躺回水池,叼起一根中南海抽了两口,淡淡的说:何必呢,邹老板?
一阵安静。足有一两分钟,一个冰冷嘶哑的声音才响起:李卫东,你就这么肯定我不敢杀你?
不,不是不敢,是不会。李卫东笑了笑,缓缓说:因为我知道,你是聪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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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看看小说网wwwcom)李卫东确实没想到。去看看小说网w-W-w7-K-aNKanc-o-m。邹家惨祸的凶手,他想到了方震南,岳天雄,甚至包括将军,唯独遗漏的一个人,是邹长龙的徒弟,那个细皮嫩肉看上去有些娘们的人,罗军。
也许是一直是活在师父邹长龙的影子之下,同样是世家子弟,罗军却一直混的不咸不淡,在任何人眼中不过只是邹家的附庸。李卫东纵有智力加二,也只是从逻辑上去推理,却怎么都没想到原来变态到令人发指的凶案,竟然是不起眼的附庸一手策划!
或许,也只有小人物平时压抑的太久,才会做出如此疯狂如此恶毒的行径?
“姓李的,别想耍花样,动一动,你马子先没命!”
罗军的枪管塞在夏若芸的口中,脸上挂着得意而狰狞的笑。夏若芸不知遭了什么算计,软绵绵的靠在一个大汉的身上,只从眼神中能看得出她神智仍然清醒。罗军这厮显然是因为上次在李卫东手里吃过亏,这次学了个乖,躲开很远,并且前后左右分别站着一个彪形大汉凝神戒备,将他保护的严严实实。在这个距离上李卫东借助替身术的四秒隐身或许能勉强冲得过去,但是再想突破四个大汉的防护,一举将罗军制服,李卫东自忖连三成的把握都不到!
也就是说,一旦冲动的后果,夏若芸七成可能是死在罗军的手上!尽管李卫东一向胆子够大,却无论如何都不敢冒这样的风险!
深吸一口气,李卫东说:“了不起,了不起!想不到出卖邹老板的人竟然是你,好一招移花接木,栽赃嫁祸,我真是想不佩服你都不行。”
一边说着,脚下缓缓朝罗军迈步过去,如果想保证一击得手,必须尽可能的缩短这段攻击距离。但是罗军马上看穿了他的心思,喀嚓扳开击锤,尖声叫道:“站住!李卫东,我知道你出手有多快,所以最好别冲动!别告诉我你真不在乎夏大小姐死活,嘿嘿,当我是白痴么?来啊,先给李先生打一针,让他爽爽!”
嗤,一支细细的针头飞快的刺进李卫东的后背。去看看小说网w-W-w7-K-aNKanc-o-m。一阵刺痛,像是被什么东西蜇了一下,很快李卫东就觉得天旋地转,两脚发软,踉跄着险些摔倒。耳边像是敲响了一面大鼓,扑通,扑通,他知道这是自己心跳的声音,只是这声音越来越沉,越来越缓。努力张大嘴巴想呼吸,却已经使不出任何力气,终于随着耳边的声音骤然停止,李卫东也随即眼前一暗,像是被抽去了提线的木偶,颓然跌倒。
昏昏沉沉中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刺眼的光亮把他惊醒。睁开眼,一片雪白,用了差不多半分钟才适应过来,原来正对着他的是一盏雪亮的射灯。
“芸儿,芸……咳咳!”
刚一出声,便觉嗓子里像是着了火,一阵撕裂般的疼痛。而随着身子牵动,才发现自己被两手反剪绑了个结实,要命的是两只手掌竟不知被什么东西紧紧铐住,十根手指只能笔直张开,丝毫动弹不得!只听一个声音冷笑着说:“抱歉啊李兄弟,听说你跟浙江司徒家颇有渊源,妙手空空的本领无人能及,所以不得不防。这副钢指套是特意为你准备的,大小可还满意?”
射灯旁边闪出一张白净的脸孔,一副金丝眼镜,配上还算帅气的面孔,看上去温文尔雅。李卫东心里却只能暗暗苦笑,刚才之所以没有躲开那一针而故意让罗军的手下抓起来,不是托大,而是一直以来他有着两样让他非常自信的保命手段,一是具有隐身特性的真实替身术,还有一个就是关键时刻可以瞬间逃生的随机卷轴。
当初从杂货商里一共买来六个,在中海乱舞迪吧用去一个,上一次香港之行又在陆家地下室用去四个,此刻戒指空间里还有最后一个。可让他始料未及的是逆天的储物戒指却让罗军认准了他是神偷世家的传人,这个罗军远比他想象中的要更阴毒,也更加狡猾!为了防止他逃走,居然能想出这么卑鄙的点子,此刻十根手指想动都动不了,既不能结印替身术,也没办法捏碎随机卷轴!
是啊,如果这厮不够阴毒狡诈,又怎么可能在邹长龙身边蛰伏了那么多年而不露出丝毫破绽,甚至连自己的智力加二,居然也完全忽略了这个不起眼的小人物?
罗军,罗军!老子阅人无数,连陆伯涵邹长龙这些人都逃不过法眼,唯独漏掉了你!李卫东真想一拳将眼前这张文质彬彬的脸孔砸个稀巴烂,深吸一口气,低声说:“大小姐,她人在哪里?”
罗军一声冷笑,揶揄的说:“李兄弟,你也算见过世面的人,身边好像也并不缺少女孩子。去看看小说网wwwcom。我真不明白,一个面瘫的女人有什么好,居然值得你如此关心?”
李卫东沉默了一会,忽然嘿嘿嘿的笑了起来,说:“是啊,你当然不会明白。就凭你的所作所为,已经跟畜生没有什么分别,又怎么可能明白人类的感情?”
罗军也并不生气,拍拍李卫东的脸颊说:“怎么,想激怒我?李兄弟,你的道行还浅了点。记不记得第一次见面我曾经跟你说过一句话,在云南这个地界上,别惹我,否则一定会让你后悔,可惜你不肯听,哈哈。那就怪不得我罗某手黑,今天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就算我不来云南,你会放过我?”李卫东嘴角浮起一抹讥诮,说:“当我是三岁孩子吗?以邹长龙的实力,你想将他一举扳倒,一定精心策划了很久吧?三年五载,还是十年八年?但可惜的是凭你自己的力量还是没有办法跟邹家抗衡,这才想到嫁祸给陆家,借刀杀人,等到两家拼到两败俱伤,再由你来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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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页残局,坐享渔利,陆家分明是你早就设计好的棋子!罗军,出来混,输就是输赢就是赢,栽在你手里我认了,可是你又何必往自己脸上贴金呢?”
罗军哈哈一笑,说:“你这么说我也不反对,我知道我不是君子,不过有时候当小人也不错啊,至少笑到最后的人是我,对么?”
李卫东说:“那当然,你想笑多大声都没问题。我只是替邹长龙有些不值,纵横半辈子,却被自己最倚重最信赖的徒弟出卖,难怪有句话说,高贵的骑士总是死在小人手里,可惜,可惜!”
罗军眯缝着眼睛,缓缓说:“可惜什么,我只不过拿回我罗家应得的东西,有什么错?说我是小人无所谓啊,我最欣赏的一句座右铭,当婊子就不要怕人骂。可是他邹长龙卑鄙阴险自以为是,又算得上哪门子骑士?”
李卫东轻咳一声,说:“我听说邹家跟罗家是打祖辈传下的交情,同在河北发迹,可惜罗家不争气,北伐那会抱错了大腿,差点被张作霖给灭了九族,是邹家不遗余力倾囊相助,才帮罗家躲过一劫,一路流亡逃到了云南。建国后罗家又开始蠢蠢欲动,居然梦想委员长能反攻大陆,结果委员长的飞机大炮没盼来,却落了个锒铛入狱,是邹家关键时刻挺身而出,很难想象要摆平多少关系才能把你们给捞出来。哦对了,还有七六年四人帮垮台,罗家……”
“够了!!!”
一声厉吼,罗军一张帅气的脸孔忽然抽搐起来,眼神也从刚才的得意变得有些狰狞,一字一顿的说:“原来你摸过罗家的底!这些事,你究竟听谁说的?”
李卫东淡淡的说:“历史就是历史,谁也抹杀不掉。罗军,其实你应该庆幸,如果不是因为这些事,你以为别人真的不会怀疑到你?”
一阵沉默。许久罗军才嘿嘿的笑了,点点头说:“是啊,你说的没错。就是因为邹家对我罗家有大恩,所以在所有人看来我对邹长龙都应该感激涕零才对,怎么可能害我师父呢?所以尽管是我亲手打死他老婆,逼着他儿子强*奸他女儿再把他们一起杀掉,邹长龙也绝不会怀疑到我。我知道凭我自己的实力铁定是扳不倒他,但是你们陆家可以啊,两家并个你死我活,我在旁边看戏,多好,哈哈!”
李卫东摇头叹了口气,说:“即使是十恶不赦的坏蛋,至少还会有点人性留在身体里,但是你,除了一张人皮,已经连一点人的气味都没有了。”
“我没有,他邹长龙就见得有么?”罗军声音突然变的有些怨毒,咬着牙说:“没错,邹家跟罗家确实是祖辈的交情,邹家也的确帮过罗家很多的忙。就是因为这个原因,罗家人走到哪里都是邹家的附庸,人前人后抬不起头来,多少辈,一直被他们骑在头上!我他妈的受够了!我受够了他们邹家的施舍,受够了别人怜悯的眼光!没有他邹长龙又怎样?我罗军一样能混的出人头地,风生水起!的邹长龙,从小就对我颐指气使,在他面前我就跟孙子一样,连讨个老婆都要他点头,他算个屁啊?给面子我喊他一声师父,其实他算什么东西!邹长龙对我是好啊,罗家所有的产业,都有邹家的三成股份,我他妈每赚一毛钱,就要给他三分,还得陪着笑说:师父,这是徒弟孝敬您的!我草!凭什么,我爹老子那辈窝囊,受过你的恩,怎么着我也要一辈子给你做牛做马,给你当长工?做他妈的春秋大梦!邹家走私,贩毒,军火,每次出生入死替他卖命的人是我,分钱的时候就没我的份儿,草!我就是要让所有人知道,邹家完蛋了,我罗家从今往后就是云南的南波万,谁他妈不服,我就杀到他服为止!”
“这就是你害邹长龙的理由?”李卫东鄙夷的看了他一眼,说:“想的够野,只是不知道你罗军有没有那个本事!就算邹长龙倒了,只怕最后坐上云南大哥这个位子的人,并不是你。”
罗军忽然也叹了口气,说:“你知道邹长龙这次为什么会栽么?因为他太聪明了。你跟他一样,聪明人往往都自以为是,总当别人都是傻子。李卫东啊李卫东,如果你认为我只有这点斤两,那你也忒小瞧老子了!”()
(去看看小说网wwwcom)这句话让李卫东不禁心里一动,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淡淡的说:“是么?莫非你还惦记上陆家了不成?倒也是,现在干掉我,我承诺邹长龙的两日之约就算彻底泡汤,邹长龙肯定认为是我耍了他,邹家跟陆家这一场血拼也就在所难免。去看看小说网w-W-w7-K-aNKanc-o-m。这一计釜底抽薪的确够毒,只不过就算我死了,陆家这块肥肉一样会有很多人惦记,方家,岳家,甚至包括将军,你认为有谁会斗不过你?就凭你那些拿不上台面的卑鄙伎俩,该不会愚蠢到不知天高地厚了吧?”
罗军哈哈大笑,说:“李卫东啊李卫东,你的确够聪明,都到黄河边上了还不死心。我知道你故意这么说,是在套我的话,不过没关系,我一点都不介意告诉你我的底牌。”
李卫东的心忽然沉了下去。不介意亮出底牌,很多时候并不是指这张底牌无足轻重,如果一个人可以毫无顾忌的亮出底牌给你看,基本就只有一种可能:他对你可以绝对的放心!
而绝对放心的意思,也许是朋友兄弟,还有一种,就是死人!
“区区一个邹长龙,如果只是为了干掉他早在三年前我就可以动手了,何必等到现在?”罗军抬起手,手下便立刻递上一支雪茄点燃,缭绕的烟雾让他那张白净脸孔看上去格外的阴鹜,“你说的不错,邹家跟陆家火并,像方家、岳家那些人必然等不及跳出来分一杯羹,老实说想把他们一一解决,确实有些棘手,不过这还不是最让我发愁的一件事。嘿嘿,邹家也好,陆家也好,虽说家财万贯,可总归是比不上组织的那笔基金,李兄弟,你说是不是?”
李卫东点点头,说:“你果然早就盯上了。这笔基金是组织的生存命脉,虽说现在落入邹长龙的手里,我想将军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放弃。罗军,我确实是小瞧你了,连你师父都不敢把这笔钱搬到桌面上来,你居然敢如此不知死活,有句老话叫贪心不足蛇吞象,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罗军抽了口雪茄徐徐吐出,说:“没错,我是贪,非常贪,我的字典里没有什么仁义道德,就只有一个字:钱!李卫东,你既然私下调查过我,想必应该知道了吧,老子祖上发迹的时候,就是关东第一响马,我罗家的家业全他妈都是当年老祖宗一刀一枪抢回来的!只不过后来到了我爹我爷爷手里,这两个狗日的不争气,好好的罗家硬是给败了。去看看小说网wwwcom。你知道我爹死的我时候我是怎么对他说的吗?我说你这个老废物,到了地底下睁开眼,等着看老子怎么让罗家重新站起来!李卫东,这个世界本来就是弱肉强食,我从不否认我是个坏人,可就算我不打这笔基金的主意,你认为这一百七十二亿美金就很干净么?别忘了这钱是夏继岭走私贩毒贩卖军火为组织赚来的,每一分钱上都沾着血!说穿了,每个人都在强取豪夺,区别仅仅是成王败寇,仅此而已!”
李卫东一阵沉默。如果说刚才还认为罗军只是小人得志,侥幸得手,那么听到这一番话,李卫东才知道这厮根本就是处心积虑,早有预谋!深深吸了口气,李卫东说:“我明白了,我明白了。当初陆家灭门,到老爷子遇害,根本就是你搞的鬼,甚至连当初所谓的邹长龙出卖夏继岭,是不是也是你做的手脚?”
罗军哈哈一笑,说:“陆伯涵那老儿不识趣,我说要跟他联手干掉我师父,但是他根本不鸟我,所以陆家就只能做替罪羊了。事实上那次陆家灭门,方家岳家势必大打出手,等他们斗个两败俱伤,我在让邹长龙出面渔翁得利,然后他做螳螂,我做黄雀,天衣无缝的计划!为了这个计划你知道花去我多少心血?欧阳烈火,楚天舒,都是我精心布下的棋子,他妈的如果不是半道偏偏杀出个你,老子又何至于功败垂成,那个时候我就对自己说,李卫东,早早晚晚,我一定要让你死在我手上!我要让你知道,跟我罗军作对是什么样的下场!”
微微一顿,又说:“至于夏继岭,还有陆伯涵,你想把他们的帐算到我头上,那也随你的便,反正即便他们不死,在我的计划中也不过是苟延残喘。而你,李兄弟,你精明一世,头脑身手如此牛逼,那又如何?到头来还不是一样落在老子手里!不要用那种仇视的眼光看着我,人迟早一死,我不过是提前替你送终而已,不过你放心,我现在还不打算杀掉你,我会让你还有大小姐,至少在这两天之内都活的舒舒服服。你刚才不是说,方家、岳家还有将军那些人,我能否斗得过么?哈哈,真刀真枪的话,他们随便动动手指都能捏死我,这一点我很有自知之明。可是现在有了你,有了大小姐,一切就都不一样了,哈哈哈!”
李卫东竭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但听到这句话也不禁面色陡变,死死盯着罗军,说:“你到底想怎样?”
“猜啊,你不是一向很聪明么?”罗军嘴角浮起一丝猫戏老鼠般的残忍,抽出一张卡片晃了晃,说:“一个邹家算什么,有了一百七十二亿美金,老子就能拥有整个世界!”
一张红底烫金的卡片,上书两个大字:请柬!李卫东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咬着牙一字一顿的说:“罗军,你,是个疯子!”
罗军也不生气,笑吟吟点了点头,说:“能从你李兄弟嘴里说出这两个字,我认为是对我的一种赞赏。去看看小说网w-W-w7-K-aNKanc-o-m。恩,你头脑确实不简单,这么快就猜出我想干嘛,难得,难得!这一张呢是你跟大小姐的结婚请柬,不过不是你们陆家发来的那一张,而是我罗军为你量身制作的,地点是一艘游轮,届时会开往公海。邀请的人也并不多,方震南,岳天雄,周正兴,赵岩,李成安,还有邹长龙。啊对了,还有将军,我知道他对你一向是器重的很,这么大的喜事,我猜他不会不去,是不是?”
李卫东这时已经完全猜到了罗军的用意。杀了李卫东,固然可以让邹长龙误以为陆家是在耍花招,从而引发两大家族的火并,但方家岳家包括客家帮原六大家族,在陆家多少都有股份,花落谁手还未可知。至于组织,一直将那笔基金视为生命线,无论如何都不能容忍落入旁人之手。凭罗军的实力,想将这些障碍一一扫清,谈何容易!
但是,如果包括将军在内,所有这些家族、组织的老大一夜之间全部暴毙,又会如何?!
李卫东只觉脊背阵阵凉意,甚至不敢去想象如果真的有这么一天,整个江湖会变成怎样的血雨腥风!这笔账十有八九会算到陆家的头上,理由很简单,他李卫东刚刚接手陆家,对内立足未稳,对外为人觊觎,索性趁此时机,将所有有威胁的人一并除去!
同样,邹长龙也无论如何都洗脱不掉嫌疑。灭门血案,已经让邹长龙陷入疯狂,报复的后果就是同归于尽!方家跟岳家那一票人,注定成为邹家跟陆家这一场血腥屠杀的牺牲品,至于将军,这个让各方政客都头疼不已的恐怖组织头子,一旦他出了意外,后果将是无数条鲜活的生命去陪葬!
而基金呢?邹长龙死了,将军也死了,还有方震南,岳天雄,也包括他李卫东,如果所有人全都挂掉,这笔巨额财富也就真的成了泥牛入海,甚至不会再有人知道基金的存在。罗军,这个从头到尾都被人忽略的小人物,也就可以顺利成章的坐拥一百七十二个亿,所有有威胁的人全部死翘翘,天底下恐怕也再没有人能撼动他的位置!
不是借刀杀人,这根本就是请君入瓮;不是釜底抽薪,罗军这一次,是要赶尽杀绝!
够狠,也够毒!在邹长龙方震南还有将军那些人苦苦平衡各方利益的时候,无论做出任何事,至少心里都有一个不能超越的底线,但是对于罗军,已经没有任何事能成为他的阻碍!没有道德,没有良知,没有规矩,没有任何底线,这个卑鄙阴险而又冷血恶毒的王八蛋,那张人皮下面的每一个细胞,都已经彻底疯狂!
牙齿咬得咯咯直响,李卫东却已经说不出一个字。对于罗军,现在说什么也都完全没有任何意义。罗军看起来对他的样子十分满意,拍拍他肩膀笑容可掬的说:“李卫东,你害怕了?哈哈,我以为你真的是传说中的机器人,一切都在你掌握之中,没有任何事可以吓到你!怎么你也有今天啊?真是难得,想必我接下来的打算兄弟都已经猜到了,是不是?”
来来回回的踱了两步,罗军忽然眯缝着眼睛看着李卫东,说:“说实话,我对李兄弟你相当的好奇。我摸过你的底,父母都是下岗工人,很难想象那种环境下怎么会造就出你这么精明的头脑,缜密的思维,还有如此高强的身手。在你还没到过云南之前,我就劝过邹长龙,留你这种人在,迟早会成养虎为患,可惜这2非但不信我,还异想天开的要把你收为己用。哈哈,愚蠢,真他妈的愚蠢!不过也正是当初他这个愚蠢的决定,才给了我今天的机会。我跟邹长龙最大的区别,你知道是什么吗?是我有自知之明,我很清楚自己是个什么货色,所以基本不会去玩火。而一旦我放了火,我就要烧他个九天十地,寸草不生!”
罗军的声音仍然尖细,甚至带着点娘娘腔,但是字里行间的阴狠却让人不寒而栗。李卫东两腮的肌肉都条条横起,说:“不,你错了。你跟他最大的区别,邹长龙至少还是个人,他没你这么卑鄙!”
罗军耸了耸肩,说:“无所谓,怎么骂都随你,不过我想卑鄙这两个字还不足以形容我的人品,很快你就会骂我骂的更凶。我刚才说过,至少这两天之内我会让你们过的舒舒服服,舒服的意思,你应该懂吧?但要先保证不要气昏过去才成。”
李卫东一愣,接着暴跳如雷,奋力扭动着身体,可惜身上被浸了油的棕绳五花大绑,两手又被套上了特制指套,纵有各种属性加成以及逆天的技能也全无用武之地。李卫东双眼红的像是随时都会喷出火来,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大小姐,她现在在哪?”
罗军满意的看着眼前困兽般的猎物,微笑着说:“我一直很好奇,你李兄弟就算不是阅人无数,至少身边的漂亮女孩子也是一抓一大把,为什么几次三番为了一个面瘫的女人出生入死?或者是大小姐床上功夫特别厉害么?不过很可惜,你那位大小姐实在不对我胃口,这个舒服的对象,也并不是她,而是你。”
“我……我?!”
李卫东浑身的寒毛霎时间立正,如果说刚才还仅仅是震惊,现在则是绝对的惊恐万分。妈的,反正落到这步田地,左右都是个死,如果罗军这狗日的畜生有嗜好,老子宁可咬舌自尽!
但是罗军马上推翻了他的担心。“放心,我不喜欢男人,对你没兴趣。不过有个人可是一直都惦记着你,小虹妹妹,我说过答应你的条件一定会做到,这个男人,今天归你享用。”
一串银铃般的娇笑,接着就看一个袅袅婷婷的女子从射灯背面的阴影中走了出来,一头酒红色的卷曲长发柔柔披在肩头,深领口露出一片白腻腻的肌肤,还有两座坟起的山峰,挤出一道迷人的沟壑。
“没想到咱们会在这里见面吧,小处男?我说过,你是我的,老娘早晚要强*奸了你,格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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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层贵宾厅,安静一片,只剩下几个粗重的喘息声。去看看小说网w-W-w7-K-aNKanc-o-m。
罗军脸色惨白,仓惶四顾,那张很有几分儒雅的脸此刻惊恐的扭曲着。其实他并不胆小,罗家祖上曾是关东第一响马,干的就是杀人越货强取豪夺的勾当。传到罗军这一辈,虽说已经没有土匪这个名头,可自小混迹云南道上,走私贩毒绑票勒索,胆子一点也不比祖宗差。但是他却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恐惧过,额前的头发都被冷汗打成了绺,明明是热带气候却仍感到脊背一阵阵的发凉,就好像有一根无形的钢丝勒住了他的脖子,正一点一点的勒紧,这种感觉让他随时都要疯掉!
就在十几分钟前,罗军还率领一票手下追杀李卫东追的咬牙切齿,但是渐渐他就发现情况不对。整条游轮差不多追杀了个来回,非但没能找到李卫东的影子,他的手下反而一个接一个的消失了!
对,是消失,连一声惨叫都没有,罗军甚至有种错觉,这些手下就像被人间蒸发了一样!
游轮上除了十来个船员,还有八十余名枪手,这些人全部都是罗军精心网罗的退役军人,受过正规训练,刺杀格斗无一不精,绝非寻常马仔能够比拟。虽说罗军看上去只是邹长龙的跟班,但是云南由于特殊的地理位置,长期以来一直是走私贩毒等等不法活动最为猖獗的地区之一,各方势力盘根错节鱼龙混杂,能在这种地方坐上黑道第一把交椅,实力如何可想而知。而这票枪手也正是罗军最为自信的一张王牌,即便是遇到再怎么牛~逼的敌人,就算不能全身而退,至少也是两败俱伤!
可是现在,这票堪比精英级的枪手居然消失的悄无声息,环顾左右,只剩下六个枪手,也都紧张的面无人色,甚至能听到牙齿微微打颤的声音。罗军从来不信鬼神之说,此刻也禁不住毛骨悚然,李卫东,那个看上去瘦瘦弱弱、并且用特制指套铐住了双手的家伙,究竟是人还是鬼?!
这个念头冒出来,罗军忍不住打了个冷颤,突然后悔刚才没有听手下的话,直接坐上飞机开溜,尽管能脱身的机会也许同样渺茫,也总好过现在,仿佛拖到案板上待宰的猪!
不甘心的按下无线耳麦,是让人窒息的安静,连个喘气的都没有。去看看小说网wwwcom。罗军并不在乎这些枪手的死活,手下的命本来就是拿来填坑的,这个道理他当然明白。但真正让他恐惧的是,这些人的死只不过是猫戏老鼠的游戏,李卫东根本不是杀不了他,而是不想急着动手,不想让他那么快死掉!那个曾经在东京一夜之间血屠了山田满门的嗜血魔头,现在正用同样的方式血洗这艘游轮,他要把罗军的小命留到最后,眼看着全船的手下一个一个的毙命,让他完完全全的体会到那种恐怖和绝望到了极点的生不如死!
轰隆!船身猛然剧烈的抖动了一下,接着是不知何处传来的两声吱嘎嘎的刺耳声响,游轮彻底抛了锚。一名枪手终于忍受不了这恐惧的煎熬,手中的MA-10手冲疯狂乱扫,大叫着冲出贵宾室,但是很快这叫声就像被什么东西突然勒住了一样,戛然而止。
老、老板
仅剩的五个枪手惊恐万状的望着罗军,却不知道该说什么。留在这里是等死,冲出去也一样是死路一条。
罗军擦去额头的冷汗,深深吸了口气,突然大声说:出来!李卫东,我知道你恨我,我就在这里,来杀我啊!夏若芸还有那个姓林的小妞都不在这条船上,就算你杀了我,也救不了她们!妈的,老子出来混,脑袋早就掖在裤腰带上了,就算我死,也不会让你好活!出来!
片刻安静,一声叹息。贵宾室门口缓缓走出一个身影,略显消瘦的身材,一身白色礼服已经几乎被鲜血浸透,本应有几分帅气的脸上也满是斑斑驳驳的血迹,看上去说不出的狰狞。
哗啦,五个黑洞洞的枪口同时举起。李卫东冷冷的看着罗军,说:如果我是你,我宁可选择自我了断,可惜,你错过了唯一的机会。
海风吹过,一阵浓浓的血腥气顿时弥漫开来。李卫东的手上仍旧铐着那副特制的钢指套,正不断的滴着血珠。罗军忽然嘿嘿的笑了,接着又哈哈狂笑,说:没关系,反正都是死,什么死法又有什么区别?可惜啊可惜,我罗军向来心狠手辣,那次在腾冲没做了你,结果留了个祸害!不过姓李的,你也别太得意,就算你杀了我又如何?陆家还是要玩完,邹长龙,夏若芸,还有那个姓林的小妞也还是要死,你谁都救不了,你当不了神仙!更何况,究竟是谁死在谁手里,现在还不知道,对么?
李卫东皱了下眉,微微欠起左脚脚掌,便听到喀的一声极轻微的响动,说:地雷?
没错,准确的说,是以色列PAU尖刺地雷!罗军嘴角浮起一丝阴狠的笑意,缓缓说:年轻人,你还是太心急了些。去看看小说网wwwcom。想跟我玩猫捉老鼠?我知道你身手不是一般的强,那又如何?来啊,我现在就站在这里,妈的来杀我啊!别说我不给你机会,我倒真想看看,你的金钟罩铁布衫能不能挡住地雷里面的二百枚钢钉!操!
李卫东眼神就多了些怜悯,叹了口气说:好吧。如果这是你最后一个愿望,我尽量满足你。
缓缓举起双手,纯钢指套把他十根手指都笔直的撑起,金属特有的冰冷光泽再加上殷红的血色,有种触目惊心的寒意。李卫东深吸一口气,突然一声低吼,只听一阵刺耳的嘎嘎声响,纯钢打造的指套竟渐渐开始弯曲,罗军几个竟一时没能反应过来,就算是亲眼所见,有几人能相信人的肉掌竟然能拥有如此强悍的力道!
钢指套微微弯曲了一个弧度,便再也弯不下去,李卫东的脸孔却是越涨越红,牙关紧咬,腮帮子的肌肉都一道道的横了起来。罗军顿时松了口气,大笑着说:我草!唬老子么?还真他妈以为你
一句话还没说完,李卫东陡然吐气开声,双掌相击,铛一声震耳巨响,两只纯钢指套竟生生震成了碎片!没来得及让罗军等人从震惊中清醒过来,李卫东嘴角浮起一丝冷笑,右手竖在胸前,骈起食中二指,说:对不起,你没机会了。
砰!砰砰!五把长短枪几乎同时开火,密集的子弹交织在一起,骤雨般朝李卫东倾泻过去。而接下来的瞬间这些人就看到了他们永远也无法想象的一幕,李卫东的身体突然如镜子般碎裂成千百块,凭空消失了!
呼!一个黑乎乎的圆盘陀螺般急转着从地上弹起,罗军一声惊叫,跌跌撞撞的后退,可是一只手臂却从颈后探出,准确的扼住了他的咽喉。一声沉闷的爆炸,尖刺地雷碎成无数点寒光四下激射而出,只听一片嗤嗤风响,偌大的贵宾厅顿时被一阵尖厉的惨叫声淹没。
罗军没有喊叫,尽管胸前、肋下、双腿钉进不下七八枚钢钉,但是极度的恐惧已经让他忘记了疼痛,颤声说:你、你究竟是人,还是
去问上帝。李卫东在他耳边轻声说道,然后便干脆的捏碎了他的喉结。
惨厉的叫声很快结束了,留在贵宾厅里的是六具扭曲的尸体。如愿以偿的亲手干掉了罗军,李卫东却没能如释重负,夏若芸跟林雨萌一家三口不在游轮上,这让他微微有些意外。
罗军无疑是个谨慎的人,这一点从他多年隐忍算计邹长龙就完全能看得出来。而夏若芸本身又是开启基金的关键之一,把她安置到一个安全地方有些道理。可是林雨萌呢?原本在李卫东的推测中,林雨萌一家三口失踪应该就是罗军做的手脚,以作为胁迫李卫东的筹码,那么如果今天罗军决心要置李卫东于死地,单单留下筹码又有什么用?
又或者?绑架林家三口的另有其人?那岂不是说
一个念头突然在脑中闪过,李卫东习惯性的去摸电话,这才想起手机早就被罗军手下给搜走了。身手在罗军身上摸了摸,从怀里掏出一部黑莓手机,刚按下连轻侯的电话还没等拨出,手机却突然震动了起来。
喂?
小处男,你还活着?电话里传来一串银铃般的娇笑,我就说你这种人没那么容易死的,祸害遗千年么,恭喜恭喜。
李卫东微微皱起眉头,说:慕雨虹,这个消息是不是会让岳老板很失望?
慕雨虹慢条斯理的说:怎么,你以为我是替岳天雄做事?帅哥,看起来你也不是每件事都能猜中。你放心,我会让你见到我真正的老板,不过现在有个坏消息要告诉你:邹长龙被杀了,后果会怎样相信你很清楚,最多不会超过两个小时,香港遍地都是过江龙。如果你还想保全陆家的话,最好照我说的话做。
李卫东眼神渐渐变的凌厉起来,沉默了一会才说:大小姐还有林家三口,现在是不是在你手上?
慕雨虹格格娇笑着说:怎么你不想问问凶手是谁么?当然了,凭你的头脑应该猜得出来。至于你要的人,呵呵,来找我吧,兴许我心情好了会把她们还给你也说不定。记住,晚七点,湾仔码头。
说完那边挂断了电话,李卫东却仍举着手机浑然不觉,眼中锋芒闪动。直到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才微微惊醒,转过身,就看到龙七背着狙击步走了进来。
所有地方都找过了,大小姐,还有林家三口都不在船上,龙七走到罗军的尸体前,探手在他脖子上摸了一会,摇摇头说:或许你该暂时留他个活口,不过现在更要紧的闪人,这条船就快沉了。
说完龙七转身就走,到了门口才发觉李卫东仍然站在那,不禁回过头奇怪的问了一句:李兄?
李卫东笑了笑,说:你要杀我?
什么?
龙七脸色一僵,条件反射的就想摸枪,但是看到李卫东缓缓举起的银白色USP,苦笑着叹了口气。李卫东缓缓说:你上这条船,不是为了救我,是将军派你来杀我。我只想知道,你为什么还不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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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卫东看看躺在病床上的林雨萌,再看看慕雨虹,一言不发推门走进里间。去看看小说网wwwcom。.慕雨虹细~嫩的手腕都给捏的青了,疼的眼泪噼里啪啦往下掉,盯着李卫东的背影,气的咬牙切齿。
林雨萌正在输液,睡的很香甜,长长的睫毛小扇子一样铺下来,偶尔还会微微翕动两下。她的肌肤是几个丫头里面最白最细腻的,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爷格外的眷顾,尽管因为家境的关系她从来不舍得买化妆品,而且还要照顾生病卧床的父母、兼职家教、包括数不清的家务活,这些竟然统统没能影响到她的皮肤,随时看上去都像是刚刚做完牛奶浴,嫩的轻轻一捏就能捏出水。恬恬入睡的样子,脸颊自然透出淡淡的晕红,仿佛一个精致的瓷娃娃,说不出的娇柔可爱,甚至让人不忍触碰。
一失踪便是十多天,李卫东心里无时无刻不在牵挂着她,直到此刻看到她安然无恙的躺在那,一颗心才算是落回李卫东的肚子里。伸出手想摸摸她的脸,但是犹豫了半天还是没敢落下,生怕把她从梦中惊醒。倒是她枕边的一本《销售与市场》杂志吸引了李卫东的注意力,不是因为这本杂志的内容,而是林雨萌还能够在这里安静的看书,至少说明慕雨虹确实没有让她受到什么委屈或是惊吓。
这里看起来应该属于私人医院或者是会所之类,从装修风格就能看得出不是一般医院能够相比的。房间空气也很清新,应该有交换器或者是空气净化一类的装置,而且有恒温调节。林雨萌身上只盖了一层薄薄的毛巾被,而这丫头是属于偷着长肉的那种,一双咪咪平时看上去并不是很夸张,躺下去反倒撑起高高的两座小山丘,看的李卫东很有些魂不守舍,脑子里不知不觉就冒出之前两次的香艳画面,多少就有点脸红心跳。
大概是觉得这种情形下还会色心不死实在是有点猥琐,李卫东恋恋不舍的把目光从林雨萌饱满的胸部挪开,轻轻掀起她盖在腿上的毛巾被。真的李卫东绝对敢对天发誓他绝没有**占便宜那种下流念头,只是想看看林雨萌腿上的手术做的怎么样了,哪想到一掀开被子才发现这丫头一双**粉光致致,竟然没有穿裤子!
一双修长的**,笔直而匀称,柔和的曲线更像是精雕细琢的工艺品,只在大腿上半部分包着纱布。林雨萌受伤的部位本来就比较偏上,记得第一次跟她OO之后,带她到宾馆给她处理伤口的时候,就因为受伤部位过于暧昧而走光了,现在因为做手术的关系,只穿了一件小裤裤,虽然不是李卫东最钟爱的黑色蕾丝,不过也很小很窄,一抹春光几乎包裹不住。偏偏李卫东记忆力又是非同寻常的好,刚刚脑子里翻出的猥琐画面还都没来得及消化完,再眼看着冰肌雪肤**横陈,简直就是在诱人犯罪。不由自主的咽了下口水,李卫东一边暗骂自己混蛋无耻加流氓,一边把被子拉拉高狠狠的朝重要部位瞄了几眼,心说这丫头哪里都好,就是太保守了些,回头得给她买个透明蕾丝的才成。
很不甘心替她把被子盖好,李卫东把台灯调暗准备退出房间。去看看小说网wwwcom。忽然林雨萌叫了一声:东子!李卫东连忙答应了一声,回头看看这丫头仍闭着眼睛,一只手臂却伸到了被子外面,原来是在说梦话。李卫东心里顿时涌起一阵爱怜,过去轻轻握着她的手说:萌萌别怕,我在呢。
林雨萌迷迷糊糊的翻了个身,顺势搂住了李卫东的胳膊。她还在输液,李卫东生怕针头移位,连忙扶着她的肩膀放平,这么一动林雨萌却醒了,缓缓睁开眼,看到李卫东便低低的啊了一声,接着一头扑到他怀里,眼泪刷刷的滚了下来,连声说:是你么?真的是你么?东子,东子,我想你!
乖,是我,我在呢!你先别乱动,还挂着吊瓶呢啊。李卫东把她手臂放下来,然后斜坐在床头把她搂在怀里,捧起她纤巧的下颌,说:傻丫头,哭什么,你看你一梦到我,我不是B的一下就出现了?
林雨萌扑哧一笑,接着羞涩的低下头,说:你你怎么知道我梦到你了?
李卫东嘿嘿笑着说:你那么大声喊我的名字,除非我是聋子才听不到。再说这有什么好丢人的,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说明你心里想我了啊。
林雨萌脸不由得更红了。她本来就是那种害羞的女孩子,刚才做出扑到李卫东怀里那么勇敢的动作,是因为刚醒过来思维有些停顿,这时给李卫东搂的紧紧的,更觉得心慌慌,低声说:东子,你让我躺下吧,我
还没等她说完,李卫东已经低下头,温柔却坚决的吻住了她的嘴巴。可怜的林雨萌哪里跟得上李卫东的动作迅速,还没等反应过来,李卫东的舌头已经灵活的撬开了她的防线。
十多天分别的担心牵挂,似乎都凝聚到了这一吻中,李卫东异常卖力的攻城略地,万恶的爪子习惯性的就从T恤的下摆探了进去,准确无误的握住了林雨萌挺拔的咪咪。
林雨萌慌忙推拒,可惜她一只手臂在输液,只剩下左手能动,更何况面对的又是经验相当之丰富的李卫东,伸出拇指和食指在顶端的突起上重重一捻,林雨萌猛然一颤,不由自主的发出模模糊糊的一声呻吟,手臂软绵绵的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来了。随着这牲口动作渐渐深入,那酥~**麻的异样感觉让她呼吸阵阵发紧,头也缺氧似的一阵阵的发晕,忽然急促的喘息了两下,身体一下子软了下去。
李卫东顿时暗叫了一声糟糕,林雨萌的体质天生不是一般的敏感,头一回跟她打KSS的时候一不留神竟把她给亲晕过去了,现在又挂着吊瓶,万一再把亲晕了可就操蛋。赶紧松开咪咪拍拍她的脸颊,紧张的说:萌萌?萌萌你没事吧?
还好林雨萌这次没晕过去,足足有十几秒才吐出一口气,喘息着说:东子,你你饶了我吧,我,算我怕了你还不行么?求求你!
这样啊,可是我想你怎么办呢?李卫东挠了挠头,一本正经的说:要不只亲不摸?
林雨萌慌忙摇头,连声说:不行,不要。去看看小说网wwwcom。
李卫东伸出罪恶的爪子,死不要脸的说:那只摸不亲?
啊!林雨萌吓的脸儿都白了,急中生智的指着李卫东身后说:芸姐来了!
李卫东连忙回头,身后连个鬼影子都没有,就连玻璃隔断外面的慕雨虹也识趣的闪人了,不禁眼睛一瞪,冲林雨萌说:好啊,这招是我的看家本领都让你给偷学去了!额,你已经见过冰冰姐姐了?
林雨萌忍着笑,说:是啊,芸姐早上就来了,陪了我一天,估计这会儿累了睡去了吧。还有虹姐,她今早说我就快见到你了,结果你真的就来了。
虹姐?靠,那个贱人,她算个屁的姐!李卫东眉头一挑,说:萌萌,你还没说那天在云南,她是怎么把你抓去的?林叔跟王姨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林雨萌说:东子你别怪虹姐,那天在昆明,虽然是她派人把我绑架了,但是后来她告诉我,是一个姓罗的人想要对付你,她不得已才这么做。后来她把我爸妈也接来了,给他们请了香港最好的专家会诊,还给我找了挪威最好的整形医生做手术。东子你别怪她,我觉得她不是坏人,我知道这些天没有消息你会很担心我,可虹姐说你现在正在办一件大事,这个时候给你打电话什么的只会让你分心。而且你看,她今早跟我说很快就能见到你,晚上你就来了,说明她没骗我是不是?
慕雨虹之所以先一步绑走了林雨萌,固然避免了她一家三口落到罗军的手里,但是以那个小娘皮的城府,绝对不会仅仅是出于保护这么简单。现在不单是林家三口,连夏若芸都在她手上,谁知道她下一步又在打些什么算盘?只不过这些曲折没办法说给林雨萌听,她太单纯,对这种家族纠纷勾心斗角就算说了她也根本无法理解。
沉吟了一下,李卫东问:林叔和王姨现在怎么样了,你腿上的手术做的还好吗?
说起爸妈,林雨萌立刻高兴起来,说:东子我正想跟你说呢,给我爸爸会诊的专家,他们简直太神了,用的针灸配合电疗,才两天我爸就能感觉到疼,一个星期的时候竟然睁开眼睛了!虽然他现在还不能说话,但是意识什么的都很清醒,我跟他说话他都能冲我眨眼睛!东子,你知道么,我爸躺了已经快五年了,有时候我甚至以为他这辈子再也不会醒过来,我,我真的没想到东子,我太开心了,我太开心了!
这丫头激动的说话都语无伦次,李卫东也由衷的感到高兴。林雨萌的老爸跟李振钢是至交,一起长大又一起当兵的战友,没出车祸那会儿一直拿李卫东当亲儿子看待,更何况这可是自己未来的老丈人啊!他能恢复知觉,身体康复也就有了转机,李卫东也算去了一桩心事。
稍稍平静了下心情,林雨萌又说:我妈前段时间也一直在做针灸,可是效果时好时坏,这次换了个医生,效果明显很多,医生说再有一个疗程,应该就能自己扶着东西站起来了。东子,我妈她我妈问我哪来的这么多钱治病,我,我就说是你给安排的,你不会怪我吧?
李卫东眼珠一转,说:那王姨她就没跟你说点什么?
林雨萌顿时红了脸,支支吾吾的说:没、没,我妈她能跟我说什么。
李卫东嘿嘿的笑了,林雨萌老妈会对她说什么用脚趾头也知道,不过这丫头脸儿小,先不揭穿她。想了想,说:你还没告诉我,腿上的伤现在怎么样了?
林雨萌兴奋的点点头,说:好了,这是第二次手术,半年后还要做一次,医生说就能完全复原,连疤痕都不会留下,甚至比原来的皮肤都好!东子,那个挪威医生哎呀!
这一声惊叫让李卫东吓了一跳,连忙说:怎么了?
林雨萌满脸通红,结结巴巴的说:没事没事,东子你先出去下。
李卫东更是纳闷,狐疑的说:干嘛啊,你不会是那个来了?
林雨萌拼命摇头,说:不、不是,你反正,反正你先出去下啊!东子求你了,你啊等等!你,你能不能先把桌子上的纸巾递给我
李卫东这下也紧张起来,说:萌萌,不会是刚才碰到伤口了吧?不行,快让我看看!要不,我去叫医生来?
林雨萌死死抓着毛巾被,急的都快哭了,说:别,东子,我,我是你先出去下,行不行啊!
你到底是怎么了啊,跟我你还有什么不能说的!李卫东这是汗都冒出来了,说:萌萌,这不是任性的时候,万一碰到了伤口影响到手术效果,是一辈子的大事你明不明白?到底怎么回事你倒是快说啊!干嘛,你不相信我?告诉你我还就不出去了,你要是再不说,我就把你被子掀开!
不是,我,我林雨萌又羞又急,嗫嚅了老半天才用蚊子般的声音说:我下面好多好多水
啊??!!!
足足用了半分钟,李卫东总算是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捂着肚子一下子蹲到了地上,差点憋出内伤。他只知道林雨萌身体异常敏感,连打个KSS都有晕过去的危险,却没想到她这一敏感连关键部位反应也这么强烈,显然是刚才那一番开垦使得局部地区洪水泛滥。汗,传说中水多的女人是极品,可太过极品了也未必是好事,至少在现在这种情形下,万一弄到伤口上感染什么的就惨了。
林雨萌本来就羞的不行,看李卫东笑的都发不出声来了,真恨不得立刻找个地缝儿钻进去,心里一急眼泪就滚了下来,说:你,你欺负人!呜呜!
李卫东连连摇手,强忍着笑说:没没没,我怎么可能笑你呢。我这是哈哈哈咳咳,我觉得这没啥,很正常的反应么。那个,你手上还打着吊瓶呢,一只手不方便,万一滚针了怎么办?乖,张开腿,我帮你擦。
虽说两人已经有过两次肌肤之亲,可那都是在特殊情况下的无奈之举,现在却是完全清醒,以林雨萌那种性格怎么好意思让一个男孩子帮自己擦?拼命绞紧双腿,一边哭一边把脑袋摇的像个拨浪鼓,打定主意伤口感染就感染吧,反正就算杀了我头也不让你擦,丢死人了。李卫东正搜肠刮肚绞尽脑汁想着怎么劝她,就听身后响起砰砰砰三声敲门声,接着一个声音冷冷的说:缠绵够了么?李卫东,我想是时候谈谈我们的交易了。
PS:第二更。虽然只有两更,但今天更了九千字,嘿嘿这个速度爆发还算可以吧^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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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卫东一把夺过慕雨的手机,短信内容很简单只有几个字:邹家遭袭,连轻侯重伤!
妈的!李卫东狠狠一拳砸在墙上,震的壁灯都跟着闪了两闪。去看看小说网w-W-w7-K-aNKanc-o-m。刚才新闻里播报的那些针对陆家的暴力事件,很显然是在吸引人视线,让陆家人疲于外部防范以及应对各路媒体,真正的杀手却躲在暗中悄然出手,这一击就差点要了连三爷的命!
飞快的按下连轻侯的号码,振铃好一会那边才接起来,仍旧是连轻侯古井不波的声音:“姑爷,见到大小姐了么?她现在怎样?”
“她很好,我现在要问的是你。”李卫东深吸一口气,说:“刚才新闻里报道的那些事件,别告诉我你还不知道,为什么不通知我?”
“姑爷,现在要紧的是你跟大小姐的安全,其他都是小事情,没必要分心。”
“那你呢?邹家如果想报复陆家,第一个要摆平的就是你,陆家旗下产业好几处都出了事,不可能没人去陆家找你的麻烦吧?”
连轻侯哈哈大笑,说:“我?怎么会,我连轻侯也不是第一天在江湖上跑,邹家这点小伎俩,能奈我何。……咳!”
老头故意笑的很大声,却不觉带出一声低低的咳嗽,接着是一阵急促的喘息声。李卫东怒道:“三叔,你还要继续骗我是不是?你给我听好:我不管你之前有什么安排,现在你马上去地下室,一步都不准离开,别的事什么都不要你管!二叔、裴三还有杨轩,他们三个现在谁在陆家?让他们贴身保护你安全。我现在就往回赶,无论如何,等我半小时!”
连轻侯急忙说:“别,姑爷!你放心我真的……咳咳,真的没事,一点小伤死不了人。邹家人要报复的目标是你跟大小姐,这是他们的诡计,你千万……千万别回来!”
“少废话,照我说的做!连轻侯,我叫你一声三叔,你要是敢不听我安排,小心我跟你翻脸!”
李卫东撂了电话丢给慕雨,说:“我的手机丢了,现在罗军的手机在我这里,记住,那个付律师一有消息便马上通知我。去看看小说网wwwcom。慕雨,无论之前我们有什么样的误会,现在既然联手就应该彼此放下成见。大小姐和林家三口留在你这,无论如何,拜托你保证她们的安全!”
慕雨一怔,说:“你想干嘛?你不是愚蠢到这种地步,真的想回陆家去白白送死吧?邹家人之所以冲连三爷下手,目的就是想引你上钩,就算你再厉害再能打,又能打得过多少人,你能挡得住背后的黑枪么?”
“那又怎样,对我的人死活不闻不问,躲在这里做缩头乌龟么?”李卫东眉头一挑,说:“虽然我们现在算合作,但这是陆家的家事,我自己会做主,多谢你的好意!”
说完伸手就去开门,慕雨明显是急了,一步拦住他面前,说:“李卫东,今天你哪都不许去!没错这是你的家事,可既然我们是合作,我就不能眼看着你去送死!连三爷遭人暗算,我也很遗憾,可就算你回去了又能怎样,现在是你们在明人家在暗,遗嘱还没有到手,非但不能阻止邹家,连你自己都未必能获得过今晚你知道么!”
李卫东不耐烦的一挥手臂将她拨到一边,说:“能不能活过今晚是我自己的事,我没时间跟你解释。如果你真想帮我,告诉你的手下给我准备辆车。”
“要车没有,你也别想离开这里!”慕雨一咬嘴唇,嗖的从包包里抽出一柄银白色的小手枪,指着李卫东一字一顿的说:“我已经说过了,不管你有什么理由,我绝不可能看着你去白白送死!李卫东你可以随便恨我,总之今晚你别想走出这道门,对不起,别逼我!”
李卫东缓缓扭过头,盯着她的眼睛好一会,说:“你认为就凭你,真的能杀得了我?我至少有十种法子能让你躺下,慕雨,你最好别考验我的耐心!”
慕雨哼了一声,说:“那是当然,你李卫东的身手有谁不知道。去看看小说网w-W-w7-K-aNKanc-o-m。AONENUE.O行,如果你觉得我阻止你也是错,动手啊,反正你一直都很讨厌我,不是么?”
她刚才撞在门框上的那一下实在不轻,额角青了一大片,高高肿了起来,如果不是手里还握着枪,倒多了几分楚楚可怜的味道。李卫东叹了口气,低头沉吟了一会,说:“慕雨,我知道你这是怕我出事,但是有些时候危险没办法逃避,我必须面对。当初继承陆家的时候,我在老爷子灵前发过誓,既然我做了家主,陆家人就是我的亲人,我绝不会让他们白流一滴血!慕雨,你说你喜欢我,我信,可如果我是那种见到危险就逃避、连亲人死活都不顾,你还会喜欢我么?你听好,我现在就走出这道门,如果你想阻止我,尽管开枪。”
说完,李卫东大步流星的走出了房间,一直到上了电梯,才听到身后传来砰砰两声枪响,接着是一阵稀里哗啦的声音,不知道慕雨把什么东西给砸了。
走出会所,才发现这里是环境比较偏僻甚至有些破旧,街道两旁除了会所是一栋七八层高的独体楼,其余都是些低矮的建筑,不知道是工厂还是仓库。慕雨也没给他备车,就只能顺着街道往前走,总算是拦到一辆计程车,上车之后先让司机兜了个圈子,确定身后没人跟踪,这才急匆匆奔太平山赶来。
司机是个香港本地人,普通话说的不大好,听李卫东说了地址,眼睛立刻就瞪圆了,盯着李卫东上下打量了半天,说:“你是陆家的人?”
李卫东有些纳闷的问他怎么了,这司机叽歪了半天,原来他买了陆氏旗下兴业地产的股票,刚刚听电台里播报陆家出了事,正郁闷的要死要活,抓着李卫东的胳膊都快哭了,说:“先生发发善心,有消息讲我知咩?我的钱全压在你们陆家上了哇!我上有老母,两个女儿都在加拿大读书,股票完蛋,我全家老小都要扑街了!先生帮帮忙,一定要帮帮我啊!”
一边说着一边连连作揖,就差跪下磕头了。这司机大概四十多岁,对于一个男人尤其是活在社会底层的小市民来说,差不多也是一辈子最累的年纪,上有老的要养,下有小的要供,李卫东原也是打那种家庭过来的,其中的艰难不必说也明白。拍拍司机肩膀,说:“大叔,我也不想瞒着你,陆家的股票明天一定会跌,而且是大跌,但是我也能跟你保证,至多不会超过一个星期,股票还会连本带利的涨回来!你现在有两种选择,要么明天尽快将股票脱手,但这么做对你来说一样是赔本;要么既然赌了就索性赌到底,明天股价一跌,你想尽一切办法买进,能买多少就买多少,借高利贷也不怕。到时赚回的钱别说是养活老小,没准还可以让你提前退休。”
“啊,还要买进?这,这……”
那司机一下子就懵了。其实刚才之所以问李卫东也是抱着死马当成活马医的态度,看他年轻轻的也没想真的能问出什么内部消息来,这时真听了李卫东的话,心里反倒更加的没底,也不知到底应不应该相信。李卫东哈哈一笑,说:“反正股票跌了,抛出去你也要破产一样都是死,我能告诉你的就这么多,怎么选择在你。开车!”
司机大叔仍然犹豫不决,嘴里嘟嘟囔囔的也不知道在咕哝些什么。不过车技还算不错,在李卫东的催促下只用了二十多分钟,便赶到了太平山陆氏豪宅。侯万风正带着一票人等在门口,看到出租车一个箭步冲上来拉开车门,一迭声的说:“小东,这个时候你怎么还敢回来!你……唉!算了既然已经回来了,快去地下室,连老三给子弹伤到了大腿动脉,已经快不行了!草,你们他妈傻了啊,还不快保护姑爷进去!”
听说连轻侯快不行了,李卫东大吃一惊,还没等下车,那个司机抢先一把抓住他衣袖,两眼放光的说:“啊呀啊呀,你、你是陆家姑爷?买糕的!我信你,我信你,我现在就去借高利贷……”
李卫东哪里顾得上听他扯淡,挥手甩开,跳下车一路飞奔到后宅地下室。此时的陆家里里外外全都是荷枪实弹的保镖,如临大敌,地下室外面的客厅里更是聚着黑压压一大票陆家的族亲,嗡嗡的议论声像是开了一锅粥。看到李卫东进来,霎时间安静下来,只听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说:“哟,姑爷还真惦记咱们啊,还知道回来!可现在邹家都已经杀上门了,你回来又有什么用?好好一个陆家被你搞的鸡飞狗跳,你是不是想让大家伙全都死在你手里才甘心!”
“你妈的老九,放的什么屁?!”
侯万风向来脾气火爆,两眼一瞪,拉开拳头就想冲上去下手。那个叫老九的一边往人堆里缩,一边叫道:“干嘛,想打我啊?侯老二你别以为我会怕了你!我有说错么?要不是因为他姓李的杀了人家老婆孩子,邹家会报复咱们么?连三爷也不可能中枪!草,就算陆家是他当家,可也不能拿我们这么多人的性命当儿戏!”
聚在客厅里的族亲少说也有近百人,这次遭遇前所未有的变故,一个个心里都在七上八下,听了有人带头起哄,顿时有不少低声附和起来。李卫东伸手拦住侯万风,冲老九笑着点了点头,说:“你过来,有两句话我想跟你说。”
见有人附和,老九顿时多了几分底气,毕竟在众目睽睽之下料李卫东也不敢把他怎么样,理直气壮的走了过来,可是刚张开嘴巴连一个字都还没吐出来,就觉得眼前一花,接着是一阵无比剧痛,哇的喷出一大口鲜血,踉跄着摔倒,连带着数颗牙齿叮叮当当的落在地上。李卫东摸了摸拳头,说:“还有人要发言么?”
在场的人全都吓的一激灵,心说咱们这位姑爷太牛逼,二话不说拳头就招呼过来了,谁他妈吃饱了撑的啊还敢发言?齐刷刷的退后一步,生怕嘴巴闭的不够快。李卫东摸了摸拳头,说:“九叔,对不住了,现在不是跟你废话的时候。包括在场所有陆氏族亲,有什么话回头说,有什么异议也欢迎保留。现在谁要是再敢多一句嘴,我保证让他下场比九叔还要惨。二叔,快带我去见连三爷!”
p:恭祝各位大大圣诞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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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岁末,是2o1o年的最后一天,很想跟大大们说点什么。去看看小说网w-W-w7-K-aNKanc-o-m。
这一年状态真的很糟糕,最恶心的一个月只码出了两万四千字,真的很愧对大家。有情节有思路可是只要一打开就会莫名的头疼烦躁,这种感觉我从来都没有过。戒指从上传到现在66续续的不知断更了多少次,说真的现在还能有人看我都觉得很离谱,将心比心如果我是读者,绝不可能容忍这样的作者,容忍不了这样的更新度,这样的人品。
所以我真的真的很感激你们,感激你们的点击投票和打赏,感激你们的支持和鼓励,感激大家还没有忘了李卫东,感激你们为戒指敲出的每一条评论。去看看小说网wwwcom。我受之有愧!
有作者也包括编辑劝我停了戒指,或者果断,或者先开新书留着坑以后状态好了再补上,可是我不想这样,我很想能给大家一个交待,让东子有个好的结局。戒指预计一百八十万字完本,我想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争取在春节前结束。虽然我不止一次的忽悠了大家,欺骗了大家对我的感情,但是,不烂尾,我一定会做到!
还有一个多小时就是新的一年了,我必须特别感谢一个人,是我的编辑沙子。这一年来已经记不清她给我打过多少次电话,催我更新,但更多的时候是鼓励。去看看小说网wwwcom。我也不止一次两次的放她鸽子,说真的如果我是编辑,这样不着调的作者早就一脚踢飞了,而且我知道有好多人劝她放弃甚至是对她质疑,但是她一直都认为我会给她争气,而我也一直都没真正的给她争过气。
编辑对一个作者如何,不是义务,而是态度。沙子是我遇到过的最敬业的编辑,遇见你,是我的荣幸!
然后,我还想感谢纵横这个平台,感谢纵横的每一个人。我自问如果在任何一个网站,对待我这种作者绝对是自生自灭,一个月更新两万多字,这样的作者扑死也活该。可以说,如果没有纵横,就没有四排长这个名字,戒指也不可能一直走到今天。
有多少感谢,就有多少愧疚,我让很多关心我支持我的人失望了,真的对不起。明天就是新的一年,不管过去我食言胖了多少,新的一年里我都想有个新的气象。不承诺什么,从2o11年元月1日,我希望大家看到的会是一个新的四排长,无论是对所有支持我的读者大大,还是对站,对我的编辑沙子,我希望我能够做到,也必须做到!
今晚没有更新,晚上跟纵横的很多写手在里飙歌了,然后准备陪老婆温存下,听个新年钟声什么的,明天的更新会准时奉上。另外要祝愿所有阅读过戒指的读者大大们,尤其是?,海手,南中海战士,柳的粉丝,小龙七,,还有打赏过戒指的每一位书友!太煽情的话不想多少,但是我会记得你们对我的每一分支持,无以为报,唯努力更新!
祝愿你们在新的一年里,身体健康,合家幸福,事业学业都有成,亲情爱情都丰收,祝愿你们多多财,大吉大利,2o11年会是幸福美满的一年!祝愿我编辑沙子又小一岁,越来越年轻越来越漂亮,祝愿你跟夫人和和美美,你唱你老公随;祝愿纵横在新的一年里越办越火,为读者和写手打造一个更广阔的新天地!
最后,有个消息要跟大家说下,新书正在搞大纲和设定,想征集主角名,不是龙套。那位童鞋有兴趣就报名吧,我会在书评区开个帖子置顶,准备征集四个备选,然后让大家投票决定。新书仍然是都市异能,名字情节暂时保密,预计春节左右上传,希望到时会让大家耳目一新,一如当初的戒指一样。
四排长,31日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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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话,让那些刚刚还惦记着赶紧跟陆家撇清关系的人顿时心凉半截。去看看小说网w-W-w7-K-aNKanc-o-m。事实上这一次大家集体发难,多半是受了余老九跟陆显荣少数几个人的挑唆,毕竟已经习惯了靠着陆家这颗大树乘凉。另外这也是一种变相的试探,如果李卫东真的没有把握对付邹家,肯定不会放大伙走,到时再“勉为其难”的留下来,这便是个顺水人情,不单提升了这些外支在家族中的地位,也是日后可以跟他李卫东叫板的资本。
但是谁都没想到李卫东居然答应的这么痛快,大手一挥把人赶走了一大半,而且连回头的退路都给封死了,这岂不说明李卫东确实有把握应对这场危机么?万一这小子真的顺利摆平了邹家,自己手里的股权可就全没了,从今往后也别想再抱上陆家这条大腿,岂不是流氓没逮着,连老婆都给搭上了!
一时间几十号人大眼瞪小眼,全都没了主意。陆成泽的老婆先急了,说:“显荣,你倒是说话啊,先前你撺掇我来的时候,不是说的头头是道么?现在股权人家要收回去了,今后让我们孤儿寡母的怎么活,啊?”
陆显荣心说***我哪知道这位姑爷是个不吃生米的主儿,我还不是被余老九忽悠来的!也不敢多嘴,一缩脖子假装没听到。陆成泽的老婆一屁股坐到地上,嚎啕大哭:“天杀的啊!陆显荣,余老九,你们两个瘟不死的东西,把老娘害惨啦!我的个天啦……”
这婆娘应该不是香港土著,口音像是闽浙一代,每句话尾巴总要拐个弯,听起来真不是一般的凄惨。在场的也还有几个妇女,也都跟着哭天抢地,这一来大家更是心里发慌,揪住余老九、陆显荣两个,七嘴八舌声讨开来。郑六伯厚着老脸准备倚老卖老,拄着手杖颤巍巍上前一步说:“姑爷……”
刚起了个头后面的话还没说出来,李卫东便脸一沉,说:“免。从现在开始你已经不是陆家的人,姑爷这两个字,不是你叫的。并且我也并不认为跟你很熟,有什么事,去找关震说。”
郑六伯没料到李卫东竟连一丝一毫通融的余地都不给,噎的直翻白眼。倒是旁边有个家伙自作聪明,小声嘀咕说:“刘伯,怕什么的,股权现在不还是在我们手上?刚才只是说说而已,我们就是不交,看他还敢到我们手里硬抢不成!”
李卫东耳朵不是一般的灵,听了个一字不落,不禁哈哈大笑,说:“谢谢啊,你倒真提醒我了。关大哥,你现在就拿笔,把这些人全都登记造册,股权不交,信不信我能把你玩到一毛钱都剩不下?总之你们听好,刚才我不是没给你们大家机会,路是你们自己选的,没有人逼你。交出股权,老老实实给我滚蛋,还能有条生路,谁要是想跟我耍花招,嘿嘿,那就是跟我李卫东作对,我一定让你后悔生出来!”
这个世界有钱就有一切。且不说李卫东手段如何,整个陆氏财团现在李卫东是绝对控股,一干外支说白了也都是散户,顶着个陆家的名头罢了。真要是把李卫东给惹毛了,捏死你还不跟捏死个苍蝇似的?几十号人彻底傻了眼,所有目光这时全都可怜巴巴的看着关震,盼着他能帮忙出头说两句好话。
关震倒也是个磊落汉子,看大伙这般模样颇觉于心不忍,低咳两声,说:“姑爷别嫌我多嘴,其实现在大敌当前,真要一下子把这么多人赶出去,也不大合适。毕竟大伙在陆家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再说陆家宗亲已经没了,外支再赶走,一大摊子产业怎么办?所以,你看能不能……”
“不能!”关震话还没说完,李卫东便一口回绝,斩钉截铁的说:“我最恨的就是墙头草,两边倒。记得那天在老爷子灵前,我已经说的很清楚,既然大家同意我做这个家主的位子,就应该同心协力,同舟共济,而不是趁火打劫,落井下石!留这些人在陆家,也只是滥竽充数,与其如此倒不如统统滚蛋。反正现在陆氏产业已经大半停业,至于他们原来担当的事务,暂时由你们大家先接替,就由关大哥分配,我想过个三五天三爷跟大小姐就会回来,到时再做具体安排。我李卫东说出的话,就绝无商量的余地,谁再多言,就是跟我李卫东过不去!”
话都说的这个份儿上,谁还敢再说个不字?关震也只能摇摇头叹了口气,余老九那票人更是蔫头耷脑,肠子都悔青了。李卫东冷冷的说:“既然你们已经不再是陆家人,留在这里也不大合适,来人,请他们到前厅去,等着清算股权。”
早有保镖过来,虎视眈眈的“请”大家奔前厅去了。关震等十来个仍觉着不放心,说:“姑爷,你刚才说能保证陆家度过难关,是真的么?咱们这些老哥们虽然不是服里的宗亲,可也不是贪生怕死的人,要我们怎么做,只要姑爷你一句话,咱们就算豁出命去都不会皱一下眉头!”
十几个人都一起点头,说:“就是这话!”
李卫东笑了笑,说:“大伙的情我领了,正好我也有一件事,想拜托你们。接下来的这两天,我有些事要办不能留在陆家,大小姐跟三爷也都不在,陆家的事务暂时就要仰仗大家了。关大哥,你也知道我一直以来也没有插手过陆家的生意,所以不敢瞎指挥,你既然打理厚德堂,应该轻车熟路。总之我不在的时候,有些暂时没办法停下的生意,就由关大哥挑头,大家商量着办,涉及到财务方面,就由关大哥你来把关。”
关震一拍胸脯说:“没问题。只要我老关还喘气,交给我的事姑爷你就尽管放心。其实我刚才就想劝你出去躲躲,三爷出了事,邹家的下一个目标肯定是你,咱好汉不吃眼前亏,没必要跟他们硬碰硬……”
话音未落,一直默默坐着角落里的裴三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蹭的站起身,说:“李卫东,你要去邹家?!”
“啊?”
此言一出,关震一票人大惊失色。摆明了现在邹家找李卫东还嫌找不到,主动送上门去,那不是找死么?关震大声说:“不行,绝对不行!姑爷我明白了,原来你说保证大家的安全,就是想牺牲自己,上门去送死?你要是这样,让我们这般兄弟还有什么脸活!”
关震嗓门极大,语速又快,尤其是情急喊出来,像吵架一样震的人耳膜都嗡嗡的响。众人也都纷纷嚷了起来:“这算怎么回事,你是当家的,要死也是我们这票老兄弟去!姑爷,你就留在陆家坐镇,妈的我这就带人去邹家,逼急了老子直接绑上炸药包,跟他们同归于尽!”
此时留在大厅的这十九个人,都是心直口快的直性汉子,能够说出这样的话,让李卫东一阵感动。拍拍关震肩膀,李卫东说:“大家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邹家的目标是我,只要我不出面,这场火拼就会无休止的继续。陆家产业是老爷子毕生的心血,既然交到我手上,我就要对老爷子负责,也对你们所有人负责。其实这些话我刚才就想说,只可惜余老九他们不肯给我这个机会,哈哈!”
关震脑袋摇的像个拨浪鼓,说:“那也不行!姑爷你现在是咱兄弟的主心骨,邹家的人都已经疯了,就算你去了又能怎样?万一……”
“不,没有万一,这件事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李卫东一字一顿的说,“陆家的报复相信大家也都看在眼里,两个实力相当的家族斗下去,无论对谁来说都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邹家可以无所谓,但咱们陆家不能!我不能眼看着这么一大摊家业毁在我的手里,我不能眼看着我的人在流血而无动于衷!而现在,就是挽救陆家化解危机的唯一机会!”
见李卫东说的斩钉截铁,关震几个忍不住面面相觑,谁都不知道该怎么劝。李卫东转头冲裴三笑了笑,说:“裴三姐,我刚才说有件大事需要你帮忙,就是想让你陪我一起去邹家。不过先说好,安全我可没办法保证……”
“废话!”裴三冷冷的打断了他,说:“去!”
李卫东深吸一口气,该来的,终归要来,从陆家灭门,到陆伯涵之死,再到邹长龙遇害,所有一切都是因那笔神秘的基金而起,邹家无疑是揭开真相的关键!如果此行真的能够拿到继承权,找出基金的下落,那么长久以来一直萦绕在心中的诸多疑团,也应该到了解开谜底的时刻!
是的,邹家之行,很难预料将会面对怎样的凶险,但是李卫东更多的却是一种兴奋,一种热血沸腾的战意!血在烧,成败在此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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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震南今天的脸色并不是很好,有点像是睡眠不足的那种晦暗,但是笑眯眯的眼神中却透出几分轻蔑,说:“怎么,我这个时候出现很不是时候对吧?抱歉得很,虽说我跟你是老相识,可人命关天,我方某做事向来只讲公道二字,不会偏袒任何一方。去看看小说网w-W-w7-K-aNKanc-o-m。没错,邹长龙的三位律师的确是突然失踪了,可这也似乎并不能证明你李卫东的清白。首先,没有人能证明这三个人的失踪不是你陆家搞出欲盖弥彰的诡计;其次,就算遗嘱确实存在,谁又能证明继承人写着的是你李卫东的名字?”
“放屁,你~妈的血口喷人!”没等李卫东说话,裴三忍不住厉声喝道。其实裴三一直都是那种沉默的性格,从不多嘴多舌,但是自己冒着性命危险跑去陆家卧底,却被人背后出卖,这种滋味儿可想而知,因此一看到方震南出现,裴三眼睛顿时便红了。
方震南脸色一寒,冷冷说:“这么快就认了新主人?裴三,看来我还真是没有看错你。不过无所谓,狗我多的是,就怕你眼光不够好,选个短命的主人,且看他能罩你多长时间。对了,你弟弟让我替他捎句话,说他很挂念你,呵呵。”
“王八蛋!!!”
方震南的最后那句话,像是一下子触到了裴三的逆鳞,手臂噌然扬起,掌中是一柄寒光闪闪的小刀。方震南全无惧意,盯着裴三冷笑不已,却看他身后一个高瘦的影子微微一晃,便闪到了方震南身前,略显驼背,一张惨白的没有任何表情的脸孔,眼神空洞木讷,正是方震南的保镖,那个僵尸男白九。
李卫东伸手握住裴三的手腕,微一摇头示意她不要冲动。方震南说替她弟弟捎句话,言下之意傻子都能明白,肯定是早防着裴三反水,不知用什么手段控制她弟弟作为要挟的筹码。裴三牙齿咬的格格作响,如果不是李卫东拦着,十有**要抄起刀子将方震南射上个透明窟窿。
至于方震南会突然在邹家现身,李卫东也并不觉得意外,以这只老狐狸的奸诈,埋在陆家的眼线肯定不止一个两个,所以昨晚他动身来云南,方震南便第一时间得到了消息,连夜赶来搅局。跟着一同前来的除了保镖白九,还有两个人,一个是嘴歪眼斜很有中风后遗症倾向的小狐狸方林,另一个是他的贴身小蜜,那个性感尤物白晴。
这几个主倒是让张敬之一怔,虽说方家在道上也是声名赫赫,但方震南行事谨慎,平时曝光率并不高,加上张敬之作为管家大抵只打理家族内务,所以并不认识。早有家人匆匆过去耳语几句,张敬之脸色大变,看看李卫东又看看方震南,拱手说:“原来阁下就是方先生,有失远迎,失礼失礼。只是有一事不明还想请教,敢问方先生这次来,是来吊唁我家家主,还是为了跟李卫东之间的过节?”
张敬之这话说的很有些拒人千里的味道,方震南倒是没在意,方林冷笑着说:“真是奇了怪了!这么多人被一杀人凶手刷的团团转,好心提醒吧反倒热脸挨个冷屁股。父亲,要我看咱来趟这浑水干嘛?不如看戏多过瘾。”
方震南眉头一皱,说:“住嘴,这没你说话的份儿!”方林似乎挺害怕他老子,立刻规规矩矩的应了声是,全无平日那种嚣张跋扈。方震南说:“张管家,尽管我跟邹长龙并无交情,但大家都在一个码头混饭吃,你说我是兔死狐悲也好,借题发挥也罢,总之呢我想谁都不愿意看到邹先生死的不明不白,对么?做生意需要的是稳定,和气才能生财,若是任由那些别有用心的人杀人越货还能逍遥法外,焉知下一个倒霉的不是我们自己?”
这话说是给张敬之听的,目光却是扫向在场众人。应该说方震南确实够油滑,轻飘飘的几句话便将自己隐然变成了一个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角色,而且入情入理。李卫东笑了笑,说:“方先生,这话说的不够明白啊。你所说的那个别有用心杀人越货而且逍遥法外的人,可是指我?”
方震南哈哈笑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如果你李兄弟真是清白的,又有什么好怕的?”
几大家族之中,恨李卫东的人不在少数,但要说最恨李卫东的人,方林绝对是其中之一。一个养尊处优的世家子弟,除了李卫东好像还没有谁能把他折磨的欲仙欲死,尤其是当初在陆家地下室方林中了氰化钾剧毒,虽然被李卫东用泉水救活过来,却变得跟隔壁吴老二似的,肩膀一抖一抖、嘴巴一抽一抽的,原本满帅气英俊的脸全给毁了,这笔帐难免迁怒到了李卫东身上。
所以看李卫东变成了众矢之的,方林心里说不出的解恨,忍不住叫道:“是啊,说的就是你,怎样?你不是很牛很能打么,过来打我啊……”
话音还没落,眼前陡然一花,一只老大的拳头拖着残影飞了过来,砰的一声砸的方林满脸桃花开。方林本来就不会功夫,躲是躲不掉的,再加上猝不及防,给这一拳打的腾云驾雾般飞起,一个360度向后翻腾,四仰八叉的拍到了地上,鼻子嘴巴哗哗的涌出血来。
李卫东的爆发速度何其快,虽说白九身手也不错,却万万跟不上李卫东的速度。眼看着少爷被一拳闷倒,根本来不及阻止,就觉一阵风从耳边吹过,反应过来的时候方林已经杀猪般的惨叫连声了。李卫东耸耸肩,说:“你们都听到了啊,是他让我打我才打的。这种要求我只在电影里看到过,莫非方少也有SM情结?”
白九闷吼一声,双拳一错呼啸着朝李卫东后脑击去。李卫东不闪不避,车转身直通通一拳挥出。砰,双拳相接,李卫东只后退半步,白九却踉跄着连退出四五步远还立脚不住,扑通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整条右臂软绵绵的再也抬不起来。
有句话叫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邹家留守的这些保镖虽然谈不上什么真正的高手,可基本也都会点功夫,此时不约而同的吃了一惊。李卫东的动作太快,看是肯定看不清楚的,但是白九的出手却还是能瞅出点路数的。这厮不单功夫特别,模样也长的怪异,属于那种一看就知道肯定有点来头的人。而白九的功夫也真不含糊,这一拳说不上有多快,但反应之迅速,角度之刁钻,一票人自忖换上自己肯定只有爬下的份儿。可是谁都没想到那个看上去瘦瘦弱弱斯斯文文的陆家家主、毛还没长齐的李卫东,竟然一拳就将白九打翻在地!
这是怎样的实力?
N多人都在暗自庆幸:靠,刚才差点一时冲动也冲上去用拳头给老板报仇来着,幸好没犯傻,不然换成自己受了李卫东这一拳,不死只怕也残了。
白九那双从来都是空洞无神的眼中也难得的闪出一丝惊惧之意,看看李卫东再低头看看软软垂下去的胳膊,楞了几秒钟才感到一阵钻心的刺痛传来。也难怪白九有些难以置信,李卫东的拳头已经不止一次让他感到不可思议甚至是恐惧。白九的家传功夫本就以卸力为主,但李卫东一拳之刚猛,力道之强横,实在是出乎人想象!这牲口简直就跟星矢小强似的,很难判断他的实力到底在什么级别,基本上每一次交手,都觉得这家伙好像磕了什么千年灵果万年灵丹一样,实力突飞猛进!
这一次方震南并没有带太多人手前来,当然主要是为了避免邹家的误会,另外一点也觉着在邹家的地盘上,就算李卫东有心撒野,也总要有些顾忌。可谁能想到他李卫东根本就是一不吃生米的主,一个照面四个人趴下了一半,还剩下一个老的,一个女的,又都完全不会武功,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儿。
作为一大家族,邹家当然规矩也很严的,尽管李卫东顶着仇人的名头,做主的没发话,谁也不敢轻举妄动,只有几个人匆匆跑上来给方林和白九包扎。李卫东两拳打出了两口恶气,心情也爽了不少,看着不住后退的方震南,笑着说:“哦,堂堂方老板,居然也有害怕的东西。不敢你放心,现在还不到要你命的时候。”
微微停顿了一下,李卫东的目光从众人脸上一一扫过,说:“知道我到云南来的肯定不止你方震南一个人,如果我猜的没错,岳老板几位大概也应该到了吧。怎么,有胆子来,却没胆子露面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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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种田,养养宠,炼炼丹,修修仙,修真也快乐,悠然似神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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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卫东话音刚落,便有人接道:“李兄弟急着想见我?本来我还想欣赏一下老弟的口才,看来你是不想给我这个机会呀!”
人群分开,走过来的是三个人,前面那位中等身材,脸颊略显消瘦,像刀削出来似的棱角分明,正是岳天雄。去看看小说网w-W-w7-K-aNKanc-o-m。走在他左手边的,是一位前凸后翘的美女,一张妩媚的脸蛋儿,酒红色的披肩长发,却是李卫东的老相识慕雨;右边是一位身材微胖的男子,大概有五十上下年纪,表情肃穆,眼神冷厉,李卫东虽然从未见过此人,但是看到张敬之已经冲他微微鞠躬示意,便已然明白,原来是邹长龙的堂兄,暂时主理家族的邹长德到了。
岳天雄看了吓得脸色发青的方家父子一眼,嘴角浮起一丝鄙夷的笑,说:“还真是龙生龙凤生凤,方兄你这位公子倒是没糟蹋你的优秀基因,一样的怕死。只是有件事我想劝劝方兄,既然你没这份胆量,就别搞这些栽赃陷害的阴谋诡计。搬起石头容易,就怕是砸了自己的脚,后悔都晚了!”
“放屁!”方林对李卫东很有些忌惮,但是对岳天雄就完全不必给面子了,忍不住骂道:“你算什么东西?我们方家行事一向光明磊落,栽赃陷害的事,只有你岳天雄这种卑鄙小人才做得出来!”
“住嘴!”方震南并没理会岳天雄的话茬,喝住方林,冲邹长德一拱手说:“这位想必就是长德兄,久仰久仰。刚才的经过想必你已经知道了,邹先生如今死的不明不白,疑凶居然敢堂而皇之的欺上门来,连我一个外人都看不下去。当然,该如何处置那是你邹家的事。”
邹长德盯着李卫东,沉声说:“不急不急。有道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既然仇家都送上门来了,不好好招待岂非显得我邹家缺了礼数!”团团抱了个揖,说:“各位亲朋好友,敝家主不幸,能蒙各位原来吊唁,邹家感激不尽。本该款待各位,但事不凑巧,为了查出敝家主遇害真相,暂时闭门谢客,只好跟大家说声抱歉了,招呼不周,希望各位能够体谅。张叔,送客,关上大门,所有访客一律挡驾!”
张敬之应了声是,朝前来吊唁的客人们一伸手说:“抱歉,请吧。”
客人们本来都吊足了胃口想看看邹家究竟是如何处置李卫东,但是既然主人都下了逐客令,也只好怏怏告辞。方震南犹豫了一下,似乎也想离开,邹长德却抢先一步说:“李先生,还有方岳两位老板,我兄弟的死可能跟什么人什么事有牵连,我想不用说大家心里也清楚的很。既然这么巧大家聚到了一起,我想请各位换个地方说话,大家都是明白人,应该不会拒绝吧?”
岳天雄淡淡的说:“无所谓,既然来了就是客随主便,邹先生尽管安排。李兄弟,你的意思呢?”
李卫东笑了笑,说:“我说我想闪人,你认为他会放我走么?既来之则安之,裴三姐,把刀收起来。”
方震南却是脸色顿时沉了下来,说:“邹先生这么做,不大地道吧。搞清楚我是在替你们说话,怎么反倒扯到我的头上来了?邹家好歹也是一方霸主,回头这话要是传了出去,也不怕辱没了名声!对不起,我没兴趣参与你们的事,告辞!”
说完带着方林白九几个回身便走,只听哗啦啦一阵声响,多黑洞洞的枪口指了上来。方林气急败坏,叫了声:“***,唬我们?老子不信你们真敢开枪……”
话音未落,只听砰一声枪响,一颗子弹擦着方林的皮鞋钻进了草皮里。邹长德阴着脸晃了晃手中的一把银白色的大号密林左轮手枪,说:“不信没关系,尽管试试看。所有人听好,未经我的允许,谁敢踏出邹家半步,格杀勿论!”
保镖们齐齐应是,四下散开,荷枪实弹如临大敌。邹长德随手将密林手枪扔给下人,回身便走。方震南气的几乎发疯,说:“好,好!恩将仇报也用不着这么快,邹家这个情,我方震南记下了!”
岳天雄嗤一声冷笑,说:“我说老方,你怎么那么多废话?长德兄只不过留大家查清真相而已,如果你不是凶手又何必吓成这副模样。嘿嘿,该不会是心里有鬼吧?”
方震南怒道:“放你妈的屁!岳天雄,你是想跟他李卫东穿一条裤子,还是邹家灭门案本来就有你的份儿?我方震南人正不怕影子歪,怕个鸟,想陷害我,草,下辈子吧!”
说完带着方林白九还有白晴,怒冲冲跟着邹长德进了正中间那幢别墅。岳天雄冲李卫东微微一笑,说:“不怕?我看是戳到了老家伙的痛处!走吧李兄弟,看看邹家准备玩些什么花样出来。”
几个人鱼贯走进别墅,慕雨这次却是自始自终低着头,看都不看李卫东一眼。这娘们说派人去追查那个付律师的下落,但是到现在一直都有消息,李卫东很想问问她事情办的怎么样了,即便一个暗示也好,进门时特意走慢一步,轻轻撞了一下慕雨的肩膀,慕雨却冷冷的说:“你瞎了,走路不长眼睛!”
不等李卫东说话,寒光一闪,一柄锋利的小刀已经抵在了慕雨白嫩的脸颊上。裴三面无表情的说:“挺漂亮的脸蛋儿,如果你不想破相,嘴巴最好放干净些。”
慕雨虽然不觉得裴三会真动手,但刀子这玩意哪有准儿,万一手一抖可就破了相,吓的连忙退开两步,瞪了李卫东一眼进门去了。李卫东不禁笑着说:“裴三姐,好像我还从来没看到你像今天这么大火气。怎么了,是不是因为你弟弟的事,不知我能不能帮上忙?”
提起弟弟,裴三顿住脚步,低头沉默了好一会才说:“算了。是他自己不争气,吸毒。”
裴三说话一向都极简单,不过李卫东也隐隐猜出了个大概,想了想说:“你也别着急,方震南现在还不会把他怎么样。回头邹家的事情处理完了,我会帮你想办法搞定。”
这是一幢现代风格的别墅,进门是一座阳光大厅,宽敞明亮。穿过大厅,再往里进了一间会客室,邹长德方震南等人都已等在那里,而让李卫东微微一怔的是,一个方脸阔口蓄着络腮胡子的老外正坐在沙发上津津有味的喝茶,在他身后是站着一个年轻人,肤色黝黑,脸上挂着憨呼呼的笑。
将军!他怎么会在这里?李卫东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上一次在罗军的游轮上,这洋鬼子派了龙七来准备灭掉自己,紧跟着邹长龙便出了事,这一切当然不会是偶然。最大的可能性,是将军精心布下的一个局,先借罗军之手害死邹长龙妻儿,再嫁祸给李卫东。那天在游轮上罗军遍发请柬说要邀请六大家族的人还有将军到齐,然后一举铲除,这应该只是个烟幕弹,以罗军那种卑鄙无耻而又贪心不足的性格,不排除他先投靠将军,背地里却想害死所有人,自己独吞全部基金甚至包括邹家的产业!
但是很显然将军对他并不放心,抑或从一开始就做好了过河拆桥的打算,暗算了邹家之后便果断弃子,派龙七去游轮想杀的目标应该不会仅仅是李卫东,还包括罗军。同时派人暗杀邹长龙,那么邹家跟陆家的火拼也就势在必行,如此一来将军既不会违背他跟大陆之间的互不干涉协定,也假借陆家除掉了多年来的一个隐患,至于那笔基金的下落,将军必然早就策划好了,邹长龙的三位律师失踪,这便是个最好的说明!
也就是说,将军很可能早已暗中埋下了一颗棋子,一个关键时刻可以接任邹家继承人的角色,这样才能保证邹长龙死后,那笔庞大的基金不会收入大陆的囊中。但是将军没料到的是邹长龙比他想象的要精明一点,明知自己一旦出了事,邹家势必不保,这才立下遗嘱,指定李卫东做他的继承人!
将军埋下的这颗棋会是谁?可能是邹长德,也有可能是任何一个有继承资格的人,总之只要除掉邹家的三位律师,遗嘱石沉大海,将军的这一系列计划也就顺理成章的大功告成了。这也是李卫东为什么会答应慕雨联手,一同对付将军的根本原因。
但是此刻这个半洋鬼子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却让李卫东脑子里突然跳出个问号。将军跟大陆之间因为牵扯到很多的政治因素,向来敏感,尤其邹家与的关系又是非同一般的密切,应该说这个时候将军的突然出现并不是一件明智的事,很有可能会导致介入邹家事务,那基金的命运也就无形中多了很多变数。以将军此人的精明,似乎应该不会出现这样的低级失误,难道仅仅是为了欣赏自己亲手导演的这一幕好戏?
不知怎么耳边突然回响起陆伯涵临死时说过的那番话:“……到今天为止,我已经为你布好了所有的局,我要替你扫清所有障碍!你一定觉得很多结还没有解开,那只是时候未到,我不想让你先入为主坏了大计。小东,我相信你的头脑,就好像相信我自己一样,当这一局棋走完,普天之下再没有任何人能够成为你的对手!……”
先入为主,先入为主!李卫东脑中突然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或许真的是从一开始,自己就遗漏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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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都不说话?”邹长德目光冷冷的扫视了一眼,说:“李先生,方老板,刚才在外面你们不是唇枪舌战说的挺精彩的么?敝家主遇害,凶手我想不会出了这间屋子,换句话说,以我邹家在内地的影响力,别人也不可能有这么大的胆子!邹家自清末创业,至今已有百年,提起我家名号谁敢不敬;至我二弟继任家主,待人接物素来开明豁达,不说黑白两道有口皆碑,至少不会无缘无故与人结下梁子。去看看小说网wwwcom。咱们真人面前不必遮遮掩掩,二弟遇害到底是什么原因,你们都很清楚,是不是?”
方林腾的站了起来,叫道:“你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叫我们清楚,哦,真正的凶手都已经欺上门了你连个屁都不敢放一个,倒往别人身上泼脏水,姓邹的,你是真糊涂到了黑白不分的份儿上,还是跟凶手有什么猫腻?”
方震南这次倒没有喝止,估计这些话如果儿子不说,他这个当老子的也会说出来,含沙射影这方面爷俩差不多一个德行。房间里的几个保镖皆有怒色,探手入怀,只等邹长德一声令下就要动手。
邹长德却是完全不以为意,继续说道:“今天之所以把诸位留在这里,不是想跟某个人为难,现在既然邹家由我暂时主事,我就有责任查出真凶。如果开罪了谁,尽可以等真相水落石出之后找我邹长德问责,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但在这之前,你们也最好不要挑战我的耐心!”转头看着李卫东,说:“李先生,恕我直言,在座诸位中似乎你的嫌疑最大。且不说你我两家之前的恩恩怨怨,我不知道你是否受了谁的挑拨,从半月前陆家老爷子遇害,你便无故把这笔账算到我邹家的头上,还不惜亲自杀到云南,现在邹家果然出了事,你可有什么解释?”
李卫东淡淡的说:“没什么好解释的。换做我是你,也会这么想。”
“李先生倒是看得开,很好,但你的嫌疑还不仅如此。”邹长德起身踱了两步,突然眯起双眼盯着李卫东,说:“两天前,罗军曾假冒李先生的名义给客家帮六大家族的人发过请柬,邀请大家参加李先生和夏大小姐的婚礼,地点是在公海的一艘游轮上,据我所知在座几位都在被邀请之列。可是昨天下午我却突然收到消息,罗军游轮失事,全船无一生还,大小姐不知去向。诸位想不想知道这条消息的渠道来自哪里?”
虽说罗军不似邹家陆家这样的影响力,但是一举杀掉整船的人,李卫东很清楚这件事瞒不了多久,但是昨天上午发生的事邹家下午就收到了消息,这个速度实在有些快的出奇。奇怪的是罗军的手机自己一直带在身边,除了慕雨之外却一直没有接到任何电话或信息,也没有在手机上查到任何通话记录,这只能说明罗军一定是极少甚至从未使用使用过这个号码。可是一个并不使用的手机,他为什么又要带在身上?
众人都没做声,却不约而同的支棱起耳朵倾听下文。邹长德一字一顿的说:“ICPO。”
“国际刑警?”
包括李卫东在内,所有人都是一愣,就连将军端起茶杯的手臂也是不容察觉的一僵。事实上国际刑警并不能算是如何神秘,随着资讯的发达以及跨国犯罪的不断膨胀,做为全球最大的警察组织,国际刑警已经越来越多的出现在人们的公众视野里面。让人有些意外的是国际刑警与任何一个国家职能部门不同,这个组织本身保持政治中立,不参与任何形式的政治、军事、宗教、种族行为,是国际刑警一贯恪守的宗旨,可是罗军被杀这件事严格意义上已经不能算是普通罪案那么简单,这其中牵扯到的不仅仅是李卫东,还有将军,还有邹长龙的地下军火通道,也关系到那笔庞大的基金,那可是将军的组织赖以生存的命脉!
换句话说,至少对于将军来说,这绝对是个危险信号!只听邹长德缓缓说:“将军阁下不必紧张,ICPO这次只是调查一宗国际贩毒案,结果意外发现罗军沉尸海底。我收到的消息,游轮沉没前曾发生过猛烈的爆炸和大火,相信是有人妄图销毁罪证。比较有意思的是李先生,据我所知从2月16日与我二弟见过最后一面,直到昨晚这段时间里,李先生一直处于人间蒸发状态,而罗军发出的请柬又恰恰是以你的名义,你是不是想告诉我,这些都只是巧合?”
李卫东很是干脆的说:“一概不知。”
“无所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们有的是时间耗下去。”邹长德嘴角浮起一丝冷笑,说:“通常想证明一个人是凶手,则必须找到他犯罪的证据,但很可惜这里不是法庭。家主惨死,全家灭门,如果凶手不能伏诛,则我邹家从此再无颜面立足于江湖。所以,如果想让我不杀你,只有一个前提,就是你能找到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否则,我恐怕很难任由你活着走出邹家大门。”
李卫东笑了笑,缓缓说:“我本来也没想过要背着黑锅离开,但也同样没办法证明我的清白。我今天之所以送上门来,是不希望看到你我两家无妄争斗,自相残杀。如果你不希望错杀好人放走真凶的话,在查出真相之前,你尽可以把我留在这里作为人质,但是我有个要求你必须无条件答应,我要邹家所有人立刻撤出香港,不能再跟陆家制造任何冲突,不知道这个要求算不算过分?”
“这就是你今天来的目的?”
众人不由微微一怔。内地邹家跟香港陆家,无论从财富还是势力来说,基本在伯仲之间,况且邹长龙一死,邹家群龙无首,两大家族真要是血拼到底的话,反倒是陆家胜算要高出一筹。而这一次是邹家动手在前,李卫东作为陆家之主,肯不顾安危上门留作人质,争取两大家族的和平,无论是胆识还是气量都足以让在场众人为之折服,连张敬之也忍不住在一旁点了点头,撇开恩怨不论,就冲这句话,说的像条汉子!
岳天雄一竖拇指,大声说:“就冲李兄弟这份心胸,我岳天雄佩服的五体投地。没说的,长德兄你想怎么查,我岳某愿意陪李兄弟留下!”
邹长德微一点头,冲方震南说:“方老板的意思呢?”
方林虽然为人有些轻浮,却并不傻,眼看着李卫东自愿留在邹家作为人质,这时再说什么反倒更招人怀疑,所以聪明的闭了嘴。方震南哼了一声,说:“问我做什么?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想怎么剁还不是随你。”
“方老板果然是明白人,就请多多包涵了。”邹长德深吸一口气,转过头看着将军,说:“将军阁下,抱歉的很。邹家如今二弟惨遭不幸,我所做的一切只为查出真相,与政治无关。如果你认为这是对阁下的冒犯,我邹长德原承担一切后果。”
将军悠然品了口茶,说:“没关系。中国不是有句古话,叫做既来之则安之么?我也很想看看邹先生究竟想用什么办法来找出凶手。”
邹长德略一沉吟,说:“适才在外面李先生已经说过,自从发生了灭门凶案,我二弟便预感会有不测,所以立下了遗嘱,可是就在他遇害的当天,三位律师莫名失踪,我敢断定此事一定跟凶手有牵连。半小时前我收到消息,失踪的三个人中蒋光耀和陈宗城的尸体已经找到,全部被枪手一枪毙命,还有一个叫付文韬,至今下落不明,邹家正在全力查找。另外,这份遗嘱二弟特地做了公证,也就是说公证处一定留有存档,可是我的人已经查过,就在2月17日当天北京公证处系统遭到黑客攻击,所有数据全部被破坏,至少短时间内没有恢复的可能。”
“也就是说,现在唯一的关键,就是找出那个叫付文韬的律师下落?”岳天雄微微皱起眉头,说:“邹先生,你认为他现在还活着的机会有多大?”
邹长德站起身,说:“岳老板,还有在座各位,很抱歉我给不了大家任何承诺。无论付律师是死是活,总之找不到真凶,各位就只能无限期滞留在此。可以请大家放心的是,只要大家不搞事,邹家绝对可以保证大家的安全。另外李先生,抛开你是否凶手不论,就冲你只身上门甘做人质去换取两大家族的休战,我老邹佩服你,但是你的条件我需要跟三弟四弟商量,现在没办法答复你。就个人来说,我赞同你的提议,邹家并非嗜血好杀,即便是之前对陆家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也是迫不得已,还望见谅。”
邹长德此人虽非家主,但作为邹长龙的长兄,言行举止自然带出一股气度,虽有灭门凶案在前,却也并不会因此丧失理智,也难怪邹长龙出事之后,会由他来出面掌局。
这样的安排李卫东自然没有异议,将军和岳天雄也都是悉听尊便的态度,方震南父子虽然气的脸色铁青,却也由不得他们反对。仍旧由张敬之为众人安排了房间,却是邹家大院最后一幢别墅,背后一带红墙,上面除了监控探头,还拉着高高的电网,院墙里外都有保镖来回不断的走动,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灭门案在前,所以邹家才防备的如此森严。
李卫东跟裴三的房间分配在三楼东侧,透过落地的窗子,刚好能远眺轻波荡漾的滇池。薄雾散尽,旭日初升,红彤彤的映照着水面,微光粼粼,景色如画。李卫东却是无心欣赏这秀水风光,站在窗边屈指叩了两下玻璃,发出一种很特别的咕咕闷响,听声音应该是特制的防弹玻璃。
裴三掏出手机摆弄了两下,说:“信号被屏蔽了,怎么通知三爷他们?”
“先不着急。只要我留在这里,相信邹家的人应该不会再对陆家动手,毕竟复仇是柄双刃剑,我不相信邹家完全无视自家人的死活。我现在担心的倒是另外一件事。”李卫东点了支烟,低头沉吟片刻,说:“裴三姐,我有几句话想问你,你必须保证如实回答。”
裴三怔了一下,说:“当然,你是我老大啊。”
李卫东说:“半个月前老爷子遇害,我听大小姐说,在出事的那天早上他的病情才突然加重。因为之前发生过欧阳烈火那件事,所以芸儿她特地留了心,老爷子的饮食起居只有你和二叔、三叔还有杨轩负责照料,没有其他人经手,是不是?”
裴三脸色立刻变了,盯着李卫东好一会才说:“你怀疑我?你认为老爷子病情加重,是我裴三做的手脚?”
李卫东一皱眉,说:“裴三姐,是不是女人都是这么敏感?我早说过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如果不是怕你多心,早在香港我就问你了。”
裴三的敏感,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她之前的特殊身份,但是听李卫东这么说也就释然了,想了想说:“没错,老爷子的饮食起居确实是我们四个人负责。可是……都已经过去半个月了,你怎么现在又想起来?”
李卫东没有回答,反问:“那么你能不能仔细想想,在老爷子出事的前后,可曾有过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这……”裴三犹豫了一下,说:“我不知道这么说合不合适,但是有件事我确实有些奇怪。老爷子因为是癌症晚期,一直疼的厉害,大小姐不希望她外公太辛苦,所以特意吩咐医生用药物缓解。服用这种药物的反应,除了嗜睡就是感官会变的比较迟钝,比如一般的触碰可能都感觉不到,可是就在出事前的一晚,我给老爷子擦身体的时候,他却突然说痒,而且连说了两次!”
“有这种事!”李卫东眼神立刻亮了,说:“那是不是意味着,他身体里很有可能还中和了别的什么药物?”
裴三迟疑着说:“我不知道,毕竟我不是医生。其实如果不是你今天提起,我可能都忘了这个细节,但是……如果你没有怀疑我,那是不是在怀疑杨轩?”
李卫东抽了口烟,说:“你对这个人怎么看?”
裴三说:“说实话,我对杨轩一直没什么好印象,为人刻薄,度量狭窄,不像个男人,但要说他会害死老爷子,我不相信。杨轩是个孤儿,从小由夏先生抚养长大,并且抛开夏家对他的养育之恩,他对大小姐一直……咳咳。”
大概是意识到说走了嘴,裴三连忙打住了话头。李卫东笑了笑,说:“杨轩一直对芸儿很有好感,这我知道,你也不必忌讳,有什么便说什么。”
裴三点点头说:“是的,其实我跟在夏先生身边时间也不短了,杨轩是什么样的心思我能看得出来。他对大小姐确实死心塌地,当初夏先生遇害,大小姐也曾遭人暗杀,是杨轩拼着性命不顾替她挡了一枪,现在子弹还卡在腰椎取不出来。所以你要说杨轩会害死大小姐的外公,我肯定不会相信。”
“是么?或许吧。”李卫东来来回回的走了两步,忽然顿住,低声说:“裴三姐,还有一个问题想问你:假如,我是说假如,你想杀一个人的话,已经给他下了毒且明知其必死,会不会再补上一刀?”
“当然不会!”裴三毫不犹豫的说,“杀人不是个好差事,多出手一次就意味着多一分风险。既然目标必死,为什么还要画蛇添足?除非杀手活腻了,或是根本没脑子!”
“说得好!”李卫东以拳击掌,像是对裴三又像是对自己说:“我明白了,我终于明白我错在哪里了!难怪我总觉得有些地方想不通,其实有没有人下毒根本就不关键,恩,就是这样!老爷子,你说你为我布了一个局,要替我扫清所有障碍,我现在才明白,原来这才是你的最后一步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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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看看小说网wwwcom)“哦?”
李卫东一愣,刚刚因为愤怒而有些充血的大脑也迅速冷静下来。去看看小说网w-W-w7-K-aNKanc-o-m。如果换做正常情况下,白晴这么说李卫东断然不会相信,可是看到她满身的伤疤,几乎被方林那个畜生折磨的不形,那这话就不能不掂量掂量了。
方震南无疑是个聪明人,同时也是跟基金关系最敏感的人。是不是幕后凶手暂且不论,单是陆伯涵临死前摆了他一道,资金流动的异常当然瞒不过将军的耳目。虽说将军还算是够沉稳没有立刻把他办了,但到底心存芥蒂,这一点在将军跟李卫东第一次会面的时候就已经毫无掩饰的表露出来。所以对方震南来说,想消除跟将军之间的隔阂,就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找出基金,以证明自己的清白!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方家父子或许本身就是谋划出这一系列惨案的幕后元凶。公平的说方家的势力比不上邹家也比不上陆家,但是以方震南的心机,也并不排除栽赃嫁祸借刀杀人的可能,这一点派人潜进陆家暗算连轻侯就是个最有力的证明!当时李卫东正被困在罗军的游轮上,如果不是关键时刻龙七赶到,如果不是凭着一身逆天的网游装备,李卫东死的不明不白,唯一能够坐镇陆家的连轻侯再被杀,那么陆家甚至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只能眼睁睁的被邹家毁掉!
正是因为这两点原因,无论方震南是不是真正的凶手,想得到基金,李卫东对他来说就是一块必须铲除的绊脚石!
而还有一点是李卫东没有预料到的,就是上一次在香港,方林被欧阳烈火下了剧毒氰化钾,多亏神奇的泉水给救活了,原本以为这厮只是神经功能受损,面瘫中风后遗症什么的,没想到居然连那方面也受到了影响,连男人也做不成,这就难怪为什么每次方家父子每次一看到他就恨的咬牙切齿。方震南已经年近六十,只有方林这么一个儿子,虽说风流成性女人没少祸害,可估摸着还没有播种计划,所以也没能传下个一男半女,那老方家也就等同于断了香火。
其实这笔账要算也应该算到欧阳烈火的头上去,毕竟下毒的人是他而不是李卫东,奈何方家爷俩一贯就是这副德行,报复不了欧阳烈火,这股怨气就迁怒到了李卫东的身上。
事实上这次在邹家一见面,方震南便直接将矛头对准了李卫东,火药味十足,很有些来者不善的味道,以这父子二人的阴险性格,不搞阴谋诡计都出鬼了。只是没想到爷俩这么耐不住性子,妈的暗算连轻侯那笔帐还没清算,他们倒先蹦跶起来了!
侧耳倾听了一下,书房外一片静悄悄,李卫东先帮白晴穿好衣服,扶她在椅子上坐下,等她情绪稳定些了这才问:“方家父子为什么要害我?基金的事你肯定知道,但并不在我手里,干掉非但拿不到什么好处,反倒容易打草惊蛇。”
白晴摇了摇头,说:“李先生,下午的时候方震南跟方林在商量,我只偷听到一小部分。方震南说留在邹家的几个人当中,无论从身手还是头脑来说,最难对付的一个人就是你,所以必须先把你除去。”
卫东眉头不易觉察的皱了一下。白晴要说别的他或许会相信,但是说以她的身份只偷听到一小部分,这个貌似有点令人怀疑。的确方林是个多疑的人,这一点从当初慕雨虹跑到他身边卧底,却被他偷偷在脑袋里装了******就能看得出来,小狐狸不单狡猾而且极其的谨慎。但是白晴不同,方林一直对她非常信任,当初去香港陆家,那么重要的场合只有白晴贴身跟随,所以说方家父子居然会背着她,李卫东多少有些不信。
白晴能够做到方林的心腹,也是那种极有眼色的人,看出李卫东似有怀疑,连忙解释:“是这样的,少爷他以前无论什么事都不会提防我,可是自从在陆家,亲眼看到欧阳二爷那么忠心的人都能背叛陆老爷子,那以后方家父子无论做任何事都小心的多了,不单是对我,也包括白九这些人。李先生我说的是真的,绝对没有说谎。”
原来是这样,方家父子本就是那种多疑的人,现在有了欧阳烈火的前车之鉴,对身边人失去信任倒也说得过去。李卫东嘴角浮起一丝讥诮的笑意,说:“那这爷俩又准备用什么法子来对付我呢?就凭白九的身手,想杀我只怕没那么容易吧。至于下毒,呵呵,当初方林那小崽子中了氰化钾剧毒都能被我救活,他们应该不会愚蠢到这么快就不记得了,对么?”
李卫东这种满不在乎的语气,让白晴脸上不禁掠过一阵焦急,擦了把眼泪说:“不是的。方家父子想对付你,并不一定在这里对你下手,事实上他们是想借邹家的手,将你跟陆家人一起铲除!”
“我,还有陆家?”李卫东眼神顿时凌厉了几分,说:“你别着急,有话慢慢说,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晴微微喘息了一下,说:“我听方林说,你既然把自己送上门来做人质,换取两大家族的停战,邹家虽然暂时同意了,可邹长德的两个弟弟现在还滞留在港,不如就借邹家这把刀,在你们两家中间烧一把火!”
李卫东眉头一挑,说:“他想怎么烧?”
“很简单,假扮成陆家身份,去邹家行刺!”白晴低声说,“李先生我知道你有多聪明,你们两家虽然暂时停战,可互相之间完全不会有信任。你想这个时候如果邹长德的两个弟弟在港遇害,邹家人还能忍么?他们必然会加倍报复,到那个时候不单是陆家,连你都要跟着遭殃,除非你能从这里飞出去,否则邹长德一定不会放过你!”
李卫东说:“这我当然清楚,我是问你现在邹家戒备森严,连手机信号都已屏蔽掉,方林父子要怎么发号施令,才能把消息送出去?”
白晴叹了口气,说:“你知道为什么方震南有滇池美景不看,而特意选了二楼靠西侧的房间么?因为背后就是西山,他早已猜到邹家必有算计,所以特地留了一手,安排手下在那里接应。每逢整点,白九会在窗前发一种特殊的手语,接应的人会通过监控设备观察到,这就是他们跟外界联络的方式!”
“原来如此,妈的这条老狐狸!”
李卫东不禁捏紧了拳头,想不到方震南居然如此老谋深算!的确包括他来邹家之前就已经想过,邹家一旦扣留人质,必然切断他们所有跟外界联络的途径,但是方震南却早已算好了对策!用手语来传递信息,这当然是个很原始的法子,但是在目前这种局势下,却也最为有效!
好吧,方震南,方林,老子本想让你们两个王八蛋多留一口气,但既然你们找死,那就别怪我先下手为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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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天雄的确有把握说这句话。去看看小说网w-W-w7-K-aNKanc-o-m。将军遇害,李卫东的嫌疑无疑最大,而方震南又死在了他的房间,唯一一个剩下的岳天雄,又成了邹长龙亲笔指定的继承人。遗嘱公布的不单是产业的继承,同时也承认了岳天雄跟邹长龙是结拜兄弟这个事实,在某种程度上,这也正说明了邹长龙对岳天雄的信任!
换句话说,原本跟邹家灭门案有牵连的几个人,都直接或间接的撇清了关系,唯独李卫东,到目前为止所有嫌疑都无一例外的指向了他。这根本就是一个死局,是个完美陷阱,无论他李卫东有再怎么聪明的头脑,再怎么高强的身手,也已经没办法证明自己的清白,就算有,邹家上上下下那么多人那么多条枪,也绝对不会给他辩白的机会!
深吸一口气,李卫东说:“岳天雄,我功夫如何相信你很清楚。虽然我现在戴着手铐,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岳天雄哈哈大笑,说:“李兄弟是个明白人,怎么可能做这么冲动的事!杀我岳某再简单不过,可是我死了,不更坐实了你杀人凶手的罪名?当然了,就算你不杀我,恐怕也不可能活着走出去,但是夏家两位小姐对你情深意切,李兄弟性情中人,应该不会置她们的生死于不顾,是吧?还有你那几个女朋友,你老爸老妈,他们总不能一辈子都躲在军区大院吧。我岳天雄算个屁啊,卑鄙小人,烂命一条,死不死都无所谓,但是万一赔上你那么多亲人的命……啧啧,不值,非常不值,以你李兄弟的头脑,怎么可能算不清这笔帐!”
李卫东笑了笑,说:“你言下之意,只要我死了,你就可以放过他们?陆家灭门案,五十四条人命;邹家灭门,你害死邹长龙一家四口还不算,还做出那种有悖人伦畜生都不如的事!就凭你岳先生的人品,你认为我会相信你?”
岳天雄眼神透出一丝玩味,说:“或许信,或许不信,谁知道。但是我相信人总是喜欢自欺欺人,现在哪怕我给你一张空头支票,一根稻草,你都会把这当成是唯一的希望,因为你完全没有选择的余地。李卫东,其实你的头脑远胜过我,甚至当年的夏继岭也未必有你这般聪明,但是你知不知道为什么你还是会输给我?因为你还太年轻,你心肠不够硬,手段不够狠,因为你战胜不了你的感情!”
李卫东盯着岳天雄,好一会才叹了口气,说:“好吧,你说的对。如果不是因为大小姐跟二小姐,我根本不必搅到你们的恩怨中来,如果不是为了保住陆家,为了完成我对老爷子的承诺,我也根本不会上你的当!岳天雄,就算我输给了你,至少我还是个人,至少我还有朋友,有亲人,但是你呢?除了你下辈子也花不完的二百多个亿,你什么都没有,夏继岭,陆伯涵,邹长龙,方震南,这些人的报应早早晚晚会同样落在你身上!一个连感情都没有的人,你活着跟死了又有什么分别?”
岳天雄哈哈大笑,摆摆手说:“你不懂,没有体会过权力的乐趣,这些事我说了你也不会明白。二百四十个亿,你知道这些钱意味着什么吗?一支军队,一场战争,一次政变,乃至一个国家!你可以成为至高无上的主宰,成为无数人顶礼膜拜的神一样的存在!李兄弟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别试图用你那套理论来说服我。包括夏继岭也包括陆伯涵,还有邹长龙,将军,他们哪一个不是做着跟我相同的梦想,区别只是成功或失败,仅此而已!”
抽出支雪茄点燃,岳天雄话锋一转,说:“李兄弟,说真的我岳天雄自问心狠手辣,从未在乎过谁的死活,你是唯一一个让我惋惜的人。第一次见面我就说过,只要你肯点个头,我岳家大门随时向你敞开,若是你肯为我做事,我还真想象不出天底下还会有谁是你我的对手!我欣赏你的能力,奈何你从没领过我这个情,所以事到如今这完全是你自找。我岳天雄虽然爱才,却更爱脖子上这颗脑袋,你已经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了我,对不起,不可能再有下一次机会了。”
李卫东点点头说:“理解,能够对你构成威胁的人,差不多全已死绝,唯独剩下我一个,不杀了我,你一定寝食难安。”
岳天雄微微一笑,说:“千金易得,知音难寻,你李兄弟这么善解人意,倒真让哥哥心里好生过意不去。对了,我还有一事不明想要请教,虽然我很清楚一直以来我都不会给你什么好印象,可是为了谋划这个局,我可谓是绞尽脑汁,机关算尽,自问没有出现任何的纰漏,连方震南跟将军我都瞒过了,不知你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到我的呢?”
李卫东没有回答,却示意岳天雄替自己点支雪茄,叼在嘴上抽了两口,才反问:“你觉得呢?”
岳天雄说:“扣留在别墅的四个人中,必有一个是凶手,这个道理你肯定很清楚。而方震南跟将军先后出事,剩下的只有你我,只要你李兄弟不是白痴,当然会怀疑到我的头上,但是我相信凭你的智慧不应该这般后知后觉,如果没猜错,这之前你就已经开始怀疑我了,对么?”
李卫东耸耸肩,说:“还好,你总算没有侮辱我的智商。”
岳天雄想了想,说:“那就是因为白九了。在大厅里把你引开的那个蒙面人,其实就是方震南的保镖白九,他今晚的表现是不是很出乎你的意料?哈哈,只不他之前隐藏的太好了,你竟一时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断,这才送上门来让邹长德抓了个现行。李兄弟,做人太自负固然不是好事,但若像你这般优柔寡断,也一样会送了性命,可惜啊!”
李卫东嘴角浮起一抹讥诮,说:“我是不是优柔寡断不知道,但你岳先生如此自以为是,好像也不见得怎么聪明吧。”
岳天雄一怔,说:“怎么,你当时就已经猜出了白九的身份?”
“不,你错了。不是当时,准确的说,应该是在白九偷袭我之前。”李卫东一声冷笑,说:“这一次跟我同来的保镖裴三,你肯定知道底细,她其实是方震南安插在夏家的眼线,但你不知道的是在这一次来邹家之前,我跟裴三曾经交过手,结果让我十分意外。裴三的功夫比我想象中要好的多,在正面对决的情况下我几乎占不到什么便宜,跟她相比,白九的功夫差出何止十万八千里,甚至连侯万风都能跟他拼上一拼。于是我就很纳闷,以方震南那种怕死的性格,真的会把一个武功高强的人派出去做卧底,反而留下个功夫很逊的人做贴身保镖么?”
岳天雄眼神一亮,说:“不错!一直以来我都以为白九伪装的很好,却忽略了这个细节,李兄弟果然目光如炬!”
PS:接下来俺们东东又要发威了,这一节内容本来挺多的,可惜身体不给力,今晚肚子一直疼,很烦躁,先更半章出来吧,明天赶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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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微明,苍翠的西山和浩瀚的滇池犹在酣睡,邹家大院却已是灯火通明,一派忙碌。去看看小说网wwwcom。奔进奔出的都是邹家保镖跟佣人,臂带黑纱,表情肃穆。
邹长德正有条不紊的发号施令,除了家主的丧事,今天又多了个垫背的方震南,还有昏迷不醒仍在抢救中的将军。另外还要准备安顿那些前来吊唁的宾客,这其中除了各方江湖人物,也不乏政要显贵,总之能出席这种场合的都不是平庸之辈。
往往越大的家族事情也越烦杂琐碎,能够事无巨细将一切都安排的妥妥帖帖,实在不是一件轻松的差事。但是邹长德却很满意这种感觉,这种颐指气使、执掌权力的快感。作为邹氏长男,为了等待这一天他始终默默忍耐,甘愿在自己兄弟的光环下做一个不起眼的陪衬,而如今所有付出都得到了应得的回报,家主的宝座就像一个已经臣服于脚下的女人,正等待他的临幸。
是的,权力和女人是如此的相似,同样令一个男人无法拒绝,同样需要花费很大的精力才能够驾驭,但也最能带给人征服的快乐。邹长德其实并不老,四十八岁正值一个男人的黄金期,有大把的精力需要发泄,所以老练的安排好一切之后,便兴致勃勃的拽过一个年轻女佣走进里面卧室,抓着她的头按了下去。女人也很配合的解开他的裤带,卖力的把他的那个东西含进嘴巴里。
多年隐忍,终于换取今天的大权在握,无论换做是谁,都绝对有理由犒劳自己的,可是就在邹长德惬意的享受女人小嘴带给他的温暖濡湿时,几声急促的枪响让他猛然吓了一跳,呼之欲出的快感也硬生生的憋了回去,连忙抽出家伙,边系裤带边急匆匆的朝外走去。
枪响是从二楼西侧传来的,这让邹长德有种很不好的预感。岳天雄不是那种喜欢冲动的人,应该不会胡乱开枪,明知李卫东已经掉进了一个死局无法翻身,做掉他很显然不如留着他这只替罪羊更有价值。
难道开枪的是李卫东?那就更不可能,虽然邹长德还是第一次跟这个年轻人打交道,却毫不怀疑他的头脑之冷静、城府之深,挺而走险那种事绝非他的性格所为。这个判断让邹长德越发加快的脚步,即将大功告成的关键时刻,绝对不允许出半点差池!
但是刚拐上二楼,邹长德的心就沉了下去,他已经看到守在那里的一票保镖正持枪在手如临大敌,分开人群冲进房间,映入他眼帘的是跌坐在地的岳天雄,这个素来沉稳而阴险的枭雄人物此刻竟然被吓的面无人色,手中一把打空了子弹的勃朗宁,枪口正簌簌颤抖。
“鬼,有鬼!”看到邹长德,岳天雄手脚并用慌乱向后缩去,语无伦次的叫道:“别过来!有鬼,我明明亲眼看着他,突然就不见了,不可能,李、李卫东,他肯定是鬼!老邹,你快、快送我走,我要离开这个鬼地方,这里……闹鬼!”
邹长德脸色铁青,挥手喝令保镖退出,然后上前揪住岳天雄衣领一把将他提起又狠狠掼在墙上,咬着牙低声说:“你想耍花招么?!岳天雄,别把老子当白痴,用这么低级的借口来骗我,你认为我有相信的可能?!”
岳天雄连连摇手,说:“我说的是真的,是我亲眼所见!他就站在那里突然不见了,不是鬼是什么?老邹,老邹你相信我,赶紧离开这,现在逃命还有机会……”
“放你妈的屁!”邹长德凶相毕露,两腮的肌肉一条条横起,一字一顿的说:“我明白了,我明白了!你个王八蛋基金到手,就想将我一脚踢开,想过河拆桥骗我离开邹家,所有好处全是你一个人拿?做你的春秋大梦!岳天雄你别忘了,陆家灭门案,邹家血案,还有罗军,方震南,他们全都是你害死的,你做过的所有坏事我都知道的一清二楚!想玩我,信不信我把你的底全抖出来,让你死无全尸!”
岳天雄急的脑门汗珠滚滚而下,反手也揪住邹长德的衣领,咆哮道:“我玩你,我玩你有他妈什么好处?咱俩是一根绳上的蚂蚱,飞不了你也蹦不了我!妈的要我怎么说你才相信,李卫东他,他真的不是人,我发誓,我跟你发誓行不行?”
“闭嘴!”邹长德狠狠一拳砸在岳天雄肚子上,打的他整个人像虾米似的弓了起来,“岳天雄,你少跟老子来这套!你我都是一路货色,我们这种人也配谈誓言?我呸!说,李卫东是不是你放跑的,他现在人在哪里?”
岳天雄捂着肚子,死死盯着邹长德,说:“好,好!你不信我是不是,那你就自己留下等死,老子不陪你了!基金,遗产,所有一切我全都不要,全都给你,这样可以了么?让你的人送我走!
“想走?”邹长德一把将岳天雄推了个跟头,狞笑着说:“让我放了你,好跟李卫东勾结起来害我是不是?当我白痴?岳天雄你很清楚,我已经没有退路了,从我害死我二弟那天开始,我就已经没有任何选择,所以别逼我,千万别逼我,否则我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告诉你我不是罗军,不是欧阳烈火不是陆养浩,你别想像当初对付他们一样对付我,想卸磨杀驴?我草你妈,就算我死,也要拉着你陪葬!”
偌大的房间一阵死寂。岳天雄脸色惨白跌坐在墙角,突然咧嘴一笑,却又没发出半点声音,那模样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掐住了脖子,让他整张脸都扭曲起来,说不出的骇人。
邹长德唰的抽出枪,大步流星走到门前一脚踹开,喝道:“都给我听着!李卫东逃出了这座房间,一定还没有走远,马上派人截住昆明所有机场、车站,发现李卫东,格杀勿论!再对外放出消息,邹家灭门真凶已经找到,不管是那条道上的朋友,有发现凶手下落的,赏金千万!你,还有你,把姓岳的给老子看好,他敢放跑凶手,就是与我邹家为敌!其余所有人,跟我抄家伙,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李卫东给我挖出来!我要邹家方圆十里之内,寸草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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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秋!啊秋!……靠,哪个在嘀咕我!”李卫东连打了几个喷嚏,郁闷的揉了揉鼻子。去看看小说网w-W-w7-K-aNKanc-o-m。.冬天的云南还是有些凉意的,尤其李卫东没穿外套只有一件衬衫,感官又是超级的灵敏,给风一吹,忍不住有些打颤。
这栋别墅是典型的北美建筑,阁楼坡顶错落有致,还有装饰用的烟囱,是很理想的藏身之所。邹家大院一共三栋别墅,因为是依山而建,所以后面这一栋也最高,藏身屋顶不单不容易被发现,也很容易就能俯瞰整个大院。
用掉了藏在戒指空间的最后一个随机卷轴,这次的运气不算好也不算坏,至少没有随到枪口下面,而是随到了阁楼,正好就近爬上房顶,打晕了放哨的保镖。顺手把那厮的西装扒下来穿上,感觉暖和了不少,李卫东背靠烟囱躲在阴影里,趁着天色还没有完全放亮闭目养神。
依稀有邹长德气急败坏的咆哮声传来,李卫东嘴角不禁浮起一丝坏笑。刚才故意用随机卷轴逃走,就是想让邹长德跟岳天雄互相猜忌。这两个鸟人之所以狼狈为奸无非是利益驱使,而这种关系往往也最脆弱,经不得任何风吹草动。想起消失的那一瞬间岳天雄无比错愕的表情李卫东就忍不住想笑,就在眼皮子底下一个大活人竟然蒸发了,这厮该怎么邹长德解释呢?中邪撞鬼,还是认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当然无论他怎么解释都已经不重要,关键是邹长德一定不会相信他说的“鬼话”。事实上如果换成是李卫东自己,也绝对想象不出现实世界里居然会有随机卷轴这么变态的东西,一个在混世游戏里最便宜、最寻常不过的消耗品,在现实中却成了逆天的存在!
大院里响起一阵乱糟糟的脚步声,探头朝下看去,一片忙碌而混乱的人影,就好像大雨将至急着搬家的蚂蚁一样,急匆匆的奔进奔出。邹长德此刻想必正在绞尽脑汁的计算李卫东的逃跑速度跟最有可能的方向,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把他干掉,所以邹家大院这个最危险的地方反而最安全。
而李卫东之所以选择潜伏在此,还有另外一个目的。邹长德在不能保证除掉李卫东的情况下,为了防止陆家反扑,就必须在第一时间尽可能的把消息散布出去,坐实李卫东杀人凶手的罪名,以邹家在内地尤其是云南的影响力,凡是道上混的当然都巴不得来抱一抱大腿,相信用不了多久邹家就会宾客盈门,正好借着这个时机当众戳穿岳天雄的阴谋,揪出最后一个帮凶。罗军有句话说的很有道理,一出好戏总要有观众才行,否则无人欣赏,岂非无趣的很?
沙,骨碌!一声极细微的响动,像是细砂从屋顶滚落发出的声响,李卫东手臂一晃,取出戒指空间里那顶神农氏的斗笠扣在头上,顺手操起保镖留下的一把仿六四式手枪,全身的肌肉瞬间绷了起来。但是竖起耳朵凝听了一会,周围再无异动,连个呼吸声都没有,倒是天色渐渐放亮,早起的鸟儿突然欢快的叫了起来,很快这声音就叽叽喳喳响成一片。
难道是听差了?就在李卫东小心回过头去准备看看动静的时候,迎面一阵微风忽然吹了过来,本能的侧肩让过,就看一只拳头擦着他脸颊闪电般掠过,带起的劲风激的被动护甲都启动了加成,足见这一拳之威。李卫东微微向后一缩,回手举起手枪,但是对方反应竟比他毫不逊色,双拳一措,亮出两把寒光闪闪的小刀,一上一下飞刺李卫东!
“裴三姐!”
李卫东一声低喝,两把小刀锋利的刀锋紧挨着他胸口顿住,接着就听一个很低而且冷冰冰的声音说:“你是谁,不说实话,一刀宰了你!”
李卫东汗了下,连忙摘下神农氏的斗笠,说:“裴三姐,是我啊!我还以为你已经逃出去了,怎么还留在这里?”
偷袭的人当然就是裴三,看到李卫东不禁也吃了一惊,说:“姑爷,你怎么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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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卫东拉着裴三伏低,听听四下并无动静,说:“这里比较安全。去看看小说网wwwcom。你呢,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这句话明显让裴三楞了一下,好一会才说:“我以为你第一句话要问我方震南的尸体为什么会出现在你的房间,你……真的不怀疑我?”
李卫东笑了笑,说:“说实话,怀疑过,不过我还是觉得你没那么笨。你功夫如何我知道,如果想杀我,你有的是机会动手的,对不对?”
裴三叹了口气,说:“李卫东,我很庆幸能有个你这样的老板,如果方震南能有你哪怕是十分之一的气度,也不至于落得今天这个下场。昨晚你刚离开不久,我听到外面有动静,追出去发现有人在走廊窥探。我跟他过了两招,这人功夫极好,却似乎并不想跟我交手,很快就窜上四楼不见了。”
李卫东微一点头,说:“调虎离山。”
裴三说:“是,可惜我明白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邹家人已经发现了方震南的尸体,你也被邹长德给抓起来了。所以我躲进通风管道,想找机会把你救出去,刚才听到邹家人一乱,就知道你肯定是跑掉了,你是怎么逃出来的?还戴着这么个破草帽,我都没认出来是你!我刚才看了下,邹家保全相当严密,现在天也亮了,想逃出去估计不大容易。”
李卫东眨了眨眼睛,说:“谁说我要逃走?既来之则安之,你忘了我早就说过,我是来继承邹家产业的,该走的人不止一个,但是绝不包括我。”
裴三忍不住叫了声靠,压低声说:“你疯了?他们摆明了是要陷害你,这一次能活着逃出邹家就算运气,你还惦记着人家的家产?就算贪财,也得分个时候吧!很快邹家大票人手就会搜上来,虽然咱俩都很能打,你觉得能对付几十个上百个?”
李卫东笑着摇了摇手,说:“我敢跟你打赌,邹长德一定不会再搜这栋别墅。你忘了我是传说中浙江司马神偷世家的传人了么?邹长德这只老鬼就是太精了,一定不会认为区区邹家的防备能困得住我。他现在满脑子都在盘算以我的速度最多能逃出多远,嘿嘿,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老子还呆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裴三迟疑着说:“可是,万一……”
李卫东嘴角浮起一抹讥诮,说:“放心,就算真逮住我,我也有办法对付。本来我还琢磨怎么把凶手揪出来,现在倒省去了不少麻烦,邹家的事我可以不管,但陆家五十口灭门血案,老爷子惨死,连三爷遇刺,大小姐二小姐有家难回,陆家前前后后出了那么多事,现在又栽赃陷害给我扣上了凶手的罪名!想阴我,好,那咱们就老账新帐一起清算,三姐,你就等着看一出好戏吧!对了,还有件要紧的事需要你办,我要你这样这样……”
果然跟预计的一样,邹家今天异乎寻常的热闹,天一放亮,形形色色的宾客便已络绎不绝。此时邹家保镖几乎倾巢而出去搜寻李卫东的下落,留守的人手实在有限,头发斑白的张敬之也不得不拄着手杖亲自上阵,里里外外的张罗。宾客大抵都是道上混的,彼此或闻名或相熟,三五成群聚在一起低声议论着,说的最多的当然就是李卫东,这个名字对于云南地界来说,显然还比较新鲜。
只听一个粗犷声音说:“凶手是李兄弟?根本就不可能!不晓得邹家这次是不是全都烧坏了脑壳,不相信你们就等着看吧,这个篓子他们可捅大了。不是我向着自己兄弟说话,李卫东他压根儿就不是背地捅刀子那种人!当初在香港陆家,不也是被所有人怀疑成凶手,结果怎样?要不是他,五十多口子白白死了,连老子的命没准都要搭上!话说回来,就凭我兄弟那头脑,那智商,他要是真想害谁,把你卖了你都得帮着他数钱。奶奶~的,他要真是凶手的话,就凭邹家这几头烂蒜,怎么可能查得出来?”
这人说话的声音并不大,但李卫东耳朵极灵,还是一下子就听出是李成安李大头的声音。这厮靠倒腾白粉和伪钞起家,据说现在已经从香港转战内地,而云南正是国内涉毒的主要通道之一,所以他出现在这里也是情理之中。倒是他一口一个兄弟的叫着,让李卫东很有点不好意思,当初在陆家也就一面之交,现在居然敢在邹家的地盘公然替他李卫东说话,看起来这李大头虽然模样长的不咋地,人还是蛮仗义的。
旁边有人接口说:“小声小声,老李,这话可得悠着点说。邹老板虽然挂了,可邹家气候还在,他三个兄弟也都不是吃素的。既然人家一口咬定是那个姓李的小子做的,肯定也有人家的道理不是。”
李成安说:“毛!指鹿为马的事,他邹家又不是第一个,谁知道老邹那三兄弟是不是就清白?老话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像邹家这么大笔家业,手足相残这种事还少么?哼哼,不信我李大头把话撂在这里,这件事肯定有猫腻!”
李卫东微微一笑,心说这李大头人是耿直,可也并不糊涂,居然还真猜到了点子上。换句话说,今天能出现在邹家这种场合的,大抵也都是混的有头有脸的人物,但凡能混起来的人,又有几个是白痴?只不过大多数忌惮于邹家的势力,巴不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几个人正在那里议论,忽然响起一阵脚步声,接着是一个阴沉的声音说:“承蒙各位朋友光临,招呼不周,还望多多海涵。前厅就是敝家主灵堂,请诸位灵前上香,请!”
说话的正是邹长德,这厮长的比他二弟邹长龙要高大威猛,看来今早还没顾得上刮脸,露出青青的胡茬。冲众人微一拱手,带路朝前堂走去,李卫东等的就是这个机会,低声对裴三说:“呆在这别乱动,一会前面一乱,你就趁机溜出去,别忘了我跟你交待的事!”
裴三连忙说:“那你呢?”话音还没落,李卫东已经猫腰一闪顺窗子钻进了阁楼。
因为人手不够,邹家留守的保镖实在有限,况且昨晚李卫东就是从这栋别墅逃走的,邹长德根本就没想到他居然还有胆子杀回来,所以整个别墅只在楼梯处留了几名保镖警戒。凭着敏捷的动作加上替身术的四秒钟隐身特效,李卫东毫不费力的溜了下来,扣上神农氏的斗笠,闪身出了别墅。
昆明是少数民族聚居地,有些民族是有戴草帽习惯的,即使是今天也是十分常见,只不过神农氏的斗笠外观不是一般的破,沿儿都飞了,尤其能够出现在邹家的又基本都是些有头有脸的人物,谁会戴这么个玩意,看上去十分之扎眼。院子里巡逻的两名保镖立刻警觉起来,一边朝李卫东这边走一边把手伸向怀里。李卫东早想好了对策,快跑几步分开人丛,一把拽住李成安的袖子,说:“老大,你走的太快了,等等我!”
李成安天生一颗大脑袋,又喜欢把头发剃成极短,像个锃青的刺球,人群里看上去十分的醒目。可是李卫东认得李大头,李大头却哪里能认得出他,倒给他那顶拉风的破草帽吓了一跳,说:“草,你他妈谁啊!”
这厮不单脑袋大,还天生一副大嗓门,李卫东连忙一捏李成安手腕,低声说:“喊啥,忘了在陆家哭着喊着要我做女婿了?你看我是谁!”飞快的将草帽抬起又扣下,动作虽然快,可李成安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两只眼睛瞪的跟灯泡似的,脱口说:“李……啊,啊!”后面那两声,却是李卫东在他手腕上狠狠捏了一下,还好这厮反应够快,赶紧闭上了嘴。
李卫东故意说:“老大,我眼病犯了怕光,戴上这个遮一遮。嗳,他们都去灵堂了,咱也快走吧!”
李成安也是道上跑的老油条,岂能不明白这话的意思,大声说:“***,老子这么多小弟,就你毛病多,要不是看你跟我久了,一巴掌抽死你!”
但凡道上混的身边总少不了带一两个跟班,尤其今天邹家来的客人有多,保镖也不可能每个人都记得全,不过李大头的名号还是满赫亮的,所以听他这么一说,那两名保镖也就没在当回事。往前穿过一带花廊甬道,李成安拉着李卫东闪过一旁,看看左近无人,说:“我的个亲哥哎,你胆儿也太肥了吧?邹家放出风,一千万买你的人头,你知不知道整个昆明道上混的都找你找疯了,你还敢大摇大摆的在人家里头晃悠,找死啊你?!”
李卫东哈哈一笑,说:“你刚才不是也没认出我来么?那别人更认不出来,再说有你罩着我,怕个毛!”
李成安连连摇手,说:“兄弟,不是大哥不是人,我李大头出来混,名号也有那么一点,不过跟邹家比起来可差的太多了。在云南这个地界上,邹家就是南波万,虽然邹长龙挂了,可他根基都还在,我罩你倒是不怕,就怕万一罩不住,不是把你给连累了?”
李成安话说的很直接,至少没像大多数人那样一碰到麻烦就急着撇清关系,已经是难能可贵了。拍拍李成安的肩膀,李卫东说:“放心,我自有分寸。就凭他邹长德也想兴风作浪,嘿嘿,能算计老子的人还没生出来呢!”
邹长龙的灵堂设在前厅,像这种豪门大族死的又是家主,自然是花圈如山,缟素遍地,香烛铺道,一片哀痛之声。进了正门,迎面就是一副邹长龙的黑白肖像,前面一具紫檀木棺,这玩意据说在古代非帝王不能用,倒也配得上邹长龙的身家了。
大厅里此时宾客少说也有上百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两旁是邹家亲眷在那哭哭啼啼。李卫东低了头跟着李成安正想混到人群里,一名保镖伸手把他拦住了,说:“抱歉这位先生,家主灵堂,请脱帽。”
李卫东说:“这怕不行,我有病,怕见光,大不了待会不上前行礼就是了。”
保镖还想再说什么,李成安眼睛一瞪,说:“怎么地,不行啊?这是我小弟,他说的就等于我说的。你们邹老板还在的时候,连他都要给我李大头三分面子,***现在我大老远的来上柱香,你有意见么?”
这边喧哗的声音大了点,前面邹长德张敬之还有龙七一票人目光都冷冷扫了过来,那个保镖估计也听说过李大头的名号,不愿生事,转头退开了。李成安低声说:“兄弟,你可别玩老哥,等下要是被人认出你来,连我也死定了。……不过你还真有一套,这破帽子一扣,连我都认不出来,怪事,怪事!”
边说边往里走,正准备鞠躬行礼上香什么的,却听一声嚎啕,后堂又簇拥出一票人,也抬了具棺材,其中一个扶棺大哭,鼻涕眼泪流了满脸,其声哀切,不用说便是方林了。李成安一愣,说:“是他!搞什么鬼,难道他老子也挂了不成?”
李卫东微微一笑没等开口,只见邹长德上前扶起方林,说:“方先生不幸,是我邹家安排不当,难辞其咎。但事已至此,哭也无益,方兄弟请节哀,你放心,令尊的仇就着落在我邹长德的身上,妈的,若是不能手刃凶手给我二弟、给令尊报仇,我誓不为人!”
方林越发痛哭流涕,扑通一声跪在邹长德面前,哀声说:“邹叔叔,我父亲死的太冤了,你可要替我们方家做主啊!李卫东,那个杀人魔鬼,就因为我父亲说了两句公道话,他居然……居然将我父亲生生勒死!呜呜呜,父亲,父亲!你死的好惨,李卫东,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我要把你碎尸万段!……”
方震南突然客死邹家,这件事难免让在场宾客十分惊讶,如果说仅仅是邹家指认李卫东是杀人凶手,或许一面之辞还难以让人信服,但是现在连方林也这么说,而且死的是他亲爹,那就十有不会作假了。李成安低咳两声,说:“兄弟,哥哥我不知道你到底想干嘛,但我脖子上的家伙还留着吃饭呢,我看咱们还是先闪吧!”
一边说着一边转身打算开溜,李卫东却哈哈一笑,一把拽住李成安,高声说:“多好的一出戏,人家正演的情真意切,哭的多凄惨,你不鼓掌捧场也就算了,怎么能走呢?”
此言一出,灵堂一片哗然,无数目光纷纷汇聚过来。李成安吓的脸色煞白,结结巴巴的说:“卧槽,你、你别开玩笑,我就是来上个香,你、你可别拉我下水!”
哗啦一下,周围宾客齐刷刷闪开一个圈子,开玩笑,且不说邹家在云南的势力有多大,就是在人家的地盘上叫板,这么愚蠢的事只有疯子才做得出来,但凡脑壳没有坏掉的,当然立马划清界限。李大头倒是也想闪人,奈何李卫东死死抓着他的手不放,急的都快哭了,说:“兄弟,我跟你无冤无仇……”
邹长德阴着脸走上前,先将李卫东从头打量到脚,又眯起两眼盯着李成安,沉声说:“李先生,你我不是初次见面吧。你在云南道上跑了将近十年,如果我没记错,上一次你在缅甸那批货差点被人黑吃黑,还是我邹家帮了你一把。怎么着,今天想欺负到我门上了?”
“不是不是,误会,误会……”李成安勉强挤出一丝笑,却比哭还难看。心说小祖宗,这下可被你玩死了,你当这里还是香港不成?
邹长德一声冷笑,说:“哦,误会。敝家主日前遇害,留言都说是李卫东所为,昨天他自己送上门,我邹家没有不分青红皂白把他杀了,对吧?他主动要求留作人质,等待真相查清,但是昨晚趁人不备,又暗杀方先生灭口,就因为方先生曾替我邹家说过几句公道话。李先生现在说误会,那岂不是说我们这许多人都瞎了眼,冤枉了好人?”
“这个,这个……”
李成安擦了把汗,看看邹长德又看看李卫东,刚想说你们爱谁谁,关我个鸟事啊,老子不过是来上个香而已,李卫东却伸手拦住了他,说:“哦,照邹先生的意思,你可是亲眼看到那李卫东行凶杀人?”
语声不高,却极沉稳冷静,邹长德也是老江湖,当然一眼就看出这人虽然扮相不伦不类,必不是普通人,不禁心里一动,一拱手,说:“这位兄弟眼生啊,还没请教?”
李卫东笑着摆摆手,说:“不急不急,待会自然会让你明白,今天在场的都是江湖道上有头有脸的人物,大家也不妨做个见证,我有几个问题想请教邹先生:昨晚方先生的尸体,是在李卫东房间找到,你们据此认定李卫东就是杀人凶手;那么这座别墅还是你邹家的地盘,照理类推,是不是杀害方先生,你也有份?”
邹长德脸色一沉,说:“如此说来,你是想替凶手出头,与我邹家为难了?”
话音未落,方林跌跌撞撞奔了过来,一把揪住李卫东衣襟,哭叫着说:“你放屁!我父亲明明就是李卫东害死的,邹家所有人都是见证,你在这信口雌黄,王八蛋,你肯定是李卫东的同谋,对不对?我,我他妈先宰了你!白九,白九!给父亲报仇啊!”
呼,一条人影疾奔而至,飞起一脚直踹李卫东面门,带起一股劲风。李卫东不慌不忙,反手扣住方林手腕向右一带,两人滴溜溜转了半个圈子,看上去倒像是方林奋不顾身扑上去替他挡住这一脚似的。这厮个头比李卫东要高出一截,这一脚正踹在他肩膀上,李卫东趁机伸腿使了个绊儿,只见方林颀长的身形翻个跟头远远飞了出去,砰的一声重重撞在墙上又弹落在地,半天挣扎不起。
事起突然,偌大个灵堂顿时鼓噪起来,只听一阵乱糟糟的脚步声,数十个荷枪实弹的保镖一窝蜂的涌了进来,黑洞洞的枪口围成一圈。偷袭那人一招失手,也顾不得主人摔的七晕八素,双拳一摆还想再战,李卫东冷笑着说:“白九,你的功夫应该不仅仅是这点分量,为何不敢使出真本事,难道是怕露出老底么!”
白九一惊,拳头击出一半又生生顿住,眼神闪烁不定。邹长德也不禁勃然变色,呼的从怀中抽出手枪,厉声说:“你到底是谁?”
“怎么,说破了你们的马脚,想杀人灭口么?”李卫东摇了摇头,说:“邹长德,我早猜出你是内鬼,你跟岳天雄搞出的所有阴谋我全都一清二楚,可是你知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没有揭穿你们?因为还有最后一个疑点我没想通,我实在想不到,这世上竟然有如此丧尽天良之人,泯灭人性,丧心病狂人面兽心,竟然会残忍到亲手勒死自己的父亲!”
“啊???”
“啊!!!”
灵堂里一片惊讶之声,所有宾客、保镖、包括张敬之、龙七等都为之色变,邹长德那张阴鹜的脸孔瞬间扭曲,握枪的手掌也爆出一连串的骨节轻响,好一会才咬着牙说:“无知小辈,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当然知道,我说的每一句话全都是事实!”李卫东车转身,指着倒在地上不知所措的方林,一字一顿的说:“勒死方震南的真凶,就是他的亲生儿子,方林方大少!”
PS:本来计划小小爆发一下的,不料又让大大们失望了。春节前偶慢性阑尾炎犯了,打了几天吊瓶,本想年三十不用打针了,没想到更严重了。三十初一初二几天偶在医院里渡过,差点做手术,唉……
还要给大大们拜个晚年,祝愿所有看偶书的朋友们,在新的一年里大吉大利,万事如意,最重要是身体健康,有啥都不能有病啊,太TM遭罪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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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偌大的厅堂一阵安静,紧跟着又是一片哗然,就像爆竹扔进了粥锅里一样。去看看小说网wwwcom。有人说:“我草,开什么玩笑,又不是争权夺位当皇帝,哪有人会杀自己亲爹的?!”
马上就有人附和:“是啊!看方家大少年纪轻轻,不会这么毒吧,连亲生老子都杀,不怕天打雷劈?”
也有人对李卫东这一身行头表示质疑,说:“这厮哪冒出来的,眼生的很,别是哪个精神病院跑出来的吧?”
方林也顾不得疼了,触电似的一个高儿蹿了起来,大叫道:“胡说!他,他放屁!我怎么可能杀我爹,你个王八蛋血口喷人,哦我明白了,你根本就是李卫东的同党!邹叔叔,他们害死我父亲还不够,现在还要来害我,杀了他,你快打死他给我爹报仇哇!!!”
看起来这厮是真的急了,脑门变得跟煮熟了的大虾似的通通红,青筋都一根根蹦起,基本处于歇斯底里的状态。不过他话说的倒一点都不二,李卫东戴上神农氏的斗笠,隐藏了所有属性,身份确实比较惹人生疑,所以听方林这么一嚷,在场众人也不禁重新打量起李卫东,都说:“这小子什么来头,李大头的小弟?面孔生的很啊!”
李成安性子虽粗,却并不傻,尽管李卫东的话听上去有些匪夷所思,不过却深知这可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儿,只要是他敢公然站出来叫板,就一定有他的把握,这么一想胆气也立马足了不少,一挥手说:“都JB闭嘴!人家话还没说完,你们能议论出个鸟来!”
邹长德此刻就站在李卫东面前不过两步,眼角的肌肉不住抽搐,握枪的手臂也似微微抖动了一下。张敬之察言观色,不觉微微有些色变,连手杖也仍了三步并作两步抢上前来,冲李卫东喝道:“小子,你到底是谁,在这里信口开河胡说八道,扰乱灵堂,是何居心?”
明着是以邹家的身份责问李卫东,但是这么往前一站看似无意却恰好拦在了邹长德跟李卫东两人中间。看来张敬之到底老成些,瞧出事情有些不对劲,抑或是原本对邹长德存有戒心,所以怕他情急之下开枪灭口。
李卫东不禁笑了,说:“张管家,别那么紧张,邹先生可是个明白人,就算他有杀我的心思,这众目睽睽之下也不敢动手。邹长德,你要的可是邹家产业,是掌门人的宝座,一旦冲动可就说明你自己心里有鬼了,所以不到走投无路,你不敢开枪,对么?”
邹长德眉头一挑,忽然哈哈大笑,说:“行,小伙子年纪轻轻,倒真有种,竟敢跟我玩这套把戏!若是我一枪打死你,谅你也不服气,今天当着所有朋友的面,我倒真想听听看你这张嘴巴到底能不能舌灿莲花,把屎盆子扣到老子头上!”接着又霍然转身,一指方林沉声说:“方少,我跟你也要丑话说在前面:若是他真有什么真凭实据,能证实是你杀了你爹,那就对不住了,在邹家地头上容不得这种畜生行为,不必别人动手,老子也要一枪崩了你,替方先生还个公道!”
不得不说,邹长德这话说的还是蛮大义凛然的,也并没有急着去否认自己的嫌疑,一副问心无愧的样子,立刻搏来了在场宾客的不少赞同票。李卫东却嗤的一声冷笑,他当然知道邹长德为什么把真凭实据四个字咬的那么重,事实上这厮根本就是在提醒方林:稳住!他李卫东绝不可能找到证据,想活命,就必须死抗到底不认账!
方林显然也听出了弦外之音,狠狠摸了把脸上的鼻涕眼泪,大声说:“好!反正父亲被他们害死了,此仇不报活着也没意思,今天就跟你斗到底!李大头,我方家跟你原本同属客家帮,就算没有交情,我自问也没有任何对不起你之处,如今你敢指使人来阴我,是不是害死我爹,你也有份?”
李成安对邹长德有些忌惮,那是因为内地不比香港,想做生意无论黑道还是白道,想邹家这种有着深厚政治背景的势力轻易碰不得。但是对方林可就没什么好忌讳的了,眼睛一瞪说:“小兔崽子,说话之前最好过过脑子,妈的连你爹活着时都要跟我称兄道弟,你算什么东西,也敢这么跟老子说话!”
方林指着李成安咬牙说:“我爹才死,尸骨未寒,你们这些王八蛋就敢欺负到我方家头上,李大头你记着,这个梁子咱们结定了!”又一指李卫东,说:“还有你,想陷害我,可以,但是你来历不明,我凭什么听你胡说八道?如果是个人就敢跳出来随便诬赖我,我他妈还搭理不过来呢!说,你到底是谁?”
不单是方林,所有在场的人无一例外都对李卫东的身份心存疑虑,大家又不是傻子,一眼就看出他绝非所谓李大头小弟那么简单。龙七也在一旁接口说:“这位先生,邹家昨晚发生的凶案,也牵连到我老板,所以这件事我也不会袖手旁观。无论你是谁,想让别人相信你的话,至少应该表明身份,若是心里没鬼,又何必遮遮掩掩?”
李卫东摇摇头,说:“龙兄这话差矣。邹长龙一死,邹家人对我恨之入骨,有人甚至下了命令对我格杀勿论,如果不遮掩,我又怎么能有机会站在这里,当着大家的面把真相说出来?”
此言一出,几个人都同时吃了一惊,龙七跟邹长德几乎同时失口说:“李卫东!怎么是你!”
方林满脸的怒容瞬间凝固成惊愕,看看李卫东又看看邹长德,不知所措。事实上能让这位方大少害怕的人真的不多,如果有,李卫东也绝对是排在第一位,当初在香港陆家这厮简直变态的表现方林是从头到尾都看在眼里,连欧阳烈火那么阴险的人都栽在他手上,一想起茬方林就觉着腿肚子开始抽筋,不由自主的倒退了一步,差点坐到地上去。
李卫东哈哈大笑,抬手摘去斗笠,说:“没错,就是我。邹先生,是不是有些意外?我想你现在肯定很后悔昨晚没一枪打死我,这也难怪,在邹家人面前,你总要演一演戏,不然回头就算真的坐上家主的位子,又有多少人肯服你?”
邹长德眼角不由得跳了两跳。李卫东的这句话确实说到他心里去了,原本以为一切都已大功告成,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岳天雄突然鬼迷了心窍,居然偷偷把李卫东给放跑,早知如此,昨晚不顾一切宁可背上所有人的质疑,也必一枪做了李卫东,又何至于落得现在这个棘手的境地!
李卫东是可怕的,他的真正可怕之处不在于多么高强的身手,而是几乎永远都不会出错的头脑!当初欧阳烈火就是因为低估了他,结果这位纵横香港黑道几十年的忠义堂堂把子真的就翻了船,生生折在了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儿手上!难道说欧阳烈火的历史今天要在老子身上重演?
邹长德咬了咬牙,心说不会,一定不会的!隐忍了多少年、赌上全部身家性命的这一局棋已经走到了最后一步,无论如何都不能输,也输不起!妈的,就算他是李卫东又怎样?这本就是个天衣无缝的计划,就算他能看穿一切,也绝对拿不到证据,拼了!!!
PS:偶这两天身体状况很差,所以没更新,昨晚本来都睡下了,偶编辑沙子半夜快零点了打来电话,说一位书友剑走偏锋z大大打赏了戒指一万多纵横币,然后问偶打算啥时候更新。
我当时不知该说什么,戒指的更新,真的偶一直都非常非常对不起大家,自问如果偶是读者,跟本书却更新成这个鸟样,早闪人了,因为偶属于那种比较没有耐心的人,了不起不看。所以有时在书评看到骂偶的,很正常,看到鼓励支持的,会小小的感动下,但是一万多纵横币的打赏,偶觉得以偶的人品来说承受不起,所以赶紧爬起来码了一章,算是弥补一点愧疚。
剑走偏锋z大大,拜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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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来邹家吊唁的宾客,基本都没见过李卫东的真面目,但是大凡道上混的有些名堂的,对这个名字都不陌生,所以都觉无比惊讶。去看看小说网wwwcom。一是因为这李卫东看上去不过瘦瘦弱弱一个学生仔的模样,胆子可忒大了点,明知邹家已经下了格杀令还敢大摇大摆的找上门来;二却是对邹长德一票人的威信多多少少就打了点折扣,你想,偌大个邹家急头败脸要干掉李卫东,结果人家就站在你面前都认不出来,这人可实在丢的有点大发了。所谓的百年名门、一方霸主,看起来实力眼光也不过尔尔。
邹长德冷冷看着李卫东,说:“小子,你有种。我邹长德在江湖上混了几十年,今天还是头一回看走了眼。不过谁是好人谁是凶手,光靠演戏是没用的,你说我图谋家主之位也好,说方少害死他亲爹也罢,证据呢?”
李卫东鄙夷的说:“邹先生,别太自信,有句老话说的好,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今天我既然敢站在这里,就一定有把握把你所做的一切抖出来,只不过现在还没轮到你而已。”转过头瞧着方林,说:“我记得刚才还有人说李卫东杀了他爹,哭着喊着要找我拼命,现在我就站在这里,方少怎么一点表示都没有?来啊,你难道不想给你爹报仇了么?”
周围立刻响起了低低的嘘声。方林脸色苍白,额角泌出一层冷汗,突然大叫一声:“草你妈,跟你拼了!”嗖的从怀里抽出一柄小巧的手枪,还没等他扣动扳机,一条人影刷的闪过,一掌切在他手腕上,顺势回手一夺,干净利落的下了他的枪。
方林一呆,说:“张、张管家?!”
出手的正是邹家管事张敬之,老头满头皓发,拄着根手杖颤巍巍的,倒看不出竟还是位练家子。邹长德勃然变色,厉声喝道:“老张,你也要造反了么?”
张敬之随手将手枪丢给保镖,冲邹长德微微欠身,说:“不敢。老朽自幼蒙正阳公收留,屈指算来在邹家已有六十余年,历任三代管事,邹氏一脉于我恩重如山,无以为报。如今家主遇害,老朽只想查出真相,还邹家一个公道。纵然有谁想在这灵堂之上开杀戒,至少也要听李卫东把话说完,我想不单是我,每一个邹家人都不愿看到真凶逍遥法外,对么?”
张敬之在邹家一直主理内务,虽然很少抛头露面,但大事并不糊涂,而且在邹家内部威信极高,这一番话说的也是不卑不亢。灵堂上除了邹家保镖,还有一些守灵谢礼的亲眷,大部分都对老管家的话表示认同,也有一些大声反对甚至质问谩骂,眼见得是邹长德的心腹亲信了。
骑虎难下,当着上百双眼睛的面,邹长德尽管恨不得将张敬之一把捏死,也不得不点点头,说:“张叔说的是。”
看着老态而不龙钟的张敬之,李卫东不禁油然而生一丝敬佩,忠心的人这世界上有很多,比如连轻侯对老爷子也同样是誓死追随;但忠义而又能坚持主见,这样的人就不能不教人竖起大拇指了。
抬手示意大家安静,李卫东转过身看着方林,平静的说:“怎么样啊方少,看来现在没有人保你了,我们言归正传吧。我知道,你现在肯定在想哪里出了纰漏,被我看出了破绽,不得不说,你方少曾经一度让我看走了眼。从你我第一次在中海见面,后来到香港,再到云南,咱俩也打过不少次交道了,每一次你留给我的印象,都是那种纨绔子弟,吃喝嫖赌挥金如土的大少爷,偶尔也会耍些小聪明,却总登不得大雅之堂。我听说在江湖道上你比你爹要混的脸熟的多,我想在场这么多客人一定有认识你的,不知对这位方大少的印象是否跟我一样?”
李卫东这话说的有些突兀,大家都有些摸不着头脑,李成安在一旁接口说:“兄弟,你话倒是说的不错,这小子可不就是一败家公子哥,有名的花花大少,他不是常自吹港澳台最红的歌星影星他全都睡遍了,就差好莱坞了么!可是我不明白,这跟方震南的死有什么关系?”
李卫东微微一笑,说:“那你也应该知道,方震南其人一辈子谨小慎微,同时他也上了年纪有意退休,这两年方家事物有很多都是方少在负责打理。可奇怪的是这两年也是方家业务蒸蒸日上、发展最迅猛的两年,甚至于连方震南本人之前从来不碰的赌博、走私还有毒品买卖,都做的风生水起。岳天雄曾经跟我说过,方家近两年业务不断扩大,势力早已今非昔比,举个简单的例子,当初岳天雄在中海一手创建的乱舞地下拳场,本意是替将军招兵买马,选拔优秀人才,可是后来被方家插手,不单把岳天雄排挤出去,更是将乱舞发展成了亚洲最大的地下拳场,仅这一项每年便至少为方家疯狂敛财数亿!所以我就有些纳闷,一个像方林这样的纨绔子弟,整天忙在女人肚皮上的花花公子,居然能将生意做到如此兴隆财源广进,如果我说这全靠运气,你们信么?”
提到将军,龙七微微皱眉低咳了一声,提醒李卫东有些话适可而止,毕竟在场这些人大部分只混江湖道,并不参与政治,对组织知之甚少。但是等李卫东一段话说完,龙七眼神也不觉变了,将方林从头打量到脚,目光中便多了一丝怀疑。
跟他反应差不多,周围也响起了一片低低的议论声。李成安却是天生的大嗓门,开口就像要跟谁吵架似的,一拍大腿说:“是啊,方家这两年牛~逼啊!我李大头也做生意,跟人家简直没法比,***什么赚钱的生意他们方家好像都要插上一脚,而且都做的有模有样!听我兄弟这么一说,方林,看来老子还得对你刮目相看了啊!”
方林半边脸僵硬的抽搐了几下,说:“怎么着,谁规定我方家生意不能做的好,谁规定我方林就不能赚钱?我就是有商业天分,你们嫉妒?至于玩女人,少爷我乐意,我他妈年轻玩得起,李卫东,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只是你这话有的没的都扯没边儿了吧!”
李卫东点点头说:“当然,对阁下的私生活我完全没有兴趣,只不过正因为你把方家的生意打理的太好,我才不得不怀疑你一直在演戏,故意装出一副纨绔相,好让所有人都轻视你。还记得岳天雄安插在你身边的女人慕雨么?她对你爹有过这样的一句评价:野心有余,胆量不足。但事实上一个人的野心往往都是跟胆量成正比的,像你爹那样谨小慎微、树叶掉了都怕砸到头的人,也决计不可能有雄瞻天下的气魄!”
“所以,”深吸一口气,李卫东一字一顿的说:“慕雨看错了一件事,真正有野心的那个人绝不是你父亲,而是你,方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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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屁!”方林忍不住跳了起来,叫道:“他这也算证据么?这分明就是借题发挥,瞎说八道!”
“错,这本来就不是证据,而是我怀疑你的理由。去看看小说网wwwcom。方林,我提防你已经很久了,而真正让我确信你图谋不轨的,也恰好是在中海地下拳场那一次!”李卫东微微冷笑,突然话锋一转,举起手中的斗笠晃了晃说:“正好当着大家的面,龙兄,邹先生,张管家还有李大哥,你们几位看我乔装改扮的本事可还过得去吧?传说古代有易容术神奇无比,我虽然不敢说同易容术比肩,但绝对有把握站在你面前也能让你认不出来,这一点,不知几位有谁怀疑?”
龙七张敬之互相看了一眼,不约而同的摇了摇头。李成安说:“我也纳闷的很呐!老李在江湖上混了这么久,自问招子够亮,可刚才就在眼皮子底下我愣是没认出来是你!李兄弟,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事实上李卫东已经说的很谦虚了,神农氏的斗笠具备隐藏人物所有属性的特性,在游戏世界里连系统都能骗过,更不要说在现实世界,根本就是逆天的存在。就算易容术也总有穿帮的时候,而这顶草帽虽然破不留丢的比叫花子戴的都不如,却绝对是天底下最牛叉的伪装,只要戴在头上不摘掉,任你有火眼金睛也休想看破!
李卫东笑笑说:“怎么做到的无关紧要,我想说的是一直以来我对于自己的伪装术十分自信,也从来没有穿帮过,唯独有一次例外,就是在中海乱舞迪吧,有一个人竟然看穿了我的身份!”
龙七眉头微皱,说:“谁,方少?”
李卫东摇摇头,说:“不,是慕雨。这个女人你们想必并不陌生,她本是岳天雄安插在方林身边的眼线,那一次在乱舞地下拳场,她想借我之手报复方家,当时我以一个不入流的拳手身份混进去,奇怪的是慕雨竟对我的底细摸的一清二楚!当时我就很纳闷,究竟是她慕雨眼力太强,还是因为某个特殊的原因,导致我暴露了身份?不过很快我就想通了问题出在哪里,我可以伪装掉我的衣着,外貌,声音,甚至行为习惯,唯一没办法伪装的,却是我的手机!”
神农氏的斗笠不单能隐藏一个人的基本样貌特征,连魅力宝石的魅力加二属性也一并隐藏了,就算慕雨眼力再强,也绝对不可能看出破绽。而那一次也正是李卫东在使用了魅力宝石之后跟慕雨所见的第一面,在他摘掉斗笠的时候,慕雨还对他魅力变化非常惊讶,这个细节更让李卫东坚信了自己的判断:身份之所以曝光,绝对跟眼力无关!
龙七眼神一亮,说:“你的意思,你被人电子追踪?”
“不错,而唯一能够通过手机追踪到我的人,也只有方家!”李卫东赞许的看了龙七一眼,说:“我之前一直使用的一部手机,是方震南送给我的,这部手机经过特别设计,可以屏蔽追踪和窃听,我还特地找人帮我检测过,证实方震南并没有说谎。可是我也并不认为方家父子真的对我有那么好心,就算他们没有在手机上做手脚,臂如替自己预留后门,但目前全球从事电子讯息技术研发人员总数超过一千万,无论多么高精尖的技术,至多不超过一个月就会被破解!而我的手机用了这么久,要说你方家从没在这方面动过监听我的心思,嘿嘿,方林,究竟是我太微不足道,还是你们父子俩太过高尚?”
方林脑门上的汗珠越来越多,眼神也越发恶毒,咬牙切齿的说:“去你妈~的!你这纯属污蔑!草,你的意思是说我监听了你的手机,又把你身份透露给慕雨?李卫东啊李卫东,你也太敢忽悠了,我到底有没有监听你且不论,你刚才不是说过慕雨在拳场是为了对付我方家的么?我难道会傻到去帮助敌人,对付自己?你当别人都是白痴么!”
李卫东嘴角浮起一丝讥诮,说:“这世界上有多少白痴我不知道,却一定不包括你方大少,事实上你不单精明,而且极有魄力,为了达到目的甚至不惜放弃苦心经营的地下拳场,这甚至让我一度对自己的判断产生了怀疑。可是直到不久之后岳天雄找到我,想借助我去香港阻止你方家跟陆家联姻,我才突然明白了你的真正目的!”
顿了顿,李卫东缓缓说:“将军手下除去陆老爷子早就有意洗手不论,剩下的夏家、岳家跟方家,是维持他经济命脉的得力干将,号称铁三角,但是一年前夏继岭遭人暗算,你意识到这正好是扩张势力、疯狂敛财的好机会,当然想独揽大权、实现你的野心,就必须将剩下的一个障碍也就岳家铲除!可惜的是方震南一生谨慎,更希望能够安于现状,所以我猜在这件事上,你们父子俩一定产生了很大的分歧。而你父亲对你又向来严厉,你不敢直接劝说他跟方家开战,只能暗中找机会挑起两家的战火。很快这个机会真的来了,因为不甘心自己一手创建的乱舞地下拳场变成你的赚钱机器,岳天雄让慕雨混进去伺机动手,而你需要做的,只是给两家之间火上浇油!还记得你曾跟我说过,你早就看穿了慕雨的真实身份,还故意发飙用烟缸砸破了她的头,在她脑袋里安装了一个窃听晶片对不对?如果我的推断是错的,那么倒想请教方大少,你明知慕雨是内鬼却又故意把她留在身边,目的何在?”
“你……!”
方林张口结舌,半边脸不住的抽动。李卫东冷笑着说:“怎么,说不出来么?那么我替你说!你老子方震南虽然胆小怕事,却很贪财,于是你就想到放弃乱舞,故意让岳天雄得逞!日进斗金的生意就此被毁,方震南当然心疼无比,一面是自己的隐忍退让,一面是岳家的步步紧逼,就算是再没胆子也已经忍无可忍,势必对岳天雄开战!当时我恰好因为一位朋友在乱舞出了事,乔装改扮前去寻仇,却没有想到换个手机,这不能不说是我的一时疏忽。我的一举一动瞒得过别人,却如何瞒得过你方林的眼睛?你便想到利用我做你的棋子,故意通过某种方式把我的身份透给慕雨,结果如你所愿,地下拳场因假拳风波彻底瓦解,方震南暴怒之下,借陆家灭门案吊丧之际,派你赶赴香港意图与陆家结盟,共同对付岳天雄!方林,我还知道你老子其实一直都是个很记仇的人,当初老爷子独揽客家帮将其他五大家族全部排除在外,方震南心里面怎么可能不记恨,并且你跟二小姐指腹为婚,但是你老子一直都没敢提联姻这一茬,就是因为他深知这桩婚事太过敏感,担心会引火烧身,若非是你从中做了手脚,逼得他走投无路,他又怎么可能突然想到跑去跟陆家联姻?如果我连这一点都猜不到,岂不是真的成了白痴?”
一番话说完,大厅里顿时响起一阵嗡嗡嗡的议论声,基本上只要脑子没进水,是个人都已经能够听出其中确有猫腻,邹长德更是脸色阴沉的像是随时都要下雨一样。
方林脸色铁青,咬了咬牙,说:“放屁!全都是放屁!李卫东,你之前还在说是我跟邹家、岳家联手,现在怎么又说我想对付岳天雄了?这难道不是自相矛盾?还说我们三个是所有血案的幕后真凶,那么陆家灭门案想必也有我的份儿是么?可是你看看我这张脸,在陆家欧阳烈火给我下了毒,老子差点把命都搭上,那可是剧毒氰化钾,你他妈难道敢说我是在做戏?!”
邹长德眉头一挑,说:“这话说的不错,陆家灭门案,方少也同样是受害者,李先生如此指鹿为马,似乎有些异想天开了吧!”
李卫东哈哈大笑,说:“邹先生终于找到说话的机会了么?我劝你还是不必太心急,多留点心思等待会替你自己辩护吧!不错,那一次方林差点被欧阳烈火毒死,在那之前他跟岳天雄也确实势不两立,但讽刺的是也正因为陆家的继承权之争,竟让方林跟岳天雄臭味相投,做了一丘之貉!”
“昨晚岳天雄曾经问过我,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他的,我的答案也正是陆家灭门案,而你方林扮猪吃虎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头脑之精明决计不会输给我,所以你也一定怀疑到了岳天雄的头上!但是你跟我不同,我是想查出真凶,还陆家冤死的五十四条人命一个公道;而你,却是见财起意,希望在岳天雄的碗里分一杯羹!”
“事实上正因为那次死里逃生,让你突然意识到了你爹跟岳天雄的根本差别所在,岳天雄心狠手辣,为达目的可以不择手段,而方震南却优柔寡断,凡事瞻前顾后谨小慎微,根本无法帮助你实现你的野心,你终于明白如果想成大事,就必须摆脱他的束缚!如果我没说错,也正是那一次,你不单跟岳天雄化敌为友,而且还萌生了一个丧尽天良的念头,对你的亲生父亲起了杀心!”
“当然,你可以说我这些全部都仅是推断而已,没有真凭实据,但是方林我可以告诉你,我绝不会先入为主,妄加判断!不妨再告诉你一件事,我是个耳朵极灵的人,还记得半个多月前,在中海岳天雄突然找到我让我去香港,那次在他的房间里,我明明听到了一个人的呼吸却不能肯定这人是谁,那个呼吸声很特别,总是时不时的抽动两下。当时我还没想到是你,可是那晚在陆家一看到你这副后遗症的尊容,我就已经完全明白了。而且你生怕害不死你爹,还故意找杀手去刺杀连轻侯,在现场留下了这枚弹壳!”
抬手一晃,从戒指空间里取出裴三交给他的那枚弹壳,李卫东一步一步走向方林,沉声说:“这枚弹壳有一块缺损,是用牙齿咬出的痕迹,据说是白九的弟弟白安特有的毛病,因为他有一颗虎牙不停的长,所以养成了拿子弹磨牙的习惯。裴三告诉我说,几年前他们去做事,正是因为白安的子弹关键时刻卡壳,结果坏了事,而方震南一怒之下把他赶出了方家。那么我倒想请教你两件事:第一,以方震南的谨慎性格,明知白安的这个毛病很可能会坏事却还要冒险用他,难道同样的错误他想犯两次?第二,裴三本是你方家埋在大小姐身边的眼线,但是因为方震南的一时轻率却过早的对我曝光了,而方震南又是生性多疑,担心裴三已经反水所以干脆弃子。可奇怪的是他却偏偏找到白安来执行刺杀任务,又偏偏遗留下一个有着如此醒目标记、恰好能让裴三认出来的弹壳,他是怕我猜不出是他下的手呢,还是你们方家实在找不出人手,连一颗完好的子弹也已经用不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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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品名称:禁忌之泉的泉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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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方震南根本就不是诈尸,而是被李卫东使用了禁忌之泉的泉水,死而复生!方林、邹长德之所以有勇气死扛到底,就是因为他们自认已经算无遗策,就算李卫东能够看穿一切,也绝对不可能拿出真凭实据。然而他们永远都不会想到李卫东还有最后一张牌,那就是可以让死人开口的神奇泉水!
没有什么比死者亲自开口指证更有力的证据了,李卫东也正因为算准了方林必然抵死不认帐,所以才让裴三假扮杀手,在灵堂制造混乱,然后借机复活方震南。只要方震南能够开口,方林跟邹长德就算有再怎么通天的手段、逆天的算计,也只有死路一条!
但是现在来看,这个想法似乎有些多余,事实上从方震南坐起身的那一刻起,邹长德也好,方林也罢,他们的最后一道心理防线已经轰然瓦解。看着方林那张因为惊骇过度、眼球都已经明显凸起的脸,李卫东轻蔑一笑,将他像丢死狗一样丢到了地上。刚才的几下重手,方林一条命已经去了一半,两条腿都废掉了,却仍扑腾着两手在那顽强的挣命。李卫东没有再看他一眼,他知道,这个丧尽天良连自己亲爹都杀的畜生,丑陋的一生到今天已经彻底走到了尽头。
灵堂里仍旧乱成一团,雕花的门楣给挤的一阵簌簌颤动,忽然轰隆一声,连着门框整个都倒了下来,也不知砸到了哪些倒霉蛋,响起一片惨叫。李卫东大喝一声:“都他妈给我闭嘴!方震南根本就没死,你们看他是人还是鬼!”
这一吼使上了全劲儿,中气十足,震的所有人耳膜都嗡嗡作响。不过倒也真见效,嘈杂一片的救命声渐渐平息了下来,不过仍有些惊魂不定。有比较不怕死的装着胆子靠近些看过去,很快就有人说:“好像……是真的,他有影子!”
方震南此刻还是一副痴痴呆呆的模样,眼神一片茫然,也不知是因为死的时间太长造成了脑细胞的思维停顿,还是被自己的亲生儿子给害死,心理上的打击难以接受。
大厅已经狼藉一片,到处都是翻到的桌椅板凳,香烛纸钱散落一地。张敬之手杖也不知丢到哪里去了,随手抄了根搭灵堂的竹竿,小心翼翼的走过去,用竹竿捅了捅方震南,可后者只是晃了两晃,全无反应。李卫东叹了口气,说:“张管家,你这年纪也应该是见多识广的人了,怎么连假死一说都没听说过么?”
张敬之老脸一热,心说听说倒是听说过,可这种事又能有多少人亲眼看到过,一个死人在你面前突然坐起来,搁谁谁不怕?尴尬的咳嗽两声,冲保镖说:“愣着干嘛,还不快去叫医生!”
龙七看上去还算镇定些,这厮可是血手中号称杀戮天使的头号杀手,胆量自然也非一般的江湖人物能够比拟的。听李卫东提到假死,上前伸出手探了探方震南的脖子,接着就冲李卫东跟张敬之点了点头,肯定的说:“有脉搏。”
吁~~~龙七短短三个字,总算让在场众人长长出了一口气。原本二三百号人的灵堂,经过这一番闹腾差不多逃出去一半,倒是立马显得宽敞了不少,保镖跟下人们估计都很为自己刚才的行为感到羞愧,不待吩咐便纷纷开始动手,收拾满地的狼藉。龙七忽然皱了下眉头,说:“邹长德呢?还有白九,人不见了。”
张敬之一票人刚刚都已经吓的灵魂出窍,哪里还顾得上邹长德,很显然这厮仗着熟悉环境,不知从哪溜了,而白九毕竟功夫不是一般的高,趁乱脱身对他来说想来也不是太难的事。李卫东笑笑说:“很正常,眼看奸计败露,又害怕冤魂索命,邹长德要是不跑路才是怪事。不过我敢打赌,用不了多久他还会回来。”
“真的?”张敬之对这话半信半疑,稳妥起见还是立刻安排人手搜索,同时联络在香港邹长龙那两位堂弟,通知他们凶案已破,真凶也已查明,要他们立刻停止跟陆家的火拼,返回云南。
李卫东对龙七说:“将军现在怎样了?”
龙七说:“很好,放心。”
李卫东点了点头。将军的生死是个大事,这主要是因为他的政治身份太过敏感,而这个洋鬼子之所以敢出现在邹家,想必身边也不会只有一个龙七保驾,既然龙七回答的这么肯定,说明一定另有人手保护他,李卫东当然也就没必要担心了。
拖过把椅子,大马金刀的往灵前一坐,李卫东指着方林说:“把他弄过来!”对于邹家的一票保镖来说,李卫东现在已然是神一般的存在,他说的话无疑就是圣旨,早有几个如狼似虎的大汉冲了过去,七手八脚将方林拖了过来。李卫东冷然说:“怎么样方林,有道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肯定想不到你爹居然还能活过来吧?现在是让你爹开口,还是你自己认栽?”
方林仿佛完全没听到,只一个劲儿嘟囔着:“鬼,有鬼!”一张原本颇为帅气的脸孔此刻满是血迹,目光呆滞,头发散乱,看上去跟鬼也差不多了。一名保镖等的不耐烦,揪住他的头发转向方震南,方林直勾勾的盯了一会,忽然呵呵呵的笑了起来,越笑声音越大,前仰后合,状若疯癫。
方震南不知是不是真的已经痴呆了,仍然一点反应都没有。不过就算痴呆也无所谓了,到现在为止,已经用不着他再说任何话,仅从方林跟邹长德的反应上,是非曲直已经完全水落石出。李卫东正想让人将方林带下去,一个邹家的医生急匆匆跑了进来,先替邹长德探了脉搏心跳,又翻开他的眼皮看了看,很是纳闷的冲张敬之摇了摇头,示意一切都很正常,并没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李卫东心里一动,微微沉吟,说:“好,方震南,既然你不说话,那我就当你是默认了。昨晚企图勒死你的那个凶手,其实就是你儿子方林,对么?”
让人意想不到的是方震南却像给针扎了似的猛一激灵,接着就拼命摇头,语无伦次的叫道:“不是的,不不,没这回事!不是我儿子干的,他,他什么都没干!”
李卫东一愣,但很快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叹了口气,说:“事到如今你还想救他么?可惜他早就不把你当爹了!方震南,我知道你方家是一脉单传,可是像这种丧心病狂的畜生,连亲生老子都杀,即便你救得了他,也不过是让这个世界再多一个败类,你又有何脸面去见方家先人,去见你的列祖列宗?”
方震南猛然一颤,眼泪哗的就涌了出来,说:“不,林儿没杀人,他,他年轻不懂事,李兄弟,你放过他吧,算我求你,高抬贵手……”
“你住嘴!”一声断喝,竟然是那位看上去已经基本疯了的方林,刚才呆滞如死鱼般的两个眼珠,此刻已经完全烧红,恶狠狠的盯着方震南咬牙切齿的说:“是,就是我杀的你,又怎样?老东西,我他妈早就想弄死你!你有什么好,要脑子没脑子,要胆子没胆子,要不是方家老祖宗给你留下这么一摊家业,你是个屁!方震南,我瞧不起你,我就是比你强!草你吗的,你还一天到晚的训斥我,我做的每一件事你都不满意,你从来就没认可过我,没说过我一个好字,在你面前我一无是处,草,我哪还是你儿子?比孙子都不如!告诉你方震南,如果不是因为你这老东西碍手碍脚,我早就把岳家陆家还有夏家那两个贱种摆平了,还用得着等到今天!你就是我这辈子最大的一块绊脚石,我恨不得自己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压根儿就没有你这个老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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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卫东劈头就是一脚,将方林踢的连打了七八个滚儿。去看看小说网w-W-w7-K-aNKanc-o-m。方林嘴里不断的喷着血沫,却仍然哈哈狂笑,说:“李卫东,虽然我输给了你,可我就是不服你!你信么,当初从在中海第一次见面,我就知道留着你注定是个祸害,一天不弄死你,我的大计早晚要毁在你手里!可惜,可惜!我百般算计,奈何天不助我!你能赢,不是因为你比我强,只怪老子命不济!上海那一次没能要了你的命,我承认,是我低估了你,可如果不是这个老东西多事,我他妈早就就把你给废掉了!后来在青草庵,你以为那票杀手是去杀大小姐?哈哈哈,蠢材,看来你的头脑也没想象中那么强么,告诉你他们其实就是我派去的,他们要杀的目标根本就是你!那一次我在青草庵周围埋伏了六个狙击手,要不是他方震南作梗,我,我……咳咳!”
一口气没喘上来,方林接连吐出几大口血,咳嗽不已。看着他这副疯狂模样,连一旁的李成安都忍不住暴喝一声:“***畜生!你是不是忘了那次在陆家,正是李兄弟才让你捡回一条狗命,要不然你还能活着走出地下室?***,你爹放过李卫东,其实是给你们方家留了条后路,我就纳了闷了,这世界上怎么有你这种没人性的祸害,忘恩负义的白眼狼!草,老天爷咋不打个雷,一下子把你给劈死!”
“留后路?留你妈!”方林脸上、胸前都是血迹,却仍是一脸的桀骜不驯,狞笑着说:“老东西就是个草包胆小鬼,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少往他脸上贴金了!要不是他胆小懦弱,以当初方家的鼎盛势力又何至于被陆伯涵那老鬼排挤出客家帮!方震南,你除了打我骂我教训我,你身上就没有一点可以遗传给我的东西!这也算了,我本来也没指望你这个废物,可是你为什么看不上我,为什么从来就没有一次认可我?!我做什么都是错,在你眼里我连坨屎都不如!不管我再怎么努力表现,我的聪明才智,我的头脑能力,这一切你统统都视而不见,我他妈甚至怀疑到底是不是你亲生的!”
“好,你不认可我,我就证明给你看!方家的生意但凡是我接手的,哪一样我不是做得风生水起,可是无论我做到再好,所有人一提到我就说是方震南的儿子,一开口就是令尊如何如何,从来就没有人在意我,我知道他们都当我是垃圾,只不过有个好爹!我草!我他妈受够了!我受够了被人叫方大少、方公子,我受够了一辈子活在你的阴影里!每一次别人这么称呼我的时候我都恨不得捏死他们,我跟自己发誓:总有一天,我要让所有人记住我的名字,我要让他们看看,我方林,比那个废物老子要强出百倍!”
“李大头,你说我是白眼狼,哈哈!狼有什么不好?狼走千里吃肉,狗走千里吃屎!你们这些王八蛋少在这里假高尚,走私、贩毒、杀人越货,你们他妈哪一样比老子干的少了?是,我是大逆不道我承认,那又如何?我爷爷临死的时候曾对我说,这个世界没有道义,谁更狠,真理就握在谁手里!那时我就告诉自己:无论是谁,只要是挡了我的路,我就杀了谁,就算是亲爹我也照杀不误!方家在我那个废物爹手里失去的一切,都要在我手里夺回来,我要为方家打下一个前所未有的天下!方震南你还记得么,那年我才八岁,八岁!而你,你就算是活到八十,也照样是怂包一个!妈的只恨昨晚我一时手软,怎么就没勒死你个老东西,居然还给你留了口气!”
李卫东从来都没有像今天这样愤怒过,两只拳头咯咯直响,几乎捏碎!这个世界上到处都是罪恶,没有人性的畜生也比比皆是,但是比起眼前这个丧心病狂的疯子,即使最十恶不赦的人也都变成了善良的天使,很难想象同样是披着一张人皮,怎么会有方林这种败类,简直恶毒到了人神共愤的程度,即便千刀万剐也不为过!
此时再说任何话都是多余,李卫东两眼喷火,一步步朝方林走了过去,他现在只想做一件事,就是亲手将这个畜生全身的骨骼都一寸一寸捏碎!可是身后却传来扑通一声,回头一看,却是方震南翻倒在地,双眼紧闭已然昏了过去。邹家的医生一直没敢离开,见状连忙上前探了下脉搏心跳,还好只是急怒攻心并无大碍,掐了几下人中,方震南徐徐吐出口气,缓缓醒来。
李卫东对方震南一直都没什么好印象,但是此刻再看他,头发散乱,眼神呆滞,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几十岁,不觉心中一阵酸楚。方震南眼神一直都落在方林身上再没挪开过,半晌才低声说:“林儿,你……你就这么恨我?”
方林充耳不闻,仍旧面带狞笑两眼望天,嘴里反反复复的念叨:“李卫东,你比我强么?草,老子就是不服你,我方林才是最强的,你算个屁!”
方震南脸上的肥肉抽*动了一下,像是在笑眼泪却止不住又流了出来,喃喃的说:“儿子,爹怎么会看不上你,爹从来都没有忽略过你呀!你知道么?其实我一直都以你为荣,你比爹聪明,比爹有本事有魄力,我不夸你,是怕你骄傲啊!……儿子,我只有你这一个儿子,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爹怎么会嫌弃你!我只是想你能做到更好更优秀,我只想早一天把方家交给你,看着我们的家业在你手上发扬光大,可是你怎么,怎么就……林儿,爹对不起你!我……”
忽然一阵闷咳,方震南嘴巴紧闭,血竟顺着鼻孔喷了出来。李卫东连忙冲上前伸手去捂他鼻子,一边叫医生,方震南却一把抓住他手,颤声说:“李兄弟,李先生!林儿他、他还年轻,不懂事,你大人大量,放他一条生路,好不好?你让我做什么都行,我知道现在只有你能救他,算我求你,我求你了!”
随着说话,鲜血不断的从口鼻涌出,连声音听上去也含混不清。生怕这样还不够,方震南翻身跪到地上,咕咚就是一个头磕了下去,声音之大把周围人都吓了一跳。李成安忍不住说:“卧槽,你不是吧!这个逆子他想杀你啊,你还替他求情?!”
张敬之一声长叹,转过身不忍再看。龙七皱眉说:“方震南,你儿子害的可不只你一个,放过他,邹先生的死怎么算,我老板也差点没命,这笔账又怎么算?”
“我来还,我、我替他还!”方震南仰起头结结巴巴的说,“父债可以子偿,儿子做错了事,当爹的也可以替他还是不是?这不该怪林儿,养不教父之过,都、都是我的错,其实林儿他,本质还是不坏的!李先生,你行行好,杀了我吧,快杀了我!我一条命还给邹先生,还给将军,一命抵一命,这样、这样可以的对吧?”
方震南臃肿的身体跪在那里,像是打摆子一样颤抖个不停,偏偏脸上又挤出一丝讨好的笑,眼神中尽是哀求之色,很难想象这位江湖道上声名显赫的大佬级人物,竟然会像条落水狗般摇尾乞怜。这一幕让所有人全部怔住,大厅里一时鸦雀无声,不知是谁低低的啜泣了一下,很快这声音便蔓延开来,灵堂响起一片低低的呜咽。
李卫东也鼻子阵阵发酸,拖过把椅子搀着方震南的胳膊扶他坐下。方震南却仍觉不踏实,哪里敢坐,腾的又想站起来,李卫东按住他肩膀,默然许久,说:“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就算你能换他一命,他心里对你的记恨也永远都不会消除。他已经没有人性了,还会记着你这个当爹的么?他会在意你今天为他所做的一切么?如果头脑里只剩下仇恨,这样的人活着跟死了又有什么分别,方先生,你这又是何苦!”
方震南急忙摇头,连声说:“不是的,不是的!林儿他聪明,他会改的,一定会改的!再说他已经成了废人,也不可能去害人了对不对?李先生,我知道你其实心肠很软的,你就发发慈悲,当他是条狗,是个畜生,把他踢的远远的!”
李卫东一口回绝:“没可能。”
“为什么?!”方震南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竟挣脱李卫东手臂蹭的站了起来,语无伦次的说:“儿子有错,爹才是罪魁祸首,其实你们杀我正合适,真的!李先生,李兄弟,求求你杀了我,我方震南下辈子做牛做马……”
“我的意思,你儿子已经成了废人,就算放过他一命,也总要有个人照顾他,对么?”看方震南一呆,李卫东摇了摇头,重重叹了口气说:“方林所犯的罪行,杀他一百个来回都嫌不够,可是今天他不会死。我答应你,你儿子之前做过的事,到此为止,我不再追究。方先生,你的为人如何我不想评价,但是我想说,你儿子是世界上最坏的儿子,你却是我见过这世界上最好的父亲,没有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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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震南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出来,并拢双脚深深鞠了一躬,眼泪止不住簌簌往下掉。去看看小说网w-W-w7-K-aNKanc-o-m。李卫东摆摆手说:“用不着谢我,方林是你的亲生儿子,并且他最想害死的那个人其实是你,你都能原谅他的话,我想换做是任何一个人都不会拒绝,当然方林那种没有人性的东西除外。不过你还不能现在就走,刚才我下手恐怕是重了一点,我看暂时先留在邹家,起码等伤势稳定了再说,你看呢?”
其实他刚才下手岂止是重了一点,对待这种丧尽天良的败类,当然不必手下留情,方林双腿尽折,脑袋更是肿的像个猪头一样,满脸血污,眼睛却仍是红通通的像是发了狂,一会看天一会望地,嘴巴里还念念有词,显然已经精神失常了。一个人给虐到这种程度,就算能保住条命,这辈子恐怕也只能在轮椅上数残年了。
但是对于方震南来说,这已经足以让他感激涕零了,毕竟道上有道上的规矩,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是天经地义。就凭方林犯下的那些罪行,确实怎么办他都不为过,即使真的变成了残废、白痴、甚至是植物人,起码也捡回半条命,好死不如赖活着,这世上还有什么比活着是更加重要、更加宝贵的呢?
见李卫东做主答应,张敬之便命人将方林抬下去救治,一边安排人重新布置灵堂。忽然一名保镖急匆匆走了进来,附在张敬之耳边低声说了几句,张敬之脸色立时沉了下去,说:“你们干什么吃的?连个人都看不住,难道邹家养你们都是吃干饭的么!”
虽说那保镖说话声音很低,但耳力超人的李卫东还是听的清清楚楚,原来是那位涉嫌伪造遗嘱的付文韬付律师,原本派人看守在后头别墅,但是适才邹家一乱,这厮情知事情败露,竟在洗手间畏罪自杀了。
付文韬虽然不是整个凶案的关键,却是唯一亲眼见到过遗嘱的人,这厮自杀,邹长德又脚底抹油溜了,剩下一个岳天雄虽然抓住,可就怕他情知没有活路,宁死也不肯交出遗嘱原件,那么谁才能证明邹长龙亲笔指定的继承人,事情就多少有些棘手。尽管包括张敬之在内,大家多半都已相信李卫东就是新家主,但毕竟遗产继承不比其它,必须有白纸黑字来证明才算有效,否则谁敢脑子一热就拍板,承认邹氏的百年基业归了李卫东一个外姓?
看张敬之一脸的恼火,李卫东却是哈哈一笑,说:“张管家,那么紧张干嘛,我说过我是来做家主的,就一定说到做到。我要是告诉你这个继承人我好像推都推不掉,估计你们也不会相信,反正邹先生的遗嘱原件,需要的时候自然会出现。”
张敬之狐疑的看了李卫东一眼,心说邹家偌大的家产多少人做梦都不敢想,你小子会推都推不掉?***这话怎么听都不靠谱。干咳一声,说:“李先生,这两天发生的事大家都看在眼里,若不是你恐怕我邹家血案永无昭雪之日,反倒让岳天雄邹长德那帮人奸计得逞,这个情,邹家上下必铭记于心。但感激归感激,跟继承遗产是两码事,这一点希望你能明白。”
李卫东说:“当然,怎么你以为我查出真凶,就是为了拿这事来要挟你们么?你们现在只要把岳天雄看管好就行了。若是他也溜了或者挂了,嘿嘿张管家,那你的麻烦可就大了。”
张敬之面色一凛,正想说什么,李卫东却已经转过头冲龙七说:“将军醒过来没有,情况怎么样了?我想他要是睁开眼睛第一个想看到的人大概就是我,不知龙兄放不方便带我去见他一面。”
将军那一枪挨在后背,子弹打穿了肺部,虽不致命,却因失血过多而休克,现在还没有完全脱离危险。龙七微微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说:“跟我来。”
跟陆家一样,像是邹家这样的豪门大族,尤其是在道上混的,谁都不晓得什么时候会遭遇危险,所以一般都设有专门的急救室。邹家的急救室就在最后面那栋别墅的地下室,推门进去,两个看上去有些怪异的家伙左右守在门口,一个秃顶秃下巴,连眉毛也是秃的,细长的脑袋整个寸草不生;另一个却是个洋鬼子,身材高大,背驼的厉害,看谁目光都是恶狠狠的。
这两人衣着不是邹家人打扮,很显然就是将军的手下了,看似凶神恶煞的两个人,见到其貌不扬的龙七却立刻规规矩矩的欠身打了个招呼,可见龙七这个杀戮天使在组织的地位明显是高过两人的。急救室靠里面的病床上躺着一个棕毛老外,眼窝深陷,大大的鹰钩鼻子,正是将军,鼻子里还插着氧气管子,但眼睛此时已经睁开了。
看到李卫东,将军情绪似乎有些激动,张大了嘴巴想要说话,却忍不住剧烈咳嗽起来,接着就再次晕了过去。在场的医生连忙抢救,七手八脚的好一通忙活才算消停,一名医生告诉李卫东,病人伤在肺部,暂时还不能说话,至少也要静养两天才能见客。
看到这洋鬼子没死,李卫东也就放心了,毕竟将军身份太过敏感,如果死在了这里,那么邹家肯定要受到无休止的牵连。跟龙七交换了一下眼神,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地下室,上到三楼的观景阳台。龙七接过李卫东递来的烟,却并不点燃,凑在鼻子下深深嗅了一口,说:“我知道你找我出来,其实并不是想见将军,而是有话要问我。只要不违背原则的事,我可以尽量回答你。”
“好,那我就不客气了。”李卫东眼神忽然变的有些凌厉起来,说:“将军这次来邹家,除了基金之外其实他还有一个目的,想顺手把我除去,是不是?”
龙七沉默了一下,说:“李兄,我不想跟你撒谎,但我也说了不能违背我的原则,你这样问,让我很为难。”
李卫东点点头,说:“你很聪明,知道用另外一个方式告诉我答案,龙兄,我记你个人情。”
龙七摇摇头叹了口气,说:“别玩我了,我就算再怎么聪明,又怎么可能精过你。其实你早就猜到了答案,只不过是想让我证实一下而已。”
李卫东哈哈一笑,说:“彼此彼此。一直以来将军都视我为心腹之患,这我当然知道。他其实一直想象当年驯服夏季岭一样驯服我为他所用,但一来我不买他的帐,二来他也不放心我的能力,没有把握控制我。尤其是继承陆家之后,应该说老爷子的死,反倒帮了我一个大忙,就是直接跟他划清了界限,这个仇我想以将军的为人应该不会有那么宽宏大度,他要是真打算放过我,那倒有鬼了。”
龙七转过头,用一种很复杂的眼光看着李卫东,好一会才说:“李兄,我说过不会把你当成朋友,而是一个值得尊敬的对手,我最大的愿望就是有机会能够跟你公平较量一次。但是现在我却突然有些后悔,因为你我之中无论最后倒下去的那个人是谁,好像都不是我想要的结果。”
“哦?”李卫东抽了口烟,说:“这话怎么说?”
龙七深吸一口气,说:“你心知肚明。将军确实一直以来都想对付你,因为对组织来说,不合作,就是敌人。而这一次你又趟上了邹家这趟浑水,如果你真的继承了邹家,就意味着香港和内地两大家族全为你所掌控,不论你是否会跟将军作对,这对组织在东南亚甚至全球的生意来说,都是一个最大的潜在威胁。所以,如果这一次将军能够平安离开邹家,必然不会放过你!”
“另外,这次你饶了方林一命,而他正是背后朝将军开枪的凶手!当然方林此人尽管丧尽天良,他最想害死的人其实是他亲老子,并非陆家灭门跟邹家血案的元凶,现在又成了废人,你大可以网开一面;可是对将军来说,却是白白挨了一枪!将军是个记仇的人,自然不可能容忍,放跑了方林,十有**要将这笔账算到你的头上。以李兄你的头脑,这些事不可能想不到,并且我也知道你是个一贯谨慎的人,如果想保全自己,最好的办法就是先下手为强,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只怕李兄已经对将军动了杀心了,对么?”
李卫东抬手将烟蒂远远弹了出去,说:“龙兄的意思,如果我想对将军动手,你必然要阻止我了?”
龙七毫不犹豫的说:“是!”
李卫东默然,半天才轻轻叹了口气,说:“为将军那种人卖命,值么?”
“没什么值不值的,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仅此而已。”龙七淡淡的说,“我只是个杀手,将军虽然并非善类,却是我老板,保证他的安全,是我职责所在,就算是你李兄,想杀将军,也要先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龙七声音并不高,语气也并不是多么狠的那种,但是却让人丝毫不会怀疑他的态度坚决,一定是言出必践!
李卫东不禁油然而生一种敬意,在这个充斥着物欲和浮躁的年代,无论人或事都被标上了价码,似乎已经没有什么是不可背叛。欧阳烈火背叛了陆伯涵,罗军背叛了邹长龙,岳天雄背叛了将军,白九作为跟随方震南多年的贴身保镖,果断的投靠了方林而将老主人出卖;至于方林,更是想千方百计的弄死自己的亲生父亲!而龙七宁可赌上性命也要保护将军,只是为了恪守自己的职责,这让李卫东突然想起连轻侯,明知老爷子对自己起了杀心却仍然对他死心塌地。这两个人的骨子里似乎都流着同样的一种倔强,一种让人肃然起敬的信念,叫做忠诚!
一阵沉默。许久李卫东才说:“你是个称职的对手,如果有天真的能跟你交手,那是我的荣幸。龙兄,你认为真到那天,你我两人最终倒下去的会是谁?”
龙七苦笑,说:“我的长处在于杀人,而非防守。公平的说,如果是我想杀你,机会五五开,你身手再好也未必能躲得过我的子弹;可要是让我保护将军,那么胜算恐怕连两成都不到。”
“说句自负的话,我也这么认为。”李卫东微一沉吟,说:“龙兄,没有人能有一辈子好运气,尽管你的枪法再好,也不能保证自己永远不会犯错。就算我这次可以让将军平安离开,你以后呢,就这么一直跟着他做你的杀戮天使?你难道这么喜欢杀手这个行当,就没想过退出么?”
龙七叹了口气,眺望着远处水天相接的地方,说:“不做杀手我还能做什么呢?我是个孤儿,没有父母没有亲人甚至没有朋友,如果真的有天退休了,我甚至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除了杀人还会些什么。有些时候做一个选择很容易,可是当你真的做了才会知道,再想后悔却是多么的难。”
李卫东说:“难个屁,事在人为。随便找个城市,做点小生意,享受一下普通人的生活,或是去国外置个庄园农场什么的,娶妻生子,你别告诉我做了这么久的杀手,连这点钱都拿不出来。”
龙七表情忽然变的有些古怪,将李卫东从头打量到脚,说:“干嘛,你该不会是……舍不得杀我?李兄,熟归熟,不过我好像只喜欢女人,不喜欢男人的。”
“靠,真巧,老子跟你一样!”李卫东郁闷翻了翻白眼,说:“拜托照照镜子好不好,就算我喜欢男人,也不会鸟你这种,黑不溜秋的很招人待见么!”
龙七嘿嘿嘿的笑了,说:“我知道你李兄喜欢女人,还不是一般的喜欢,简直都快变成情圣了。家里放着那么多美女还不够,什么时候你连慕雨也勾搭上了,了不起,艳福实在让兄弟我羡慕羡慕!”
李卫东连忙说:“你可别乱点鸳鸯谱哈,我什么时候勾搭慕雨了,合作归合作,她是她我是我,我们是很清白的好不好。”
话音刚落,就听身后一声幽幽的叹息,然后是一个好听的声音说:“李卫东,你用不着这么急着否认吧,难道给我个安慰奖都很奢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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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卫东微微有些意外,穿正装的慕雨虹虽然仍是前凸后翘的身材,举手投足间却少了那种妖娆撩人的媚态,反而多出一种别样的气质,清新而不失靓丽,落落大方,任哪个男人看了都是眼前一亮。大抵慕雨虹留给他的印象,就是那种虽非虎狼之年、胜似虎狼之年,看到帅哥就想勾搭上床的那种饥渴荡妇,从没想到过原来她竟然也会有貌似良家的一面,反差真不是一般的大,让李卫东很有些不适应。心说这要是提起当初,这娘们哭着喊着非要给他破~处来着,不知道有几个人会相信?
慕雨虹给他直勾勾的盯着自己,挑衅的一扬秀气的下颌,说:“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啊!当初老娘想泡你的时候,你正眼都不看我一眼,怎么着现在后悔了啊,流氓。”
我倒!看到她这副嚣张样子,李卫东心说得,还以为她真的脱胎换骨从新做人了,感情换汤不换药,还是当初那位大姐头。
跟着慕雨虹一同进来的还有张敬之,低咳一声,说:“李先生,邹长德已经抓到了,是这位慕小姐带人押过来的。咳咳,她自称是……”
“国际刑警新加坡分部信息科高级警官,我的真名姓杨,杨倩柔,这是我的证件。”慕雨虹掏出胸卡,说:“我从两年前开始卧底,就是为了搜集岳天雄的犯罪证据,这一次港、澳、新加坡以及中国内地四地合作,到目前为止,岳天雄手下已大部分落网,包括岳家名下的产业也已基本冻结。我们的目标是岳天雄,不包含任何政治目的,但此案牵涉众多,涉及到的不仅是岳家、方家,还有邹家跟陆家。所以李卫东,张管家,必要时我可能会通知内地警方与你们联络,希望你们能够协助调查。”
张敬之明显一愣,说:“什么意思,你想带走岳天雄?”
“是。”杨倩柔点点头,说:“我知道岳天雄是邹家血案的主谋,包括当初陆家灭门案,五十四口宗亲一夜之间全部遇害,也是他一手策划。但是很抱歉,这一次我恐怕不能任由你们私下解决仇恨,因为据我掌握的情报,从1992年至今,涉及到岳天雄的绑架、贩毒、走私军火、毒品以及伪钞案件,档案摞起来差不多有他人那么高!”
顿了一顿,杨倩柔说:“岳天雄狡兔三窟,他的国籍是新加坡,早在07年ICPO就已经向相关成员国发布了红色通缉令,可惜连续三次抓捕,有两次被他逃掉了,还有一次由于证据不足而最终释放,如果让这种人继续逍遥法外,世界上不知道还将有多少人被他害的妻离子散家破人亡,这已经不是某个人、某个家族的问题!但是有一点我可以跟大家保证,这一次岳天雄无论如何都不可能逃过法律的审判。你们应该知道新加坡法律是包括死刑的,就算没有邹家跟陆家的两宗灭门案,凭我手上的证据,也足够他死上一百次!”
李卫东一声冷笑,说:“当然。你之所以利用我对付岳天雄,一方面固然可以趁机实行你的抓捕计划,铲除岳天雄的党羽,但最主要的却是想借我之手揭穿岳天雄的阴谋,让将军跟他反目成仇!如果我没猜错,前三次之所以岳天雄能够逃脱法律,应该不全是凭他自己的本事,关键是在他背后还有个将军撑腰!原来国际刑警也不过如此,不敢跟将军那种人作对,就拉我出来做替死鬼,拆了岳天雄的后台,就算将军恼了,也只会把这笔账算到我的头上!高,虹姐……啊不,是杨警官这一步棋,实在高明!”
杨倩柔柳眉微微皱起,说:“李卫东,你用不着挖苦我,记得我早就说过,对付岳天雄,我跟你是各取所需。关于将军,这里只有咱们五个人,大家都是心知肚明也用不着遮遮掩掩,ICPO不是害怕将军,而是作为一个国际警察合作机构,不介入任何形式的政治、军事、宗教和种族活动,这是我们一贯奉行的宗旨,也是ICPO能够恪守公平客观的前提。但对于岳天雄,多年来他就是因为打着组织的旗号才敢狐假虎威有恃无恐,如果我不利用你去拆穿他,将军恐怕到现在都不会怀疑是他岳天雄妄图将组织的基金吞掉,就算我抓他一百次,将军必然还会保他一百次!李卫东你告诉我,要怎样才能定他的罪?再说了,就算这是利用,我也并不觉得对你来说有什么损失,现在邹家跟陆家,内地香港两大家族都归你手,撇开邹家的庞大产业不提,关键是揭开了陆家灭门案的真相,还了你跟夏大小姐的清白,也足以告慰老爷子在天之灵了,不是么?”
龙七干咳一声,说:“我只是个跟班而已,这些话跟我说好像也没什么必要。你们慢聊,我先告辞了。”
说着抬脚要走,杨倩柔却突然提高了声音,说:“等等!龙先生,本来有几句话我想告诉将军,但是他现在还无法见客,所以希望你能替我转达。作为一名政客,他可以去追求自己的权力,但是不要伤天害理,什么坏事都做绝了!无论是岳家还是方家,包括之前的夏继岭,靠走私军火这些年来为将军至少疯狂赚取了几百个亿,这每一分钱上面,都沾满了无辜人的血!A国的政治我不想做任何评价,但是有一点,只要他敢纵容包庇像岳天雄这种人作奸犯科,早晚会受到惩罚!”
龙七嘴角浮起一抹讥诮,说:“别那么激动杨小姐,这世界上的罪恶多的是,每一件都惩罚,你忙的过来么?你只是个警察而且括弧新加坡,管好你自己那一摊子就行了,OK?我老板这种人,不是你应该操心的。”
“你……!”
杨倩柔还想再说,龙七却不再理会,冲李卫东说:“你对我说的话,我会慎重考虑,无论这次你做什么样的决定,希望下次见面,我们两个不是敌人。”
一拍李卫东肩膀,龙七转身走了。张敬之沉声说:“杨小姐,别的事与我邹家无关的,我无权过问,你能替我们抓到邹长德,我代表邹家记你这个人情。但是岳天雄却是邹家血案的元凶,敝家主一家四口为他所害,你也是个明白人,道上有道上的规矩,不是你一句法律制裁就可以交待得过的。如果把岳天雄交给你,邹家从此不是要被人看扁了?”
杨倩柔笑了笑,说:“张管家,第一这件事我不是在正式通知你,作为ICPO我也没有这个权利,只不过是先来通个气,相信很快就会有大陆警方来找你们交涉。哦,别误会我不是拿ZF来压你们,但是我也并不认为邹家的势力可以大到连ZF都可以无视,毕竟中国也是ICPO成员国之一,对么?还有第二,现在你可以不必代表邹家说话了,邹先生生前订立的那份遗嘱,就是这一份。”
“遗嘱?原件?”
张敬之又是一愣,杨倩柔抽出一纸信封,说:“很可惜这不是原件,不过从法律上来说,应该具备了同等效力。邹先生订立遗嘱当天,曾在北京做过公证,后来数据库遭到黑客攻击破坏,我请了世界上最顶级的专家用最短的时间恢复出来,至于具体内容如何,我想你其实早已经猜到了,那就用不着我多说了吧。”
张敬之双手接过信封,急不可待的抽出信笺,展开只扫了一眼,便立刻长长吁出一口气,说:“好了,好了!”白纸黑字上写的清清楚楚:本人邹长龙……特立此遗嘱,委托香港陆家现任家主李卫东替我查出真凶。若李先生能不负我所托,报邹家灭门之仇,我愿将名下全部产业相赠!
文件上不单有公证字样,还加盖了骑缝钢印,并且这种事杨倩柔也根本没有作假的必要。张敬之突然哽咽起来,朝李卫东一欠身,说:“邹先生遗愿没有落空,总算可以安息了!李先生,之前有失礼之处,还望您能多多担待,我这就吩咐下去,召集邹氏宗族会议,公布邹先生遗嘱。您看用不用准备个新闻发布会?另外还有一位很特殊的领导,之前就打了招呼过来,说要跟邹家继承人见个面,您看大概什么时候方便,我去安排。”
李卫东从来都是那种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性格,一听到家族会议啊新闻发布会啊就头大,更不用说张老头口中那位“很特殊”的领导,会是什么身份用屁股想都能猜到。挠了挠头,说:“我看不必这么急吧,新闻发布会什么的就免了,至于那个什么什么领导,你也想办法能拖就拖,我还有些事没琢磨好怎么处理呢,先把邹家人通知到了就好。”
张敬之就有点小晕,心说这事有什么好处理的啊,赶紧继承家主之位,省的夜长梦多!邹家多大的家业,为了家主这个宝座邹长德算计来算计去把自己一条命都给搭进去了,感情这小子还推三阻四的,靠!
不过这些话也只敢在心里叨咕叨咕,毕竟现在李卫东摇身一变成了正牌继承人,说出的话那就是圣旨。答应着扭头就走,到了门口却又停住脚步,迟疑了一下说:“那个……关于岳天雄的事,您看……”
“你先去忙,等我考虑考虑再说。”
李卫东打发走了张敬之,宽敞的观景阳台上就剩下了他跟杨倩柔。将她从头到脚重新打量一遍,李卫东忽然嘿嘿嘿的笑了起来,杨倩柔不用猜就知道这牲口在想什么,俏脸不觉一红,没好气的说:“笑个屁!之前老娘是卧底,当然要演戏,其实我一直都很淑女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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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看看小说网wwwcom)李卫东连连点头,说:“那是,杨警官当然淑女的很,演技也绝对是一流。去看看小说网wwwcom。我曾经设想过你很多身份,如果不是昨天邹长德说出罗军的游轮在公海失事,他是从国际刑警方面得到的消息,我还会继续蒙在鼓里,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你会是ICPO的人。说真的,就凭你这演技,不去拍个电影、拿个小金人什么的都可惜了。”
杨倩柔却忽然沉默了,手扶栏杆,眺望着远处微光粼粼的湖水,好一会才说:“你是在挖苦我么?李卫东,我知道你心里其实是瞧不起我的。卧底不是什么好差事,当初跟我一同打入岳家的,还有三名同僚,可是活到现在的就只剩下我一个。这两年来我每天都活的提心吊胆,没有睡过一晚的踏实觉,生怕一不小心露出破绽,哪怕是梦话都不敢说错一句,否则,就不会有今天站在你面前的杨倩柔了。”
李卫东本来还想调侃她一番,听了这话也不禁微微叹了口气。卧底确实不是人干的,沈琳就是警察而且也做过卧底,用她自己的话说,这活哪像警匪片里演的那么拉风那么拽,往往是九死一生,坏蛋又不都是傻瓜。电影里演的好人基本上都是神灵附体怎么都死不掉的那种,而现实中,卧底却是稍不留神便送了性命。
卧底大体上有两种,一种是警察自己打入犯罪分子内部,还有一种是线人,警察的话还好些,就算光荣了,好歹也能追认个烈士什么的,线人要是死了,就什么都不是,没有抚恤,没有官方承认,死的无声无息。
命大活下来的那些人,也并不是每一个都能风风光光的立功受奖,包括警察也包括现民,一部分人担心遭到打击报复,隐姓埋名甚至背井离乡,更可悲的是有人因为做卧底长期演戏,太过投入神经紧张导致性格分裂,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兵还是贼,就像无间道里面一样。杨倩柔跟在岳天雄身边两年,最终能够成功破案,与其说是靠她的演技和头脑,倒不如说更多的是靠运气。
而在这运气的背后,一个像杨倩柔这样的女孩子,两年来承受的又是怎样常人无法想象的压力?
云南的春天总是来的很早,二月还没有过完,空气中已经能够嗅到微醺的花香。微风掠过湖面,吹进阳台,拂起杨倩柔腮边的碎发,这个平时看上去泼辣大胆的女孩子,沉默的时候却有种格外的落寞。李卫东笑了笑,说:“还好,不管怎样都过去了,这一次岳天雄落网,你的付出也算没有白费。杨姐,恭喜你。”
杨倩柔转过头凝视着李卫东,说:“这算是安慰么?李卫东,你知不知道我最欣赏你的是什么?直率,不做作不虚伪。如果你是真的理解我,我会很开心,如果不是,那就不要勉强,更不要敷衍。”
“额?”杨倩柔的目光火辣辣的,看的李卫东不觉有点小慌乱,掩饰的摸了摸鼻子,说:“怎么会敷衍你,我们是朋友么!”
“真的?”杨倩柔咬了下嘴唇,说:“哪种朋友?”
“这个,咳咳,咳咳!”
李卫东汗了一下,他当然不会听不懂杨倩柔话里的意思。虽说从姚薇到沈琳到夏若冰再到林雨萌跟夏若芸,他在应付女人方面也算是久经考验,可杨倩柔的大胆直接,还是让李卫东有些招架不住。
应该说在这一点上,杨倩柔跟夏若冰那丫头倒很有相似之处,都是敢爱敢恨,敢作敢当,可冰冰明显道行尚浅,属于只是嘴巴上流氓的那种,而杨倩柔却是个十足的大姐头,她要是想泡谁,那就绝对不是说说那么简单了。
其实李卫东的心里,就是把杨倩柔当成一普通朋友而已,虽说她是ICPO的卧底不是坏人,样貌也漂亮,可是从两人第一次打交道起,李卫东对她从来也没有过任何想法。当然对于女孩子来说,直通通的把心里话说出去肯定很伤人,李卫东尴尬的抽出支烟点燃,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杨姐,我还小……”
“放屁,不喜欢我就直说,干嘛拐弯抹角?”杨倩柔鄙视的冲李卫东某个部位瞥了一眼,说:“你哪里小了,要不要拿出来量量看啊!”
扑~~李卫东一口烟刚抽进去,半点没糟蹋全呛进了肺里,咳嗽的眼泪都快下来了。杨倩柔一撇嘴说:“该,让你装。当初在中海迪吧,你不是挺生猛的,那会儿怎么不说你还小?”
李卫东气的直翻白眼,心说TMD那还不是因为你给老子下了药!不过一想到这位大姐不是一般的流氓,跟她斗嘴未必弄得过她,就忍气吞声的说:“那个,杨警官,我真的是拿你当朋友。你的意思我明白,可是这个……咳咳,这不大合适,你看我都已经有女朋友了……”
“李卫东,你跟我提女朋友?”杨倩柔柳眉顿时竖了起来,叉着小蛮腰说:“这还用你说啊,我又不是瞎子,你女朋友凑一桌麻将还要挂零,怎么着还多我一个么?靠,老娘又不是没人要,多少男人我看都懒得看一眼,倒贴你你还推三阻四的!我不漂亮么?还是我胸不够大、身材不够好?”
我倒!李卫东一头瀑布汗,心说这都哪跟哪挨得上么,我有几个女朋友是我自己的事好不好,跟你有毛线的关系!再说了,就算你喜欢我,也没有这么追求人的吧,温柔一点会死啊!白取了个挺好听的名字,杨倩柔,你哪里温柔了?
当然这些话也只好在心里嘀咕嘀咕,毕竟人家是女生,直通通的说出来非把她弄的哭哭啼啼的,那就更让人头疼了,给邹家人看到了也不好看,倒像是把她怎么着了似的。另外抓邹长德、抓白九,杨倩柔也确实刚帮了他个人情。
正搜肠刮肚的琢磨用什么委婉一点的法子拒绝她会比较不伤人,刚好有人敲门,原来是张敬之打发人送些时新的水果过来,还有用冰块镇着的一小桶红酒。佣人大概是得了张老头的授意,已经知道李卫东是什么身份,态度尤其恭敬,小心翼翼的倒了两杯酒便低头退了出去。可李卫东这时哪有心思品酒,嗯嗯啊啊的咳嗽半天,还是没能找到个合适的借口。
杨倩柔倚着栏杆,轻轻晃动着手中的酒杯,螓首微垂,这个姿势让她的身材更显婀娜。沉默了好一会才叹了口气,轻声说:“其实,我知道你为什么看不上我。李卫东,是不是因为……因为我不是处~女?”
这么直接的问题,让李卫东不免有些尴尬。他当然早知道这位大姐头不可能是处~女,从当初刚认识就惦记着要给他破~处,并且她跟岳天雄、方家父子那些人混了那么久,要说她是处,那李卫东简直就成纯情小正太了。
公平的说杨倩柔从任何一个角度看都美的无可挑剔,完全褪去了小女孩的那种青涩,举手投足都自然带出女人特有的那种成熟的诱惑,媚人的万种风情,基本属于男人一见就流口水的那种,否则也不可能混到岳天雄、方林那种人的身边去。李卫东当然喜欢美女,但是对杨倩柔就本能的敬而远之,他倒不觉得自己有处~女情结什么的,可对于这世界上的绝大多数男人来说,应该还是比较喜欢传统一些的女孩子吧,至少不能是随随便便就能跟男人上~床的那种,李卫东当然也不能免俗。
当然这些话只能在心里嘀咕嘀咕,嘴上是不敢直接说出来的,李卫东说:“没有的事,我只是觉得咱俩不大合适而已,杨姐你可别胡思乱想。”
杨倩柔不屑的哼了一声,说:“是我胡思乱想,还是你言不由衷?李卫东,咱俩不是第一天打交道了,你心里怎么想的我会不知道?虽然你很聪明,但也不要当别人都是白痴好不好。男人都是一样,自己就可以朝三暮四到处留情,却要求女人守身如玉,靠,凭什么!要是这世上全都是贞洁烈女,你们男人还不知道要憋死多少,装什么大尾巴狼。”
我倒!李卫东一阵郁闷,说:“杨姐你别打击一大片好不好,我什么时候朝三暮四,又让谁守身如玉了?回头这话要是传了出去,好像我把你怎么着了似的!”
杨倩柔眼睛一瞪,大声说:“你就是怎么着我了,干嘛想不认账?李卫东当初在中海迪吧,你亲也亲了摸了摸了,还给老娘下药强~奸~我,吃干抹净你就全忘了是不是啊!”
这娘们声音又高又脆生,说的又快,噼里啪啦的跟竹筒倒豆子一样。李卫东哪料得到她居然会来这一手,吓了一跳,连忙捂住杨倩柔的嘴说:“我靠!你喊个毛啊,想陷害老子是不是?!别说我没警告你哈,老子让着你是女人,可你也别太过分,***我吃你什么抹你什么了?搞清楚当初是你下药想要那啥我,贼喊捉贼啊你!”
杨倩柔眨了眨眼睛,推开他手说:“好啊,说我下药可以,证据呢?我就是要贼喊捉贼,怎么样你咬我啊!你猜这些话要是传到你那几个老婆耳朵里,她们会相信谁?”
“我¥#@……”
李卫东气的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简直就是颠倒黑白,指鹿为马啊!一直都是只觉得这娘们比较放~荡的那种,想不到还很阴险,万一给她跑到薇薇她们那去恶人先告状,岂不操蛋?虽说人正不怕影子歪,李卫东也绝对敢咬牙跺脚指天画地的发誓那天是杨倩柔给自己下的药,问题是这么离谱的事,谁会信?更不消说杨倩柔是何等的精明,卧底两年把岳天雄都给算计了,估计撒起慌来也是一套一套绝对不用打草稿的那种!
几个老婆中,林雨萌对李卫东一向是百依百顺的,相不相信都问题不大,并且她是那天的间接受害者之一,可以不必担心;薇薇呢是原配,一直都是最心疼也最信任李卫东的,关键是这丫头比较大度,像这种大是大非的面前应该会比较有觉悟的吧;剩下一个沈琳,一个冰冰,这俩丫头可就说不好了。沈琳倒是很体贴,可就是对感情的事太较真,没准就会被蒙蔽了;至于冰冰,靠,这死妮子属于唯恐天下不乱那种,最喜欢拿李卫东多吃多占出来说事,这下给她逮着个借题发挥的机会,怎么可能放过!
单是她们四个还不算,最关键的是夏若芸,自从第一次见到她的真面貌,就一直迷的神魂颠倒,现在好不容易才勾搭到手,还没得到薇薇几个老婆的审批,要是再添上个杨倩柔,夏若芸怎么想,薇薇她们会怎么想?万一夏若芸一生气不甩他了,岂不是鸡飞蛋打,那就真的比窦娥都冤了!
李卫东觉得自己头都大了一圈,看着杨倩柔真恨不得把她吊起来叉叉一顿才解气,咬牙切齿的说:“你好歹也是位警官吧,这么无耻的事你都想得出来啊?你摆明了是想冤我啊,我跟你无怨无仇,靠,你到底想怎么样?”
杨倩柔说:“没想怎么样啊,想做你女朋友你不接受,我也是被逼无奈好不好。不如你就从了我吧,我这么漂亮又聪明,又不介意你三妻四妾,简直是白让你捡个大便宜,真是的。你说你这么好的福气,不知道有多少男人嫉妒你,干嘛委屈成那样子?”
止怒,止怒!李卫东把茶几上的杯杯盘盘什么的都挪开一点,以防止自己会一时忍不住丢到杨倩柔的脑袋上去。连做了几个深呼吸,说:“那个,杨姐,我一直也没说过不接受你对吧?……额,不对不对,我是想说,这个,你看我们互相都还不了解……”
杨倩柔摇了摇头,说:“错,我对你了解的很,是你不了解我而已。李卫东,你可以说我是利用职务之便,总之你从小到大,差不多做过的每一件事我都很清楚,我很确定自己喜欢是个什么样的人。”
李卫东愕然说:“靠,你调查我?”
“是。我猜你一定会很生气,但是对不起,我真的从来没有对任何一个男人像对你这样着迷。”微微停顿了一下,杨倩柔轻声说:“东子,从当初因为兽牙的事你第一次拒绝我,到后来用一颗假牙耍了我一道,你知道么?我还从来没有被一个男人那么耍过,更别说是一个书都还没念完的小屁孩。其实我是个挺小气的人,被你骗了也很不服气,一直想找机会报复过来,可是后来……呵,我自己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了你。在中海再次遇见你,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我完了,这辈子都不会再忘掉你,即使你骗我,凶我,即使你不肯接受我。”
“我不知道作为一个女孩子我这样说是不是很犯贱,可是我真的控制不住自己。东子我喜欢你,在你之前,我没有喜欢过任何一个男人。是的,我有过很多男人,岳天雄,罗军,邹长龙,还有方震南跟他那个畜生儿子,但我并不觉得我比别的女人脏!我是警察,我是一个卧底,如果我不这么做,你认为我有多少机会能够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活到现在?”
“两年,一个女人生命中最美好的两年,我学会了怎么取悦男人,也学会了抽烟、酗酒、放浪形骸,甚至吸毒。当然,如果是拍电影,那些卧底都是英雄,想死都死不掉;还有你们大陆的那些影视剧,那些地下D、女间谍,坏人就用美人计,好人就永远是冰清玉洁,又能骗取敌人的信任,又不必出卖色相,可是这些,你信么?”
“当初跟我一同接受卧底任务的,还有三名同事,很不幸他们都没能活下来。眼看着同伴在你面前一个一个的死掉,你能明白那种感觉么?就好像死神的手捏在你的喉咙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轮到你!那种恐惧,绝望,我甚至一度患上了抑郁症,几近精神崩溃,直到现在我还在服用镇静剂,在接受心理治疗。为了正义和信念,总要有人牺牲,我的同伴牺牲的是性命,跟他们相比,我出卖身体又算得了什么呢?”
“坏人不都是白痴,岳天雄有多么狡猾阴狠我不说你也知道,想接近他我唯一的武器就是我的身体。而对于一名卧底来说,无论男人还是女人,必要的时候就要牺牲自己的身体,这已经不是潜规则,而是专门写入培训手册,包括任何一个政府的特工人员,全都如此。东子你看过色戒吧,还记得那里面汤唯为了接近梁朝伟,特地找同伴跟她上床破~处么?我不想再回忆当初的那些事,只能对你说,同样的经历在我身上也发生过。”
“选择了做卧底,我就知道对我来说将意味着什么,我曾经以为我永远都不会后悔。因为我是警察,我曾宣誓捍卫我的理想和信念,可是直到遇见你,我突然后悔我当初的选择。如果没有这些事,我现在可以堂堂正正的追求你,可以大声的告诉你我喜欢你,可惜这一切对我来说,都成了奢侈。如果时间可以倒退,能够让我重新选择,我宁愿放弃我的理想信念,宁愿不做警察,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愿意放弃我的一切!”
“其实今天,就在来之前,我还一直在犹豫是不是应该向你坦白这两年来的卧底经历,甚至想过编个故事骗过你,反正现在科技这么发达,处女也很容易作假,可惜我还是没能说服自己,因为那不是真正的杨倩柔。李卫东,也许我这么说很矫情,但我是真的从心里希望你能接受我,你能明白么?之前对你说的那些,是开玩笑而已,你别当真。我有自知之明,这世上有哪个男人不希望自己的女人完璧无瑕呢?如果你不接受我,我也无话可说。但是无论如何,请你别把我看成一个放~荡的女人,因为我不希望留在我最喜欢的人心里,是我不光彩的一面。”
“好吧,我要说的都说完了,现在,我是你的囚徒,等待你的宣判。本来我还以为自己不会有这样的勇气跟你坦白一切,呵,看来我是真的不可救药了。东子,我想做你老婆,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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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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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姐你别这么说,你这样……让我很内疚。”
“干嘛,吊凯子失败而已,我都想得开,你用不着这么大反应吧?”杨倩柔很是夸张的笑了起来,很爷们的一仰头将杯中红酒一饮而尽,岔开话题说:“算了别想这个了。我这次来找你,还有几件事想跟你说,第一件就是岳天雄必须归案,我还给你一个邹长德,外搭一份遗嘱,你不算吃亏对不对?邹长龙的两个弟弟很快就会回到云南,我担心他们报仇心切,等不到内地警方来提人就直接朝岳天雄下手,那就太便宜他了……岳天雄的老巢跟党羽基本都在新加坡,这一次必须将他连根拔除,否则后患难消,所以如果邹家人冲动起来,你要想办法帮我阻止。”
李卫东一点头说:“放心,就冲你帮过我那么多的忙,我也一定把岳天雄交给你。对了杨姐,有件事还没问你,方震南的那个保镖白九,跟邹长德一起逃走了,你的人抓到他了么?”
杨倩说:“怎么着,我办事你还不放心啊?你办了方林,就是断了白九的活路,要是放跑了他,就相当于留下颗定时**,万一他去报复你怎么办?这人功夫深不可测,我就算不抓邹长德,也要先把他抓到再说。这次算那家伙倒霉,被狙击手打断了脊椎,就算还能站起来,一身功夫估计也废了,人我已经交给了张管家……”
“残废了?”李卫东不(禁)摇了摇头,说:“可惜。”
杨倩柔明显有些奇怪,说:“可惜什么,那种背信弃义为虎作伥的人,难道还值得同情?”
李卫东笑笑说:“你不懂。白九是我到现在为止所见过的唯一一个真正的对手,他的功夫应该不在我之下,我很想能亲手把他打败,可惜没机会了。”
杨倩柔白了他一眼,说:“什么逻辑,是不是你们男人都这么喜欢暴力,就算你拳头再狠,又能证明什么?有这份闲心,还是多想想你自己吧。有了邹长龙的遗嘱,不出意外的话你很快就可以正式继承他的遗产了,这其中当然也包括那笔基金……东子,二百多个亿可不是小数目,你有没有想过该如何处置?”
李卫东犹豫了一下,说:“想过。钱太多了对我来说未必是好事,我怕君子无罪怀璧其罪。且不说已经有多少人为这笔基金丢了(性)命,将军就是现在摆在我面前的最大一个难题,杀了他等于引火烧身,放了他更是后患无穷;若是我吞了基金,就相当于公然与组织为敌,若是把钱还给他的话,只怕又会变成内地zf的眼中钉、(肉)中刺。”
杨倩柔眼中不觉流(露)出一丝欣赏之意,口中却故意说:“怎么你认为大陆zf也想找你的麻烦么?”
李卫东苦笑着说:“杨姐你就别考我了。你曾经跟我说过,**上的风险可以规避,但这应该有个前提,就是我的存在不能让人觉得有威胁感……一直以来中国zf跟组织的关系都很敏感,表面上中立,背地里却出售军火给A国政府军也就是组织的对头,这至少说明zf方面并不希望组织强大起来,包括夺取A国政权。我要是真的把基金还给将军,你说zf方面会怎样?肯定会认为我在替将军卖命。到时恐怕不单是我,还会连累到邹家跟陆家,那麻烦可就大了!”
李卫东这话并没有矫情的意思,钱确实是个好东西,可如果没有足够的实力去占有,那么再多的钱反而只会招来祸端,成了烫手的山芋。事实上自从当初夏继岭吞掉组织基金并转移到内地邹家的那天开始,这个定时**就已经埋下了,无论李卫东现在怎么选择,将军跟大陆zf势必要得罪一边,而这两者无论得罪的是哪一个,后果都将是无法想象的严重……
杨倩柔没有说话,一双大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李卫东,好像他脸上长花了一样。虽说李卫东向来属于比较皮糙(肉)厚的那种,可是给一个美女这么直勾勾的盯着看,也不觉老脸微微一热,说:“杨姐你这么看我干嘛,我哪里说错了么?”
杨倩柔叹了口气,说:“东子,本来我还一直在担心你年轻气盛,放不下这么一大笔财富,看来我真的是杞人忧天了。说真的我很难相信以你的年龄跟阅历,竟然能有这样的见地,还记得一年前我们第一次打交道的时候么?那时候还觉得你只是个大男孩,有些鬼主意而已,可是现在你已经不只是头脑聪明了,简直老奸巨猾。我现在倒真是对陆老爷子还有邹长龙佩服的五体投地,他们全都认准了你来做继承人,眼光还真不是一般的毒……”
李卫东汗了一下,说:“杨姐,我怎么觉着你这好像不是夸我,而是在损我?”
杨倩柔摇摇头,认真的说:“不,我是真的对你感到放心。你刚才说的那些话也正是我准备劝你的,现在看用不着了。东子,既然这其中的因果利害你都已经想到了,关于基金还有将军,你到底怎么打算?”
李卫东眨了眨眼睛,说:“还能打算什么,我要是说我现在只能听天由命,杨姐你信不信?”
杨倩柔鄙视的竖起中指,说:“信,我信你个大头鬼!要说别人想不出主意还有情可原,你精的跟猴儿似的,会想不出来?快说,老娘没耐心听你卖关子……”
李卫东嘿嘿的笑了,说:“法子不是没有,不过现在真的不能告诉你,说出来兴许就不灵了。当然你们icpo要是能出面替我摆平,那不是更好,省的我浪费脑细胞。”
杨倩柔正色说:“其实今天跟你说这些,已经不合规矩了,不管你相不相信,我已经在尽我职责帮你。但是东子你必须明白,icpo作为国际警察组织,不能干涉任何**、军事、宗教活动,这是原则。另外我还想提醒你一点,你现在的身份本身也很敏感,香港陆家虽然跟zf谈不上敌对,可也不算是友好,如今你继承了陆家又要继承邹家,大陆方面当然会对你心存顾忌,尤其是这笔基金又过于庞大,这可是二百多亿美元,对任何一个zf来说危险系数都太大了……如果你有野心的话,完全可以用这笔钱来操纵金融,期货,能源,股市,甚至随时随地可以组织起一支军队!刚才张管家说有位很特殊的领导要找你谈话,我想目的是什么,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李卫东只能苦笑。杨倩柔的话一点都不危言耸听,一个人的财富如果大到可以危及zf安全的时候,无论你是否有这样的野心,zf都是绝对不可能放心的,因为你威胁到的是他们的统治地位!那些动辄成百上千亿身家甚至富可敌国、却又活的潇洒自在的富豪,只能在脑残的影视剧或者yy小说里才会出现,而现实中财富的过度膨胀永远都是把双刃剑,让你获得权力和地位的同时,也随时都可能为你招来杀身之祸,尤其在中国,历朝历代莫不如是!
杨倩柔说的已经很清楚了,这一次“有关领导”约见李卫东,显然既不是安抚也不是拉拢,而是在探他的底,看看他这个半路杀出来的年轻家主到底打算如何站队!这是个既微妙且危险的信号,至少在这样的压力面前,想保持事不关己已经是不可能的了……而杨倩柔虽然没有说的太过直白,言下之意却已经再明白不过:得罪将军,可能会遭到组织的报复;但若得罪了大陆zf,很可能,你已经连生存的机会都没有!
微一沉吟,李卫东说:“杨姐,谢谢你的提醒。以前我就跟你说过,我最讨厌的就是**,现在也是一样,我只想做我的普通人,只想安安稳稳的过日子。至于将军跟zf之间到底怎么权衡,我会慎重考虑的……”
杨倩柔点点头说:“那就好,不过这个选择既不能做的太久,也不要把将军逼的太紧。A国最近的局势越来越不安稳了,**军接连失利,美国人又借着打击恐怖主义的旗号,控制了A国三分之二以上的石油补给线,将军现在恐怕已经焦头烂额了,要是真把他逼到穷途末路,会带来什么后果谁都无法预料。”
说到这里忽然顿了下,冲李卫东要了支烟点燃,估计是不习惯男士烟的味道,才抽一口就皱了下眉头,好一会才像下定决心似的说:“东子,有件事我很犹豫,但是现在情况特殊,所以还是告诉你。记不记得我曾经跟你提到过我的老板?但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我说的这个人,并不是指我的上司。”
李卫东脸上看不到任何惊讶的表情,只是笑了笑说:“哦?那你老板是谁?”
“怎么你一点都不觉得奇怪么?”杨倩柔咬了下嘴唇,说:“这些事告诉你,我已经严重违反了纪律,所以我现在说的每一句都不希望有第三个人知道。其实这个人到底是谁,连我也不清楚,他的任何情报指令都是通过我的上司转达给我的,我曾经私下调查过,但是就连icpo新加坡分部都完全没有任何这方面的档案记录。所以我基本可以肯定,这个人一定是了解基金内情的人,或许是因为某种利益关系,所以才跟icpo达成了秘密交易!”
“自己不必出面,利用岳天雄除掉陆家还有邹长龙,再借icpo之手铲除岳天雄,这个交易还真是稳赚不赔。”李卫东轻轻吁了口气,说:“我还记得你曾告诉我,有机会让我见到你的老板,指的当然也是这个人了?”
杨倩柔说:“是,但这句话并非是我的意思,而是那个人亲口所说,再由我上司转达给我。我原以为岳天雄落网,这个人或许也就应该浮出水面了,可是没料到他仍然不肯(露)头,我上司也绝口不提。但这样一来,关于基金,以及将军和大陆zf之间的所有敏感矛盾就都落到了你的头上,所以我怀疑这个人,根本是想拿你当替罪羊!东子,有句话我不是以警察的身份,而是作为朋友来问你,并且只问一遍:你想不想找出这个人?”
李卫东微微一怔,说:“你不是不知道他到底是谁么?”
杨倩柔不耐烦的说:“这你不用管,别忘了我是警察,自然有我的办法。你只需要回答我,想,还是不想?”
杨倩柔的话让李卫东微微有些意外,很显然她所说的帮忙找出幕后老板,不可能是通过正当的途径,这么做肯定要违反p的纪律。去看看小说网w-W-w7-K-aNKanc-o-m。为了做卧底她能够付出那么大的牺牲,李卫东一直觉得她属于那种原则性极强的人,却没想到作为朋友她这么仗义。
迟疑了一下,李卫东摇摇头说:“不想。”
“不想?你真的不想知道是谁在背后利用你?”杨倩柔眼睛一瞪,说:“你到底是不想找出这个人,还是不想欠我的人情?如果是后一种,拜托你别太自作多情了,虽说你拒绝了我,可我也没必要对你死缠烂打吧,靠,就凭老娘这姿色也不是没人要,怎么世界上除了你没男人了么!”
看杨倩柔动了气,李卫东连忙解释:“没那个意思,杨姐我明白你的好意,也真的从心里感谢你,既然说了我们是朋友,就不会怕欠你人情。如果换上是你有什么事需要帮忙,我也会跟你一样,朋友才是一辈子的,原则都是狗屁!”
杨倩柔哼了一声,说:“算你说了句有良心的话。”
李卫东笑了笑,说:“但这件事我真的不想任何人帮忙,相信我,我能自己解决。有句话你说的很对,这个人一直在利用我,从我遇到夏家两姐妹的那天开始,所有的一切就一直在受他的摆布!陆家五十四口灭门案,邹家飞来横祸,再到除掉罗军、岳天雄,他一次次的利用我火中取栗,这笔账是到了该清算的时候了。我想很快我就可以见到此人的真面目,只不过,这一次不应该是我去找他,而是他来找我!”
李卫东的声音很轻,语气平静,脸上的表情也看不出丝毫的狠历之色,但不知为什么,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却让杨倩柔突然有种莫名的压迫感。记得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的头脑跟身手就已经强悍到让人吃惊的地步了,但那时的李卫东还是一个血气方刚的大男孩,有着青春期特有的毛躁和冲动;而此时的李卫东却是成熟内敛,就好像一柄收入匣中的宝剑,甚至让人难以觉察到他的锋芒。
一年,满打满算不到一年,这个年轻人身上已经有太多的变化,这种成长和成熟甚至让杨倩柔有些不敢相信。但她也终于真正明白,李卫东并非是想拒绝她的帮忙,之所以选择自己去面对,是因为他有着足够的自信!
是啊,这个家伙,还有什么对手是他斗不过、有什么事是他做不到的呢!杨倩柔轻轻叹了口气,说:“东子,你是个总能给人惊喜的人,我相信这一次也是一样。我已经没什么话好劝你了,总之,别忘了你说过的话,永远拿我当朋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说句话。”
从包包里取出一部手机,正是当初方震南送给李卫东的那一部,那天他跟夏若芸被罗军抓走,手机也被搜去了。杨倩柔晃了晃手机说:“里面的软件我请人重新编辑并做了加密,一时半会儿应该不会被破解,不必担心被人监听。我预存了连接在里面,记得随时更新升级,手机里有我的联络方式,想我了,就打个电话。”
李卫东接过手机,沉默了一下才说:“怎么你这就走么?”
“干嘛,舍不得我么?要是你想改变主意的话,现在还来得及。”杨倩柔格格的笑了起来,说:“小处男,别搞的这么伤感好不好,走了又不是不见面了。你说的对,就像你不可能无视我的过去,我也不一定会容忍你的花心,或许做朋友对你对我来说会更适合。别安慰我,也别可怜我,至少你让我体会到了爱一个人的滋味,至少你知道我曾经喜欢过你,无论有没有结果,都足够了。”
搂住李卫东肩膀,杨倩柔在他嘴角轻轻一吻,转身走了。李卫东没有再挽留或是劝慰,这个热情大胆的像一团火样的女孩子,同时也有着男人般的坚强和豁达。艰难的卧底生涯都能熬过来,跟那相比感情的事又算得了什么呢?
太阳渐渐升高,映照着浩渺滇池,春天的风夹杂着淡淡的花香吹来,让人精神都为之一畅。李卫东拿起手机刚开机,就哗啦啦的涌来一大堆的短信息,大部分都是姚薇沈琳还有小甜甜发来的,内容都差不多,基本是一天一条报平安。这时李卫东才发觉离开中海已经大半个月了,天天腻在一起的时候不觉得什么,现在一分开,还真是挺想的。
先给姚薇打了个电话,告诉她事情办的很顺利,冰冰也都挺好的让她们别担心,应该很快就可以回中海了。姚薇一听到他的声音差点哭出来,也难怪,从两人在一起之后,还是头一次分开这么长时间。李卫东正想安慰她小别胜新婚啊什么的,电话那头却响起了老爸的咆哮声:“你个小兔崽子干的好事!妈的你老子我一辈子清清白白,怎么养出你这么下流东西,我老李家的人都特么让你给丢光了!说,你怎么把人家琳琳肚子给搞大了?让老子逮着你,非扒了你的皮!”
“啊???”老爸这一句话,把李卫东吓的汗都出来了,结结巴巴的说:“谁、谁肚子大了?琳琳姐?老爸你再说一遍,你,你不是骗我吧!”
李振钢压低声音说:“嘘,别吵,老子在演戏!你个臭小子一个人风流快活,你老爸老妈还有薇薇现在给扣在这里了知不知道?老子不是早跟你说过,要是管不住裤裆里那玩意,就要记得带套,你耳朵长到驴脑袋上去了啊!”
李卫东心急如焚,耳朵都跟着嗡嗡作响,哪里还听得进去这些唠叨,满脑子就剩下一个念头:琳琳姐肚子被搞大了,谁干的?妈的找到这王八蛋,老子要把他碎尸一万段啊一万段!
捏着电话咬牙切齿的刚想问个清楚,姚薇已经把电话抢了过去,低声说:“东子你不准犯傻啊,不是李叔叔说的那么回事。琳琳姐怕不安全带我们住到军区,结果不知怎么被她爷爷查出来咱们的事了,说咱们一直住在一起,乱搞男女关系,结果她爷爷就火了。琳琳姐被逼的没办法,只好承认跟你在谈恋爱。”
李卫东愣了一下,说:“那琳琳姐的肚子呢?我又没跟她那啥过,怎么会大了?”
姚薇又好气又好笑,说:“你猪脑袋啊!琳琳姐要不那么说,她爷爷还不把我们扫地出门,赶到大街上去啊?只是怕叔叔性子直说漏了嘴,所以才连他一起瞒了。”
“是编的?我靠!”李卫东这才算吐出口气,摸摸胸口,小心肝儿还在通通通的跳个不停。开玩笑,自己老婆还没开垦,这要是真被人捷足先登了,非郁闷的撞墙去不可。定了定神,说:“那琳琳姐现在怎么样了,我老爸刚才说是在演戏,怎么回事?”
姚薇说:“还能怎么回事,她爷爷让人把我们都给看起来了,琳琳姐也被关进了小黑屋,我都已经好几天没看到她了。这事琳琳姐本来不让我告诉你的,怕你担心,她还让我用她的手机一天给你发一条短信。东子你想想办法啊,怎么把琳琳姐给救出来,她爷爷脾气太暴躁了,说什么都听不进去,我,我真怕琳琳姐出事……”
一边说着一边忍不住哽咽起来,李卫东连忙安慰她几句。其实出事的可能性基本不大,那位老将军要是真的翻脸,那老爸老妈此时就不可能好好的还待在军区里,这至少说明事情还没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再说老头的儿子儿媳都不在,身边就孙女这一个亲人,就算生气,也不至于真的把沈琳怎么样。
姚薇估计是说话不方便,匆匆说了几句就挂了。李卫东握着手机,心说跟琳琳姐在一起住了那么就都平安无事,不用说这回肯定是哪个嘴巴长的跑去打小报告了。会是谁呢?中大的老师啊同学啊当然都不可能,跟她爷爷也完全说不上话,那么十有**就是警队的人干的。本来警队里就有不少是她爷爷的老部下,沈琳又基本不在她们宿舍住,时间长了难免会有风言风语传到她爷爷的耳朵里。
不过话又说回来,其实到底是谁打的小报告都无所谓,纸里包不住火,反正这事都要让她爷爷知道的,早知道也算让老头提前有个心理准备。并且那天沈琳薇薇她们三个丫头还提了那么苛刻的要求,想一拖的话必须她们的家人都同意才行,沈琳自小跟着她爷爷长大,算是她最亲的亲人,所以想娶这位警花姐姐做老婆的话,当然先要把她爷爷摆平才行。
只是这话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度可不是一般的大。老家伙摸了一辈子枪杆子,脾气怎样自然不用说,想想都打怵。李卫东只能硬着头皮安慰自己:怕毛,反正现在也回不去,想破脑袋也没用。再说琳琳姐不是已经说肚子里怀了我的孩子么?到时就跟老头说,我跟你孙女已经生霉煮成熟饭了,你要是不怕曾孙子一出生就没爹,要杀要剐看着办好了。
一阵风来,只觉后脖颈凉飕飕的,用手一摸才发现都是汗,衣服湿漉漉的粘到了背上。想想刚才吓的差点心脏病发作,李卫东不禁哑然失笑。手机忽然嗡的震动了一下,是姚薇发来的一条短信:东子,别忘了你答应过我们的事,我,琳琳姐,冰冰,我们所有的赌注都压在你身上了,别让我们失望。
深吸一口气,眺望着远处微光粼粼的湖水,李卫东轻声说:“快了,琳琳姐,薇薇。等这边的事情一结束,我们就可以再见面了。不管再难,我们也要在一起,相濡以沫,不离不弃,因为,你们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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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是家族还是企业,甚至一个国家,检验的标准很简单,就是当遇到危机的时候会有怎样的表现和应对。连日来邹家遭遇的种种横祸,先是家主邹长龙惨死,接着又揪出了临时主事人邹长德吃里扒外,这对于任何一个家族来说都可称是灭顶之灾,而让李卫东不得不钦佩的是,在这样的危机面前邹家丝毫看不到混乱和骚动的迹象。无论是管事还是保镖,甚至是一个不起眼的佣人,每个人都在各司其职,没有抱怨,没有质疑,忙碌而又显得井井有条。
邹家如此,陆家也是一样,对于这种百年望族来说,已经没有什么灾难能将其真正击垮,这也正是它们经历多少风雨都能傲然屹立的最夯实的基础。
李卫东没有指手画脚,因为老管家张敬之已经把一切都安排的井然有序。邹长龙的灵堂重新搭建起来了,继续开门迎接前来吊唁的宾客,邹长德、白九还有岳天雄被关在后头别墅里,除了白九被狙击子弹打断了腰动弹不得,邹长德跟岳天雄都是直接被挑了手脚筋,想逃跑也是不能了。
邹长德很痛快的供出了一切,没有抵赖没有废话,甚至完全没用逼供。他的家人除了两个儿子在加拿大,剩下老婆跟女儿都被抓来了,邹长德也并没有求饶的意思,只求速死。其实从当初勾结岳天雄,他就应该很清楚这是一条不归路,成功,他便是邹家之主,失败,赌上的则是全部的身家性命,包括他的妻儿老小。
所谓祸不及妻儿,这话在绝大多数时候都之时说说而已。斩草不除根,谁也无法预料会留下怎样的后患,况且邹家上下也绝对不会答应。眼下李卫东最需要的是如何服众,当然不可能因小失大。再说了,他邹长德算计自己弟弟的时候,不也一样是灭人全家,只不过这一次报应落到了他自己的头上。
跟邹长德的痛苦招供正相反,岳天雄却是三缄其口,什么都不肯说,看来这厮还抱着侥幸的心理,期待死里逃生。李卫东也懒得逼问他,这一次无论他招认与否,失去了将军的支持,凭杨倩柔掌握的证据足够将他钉死,只是时间早一天晚一天而已。这只狡猾且阴狠的狐狸,他的字典里似乎除了利用就是出卖,从当初的欧阳烈火和陆老七,到后来的罗军,还有陆伯涵,李卫东,将军,邹长德,他把每一个人都算计成他的棋子,可惜的是他却没能算到自己会有今天的下场。有句话叫做多行不义必自毙,岳天雄机关算尽,坏事做绝,就算死上一百次,也是咎由自取,罪有应得!
至于白九,这厮无疑是比较悲剧的一个。他的身手之强实在超出李卫东的预料,更可怕的是此人竟能深藏不露,前后几次跟李卫东交手都隐藏了自己的实力,甚至连李卫东也摸不清他的底。不过这一次他恐怕再也没机会站起来了,狙击子弹从右肋钻入,连带着他的腰椎和盆骨都被洞穿,破碎的骨茬在体内翻滚,又刺伤了肠道和脾脏。这些伤差不多每一处都足以致命,而邹家人看起来也完全没有抢救他的意思,估计对于张敬之来说,对于这种背叛主人的走狗,让他自生自灭都已经算仁慈的了。
下午,邹长龙的两个弟弟从香港赶回,马不停蹄的来见李卫东。这两兄弟一个叫邹长猛,一个叫邹长胜,名字听上去都挺唬人的,不过这次见面却颇出乎李卫东的意料。两人非但没有对邹长龙的遗嘱提出任何质疑,反而拍着胸口信誓旦旦的保证,绝对遵照邹长龙的遗愿,李卫东替邹家报了血海深仇,是邹家当之无愧的继承人,谁敢反对,就是邹家的敌人!
靠,这两兄弟会这么开明?李卫东心里不由得打了问号,这倒不是他多疑,而是因为他对于邹家怎么说都是个外姓,就如同他继承陆家产业一样,有人跳出来反对才算是正常。并且那还是在陆家的宗亲都已经死光的情况下,他又是以姑爷的身份出马,仍然会惹来外支的不满;而此刻面对的可是邹长龙的堂兄弟,从血缘上来说属于邹氏宗亲,为什么一点反对的意思都没有呢?
血缘和家族观念这种东西是不分地域的,对于任何一个国家的人来说都是一样,凡是宗亲嫡出,生下来就注定高人一等,而出了五服的外支或者是私生子之类,连放个屁都要陪着小心,可以说血缘的亲属直接关系着家族地位。原因只有一个,就是利益,血缘直接关系到的是财产分配,所以往往越大的家族对此也越加看重。
邹家现有的庞大产业,当然不可能全都是在邹长龙个人名下,七大姑八大姨什么的都要占有一定的股份。而邹长猛、邹长胜两兄弟作为邹氏嫡子也是正统,无论从产权还是血缘来说无疑是最有发言权也最关键的两个人,他们的言行将直接影响甚至左右其他人的态度。
本来在李卫东看来,他们肯定是不服气将家主的位子拱手让给一个外姓的,必然要煽风点火拉拢邹家亲支跟自己作对,就算最后能将他们一一摆平,费一番周折是免不了的。可是让他完全没想到的是,这两兄弟非但没有任何反对的意思,反而摆出一副大义凛然的姿态,这下连李卫东都觉着迷糊了,到底是这哥俩太过正直,还是哥们人品值太高,让人心甘情愿就臣服了?
张敬之对此显然也很发蒙,不过更多的是惊喜,因为一旦哥俩跟李卫东起任何正面冲突,对于刚刚经历过灾难、元气大伤的邹家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虽然邹长猛、邹长胜的态度让人有些琢磨不透,但这已经算是连日来邹家唯一一件值得庆幸的好事了。
在场的还有几个是属于家族叔公辈的,原本他们还指望着哥俩从香港回来,能帮大家伙拿个主意怎么团结起来一致对外,这时也都傻了眼,明摆着最有发言权的两个人都跟李卫东做了一路,咱还跟着掺和什么啊?得,还是消停一点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吧!
李卫东总归是心里不托底,因为对于邹家来说一场更大的危机才刚刚开始,这个时候容不得出半点差错,谁知道这两个人表现这么反常,背地里是不是在搞什么花样?随便聊了些无关痛痒的话题,待大家刚一走,李卫东便直接拨通了侯万风的电话,问:“二叔,三叔在你身边么?让他听电话。”
侯万风不情愿的咕哝了一句:“咋的,当上姑爷了连话都懒得跟我说了啊?唉,越老越没地位了。”接着那边就传来两声低低的咳嗽,然后就是连轻侯的声音:“姑爷,我猜你就该给我打电话了。怎么样,见到邹家两兄弟了吧?”
李卫东微皱的眉头立刻舒展开了,说:“好啊三叔,果真是你搞的鬼!我从昨晚一直到现在,都在琢磨怎么才能把这哥俩摆平,可惜没想到好点子,感情姜还是老的辣,你这是轻易不出手,出手必伤人啊!”
连轻侯忍不住哈哈大笑,牵动的一阵咳嗽。李卫东连忙说:“先别急着说话,你的伤怎么样了?”
连轻侯声音听上去还有些虚,不过精神好像还不错,说:“姑爷别惦记我,老三命硬,一时半会儿的死不了,再说老爷子把我举荐给你,我总得为陆家的新姑爷出点力不是!”
李卫东笑着说:“没事就好,你老人家可要快点养好身体,好多事还等着你出谋划策呢。对了,我看邹家两兄弟也不是省油的灯,你到底是怎么把他们摆平的啊?你怎么知道我要对付他们?”
连轻侯说:“那还不简单,昨天邹家人突然休战,我一猜就是你得手了。大小姐给我打来电话,说邹长龙指定的遗产继承人是你,可惜我伤的不是时候,不能帮你去对付岳天雄那些人,只好替你打打外围了。邹长猛、邹长胜两个人是双胞胎兄弟,很为邹长龙倚重,但是有句话叫做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总觉得这两兄弟未必对他哥哥那么忠心,所以就连夜通过关系打探了一下。这一查,姑爷你猜怎么着?这哥俩在澳洲跟挪威的三家银行开了十七个户头,从他哥哥那昧了多少钱我查不出,不过肯定不会是小数目!”
“靠,原来如此!”
李卫东一拍脑门,难怪哥俩风向转的这么快,原来是给连轻侯揪住了小辫子!的确,同样是邹氏嫡亲兄弟,哥哥坐上家主的宝座,弟弟却只能眼巴巴的指望哥哥赏赐,换成是谁估计都会心里不平衡,自己只琢磨着怎么安抚这哥俩,连轻侯却是剑走偏锋,这一剑着实戳在了两兄弟的痛处!
果然是不愧是智囊,虽说连轻侯没有智力加二,可是这一招敲山震虎,不得不让人佩服的五体投地。想了想,李卫东说:“三叔,现在正是拉拢人心的节骨眼儿上,是不是也别把他们逼的太紧,让他们心里有个数就好了。不然万一惹急了,兔子还咬人呢是不?”
连轻侯呵呵一笑,说:“姑爷别担心,这次算是他们倒霉,刚刚好撞到了咱枪口上。挪威的银行咱们干涉不到,但澳洲的两家银行刚好是咱们的投资银行,邹家哥俩的资金流动我大致看了一下,频繁而且数额很大,包括一些短线投资,但基本没有什么利润增长,我怀疑他们私下洗黑钱。从昨天开始,银行那边已经冻结了他们的大部分户头,具体数目我就不说了,反正这哥俩大半的身家估计都压在里面了。所以现在他们就是咱手里的面团,姑爷你想怎么捏,就怎么捏!”
“哈,真是运气来了挡都挡不住啊!”李卫东长长吁了口气,原本一直担心的问题,想不到解决的这么顺利。哥俩瞒着自己大哥偷偷摸摸的赚点私房钱,这勾当也不晓得干了多久才辛辛苦苦攒下的家当,当然无论如何都舍不得放弃,那就只有一条出路,抱住李卫东的大腿!
连轻侯话锋一转,说:“姑爷,其实这哥俩现在突然投靠你,还有一个原因不知你想过没有。邹家现在是个烫手的山芋,无论跟内地ZF还是对于将军,都过于敏感。邹长龙活着时,一方面有着极广的人脉,跟大陆ZF有达成了一定程度上的默契,另一方面基金还没有曝光,将军没必要对邹家逼的太紧。而现在随着邹长龙遇害,所有矛盾一下子暴露出来,邹家表面上仍然是大家大业,其实却已经被推到了火山口上,一旦处理不慎,极可能遭到灭顶之灾!”
李卫东不禁点了点头。连轻侯说的一点都不错,事实上对于邹家来说,这才是目前最大的危机所在,ZF和将军无论得罪哪一头,都将直接关系到邹家的生死存亡。
微微停顿了一下,连轻侯说:“家主的位子不是那么容易坐的,比起陆家,邹家这一次将更为凶险。邹长猛、邹长胜哥俩一点都不傻,推举你做家主,一旦惹出麻烦,那你就是替罪羊。姑爷,继承邹家产业当然是好事,可你一定要想清楚:这一仗打赢了,固然可以服众,坐稳家主的位子;如果输了,你又该何去何从,如何跟邹家人交代?”
李卫东忽然笑了,说:“三叔,你怕我会输么?不错,现在的局面是很棘手,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至少将军还不知道我为他准备了一招棋,一招他永远都想不到的好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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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推还是你逆推?美女你决定~
青梅竹马必须有,美女领导可以有,其他请随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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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七点,邹氏宗族会议,作为原家主邹长龙遇害后的第一次家族性质的正式会议,基本上里里外外管事的以及辈分高、资格老、说话有分量的全都到齐了。
主持会议的是一个长胡子老头,年纪看上去比张敬之更古典,姓邹名书诚,今年已七十有九。邹家有个挺诡异的现象,就是整个家族普遍都是短命鬼,能活到古稀之年的屈指可数。传说这是因为邹氏立祖坟的时候看中了一块风水宝地,有双龙吞海之象,可惜以及被别人给占了。这邹家老祖宗也不是什么好鸟,直接刨了人家祖坟,占了龙脉,结果邹家固然是从此风生水起发达了,却因刨坟掘墓惹上了冤鬼缠身,从此一大家子都活不长。
当然这传说是真是假无从可考,不过邹家人基本都不长寿却是真的,像这位邹书诚,论辈分应该叫太爷,是书字辈硕果仅存的一位。好在这厮虽然年纪老了点,脑子还不算糊涂,说话也蛮老成持重的。
会议的第一个内容,当然就是宣布遗嘱,承认李卫东的继承人身份。有了邹长猛、邹长胜两兄弟的坚决拥护,再加上白天的事先通气,此时当然不会再有任何人反对。
接下来,就是商量如何处置叛徒邹长德,这厮里通外敌,害死自己兄长不说,连妻儿也不放过,自然是不杀不足以平众怒。只是到底怎么个杀法,有的说该剖心剜腹,有的说要千刀万剐才解恨,意见不统一。
邹长德也被带过来了,是用担架抬上来的,手筋脚筋都被挑断了,浑身上下满是血污。不过这厮倒也光棍的很,知道无论如何都逃不过一死,索性招了个痛快,对犯下的恶行供认不讳。倒是那些七嘴八舌喊的最起劲的人,让李卫东冷笑不已,想邹长德没栽的时候,作为家族的临时主事人,这些宗支亲干不用说也是巴不得去抱人家的大腿;如今一旦翻船,又恨不得踩上一万只脚。所谓墙倒众人推,果然不差。
邹长猛敲了敲桌子,待众人都安静下来,说:“邹家出了这种败类,是家门不幸。邹长德当然死不足惜,但我想所有坏事不可能都是他一个人做出来的吧,谁敢保证在我们中间,还有没有人是跟他穿一条裤子的?邹长德主事的时候,不是也有不少心腹亲信围着他鞍前马后,现在怎么没人站出来替他说话了?说吧,都有谁跟邹长德是一路,现在承认还能落个痛快,要是他妈~的给老子揪出来,下场跟这个叛徒一样!”
刚一说完,偌大的会议室顿时鼓噪一片。这种时候最怕的就是受到牵连,一旦跟叛徒扯上了关系,小命岂不是要玩完?所以甭管平日里跟邹长德关系如何,是不是他的心腹亲信,这时全都拉开一副义愤填膺的架势,生怕界线划的不够清,表达不出自己对邹家的一片忠心。李卫东转头看着邹长胜,说:“四哥,想必你跟三哥是一个意思了?”
邹长胜一愣,扭头看了眼哥哥,摸不透李卫东这话是什么意思。邹长猛连忙说:“兄弟,邹长德这败类图谋家主的位子,肯定是早有预谋,不知道暗地里拉拢了多少人。斩草不除根,后患无穷啊!当初二哥就是不够狠,早些清理门户,邹家也不至于落到今天这个地步,我这也是为你、为邹家的基业着想啊!”
李卫东微微一笑,应该说邹长猛这话不是没有道理,邹长德算计家主之位,可说是处心积虑,邹家上上下下那么多号人,当然要拉拢自己的心腹势力。但是两兄弟此时提出清理门户,其意并不在于此,更主要的是在向李卫东传递一个信息:我们哥俩跟邹长德可绝对没有任何瓜葛,虽说背地里昧了些私房钱,但绝没有觊觎家主的位子。
清理门户不是不对,只不过现在这个时候并不合适,原因很简单,邹家刚刚经历了接二连三的灾难,人心不稳,这个时候再内斗,只会搞的人人自危。反正邹长德已经玩完了,鸟无头不飞,就算他有再多的心腹又能如何?与其把他们逼得走投无路狗急跳墙,不如安抚人心更重要的多。
抬手示意大家安静,李卫东说:“害死邹先生的元凶是邹长德,既然凶手已经抓到,这件事到此为止。我不管在座诸位与邹长德关系如何,是心腹亲信还是势不两立,总之我不想看到邹家人自相残杀窝里斗,更不想看到心术不正的人趁机搬弄是非,让无辜的人受牵连。邹家做为一个百年家族能够传承至今,我怕相信跟眼光和气度是分不开的,做人应该向前看,一个家族更是如此,纠结于那些陈年旧账没有任何意义。既然诸位信得过我李卫东,让我来坐家主这个位子,那我今天在这里就立个规矩:无论你们从前说过什么话、做过什么事,全都一笔勾销,你们也用不着担心我会秋后算账;但从现在开始,我要邹家上下团结一心,大家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有钱大家赚,如果还有人想背后搞什么花样的话,呵呵,只要你认为玩手段强得过我,那也不妨试试看,不过丑话说在前头,真到了那一天,就别怪我李卫东手黑了。我说的话,诸位听明白了么?”
一阵寂静,不知道是谁轻轻拍了两下巴掌,接着便引起一片掌声。其实所谓的心不心腹亲不亲信,只不过是站错了队而已,利益面前并没有真正的好坏之分。邹长德倒了,大家最担心的就是拔出萝卜带出泥,那样不知道将牵连多少人。像李卫东说的如果再有小人趁机挑唆,谁敢保证自己不会倒霉?而李卫东的这颗定心丸,顿时让N多人一颗悬着的心落回了肚子里。包括邹长猛、邹长胜兄弟,哥俩这些年昧了不少的私房钱,一旦被李卫东揪住这个小辫子不放,那半辈子提心吊胆才积攒下的家当,可就多半要打水漂了!
其实对于这位超级年轻的家主,不能不让人抱着怀疑的态度,邹家人基本属于那种佩服李卫东的头脑、却不敢相信他能力的那种。毕竟领导一个家族不是过家家,家主的见识、谋略、性格和魄力,将决定整个家族的命运和前途,缺一不可。他李卫东能有什么真本事?毕竟只是个大男孩,连胡子都没长齐,顶多是脑袋比较聪明,再加上运气好罢了。
可是此刻李卫东直截了当的一番话,却让所有人刮目相看。出乎大家意料的是这位年轻的家主不单只有头脑而已,还有着绝大多数人都不具备的气度和魄力,一句一笔勾销说来简单,但真正能够做到的人却少之又少,难怪无论是邹长龙还是陆伯涵,这两位老江湖都不约而同的选择了李卫东来做接班人,这新官上任的三把火,第一把火就赢得了人心!
这一次连邹长猛、邹长胜哥俩也明显松了一大口气,对李卫东的决定表示无条件支持。邹长德一直躺在担架上冷眼看着大家表演,这时才仰头叹了口气,说:“李卫东,我本以为你只是运气好而已,现在才知道你是深藏不露。栽在你手里我认了,输的心服口服,唯求一死。”
不待李卫东发话,一旁的邹长胜大吼一声:“草你妈~的叛徒败类!想死?哪有那么容易的事!把他带下去,老子要亲自伺候他,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邹长猛跟邹长胜是双胞胎兄弟,长相也跟一个模子刻出来一样,可是说起话却是截然不同的两种,邹长猛名字很生猛,说话声音却很尖细,有些娘娘腔,邹长胜则属于典型的张飞,声音又粗又响,说话就像放炮一样,震的人耳膜都嗡嗡作响。偏李卫东耳朵不是一般的灵,又站在他身边,给震的直皱眉头,连忙挥手示意将邹长德抬了出去。
那位太爷辈的邹书诚老头继续主持会议,下一个内容,是商量信任家主的继承仪式,对于一个家族来说这是一件大事,当然不能等闲视之。大家给李卫东刚才那番话也调动的情绪高了起来,正七嘴八舌的讨论,李卫东仍是抬起两手向下压了压,打断了众人的话头。
“关于ZF和将军,其实在做诸位都是心知肚明,对么?”李卫东眉头微皱,缓缓说:“这个话题是有些敏感,可如今的形势已经没有办法逃避,必须有人去面对。我知道,其实大家之所以拥护我坐家主的位子,一方面是因为邹先生的遗嘱指定了我,另一方面,也希望利用我来当挡箭牌,说的难听点,叫替罪羊。大家这么想没有错,我李卫东一个外姓,既然想当邹家掌门人,总得拿出点诚意来才行。所以,继承仪式先不着急,我要先为邹家解决眼下的危机。如果能摆平,我留下做家主,如果失败,所有后果由我李卫东一人承担,不会连累到你们在座各位。”
李卫东的声音并不高,却令偌大的会议室顿时安静下来,好一会邹长猛才难以置信的说:“兄弟,你是说……你,一个人?不行不行!这事说到底也是因邹家而起,怎么能让你一个人解决承担,要面对,也应该是所有姓邹的全都有份!”
“对!李先生不是说要团结一致么?家族有难,咱们怎么可能袖手旁观,邹家都是七尺高的汉子,没有孬种!李先生,你就说怎么干吧,咱听你的!”
不知是谁喊出的一嗓子,顿时引起一阵附和。李卫东笑着点点头,说:“好。能有大伙这句话,我很开心,不过我刚才说的不是再对你们征求意见,而是决定。”
话音刚落,张敬之匆匆走了进来,冲李卫东微微欠身,迟疑了一下才说:“将军醒了,他想见你。”
该来的,终归还是来了。李卫东微微握紧了拳头,将军,或许这应该是我们之间的最后一场较量,既然你不打算放过我,那我们也是时候做个了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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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理室门口,将军那两个样貌怪异的保镖正守在那里。去看看小说网wwwcom。看到李卫东,那个脑袋光秃秃的家伙上前一步伸手朝李卫东腋下摸去,用十分生硬的普通话吐出两个字:“搜身!”
这厮不单长的另类,连一举一动都显得十分别扭,也说不清哪里不对,反正看他一眼就会让人觉得浑身不舒服。张敬之一闪身拦住李卫东身前,用手杖架住那厮的胳膊,说:“搞清楚这里是邹家的地头,还轮不到外人来撒野!”
光头脸颊抽*动了一下,也不说话,只略一低头,细长的脑袋直通通朝张敬之胸口撞了过来。这一撞看不出是什么路数,似乎跟无赖斗殴差不多,但是速度却奇快,张敬之一来完全没料到这厮一出手就是这么怪的路子,二来他虽然会点功夫却实在有限,而且毕竟是上了年纪反应速度都大打折扣,等发觉不妙时已经来不及躲避。
眼看这一下就要撞个结实,后衣领却陡然一紧,不由自主的蹬蹬向后退了两步,跟着就听扑的一声闷响,定睛再看,李卫东不知怎么抢到了他前面,左手叉开五指刚好按住那厮的脑袋。李卫东个头只能算中等,体形又偏瘦,那个光头却是肩宽背阔,似乎稍一运劲儿就能把李卫东给顶飞出去,可偏偏涨的脸红脖子粗了,脚下却是分毫也动弹不得,看上去十分滑稽。
光头显然没料到这个毛头小子竟然有这么大的手劲儿,恼羞成怒,低低的吼了一声,抡起两条胳膊朝李卫东肋下扫去。李卫东略退半步,左手一松,光头顿时失去了重心,踉跄着向前跪了下去。李卫东闪电般抬脚砰一声踢在他膝盖上,冷然说:“朋友不必客气,素不相识,用不着行这么大的礼。”
光头吃了这一脚,虽然膝盖疼的几乎抽筋儿,却总算借力站了起来,没有当场出丑。都是练家子,所谓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光头一下子就掂量出眼前这个瘦瘦弱弱学生仔模样的家伙,功夫绝对不简单。所以双拳攥的格格直响,却犹豫了一下没敢贸然动手。
剩下那个身材高大的洋鬼子,之前一直坐在沙发上,两手交叠插在腋下,这时看同伴吃亏,腾的站起身来,两手抽出,却是握着两把银白色的手枪,感情还是个玩双枪的。李卫东不禁笑了,说:“本来老子今天心情就有些不爽,既然你们想搞事,那我就索性奉陪好了。说吧,是单打独斗,还是两个一起上?”
光头跟洋鬼子交换了一下眼神,一左一右朝李卫东逼了过来。正在这时却听急救室的门从里面打开了,龙七探半个脑袋出来,说:“住手,这是老板的客人,不准放肆。李先生,老板在等你。”
两名保镖尽管眼神还是凶巴巴的,还是听话的收住脚退开一旁。张敬之三步并作两步想抢在李卫东前头进去一探究竟,李卫东却一抬手止住他说:“张管家,下去吧,这没你的事了。记住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都不准来打扰我。”
“这……”张敬之迟疑了一下,但是看到李卫东表情坚决,也只好应了声是。
走进护理室,迎面病床上半躺着的正是棕毛碧眼的将军。氧气管子已经拔掉了,但是仍有一些仪器不时发出滴滴答答的声响,随时监控他的伤情。这厮由于肺部受了伤,不方便说话,一个医生正用支架把键盘固定在他病床上,连接着一架液晶显示器。看到李卫东,将军伸手朝椅子一指,打出一个字:“坐。”
这个洋鬼子看上去气色还不错,眼神也一如既往的咄咄逼人和高高在上。医生固定好键盘就匆匆退出房间去了,只留下龙七,坐在角落里一张椅子上默默擦着他那把狙击步。他擦枪其实很慢,小心的卸下每一个零件,总是先用手指轻柔的抚摸一遍,然后用软布均匀而反复的擦拭,嘴里有时还会低低的喃喃自语,仿佛抱在怀里的不是枪,而是一个脱光了的情人。
李卫东一共看过他两次擦枪,这是第二次,这活对于龙七来说与其说是例行保养,倒不如说是一种真真正正的享受,因为这个时候他连目光都变的温柔起来,李卫东都有点怀疑他的那杆大狙是不是真的有了生命,在跟他谈情说爱。当然如果真的把枪换成女人的话,就凭龙七这样细致耐心的爱抚,估计不用叉叉圈圈都会**的欲仙欲死。
在椅子上坐下,李卫东没有说话,静静等待将军的下文。将军对他这个听话的表现应该是很满意的,这张椅子一定是他吩咐特地摆在那里,坐上去刚好将整个后背对着龙七。以杀戮天使的反应跟开枪速度,相信不会有任何一个人能躲得过他从背后射来的子弹,即使是李卫东。
“听说你继承了邹长龙的位子,我是不是该恭喜你?”将军字打的很慢,不过比他中文普通话的水平似乎还要强一些,只不过他脸上的表情完全看不出有恭喜的意思。
李卫东淡淡的说:“将军太客气了,运气而已。”
将军微微一笑,说:“恭喜还是要的,邹家百年望族,一直以来都跟大陆关系密切,有了这个前提,李先生也相当于一只脚迈进了政界,凭你的头脑智慧,一定是如鱼得水,前途一片光明。”
李卫东说:“阁下这样试探的手段,实在不怎么高明。我很早以前就告诉过你,对政治我没兴趣,过去如此,现在、将来还是一样,当然相不相信是你自己的问题,我没必要证明给谁看。”
将军眼神陡然锐利起来,盯着李卫东好一会才点了点头,说:“好。既然是这样,我们就开门见山了。不管你跟方面关系如何,我只关心我的基金,你应该知道,这是组织几十年的心血积累下来的,是成千上万条人命换来的!邹长龙死了,岳天雄、邹长德也被你搞垮,那么基金呢?用你们中国人的话说,是时候物归原主了,对么?”
李卫东摇了摇头,很是干脆的说:“基金不在我手上,随便该属于谁,反正跟我没什么关系。”
将军忽然嘿嘿的笑了起来,牵动伤口,一阵剧烈的咳嗽。好一会才一手抚着胸口,一手打字说:“李先生是个聪明人,可是也不要当别人都是傻瓜。干掉岳天雄和邹长德,你第一件事必然就是查找基金的下落,如果基金没有到手,你一定不敢来见我。你很清楚我是什么人,正如我也同样很了解你一样,钱是个好东西,可有的钱不一定有命花,我不希望你把自己变成第二个夏继岭,第二个邹长龙。”
李卫东沉默。
“好吧,我是个很不喜欢重复废话的人。”将军的脸色一点一点的阴了下去,这次没有打字,而是用手用力按着胸口,吃力的说:“最后一次机会,我的基金,在哪里?”
喀,一声清脆的声响从背后传来,那是套筒退回子弹上膛的声音。李卫东深深吸了口气,似乎有些迟疑,但还是从怀里掏出一个烟盒大小的透明盒子,摆在面前的茶几上。里面装着的,看上去像是个盘。
“电子识别卡!”
将军立刻激动了起来,下意识的从床上伸出手去,仿佛要隔空取物将盘抓在手里一样。李卫东笑了笑,伸出一根手指将盒子按住,缓缓说:“别那么激动。在我把识别卡还给你之前,我想,至少我们应该先表示下彼此的诚意,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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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的表情瞬间僵住,深陷的眼窝中像是有两根冰锥刺了出来,死死盯在李卫东的脸上。去看看小说网wwwcom。
李卫东脸上仍然是淡淡的笑意,仿佛浑然不觉背后还有一支上膛的枪。
透明盒子静静躺在茶几上,里面的盘看上去不过是寻常的大路货,但是此刻却几乎牵动着将军浑身的神经。他的确没说错,这是从邹长德身上搜出来的一份电子识别卡,里面存储的是十三家银行特别设置的电子密码匙。只有通过电子识别卡密码验证,才可以解冻基金账户,换句话说,这个小小的看上去毫不起眼的盘,也正是开启那笔超过二百四十亿美元庞大基金的两把钥匙之一!
夏继岭当初吞下基金,担心自己会遭遇不测,所以将启动权限设置成自己的两个女儿。但是他也很清楚这么做非但不能保下基金,反而会要了两个女儿的命,于是又将所有银行帐下的基金无限期冻结,而解封账户的关键也就是这个设有电子密码匙的盘,却故意存放于他的拜把子兄弟、有着深厚内地政治背景的邹长龙手中保管。
以夏继岭的为人当然不可能相信邹长龙,这么做的目的很清楚,就是利用他跟将军相互制约!基金被吞,将军必然将注意力集中在夏继岭的两个女儿身上,但是却没办法拿到电子识别卡;而邹长龙若是见想财起意,仅靠手中的识别卡还不够,又不敢在将军的眼皮子底下打夏家两姐妹的主意。毕竟将军的背后是一个恐怖组织,这不是仅凭一个家族的实力就能够与之抗衡的!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能令这笔巨额的基金在无数人的觊觎之下保全下来,包括夏若芸姐妹作为理论上的基金支配者,居然没有遭遇到什么不测,不能不说夏继岭的算盘实在打的够精明。
可是现在邹长龙一死,唯一能够制约将军的筹码也失去了,一方面李卫东才刚刚确定了继承人的身份,根基未稳,另一方面,对于邹家的态度也还没有明朗,将军当然不必再有任何的顾忌。
“我一直认为你是个聪明人,”将军摇了摇头,缓缓打出一段话,“李先生,你让我很失望。我不认为在这种情形下讨价还价是明智的做法,基金本来就属于组织,这无可争议,夏继岭,岳天雄,他们所以赔上了自己的性命,无非是因为贪心,难道你李先生也想步他们的后尘么?”
李卫东淡淡的说:“聪明人我可不敢当,不过还好我不是白痴,你说你关心的只是基金,可我要是真的把识别卡还给你,恐怕连讨价还价的资格都没有了。——因为你根本就没打算放过我,放过邹家!”
将军手抚胸口深深吸了口气,说:“这话什么意思,我听不明白。”
“是听不明白,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李卫东一声冷笑,说:“虽然我对新闻并不是很感兴趣,可是听说最近国战事吃紧,你的反*政*府军已经接连在吃败仗,而美国人又控制了大部分的石油补给线,这么紧张的局势下你居然还有心情跑到中国来,仅仅是为了这么一个小小的盘么?如果真是这样你完全可以交给岳天雄或者组织中的任何一个人来做,比如龙七,犯不着这样以身犯险差点把老命都搭上。所以要是我没猜错的话,除了拿回基金,你还有一个目的,就是邹家!”
将军脸颊不易觉察的抽搐了一下,说:“你就那么有把握猜的一定对?”
李卫东玩味的看着将军那张阴晴不定的脸孔,说:“不一定全对,但至少不会差太多。还记得跟将军阁下第一次见面你就提起过,一直以来邹家都是你的眼中钉,虽说你们之间没有直接的冲突,可是这些年来邹家一直在为你的对头提供军火,想必非常令你头疼,只不过顾忌到大陆的关系,让你不得不投鼠忌器。为了对付邹长龙,你一定动过不少心思,比如默许岳天雄去拉拢邹长德,换句话说,邹长龙惨遭灭门,确实是岳天雄跟邹长德一手策划,但是这一切又怎么能瞒得过你将军的眼睛,只不过你假装不知道,眼看着邹长龙送了命,对你来说,也算是除去了长久以来的一块心病!”
将军也不否认,只推开键盘斜靠在病床上,冷冷的盯着李卫东一言不发。李卫东不无讥诮的说:“当然,对于岳天雄你也完全谈不上信任,甚至包括当年的陆伯涵,夏继岭,以及方震南,你利用他们为组织卖命的同时,也无时无刻不在提防着他们,这也是你之所以选择在这个敏感的时间里亲自跑来大陆的最根本原因。你一定是察觉到了岳天雄有什么地方不对劲,担心他会假戏真做联合邹家背叛你,所以才借口拿回基金,亲自跑来招抚邹长德。但你没料到的是岳天雄的野心比你想象的要大的多,竟然想连你也一起干掉,并趁机嫁祸给我!将军阁下,这次你能捡回一条命,并非运气好,而是因为方林自作聪明,他想给自己留条后路,所以那一枪才故意打偏了半寸。如果换成是岳天雄或者邹长德亲自下手,你以为你现在还有说话的机会?”
将军沉默了好一会,脸上渐渐浮起一丝阴鹜的笑意,缓缓说:“宾果,你确实猜的一点都没错,我这次亲自来云南,就是想绕过岳天雄直接跟邹长德摊牌。岳天雄不是个值得信任的人,我曾暗地调查过他,竟然没能发现他对组织有丝毫的异心,但我认为这恰恰就是他最大的破绽!这个世界上人与人的关系从来都是相互利用,所谓忠诚根本就是骗人的鬼话,尤其像岳天雄这种人,论身家论势力都足以称霸一方,怎么可能心甘情愿的为我、为组织效命?唯一的解释就是他在演戏,在刻意的掩饰自己,他跟陆伯涵、夏继岭一样,早就有了背叛我、脱离组织的念头!只是这一次他竟敢对我下手,确实有些出乎我的意料,当初夏继岭也不过是吞掉了我的基金而已,而他岳天雄不单想吞了基金,还想要我的命!李先生,我承认这次来云南有些轻率,但你们中国不是有句古话,富贵险中求,不管怎么说我笑到了最后,对么?”
李卫东微微皱了下眉头,说:“岳天雄如何,我对他没兴趣,至于邹长龙,他的死毕竟跟你没有直接关系,我也不想追究。但是现在,既然我坐了邹家家主的位子,就不希望跟政治扯上任何瓜葛,邹家不会像以前一样跟你作对,也同样不可能跟你合作,你也好,大陆也好,你们之间有任何政治恩怨,自己解决,与我无关。所以将军,我现在只要你一句话:盘我可以还给你,但是你要怎么才能保证从今以后不再牵连我、牵连邹家?”
“不需要任何保证!”将军忽然呵呵的笑了起来,因为伤到了肺部,所以出气的时候声音很怪异,带出嘶嘶的声音,像是在拉动一架破旧的风箱,“李先生的头脑,好像没有任何事能瞒得过你,那我也就不跟你拐弯抹角了。不错,原本对于邹家,我并没有任何强迫跟组织合作的意思,只要不跟我作对就,但是现在不同了。因为邹长龙的死,岳家垮了,方家也完蛋了,只靠方震南那个胆小鬼,根本不足以支撑组织各项生意的运作。政治和战争离不开金钱,这些生意是组织赖以生存的命脉,我必须找到一个合适的人来接替岳天雄跟方震南,这个人,就是你李卫东李先生!”
“内地邹家,香港陆家,如今两大家族尽归你手,若是再加上我的支持,就算大陆又能怎样,也不得不有所顾忌吧?况且以你李先生的聪明才智,除了你,难道还有更合适、更让我放心的人选么?”
微微停顿片刻,将军吃力的却是不容置疑的说:“所以,你现在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肯合作,你就是我最亲密的朋友,否则,就是敌人!当然,你可以把这看成是一种威胁,但是你一定要想清楚,跟组织作对,会是怎样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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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卫东笑了笑,其实在来见将军之前,他就已经很清楚会是这个结果,所以对于将军说出的每一句话都不觉得意外。去看看小说网wwwcom。
是的,将军已经没有退路了,当年支撑着组织经济命脉的铁三角,夏继岭跟岳天雄都先后背叛了他,虽然还剩下一个方震南,但是过于谨慎微的性格是个无法弥补的缺陷,而野心勃勃的方林又精神失常成了废人,方家已经没有可能独力挑起重担。
二百四十亿美元的巨额财富,虽然可以应付一时,可如果不能有效的运作,终究会坐吃山空,毕竟将军要面对的是一场持久的战争,国内战已经打了几十年,谁知道会继续打到什么时候?所谓战争,某种意义上说也是一场经济消耗战,谁先撑不下去,必然要出局。将军毕生的心血都倾注在对权力的追逐上,所以无论如何都输不起。
而作为邹家跟陆家的继承人,同时又是夏家准女婿的李卫东,无疑成了接替岳天雄和方震南的最佳人选。李卫东当然明白将军的算盘,头脑跟身手还在其次,最关键是两大家族的渠道及产业已经遍布世界各地,若是再算上夏若芸的夏氏集团,虽有没落总归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如果真能全部收归于将军麾下,不但可以轻松的挑起大梁,甚至会替组织打造出一个空前强大的经济帝国!
龙七说的一点没错,如果李卫东不跟将军合作,对于组织来说就是一个不容忽视的威胁因子,与其多一个潜在的敌人,当然不如化敌为友更为划算,一举两得。更令将军有恃无恐的,是现在的李卫东包括陆家跟邹家正处于一个真空期,空有强大的经济和渠道基础,却没有对等的政治后台作为依靠,这个狡猾阴险丝毫不逊于岳天雄的洋鬼子,已经算准了李卫东没有跟他叫板的资本!
实力并不完全等同于势力,就像金钱总需要权力来保驾一样的道理,往往越是庞大的家族,也就越需要一个强大的靠山,这也是为什么很多富豪不惜血本也要去拼命的结交达官显贵最最根本的原因。陆伯涵作为香港地头蛇,多年来一定积累下了极深的人脉,邹长龙更是跟大陆关系微妙,这些都足以让将军忌惮。可是如今这两人先后挂掉,李卫东作为指定的继承人,尽管可以继承他们遗留下来的庞大家产,却没办法继承他们原有的后台靠山,至少在短时间之内,他根本不可能一下子跟两地建立起信任。
这大概也是李卫东现在唯一的软肋,将军作为政治场上的老手,算的比鬼还精。虽然他的潜台词没有说出来,但是意思已经再清楚不过,血手本身就是靠恐怖主义起家的,倘或你李卫东拒绝,那就对不起,我大可以把你除去,另外找人取而代之。只要开出的价码足够高,这世上又有什么是不够收买的,邹长猛、邹长胜兄弟,焉知他们不会做下一个邹长德?
当然你李卫东也可以玉石俱焚,可干掉了将军,就意味着正式跟组织宣战,就算你李卫东不畏死,老爸老妈怎么办,姚薇、沈琳她们又怎么办?一辈子被组织追杀?李卫东不是夏继岭也不是陆伯涵,他心不够狠,血不够冷,他的生命中永远都有一样无法割舍的东西,叫做感情!
“好吧,看来你真的是没有给我预备讨价还价的余地。”李卫东长长吁了口气,说:“将军阁下确实很有心机,算计的入骨三分,让人佩服的五体投地。我承认我确实没胆子杀了你,不是因为你有多强大,而是我的父母亲人,他们的生命对我来说要比你宝贵的多。但是有件事我还是有些不明白,就算你可以用威胁来达到你的目的,又怎知我不会阳奉阴违,背地里拆你的台?”
将军双眼微眯,鹰钩鼻子显得更加突兀,缓缓说:“这世上的人尤其是男人,有两样东西永远都没办法拒绝,一样是金钱,一样是权力。李先生现在或许还没有意识到这两样东西的宝贵,这只不过是因为你刚刚当上两大家族的继承人,还没有机会去体会而已。我相信每一个男人的骨子里天生就流淌着不安分的血液,尤其是你李卫东,以你的头脑跟身手,注定了不会做一个平凡的人!第一次见面时我就说过,你我之间是合作,绝非利用,我能带给你的将会远远出你的想象!我可以提供给你一个前所未有的平台,来施展你的才华和本领,当有一天你站在一个新的高度,所有人都像蝼蚁一样臣服在你的脚下,把你当做神一样去顶礼膜拜,你就会现金钱和权力的魔力是如此巨大,可以让你舍弃一切,可以让你为之疯狂!相信到了那个时候,你非但不会记恨我,反而会感激我。记住,贪婪永远是人类的本性,没人可以例外,如果你现在还感受不到这些**,那只是因为你还没有迈进这道门槛!”
李卫东沉默了一会,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接着又摇了摇头。将军说:“怎么,你不相信?”
李卫东说:“不,只是突然想起陆伯涵好像也说过同样的话。他说人生就像爬山,每登上一座山峰就会现更美丽的风景,如果现在不想,只是因为还没有达到那个高度。当初他说这话的时候我还不是很相信,现在才知道你跟陆伯涵,岳天雄,甚至是当初的夏继岭,原来真的是一路人。”
将军耸了耸肩,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是你们中国的老话,就像当初我现了夏继岭一样,现在又遇到了你,你不觉得这是天意么?年轻人别太固执,合作,是给大家一个机会,当然你可以不必现在回答我,我给你两天的时间考虑……”
“不,谢谢。”李卫东缓缓站起身,看上去神情很有些沮丧,说:“用不着考虑,你留给我的除了合作就只有两条路,要么拒绝,等着你来干掉我;要么我先杀了你,然后等待血手对我和我家人无休止的追杀。这两条路对我来说都是死路,我还有选择的余地么?所以,你赢了,我跟你合作。”
“!”将军猛的从病床上欠起身来,这个动作牵动了伤口令他一通咳嗽,龙七连忙上去搀扶。将军却推开龙七的手,两颗蓝眼珠中闪着兴奋的光芒,抚着胸口吃力的说:“李先生,中国话叫做识时务者为俊杰,你今天做了一个非常明智的决定!你知道么,其实我之所以选中你,除了邹家跟陆家的背景,以及你的头脑跟胆识,还有很关键的一点,你把感情看得很重!一个重感情的人绝不会轻易背叛,当初我选择夏继岭,岳天雄,只是考虑到他们的头脑背景,结果到现在这两个人全都背叛了我,同样的错误我绝不会再犯!总之,只要你对我尽心尽力,我就绝不会亏待你,龙七,拿酒来,我要为这个美妙的时刻庆祝,我相信,这将是个美好的开端!……”
“等一等!”李卫东再次抬手打断了将军,稍微沉吟了一下才说:“其实今天这样的结果,我早就料到了,不管怎么说,能够为将军阁下所赏识,也未尝不是我李卫东的一种荣幸。所以,在正式合作之前,我有一份礼物要送给你,一份我准备了很久的礼物。”
“哦?”将军饶有兴致的坐直了身子,说:“李,你真是太客气了,我想你为我准备的礼物,一定很特别,该不会是这份电子识别卡吧?”
“当然不是,我要送你的,其实是一本书。——一本很特别的书,请你一定要亲自过目。”
李卫东笑了笑,伸手入怀,再拿出来的时候手里便多了一本薄薄的册子,是线装那种而且书页都已泛黄,看上去年代久远。深吸了一口气,李卫东心说是的,这个礼物确实很特别,至少在现实世界中,你将是第一个享用到的。将军阁下,其实还有句话应该告诉你,我不会选择死路,但也更恨被人威胁!所以,这是你自找的!
遗忘之书!
属性:用于遗忘目标当前所学技能,返还所有技能点!
游戏世界中的技能在现实中应该如何定义,李卫东当然不敢确定。去看看小说网wwwcom。现实里固然没有网游中炫丽神奇的魔法,但是如果仅仅从字面上去理解,一个成年人所掌握的各种技能当然远比游戏角色多出太多。
比如学习和工作,这些属于专业技能,琐碎如吃饭穿衣说话走路,则统统属于生活技能的范畴。这是一个很笼统的概念,根本没办法像在游戏里面区分的那么清楚,并且每一次游戏连接现实,总会出现这样或那样的,自然也就无法准确的预测遗忘之书应用在现实中会出现怎样的效果,也就是说,李卫东并不能肯定这本薄薄的册子能够洗掉将军的记忆。
但是他现在已经别无选择。他既不能杀掉这个洋鬼子,也不甘心被他威胁受其摆布,那就只有一条路,赌!
将军当然对此一无所知,他做梦也不会想到世界上居然还有网游道具这么玄幻的东西存在。对于他来说,长久以来的勾心斗角终于可以尘埃落定,不单顺利拿回了基金,李卫东也终于没能逃过他的手掌心。这一局棋赢的近乎于完美,尽管失去了岳天雄,方家也元气大伤,但是跟邹家陆家两大强力家族的加入比较起来,这点的损失又算得了什么呢?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心情大快,连身上的伤也似好了起来,将军笑眯眯的接过遗忘之书,随手翻开了封面,一边说:“李,你推荐给我的书,想必很有来历,不知是哪位名家真迹,或是兵书战策……”
声音戛然而止,将军的动作也猛然僵住。就在书页翻开的刹那间,破旧不堪的册子突然散出莹莹的光芒,渐强渐亮,转瞬变化成一个耀眼的光团,不断扩大,将整间病房照的亮如白昼!
龙七此刻就站在病床旁边,给这突然其来的意外惊的一时呆住了,但到底是职业杀手,只楞了一两秒钟便反应过来,挥手一巴掌抽出,想打掉将军手中的遗忘之书。但是他快,李卫东比他更快,沉肩错步曲肘撞向他腹,右手闪电般伸出,精准无比的扣住他的脉门!
砰!一声闷响,龙七被撞的整个人踉跄着后退了四五步,而遗忘之书的光团也倏然迸碎成无数细的光点下飞散而出,仿佛炫丽的焰火,又似成千上万只萤火虫,盘旋飞舞,须臾不见。房间重新暗淡下来,将军仍旧保持着刚才那个僵直的姿势,而他手中的遗忘之书,也转眼化成了飞灰,飘散无踪,甚至连半片纸页都没能剩下,就好像从来都不曾出现过一样。
“这,这是……”
龙七看看将军又看了看李卫东,脸上说不出的惊讶,别说是他,如此神奇的一幕换成是任何人见了,也多半不会相信自己的眼睛。几乎是作为一名枪手的本能,龙七在第一时间拔出了手枪,可是枪口只扬起半寸不到,便顿住了手臂。
他当然知道李卫东的反应跟度。如此近的距离上一对一肉搏,对于高手来说枪基本上就成了摆设。若是论拳脚上的功夫,龙七很清楚自己根本没有赢他的把握!
李卫东没有任何动作,只是静静的看着龙七。该做的努力他都已经尝试了,接下来的一切就只能交给命运,如果遗忘之书无效,那么等待他的,就将是从此活在将军的阴影之下。陆伯涵,岳天雄,包括当初的夏继岭,这些人的下场,也许就是他李卫东明天的翻版!
房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静的甚至可以听到三个人的心跳。将军呆坐在病床上,仍然保持着刚才的姿势一动不动,只是眼神变的无比的茫然,良久……
“哇——!”
一声响亮的哭嚎,让李卫东跟龙七不约而同的一激灵。龙七下意识的转头四顾,还以为病房里闯了人进来,但是很快就现这声音的来源,居然
“将军!!!”
没有什么词语能够形容出龙七此刻脸上的惊骇表情,这个一贯镇定、连李卫东都不得不佩服的冷血杀手,嘴巴张的足以塞进个大鸭蛋,连手里的奥地利格洛克掉到地上都不知道。事实上也难怪他会如此失态,眼前的一幕实在难以置信,作为国际上臭名昭著、令美国政府都头疼不已的国反*政*府军头子,制造和操纵国战争达数十年之久的将军,居然会像个孩子一样嚎啕大哭!
不,准确的说更像是个刚出生的婴儿,除了嗓门实在有些骇人,那神情,那动作,跟吃奶的孩子别无二致。大概是被李卫东跟龙七吓到了,将军手脚并用顾头不顾腚的往床角钻去,动作太急牵到了伤口,又是哭又是咳嗽,鼻涕眼泪一流了出来。
李卫东兴奋的挥了下拳头,叫了声:“!”显然运气有一次站到了他这一边,原来遗忘之书在现实世界使用,可以完全洗掉一个人所有的技能,无论是专业还是生活技能,直接把将军送回了出生状态,变成了彻彻底底的白痴!看着这个刚刚还是有恃无恐、现在却吓的只知道闭着眼睛嚎啕的洋鬼子,显然连语言能力都被洗掉了,而失去语言的同时也就意味着失去了记忆,因为一个连话都不会说的婴儿,根本不可能拥有完整的思维!
悬在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这最为关键、也是最让李卫东没把握的一场较量,想不到居然赢的如此轻松!长长吁了口气,李卫东心说上一次进入游戏,绝对是一失足才从黑心的杂货商那买了这么两本破书,一本就要五十点工会贡献度,谁能想到居然歪打正着,成了今天制胜的法宝?那句老话怎么说来着,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老子绝对是人品爆、吉人天相啊,挖哈哈!
也不理会缩在病床上哭叫的将军,李卫东指了指掉在地上的手枪,冲龙七说:“龙兄,还打么?”
龙七直到此时也没能完全缓过神儿来,伸手在自己手臂上狠狠掐了一把,又连喊了将军几声,甚至还拔开他的眼皮看了看,结果把将军哭的更加厉害,一泡尿直接尿到了床上。龙七转头看着李卫东,结结巴巴的说:“他、他白痴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你对他做了什么?”
李卫东耸了耸肩,说:“我做了什么无关紧要,关键的是将军以后还能做些什么。龙兄,我答应过你不杀他,现在我做到了,至于为什么让他变成这副模样,我也是逼不得已,我求将军放我一马,谁让他不肯呢?如果你觉得我这么做很过分,或是为了你的职责想要对我出手,我不怪你,咱们可以公平较量。”
龙七楞了半晌,终于叹了口气,苦笑着说:“还较量什么呢?至少在这座房间里,我根本不可能是你的对手,况且老板已经变成了那副模样,就算我还能替组织杀人,谁来买单?别耍我了李兄!”
李卫东哈哈一笑,说:“既然这样那就多谢龙兄了。我说过,对你来说将军不是一个好老板,替这种人卖命本来就不值。猎犬终须山上丧,将军难免阵前亡,龙兄,该收手的时候就不要放不下,你说呢?”
龙七默然,好一会才说:“只怕这一次,不由我不放手了。国局势一直在恶化,组织能够支持到现在已经很勉强了,将军倒了,无疑是雪上加霜。李兄,说起来要说感谢的人或许是我,至少现在我必须考虑你那条关于退休的建议了。”
李卫东拾起地上的手枪递还给龙七,说:“你要是真的没地方可去,不妨考虑我啊。将军成了白痴一回头组织对付我什么的,有你保护不是可以安心许多?”
龙七鄙视的看了李卫东一眼,说:“你没搞错吧,我保护你?以你李兄的身手,能杀的了你的人估计还没生出来呢。难怪岳天雄那天会说他见了鬼,我还以为是装的,原来你的手段真跟鬼差不多。……我还是想不明白,你到底是怎么把将军变成这副模样的,你给他看的是什么书?”
李卫东一本正经的说:“那书我还有一本,你要不要看看?”
龙七吓了一跳,竖起中指说:“卧槽,免了,我学问太少看不懂,还是留着你自己慢慢欣赏吧。至于组织那边,我想不会再有什么追究的借口,毕竟将军没死,只是变成了白痴而且受伤在前,这一点有目共睹,所以要追究也是落在岳天雄、方林的身上。我只是有点可怜他,威风了一辈子,估计没有人会想到这么容易就栽在你手上。李兄,你真不是一般的变态,还好我不是你的敌人,如果下辈子我还做杀手,看到你一定绕行。”
去看看小说网wwwcom。走出别墅,李卫东心中一扫连日来的阴霾,无比舒畅将军一直都是一个最大的威胁,或者说,从打第一次跟这个洋鬼子见面,李卫东就预感到迟早会有跟他正面较量的一天比较起来岳天雄等人虽然阴险狡诈,却不像将军有那么复杂的政治背景跟势力,那可是让多国家政府都头疼的恐怖组织,即便李卫东拥有再怎么逆天的装备都不可能与之抗衡的当一方势力大到可以无视一切的地步,也就相当于无敌的存在,仅凭个人的力量,显然没有与其叫板的可能
李卫东一向都很谨慎,他并不是那种喜欢冒险的性格,使用遗忘之书,说起来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这东西在现实世界效果到底如何,李卫东真的没有多少把握庆幸的是运气再一次落到了他的头上,若非亲眼所见,这世界上恐怕任何一个人都不会相信像将军这种人会如此容易就被摆平
展开戒指空间,还有一本遗忘之书躺在格子里,泛黄的毫不起眼的书页除非是在淘古董的地摊上兴许还能为人留意一眼当初在游戏里一时失误才花了一百公会贡献度买来的两本书,让李卫东肉疼的什么似的,也不知把那个黑心杂货商全家女性问候了多少遍,却没想到这东西在现实世界的作用居然如此变态,一百贡献度花的实在是物所值,这么一想李卫东简直都快爱死那个p杂货商,就差跟他烧黄纸拜兄弟了
戒指里面除了泉水手枪之类的保命道具,现在又多了一个盘,也就是夏继岭留下的那份电子识别卡邹长龙死了,方林疯了,岳天雄落网,将军也成了白痴,关于基金的线索到此全部断掉,就算组织里面还有人会记得此事,相信也已经无从查起而方震南虽然不失狡猾,但一贯谨慎微,跟他儿子方林完全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性格,本来对于基金他就没有野心况且近两年家族事物一直是由方林在打理,如今方林变的疯疯癫癫,对于方家来说实力难免打了个不的折扣,换句话说,现在的方震南,已经不具备对6、邹两大家族构成威胁的资本
至于龙七,就没有必要担心了这倒不是出于信任,而是因为将军反政府组织头子突然变成了白痴,国的政治格局很可能即将改写,在这场持续了数十年之久的政治战争中组织还能走多远,似乎答案已经很清楚了这种情形下就算出卖了李卫东,也并不能为组织带来任何转机,并且龙七只是一名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职业杀手,国战争究竟谁胜谁败谁王谁寇,对他又有什么意义?能够保全下老板的一条命,至少他已经尽到了职责
二百多亿美元,一笔常人难以想象的巨额财富,如今就掌握在自己的手里,要是再算上邹家跟6家的财富,一共该有多少钱呢?
李卫东微微扬起头,深深嗅了一下早春的空气,凉爽的夜风中混合着淡淡的花香两名值夜的保镖巡逻经过,看到李卫东连忙垂手肃立,欠身叫了声:“李先生”
此时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了,这么晚保镖居然还如此一丝不苟,李卫东微笑着点点头,说:“两位辛苦”
没想到这句话却让两人受宠若惊,啪的就是一个立正,大声说:“不辛苦,这是咱们分内的事”其中一个看李卫东心情不错的样子,讨好的上前半步,说:“李先生可是睡不着?张管家吩咐,只要不出邹家大院,李先生可以随意听说那个叫黄什么的女演员最近在昆明拍戏,这两年很火的样子,就住在翠湖宾馆,您看要不要派人把她接过来,认识认识?”
一边说着还不怀好意的眨了眨眼睛,就是傻子也能听明白这厮嘴里的“认识”是什么含义李卫东汗了一下,说:“这样也行?以前邹老板在的时候,是不是经常这么干?”
那哥们一看李卫东没表示反对,顿时眉飞色舞起来,大咧咧的说:“嗨,这有什么的,女明星嘛,说白了就是高档玩物呗,您不玩别人也玩了”
李卫东笑着摇了摇头,心说这哥们倒是够实在的,话糙理不糙要是搁在平时找个美女来“认识”一下,像李卫东这种人估计也就半推半就了,但此时邹家丧事未了,这边家主就开始寻欢作乐,就算邹家人嘴上不说什么,影响也不好,所以还是勉为其难的谢绝了保镖的好意
想想这世界有些事真的很戏剧化,当初在宁港读高中的时候,他还只是个不着调的二流子学生,姥姥不亲舅舅不爱的,习惯性晚自习翘课,有钱就去上网打台球,没钱了就只能在大街上一个人瞎晃悠偌大的城市车水马龙,不会有一个人在意他的存在,而现在才不过短短一年的时间,摇身一变竟成了两大家族的掌门人,就连那些昔日看起来高高在上的女明星,随时需要都可以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倘或回到一年前,恐怕做梦都不敢想象?
而这一切的一切,都源自一枚的储物戒指,还记得当时在网得到它的时候,是那么的不起眼,还被网管讥笑为“水管子上拧下来的”,谁能想到在现实世界中竟成为逆天的存在
闭上眼睛,身上的每一件装备传递来的感觉都是那样的熟悉而亲切,储物戒指,麻痹戒指,幽灵系带,幽冥之靴,幽冥徽章,包括作为永久性消耗品使用掉的幸运宝石和魅力宝石,这些装备似乎早已融入了他的身体,融进了血脉和灵魂,成为他不可分割的一部分虽然在游戏世界里也曾遭遇种种惊险,但是能够得到如此丰厚的回报,再大的付出又算得了什么呢?
正暗自感慨,忽然身后响起一阵脚步声,李卫东微微怔了一下,接着就猛回过身惊喜叫道:“芸儿,冰冰,你们怎么来了”
话音还没落,一条黑影已经飞扑过来,度就跟开启了冲锋技能似的,一头扑到了他的怀里熟悉的味道,虽然不大却弹性十足的咪咪,除了夏若冰还会是谁?李卫东一把抱住她连转了几个圈子,说:“冰冰,我都想死你啦”
夏若冰也不说话,只把头埋在他脖颈中,一动也不动这个太妹从认识起就一直是飞扬跳脱的个性,很少能有如此安静的时候,温软的身子拥在怀中,李卫东可以清晰的感觉到她飞快的心跳
其实李卫东也是一样,这次离开中海已经有大半个月,基本上都是跟夏若冰分开的,虽说两人还没有过婚,不过别重逢难免让人有些激动,正想说点什么肉麻的话感动一下,突然脖子一紧,被她重重咬了一口李卫东郁闷的说:“靠你是属狗的啊,这么久不见,一见面就下口,死丫头”
夏若冰下颌一扬,气呼呼的说:“你靠个毛,咬你都是轻的我问你,当初去香港的时候你是怎么跟薇薇姐和琳琳姐保证的?你说一定会把我带回中海,不是老娘自己回去你让我留在6家,我听你的,是因为怕我跟在你身边给你添累赘,你呢?说是有事要办,其实是去拼命,很伟大啊是不是?李卫东,要是你出了什么意外,我哪还有脸再回中海,你让我怎么跟薇薇、琳琳姐交代?”
“额,这个,形势所迫,不得已而为之嘛”
李卫东无奈的耸了耸肩,他明白这丫头的心意,只不过她的想法太单纯,有些事不是想躲就能够躲得掉的,就算再危险也终要去面对,去解决从罗军,到方林,邹长德,岳天雄,最后是将军,这些家伙一个比一个阴险狡诈,一个比一个势力强大想对付他们,不拿出点九死一生的勇气和决心怎么行?
转头看了眼夏若芸,夏若芸连忙说:“跟我没关系,你的事我可什么都没说,全都是冰冰她自己从二叔那里敲诈来的本来接到三叔的电话,我打算明早赶过来的,可是冰冰急着要见你,谁都劝不动,就只好连夜赶过来了萌萌现在还在术后观察期,我已经给她安排了最好的医生,快的也就一周左右,应该可以痊愈了”
夏若芸虽然脾气不大好,但是心思还是蛮细的,林雨萌有她安排,自然用不着李卫东再操心摸摸夏若冰的头,李卫东说:“傻丫头,我现在不是好好的站在你面前吗,有什么好担心的我答应你,到现在为止所有事情差不多都结束了,等萌萌伤一好,咱们就一起回中海,好不好?”
“真的?”姐妹俩异口同声的问道,夏若芸不放心的说:“岳天雄被你揪出来了我知道,那将军呢?我听三叔说他也到了云南,6家现在基本跟组织撇清了关系,对这件事将军一直耿耿于怀,况且邹家又是他多年来的对头,他会这么甘心让你接手邹家?”
跟在姐妹俩身后的,是杨轩和张敬之,杨轩仍旧是一副全世界都欠他三百吊的鸟德行,尤其看到李卫东,一张脸抽的就跟痛经一样李卫东对他也浑不在意,冲张敬之说:“将军那边都安排好了?”
张敬之欠身说:“安排好了龙先生说已经联络了他们的人,明天一早会接将军离开我已经让咱家的医生自己诊察过,像这种脑神经受损,基本上不可能查出具体病因的,而将军的伤势到现在还没有完全渡过危险期,这个时候再旅途奔波,只会加重脑部的病情”
“将军受伤了?”夏若芸一怔,说:“东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卫东笑了笑,缓缓却是充满自信的说:“具体的以后在慢慢说不迟,你只需要记住一件事:将军已经变成了白痴,从现在开始,无论是他还是他的组织,已经再也不可能威胁到6家跟邹家了”
“那就好”夏若芸噌的抽出手枪,说:“本来我还担心有将军作梗,会妨碍我给我父亲和外公报仇,既然他成了白痴,那就没有什么好顾忌的了东子,带我去见岳天雄”
一枪在手,夏若芸整个人顿时变得杀气腾腾李卫东连忙说:“干嘛,你要杀岳天雄?这厮作恶多端,早就该死,6家灭门案,邹家灭门案,全部都有他的份儿,可是你父亲跟你外公的死,真的跟他扯不上任何关系”
夏若芸再次愣住,说:“你有什么证据?”
“不需要证据,因为很快这一切就要水落石出了”李卫东深吸一口气,转过头盯着杨轩一字一顿的说:“刚才在这里,我本来是想等一个电话,但现在似乎不需要了杨哥,我知道你这次来云南,并不只是为了护送大姐跟二姐,而是想替我引见一个人,害死夏继岭、6伯涵的真正凶手,其实你早就知道是谁,对么?”
去看看小说网wwwcom。李卫东的一句话,不禁是杨轩,连夏若芸姐妹还有张敬之也都楞了一楞杨轩冷冷的说:“李先生这话什么意思,我听不懂”
李卫东现在是6家的家主,又是6伯涵钦点的准孙女婿,因此6家上下所有人都称他为姑爷,只有杨轩估计叫他李先生,显然是不承认李卫东跟夏若芸定亲的事实了这个人的脾气一贯是尖酸刻薄,夏若芸对他也没有好感,只因为他跟在身边久了才不愿与其计较,这时听李卫东说他知道害死夏继岭、6伯涵的凶手,这话实在有点离谱,忍不住说:“东子,这事开不得玩笑,你不是因为跟对他有成见?杨轩绝不会是害死父亲的凶手,我这么肯定不是因为他是在夏家长大的,而是当初父亲去日本参加拍卖会,出事的时候杨轩一直都跟在我身边,所以你怀疑谁也不应该怀疑他啊”
李卫东笑着摇了摇头,说:“错,我这么说不是怀疑杨轩,事实上我从来就没相信过他不过有件事你说的对,杨轩不可能是杀害夏先生的凶手,不是我瞧不起他,就凭他的斤两去害你父亲,还不够格”
“我草……”
杨轩脸色立刻就青了,回手伸向怀里夏若芸连忙斜跨一步挡在李卫东身前,厉声说:“杨轩你要干什么?如果李卫东冤枉了你,我自然会替你做主,可他是我的未婚夫,是夏家的姑爷,你是不是已经忘了自己是什么身份,敢对他动枪?”
杨轩牙齿咬的咯吱直响,腮帮子的肉都一条条横了起来,但是当着夏若芸的面,也只能恨恨的把手从怀里抽了出来当然了,他跟李卫东相距不过六七步而已,在这么近的距离上要是真的动起手来,就凭李卫东的反应度,也只会让他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呵斥了杨轩,夏若芸转过头对李卫东说:“东子,你都快把我说糊涂了刚才不是说杨轩跟父亲还有外公的死有关,现在怎么又说凶手不是他了?”
李卫东说:“有关的不一定就是凶手,准确的说,他应该是一个知情者,自从当初你父亲遇害,一直到老爷子出事,这前前后后所有的一切他都一清二楚”顿了一顿,又说:“杨哥,我尊敬你一声哥,是因为这些天你一直在保护二姐,不管你是为谁做事,至少冰冰她没有出任何意外,能毫无损的回到我身边;并且我听说你曾替大姐挡过枪,现在子弹还卡在你的腰椎里,所以无论之前你对我是否有过不敬,这次我还是要谢谢你”
杨轩一声冷笑,说:“谢?草,免了,我怕我受用不起保护两位姐那是因为夏家对我有恩,我杨轩向来恩怨分明,跟你没关系李卫东,你摆明了是要针对我,不就是因为我得罪过你么?那就用不着往自己脸上贴金,想怎么阴我随便,我接着就是不过我要提醒你一句,你是6家家主,但你毕竟跟芸儿还没结婚,我还是夏家的人,少跟我装腔作势,老子不买你的帐”
作为夏若芸的保镖,却对她未婚夫用如此语气说话,已经是十分不敬,连夏若芸都听的直皱眉,只不过说起过去确实曾经为她出生入死,差点命都丢了,总不好立马翻脸
李卫东倒是毫不在意,哈哈一笑说:“杨轩,我知道你一直对我不服气,也知道你为什么一直看我眼眶青,不过没关系,我是不是在冤枉你,总有人可以对质大姐,还记得你跟我说过,老爷子在遇害之前,负责照顾他饮食起居的除了你之外,就只有二叔、三叔、裴三姐,还有就是杨轩可是你知不知道,老爷子很有可能曾经被人下过药?”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吃了一惊,夏若芸脸色立时就变了,说:“被人下药?你怎么知道,有什么证据?”
杨轩也忍不住咬牙切齿的说:“好,好李卫东你够狠,这么无耻的借口你都编的出来你不如干脆直说是我给老爷子下毒好了”
李卫东淡淡的说:“没错,我确实打算这么说的,但是借口不是我编的,而是裴三告诉我的大姐,老爷子在遇害之前,据说因为癌细胞扩散,疼的很厉害,所以医生给他使用了麻醉类药物,对么?使用这种药物的反应,除了嗜睡还会让人的感官变得迟钝,可是裴三却说就在出事的前一晚,她给老爷子擦身体,老爷子却连说了两次痒也就是说,如果裴三没撒谎的话,很有可能是有某种别的药物和了麻醉药的药性”
“这是真的?”夏若芸犹然不敢相信,说:“你的意思,给老爷子下毒的人,就在我们几个间?”
李卫东说:“是不是毒药现在还不能确定,不过老爷子的遗体并没有火化,还有医生也都是6家的私人医生,没有外人经手,现在科技这么达,想查出真相应该不会太难的如果这事是真的,那就很值得推敲了,三叔连轻侯是老爷子这辈子最信任和倚重的一个人,他要是想害老爷子,早在6家灭门案那一次就可以下手了,根本用不着等到老爷子马上就寿终正寝了才下手;而二叔侯万风,自从当初冰冰跟她母亲离开夏家,就一直在宁港抚养和照顾冰冰,夏先生出事时他甚至根本不知情,消息还是从方震南那里知道的,所以他跟这些事完全扯不上关系剩下的两个人,裴三跟杨轩,虽说同样有嫌疑,可这事如果是裴三做的,她有可能不打自招么?”
夏若芸咬着嘴唇微一沉吟,说:“裴三姐人呢,现在在哪里,怎么没看到她?”
“不急,我有件事交代给她办,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明早就会赶回来”李卫东转头冲杨轩笑了笑,说:“因为这些事都只是听裴三一说,还没有真凭实据,所以我要是现在就认定是你做的,谅你也不服气,所以大可以等到裴三回来,你跟她当面对质,老爷子到底用了些什么药物,有没有被人下毒,我已经让三叔那边安排人去查了,很快就会有结果”
忽然又叹了口气,李卫东说:“看来有件事我还是猜错了杨轩,我本以为你这次来云南,应该可以把一切真相都说出来,那个一直隐藏在背后见不得光的家伙也终于可以现身了,可惜你好像并没有这个意思还想继续跟我兜圈子好,你不承认没关系,有句话叫做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等到我把真相查出来的时候,嘿嘿,只怕跟你说话就不会这么客气了”
杨轩脖子一梗,说:“当老子是吓大的啊?随便你查,我倒要看看你怎么把这个扣到我头上”
李卫东笑着点点头,说:“那就再好不过,但是话先说明白,我现在刚刚接任邹家家主的位子,所以要在云南耽搁几天,在查出真相之前,还要委屈你留在这里不过你放心,看在大姐的面子上,只要你规矩点不搞事,我也不为难你,要是敢耍花样的话,呵,也尽可以试试”
这样安排显然挑不出任何毛病,杨轩冷哼了一声,抬头望天张敬之最是老成持重,听李卫东这么说了,一欠身说:“李先生放心,这事交给我办”回身朝杨轩做了个手势,说:“杨先生,请”
去看看小说网wwwcom。“竟然会是他?这怎么可能……”
杨轩竟然会对6伯涵做手脚,夏若芸还是不敢相信这也难怪,对于曾经拼死救过自己的保镖,换做是谁都不愿去怀疑他的,尽管其人有些刻薄招人厌,但毕竟还算是忠诚
刚开始李卫东把矛头对准杨轩的时候,夏若芸还以为他是因为成见而故意针对杨轩,直到听说老爷子生前有可能被人下药,才现这事不那么简单夏若芸虽然不像李卫东精的那么变态,但作为执掌一个家族的大姐自然也不会愚蠢到那种程度,并且她很清楚李卫东的做事风格,如果没有九成九的把握,这牲口轻易不会开炮的——这是个典型的不见兔子不撒鹰的家伙,从这点来说,他的阴险奸诈丝毫不输给岳天雄、方林那些人
关键的是,她对李卫东是绝对的放心,如果这世上还有一个人不会害她,夏若芸甚至不用想也知道必然是李卫东杨轩作为保镖固然也算信任,但跟李卫东比较起来,差的就不是一星半点了想了想,说:“东子,那我现在是不是先回香港去?本来我来云南就是为了杀岳天雄,给我父亲报仇,可是现在事有蹊跷,还是应该先跟三叔一起查明真相”
李卫东心说就是为了报仇么?恐怕还有一个原因是担心我,只是当着你妹妹的面不好意思说出口微微一笑说:“不急,既来之则安之,香港那边有三叔在,不会有问题,并且现在还有件事没处理完,少了你可不成”
夏若芸一怔,说:“什么事?对了,你还没说杨轩这次来云南是为了给你引见一个人,到底是谁啊?”
李卫东哈哈一笑,说:“天机不可泄露,到时你就知道了对了,你跟冰冰这么急着赶过来,晚饭吃了没?刚好今晚我一直忙,才觉着饿,一起吃点东西……额,冰冰呢?”
只顾着说话,一回头才现夏若冰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夏若芸冲右手边努了努嘴,叹了口气说:“那不是?坐飞机来的时候一路都没给我好脸色,怕是醋坛子都快打翻啦”
邹家大院是那种复古式的风格,间草坪,右手边是一座荷塘,池塘边上一带雕梁画栋的回廊,夏若冰正撅着嘴站在廊沿下,冲着一丛盆栽忿忿的往下揪叶子撒气眼看着长的脆生生得观音竹就快被她揪成光杆了,李卫东汗了一下,连忙上前讨好的说:“靠,哪个不长眼的惹我们冰冰大美女生气了,告诉我,老子非修理丫不可”
夏若冰头也不抬的说:“滚蛋,少在这假惺惺,谁欺负我了你会不知道?那个没良心的,亏我大老远的跑来看他,人家理都不理我一下,靠拽个屁啊,大不了老娘也不甩他,明天一早就回海去,有什么了不起”
一边说着,眼圈儿不由得就红了李卫东心说完,这下是真把这丫头得罪了,夏若冰一直都是那种情绪挂在脸上的性格,是不是真生气一眼就看得出来说来也难怪,这次离开海说是为了她,可绝大部分时间都没陪在她身边,好不容易才相聚到一起,刚才李卫东又光顾着说正事,倒把她给冷落到了一边
其实要单是冷落一下倒也没什么,毕竟正事重要,夏若冰虽然性格单纯,但也不是娇蛮任性、不通情达理的那种,关键是一看到李卫东跟姐姐夏若芸在一起还有说有笑的,不由自主的就想起上一次的录音门事件,一想到李卫东那天晚上叫的欲仙欲死的,夏若冰就又气又恨又嫉妒,越想越觉得憋气委屈,忍不住就要哭了
李卫东当然很清楚这丫头为什么生气,唉,都是多吃多占惹的祸啊努力献上一个谄媚的笑,用那种十分肉麻的语气说:“冰冰别生气了,从现在开始,我天天都陪着你好不好啊?我们冰冰最大度最善解人意了,你看我认罪态度这么诚恳,就原谅我一次,好不好?”
夏若冰一撇嘴,说:“用不着善解人意有屁用,比不上人家善解人衣我又没人家漂亮,又不会拿枪逼着你恩恩啊啊,该找谁找谁去”
提起那晚的糗事,李卫东不禁老脸一热,讪笑说:“谁说的?冰冰老婆最漂亮最可爱了,哇,简直就是级无敌性感美女,有你在这里,我怎么可能看得上别人呢?”
夏若冰蛮腰一叉,大声说:“放屁,你是看不上么?是看到眼睛里拔不出来了人家还戴着面具呢你都两眼冒光,这要是把面具摘了,你还不浑身抖啊?”
这丫头声音又大又脆生,尤其是下半夜一片安静,给她这么一嚷,差不多整个院子的保镖都听到了,谁也不敢说什么,心里都忍不住想:得,感情咱这位家主原来还是个风流主儿,让人家姐妹俩争风吃醋掐起来啦
李卫东皮糙肉厚的倒不在意,夏若芸脸上可就挂不住了,这悍妞自来脾气就不好,一股火涌上来,说:“喂,你闹够了?今天你跟我别扭一整天了,我是你姐姐所以才让着你是,你从离开家是吃了很多的苦,可夏家欠你的,我不欠你什么你要不说还罢了,既然挑明了,我就是喜欢他,怎么的?我跟他定了亲,在一起也是光明正大,管的着么你”
“你,你,你……”
夏若冰没想到自己姐姐居然毫不客气,这是摆明了要跟妹妹抢男人了,一时气的手脚冰凉,指着夏若芸却说不出来话李卫东也晕了一下,话说夏若芸对妹妹一直都是疼爱呵护,为了她还刻意回避跟自己之间的感情,这次怎么会一反常态?随即明白:啊,是了上一回被罗军抓走,算是经历了一场生死离别,当时她就说后悔从前的决定,如果有机会重选择,一定要做他的老婆看起来这位大姐是真的下定了决心,不打算跟妹妹谦让了啊
这对李卫东来说当然是个老大的惊喜,能够俘虏大姐的芳心,长久以来的美梦终于成真了可同时又免不了有点纠结,姐俩都不是省油的灯一真的掐起来就很让人头疼了这么一想李卫东就赶紧冲夏若芸使眼色,说:“一家人不要动气,有话好好说嘛……”
“还有什么好说的?”夏若冰眼泪刷的就滚了下来,哭着说:“好,好,李卫东你这个没良心的,上次的事我没打你报告,你居然变本加厉跟她穿一条裤子了你不是说跟她已经到此为止了么?大骗子,不要脸靠,我有哪里比不上她啊,不就是咪咪长的了点么?又不是我自己愿意长的,呜呜呜……”
恨恨的一跺脚,扭头就跑李卫东连忙去拉她,夏若芸却抢先拉住了他的手,说:“别管她这丫头脾气都给惯坏了,我宠着她让着她没问题,可不能事事都顺着她让她受点委屈也好,不然老是这样的姐脾气怎么成”
夏若冰顺着回廊转眼跑没了影儿,夏若芸叫过值夜的保镖,吩咐他们看好夏若冰,只许在邹家大院活动,不能用强,但也不准她走出大门一步保镖们当然知道这位大姐就是家主的未婚妻,巴不得巴结,也不等李卫东话,一迭声的答应着去了李卫东挠了挠头,迟疑着说:“这样……不大好,好像咱俩合着伙欺负她似的”
夏若芸说:“你说你平时脑子那么聪明,怎么这时候就笨的跟猪一样?你知道冰冰为什么生气么?还不是因为我因为父母辈的那些恩恩怨怨,这么多年来她心里一直跟我憋着气,我也从来没怪过她,可是她能接受姚薇,接受沈琳、林雨萌或是任何一个女孩子,就是不能接受我跟你在一起,我当她是妹妹,她当我是情敌要是这次也依着她性子,那以后该怎么办,李卫东,你还想不想娶我做老婆?”
“想啊,想,想死了我都”李卫东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心说原来是这么回事啊,还真难为这悍妞,如此用心良苦一时心花怒放谀词潮涌,摸着夏若芸柔软冰凉的:“大姐英明神武,深谋远虑,千秋万载一统江湖,微臣不服都不行让微臣亲个嘴先”
夏若芸白了他一眼,说:“少拍马屁,我还有话没问你那天晚上的事,是不是冰冰已经知道了?今天她一直用那些话羞我,你说,她怎么会知道?”
“额?这个……”李卫东干咳一声,说:“哪天晚上的事啊?”
“废话当然是那天……那天……你明知故问是不是,我咬死你算了”
此时天色已经微微泛白,尽管此处背着灯光,仍然明显能看到夏若芸两边脸颊都起烧来李卫东吭哧吭哧的笑了,说:“这事可真的不怪我,是你妹妹鬼心眼太多了,藏了个录音笔在你口袋里”
把那晚的经过一说,夏若芸又羞又急,一把甩开李卫东的手,咬牙切齿的说:“还说不怪你要不是你、你耍流氓,我会跟你那样么?完了完了,这下丢人死了,我,我还有什么脸见冰冰啊”
“靠,男欢女爱的事,这有什么好丢人的”李卫东眼珠一转,搂住夏若芸的蛮腰死不要脸的说:“咳咳,要是你实在不好意思,不如我把冰冰也办了,这样你们姐妹俩就谁也不用说谁了……”
夏若芸很是干脆的拒绝了他的提议:“滚”
连日来事情一件接着一件都连到了一起,无论是李卫东还是夏若芸,精神都绷的紧紧的,这时总算危机过去,可以放松下来了佣人已经备好了饭菜,两人边吃边聊,无非是将邹家经过前前后后说了一遍说到杨倩柔是国际刑警的卧底,夏若芸十分意外,仔细想想却又在情理之,以她一个年轻女孩,居然从容周旋于方震南、岳天雄还有邹长龙那些人之间,甚至连将军都是她算计的对象,若非有国际刑警这样的组织撑腰,谁还有这么大的能量?
夏若芸忽然摇了摇头,连说可惜,李卫东不禁奇怪的问她可惜什么,夏若芸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说:“可惜这么一位大美女,居然被你给放跑了,你难道就真的对她没有动点心思么?”
李卫东汗了一下,说:“就知道你一准儿要拿我开涮我承认,杨姐确实很漂亮很性感,可这个世界上漂亮性感的女人多了去了,我也不见得每一个都喜欢啊是不是?我对她真的不来电,就算有,那也只是欣赏而已”
夏若芸沉默了一会儿,轻轻叹了口气,说:“男人啊,骨子里都是狭隘的你说你不喜欢杨倩柔,如果她不是从事这份职业,不是因为曾经牺牲自己的身体,一个像她这么漂亮的女人追求你,你会真的完全没感觉么?我想这才是最主要的原因作为一个女孩子,她真的牺牲太大了,为了理想却输掉自己的感情,值不值得?”
这么纠结的问题,李卫东当然聪明的选择了装聋作哑,顾左右而言他,夏若芸也很通情达理的没有继续探讨下去微微低头沉吟了一会,说:“东子,我还是想见一见岳天雄,我总觉得一年前父亲遇害,还有些事想不通,或许在他身上能找到什么线索也说不定”
李卫东说:“见他做什么?这一次他是彻底成了落水狗,将军也保不了他了有一点你说的没错,他确实算计过想害你父亲,但我可以肯定,那件事绝非他所为如果你还有什么想不通,不如问我,我不敢说事无巨细全都知道,至少也不离十”
“这么有把握?”夏若芸犹豫了一下,说:“其实也不是想不通,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有些不安东子,你还记不记得曾经有一个很神秘的人给咱们俩分别打过电话?不单是我做了些什么,有时就包括我心里在想些什么他好像都知道的一清二楚,有段时间我甚至怀疑是不是我精神出现了幻觉可自从在青草庵那一次之后,这个电话就销声匿迹了,你不觉得这才是整件事里面最大的一个疑点么?”
李卫东的眼神忽然变得有些奇怪,说:“当然差不多从一开始这个神秘人就一直躲在暗窥视着我们,但是我想这一次很快就该揭穿这个谜底了芸儿,你先前曾经问过我,杨轩这次到云南来想给我引见的那个人是谁,那么我现在告诉你,就是这个神秘人”
去看看小说网w-W-w7-K-aNKanc-o-m。“你的意思是说,那个神秘人之所以对我的一切了如指掌,就是因为杨轩是他的眼线?”夏若芸脸色不由得变得凝重起来,杨轩是一直跟在她身边的保镖,也是她比较信任和倚重的人之如果连他都靠不住,那么身边的人不知道还有几个是可以相信的
李卫东说:“差不多,但不全对毕竟杨轩能够搜罗到的情报实在有限,也就是说,除了他之外,那个躲在幕后的神秘家伙,一定还埋了很多跟杨轩一样的角色,他的触角几乎可以触及到每个角落”
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站起身走到窗前,眺望着远处渐渐发白的天边,李卫东缓缓的、像是对夏若芸又像是对自己说:“其实从事情一开始,夏先生遇害,一直到今天发生了这么多的事,如果我没有猜错,这所有的一切都在那个人的掌握之中岳天雄,将军,罗军,方林,他们在算计二百多亿美金包括邹长龙家产的时候,却不曾料想到自己居然会不明不白的替别人做了嫁衣这些人或死或栽,固然是咎由自取,但是老爷子还有邹长龙,以及陆家五十四口、邹长龙的妻儿他们却很冤枉,成了这一连串阴谋下的牺牲品是的,这个人到现在为止并没有害过你跟我,甚至曾经几次故意提醒我,帮助我对付岳天雄跟将军,可这并不能作为谅解的理由,因为从头至尾他都在利用我们,去完成他精心布下的这一局棋,去除掉他所有想干掉的敌人如果说老爷子一生中最恨的是背叛,那么我最痛恨的有两件事,一是威胁,二是利用所以无论这个人到底是谁,无论他躲在一个什么样见不得人的角落,我都一定要把他给揪出来”
望着李卫东消瘦却笔直的背影,夏若芸忽然心里一动,说:“东子,你说留我在这里有事要做,是不是要带我跟你一起去见这个人?或者说……你已经猜到了他是谁?”
李卫东忽然回过头深深的看了夏若芸一眼,沉默了一下才说:“芸儿,我不知道这样做对你是否有些残忍,但我相信一句话,比起痛苦,让人难以接受的是欺骗和愚弄如果有一天我做了什么事会伤害到你,希望你能原谅我,因为那一定不是我的本意,我只想让你看清真相,我不希望你成为别人利用和操纵的玩偶”
夏若芸不禁一愣,疑惑的说:“可是,我不明白……东子,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信任的人,无论谁伤害我,你都一定会保护我的,是不是?”
李卫东笑了,伸手将她拥入怀中,说:“当然你是我老婆,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芸儿,等到这一切都结束了,我们结婚,好么?”
“这算是求婚么?连玫瑰花都没有,一点都不真诚”夏若芸脸颊飞红,螓首轻靠在李卫东肩上,呢喃着说:“至少你也要先摆平冰冰她们几个,不然她们不肯接受我,以后不是要合着伙欺负我啊”
温玉在怀,阵阵幽香袭来,李卫东心神都忍不住一荡,捧起她的脸轻声说:“芸儿,你真的愿意嫁给我么?可是我还有冰冰、薇薇她们,你……你会不会觉得很委屈?”
夏若芸撅着嘴说:“当然委屈了,你那么多老婆怎么说我也算是堂堂的大小姐,竟然连个小三都排不上,按顺序算我应该是小五还?唉,可是有什么办法呢?你偏偏又对我那么好上一次被罗军抓走,我以为我们真的要死了,就想这世上还有什么事是比死让人痛苦的,如果有,也许就是后悔我对自己发誓,如果还可以重选择,我愿意放弃一切也要跟你在一起,谁知道好的不灵坏的灵,偏偏……偏偏就让你得逞了你呀,真不知是不是上辈子欠了你的,注定了这辈子你就是我的冤家”
李卫东嘿嘿嘿的笑了,捏了捏她秀气的下颌,说:“这里也没人,把面具摘了,让我好好看看你,好不好?”
夏若芸忸怩了一下,还是听话的摘掉了面具这或许是造物主最得意的一幅作品,美到完美无缺,就算是再挑剔的人也找不出一点点瑕疵细腻如羊脂玉一样的肌肤,仿佛轻轻一捏就会捏出水来,含情脉脉的眼睛,小巧而挺直的鼻子,还有那张吐气如兰的小嘴,无一不散发着致命的诱惑
李卫东只觉得喉咙阵阵发紧,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几乎是下意识的把嘴巴凑了过去,重重落在她的唇上夏若芸就知道这牲口不会而已,本能的正想躲开,但是李卫东的舌头已经坚决的撬开了她的嘴巴,勇往直前的杀了进去
夏若芸不是第一次跟他接吻,但是远不如李卫东身经百战尤其是她作为夏家大小姐,又戴着面具,身份跟“样貌”都足以让绝大多数男人敬而远之了,论经验无疑要比李卫东这种老手差出太多紧张羞涩再加上李卫东花样百出的进攻,很快就杀的夏若芸丢盔卸甲连连败退,连意识都已经模糊了,不由自主的抱紧了李卫东,发出一声含含混混的呻吟……
“恩……啊”
第一声是呻吟,第二声绝对是惊叫,夏若芸自己竟完全没有注意到不知什么时候这牲口万恶的爪子竟伸到了自己衣服里面,正试图从小罩罩下面找个缝隙钻进去慌忙想将他推开,可是李卫东似乎早料到了她会有这样的反应,一手捉住她手臂向前顶了两步,将她抵在墙上,另一只手已经顺利的攻陷了高地,从小罩罩下面敏捷的滑了进去,将她胸前那一团饱满紧紧握住
重要部位居然如此轻易就沦陷了,夏若芸大脑一时有些短路,只是亲个嘴啊什么的她都已经有些禁受不住了,何况这么要命的地方被开垦,敏感的突起被他有些粗糙的手掌滑过,异样的感觉像潮水一样冲击着夏若芸的神经,整个身子都软了下去,不停的战栗着,甚至已经忘记了反抗,只能任由这只牲口在自己身上胡作非为……
咚、咚、咚
“啊有人敲门……快放开”
“别管他”
“你疯了……啊……东子,求求你……别,那里不行……”
“你们确定李先生还在里面?取钥匙,打开门”
最后一句话,却是老管家张敬之的声音一说拿钥匙李卫东吓了一跳,赶紧把手从夏若芸的衣服里面抽出来,郁闷的咬牙切齿的说:“卧槽这老东西不想混了啊,摆明了来坏老子好事么”
夏若芸此刻脸已经红的快滴出血来了,咬着嘴唇狠狠瞪了李卫东一眼,急忙戴回面具一下衣服,说:“臭流氓,还不快去开门”
李卫东一捏拳头,怒气冲冲的拽开了餐厅门,心说这老家伙要是没事吃饱了撑的来消遣老子,二话不说就是一炮拳干倒之,可是没想到张敬之只说了一句话,就让他跟夏若芸同时愣住
“杨轩打死看守逃跑了”张敬之脸色发白,表情看上去无比紧张,“李先生,大小姐,夏二小姐她……不见了”
李卫东确实没想到杨轩会逃走。去看看小说网w-W-w7-K-aNKanc-o-m。尽管极有可能给陆老爷子下药的人就是他,可他并不是害死陆伯涵的凶手,罪不至死。另外他毕竟跟随大小姐多年,就冲他曾经舍命救过夏若芸,李卫东也不会真的把他逼上绝路。
杨轩虽然心胸有些窄,可应该还算是个聪明人,不然的话夏继岭也不可能放心让他做女儿的贴身保镖。李卫东只说让人把这厮看起来,等裴三回来对质,以他的做事风格很显然已经给杨轩留了余地,为什么这厮如此想不开,竟然打死看守逃走,彻底断了自己的退路?
李卫东的脑子里画了个大大的问号,但是这时已经顾不得细想了,让他更担心的是夏若冰,这丫头怎么也不见了!
“我不是让你们看住冰冰的么?!”没等李卫东问,夏若芸已经忍不住急了,“你们里里外外多少人,连个女孩子都看不住,都是干什么吃的?”
张敬之也不敢顶嘴,只能喏喏点头,李卫东拉住夏若芸说:“别冲动,先问清楚再说。”想了想,对张敬之说:“负责看着二小姐的人呢,在哪?马上给我带过来。”
张敬之赶忙招手让保镖押上一个人来,是个三十来岁的中年男,长着一脸的麻子,不过最醒目的还是脑门上磕了老大一个包,肿的跟小馒头似的。这厮被五花大绑,已经吓的魂不附体,一看到李卫东就带着哭腔叫道:“饶我一回,饶我一回!李先生我上有老下有小……”
李卫东也没心思听他墨迹,厉声说:“少废话,二小姐到底怎么不见的?”
中年男委屈的说:“我、我也不知道……她去阳台看风景,然后骗我说东西掉下去了,我从阳台往下一瞧,二小姐就、就把我推下楼,摔晕了……”
这丫头会是自己跑的?李卫东眉头顿时拧了起来。旁边一个保镖小心翼翼的说:“李先生,张管家,刘麻子他……怎么处置?”
张敬之眼睛一瞪,说:“还用我教你么?打折手脚,让他滚蛋!”
刘麻子啊的一声瘫在了地上。邹家规矩大,李卫东早就知道,不过这事确实怪不得这个刘麻子,就凭冰冰的古灵精怪,想算计谁肯定防不胜防的,说起来昨晚她赌气跑了没有追上去就是个错误。李卫东摆摆手说:“算了张管家,不管他的事。以前邹家是什么规矩我不知道,不过现在既然我做主,就改一改,枪口一致对外,别拿自家人撒气。”
新家主话,谁敢不听,刘麻子没想到自己看丢了二小姐居然没受到追究,简直绝处逢生,不免感激涕零。夏若芸掏出手机一遍遍的打给妹妹,一直是无法接通,再打杨轩的,张敬之递过一部:“他的电话在这里,昨晚就给收走了。李先生,大小姐,你们也别太着急,我已经派了所有能派的人去找,也通知了所有的关系。在昆明这地界上,无论混哪条道上的还没有敢不给咱邹家面子的。”
李卫东心说那顶个屁用,就算再有天大的面子,人不还是不见了?夏若芸说:“就算冰冰骗得了一个保镖,也不可能跑出邹家去啊,里外都有这么多人守着,难道人还会飞了不成?东子,你说不会是……”
李卫东似乎猜到了她想说什么,一点头说:“恐怕就是了。杨轩这一次是彻底撕破了脸,一个狗急跳墙的人没有什么是他做不出来的,看起来冰冰现在已经落在他手上了!”
自从邹长龙出了事,邹家内外都增派了保镖,防守不可谓不严密,但杨轩却是个出色的狙击手,这是个很特殊的职业,基本上一个称职的狙击手同时也都是逃生专家,能够在这么多人枪还有监控器下从容绑走夏若冰的,除了他,很难再想到别人。
夏若芸急的眼泪都掉了下来,说:“都怪我,都是我昨晚不该……东子,现在该怎么办,冰冰她要是出了事,我,我……”
李卫东抓住她的手轻轻一握,说:“别哭,哭也没用。杨轩要是真的绑架了冰冰,那么他的目的也只会是对付我,相信我,冰冰绝对不会有事。张管家,派出去的人也都撤回来,如果这件事真是杨轩所为,凭他的本事想藏起来,你派再多的人也找不到。”
话音还没落,就听门外传来一声吼:“妈个巴子的,在咱邹家的地头上也敢撒野,老子非亲手办了他!”
顺着话声闯进两个人来,正是邹长猛、邹长胜兄弟。邹长猛拍着胸脯说:“李先生你放心,我平生最恨的就是这种叛徒二五仔,听说这姓杨的是大小姐的保镖?兔崽子还反了他了!老子要不活活剁了他,都他妈不姓邹!”
李卫东只是笑着点点头,说:“多谢两位哥哥了。”这哥俩究竟多大本事不晓得,不过很明显这是急于向李卫东表忠心,真想逮住杨轩救回夏若冰,当然不能指望他们。
正在这时,怀里的手机忽然嗡的传来一阵震动。李卫东飞快的掏出手机,显示的是个神州行号码,按下接听,就听一个很狂很欠扁的声音说:“怎么样啊李卫东,急了?你不是一直都看我不爽么?现在好了,你总算是可以名正言顺的对付我了。估计你已经猜到了,二小姐现在就在我手上,你是想要死的还是想要活的?”
声音正是杨轩。李卫东深深吸了口气,尽量将语气放的平静,说:“我要听二小姐说话。”
杨轩嘿嘿冷笑,说:“这好办。来二小姐,刚刚不是挺能说的么,来跟你男朋友说句话啊。……说啊?你他妈的,刚才一直骂我不是凶的狠,怎么不说了?贱丫头!”
啪!一声清脆的响声,听筒里果然传来低低的啊了一声,虽然短促,但李卫东还是一下子就听出了正是夏若冰的声音。一股怒火不可遏止的从心底涌起,李卫东拳头捏的咯咯作响,说:“你我的事,你我解决,跟别人无关。说,你到底想怎么样?”
杨轩哈哈大笑,很快又戛然而止,用一种异常怨毒的语气一字一顿的说:“当然,我就是要跟你解决,妈的要不是你,老子怎么会混到现在一无所有?李卫东,是你,你抢走了我所有东西,我喜欢的女人,我渴望的财富和地位,我的一切希望!我草你妈!我杨轩从十三岁就开始为夏家杀人,这么多年来功劳苦劳哪样没有,可是你一出现,我就什么都没了,我就像个傻逼一样,提着脑袋替夏家卖命,到了论功行赏的时候就什么都没我的份!凭什么,凭什么!李卫东,老子就是不服你,你不是身手好么?上次让你躲过我的枪,是你走运,看你这一回还会不会有同样的运气!北二十里,青云镇石材厂,给你三十分钟,如果看不到人,就等着替二小姐收尸!”
听筒里立刻传来夏若冰的叫声:“东子!别来,这王八蛋疯了,他想杀了你……哎呀!”
扑通一声,什么东西翻倒的声音。只听杨轩咬牙切齿的说:“李卫东,兔子急了会咬人,狗急了还会跳墙,你尽管当老子是条狗,这他妈全是你逼的!记住,一个人来,否则你知道后果会怎样!”
清晨,公路,一辆悍马轰鸣着冲出薄薄的雾气,一路疾驰。尽管这个时间往来车辆不多,但公路不是很宽,悍马车速又太快,几次都是跟对向来车险险擦过,惹来一连串的鸣笛跟怒骂,转眼便远远抛到了后面。
开车的正是李卫东,他的脸色从未有过的难看,沉的仿佛随时要电闪雷鸣。自从拥有了这身网游装备,李卫东已经经历了太多事,性格也逐渐成熟沉稳,极少会像像同龄人一样浮躁易怒,但是这一次,杨轩却实实在在的触到了他的逆鳞
杨轩,从头到尾都是个可有可无的小角色,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他变得如此疯狂,不过已经不重要了……李卫东的脑子里此刻就只剩下一个念头:杀人谁敢挑战老子的底线,必要他十倍百倍的奉还
副驾驶位置还坐着一个人,当然是夏若芸。跟李卫东的怒气勃然相反,这位夏家大小姐此刻却显得冷静的多,她穿着一件风衣,衣领竖起,几乎把脸孔都遮住了,只有眼神中透出一种格外的冷厉。
她的怀里正搂着一支德国HR自动狙击步枪,乌黑的枪身泛着冰冷的光。其实她此刻的担心一点都不比李卫东少,甚至是更紧张,但作为一名狙击手,她必须强迫自己保持绝对的冷静……
唯一的亲妹妹生死未卜,在这种情形下保持冷静是一件很困难的事,但是她没有别的选择。她很清楚这一次将要面对的对手,杨轩,尽管身手不如她更不如李卫东,但却是个名符其实的狙击天才,并且有着多年的杀人经验。如果是面对面的较量,夏若芸确信凭李卫东的拳头加上一身金钟罩铁布衫的本事,足以战胜任何强大的对手,唯独对杨轩这种人,再快的反应速度,再逆天的金钟罩,也绝对不可能抵挡得住职业狙击手射出的子弹
而夏若芸自己,对付杨轩也完全没有把握。事实上她的一手好枪法大部分得益于杨轩的指点,身份上杨轩是她的保镖,玩枪这方面却算她的半个师父……并且不可否认夏若芸对于射击很有天分,可毕竟是夏家大小姐,平日里需要处理的事情太多,不可能一门心思的苦练枪法。水平上来说,她比起杨轩明显要逊上一筹。更糟糕的是杨轩很清楚她的习惯跟弱点,在这种情形下对敌,赢的机会能有多少?
夏若芸心里一阵烦躁。突然十分后悔,其实很早以前李卫东就对杨轩提出过质疑,只是她太意气用事,总以为杨轩曾救过自己的命,不愿怀疑到他的头上。正是这一时的疏忽造成了现在的后果,一个毫不起眼的小角色,却几乎要将她们姐妹还有李卫东逼到了绝地
难道千辛万苦才干掉了岳天雄那些人,最后竟要栽在这个叛徒手里?
李卫东看了夏若芸一眼,嘴角抿的更紧……他当然知道她此刻的担心,就是李卫东自己,也明白这一次真的是胜负难料。
杨轩特意强调只准他一个人来,他也没打算带帮手,邹家人还有龙七都要帮忙可是被他拒绝了,不是想逞英雄,只是一旦被杨轩发现就糟了。只有夏若芸是个例外,杨轩对她一直迷的欲死欲活,就算发现了也应该不会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
尽管已经出离愤怒,李卫东却不敢或者说不允许有丝毫的大意,冰冰还落在他手里,一点小小的错误很可能就会断送了这丫头的性命杨轩的枪法很好,李卫东跟他正面交过一次手,应该说那一次是占了距离的便宜,二十多米的距离正好一个七级冲锋技能解决战斗……但是现在情形完全不同,杨轩是个相当精明的人,已经吃过一次亏,必然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一旦拉开距离,李卫东就只能彻底陷入被动
距离怎么才能再让这个杂碎上一次当,拉近距离?
谁都没有说话,只有发动机呜呜的轰鸣,悍马几乎是在全速向前飞驰。二十里的路途其实完全用不到三十分钟,但很快李卫东就知道为什么杨轩会如此大方了,临近青云镇有条河,水泥桥由于年久失修而塌方,经过的车辆全部堵在了两侧无法通行,最近的路绕过去,也要多走近百公里……
“妈的”耽搁了一会也没能找到别的路,李卫东一拍方向盘,说:“下车,游过去”
“等等”
夏若芸一把拉住了他。河对岸就是青云镇,已经能遥遥望见半山腰石材厂醒目的吊塔。以杨轩阴险的行事风格,恐怕不会坐等对手杀上门去,如果他埋伏在对岸,那么李卫东一旦渡河无疑就成了移动的活靶子
杨轩逃走的时候只抢走了一把手枪,但是作为一个职业杀手,夏若芸相信只要他想,就绝对能在最短的时间里搞到一支狙击步,尤其是在云南这种特殊的地方
“我去,你留在这里……”夏若芸飞快的将枪收进枪套背在背上,说:“如果十分钟后收不到我的消息,就别等我了。东子你记住,我就只有这么一个妹妹,无论想什么办法,你也要把她救回来”
“你胡说”李卫东抓住夏若芸的肩膀用力将她按了回去,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芸儿你听好:你只有冰冰一个妹妹,我也只有一个芸儿,无论是你,冰冰,还是薇薇她们仨,对于我来说你们同样重要冰冰一定要救,但决不能让我眼看着你一个人去冒险,就像我没有阻止你跟我一起来救你妹妹一样,活,我们一起活,死,我们一起死换成是你,你会让我一个人去么?”
夏若芸用力咬了下嘴唇,终于一点头,说:“我听你的”
下车跳下路基,一路飞跑到河边……由于抢修队正在作业,本不算太深的河面一片浑浊,挖掘机跟卡车龙门吊交织出一片嘈杂的噪音。工人看到有人过来连忙去阻止,可是还没等跑到跟前,就看那对男女已经拉着手毫不犹豫的钻进了水里。
李卫东的水性很一般,也就是勉强能扎个猛子下去,给浑浊的河水一呛,根本睁不开眼睛。不过他也很清楚一旦在河面露头会有怎样的危险,只能死死憋住一口气,尽量的往下扑腾。还好夏若芸游泳技术相当的不赖,一只手臂穿到李卫东的腋下,几乎是拖着他奋力朝对岸冲刺……
几十米宽的河,两个人冲过去的时候已经是筋疲力尽,手脚并用爬上了河岸。夏若芸还勉强支撑得住,李卫东却差点憋过去,鼻子嘴巴里呛的都是浑水泥沙,连连干呕不止。
“还有十分钟不到”夏若芸看了下表,说:“撑得住么?”
“没问题”李卫东一咬牙,拽着夏若芸钻进了岸边的树林。云南的初春虽然并不算冷,但是刚刚给河水浸透,这时再一奔跑,只觉扑面都是呼呼的风响,吹到身上顿时激起一片鸡皮疙瘩。夏若芸的面具沾了水脱落下来,被她随手甩去水珠胡乱拍在脸上,两个人恨不能肋生双翅,一下子飞到半山腰上去……
青云镇石材厂是个乡镇企业,因经营不善而停工,两人赶到大门的时候发现铁栅门关的紧紧的,只打开了左边一扇侧门,门后面两名门卫一仰一卧躺在血泊里。两人闪到门柱后面,夏若芸摘下枪套哗啦拉开了保险,正在这时只听嗡的一声,李卫东怀里的手机传来一阵震动。
“他发现我们了”李卫东皱了下眉头,掏出手机。这部手机可以屏蔽监听跟追踪,可惜防水设计好像很一般,虽然还能振动,屏幕已经开始闪个不停了。示意夏若芸不要冲动,李卫东按下了接听键。
“你倒是很准时啊”一个尖锐的声音从听筒传来,“李卫东,我发现你其实比我想象的要怕死的多啊说好一个人来,你却带了大小姐,怎么,是想让我看在她的面子上放你一马?”
李卫东深吸一口气,说:“杨轩,你现在还不会杀我,否则你早就开枪了。说吧,你在哪?”
一阵尖声狂笑,杨轩咬牙切齿的说:“李卫东,你真的很聪明。是的,你夺走了太多属于我的东西,要是让你死的那么痛快,岂不是太便宜你了?我要慢慢的玩死你,我要让你也尝尝失去一切是什么滋味来四号仓库”
喀嚓,杨轩挂断了电话。夏若芸正托着狙击步枪,透过瞄准镜飞快的搜寻目标,李卫东伸手抬起了她的枪口。杨轩之所以这么猖狂全无顾忌,很显然已经做好了一切防备,如果那么容易就被找出来并一枪挂掉,那他就不是杨轩了。
这座石材厂规模不算大也不算小,左边是原料厂和加工车间,右边一排共有五座仓库,其中第四座的大铁门上开了一扇小门,里面乌漆漆的什么都看不到。李卫东拉着夏若芸的手走进去,忽然哗哗哗一通闪烁,头顶两排日光灯亮了起来,接着响起一个女孩子的尖叫:“快跑快跑别管我李卫东你聋了吗?跑呀”
刺眼的灯光下看的清清楚楚,天车上垂下一条钢丝绳,将一个女孩子吊在半空中,正是夏若冰。而让李卫东一股怒火直冲顶门的,是在她身上竟然绑满了炸药
“怎么样李卫东,我为你准备的这份大礼,可还满意?”
最里面的旋梯上缓缓走下一个人,高高的个子,宽宽的肩膀,属于那种对女人很有吸引力的身材,正是杨轩。00kscom此刻他那张满英俊的脸孔已经扭曲了,眼睛里是一种说不出的疯狂,像极了一条被逼到角落里的疯狗。
“冰冰!!!”
夏若芸大叫一声冲了过去,想爬上天车,但是杨轩飞快的举起了紧握的拳头,大喝道:“站住!最好别动,起爆器已经按下去了,只要老子手一松,咱们大家全他妈玩儿完!嘿嘿大小姐,我杨轩为你们夏家出生入死做牛做马,十几年来一直任你们父女摆布,现在也应该轮到我摆布你们一回,这很公道,对不对?”
“杨轩,你这畜生王八蛋!”夏若芸紧紧攥着手中的狙击步,甚至能听到指节发出的爆响,咬牙说:“当初你没爹没妈到处流浪,因为偷东西差点被人打死,是我父亲可怜收养了你,不然你哪来的今天?!这十多年来父亲待你跟亲生儿子一样,你的确为夏家做了不少事,可夏家对你的养育之恩哪个轻哪个重?你平日一向都是目中无人,仗着我跟父亲对你还算信任,从不把其他人放在眼里;背着我跟父亲去玩歌星,泡港姐,你哪样做的少,在拉斯维加斯你豪赌一晚就可以输掉上千万,妈的这钱是哪来的?我容忍你因为你曾救过我的命,可你不但不愧疚不感激,还绑架我妹妹,居然还敢跟我讲公道?!”
杨轩眼角一阵抽搐,说:“草!别把自己标榜的那么伟大,什么养育之恩,我不过是你们收养的一条狗,他夏继岭给我一口饭吃,那是为了让我为他效忠,替他去咬人!没错,这些年我从夏家是捞到不少的钱,又怎么样?那是老子拿命换回来的!我从十三岁就开始为你爹杀人,要不是老子命硬,早他妈不知道死多少回了,拿你们夏家的钱,不应该么?”
“这就是你忘恩负义背叛夏家的理由么?”夏若芸气的肩膀直颤,说:“是,父亲也许算不上是好人,也许他利用过你,如果你觉得不爽,大可以选择离开,夏家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为什么你要绑架我妹妹?夏家把你养育成*人,就算没有恩,至少也没害过你,可是你,你,你还算是个人么?”
杨轩双眼眯起,用一种无比怨毒的语气说:“离开?你说的好轻松啊!老子把这辈子的前程希望全部都押在了夏家,你他妈让我离开?我早说过我不是人,我就是条狗,疯狗,怎么样?贱女人!你知不知道这么多年我为什么对你爹唯命是从,无论他要我杀谁、做任何事,我从没说一个不字?你知不知道那次有人要杀你,我为什么会拼了性命不要去替你挡子弹?告诉你,就因为你爹曾经亲口许诺我,他没有儿子,希望我能好好给他做事,将来可以跟你结婚,继承他的家产!可是结果呢?老子什么都得不到,像傻逼一样被你们耍!这还不算,你爹那老东西觉得我没有利用价值了,还想卸磨杀驴,草!他敢做初一,老子就敢做十五,你给我记得:就算老子忘恩负义,那也是你们逼的!”
“卸磨杀驴?我父亲?”夏若芸不禁一愣,说:“你少血口喷人,父亲去世都快一年了,你还想诬赖他么?!”
杨轩忽然哈哈大笑了起来,像是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一样,前仰后合,竟然笑的眼泪都出来了,半天才勉强止住,说:“当然,当然!你爹多精明,说死就他妈死了,留下那看不见摸不着的一百多个亿,就能让所有人勾心斗角你抢我夺!陆伯涵死了,邹长龙也挂了,然后是方家,岳家,连将军都成了白痴!夏继岭啊夏继岭,你这一死,死的太值了,也太狠太绝了!”
李卫东全然没在意杨轩说些什么,他此时的注意力全都落在杨轩的手上。这座仓库纵深并不算太长,距离杨轩立足的那架旋梯也不过三四十米,在这个距离上十秒隐身加上七级冲锋,李卫东自信可以解决任何对手。问题是这个杂碎手里捏着起爆器,只要稍一松手夏若冰身上的炸药就会爆炸,李卫东有把握制服杨轩,却没办法保证不让他松开起爆器,毕竟作为狙击手,杨轩的反应速度就算没有李卫东那么变态,也绝对比普通人要快的多!
妈的!早猜到杨轩这次一定会耍花样,只是没想到他手段这么毒!看着吊在天车上的夏若冰,李卫东的心就像给火烧一样,恨不得一口水把杨轩连皮带骨给吞了。
脚下忍不住向前跨出一步,这个动作马上就被杨轩发觉了,冲李卫东一扬手叫道:“来呀!不顾这臭丫头的死活,你尽管来!李卫东,我知道你很快,正面较量我就算用家伙也未必是你的对手,不过你就算再强又能怎样?你马子就在那里,想救她么?试试看啊!”
李卫东盯着杨轩两眼喷火,一双拳头几乎捏碎。夏若冰气的大喊:“李卫东你个呆子,大白痴!走啊!我跟姓杨的又没有深仇大恨,他不过是利用我骗你来罢了,你怎么这么蠢啊?走,快走!”
杨轩一声冷笑,说:“没错啊,我就是想把他骗来,既然来了还想走么?二小姐你可能还不知道你身上炸药的威力,只要我手指这么一松,整座仓库都能夷为平地,就算他李卫东会金钟罩铁布衫,你问他挡不挡得住人肉炸弹?”
夏若冰到底还是个女孩子,虽然看上去蛮嚣张,毕竟没经历过这样的场面,一张小脸已经吓的发白。但一想到自己死了还要拖上李卫东,立马豁出去了,扭过头瞪着杨轩破口大骂:“你个***脑残王八,你他姥姥的也算是个男人?谁跟你有仇你去找谁去啊,姓杨的,李卫东是强*奸你妈还是你妹了,让你这么想不开?妈的你个死2,就算炸死老娘,你以为你能活着跑出去?我日你个先人十八代¥……”
要说骂人,夏若冰绝对是个中高手,无论文骂武骂荤的素的无一不精,各种问候纷纷出笼,有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杨轩虽然也会骂几句脏话,大抵除了草就是***,跟夏若冰比较起来实在是贫乏之极。对于这位发起飙来的二小姐,杨轩显然不是很适应,一张脸不觉就青了几分,恶狠狠的说:“骂,你尽情的骂!告诉你老子今天敢把你弄到这里,就没打算活着出去,我杨轩本来就是个孤儿,烂命一条,就算死了有你们三个陪葬,值了!至于说谁跟我有仇,就是他,李卫东,如果不是他,我又何止于落到今天这步田地?”
夏若芸厉声说:“放屁!李卫东把你怎么了?要不是他大度,就冲你几次三番跟他做对,不知道弄死你多少回了!杨轩,好好的人你不做,为什么偏要做条疯狗乱咬人?”
杨轩点点头,咬牙切齿的说:“好,好!你们还真是亲姐妹一条心,都他妈护着姓李的!夏若芸,枉我对你一片痴情,你理都不理我一下,这小子哪里比我强,你就对他死心塌地?他比我帅么?为什么你要喜欢他?你说他把我怎么了,如果没有他李卫东,拯救夏家、干掉岳天雄的人就是我,你是我的,夏家,陆家,还有邹家的产业全都是我的,这是从头到尾计划好了的一局棋,本来就应该由我来扮演力挽狂澜的救世主,我才是最后的赢家!可是他,这个王八蛋不晓得从哪里蹦出来,所有的好事就全都落到了他的头上!为什么!!凭什么!!!”
杨轩越说越激动,整张脸都扭曲的骇人,夏若芸却是听的一怔,说:“什么意思?你把话说清楚,什么叫计划好的一局棋?”
李卫东轻咳一声,示意她不必多问,杨轩却是充耳不闻,血红的眼珠子恶狠狠的盯着李卫东,一字一顿的说:“李卫东,你并不比我强到哪里,可为什么处处露脸出风头的人是你不是我!草!为了芸儿,为了夏家,我杨轩出生入死无数次,可是现在却什么都得不到,而你,你抢走了我的女人,还断送了我的前程希望!为什么老天爷会让我碰上你,我他妈上辈子是不是杀了你全家啊?你说,你说!”
歇斯底里的叫声,在空旷的仓库里荡出阵阵回响。李卫东微微皱了下眉头,说:“杨轩,你最恨的人是我,搅了你好事的人也是我,跟大小姐、二小姐无关。如果你还是个男人,有什么本事冲我来,如果你想杀我,我这条命随时奉送,只有一个请求,放了她们,行么?”
“放?哈哈哈,你太天真了!”杨轩一阵狂笑,说:“我已经什么都没了,是不是男人又怎样?李卫东,你抢走了我最渴望的东西,今天我也要让你尝尝失去一切的滋味!这两个贱女人喜欢你是么?你也很喜欢她们吧?今天就让你们死在一起,怎么样,我够意思吧?芸儿,本来呢今天的事我还没打算带上你的份儿,可惜啊,你到现在还在替他说话,我在你心里根本就没有一点地位!那就对不起,别怪我杨轩手黑了,记住这全都是你自找的!”
一边说着,握着起爆器的手缓缓扬起,夏若冰情急大叫:“李卫东,夏若芸,你们两个混蛋!我不用你们管,你们能不能听我一次?滚,滚啊!”
“妈的,你吵够了没有!”
杨轩气急败坏,突然伸手在墙壁上的控制盒上重重一拍,天车吱嘎一声轻响,随即缓缓启动,朝着杨轩滑了过去。夏若芸本能的往前冲了一步,喝道:“住手!杨轩,你想做什么?”
“做什么?嘿嘿,老子突然改主意了!”杨轩两眼眯起,脸上的肌肉一阵抽*动,说:“李卫东,我突然觉得让你们就这么死了,太便宜你了。你不是很喜欢这个臭丫头么?老子现在就当着你的面干了她,你抢走我的女人,我就上你的马子,这是不是很爽很公平啊?”
“你敢!!!”
杨轩这句话,不单是李卫东,夏若芸、夏若冰也同时变了脸色。狗急跳墙的人是什么事都可能做得出来的,更何况这杂碎早就抱了同归于尽的念头!夏若芸呼的一下举起手中的狙击步枪,杨轩却是毫不在意,拍拍胸脯说:“来,朝这打,老子要是皱一皱眉头就不姓杨!李卫东,急了吧,可你又能把我怎么样呢?牌在我手,不如给你出个选择题吧:一,我们现在就同归于尽;二,老子先把你马子干爽了,然后大家一起玩完!说吧,你想怎么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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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卫东太阳穴剧烈的跳动,尽管禁忌之泉带入他的黑气已经被小甜甜净化掉,但是此刻的李卫东仍然无可遏制的暴怒起来,就如那晚在日本东京泉水副作用发作、血屠山田家满门时的感觉一样。从打出生到现在,十九年来似乎只有两个人能把李卫东激怒到这种程度,第一个是罗北,高中时的仇人,第二个,就是眼前这个杨轩
即便在高中那一次罗北欺负林雨萌,也并非是当着李卫东的面,而是趁着放学想要动手不巧被李卫东撞见。除了杨轩,好像还没有任何一个人敢在他面前说出这样的话,李卫东只觉身体里有一股无法形容的怒火瞬间升腾而起,一寸一寸灼烧着他的肌肤,什么冷静、理智也全都抛到了九霄云外,几乎就要不顾一切的冲上去将杨轩撕成碎片
“别动别冲动”夏若芸明显注意到李卫东因狰狞而变得骇人的脸,那种近乎疯狂的表情跟在日本那次如出一辙,连忙抓住他的手臂说:“东子,千万冷静冲动救不了人,你放心,有我在,绝不会让冰冰出事”
杨轩得意的纵声大笑,说:“李卫东,来啊,你不是很强么,不是身手牛~逼的不行么?二小姐就在这里,怎么你不敢来救她?我还以为你真是无所不能的神,原来也是个怕死鬼,废物”
夏若冰这时也顾不得骂人了,她两只手臂都给吊在天车上,吓的放声大叫,两脚在半空中乱踢乱蹬……但是很快吱嘎一声响,天车在杨轩面前停了下来,杨轩站在旋梯上居高临下,伸手捏住夏若冰的下巴,~邪的目光缓缓盯着她清纯俏丽的脸蛋,说:“骂啊,你接着骂啊李卫东,你马子长的很不赖么,我怎么早没想到送顶绿帽子给你戴?跟你一起住了那么久,估计早不是处了吧,可惜,可惜。不过也没关系,能干到夏继岭的女儿,老子不介意替你刷锅”
夏若冰拼命挣扎,却哪里抵得住杨轩的力气,情急抬腿朝他踹了过去,却被杨轩反手一个嘴巴抽在脸上,打的她滴溜溜的转了起来,鲜血顿时顺着嘴角泌出……杨轩骂道:“贱丫头,装什么贞洁烈女?我上你是你的福气,草,我不比李卫东长的帅么?告诉你我那里也很厉害,保管让你,来来来,现在就让你尝尝真正的男人是什么滋味儿”
回手从怀里抽出把匕首,在夏若冰腰间飞快的一挑,啪一声响,夏若冰裤带应手而断。李卫东浑身的热血顿时冲上头顶,哪里还顾得上,怒吼一声:“杨轩我草你祖宗”取出折叠刀捏在手上,就要开启冲锋。
夏若芸早料到李卫东忍不住,事实上这种事换成是任何一个有点血性的男人,又怎么可能眼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受辱?她情知凭李卫东一旦发狂,再说什么都没用,索性扣住李卫东手肘,伸腿在他脚下一绊。这是小擒拿中的先手制敌的一招,有个名堂唤作将军下马,百发百中,加上李卫东盛怒之下根本没有防备,扑通一声摔了个跟头……
“杨轩,你住手”夏若芸将狙击步枪扔到地上,说:“其实你最想得到的一个人是我,对么?好,放了我妹妹,你想对我怎么样都可以。”
李卫东一呆,脱口说:“你胡说什么?”
杨轩也楞了下神,但接着就冷笑起来,说:“想骗我?当我是白痴么?”
夏若芸表情异常平静,放下风衣衣领,伸手在脸颊轻轻揉~搓了几下,那张给水浸过已经脏兮兮的面具便脱落下来。仓库一下子就变的安静了,杨轩,夏若冰,全都瞪圆了眼睛盯着夏若芸的脸,那是怎样一幅绝美的容颜,白的耀眼的肌肤,像精美的瓷器一样泛着诱人的光泽,弯如新月般的眉,清澈如秋水般的眼睛,小巧挺直的鼻子,细腻红润的唇。一切都搭配的那么完美,清丽绝伦,就好像天上的仙子谪凡,甚至看不到一丝尘世的烟火气……
似乎没有什么样的语言能够准确的描摹出夏若芸的美,这位终日把自己掩藏在面具后面的大小姐,纵使用倾国倾城去形容都不为过,抑或这本来就不应该是属于凡尘的容颜,美到不真实,美的让人难以置信
杨轩当然不是那种没见过世面的傻小子,漂亮女人见得多也玩得多了,却几曾见过这般没到极致的容貌?脖子都情不自禁的伸长了几分,喃喃的说:“你是芸儿?……你是芸儿,没错,真的是你芸儿,你还记得么?在你十岁那年,有一次撞见你在洗漱,就在镜子里我看了那么一眼,被你爹打的半死从那以后我就对你念念不忘,十年,整整十年了你说是我对你不够好么?为了你我连命都可以不要,可为什么你看都懒得看我一眼,为什么?在你眼里我难道真的比不上那个姓李的狗杂种?”
李卫东翻身跳起,一把拉住夏若芸的手说:“你疯了,想干嘛”
“你忘了刚才在车上我对你说过什么?我只有这一个妹妹,无论发生任何事,她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东子,我可以什么事都听你的,唯独这件事,别拦我……”夏若芸推开李卫东,理了理额前的碎发,说:“杨轩,我不想跟你废话,只问你一句:用我来换我妹妹,你答应还是不答应?”
“答应,当然答应”杨轩眯缝起眼睛,嘿嘿嘿的狞笑起来,说:“难得啊难道,你爹夏继岭绝情绝义六亲不认,想不到他女儿倒是姐妹情深啊好,我成全你,你过来,我就放了这臭丫头。等等,你身上肯定还有枪,你该不会想跟我玩阴的吧?”
夏若芸微微犹豫了一下,还是顺从的掏出怀里一把银白色的SP扔在地上,举起两只手说:“这样可以了么?”
“不急不急,小心驶得万年船。”杨轩眼珠一转,说:“你大小姐的功夫好的狠,我可招架不过来,如果我让你绑上两手,你该不会反对吧?”
夏若冰直到今天为止,第一次看到姐姐的真正面貌,尽管早直到夏若芸肯定很漂亮,不然也不会让李卫东喜欢的要死要活,可是亲眼看到那张美到极点的脸容,还是让她无比的惊讶……好半天才回过神,恰好听到杨轩让她绑上双手,急忙说:“夏若芸,你要干嘛?我不要你来救,反正我没爹没妈,跟你们夏家没有任何关系喂,你傻了吗?你以为搭上你自己,这王八蛋就真的会放了我吗?东子你想什么呢,还不快点拦住她”
对于妹妹的喊叫,夏若芸充耳不闻,自顾解下狙击步枪的枪带递给李卫东,转过身将两手并在背后,说:“东子,你对我说咱们死也要死在一起,我真的很感动,但是我却想让你和冰冰永远的活下去。如果你真的爱我,就别阻止我,想救冰冰这是唯一的机会,唯一的机会懂么?”
一句话故意说了两遍,李卫东不觉一怔,似乎明白了什么……那边杨轩早已等的不耐烦,大声说:“怎么着,生离死别么?李卫东,你他妈动不动手,想看着二小姐在你面前粉身碎骨么?我数三声,一二”
“三”夏若冰气的大叫,“你们两个疯子,白痴,脑袋进水了啊快跑,别管我听到没,是不是想大家死在一起才开心啊”
李卫东捏着枪带,手臂都忍不住微微颤抖。他不知道夏若芸说的唯一的机会到底有多大,但是逼到这一步,他已经没有任何选择猛一咬牙,将夏若芸两手绑在一起,李卫东用低到不能再低的声音飞快的说:“五秒给我五秒钟”
夏若芸扭头朝李卫东微微一笑,便如春风吹过冰雪消融,又似一幅泼墨山水突然染上了绚丽的色彩,美的让人目眩。夏若冰忍不住哭了,语无伦次的喊着:“别过来,你别过来夏若芸你神经病,我不用你管啊”
一步,两步,三步,这并不算远的一段距离,或许是李卫东跟夏若冰这辈子永远都不会忘记的煎熬……杨轩却是两眼放光,面对这位朝思暮想了整整十年的梦中情人,恨不得立马搂住怀里轻薄一番,就是死也值了。不过一想到夏若芸对李卫东死心塌地,很难说会不会有诈,保险起见连忙扔了手里的匕首,掏出手枪打开保险,左手紧紧攥着起爆器,死死盯着夏若芸的每一个动作。
走上旋梯,在杨轩面前站定,夏若芸说:“现在可以放开我妹妹了么?”
“放?我说大小姐,你还真是天真的可以啊”见李卫东站的远远的并没有跟过来的意思,杨轩顿觉放心了不少,再绕着夏若芸转了个圈子,见她两只手在背后绑的紧紧的,不禁大笑起来,说:“反正老子今天没打算再活着出去,像你们姐妹这种美女,上一个也是上,岂不更好?挖哈哈李卫东啊李卫东,怎么样,心爱的女人被人抢走,这滋味儿不错吧?”
夏若芸脸色一变,说:“杨轩,你敢耍诈?”
杨轩将枪口顶住夏若芸的下颌,说:“有什么不敢?牌在我手,我说了算啧啧,芸儿你还真是迷死人不偿命,这脸蛋儿,比我想象的还要漂亮……唔,身材也一流,我杨轩这辈子都没干过像你这么漂亮的女人。芸儿,你说我这不是在做梦吧?”
每说一句便近前一步,一直把夏若芸顶到了水泥墙边,夏若芸也不还嘴,只是冷冷的盯着他。杨轩凑过头在她颈中深深一嗅,~笑着说:“香,真他妈香你也别这么不开心,那方面我不会比姓李的差,没准做过一次,你就舍不得我了呢?识相点,衣服脱了”
夏若芸似乎已经放弃了抵抗,只冷冷的说:“你瞎了,看不到手绑着呢?要不然你把我放开,我一定舒舒服服的伺候你,如何?”
杨轩嘴一撇,说:“草,当我是傻~逼啊?你大小姐的本事太好,不得不防,老子亲自动手更爽”
话虽如此,可到底一手握枪一手攥着起爆器,十分不便……杨轩左手不是很灵活,勉强解了两下没能解开衣扣,干脆用枪口去挑。就在他全神贯注挑完第一颗扣子又去挑第二颗的时候,夏若芸忽然两手一挣,看上去绑的死死的枪带不知怎么竟给挣开了,没等杨轩回过神来,两手死死抓住他握着起爆器的拳头,大叫一声:“东子”奋力前扑,带着杨轩一同从旋梯上摔了下来
就是这个机会李卫东早已将精神力催升到极致,掌中一把折叠刀攥的几乎出水,看到夏若芸身形一动,几乎是同时开启了冲锋这个游戏世界里带出来的逆天技能,提升百分之四十的移动速度,持续五秒,再加上邪恶光环的速度加成,整个人化成了一枚出膛炮弹,带起一路风响,呼啸着朝杨轩冲了过去
三四十米的距离,只在刹那间掠过唰刀光闪处,一蓬血花飞溅开来,杨轩的左手齐腕削下,跟他的身体完成了永别。可是就在这一瞬间,李卫东也听到了一个令他心悸的声音:砰砰砰
沉闷的声音在仓库中嗡嗡回响,夏若芸向旁滚了两滚便趴在地上不动了,手里还死死握着那只断手。作为一名狙击手,杨轩的反应实在太快了,尽管夏若芸的突然发难让他措手不及,尽管李卫东已经拼尽了全力,却还是没能阻止他扣动了扳机。
“姐”
“啊”
两个撕心裂肺的声音同时响起,夏若冰连哭都忘了,只呆呆的看着倒在地上的夏若芸,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幕是真的。李卫东却已经彻底疯狂,抓住杨轩握枪的右手奋力一拗,喀嚓一声从小臂处生生折断,白森森的骨茬顿时刺了出来,杨轩还没来得及呼痛便晕了过去。
但是随后的一脚很快就让他清醒过来,李卫东狠狠跺在他肩胛,拥有属性加成的力道岂是能够抵挡,杨轩只觉一阵难以形容的剧痛传来,再看手臂,竟被李卫东硬生生的给齐肩扯了下去
从绑走夏若冰的那一刻开始,杨轩就很清楚自己走上了一条不归路,刀头舔血的生涯让他对于死亡并不十分畏惧,但是发起狂来的李卫东,对于他来说显然比死神还要可怕的多强烈的恐惧让杨轩甚至忘记了疼痛,两条腿奋力连蹬,扑腾着向前爬去,可李卫东已经毫不犹豫的抓住了他的脚踝,像拖死狗一样的拖在地上一路狂奔出仓库。
一声凄厉的惨嚎响起,夏若冰猛然被惊醒,眼泪一下子就模糊了视线,哇的大哭起来:“姐姐你没死,你不会死的是不是?回答我,姐求求你不要死,我知道我错了,我,我以后什么都听你的,你喜欢东子,就给他做老婆,我再也不吃你们的醋,求你不要死好不好?姐你说话,你倒是说句话啊……”
“你要是真肯听我的话,就不要再咒我了好不好?”趴在地上的夏若芸忽然翻了个身,看着嚎啕大哭的妹妹叹了口气,“冰冰,这次的事都怪我,不过你以后也不能再任性了,不是每一次都有这么好的运气。还好你姐聪明,穿了避弹衣,不过……真的好疼”
杨轩用的是从邹家保镖那里抢走的一把仿六四式手枪,威力不算太大却也不小,尤其是近距离开枪,虽然穿了防弹衣也不能抵消子弹的冲击力。打在胸部的两枪倒还好说,左肋的一枪不知道是不是打断了肋骨,稍微一动就钻心的疼。
咬牙强忍着爬起来,将起爆器小心的用石料压住,再爬上旋梯将妹妹从天车上放下,解开她手上的绳索和身上的炸药,夏若芸已经疼的满头大汗,嘴唇发青。夏若冰绝处逢生,就好像刚从一场噩梦中醒来,话都说不出,哽咽着叫了声“姐”便一把抱住夏若芸放声痛哭。夏若芸啊的一声,连忙说:“别!疼,好疼!”
看她伤的不轻,夏若冰也顾不得再哭,连忙扶着姐姐下了旋梯,找来一架运货的小拖车,拖着她跑出仓库去找李卫东。刚一出门便吓了一大跳,只见一只断脚扔在那里,淌了一大滩血迹,夏若芸还好说,夏若冰已经忍不住捂着嘴别过头去,生怕一不小心就会吐出来。
杨轩的惨叫声早就停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吭哧吭哧的声音,像是在拉动一架破风箱,声音粗重而且断断续续的。两人纳闷的左找右找,结果在一堆石材后面发现李卫东正跌坐在地,目光呆滞,旁边是一个半人多高的金属圆筒,杨轩只露出头来,满脸血渍,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古怪的声音正是从他嘴里发出来的。
“东子?你、你没事吧?!”夏若冰吓的声都变了,拖车一扔飞奔过去,上下前后看了看,也没发现李卫东身上有什么伤口,忙抓着他肩膀连连摇晃,说:“东子,东子?你醒醒,可别吓我啊!到底怎么了?”
此时的李卫东脑袋里一片空白。他并不知道夏若芸穿了避弹衣,其实如果是正常情况下,听到枪响他的第一个反应绝对是去救夏若芸,毕竟戒指空间里还有逆天的泉水,关键时刻兴许还有机会保住一命,然而让他自己都始料未及的是竟在那一瞬间陷入了彻底的疯狂,就像是蛰伏在体内的嗜血恶魔再度苏醒了一样,眼睛里就只剩下一个目标:杨轩!
之后发生的所有事情,李卫东一点都不记得了,思维到此戛然而止,大脑完全处于短路状态。夏若冰见摇不醒他,更是急的不行,凑巧旁边一只水桶里还盛着大半桶水,顺手提过来照着李卫东当头浇了下去。别说这一招还真是见效,李卫东给冷水激的触电似的跳了起来,茫然四顾,说:“怎么了怎么了?冰冰?咱们这是……在哪里?”
“你没事?靠!你故意吓我啊是不是?”看李卫东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受伤的样子,夏若冰气的真想一巴掌抽过去,指了指身后的拖车说:“还不看看我姐去!猪头,还以为你挂了呢!”
李卫东用力晃了晃脑袋,之前发生的事就像一个个破碎的片段,逐渐拼凑到了一起,直到最后一个画面定格,夏若芸抱住杨轩一同从旋梯上摔下,李卫东心里顿时像是给大锤狠狠砸了一记,只觉眼前阵阵发黑,大叫了一声:“芸儿!你不会死,我来救你!”跌跌撞撞的朝夏若芸奔了过去。
夏若芸其实第一眼看到李卫东坐在那里发呆就已经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这就是俗话说的失心疯,也叫迷了心窍,往往在人遇到一些突发事件超出了他的承受能力,就会有这种短暂思维停顿的表现,道理上跟范进中举差不多,这种事也并不新鲜。本来想到李卫东为了自己竟然会失心疯,可见自己在他心目中是多么的重要,夏若芸心里一阵甜蜜;不提防这牲口突然缓过神儿来,张牙舞爪就冲过来了,夏若芸吓的花容失色,连忙捂住肋下的伤说:“我没事,你别、别……唔……咳、咳咳!”
可怜她躺在拖车上动也动不了,眼看着李卫东发了疯似的冲到跟前,飞快的取出戒指空间的泉水,不管三七二十一塞进夏若芸的嘴巴里就是一通猛灌,呛的她直翻白眼连连咳嗽。夏若冰又好气又好笑,赶紧过去抢下李卫东的瓶子,顺手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上,说:“你猪啊!我姐本来没死,你再这么折腾她就真给你呛死了!蠢货,还不快打电话叫救护车!”
李卫东犹然不敢相信,扒开夏若芸眼睛看看,又伸手去摸她胸部的枪伤。夏若芸俏脸顿时飞红,奋力打脱他那只乱摸乱捏的爪子,说:“滚!”
“芸儿,你、你真的没事?太好了,太好了!”
看到夏若芸身上穿着避弹衣,李卫东欣喜若狂,一时想不开就在她脸上重重盖了个章。这一下牵动了夏若芸的伤口,连声叫痛,夏若冰在一旁气的说:“靠!刚才老娘也差点挂了好不好?李卫东你这个没良心的,眼睛里就只有我姐,还来救我干嘛?反正没人疼,让我死了算啦!”
李卫东哈哈大笑,搂过夏若冰的小蛮腰在她脸蛋上使劲儿亲了一下。夏若芸打趣儿的说:“咦?刚才也不知是谁说的再不吃醋,才这么一会儿,醋坛子都快打翻了!”
这么一说夏若冰也红了脸,一推李卫东说:“亲个屁,不稀罕!我姐受伤了没看到么,快打120啊!”
李卫东手机之前过河时进了水,这时已经彻底黑屏无法开机了,夏若芸的手机也是一样。夏若冰一指杨轩说:“我的手机让这王八蛋给扔了,找他,他有电话。”
直到此时李卫东才想起杨轩,看他在金属桶里露个脑袋出来,呼呼直喘,还很奇怪自己刚才居然没把这***给弄死,实在不像咱哥们儿的风格。不料刚走到圆桶前面探头一看,顿时腹中一阵翻江倒海,捂嘴已经来不及,哇的一声把昨晚吃的饭菜吐了个干干净净。
夏若冰觉得奇怪,刚想过来看个究竟,李卫东慌忙挥手说:“别过来!不能看!”原来这哪是什么金属桶,根本就是台碎石机,杨轩整个人被活生生的塞了进去,下半截身子已经荡然无存,血肉混着腹脏流的到处都是。一股浓烈的血腥气扑鼻而来,那呼哧呼哧的声响也根本不是杨轩在喘气,而是旋转的铰刀在一下一下刮着他的上半截躯体,牵动肌肉,嘴巴也就跟着一张一合了。
靠,太恶心了!突然就想起个脑筋急转弯,问吃水果的时候吃到几条虫最恶心,答案是半条,现在李卫东看着杨轩的半截尸体差不多有种同样的感觉。杀人李卫东当然不是第一次,但是能杀到让自己都呕吐不止,这可绝绝对对是破天荒第一遭了!
杨轩的衣服已经被扯的七零八落,李卫东本以为手机肯定也给绞碎了,凑巧就在这个时候却响起了杰克逊的手机铃音,顺着声音找过去,却是一部多普达远远的掉在地上。夏若冰肯定的说:“没错,就是杨轩的!”
拾起手机,李卫东眼睛立刻亮了起来,只见屏幕上清清楚楚的显示着四个字:隐藏号码。按下接听键,李卫东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等待听筒那边的声音。
“李卫东?”好一会,一个沙哑的声音响起,说:“看起来你又赢了,我是不是该恭喜你?”
“应该是我恭喜你才对,到现在为止,好像所有能对你构成威胁的人全都栽了,对吧?”李卫东嘴角浮起一丝冷笑,一字一顿的说:“我想我们是时候见个面了,你认为呢,夏先生?”
“东子你说谁?!哪个夏、夏先生?”
夏若芸脸色立刻就变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却被夏若冰按了回去,李卫东抬手示意她不要出声。()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会,呵呵呵的笑了起来,笑声先是嘶哑低沉十分难听、好像气随时都会不够用一样,渐渐就化为清越爽朗底气十足,听上去浑厚之中又带着种长者特有的温和慈祥。
“好吧,我就知道什么都瞒不过你。你说的对,改走的棋都已经走完,是该解开最后的谜底了。一小时后,翠湖度假村,我会告诉你你想知道的一切。”
挂了电话,李卫东微微叹了口气。从打第一次接到这个神秘的电话开始,就好像有一双眼睛始终在背后盯着他,如影随形无所不在,让李卫东如芒刺在背,而现在终于证实了他的推断,李卫东的心里却仍是沉甸甸的。沉默了一会才说:“芸儿,我知道你现在一定有很多话要问我,可是我不想说。那个神秘人约我一个小时后见面,他会告诉你一切答案。”
夏若芸的心砰砰乱跳起来,不知怎么突然有种强烈的不安。作为能够执掌一个家族的大小姐,她当然不会是傻子,对于李卫东口中的那位夏先生究竟是谁,她并非猜不出,准确的说应该是根本不敢去想。自从父亲遇害她就发誓报仇,为了寻找真相多少次出生入死,可是现在真相就摆在眼前,夏若芸才发现自己竟然没有勇气去面对!
直到此时她才真正明白今天早上李卫东对她说的那句莫名其妙的话是什么意思,如果真相会带来伤害,与欺骗相比哪一个更让人难以接受?抬起头,旭日正从东方冉冉升起,洒下万丈光芒,可是照在夏若芸的身上,却是一片冰冷。
“先去医院,你身体要紧。”李卫东拿起手机拨了120,那边才刚刚接通,就听头顶传来嗡嗡的声响。抬头看去,两架直升飞机正在晨光中轰鸣着飞来,因为飞的不高,很清楚能看到第一架直升机上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正贴着驾驶舱的玻璃紧张的向下张望,正是邹家的老管家张敬之。
飞机一落地,老头便磕磕绊绊的跑了过来,后面跟着邹长猛、邹长胜兄弟还有一票保镖,全部都荷枪实弹如临大敌。原来邹家人到底还是担心李卫东这位新家主的安全,几乎出洞了所有人手包括发动道上的关系,已经把青云镇整个围了个水泄不通。
见李卫东安然无恙,大家总算松了口气,邹家兄弟带着人兴冲冲的跑去找杨轩准备鞭尸,可是一看到内脏到处都是、仅剩下半截不到的尸体,顿时就稻花香里说丰年、听取“哇”声一片了,七个人整整吐了三对半。
不过最让大家感到惊讶的并不是杨轩,而是夏若芸,差不多所有人在看到她的第一眼,就跟当初李卫东的反应一模一样,惊艳到震撼。邹长猛人如其名,属于那种典型的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看夏若芸蹙眉躺在拖车上动也不动,也没经大脑就脱口说:“卧槽,这假人做的比真人都漂亮……”
他哥哥邹长胜吓的脸都绿了,一个大嘴巴就抽了过去,咬着牙说:“2,不会说话就他妈闭嘴!这是夏大小姐!”
“啊?不会吧!”邹长猛捂着脸再看,果然穿的还是夏家大小姐的衣服,当时就蒙了,结结巴巴的说:“李、李、李先生,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大、大小姐比假人漂亮……额,不是不是,是长的太漂亮了,不像真人……我,我那个……”
邹长猛越急越说不清楚,哭的心都有了,本来就犯愁怎么才能巴结上新家主,现在一句话就给得罪了,以后还有好日子过?
李卫东跟夏若芸这时候哪有心思搭理他,对两人来说跟神秘人见面比任何事都重要。留下邹家兄弟应付警方,李卫东跟夏若冰乘直升机送夏若芸去了就近的医院。夏若芸的伤不算太严重,肋骨骨折,然后又去救妹妹,一翻折腾结果导致断骨错位,静养一下就没事了。
等医生处理完伤情,已经是八点一刻,距离跟神秘人约定的时间还有不到二十分钟。翠湖度假村在昆明的东北方向,从这里过去要横穿整个城市,不过邹家有私家直升机而且是两架,飞一架拖一架都没问题。
赶到度假村,并没有李卫东预计的一票保镖守卫、戒备森严,只有一个服务经理模样的人来迎接。在度假村的最里面,是一座木别墅,欧美风情的那种,紧靠一座池塘,周围栽满了樱花。此时二月末,正是樱花盛开的季节,放眼一片烂漫,如云如霞,再倒影着碧绿的池水,风景如画,美不胜收。
可这样的美景并不能让夏若芸感到丝毫的放松,相反却更加紧张,坐在轮椅上紧握住李卫东的手,手心一片冰凉。连一向爱说爱笑、对任何事都满不在乎的夏若冰似乎也感觉到了什么,只低着头默默推着姐姐的轮椅,一言不发。
经理上前拉了下门铃,是复古的铃铛那种,清脆的叮当声响过之后,别墅里便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一个穿着白色休闲装、身材高大的中年男人推门而出,国字脸,短胡须,宽阔的额头,挺直的鼻梁,两道浓眉仿佛刀笔画成,一双眼睛炯炯有神,目光中又透出长辈特有的慈祥和蔼。没有陆伯涵那般凌厉的气势,也没有邹长龙那样的狂傲,更不像方震南的圆滑、岳天雄的阴沉,给人感觉看一眼便自然有种亲近。相信无论用任何一个时代的标准,这都是一位标准的美男子。
“父亲!!!你,你……”
夏若芸脸色陡变,很难用一个准确的词去形容她此刻的表情,也许是震惊,激动,怀疑,害怕,或者是这所有表情都掺杂到了一起。从打第一次听到父亲的死讯,到现在时隔一年,突然间用这种突然的方式看到一个活生生的父亲站在面前,夏若芸只觉得一颗心通通乱跳,仿佛稍一用力就会从嗓子里跳出来。一时甚至忘记了自己身上还带着伤,条件反射的站起,可肋下的刺痛又让她哎哟一声,险些跌倒。
“芸儿!”中年人——夏继岭一步上前,伸手扶住夏若芸,关切的将她从头看到脚,“怎么你受伤了?伤到哪里,严不严重?”
“我,我……”
夏若芸刚一开口便觉得嗓子像是给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眼泪唰的涌了出来,抱住夏继岭的胳膊大哭不止。夏继岭爱怜的抚摸着她的头发,说:“没事了,乖女儿,一切都结束了。你看我不还是好好的站在你面前,我们父女经历了这么多危险还能重逢,应该高兴才是,对么?”
转过头看着夏若冰,夏继岭的脸颊忽然抽*动了一下,一把伸出手想去拉她,却被夏若冰敏捷的退后一步躲开了。夏继岭眼中闪过一丝痛苦,喃喃的说:“冰冰,你是冰冰?真像……都长这么高了。女儿,我……我是你的父亲啊!”
夏若冰小脸绷的紧紧的,作为一个从小就没有享受过父爱和母爱、在孤独中长大的孩子,她曾不止一次的幻想过某天跟父母相见的情形,对于她来说任何原因任何借口都不能作为抛弃自己亲生女儿的理由,就算真的有天相见,也绝不会原谅他们。可是她心里不停的告诉自己不许哭不许哭,眼泪却还是止不住的流了下来,纤秀的肩膀也在微微颤抖。
“冰冰,你不想……不想认我这个父亲么?”
夏继岭脸色泛起一阵苍白,呼吸一瞬间变的急促起来,高大的身材也跟着摇晃了一下。夏若芸连忙扶着他坐在樱花树下一张长椅上,手抚额头喘息了一会,夏继岭脸颊才算恢复了几分血色。夏若芸说:“父亲,你的病……”
“不碍事。”夏继岭摆了摆手,看上去有些疲惫,“冰冰,我知道这么多年来,我亏欠了你很多,我没有……没有尽到一个做父亲的责任,我也对不起你死去的母亲。如果你真的不想原谅我,我可以理解,但是你一定要相信,从你呱呱坠地知道今天,这十八年来我无日无夜不在思念着你,可是我真的……真的……”
话未说完,声音已经哽咽了。夏若冰满脸泪痕,捂着耳朵大声说:“我听不到!我什么都听不到!我不认识你,跟你们夏家也一点关系都没有!李卫东,你今天带我来,就是想让我听这些无聊的话么?”
夏继岭再也忍不住,一颗泪珠从眼角簌然跌落,长叹一声说:“好吧,好吧。冰冰,既然你不想认我这个父亲,我不会勉强你。小东,我们终于见面了,是你保护了我的两个女儿,我很感激你。我知道你一定有很多话想问我,芸儿,你先陪一下冰冰,我想跟小东单独谈谈,好么?”
“为什么要单独呢?”李卫东忽然笑了,毫不回避的注视着夏继岭,一字一顿的说:“既然她们是你的亲生女儿,也都不是外人,难道夏先生对她们也要有所保留么?”
夏继岭的眼中陡然闪过一丝寒芒,像一根尖锐的针刺出,虽然在温暖的阳光下,但那一瞬间的凌厉却让李卫东忽然有种莫名的寒意。不过这眼神只是一闪而没,夏继岭哈哈大笑起来,说:“好你个小东,看来你对我意见很深啊!好吧你说的对,我的女儿怎么会是外人?小东,芸儿冰冰,你们跟我来。”
旧恨
一桌,一椅,一张老式沙发,一座书架再加上一盏台灯,这就是书房里面仅有的陈设,跟这座木别墅外表的奢华别致完全不相称。00kscom夏继岭也完全不像传说中的商界奇才、风云人物,脸上始终带着温和慈祥的微笑,看上去更像一个和蔼可亲的隔壁大叔。
“简陋了点,不过我想你们应该不会介意,随便坐。”从桌子底下翻出一个根雕烟缸,夏继岭笑着递给李卫东,说:“我知道你吸烟,这些年我的哮喘病已经好多了,所以你可以随意。”
李卫东在烟缸上摸了一下,纤尘不染,也笑了,说:“看来夏先生自从‘遇害’之后,就一直住在这里?”
夏继岭赞许的点了点头,说:“你很细心,应该说是大部分时间都在这里。中国最大的特点,就是只要你不把惹毛了,这个国家就是最安全的避难所,没有人可以找得到你,即使是在最危险的地方。”
夏若芸忍不住说:“可是我不明白,我明明……明明……”
“芸儿,你是想说明明看到了我的尸体,对么?”沉默了一下,夏继岭说:“我知道那个时候一定让你很痛苦很难过,但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现在的整形技术很发达,安排一个一模一样的替身并不是难事,至于鉴定报告……”
“至于鉴定报告,根本就是国际刑警在捣鬼。”李卫东抽出支烟点燃,说:“为了对付将军和岳天雄,夏先生已经跟国际刑警达成了秘密交易,由警方来替他弄虚作假,伪造出包括鉴定程序在内的各种证明。世界上好像没有什么东西比警方的报告更可信更权威的了,以至于连方震南、岳天雄那么精明的人甚至包括将军,统统都被你骗过了。杨倩柔告诉我,她真正的幕后老板并非,而是有人与秘密合作,这个人当然就是你,对么夏先生?”
李卫东的每一句话说的都很直接,多少带出点火药味儿,这让夏若芸未免有些紧张。她觉得李卫东从来都不是那种装13的性格,或许对于父亲的有些做法会感到不满,但毕竟是她爹老子,也就是李卫东的未来准岳父啊!
虽说李卫东跟夏若芸已经正式定亲,可那是陆伯涵做的主,也就是说,这桩婚事并没有得到夏继岭的正式认可。现在父亲死而复生,万一惹恼了他,反对婚事怎么办?就算婚姻自由,作为女婿也不好太过分得罪岳父吧,不然婚还没结呢,翁婿俩先闹起来,岂不让人笑话死了!
猪头!就算你有什么意见,委婉点说会死么?更别说你本来就多吃多占,想把人家两个女儿都娶了!夏若芸偷偷拉了一下李卫东的手,低咳一声示意他别太过火,夏若冰则对这些统统当做没看到,自顾在一旁拿着杨轩的多普达手机给姚薇发短信。
夏若芸的小动作并没能瞒过父亲的眼睛,微微叹了口气,夏继岭说:“小东,我知道你之所以对我有意见,是因为觉得我在利用你。我承认,你确实帮我做了很多事,包括对付方林、岳天雄、还有将军,但是我没有别的选择。我身边的人,连亲手抚养长大的杨轩都背叛了我,还有谁可以相信?如果没有你,今天就不会有我夏继岭站在这里跟你们见面,甚至连我的两个女儿,也是凶多吉少。不过小东,希望你能相信,你原本就不是我计划之中的一部分,就算我利用了你,那也绝非我的本意。”
李卫东不无讥诮的笑了笑,心说当然。我跟冰冰第一次去广州参加珠宝展的时候,也正是你导演的“遇害”计划揭开序幕,而那时我才刚刚从游戏世界得到装备,就算你先知先觉,也不可能知道我的这一身本事是从哪里来的吧?
“我跟岳天雄的仇恨,以及同陆家之间的种种纠葛,都源自十九年前一场荒唐的婚事。”夏继岭推开窗子,望着外面一大片盛开的樱花,神情忽然变的有些黯然,“冰冰,今天你不认我这个父亲,我真的理解,只是有些话这些年来一直埋在我心里,我想也应该让你知道当年的真相了。就算你会怨我恨我,至少把下面这段话听完。”
啪,夏若冰手里的手机跌落在地,她的手因紧张而微微有些颤抖。其实在来的路上她就隐隐感觉到会提起当年的那些旧事,一遍遍的告诉自己什么都不听、什么都不理会,可是当自己的亲生父亲提起这个话题的时候,她却无法放下多年来一直纠缠在心里的疑问,一句“我不想听”就在嘴边,可是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夏家曾经也是个望族,曾祖正安公曾在同治年间做过道台,四品大员,后因开罪了李鸿章而弃官从商,辗转上海经营船埠生意。一直到日本人打过来,民国二十六年上海沦陷,祖父因暗中帮助国民政府运输药品,遭到日本人的杀害,船埠被查封,夏家也被杀的杀、抓的抓,从此没落,到父亲这一辈连生计都成了问题,只好远渡香港谋生。”
“在我十六岁那年,父亲病逝,迫于生计只好放弃学业,去陆氏珠宝做学徒,因为踏实肯干加上脑子还算聪明,很快便崭露头角,得到了赏识和重用,从学徒到经理再到集团助理,我渐渐成了老爷子的心腹。当时的陆氏集团正如日中天,但一直都有一个宿敌,就是内地邹家,两大家族明争暗斗已有几十年。由于一次决策性的失误,陆家产业差点被断送了半壁江山,幸好我识破了邹家的计划,化解了这一场危机。老爷子高兴之下,当众宣布将陆家大小姐也就是芸儿的母亲许配给我,招我为婿,可就是这个决定,成了之后种种仇恨的引子。”
“陆伯涵的两个女儿,大女儿素性沉静,二女儿却是活泼外向,因为我经常出入陆府,所以跟菁菁——冰冰,也就是你的母亲,我们经常见面,久而久之就有了感情,只是陆家规矩一向很大,所以不敢向老爷子提起。直到那天老爷子当众宣布了他的决定,我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本打算找机会向他坦白,不想他……他为了拉拢同为客家帮六大家族的岳家,就在宣布我跟盈盈婚事的同时,竟做主将菁菁许配给了岳天雄!”
“因为当时有各界名流在场,那种情形下你们应该可以想象,如果我说出实情,陆家一定会颜面扫地。为了顾全大局,我也只能接受这个命运的玩笑。如果事情就到此为止,就算痛苦也不会引出后面那么多的纠葛,可是,可是偏偏……”
夏继岭肩膀一阵颤抖,扶着窗棂喘息了好一会才渐渐平复下来,从背影看上去伤感中带着一丝憔悴。夏若芸忍不住叫了声:“父亲,你身体……”
夏继岭摇了摇手,继续说道:“菁菁当时正在英国留学,得知我跟她姐姐定亲,她也被许配给了岳天雄,连夜赶回香港,不巧我正好因为生意上的事去了台湾,结果她误会是我变了心,一怒之下同意了跟岳天雄的亲事。直到她留学归来,无意中知道了当初的原委,竟在大婚前夜出逃,找到了我。那一晚我只记得跟她一边喝酒一边哭,直到酩酊大醉,第二天才发现……才发现我们已经有了肌肤之亲。”
“菁菁性情率直,一直都是敢爱敢恨,敢作敢当。她下定了决心要跟我在一起,可是那时盈盈已经怀了芸儿。无奈之下我只有跟盈盈坦白一切,盈盈的性子跟她妹妹正相反,沉静贤淑,而且很大度,她知道如果这些事传开来,会丢尽陆家的脸面,为了顾全大局,默许了我跟菁菁的事,对谁都没有声张。可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不久之后这件事还是传了出去,老爷子自然是暴跳如雷,誓要杀我一雪耻辱,而更让我意想不到的是发生了另外一件事。”
“菁菁逃婚,对岳家来说当然也很难堪,岳家跟陆家就此决裂。岳庭山也就是岳天雄的父亲,为了挽回颜面替儿子又说了一门亲事,是东亚船王的掌上明珠,两家也算得上是门当户对。没想到岳天雄虽然跟菁菁只见过几次面,却对她一见钟情,发誓非她不娶,以至于闹到最后气的岳庭山中风而死。及至我跟菁菁的事传出,岳天雄自然把一切都归罪到了我的头上,认为是我害死了他父亲,千方百计想置我于死地!”
“面对岳家跟陆家两大家族的追杀,我只能东躲西藏亡命天涯,所幸盈盈和菁菁两姐妹对我不离不弃,加上芸儿跟冰冰的出生,那段时间虽然每天提心吊胆,但却是我这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可是我却没想到命运又一次跟我开了个残酷的玩笑,我,我竟然会亲手杀死了菁菁,我这辈子最心爱的女人!”
“什么?!你再说一遍,是你杀了她?!”
夏若冰蹭的跳起,紧盯着夏继岭,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夏继岭脸色变得越发苍白,呼吸一阵急促,用力按住胸口说不出话。夏若芸哽咽着说:“冰冰,你先别激动,父亲身体不好,还是……还是我替他说吧。父亲当时为了躲避追杀,带着我妈还有小姨逃亡到了台湾,那时他哮喘正发作的厉害。有一天夜里小姨起来喂他喝药,父亲刚巧醒了,房间里又没有开灯,迷迷糊糊中看到床前站着个人影,还以为是老爷子或者岳家派去的杀手,结果……结果就……”
“够了!我不想听!!”夏若冰眼泪唰唰涌了出来,肩膀簌簌直颤,说:“夏继岭,你今天就是想让我听你说这些么?让我知道我爸怎么亲手杀了我妈?从小到大我都是孤苦伶仃的一个人,别的孩子受了委屈,可以赖在父母怀里撒娇,我就只能躲在墙角里哭!你知道我是什么感受么,你知道我有多少次梦见我爸妈来接我么?好,现在你又告诉我是我爸把我妈给杀了,你是想让我原谅你,还是觉得我不够可怜,还想对我更残忍一点!!!!!你,你们……好……”
话未说完,夏若冰忽然摇晃了一下,整个人直挺挺的向后便倒。李卫东手疾眼快连忙扶住,只见她双眼紧闭,但还有脉搏,原来是一时气急晕了过去。用力在她人中按了几下,夏若冰低低哼了一声,缓缓吐出气来,看到李卫东先是呆了一呆,接着就一头扑到他怀里嚎啕大哭。
夏继岭此时也忍不住老泪纵横,无力的跌坐在椅子上,说:“冰冰,我知道我没资格请求你的原谅,我,我是个杀人凶手!我没有脸面对你,更没脸面对你母亲的在天之灵!但我还是想把一切真相都告诉你,就算你恨我,至少不会糊里糊涂的过一辈子,甚至不知道自己怎么来到这个世界上的,对么?”
夏若芸也顾不得伤口疼痛,挣扎着下了轮椅,握着妹妹的手说:“冰冰,我知道这些事会让你难以接受,但是你不觉得父亲也是个受害者么?因为小姨的事,我妈也离开了父亲,落发为尼从此青灯古佛,父亲他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女人,更担心跟陆家还有岳家的仇恨会牵连到你,所以才会忍痛把自己的女儿远送内地,骨肉相隔。就算这些全都是老天爷的惩罚,你不觉得命运对他也一样残酷么!”
李卫东此时却显得出奇的平静,刚才从夏继岭口中说出的这些话,与夏若芸还有陆伯涵告诉他的基本一致。待父女三人情绪都稍稍平复了一些,说:“夏先生,那后来呢?”
“后来的事,差不多你应该猜到了。”夏继岭低头长叹了一声,说:“陆老爷子之所以能在省港立足,很大程度上是因为组织的支持,我之前替他做事,也跟将军打过交道。直到我跟陆家彻底决裂,将军欣赏我的才干,以摆平我跟两大家族的仇恨为条件,让我替组织做事。在当时的情形之下,我根本没的选择。岳天雄虽然表面上同意跟我和解,甚至在邹长龙的一力撮合下我三人结成了拜把兄弟,但是我知道他心里对我的恨意绝对不会消除,他是个很能忍的人,一定在等待机会,对我发出最致命的一击!”
李卫东眉头忽然微微皱了一下,说:“邹长龙之所以要跟你和岳天雄结拜兄弟,想必是为了共同对付陆伯涵了?”
夏继岭苦笑了一下,说:“这世界上除了利益,还有什么可以让人和人之间成为朋友的呢?我刚才说过,邹家跟陆家原本就是宿敌,邹长龙当时刚刚继任家主的位子,见到岳家跟陆家决裂,而我又让老爷子蒙上了奇耻大辱,认为他的机会来了。可事实上他还是低估了陆家的实力,老爷子麾下四大金刚坐镇,尤其是老大陈烽、老三连轻侯,一个极具人脉魄力,一个是出了名的智囊,此二人联手,再加上陆家在东南亚多年养成的根基,几乎没有什么可以撼动。就连将军跟他的组织,都不得不对老爷子容忍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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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如此。”李卫东笑了笑,说:“看来邹长龙还真是个性情人,只不过招子不够亮,没想到自己竟挂在结拜兄弟手上。您说是不是,夏先生?”
夏继岭脸色微变,但只是一瞬间便掩饰过去,摇摇头说:“人心难测,往往越是你最信任的人,才会在背后给你致命的一刀。邹长龙全家被岳天雄灭门,固然令人同情,不过你也别认为他就是好人。我之所以被逼到走投无路不得不装死,至少有一半是拜他所赐!”
夏若芸跟李卫东对视了一眼,忍不住说:“父亲,这话是什么意思,害你的人难道也有他一个?”
夏继岭说:“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刚才我说能够让人成为朋友的是利益,而能让朋友成为敌人的也是这两个字!”微微顿了片刻,长长叹了口气,“或许我真的有点商业天分,在组织的这些年,凡是经我手的生意做的都还不错,替将军聚敛了大量的财富,在组织的地位也变得越来越重要。当时组织负责资金链的铁三角,岳天雄负责联络买家,方震南负责转,而我则负责最终交易和资金的漂泊,这也是整个链条最重要的一个环节。军火和毒品交易赚取的大量金钱,再以基金的形式进行投资,这笔基金也由我来掌管。”
“国有句古话,叫做君子无罪怀璧其罪,当这笔基金像滚雪球一样越来越庞大,我也渐渐成了众矢之的,并且小东应该知道将军一向都是个很多疑的人,这样一大笔钱无论由谁来掌管都不会让他感到放心。另一方面,血手终归是个恐怖组织,就像一个大泥潭,在带给你财富和地位的同时,很可能也会令你永远都上不了岸。于是我开始计划抽身退出,转做正行。”
“而就在这段时间,生了一连串让我没有预料到的事,一直以来在生意场上都是顺风顺水的我,在欧洲接连几次投资都遭到了惨败,甚至败的让我自己都莫名其妙!十几年攒下的家底只短短两年便输的干干净净,我急红了眼,竟做出了这辈子最失误的一个决定,就是……”
李卫东目光闪动,突然插口说:“挪用了组织的基金?”
“不错,小东你的头脑确实让人佩服。”夏继岭赞许的点了点头,说:“我这个人,一辈子都不服输,哪里跌倒,就一定要在哪里爬起来。这或许是一件好事,但也可能让你走上极端。而我当时恰恰就是昏了头,急于翻身所以铤而走险,挪用了组织的基金。可这一次厄运又再次降临到我的头上,我被哥伦比亚一宗伪钞岸卷了进去,虽然案件本身后来是不了了之,我却被欧洲一些国家当局列为高度危险人物。结果可想而知,我赌上了身家性命的投资,再次以失败而告终。”
“而就在这个时候,多年来一直在等待机会向我报仇的岳天雄,也终于露出了他的本来面目!他偷偷向将军告了我的状,还编排出许多子虚乌有的罪名,这让原本就对我很不放心的将军极为恼怒,开始对我秘密调查,甚至跟踪监视。我隐隐意识到这件事可能是个阴谋,无路可走只好去求助邹长龙,希望他能念在结拜的情分上,帮我赌上基金的窟窿。邹长龙答应的十分痛快,但是却开出了一个让我意想不到的条件,就是作为抵押,我必须将基金的电子识别卡交给他来保管!”
“当时的我已经根本没有拒绝的余地,只好答应了邹长龙的条件。wwwYZuucom看小说就到叶子悠悠~但是这也没能挽回败局,将军最终还是查到了我挪用基金的证据,对我出了格杀令!差不多也就在同时,我意外的现了一个让我十分震惊的秘密!”
夏若芸紧张的手心都出了汗,脱口说:“什么秘密?”
夏继岭微微沉默了一下,说:“其实除了盈盈和菁菁,我还经历了一次婚姻,那是我在巴黎的时候,因为一些生意上的关系娶了一位议员的女儿。这完全是一场政治婚姻,可是直到基金事,我才无意现了一个秘密:这位议员原来竟有一半的国血统,他的生母其实是国人,论辈分是邹长龙的姑母!”
夏若芸一下子握住李卫东的手,低低的啊了一声。夏继岭一声长叹,说:“直到这时我才真正明白,为什么我的每一次投资都会莫名其妙的失败,为什么我已经对岳天雄十分提放,却仍然每一步都让他抢在了前头。这从头至尾根本就是个陷阱,为了我手里这笔巨额财富,邹长龙早就跟岳天雄做了一路!我夏继岭从商这一辈子,黑的白的全都做过,却从没有栽过这么大的跟头,而这一切,全都是拜邹长龙所赐!”
“血手铲除异己的手段,小东还有芸儿你们都明白,我已经根本没有活路可走,唯一的办法,就只能装死,暗与合作。至于那笔基金,所幸当初我留了条后路,虽然电子识别卡落到了邹长龙手上,但启动权限却设置成芸儿和冰冰,也正因为如此才能让我两个女儿逃过一劫。将军急于拿回识别卡,让方震南跟岳天雄一个在明一个在暗全力以赴追查,而岳天雄则正要趁这个机会,绕过将军,最终将基金据为己有!”
“邹长龙是否想过要对付岳天雄,我不得而知,但岳天雄却是心狠手辣,他当然不会跟邹长龙坐地分赃,而是根本想要独吞!所以才会有后来的6家灭门案,害死老爷子并嫁祸邹长龙,再杀掉邹长龙全家,致使两大家族火拼,他岳天雄则坐收渔翁之利!至于方震南,生性过于谨慎,只是我完全没料到他儿子方林居然会如此狠毒,为了钱不惜勾结岳天雄,对自己的亲生父亲下杀手!”
“我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完美的计划,就算我后来现了岳天雄的阴谋,也已经无法挽回了。小东,如果没有你,岳天雄现在已经是最大的赢家,我可能永不会重见天日。我老了,对于生死早已经看淡,但是我却放不下芸儿跟冰冰,要不是你,恐怕她们已经……”
“小东,感激的话我不想多说,现在一切都已经过去,我们终于都可以不必再提心吊胆的活着。我说想跟你单独谈谈,其实是想告诉你,我知道你很喜欢我的两个女儿,也知道她们同样喜欢你。很惭愧作为一个父亲,我没能带给她们安稳快乐的生活,如果你愿意,我希望你能替我完成这个心愿,替我照顾她们姐妹俩,不离不弃。有一点你可以放心,只要芸儿和冰冰接受,只要你能保证真心对她们、让她们永远都幸福快乐,我不会在乎你有别的女人,也不会在乎所谓的道德伦理。小东,我想将我的两个女儿嫁给你,愿意做我的女婿么?”
夏若冰仍然赖在李卫东怀里,自顾摸着眼泪,夏若冰则低低的说了声:“父亲!”俏脸一阵晕红,让本就国色天香的她看上去更是娇艳不可方物。
齐人之福这种事,对于绝大多数的男人来说只能在梦里一下,何况是这样一对漂亮的一塌糊涂的姐妹花,这种天上掉馅饼的事,换做是任何一只牲口都要轻则失声尖叫、重则吐血身亡的。李卫东却是一阵默然,良久才轻轻叹了口气,说:“夏先生,我明白你的意思。如果我娶了芸儿和冰冰,那你就是我的岳父泰山,就算我有什么地方怀疑到你,也没办法说出口了,是么?”
夏若芸姐俩同时吃了一惊,夏若芸连忙抓住李卫东的手,说:“你傻了,胡说什么呢?”
夏继岭脸色一沉,好一会才淡淡的说:“小东,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可就听糊涂了。我对你虽有感激,但希望你不要把这当成是无所顾忌的本钱,好像这个世界上敢这么跟我说话的人,还没有几个!”
李卫东笑笑说:“是的,我这样子跟你说话,的确不像是一个女婿应有的语气,如果我能选择性失忆,适当的装个傻什么的,那咱们现在就是和和气气的一家人,多好。可是夏先生,我天生就不会这一套,我想一定让你很失望吧?”
微微顿了顿,李卫东缓缓说:“芸儿,冰冰,我说过今天只想带给你们一个真相。刚才夏先生说的这个故事,听上去倒也合情合理,简直跟真的一样,可是你们想不想听听另外一个版本?”
夏若芸心里那种恐惧的感觉,在这一刻变得无比强烈。00kscom零点看书wwwbxzwcom
她了解李卫东,尽管几个女孩子中她跟李卫东相处的时间可能是最短的,但却是一同出生入死,患难与共,经历了无数的考验。她信任李卫东甚至超过了信任自己,就是因为她很清楚这个世界上无论有谁会来害自己,那个人都绝对不会是李卫东!
可是,现在李卫东要针对的却是自己的亲生父亲!难道这件事真的另有隐情?是的,东子一向都很沉得住气,只要他说出的话,就绝对有他的理由!那岂不是说……难道父亲刚才一直都在撒谎?夏若芸听到自己的心在砰砰乱跳,她甚至不知道这个时候应该怎么做,是拦住李卫东不让他说下去,还是亲眼看着他拆穿父亲的谎言!
夏若冰擦了把眼泪,斩钉截铁的说:“东子,只要是你说的话,无论什么我都相信,我听你说!”
夏继岭终于忍不住腾的站起身,但是喘了两口粗气,还是缓缓坐了回去,说:“我还以为你是好心帮我,想不到原来是想拆我的台。我夏继岭虽然谈不上光明磊落,却也不至于无耻到对自己的亲生女儿撒谎,如果你想给我扣黑锅,请,夏某人洗耳恭听!”
“好,那就恭敬不如从命。”李卫东深吸了一口气,说:“刚才夏先生所说的这些话,听上去顺理成章,我不得不承认这个故事编的实在精彩,几乎找不到任何漏洞。但你还是忽略了一个疑点:陆老爷子究竟是怎么死的,凶手到底是谁?”
夏继岭一怔,接着就一声冷笑,说:“害死老爷子并嫁祸给邹家,挑起两大家族的仇杀,这正是岳天雄一石二鸟的诡计,怎么,难道你想把这个罪名安到我身上不成?”
李卫东摇了摇手指,说:“错,我知道害死老爷子的凶手一定不是你,但也同样不是岳天雄!事发当天的监控录像我跟芸儿都已经反复看过,可以肯定在老爷子遇害的瞬间,除了我,书房里绝对没有第三个人在场!”
夏若芸也微感意外,事实上这也正是陆伯涵遇害的最大疑点,她只是不明白李卫东为什么忽然提起这件事。夏继岭皱了下眉头,说:“哦?那我倒真不明白,既然你说凶手不是岳天雄,该不会是你自己吧?”
李卫东沉吟了一下,说:“一直以来我都很佩服夏先生一件事,不是你的头脑有多精明,而是你的窃听手段实在很高,无论我去过什么地方,做过什么事说过什么话,你全都了如指掌。所以我有理由相信,那天在陆家书房,我跟老爷子的对话一定逃不过你的耳朵,我是不是凶手你心知肚明。当然,你也可以推说全然不知,那么我不介意将老爷子说过的话再复述一遍。”
夏继岭表情明显有些不屑,说:“李卫东,希望你能先搞清楚一件事,我之所以监听你,那是为了我女儿的安全着想。陆家保全措施如何,你跟芸儿应该再清楚不过,我不是千里眼顺风耳,你这顶高帽,我怕是戴不起。”
李卫东也不跟他争辩,只是笑了笑,说:“那好,既然你说不知道,我就讲给你听。当时老爷子的病情已经相当严重,一直在用药物勉强维持,之所以撑的这么辛苦,是为了跟我见最后一面。一般来说当一个人自知时间不多想要交代后事的话,我想一定是拣最为关键重要的事情说,可是很奇怪,那天老爷子提到的第一个人,不是方震南,也不是岳天雄、将军、或者夏先生你,而是邹长龙。”
“陆家跟邹家的纠葛,是几代人积累下来的,已经有将近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根本不是三言两语能够交代出什么的,所以老爷子当时提起邹长龙,我很费解。知道他说出了后面的一段话,我才明白了他的真正用意!”
“他说的就是关于岳天雄跟你夏先生之间的仇恨,跟你刚才所讲的并无出入。那是我第一次真正明白岳天雄为什么会恨你恨的深入骨髓,杀父之仇、夺妻之恨,每一样都是不共戴天。我猜岳天雄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应该就是亲手干掉自己的仇人,洗刷当年的耻辱!”
“可令人奇怪的是你夏先生‘遇害’,根本是自己在装死,而岳天雄却很自觉的背上了‘凶手’的罪名,为什么?我跟老爷子的看法一致,就是他在故布疑阵,目的就是要掩护那个真正的‘凶手’!以岳天雄的性格,能让他心甘情愿背黑锅的,必然跟他有极深的渊源,这个人当然不会是你夏先生,那么最可能的一个人,我想就是……”
夏若芸失口说:“邹长龙!”
夏继岭嘴角抽动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却又忍住。李卫东点点头说:“没错,我想够资格让岳天雄这种人站出来顶罪的,除了邹长龙,应该不会再有第二个。当然我也不相信他这么做是出于结拜兄弟的情分,岳天雄之所以肯替邹长龙背黑锅,想必他们之间达成过某种秘密的协定,并且是我敢肯定,一定是关于那笔庞大的基金!”
“邹长龙其人,我跟他接触其实并不多,所以谈不上了解,但是作为邹家这种百年豪门的家主,当然不会是个傻瓜。所以有件事我很费解,夏先生装死,当然不会让岳天雄知道,那么邹长龙呢?明明他没杀人,为什么要让岳天雄以为夏先生是被自己干掉的呢?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邹长龙很清楚你的所谓‘遇害’根本就是假的,他这么做是在帮你掩盖真相!”
夏继岭勃然大怒,一拍桌子站起身吼道:“胡说八道!李卫东,你的意思是我在跟邹长龙相互勾结了?简直荒谬!我给你机会让你说事实,不是想听你指鹿为马,信口雌黄!”
夏若芸嘴唇咬的几乎出血,虽然她不习惯跟父亲顶嘴,可是刚才李卫东分析的究竟有没有道理,她当然不会听不出来。李卫东哈哈大笑,说:“怎么,夏先生急了?我还以为你一向都是运筹帷幄、处变不惊,难得也有这么急头败脸的时候。如果我刚才所说真的很荒谬,相信芸儿跟冰冰也都不是傻子,你又何必担心她们会被我骗了呢!”
夏继岭此刻全然没有了隔壁大叔那种和蔼可亲的模样,眼睛里燃烧的全都是小火苗,恶狠狠的盯着李卫东说:“你想我怎样,任你往我身上随便泼脏水,却不可以辩白?你说我勾结邹长龙,有什么真凭实据?”
李卫东笑着摇了摇头,说:“夏先生不愧是老江湖,算的可真是滴水不漏,知道邹长龙一死,就算有证据也已经跟他一起入土。()不过你先别激动,我既然敢把话说出来,就一定有办法让大家相信。”
夏继岭连声冷笑,说:“好,好啊!看来你是一定要跟我作对到底,如果我不给你说话的机会,倒显得我小家子气了。李卫东,虽然我不知道你这么做是出于什么目的、再替谁做事,不过从这一刻起,我欠你的情,算是还清了!”
“人情?呵!”李卫东讥诮的看着夏继岭那张因情绪波动而显得有些苍白的脸,缓缓说:“别说的那么好听,我想我跟你之间只是利用和被利用的关系。夏先生,你是欠我的,不过不是人情,而是一个公道!”
夏若芸忍不住说:“东子,这么说害死我外公的凶手,难道是邹长龙?”
李卫东沉吟了一下,说:“刚开始我也走入了一个误区,就是太纠缠于找出凶手,却忽略了一些本应早就注意到的细节。那晚老爷子曾对我说,他为我布了一个局,要替我扫清所有的障碍,我当时直觉以为他指的人是方震南和岳天雄,或者再加上一个邹长龙,但事实上他真正想要算计的,却是包括这三个人在内的所有人,方林,将军,还有一个本该早就死了的夏先生!”
夏若芸柳眉轻轻皱了起来,说:“你的意思是,外公早就猜到了父亲是假死?”
李卫东没有直接回答,抽出根烟在烟盒上轻轻敲打着,缓缓说:“芸儿你还记不记得,我曾对你说过老爷子当时还说了一句话?他说我现在觉得很多结还没有解开,只是时候未到,不想让我先入为主坏了大计。就是这句‘先入为主’曾经一度让我的判断出现了偏差,认为老爷子只是想帮我理清楚邹长龙这条线,直到后来邹长龙也出了事,我才明白这句话根本是另有所指!芸儿,老爷子是你的外公,他的死我也很难过,可是如果抛开感情,现在回过头再看,老爷子遇害,对我们、对陆家而言,到底是弊大于利,还是利大于弊?”
“恩?”
夏若芸顿时怔住。李卫东的这句话是她从未想过的,因为对任何一个人而言,亲人去世自然会悲痛难过,好像除非是精神不正常或者极度冷血那种,否则谁又会去考虑利弊得失的问题?作为陆伯涵的亲外孙女,如果不是李卫东提起,夏若芸压根儿就不会往这个方向去想。
隐隐好像意识到了什么,转过头看看父亲,夏继岭这时也不觉欠了下身,脸上的表情变得说不出的古怪。
李卫东说:“我知道,突然提起这个问题,可能会让你觉得很别扭,那么我们不妨换一个角度去看。芸儿,如果你是岳天雄,老爷子去世,真的就是你挑起邹、陆两大家族火拼的最好时机么?”
夏若芸迟疑了一下,说:“我觉得……应该是吧,岳家的实力本来就不如邹家,如果岳天雄想拿到基金,就必须借刀杀人除掉邹长龙,不然还有别的办法么?”
李卫东笑笑说:“方法是对的,可惜动手的时间却并不合适。我问你,如果岳天雄只是想栽赃嫁祸干掉邹长龙而已,早在陆家灭门案那一次动手不是更好?那个时候你和我还没有踏进陆家的大门,就算想阻止两大家族火拼都没有机会。你说岳天雄那么精明的人,为什么要平白送给我们两个月的时间,等我们养成了气势才下手?”
“这……”
夏若芸摇了摇头,好像有什么念头就在脑子里绕来绕去,却怎么都抓不住。李卫东转过头看着夏继岭,说:“夏先生,你怎么看?”
夏继岭只是哼了一声,并不接话。李卫东说:“看来夏先生也很清楚,岳天雄这次动手,看上去手段毒辣,却总有些贸然。岳天雄虽然阴狠且贪婪,但给我的印象无论做任何事都很谨慎,这一点从他之前一直躲在暗中操纵就完全可以看得出来。以他的性格就算想收官,第一个先要确保铲除对他最有威胁的人,也就是我!”
“当然你会说,岳天雄之所以在邹家干掉方震南、打伤将军,就是为了陷害我,可实际上想除掉我最稳妥的办法,不是用这样或者那样的诡计,而是子弹。以岳家的实力如果想找杀手,我想即便是世界上最顶尖的他也完全请得起,可是他明明知道脑力没我强,却仍然选择了一条最危险的路,以己之短碰人之长,你们难道不觉得奇怪?”
夏若芸眼前猛的一亮,说:“我明白了!东子,你是想说……岳天雄其实是想先除掉你,然后再做掉邹长龙,只可惜老爷子突然遇害,让他的计划不得不提起了,是么?”
李卫东一点头说:“不错,就是这个意思!岳天雄跟邹长龙虽然有过某种秘密协定,但是对于他们这种人来说,利益才是根本,所以我推测一定是老爷子突然遇害让这两个人起了猜忌,为了防止邹长龙对付自己,岳天雄才不得已选择了先下手为强!也正是因为这一点点疏忽,才给了我反击的机会,不单干掉了岳天雄跟方林,顺便也解决了对我威胁最大的将军!如今的我不单是陆家家主,也坐上了邹家掌门人的位子,包括那笔让无数人为之疯狂、不惜赔上身家性命的基金,也顺理成章的落到了我的手上!芸儿,其实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一场本来应该是针对我们的完美陷阱,到最后我们却摇身一变成了最大的赢家,你认为究竟是我们运气太好,还是他岳天雄太过愚蠢,隐忍了这么多年却白白为我们做了嫁衣?”
夏若芸一张俏脸因紧张而涨得通红,说:“难道……难道这一切,全都是外公的计划?!那不是说,外公他、他……”
李卫东长长吸了口气,说:“你猜的没错。老爷子说他为我布了一个局,可是很惭愧,我自认头脑够聪明,却还是没能看透。我曾经一度怀疑是杨轩下的手,直到那天裴三姐告诉我老爷子很可能被人下过药,我才确信凶手绝不是杨轩!裴三姐有句话说的很对,杀人不是好差事,多一刀就意味着多一分风险,我想只要杨轩不是天生的杀人狂,就一定不会愚蠢到那种地步!”
“我的感官一向很灵,当晚在书房除了我绝不会有第三个人在场,并且老爷子的致命伤,是从我枪里面射出去的子弹,事实上这也正是一直以来困扰我们的最大疑点。另外还有一件事我一直都想不通,如果真的有人想杀老爷子,为什么偏偏要用没有什么实质杀伤力的震撼弹,而不是干脆用手雷去解决?但是现在我可以肯定,在震撼弹爆炸的那一瞬间他一定还能保持清醒,原因有二:第一,他当时已经病入膏肓,听力变的极其迟钝,对于震撼弹的伤害也就无形中打了很大的折扣;第二,他当时服用了某种特殊药物,类似于强心剂一类,所以才能承受震撼弹高达一百七十分贝的噪音冲击!”
“所以,当晚的真相就是,老爷子事先在房间里预制了机关,用震撼弹震晕了我,然后用我的手枪对他自己扣动了扳机!他明知自己的生命已经走到了尽头,怎么个死法都没有实质的区别;同时他也很清楚,自己的女婿根本没死并且跟邹长龙做了一路,再加上一个虎视眈眈的岳天雄,对邹家记恨在心的将军,还有方震南那个野心勃勃的儿子,这些人无一例外都在打陆家的主意,于是他干脆用自己的性命做赌,布下这一个局!”
“还记得老爷子在死前最后一刻说的那句话么?他说‘无论是组织还是方震南,岳天雄,每个人都在盯着那一百七十二亿,却忘了这世上还有一个词叫瞒天过海!这笔基金其实是在……’说到这里便引爆了震撼弹!我想老爷子并不能确定基金的电子识别卡是在邹长龙的手上,但是他一定能猜到自己的一举一动无时无刻不在被人监听,于是故意说出莫须有的话,也正是这一句没有结尾的台词,让夏先生跟邹长龙,邹长龙跟岳天雄,互相之间心生猜忌!”
“老爷子遇害之后,我曾经把方林抓走,在他嘴里我问出一件让我非常意外的事,就是在事发前大概三四天,邹长龙跟岳天雄曾经私下里见过面。方林说不清楚他们谈了什么,但可疑的是那天两人好像吵了起来,而且吵的很凶。我相信方林这句话肯定撒了谎,他其实很清楚两人是为什么争吵,邹长龙当时并不希望方陆两家联姻,怕方家来搅局,但是岳天雄却认为刚好可以利用方林来对付我,只不过老爷子的自杀,打乱了岳天雄的全盘计划!”
“而至于你,夏先生,从头至尾你都躲在幕后,看着方家、岳家、邹家、陆家还有将军尔虞我诈,你一定很奇怪以岳天雄的精明,为什么会走了一步昏招。其实你最初的计划是想让我去对付将军,再让岳天雄以组织的名义除掉我,然后是邹长龙干掉岳天雄,等所有人全都死光了,你尽可以让杨轩之流神不知鬼不觉的做了邹长龙,那时还有谁会对你构成威胁?清理残局顺便拿回你那一百七十二亿基金,顺理成章!可是这次连你也没想到老爷子竟算到了你的前头,他赔上自己一条命,却让岳天雄提起干掉了邹长龙,而我不单摆平了岳天雄,顺便又坐上了邹家家主的位子,于是你懊恼的发现我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为你火中取栗的傻小子,已经没办法再控制和利用我,所以你才不得已放弃了杨轩,开始对我打亲情牌!”
“夏先生,你真以为我会愚蠢到那种地步?杨轩从邹家逃走,根本就不是他打死保镖,而是你埋在邹家的内鬼想去杀他,被他看破了而已!只是杨轩这个傻逼,他还真以为你想将芸儿嫁给他,让他来继承你的财富,直到临死还认为是我抢走了他的一切!其实他从头到尾都只不过是你养的一条狗,仅此而已!”
“怎么样夏先生,现在是不是很懊丧?你跟陆伯涵斗了一辈子,想不到最后还是被他给算计了。古人有一计,叫做两桃杀三士,老爷子舍了自己一条老命,也扔出了两个桃。这第一个桃,是让无数人为之疯狂的基金;第二个桃,是你们自己心里的鬼!”
自杀!居然是自杀!!!
夏继岭的眼皮剧烈的跳动起来,他怎么都没想到6伯涵会这么狠,临死还摆了所有人一道,一桩扑朔迷离的凶案,凶手根本就是他自己!难怪刚才李卫东那么肯定,说就算没有证据也能让人相信,如此缜密的推断,只要不是白痴谁还听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如果不是因为6伯涵不合时宜的“遇害身亡”,岳天雄也绝对不会那么快就调转枪口去对付岳天雄,就只这么一点疏忽,打乱了所有人的计划,岳天雄、邹长龙,包括方林、将军以及夏继岭自己在内,大家勾心斗角反倒白白替李卫东做了嫁衣!如今这个看上去弱弱、头脑却精明的令人指的毛头小子,摇身一变成了两大家族的继承人,要钱有钱要势有势,还有谁能够再对他构成威胁?
妈的6伯涵,这个老杂毛!夏继岭一阵恼怒,自从当初反出6家,近二十年来他跟6伯涵一直明争暗斗,可是没想到老爷子已经躺进了棺材里,还是让他上了个大当!关键是这一败,很可能再不会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不过这恼怒很快便压了下去,越是愤怒的时候就越要沉得住气,像夏继岭这种老江湖,就算被逼上了穷途末路也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看小说就到~深深吸了口气,说:“原来如此。李卫东,我承认你的分析很有道理,老爷子竟然是死于自杀,这一点我确实忽略了。不过即便如此,你也没理由怀疑是我勾结邹长龙,就因为杨轩曾给老爷子下毒?杨轩的确知道我还活着,你肯定已经猜到了,但是他早就对芸儿图谋不轨,你凭什么认为他所作的一切都是我指使?至于说我想对付你,呵呵,枉我一心想把两个女儿嫁给你,没想到你居然连我都想算计。看小说就到~也是,如今你当上了两大家族掌门人,又拿到了识别卡并且骗取了芸儿跟冰冰的信任,基金也成了你的囊之物,我就成了你的绊脚石。李卫东,原来我一直都看错了你,其实从一开始你就在图谋这笔基金,最狠最毒的一个人,原来是你!”
李卫东摇摇头叹了口气,他早猜到夏继岭一定会反咬一口。这是个精明到骨子里的家伙,老奸巨猾,辩解的也相当有技巧,不全盘否认,而是信一半驳一半,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往往这样的谎话才更让人相信。是啊,揭穿了夏继岭,那么所有的便宜就都落到了自己手上,如果不是夏若芸两姐妹对自己一百个放心,就凭夏继岭无生有的几句话,岂不是真要让人疑心自己是别有所图?
“我从没说过自己是君子,不过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为了钱可以不择手段!”李卫东看着夏继岭,毫不掩饰目光的鄙夷不屑,说:“邹长龙死了,杨轩也挂了,你很清楚只要抵死不认账,把所有事情全推到他们身上去,我就拿你没办法,对么?其实今天在来的这一路上,我都在想如果你能说出真话,我是不是应该看在芸儿和冰冰的面子上不再计较,可是现在看来你一点悔改的意思都没有。好吧夏先生,既然你不见棺材不掉泪,那就别怪我,这可是你逼的!”
最后一个字说完,李卫东忽然毫无征兆的动了,略一低腰曲起手臂,整个人就像一头觅食的猎豹,呼的朝右侧的墙壁撞了过去。这个动作实在太过突然,夏继岭根本没反应过来,而夏若芸姐俩还没完全从外公的死因回过神,甚至都来不及惊呼,只听砰的一声巨响,李卫东已经结结实实的撞到了墙壁上,连房子都跟着颤动起来。
国内木质别墅其实不算多见,跟一般人想象的不同,经过特殊工艺处理的木结构其实强度极高,比如这座房子内墙都是双层的隔音板壁,间是用顶级的结构木材美国南方松做龙骨,由于木材本身具有一定的韧性,这种墙壁甚至具有比砖混结构更强的抗冲击性。
可是让所有人都一下子张大嘴巴的是,随着一声巨响,木屑纷飞,李卫东竟然凭着血肉之躯,硬生生在墙壁上撞出一个大洞!如此野蛮的冲击力,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实在难以置信,夏继岭啊的一声条件反射的站了起来,不知是动作猛了还是太过慌张,差点被椅子绊倒。
暴击的威力!
李卫东拂了拂头上肩上的木屑,嘿嘿一笑,说:“黑星,柯尔特,格洛克,哟,还有条喷子,都是硬家伙。夏先生,你该不会想告诉我,这四个人你也完全不认识吧?”
墙壁的后面是另外一座房间,四个彪形大汉无一例外的持枪在手,或许是李卫东的这一撞实在是太过震撼,四个黑洞洞的枪口对着李卫东,却全都忘了扣动扳机。李卫东讥诮的说:“才四条枪,夏先生也太瞧不起我了吧?虽说我不是三头六臂,可是身手如何你应该很清楚,四条枪应该还应付得来。夏先生,你是想让他们跟我过过招,还是打算给自己找个冠冕堂皇点的借口?如果是前者,我一定不会拒绝。”
“父亲!你,你跟自己女儿见面,还埋伏了枪手?!”
夏若芸脸色一瞬间变得惨白,晃了晃差点摔倒,多亏夏若冰在旁边急忙扶住。其实刚才李卫东说出那番话,夏若芸差不多就已经心知肚明了,只是对于自己的父亲无论如何都不愿去怀疑他什么,而眼前的这一长三短四杆枪,就算她再不想去怀疑,事实也已经摆在了那里!
夏继岭却根本顾不上女儿,第一个反应便是闪离窗口,抚着胸口喘息了一下,盯着李卫东沉声说:“你究竟带了多少人来?”
李卫东心说带个鸟,哥们有真实视野,就算你的人藏在耗子洞里也照样瞧得见,你做梦都想不到吧?嘴上却淡淡的说:“你希望多少,就是多少。”
夏继岭脸上的肉一条条横了起来,半晌才吐出口气,抬手挥了挥。四条枪微一犹豫,还是知趣的退了下去,夏继岭硬着头皮说:“我是逃亡不是度假,身边带着保镖只是为了提防杀手,怎么会针对我的女儿!芸儿,难道连你也不相信我?”
夏若冰好容易收住的眼泪又滚了出来,忍不住大声说:“怎么信,你就差枪口顶着我和姐姐脑门了,还让我们信什么?你自己想吞掉基金去装死,用我跟姐姐当诱饵,做你的挡箭牌!如果不是有东子,只怕我俩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呸!你还好意思说我们是你的女儿?!”
夏继岭纵使精明了一辈子,但是谎话被当面揭穿,就算是武侯附体诸葛重生也只有无言以对。连一向对豪门纠葛江湖是非完全没兴趣的夏若冰都已经看的一清二楚,更不要说她姐姐夏若芸了,怔怔的看着父亲,连眼泪都忘了流,好一会才凄然一笑,说:“父亲,钱对你来说,就那么重要么?”
夏继岭此时早已没有了先前的镇定儒雅,脑门上青筋乱蹦,牙齿咬的咯咯作响,咆哮着说:“好,好!看来我再说什么都没用,我夏继岭生的两个好女儿,竟然去帮外人也不相信我,是么?李卫东,算你狠,栽在你手上我认了!来啊,你不是想霸占我的基金么?一枪干掉我,就什么都是你的,来啊!”
李卫东脸上的笑意渐渐隐去,缓缓说:“你错了,夏先生。如果仅仅是为了对付你,根本不用这么费事,你的基金再多,在我眼里什么都不是。我说过,今天我来是要还芸儿和冰冰一个真相。现在,我有最后一个问题问你:芸儿的小姨,冰冰的母亲,你的结妻子6菁菁,她到底是怎么死的?”
这句话就像一个恐怖的魔咒,夏继岭父女三人在一瞬间同时呆住。夏若冰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颤声说:“东子,你说什么?我妈,我妈她……”
“王八蛋,往我身上泼脏水还不够,你、你还想把菁菁的死也诬陷到我的头上?!”夏继岭像是被针扎了一样跳起来,手臂直抖,指着李卫东语无伦次的说:“他胡说八道!冰冰,你别信他,他是想挑拨我们父女关系,他血口喷人!!!”
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两步抢到桌边,手忙脚乱的去拉抽屉。李卫东飞身跃起,抡起右脚一记下劈,结结实实的劈在木桌中间,轰隆、哗啦一阵声响,一张上好的红木桌被劈的四分五裂。抽屉翻到一边,一把精致的白色PPK掉在地上跳了两跳,顺着光亮可鉴的地板一直滑到墙角。
夏继岭一屁股跌坐在地,脸色惨白如纸,大张着嘴巴嘶嘶直喘,连眼球都明显凸了出来,伸手去怀里乱摸。李卫东犹豫了一下,还是微微叹了口气,帮他从怀里翻出一个喷雾药瓶,塞在他嘴里。
夏若冰定了定神,突然一声大叫,冲上去就是一拳想把药瓶打掉,李卫东连忙拉住。夏若芸整个人都变的痴痴呆呆的,也不去拦着妹妹,只是茫然的看着眼前这一幕,喃喃的说:“不会的……父亲,你说,不是那样的……”
夏继岭猛吸了几口喷剂,总算是吐出一口气,脸上、额头上全都是汗水,像是刚被水洗过一样,指着李卫东似乎想说什么,动了动嘴唇却没能发出声音刚一张嘴却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
“很奇怪自己当年做下的那些事,本应神不知鬼不觉,我却为什么知道,是么?”李卫东从口袋里掏出一纸信封,说:“人在做,天在看,我不相信这世界上真的有所谓秘密,可以骗过所有人的眼睛。夏先生,都是聪明人,接下来的话应该是你自己说,还是我替你说?”
夏若芸楞了一下,看着李卫东手中的信封说:“这不是……外公留给你的遗嘱?”
李卫东点点头,说:“是,不过除了遗嘱,老爷子还留给我一份很特别的礼物。”
抽出信笺折打开,原来除了遗嘱原件,还有一张薄薄的草纸,可能因时间太久而显得有些泛黄,上面透出毛笔字迹。夏若芸接过草纸展开匆匆扫了一眼,失口说:“这是父亲的药方!!!”
“你,你……”
夏继岭的眼神在这一瞬间变得无比怨毒,颤颤的伸出手,也不知道是想去揪住李卫东还是想夺下那纸药方。李卫东毫不回避的盯着他,说:“很熟悉吧?这就是当初在台湾时,你哮喘病发作用到的药方。第一次看到这张药方时我吓了一跳,因为其中有一味药居然是砒霜,后来我请了最权威的专家鉴定过,砒霜确实是中药,可以治疗哮喘。”
夏若芸疑惑的看着李卫东,说:“这我早就知道,那药方不是没有问题?”
李卫东摇摇头,一字一顿的说:“不,砒霜入药本身是没有问题,可是这张方子里面,配药的比例却错了,云苓跟僵蚕两味药各少了一半,砒霜用量却多了一倍!”
这次不单是夏若芸,连夏若冰也失口叫出声来,颤声说:“东子,你说我妈给他……吃的是毒药?”
李卫东深吸一口气,说:“是,不过我敢肯定,绝不是陆菁菁故意想要害死他!夏先生,你一定很奇怪这张药方为什么会落到老爷子的手里,对么?看来你聪明一世,却百密一疏。当初真正想用这张药方去害你的人,其实就是老爷子,他明知你有哮喘病,就故意让人假扮医生,给陆菁菁开了一张错方!我问过医生,这方子吃上两三副,不会死人,但要是长期吃下去,不出一个月必然坤中毒死亡!”
“而你,是多年的哮喘病史,一定察觉到了有些不对劲,可是你却没想到是老爷子搞的鬼,反而怀疑是陆菁菁想要谋害你!你说那一次是陆菁菁半夜起来给你喂药,因为房间没开灯所以误认为她是杀手才开的枪,其实你根本是在撒谎!你已经发现了药方的秘密,却不露声色,借口误杀亲手打死了你的妻子!你根本就是想杀了她!”
夏若冰泪如泉涌,握着拳头想冲上去,可是双脚却像是踩到了棉花上,刚一迈步便软软瘫倒。夏若芸抱住妹妹疯了似的摇头,冲着父亲撕心裂肺的喊:“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你说,你说啊!”
夏继岭费力的向前撑起半个身子,嘶声说:“撒谎!你……诬蔑……”
李卫东冷冷的看着他,说:“你这个杀人凶手,直到现在还在装无辜,我想以你的聪明,就算当时糊涂,事后也一定会发觉是中了陆伯涵的圈套,可是你却不敢承认,为什么?因为你害怕别人知道你曾经怀疑过陆菁菁,你千方百计想要隐瞒一个真相:你根本就没爱过陆菁菁,所有指婚、逃婚这一切,全部都是你一手策划!”
“陆伯涵当年扶植你,他的目的当然不会是单纯的赏识,并且他向来疑心极重,为人绝情寡义,你终于发现无论你再怎么努力,最终都只是陆家的一个傀儡!你不甘心一辈子受老爷子的控制摆布,这才千方百计想要脱离陆家另立门户,可惜当时的陆家正值鼎盛时期,还有一个岳家作为盟友,以这两大家族的实力,你很清楚反抗老爷子的下场必然是死路一条!同时你也明白,就算你能成功脱离陆伯涵的掌控,这一辈子都将背上叛徒的骂名,唯一可能收留你的人是将军,而这个洋鬼子曾经亲口对我说过,他最恨的一种人,就是叛徒!”
“为了摆脱陆伯涵,也为了博取将军的同情跟信任,你必须分化陆家跟岳家两大家族,并且要为自己的背叛找一个恰当的理由,于是陆家姐妹便理所当然的走进了你的视线。你想到了一条毒计,利用当时还只是个学生、不谙世事的陆菁菁去对付岳天雄!我一直以来都在怀疑一件事,就是像岳天雄那种人,作为一大家族的准继承人,不说阅人无数,至少也不会是那种没见过女人的傻小子,可为什么他仅仅见过陆菁菁几次面,就对她迷得神魂颠倒、发誓非她不娶?或许只是一见钟情,或许他岳天雄天生就是个痴情种子,直到我从杨倩柔那里得知,岳家是95年才移民去的新加坡,在此之前岳天雄一直住在英国,而当年陆菁菁也恰恰是在英国留学,才明白这很可能从头到尾都是有人精心布置的一个计划!”
“芸儿曾告诉我,从她母亲口中得知,陆菁菁的性格跟冰冰如出一辙,敢爱敢恨,为了爱情可以不顾一切!我相信,她是真的爱你并且死心塌地,为了你她可以去做任何事!而你,夏先生,你无耻的利用了她的感情,让她跑去英国留学,并趁机勾引岳天雄!当时的岳天雄还正值血气方刚,像陆菁菁那种个性的女孩子当然会迷恋,可是谁都不会想到你又偷偷勾引了陆家大小姐,也就是芸儿的母亲陆盈盈!你说陆伯涵当初招你为婿是自作主张,可是以陆伯涵那种谨慎和多疑的性格,怎么可能把关系到陆家前程发展的一桩婚事看的如此草率?就算不事先征求你们的意见,至少也会给你跟陆盈盈透个口风。你却故意隐瞒了你跟陆菁菁的关系,心安理得的接受了这门婚事,做起了你的陆家姑爷!”
“接下来的事,全部按照你的计划发展。陆菁菁留学归来,故意在大婚前夜出逃,让岳家丢尽了脸面,加上岳庭山的死,让两个昔日的盟友变成了仇敌。陆伯涵直到此时才明白上了你的当,这对于他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像他那种性格,当然不肯说出真相留给别人耻笑;岳天雄则是年轻气盛加上刚愎自用,直到今天还认为是你抢走了他的未婚妻,害死他父亲,所以对你的仇恨才深入骨髓,隐忍了十八年之久!而这两大家族对你的追杀,也恰恰变成了将军同情你的理由,于是你顺理成章的跟陆伯涵决裂,摇身一变成了组织的得力干将!”
“但是很快,除了陆伯涵,还有一个人知道了你的计划,这个人当然就是陆菁菁。姐妹两人跟你共同生活,难保你当初说过的种种谎言不被揭穿,她终于明白她跟姐姐都只是你用来对付老爷子的筹码!当然以你的精明有各种各样的借口去博取陆菁菁的原谅,但也正是从那个时候开始,陆菁菁渐渐发现了你的贪婪,自私,狠毒,还有丝毫不逊色于她父亲的绝情!你刚才说逃亡的那段日子,是你这辈子最快乐的一段时光对么?你这个骗子!事实上那段时间你跟陆菁菁有了越来越多的争吵和猜忌,你发现她已经不再是几年前那个为了爱情可以不顾一切的单纯女孩子,不幸的是就在这时你又发现了药方的问题,误以为她想害你,于是你就对她起了杀心!”
“夏继岭,你还敢说这只是命运的玩笑么?这从头到尾都是你精心炮制的计划!你之所以把冰冰从小就送到内地让侯万风抚养,那是因为你心里有鬼,你不敢面对你的女儿,不敢面对你妻子的在天之灵!至于后来邹长龙跟你和岳天雄结拜兄弟,他是想要利用你们对付陆伯涵不假,可是你却说反了一件事,不是邹长龙找到你,而是你去乞求邹长龙!你明知道岳天雄对你的仇恨根本不可能消除,但是你却巧妙的利用了这个仇恨,作为一旦某天你脱离组织的一个筹码,利用他跟邹长龙去算计将军!夏继岭我不得不佩服你,为了达到目的,你可以用半生的时间去布一个局,你利用你周围的每一个人,你的老板、手下,你的妻子、女儿,你的朋友、兄弟甚至是仇人!陆伯涵是很绝情,可他一辈子都放不下自己女儿的死,至少他还知道这世上又一个词叫亲情;而你,居然连你的亲生女儿都利用,让芸儿跟冰冰做你的挡箭牌!你说,你还算是个人么?!”
夏继岭呼吸越来越急促,脸色因过度贫血而泛出一种诡异的青色,不知是因为愤怒还是恐惧,两颊都在不停的哆嗦着,接连呕出几大口血来,也不去擦拭,只死死盯着李卫东说:“证据……你有什、什么证据?!”
李卫东微微摇头叹了口气,看着抱在一起哭成泪人的夏若芸姐妹俩,说:“芸儿,你还记不记得在你外公遇害之后,我曾经问过你一件事,就是她当年从青草庵不辞而别,是否对你说过什么特别的话?你当时告诉我,她说让你永远都不要去找她,除非有一天有人可以让你心甘情愿的摘下面具。现在我可以告诉你答案,你母亲之所以不辞而别,是因为发现了你小姨之死的真相,却不敢声张;而她亲手给你戴上面具,直到你有了心上人才可以摘下来,那是因为她很清楚就算将真相告诉你,也只是增加你的痛苦,根本没办法替她屈死的妹妹伸冤。她是要等待你真正长大,等到你能自己去选择幸福和未来时,也就意味着你真正脱离了你父亲的掌控和支配,这时她才能对你说出当年的一切,为她妹妹讨回一个公道!”
一句话如醍醐灌顶,直到此时夏若芸才终于明白母亲的良苦用心。狠狠擦了把眼泪,扶起妹妹说:“冰冰,不哭!走,我们现在就去杭州!”
“先等等。夏先生,你今天一定要问我要个证据,是么?”李卫东掏出电话拨了个号码,说:“裴三姐,到了么?……好,请陆阿姨进来吧。”
夏继岭勉强支撑的身体随着这一句话,就如被抽去了提线的木偶一般,颓然瘫在了地上
6盈盈走进房间的时候,李卫东听到自己的心咚的跳了一下。看小说就到~他猜到夏若芸的老妈一定很美,但是在真正看到她的第一眼,不是惊艳,而是惋惜。
一身宽大的淡青色缁衣,将她的身材严严实实的包裹在里面,头上一顶尼姑帽,怎么看都有些呆板老气。但即便如此,也难以掩饰她那张风华绝代的脸,李卫东一眼看过去,心里便刷的跳出这样几个词:暴殄天物,红颜薄命。
6盈盈今年应该有四十多一点,不过看上去还很年轻,只有三十左右的样子,眼如秋水,眉胜新月,如果不是眼角已经有了细细的皱纹,简直就是跟夏若芸一个模子刻下来的,美到让人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词语去修饰。如果一定要在这美找出什么不足,大概也就是她脸上的表情,无喜,无怒,无悲,无憎,似乎这世上已经没有任何事能激起她心的波澜,除了在看到夏若芸姐妹的时候,眼神微微有些刺痛。
“冰冰,你长大啦。芸儿,我的孩子,你们……受委屈了。”
“妈!”
“大姨!”
姐俩一头扑到6盈盈怀里,失声痛哭。6盈盈轻轻抚着两个丫头的脸颊,脸上是淡淡的微笑,一颗清泪倏然滑落脸颊,跌在淡青色的衣襟上,碎成了一朵小花。
李卫东轻轻叹了口气,拾起掉在墙角的那把ppk。他其实很想听听6盈盈见到夏继岭今天这副样子会说些什么,可是想想这苦命的娘儿仨好不容易才能重逢,埋在心里多少年的情感还要倾诉,于是知趣的退出了房间。
夏继岭的几个保镖这时正垂头丧气的戳在别墅门口,长短家伙也都收起来了,显然他们也都明白今天老板铁定是栽了。看到李卫东出来,四条大汉立刻像踩到了尾巴似地激灵一下子,满脸的紧张。开玩笑,刚刚这只眉清目秀的牲口仅凭血肉之躯,一下就将坚固的木墙生生撞出个大洞来,这得是何等强悍的身体、何等刚猛的力道?这要是一不留神招惹到他,都不用动拳脚,随随便便一撞,还不把人撞成肉饼啊!
李卫东只是笑了笑,从四人间穿过。保镖这个行当也挺不容易的,拿人钱财替人卖命,就算夏继岭做了再多坏事,也犯不着为难他们。
春日的阳光灿烂明媚,照耀着一片花海。李卫东信步走在樱花林,给连轻侯打了个电话,告诉他夏继岭死而复生。作为6家出了名的智囊,连轻侯也并不觉得意外,其实就包括老爷子前前后后的所有算计,又怎么能瞒得过连轻侯的眼睛?
与邹家几代人的恩仇,到此也算尘埃落定,如今李卫东身兼两大家族掌门,无论是对于邹家还是6家,都是一个值得庆幸的结果。且不说过去那些旧仇旧怨一笔揭过,单说这两大财团的联手,无论是资金、渠道、还是影响力,整体实力的提升显然不仅仅是一两个档次的问题。要知道当一个家族展到一定规模,难免会遇到瓶颈,仅靠自身的力量很难突破。但是像6家和邹家这种,一个是省港第一大财团,一个是内地最具影响力的家族之一,一旦整合到一起,就已经不仅仅是简单的加法那么简单,而是一次质的飞跃!
从这一点来说,邹长龙临死前最后的决定,看似草率,其实另有深意。他很清楚自己人里面出了内鬼,掌门人的位子交给谁都不会放心,关键是以当时邹家跟6家的态势僵持下去,一场你死我亡的血战已无可避免,对于两个势均力敌的家族而言,这很可能将是一场灭顶之灾,会造成怎样的后果谁都无法估量。如果想避免这场战争,如果不希望多少代人的心血毁在自己手上,那么唯一的希望也就只能寄托在李卫东的身上,由他来做继承人,成了,那么两大家族从上个世纪一直累积到今天的深仇自然可以一笔勾销,同时老祖宗打下的一片大好江山还将扬光大;如果不幸失败,那么邹家跟6家,必然有一个家族将永远的从地图上抹去。wwwuucom看小说就到~
还好这一次邹长龙赌对了,李卫东真的没有让他失望。但是对于李卫东自己来说,就多少有些头疼了,毕竟打理家族不是过家家,一大帮子人张着嘴巴管你要吃的,内内外外大事小情都等着你来定夺,想想都觉着犯愁,哪有在泡在大天天翘课打球泡mm外加跑去十四舍天台集体**那么悠闲自在?
现在迫切要办的事,就是即可放出两大家族联合的消息,在此之前由于灭门案的影响,再加上香港的一场火拼,引了外界的诸多猜疑揣测,各种版本的谣言也以空前的度传播开来,造成的影响最直接的反映就是在股价上。股价这玩意每跌一分钱,都意味着你的财产直接缩水,当然对于这些天来的6氏产业已经不是用缩水这个词可以形容的,跳水似乎更加贴切。至于内地邹家,虽然李卫东还没去留意这方面的事,想来也好不到哪里去。
而一旦将邹6联合的消息放出,对于股市来说无疑是丢下了一颗重磅炸弹,作为内地和省港最具实力的两大家族整合到了一起,将迎来怎样的前景傻子也能想象得到。对于股东们来说,如果之前的股价跳水疼的像割肉一样,那么接下来的反弹一定会让所有人爽翻天。忽然想起那天在香港碰到的出租车大叔,也不晓得去借高利贷没有,要是真肯听李卫东的话大笔吃进,估计明天就可以退休躲在家里数钱了,要是丫把股票抛了,那就纯属活该,直接找根鞋带上吊自杀算了。
简单交代完,撂了电话。随手掏出根烟刚想点燃,一扭头现池塘边的樱花树下站着一个苗条的身影,正望着碧绿的池水怔。李卫东走过去奇怪的说:“怎么了裴三姐,不玩你的小刀了啊,有心事?”
裴三抬头看了他一眼,随即又转过头去,好一会才面无表情的说:“没什么,只是突然觉得做女人很悲哀。从古至今痴心女子多到数不过来,可是男人,哼。”
李卫东汗了一下,说:“你别打击一大片好不好,男人怎么了?男人还有梁山伯,女人还有潘金莲呢。干嘛,不会是哪个男的胆儿肥了,连我们裴三姐都敢招惹吧?”
裴三鄙视的撇了下嘴,说:“少来,我早对男人死心了。我只是替6盈盈有些不值。一个那么漂亮的女人,却不过是别人利用的筹码,最后落得青灯古佛,形影相吊。所以说,这世上最靠不住的就是男人。”
李卫东郁闷的说:“也不是所有男人都是夏继岭吧,就比如你老板我,你不觉得就是一绝世好男人么?”
“你?”裴三想了想,一本正经的说:“你是我老板,当然你想听什么,我就说什么。”
“靠,那你还是不要说了。”李卫东点着烟抽了口,缓缓说:“其实即使是夏继岭自己,也未必就从没有动过感情。6盈盈当年不辞而别,以夏继岭的聪明应该不会猜不出原因,如果他想将消灭所有罪证,最好的办法就是杀人灭口。可是你说为什么十多年过去了他一直都没动手?”
“你的意思,他对6盈盈……是真心的?”裴三一怔,说:“像夏继岭那种人,你觉得他会有感情么?”
李卫东摇了摇头,说:“或许吧,谁知道呢。其实我一直都不相信世界上真有那么绝情的人,天生便是铁石心肠,六亲不认,只不过很多时候当你面对情感和**,有人选择了前者,有人选择了后者。每个人的**各不相同,金钱,权力,女人,我曾听过这样一句话,人有**是件好事,可**一旦没有了止境,就是自掘坟墓。夏继岭设计这个局设计了整整半生,我想他不是输给了我,是败给了他自己。”
裴三默然,好一会才说:“是啊,如果没有你,他几乎就成功了。其实他到底是不是真心已经不重要了,毕竟6盈盈还是遁入空门了。如果这也算爱,有没有又有什么分别?”
“要是这么说的话,我觉得最可怜的一个人应该是冰冰她老妈。”李卫东轻轻叹了口气,说:“至少6盈盈还有机会跟自己的女儿重逢,可6菁菁呢?为了心爱的人牺牲一切,却死在对方的枪口下,你不觉得这太残忍了么?”
裴三刚想说什么,只听身后传来一声低低的啜泣。两人回过头,却是夏若芸,一张比花还娇媚的脸蛋儿上满是泪痕,让人不由自主的一阵心疼。李卫东忙走过去将她拥在怀里,说:“芸儿,对不起,我知道真相一定会让你很伤心很难过,我……”
夏若芸微一摇头,哽咽着说:“不,东子你是对的。就算再怎么痛苦,也总好过像个傻瓜一样被欺骗和愚弄,对么?只是……只是我现在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父亲他……害死了小姨,害的我妈妈落出家,我恨他,恨不得他立刻就死在我面前!可……可是……”
李卫东轻抚着夏若芸的秀,爱怜的在她额头吻了一下,“我明白,我明白。就算他做了再多的坏事,可他毕竟是你的亲生父亲。放心,为了你和冰冰,我本来也没打算为难他。”顿了一顿,从戒指空间取出u盘,说:“芸儿,我想把基金还给你父亲。这本来也不是我想要的,还记得我曾跟你说过我的梦想么?你,冰冰,薇薇,萌萌,还有琳琳姐,只要我们能在快快乐乐的一起,其它任何事,我都可以放弃。”
让李卫东没想到的是,夏继岭这次倒下,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站起来。他的情况比预想的还要糟糕,哮喘病发作,加上情绪波动突发脑出血,倒下去的时候就已经陷入昏迷。
事实上在今天见面之前,他的身体就已经每况愈下,疾病、紧张、失眠还有半辈子的勾心斗角,已经让他的身体严重透支。如果不是这方面的原因,像夏继岭这种人恐怕不会被任何人任何事击倒,包括李卫东。
夏继岭的所作所为的确可恨,可不管怎么说,夏若冰、夏若芸两姐妹的身体里毕竟流着他的血。李卫东忽然有些不安,尽管医生一再强**绪波动只是诱因,夏继岭的身体本身已经到了负荷的极限,可说到底,压垮他的最后那根稻草,却是李卫东亲手放上去的,这让他在面对姐妹俩的时候,多少就有些愧疚。
但是他也很清楚,夏继岭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留着他,对于这个算计了大半辈子、连妻子女儿都可以利用的人来说,李卫东只不过是他棋局中的一颗棋子,一旦失去了利用的价值,下场跟杨轩不会有任何的区别。
从这一点来说,也许像现在这样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两天后,夏继岭终于从昏迷中醒来,但是右半边身子基本失去了知觉,而且由偏瘫导致失语。李卫东找来了内地香港最好的专家,可惜对于脑出血后遗症目前还没有特效疗法,只能慢慢恢复。
大部分时间夏继岭都斜倚在床上发呆,对身边所有人视而不见。只是在李卫东把电子识别卡放到他手上的时候,夏继岭忽然激动起来,半边脸都扭曲了,朝李卫东发出愤怒的咆哮。
“他认为你这是在羞辱他。”陆盈盈将U盘还给李卫东,淡淡的说:“他现在说不了话,人还算清醒。他是想告诉你,他就算输了,也不需要别人的同情,尤其是你。”
李卫东只有苦笑。他真的从没想过拿这笔基金,二百多亿美元听上去当然无比诱人,可巨大的财富背后,往往也伴随着各种各样的风险,用一句老话来形容,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那样活着可太累了。岳天雄,邹长龙,方林,还有夏继岭跟将军,这些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关键是李卫东既不缺钱,又没有什么政治野心,实在想不出要这么多钱干嘛。
不过也难怪夏继岭会生气,把一大笔基金交给一个偏瘫患者,确实有点那个啥。李卫东看着手中的黑色U盘,一阵感慨,为了它多少人勾心斗角尔虞我诈,最终无一例外的栽进了**的陷阱;自己从没想得到这笔钱,谁知竟无心插柳,现在想推都推不掉,或许这根本就是老天爷开的一个玩笑?
不论如何,一场纠缠了几大家族的纷争,总算是落下了帷幕,长久以来压在李卫东和夏若芸心里的石头,也总算落了地。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李卫东实实在在的过了把家长的“瘾”,忙的是焦头烂额。
邹家跟陆家两大家族,同样经历了灭门之祸,遗留下来的问题不是一般的多,需要一一解决而且都很迫切,其难度几乎不亚于灾后重建。首先是两家从见面就恨不得死磕的仇敌到现在变成了一家人,要把头头脑脑家族里比较有话语权的这些人召集到一起,大家商量下具体的合作事项,包括今后共同的发展方向;其次要解决N多的历史遗留问题,说白了就是多年积累下的旧仇,比如老邹家某某某当年砍了我小舅子,这笔账怎么算?老陆家某某当初杀了我二大爷,总不能一句和解就拉倒吧?
冤冤相报何时了,这句话估计谁都听过,可绝大多数时候都只是说说而已。几代人积累下的仇恨,想一朝化解谈何容易,这可不是一句到此为止就能让人心服口服的。如果说杀人放火还只是小事,那么涉及到家族利益的就是根本问题了,比如两家同样在世界各地都有生意,突然从敌对走向合作,地盘怎么分,摩擦又怎么避免,这些都要拿出个具体的章程来。
另外还有陆伯涵跟邹长龙两人的丧事,作为双料继承人的李卫东怎么可能不到场?原本跟邹、陆两家有些交情的人物,来拜访下新家主,你又不能不去应付一下吧?更不用说两大家族的政治背景向来都很复杂,一想到要跟各种政治场上的人物打交道,李卫东的脑袋就像塞进了N多的炸药包,整个人都快疯掉了。
这个时候李卫东就无限的怀念起连轻侯了,有他在至少可以分担一二,可惜这位老人家肺部重伤,至少也得修养一两个月。至于夏若芸,她的头脑虽没有李卫东那么变态,但在处理家族事物方面经验要比他多的多,问题是人家娘儿仨分别多年好不容易亲人重逢,总得让人家说说知心话、感受下亲情的温暖什么的吧?所以尽管忙的欲仙欲死,李卫东也只能默默无语两眼泪,耳边响起驼铃声了。
对他来说唯一的一个喜讯,是A国的局势。跟之前预料的一样,将军突然变成了白痴,直接导致组织的境况急转直下,像这种恐怖主义的存在本来就不得人心,一旦失势的下场,就是树倒猢狲散。尤其美国人的介入,政府军就集体磕了药一样,短短一个星期就收复了大片地盘,把残余的**武装赶到了狭小且贫瘠的西南部山区。组织中那些曾经在电视上频频露脸的2、3、4、5、N号人物们,或投诚或跑路,来不及跑的就只好接过拉登前辈的旗帜,郁闷的去打游击了。
李卫东终于且彻底的松了口气,组织的瓦解,也扫除了他心里最大的隐忧。
一星期后,李卫东刚从北京出席完邹长龙的葬礼,飞到云南准备看一眼夏继岭的病情,然后就要马不停蹄的赶去香港处理了一些关于旗下产业股权变更的问题。其实说看夏继岭是假,李卫东想去巴结下准丈母娘是真,这阵子一直在忙,也没顾得上跟陆盈盈好好谈一下,毕竟她是夏若芸的老妈、冰冰的大姨,想要多吃多占的话,就算不必她点头恩准,至少不要让人家反对吧。
回到邹家,才一进门就看到沙发上一排溜的坐着三位活色生香的大美女正在说话。除了夏若芸和夏若冰,还有一个竟然是林雨萌!李卫东啊的一声,连忙过去拉住她的手,说:“你怎么跑来云南了,腿上的伤好利索了?快让我看看!”
三位美女都没留神,给这只突然杀出来的牲口吓了一跳。林雨萌今天穿的是件套裙,裙摆刚过膝盖,李卫东毛手毛脚的就要把裙子掀开,林雨萌一下子就慌了,拼命捂住裙子说:“别闹啊东子,芸姐她们看着呢!”
夏若冰就鄙视的说:“靠,大庭广众不要一见面就耍流氓好不好,没看到这还有两位淑女呢么!”
李卫东翻了翻白眼,说:“淑女个头,你要是淑女那世界上就没流氓了!”
这两天云南气温回升,夏若冰也就迫不及待的换上了夏装,一件也就勉强能遮住小屁屁的短裙,脚上一双奶白色的小皮靴,衬得一双**修长迷人,让人很有种搂在怀里蹂躏一番的冲动。而她姐姐夏若芸也彻底摘掉了面具,一张俏脸清丽无双,绝对的红颜祸水,即使李卫东已经看过很多次,还是忍不住有种心跳加速的感觉。不过今天这位祸水似乎情绪不大好,秀美微皱,这让李卫东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什么情况,不会是芸儿老妈真的不同意姐俩一起嫁给我吧?
这一紧张手心都出了汗,连忙问:“对了芸儿,你老妈呢,怎么不陪着她啊?”
夏若芸说:“回杭州了啊,这不她昨天刚走,今天你就来了。”
“额?”李卫东一愣,说:“真的假的,她不是照顾你父亲呢么,干嘛走这么急?”
夏若冰小胸脯一挺,说:“你还好意思问,还不都怪你!我大姨听说你是个花心大萝卜,坚决不许我跟我姐嫁给你,这不姐一冲动顶了两句嘴,大姨就气走了啊!”
“我靠!”李卫东立刻急了,***还真是好的不灵坏的灵,怕啥来啥啊!一手捉住夏若芸,一手拉着夏若冰,紧张的说:“你们不会听她的吧?别忘了你俩可是亲口答应我的,不管那个老女人同不同意,都不许反悔!”
夏若芸一巴掌抽在李卫东后脑勺,怒道:“你敢说我妈是老女人!”
李卫东刚想说这算个毛,老子要娶媳妇她作梗,没叫她老秃瓢已经很给面子了!却听身后有人低咳了一声,说:“李先生,大小姐,飞机已经准备好了,下午就动身么?”
来的却是老管家张敬之,恭敬的欠身等候李卫东吩咐。哪知道李卫东这会儿正郁闷呢,气急败坏的说:“动个屁的身!哪都不去,老子要结婚!……额,张叔你说啥?谁让准备飞机的,去哪里?”
三个丫头终于憋不住,嘻嘻哈哈的笑成一团。张敬之也汗了一下,说:“大小姐不是说你们一起回中海么,先生不知道?”
“好啊,你们三个合着伙耍我是吧!”李卫东总算是反应过来了,长长吁了口气,说:“冰冰,你这死丫头忽悠我很过瘾啊是不是!芸儿,你老妈答应我们的事了?”
“你说呢?”夏若芸微微叹了口气,说:“不过她还是走了,父亲也跟她一起去了杭州。我本来想把他们接回香港,可是父亲说什么都不肯,逼急了就绝食。我妈没办法,就说反正他这病需要静养恢复,不如带他去杭州吧,一方面可以照料他,另一方面,佛门净地或许也能清洗掉他以前犯下的罪孽。”
夏继岭不肯回香港,当然是自觉无颜面对自己的女儿,像脑出血后遗症这种病最受不得情绪激动,找个清静地儿对他的身体恢复也是件好事。李卫东想了想,说:“那你老妈呢,她还要继续出家?”
夏若芸一阵黯然微微点了点头。不用说李卫东也知道她一定舍不得老妈再回寺庙里去,看来陆盈盈真的是虔心皈依,对红尘不再有半点留恋了。她这么做应该不是心里放不下夏继岭,正相反,她是希望他用这种特殊的方式向妹妹陆菁菁赎罪。李卫东不禁也叹了口气,想想还真是应了红颜薄命那句老话,一个那么漂亮的女人,却甘愿青灯古佛了此一生,怎能不叫人感叹命运多舛,造化弄人。只是不知道已在天国的陆菁菁,能否感受到姐姐的一片良苦用心?
不过对于此刻的李卫东来说,任何事都已经不重要了,陆盈盈认可了他跟姐妹俩的婚事,两个老婆已经基本到手。但是高兴没一会,李卫东又挠了挠头,说:“那个,下午就动身恐怕不成,这阵子事情太多了,一会我就要飞香港,实在脱不开身啊。”
夏若冰说:“猪头!你以为我姐像你那么笨?昨天你在北京,我姐已经把两家的事都安排好了。你没听说过有种通讯方式叫电话会议么?老土。”
“真的么?芸儿你太能干了,哇哈哈,老子终于解放了啊!”
一个星期来李卫东都快忙昏了头,对于处理家族事务他本来就没什么经验,这方面夏若芸比他可强的太多了,有她接手,自然不用李卫东再去操心。一时喜出望外,拦腰将夏若芸抱起,在她小嘴上重重亲了一口。
午后,一架小型飞机从昆明机场起飞,轻快的穿过云层,跃上蔚蓝的天空。机舱里,三个丫头凑在一起斗地主斗的水深火热,李卫东却显得有些坐卧不安。他忽然想起沈琳的爷爷,那位脾气暴躁的老将军,都已经把自己孙女关了小黑屋,不晓得会不会提着把家伙等他送上门去呢?
这是个问题。
姚薇还有老爸老妈的电话全都无法接通,过短信去也始终没回,包括小甜甜,这让李卫东有种很不好的预感。很快就证明他的担心不无道理,在中海机场才一落地,一票凶神恶煞的大兵便围了上来,一堆黑洞洞的枪口顶在了李卫东一行的脑门上。
什么是王法?枪就是王法!李卫东忽然想起了这句电影里的经典台词,在至少一个加强排且荷枪实弹的大兵面前,机场警察跟保全干脆风紧扯呼,生怕靠近了一不留神招惹上麻烦。
夏若芸连忙一手拉住妹妹一手拽住李卫东,示意别冲动,裴三则手抄在腰间,目光冷冷的看着这些大兵,就等李卫东一点头便要抄家伙动手。李卫东却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他当然知道这些人是谁派来的,看起来沈琳的爷爷真的要飙了!
一行人被押进了两辆闷罐车,夏若芸、夏若冰、林雨萌还有裴三一辆,李卫东单独一辆。周围七八条大汉,清一色的95自动步枪,横眉怒目,大有不爽立马乱枪撕票的架势,如此高级的待遇,就算李卫东曾不止一次的出生入死,也不由得受宠若惊。
因为给闷在车厢里,完全看不到外面,只能凭着感觉猜测,好像从机场兜了个圈子又朝西南方向开去,李卫东心里就有点打鼓:靠,军区大院不是在北郊么?西边一溜都是荒山,兔子都不拉屎,这位老将军啥意思,该不会直接把老子拉倒荒山野地的,一枪崩了吧?!
出了市区,沿着高又开出去将近两个小时,天擦黑了才停了下来。这伙当兵的动作都极其的粗鲁,完全没有把他当做将军孙女婿来对待,连推带搡的下了车。回头一看,李卫东一下子就毛了,两辆闷罐车竟只开来了一辆,夏若芸姐俩还有林雨萌、裴三都不见了!
“我的人呢?有什么事冲我来,跟她们无关,先告诉我我的人在哪里?”
一个身高马大的家伙横了他一眼,说:“喊个鸟?这里轮不到你说话,再特么啰嗦先把你突突了!”
这厮看上去像个头头,因为穿的是迷彩作训服,没有肩章的那种,也看不出是什么军衔。一边骂骂咧咧的一边随手扯下帽子扇风,露出一颗渗青的光头,看上去穷凶极恶的样子。
李卫东四周扫了一眼,谁知不看不知道,一看着实吓了一大跳!这哪是什么军区大院,根本就是一大片柏油广场,估计是年久失修,地面都是坑坑洼洼的,并且周围一片荒山野地看不到任何建筑或者标记,却横七竖八的拉着n多铁丝网和路障。只在右手不远处有个巨大的隧道入口,昏暗的暮色中仿佛一个巨人正张开黑漆漆的大口,等待着吞噬猎物。
无论在现实还是游戏世界,李卫东都不止一次的经历危机甚至是面对死亡,心理素质比普通人要好出太多,可这种杀气腾腾的场面却不由得他不紧张。原本还准备了n多煽情的理由准备去打动沈琳的爷爷,可看现在这阵势人家好像根本就没打算听你解释,怎么着这就要撕票了?满心欢喜的一路飞回中海,这要是话都不让说就直接给崩了,Tmd也憋屈了吧!
李卫东一阵懊恼,他确实没想到这位老将军竟是个吃生米的家伙,不通人情,蛮不讲理!早知道这样,宁可码一票人直接去军区大院把沈琳姚薇还有老爸老妈小甜甜直接抢出来算了,说来也是,不是有句话叫秀才遇上兵,有理也说不清么?跟这种当了一辈子兵的人还有什么沟通可言!
如果是面对十个八个士兵,李卫东想都不想直接把丫们放倒走人,可是周围至少三四十号而且都荷枪实弹,就算他三头六臂也不可能一下子把这么多人全部撂倒。捏了捏拳头,李卫东说:“是沈琳的爷爷让你们把我弄到这来的吧,他在哪?我要跟他说话!”
光头根本没有理会他的意思,从腰间掏出一个步话机,拧开频道粗声粗气的说:“人带来了,老头子到了没?”
那边很快就回话了:“到了,带过来吧。老头子话,那小子要是敢装13,你们就先修理一顿,整服了再说。”
光头收了步话机,冲李卫东扬了扬下巴,说:“听见了?不想自讨苦吃,就闭嘴,再啰里吧嗦的没你好果子吃。上车!”
大手一挥,几个家伙不由分说揪住李卫东,这次却没有上闷罐车,而是上了停在一旁的军用敞篷东风铁甲,一共四辆大吉普,呼啸着钻进了隧道。
作为一个中海土生土长的人,李卫东还从未听说过这里有什么地下军事基地,当然这座隧道看上去也完全不像,连头上的日光灯都是忽明忽暗的,越衬出种阴森恐怖的气氛。让李卫东心里越来越没底的是这座隧道弯弯曲曲的也不知道有多长,开了足足十来分钟都没看到出口,倒是两侧水泥壁上时不时露出个黑洞洞的岔口,也不知道通往何处。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干嘛把我弄到这里?
就在李卫东百思而不得其解的时候,前方一个转弯处出现了一个橙黄色的警示牌,几个同样拎着95步枪的士兵站在一旁示意停车。吱嘎嘎一阵刹车声响,四辆吉普车顶着屁股停了下来,光头跳下车,朝左侧一个岔洞口打了个手势,两个膀大腰圆的家伙立刻上前,如狼似虎的把李卫东揪下车推了进去。其余的士兵则迅四下散开,持枪警戒,整个过程没有说一句话,却绝对的训练有素。跟这些家伙相比,之前在上海遇到的杀手、邹家6家的保镖之流,简直就是一群乌合之众。
岔洞口不是很深,但很宽敞,像是一座废弃的设备房,当中一架巨大的铁质桌子,也不知是干嘛用的,地上凌乱的散落着钢筋、砖石、水泥块。一盏大功率射灯在头顶出刺眼的光,李卫东适应了一下光线,正想问沈琳的爷爷在哪里,却听一个声音怒气冲冲的说:“你做的好事!”
额?李卫东一愣,这声音怎么好像有点耳熟,扭头一看,顿时大吃一惊。原来旁边竟然还站着一男一女,男的四十来岁中等身材,穿一件藏蓝色夹克衫,虽然装束普普通通,但人往那一站自然就带出一股威严;女的职业套裙,看上去很有气质,正盯着李卫东,脸上是一种说不出的复杂表情。
——赫然竟是姚薇的老爸老妈!!!
“姚叔叔,阿、阿姨,”李卫东汗一下子就冒了出来,结结巴巴的说:“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你还敢问我?!”姚书记此刻脸色铁青,作为一座城市的父母官、一把手,他还很少有如此沉不住气的时候,指着李卫东厉声说:“混蛋!你不是口口声声爱我女儿吗,为什么又勾搭上别的女人?李卫东,枉我当初还很看好你,想不到原来你是这种人,你还有什么脸再见我、见我的女儿?!”
还没等李卫东说话,就听身后响起一个洪亮无比的声音:“妈的吵什么吵,当这里是菜市场吗!都给老子闭嘴!”
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材异常高大的家伙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个头至少也有一米九开外,微驼着背,头全都白了,但任谁看了都不会觉得这是个老头子,因为这厮的模样身板实在忒生猛了些!说话也跟打雷一样,震得人耳膜都嗡嗡作响。
就在李卫东一愣神的功夫,这人撩开大长腿,两三步跨到李卫东面前,瞪着一双牛眼将他从头打量到脚,伸出蒲扇般的大手一拍胸脯,吼道:“老子沈大炮!是不是你想搞我孙女?”
李卫东一阵瀑布汗!
一般来说像沈琳爷爷那种经历,一辈子当兵打过抗美援朝、从枪林弹雨中走过来的,绝对不会是什么文明的主儿,可是也没料到这位老将军简直不一般的糙!本来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年轻人谈个恋爱多正常,到他嘴里就变成了一个让人浮想联翩的“搞”字,实在是不敢恭维。泡-书
沈大炮不晓得是他的名字还是外号,但不得不说,用在他身上确实非常之贴切。
心里这么想,脸上可是万万不敢表现出来的。李卫东恭恭敬敬的鞠了个躬,说:“沈爷爷好。”
“少他妈给老子套近乎,谁是你沈爷爷?叫我沈大炮!”老头横眉怒目,咆哮着说。李卫东没问过他的具体年龄,不过既然打过抗美援朝,至少也应该有七十多岁了吧,可是眼前这个老家伙竟完全看不到一丝老态。再加上他的个头实在是有点夸张,比李卫东足足高出一个头去,而且肩宽臂长,说话的时候要微微前倾着身子,不自觉的就会给人一种压迫感。
姚书记此刻也是一脑门的火气,冲沈大炮沉声说:“老沈,我想刚才在电话里我已经跟你说的很清楚了,我女儿的事是我的家事,用不着你操心,至于你怎么管教你孙女,我也没兴趣知道。我敬重你是革命前辈,但你做事最好考虑一下后果,你是军人,不是土匪!连我这个市委书记都敢绑架,简直无法无天,我看你都能拉山头当山大王了!你以为有了枪就天底下你最大,我还真不信,中国就没有王法了么?”
我靠!李卫东顿时目瞪口呆,心说不是吧,我还以为姚叔叔和阿姨是来找我算账的,搞了半天竟然是沈大炮给绑来的?这,这也太过分了吧?只听沈大炮一声冷笑,说:“少跟老子摆谱,市委书记多大的官儿?把我惹毛了,省委书记我都照绑不误,不服你去军委告我,老子随时等着你!”
“你……!”
姚书记何曾让人这么气过,一时脸都青了,哆嗦着手指着沈大炮,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姚薇老妈连忙扶他在军用折叠椅上坐下,说:“老姚,别生气,让他说。我倒要看看他能嚣张到什么时候!”
沈大炮哼了一声,冲李卫东一扬下巴,说:“你,回答我的问题!是不是你个小王八蛋搞大了我孙女的肚子?”
李卫东暗暗叹了口气。看这沈大炮一副随时砍人的架势,就已经知道跟他之间完全没有和平交流的可能,看来和平谈判的愿望是彻底泡汤了。不过这反倒让李卫东镇定了下来,反正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一刀,再怎么求他也是没用,这么一想就点了点头,说:“我是李卫东。如果您是因为我跟沈琳之间的事,抓我就可以了,怎么处置我都认,可是为什么要绑架姚叔叔跟阿姨?还有我爸妈和朋友,他们现在在哪?这事与他们无关,希望您别迁怒到他们身上。”
姚书记却并不领情,没好气的说:“用不着你替我说话,从现在开始我也跟你无关,管好你自己就行了!”
沈大炮竖起三根手指,说:“三件事,你给我听好:第一,老子做事一向痛痛快快,我孙女跟他女儿看上的是同一个人,那就大家一起当面锣对面鼓的讲清楚,有问题么?本来呢我只是把这位姚书记找来商量下事情该怎么解决,既然他认为我是绑架,那就绑架好了,老子这辈子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用不着跟任何人解释!第二,冤有头债有主,我只找你李卫东,对你爸妈还有朋友,我没那个闲心跟他们较劲。但在事情没解决之前,请他们喝个茶很有必要,免得碍手碍脚。这第三,你个小王八蛋很有种啊,连我宝贝孙女都敢欺负,我他妈还没跟你算账,你倒先提起要求来了!当我沈大炮是纸糊的,泥捏的?姥姥的!说吧,你想怎么解决,今天要是不能给我个满意的答复,老子让你这辈子都走不出651!”
李卫东一愣,说:“651是什么?”
沈大炮挥了下手臂,说:“来个人,告诉他什么是651!”
先前那个光头大兵用手里的步枪指了指头顶,说:“这座防空洞是当年为了防备老毛子挖的,大练兵的时候秘密扩建成了地下军事基地,代号651工程,直到98年大裁军作废。这座基地纵深22公里,隧道全长1475公里,分布的比蜘蛛网还要密。如果没有罗盘指示仪,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人能活着走出去,你想不想试试看?”
“靠!”李卫东吓了一跳,连忙摇头说:“谢了,还是你自己试吧!”心里说这沈大炮还真够狠的啊,难怪跑那么远把我弄到这儿来。这要是一生气把哥们丢在这里,用不着一枪一弹,死了都未必有人知道!***,感情老头子这是要玩真的了!
要说刚才沈大炮那番话,难听归难听,却也不是没有道理。凭心而论如果是自己的孙女被个花花公子给嘿咻嘿咻了,当然不能忍,只怕是做的比沈大炮还要过分。问题是现在找个什么理由才能打动他呢?爱情?很明显沈大炮就是一粗人,像这种精神层面的追求估计他下辈子都很难理解上去。身份地位?话说咱现在也是鸟枪换炮,贵为两大家族的掌门人,可是……貌似人家是号令三军的将军,掌门人在他眼里很牛逼么?除了这两样,再有就是钱了,虽说咱现在手握两大财团的财富,再加上那笔巨额基金,绝对的有钱人,可问题是怎么看这位沈大炮也不像是缺钱的样子,倒是拿来对付薇薇的老妈没准还能有点机会。
短短一瞬间,李卫东大脑就像同时开动了N台马达,转的都快冒烟了。沈大炮不屑的哼了一声,说:“知道怕了?那就给老子放聪明点!我问你,你是真心喜欢我孙女,想娶她做老婆,还是勾搭上床玩玩就算?”
这个问题傻子都会回答,李卫东鸡啄米似的点头,一叠声的说:“喜欢,当然是真心想娶琳琳姐!”
话音还没落,姚薇老妈已经忍不住大声说:“那薇薇呢?你从一开始就在玩弄她是不是?你这个骗子!”
李卫东郁闷的擦了把汗,刚想说天地良心我对薇薇那更是真心的不能再真心了,沈大炮却没给他这个机会,一摆手说:“老爷们说话,老娘们闭嘴!我还没问完,轮得到你了?”
姚薇老妈作为市委书记夫人,又是一企业高层管理,无论是自己还是接触的人都是比较有素质有层次的,估计这辈子也没被人喊过一声老娘们,气的差点忍不住抄起折叠椅丢过去。姚书记伸手拦住妻子,说:“这种人拎不清,倚老卖老,别跟他一般见识!”
沈大炮从光头兵手里接过一叠报纸,啪的摔到大铁桌子上,说:“别说我老头子不开通,听说你继承了香港和北京的两大家族,以你现在的条件,够格追我孙女。如果你是想跟琳琳正常谈恋爱,只要她喜欢,我绝对没意见,可是你呢?你自己知不知道我今天为什么要把你弄到这里来?”
李卫东迅速扫了眼报纸,有中海市报也有省报,上面无一例外的都印着醒目的标题,当然都是关于邹、陆两家风波的,而他李卫东作为一个双料继承人同时又年轻的没有天理,就更加的吸引眼球了,所以报纸也无比慷慨的配上了他的巨幅照片,就是跟夏若芸定亲时那一张。
还好刚才没自己吹出来,原来人家早都知道了啊!李卫东一边感叹媒体的效率,一边偷偷瞄了下姚薇的老妈,难怪刚才一见面的时候她会是那种古怪的表情,像沈大炮这种人都能注意到的报纸,她跟姚书记怎么会看不到!
低咳一声,李卫东说:“这个,继承两大家族纯属偶然,在这之前我很早就喜欢琳琳姐了……”
沈大炮一拍桌子喝道:“老子问你这个了么?这张照片,定亲这算怎么回事,你既然想娶我孙女,那跟这个女人定亲又算哪一出啊?”
空旷的设备室本就拢音,加上沈大炮每句话都跟吵架似的,这一吼出来,四壁都响起嗡嗡的回响。李卫东擦了把汗,呐呐的说:“这个……那个……我……”
“怎么,说不出来?”沈大炮猛吸了一口气,说:“好,我再给你次机会!年轻人谁都犯过错,见到漂亮娘们动心是难免的,但是错了就要改!我给你两条路让你选:第一条路,跟报纸上这个娘们一刀两断,我现在就做主让你娶琳琳做老婆,从今以后你要保证全心全意待我孙女,不准再有别的任何女人;第二条路,从现在开始离开琳琳,不许纠缠她,不准在她眼前出现!我沈大炮不是不近情理,现在这世道,男女那点破事谁都看得开,妈的就当我孙女不小心被人白玩了,老子可以不找你的麻烦,但是今后不许你再跟她有任何关系!李卫东,这两条路,你选哪一条?”
姚薇老妈又忍不住站了起来,说:“你这说的什么话?哦,娶不娶都是你孙女,那我女儿呢?她跟了这混蛋那么长时间,她又怎么办?”
沈大炮冷笑着说:“卧槽,关我个鸟事?刚才这姓姚的不是说那是你们的家事,还跟老子说得着么?”
“你……!”姚薇老妈也给他一句话噎得没电,姚书记忍无可忍,指着沈大炮的鼻子喝道:“沈长征,看在你年纪大,可以不跟你一般计较,但是你别得寸进尺!你再嘴巴不干不净个试试,我发誓就算书记不干,也一定把你告到回乡下种地去!”
沈大炮哈哈大笑,说:“那算个鸟,老子现在闲着没事也喜欢种地。昨天刚种了豌豆和茄子,等熟了用不用送你点尝尝啊?纯绿色,没化肥。”
“%¥#@……”姚书记两口子气的直翻白眼,像两人这种身份从来也没碰上这么难缠的货,这哪是什么老将军啊,整个儿一老无赖还差不多!
沈大炮重重一拍李卫东的肩膀,说:“小子,我沈大炮做事,一向明明白白,今天这话也跟你说到家了。你摸着自己的良心说,我这个要求不算过分吧?”
李卫东叹了口气。不得不说这位绰号大炮的沈长征,虽然看上去粗粗拉拉的一人,可今天对他李卫东做出了相当大的容忍。你搞大了人家宝贝孙女的肚子,又勾搭了N多的女孩子,作为沈琳的爷爷老头子甚至都没跟你计较,这已经有些纵容的地步了,现在就只要你一句话,娶不娶人家孙女,同样是男人能做到这个地步,心胸之宽广任谁都要竖起大拇指。
可是,然而但是可但是……
沈大炮显然是看出了李卫东心里的纠结,忍不住脸色一点一点的沉了下去,说:“怎么,老子让你为难了么?是爷们就说句痛快话,两条路,你到底选哪一条?”
李卫东挠了挠头,弱弱的说:“那个……有、有没有第三条路?”
砰!一把乌黑的史密斯转轮**重重拍在铁桌子上,沈大炮从牙缝儿里挤出几个字:“草!让我现在就崩了你也行!”
PS:恩,爆发中。刚才看书评,有不少大大都说戒指是在收尾了,都市部分是的,不过后面还有一部分游戏情节。戒指是从游戏开始的,那就在游戏结束,也算圆满_
李卫东绝对有理由相信,像沈长征这种人如果说要崩了谁,那就绝不会只是说说而已。)这老头子可是从枪林弹雨的战场上、从死人堆里一路趟过来的,不用想也知道能熬到新中国的将军,他的子弹曾收割了多少敌人的性命!一个杀过人的人是可怕的,一个杀过很多人的人,那就基本上没有什么事是他不敢干的了。
比如做为一名退役的将军竟敢公然绑架在职的堂堂市委书记,这就是最有力的证明!
但是李卫东心里也无比的清楚,今天当着沈大炮跟姚薇老爸老妈的面,一旦做出了选择,很可能这一生就再没有办法更改!沈大炮指给他的两条路,不是不够通情达理,只是对于李卫东来说,无论选择哪一条,都意味着美好的憧憬从此破灭,意味着要放弃自己最心爱的人!
“这两条路,我哪条都不会选。”李卫东抬起头直视着沈大炮,平静的说:“如果我这么说让你很失望,对不起。我跟琳琳姐还有薇薇几个女孩子已经说好,这辈子谁都不会离开,如果非要做一个选择的话,我宁愿你现在就把我枪毙掉。沈爷爷,叔叔、阿姨,你们有你们那一代人的价值观和道德标准,我们有我们这代人的生活方式,你们养育我们长大成*人,不是也希望我们能够过的开心幸福么?世界上一夫一妻的有很多,可是谁能保证他们每一个都幸福,谁能保证他们永远不会离婚、不会出轨、不会背叛?就算今天我跟琳琳姐、跟薇薇分开了,但是每当想起这段感情就会彼此痛苦,我不知道这是否就是你们想要的结果。”
“曾经有人对我说,男人是做大事的,不应该为感情所羁绊,但是我做不到。我是个胸无大志的人,我的心里已经装下了薇薇,琳琳姐,林雨萌,夏若冰,夏若芸,就再也装不下任何远大的志向和抱负了。薇薇曾经用身体去为我挡刀子,琳琳姐替我挡过一颗子弹,为了她们我愿意做任何事,唯独做不到的,就是放弃。我承认我不够专一,我花心,可是我不会强迫谁,也没有玩弄过谁。我只是想跟我喜欢的这些女孩子在一起,不离不弃,如果这样也算罪大恶极,沈爷爷,你开枪吧。”
“少他妈废话,你以为老子不敢吗?”沈大炮一把抓起手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李卫东吼道。
姚薇的老妈咬着牙说:“无耻!你是在为你的自私找借口、为你的荒唐找理由吗?那你知不知道作为一个女人,跟别人共享一个丈夫是怎样的痛苦?”
姚书记的脸孔明显抽搐了一下,表情也变得有些不自然。李卫东忽然想起曾经听姚薇说过,她老爸当初也曾经出过轨,只不过没有闹到满城风雨的地步而已。这样说来咱也是彼此彼此,大哥别说二哥。
轻轻叹了口气,李卫东说:“是的,我自己也曾不止一次的想过这个问题,我这么做是不是太自私,对薇薇、对琳琳姐她们是不是太不公平。平心而论她们每一个都是非常非常优秀的女孩子,相信喜欢她们的男生数不过来,凭什么为了我这么委屈?可是直到有一次薇薇告诉我,她不愿意放弃我不仅仅是出于对我的感情,还有对琳琳姐,对冰冰,我们在一个屋檐下朝夕相处了那么久,这种感情早已经超出了友情的范畴,我想用亲情来形容更合适。就算没有我,相信薇薇和琳琳姐也都是把对方看做自己的亲人,如果说分享爱是痛苦的,那么亲人分别呢?这难道不也是一种痛苦?阿姨,您说我自私我不反对,我只想说我跟几个女孩子在一起,这真的是我们共同的心愿。是否痛苦是否荒唐,您跟叔叔还有沈爷爷为什么不让薇薇、琳琳姐自己去衡量和选择,我想我们都已经是成年人,对待感情的事都会很慎重也很负责的,对么?”
“放屁!你们一帮毛还没长全的小崽子,会负责个鸟?”沈大炮一拍桌子,恶狠狠的说:“小子,你少跟老子花言巧语玩这些弯弯绕,老子不知道什么叫爱情,只知道琳琳是老子的孙女,她爹死的早,终身大事当然老子说了算!指给你两条路你都不走,看来你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要让我孙女给你当小老婆是不是?”
李卫东只有苦笑,既然跟这个沈大炮什么道理都讲不通,再说什么也都没用,于是点点头说:“如果你一定要这么想,就算是吧。”
沈大炮大怒,咔嚓扳开了转轮手枪的击锤,吼道:“草,你找死!”
姚薇老妈忍不住低低的啊了一声,连姚书记也变了脸色。两口子虽说对李卫东的花心行径非常气愤,可毕竟是知书达理的人,就算李卫东有错也罪不至死,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他被沈大炮一枪给毙掉?
“沈长征!把枪放下!”姚书记腾的站起身,指着沈大炮历史说:“法治社会,你也太猖狂了!就算你是老革命,也不允许胡作非为,你绑架我不算,还敢当着我的面杀人行凶不成?!”
话音还没落,沈大炮抬手一枪打在天花板上,火星迸射。巨大的枪声让姚薇老妈失声惊叫起来,姚书记虽说官职不小,可到底只是个普通人,几曾见过像沈大炮这么火爆的,说开枪就敢开枪,不由自主的退后一步,慌忙将妻子挡到自己的身后。
沈大炮不屑的冷笑一声,说:“老子今年七十六,反正没几天活头了,有他妈什么敢不敢的?不想死,就给我闭嘴,再啰嗦连你们俩一起突突了!”呼的一下调转枪口仍旧对准李卫东,冷然说:“还有什么后事要交代,给你两分钟!”
一阵令人窒息的安静。李卫东微微扬起头,闭上眼深深吸了口气,眉宇间是一种说不出的痛苦忧郁,智力加二的脑袋却在飞速盘算:交代后事?开神马玩笑!老子YY许久的幸福生活就差一步之遥了,要是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挂在老家伙手里,***不是冤枉死了!沈大炮啊沈大炮,老子冲着琳琳姐的面子才叫你一声沈爷爷,既然你铁了心要弄死我,那就没办法,只好拼一拼了!
像现在这种情况,想活命不外乎两个法子:一是制服沈大炮,并用他做人质逃出651,虽说有N多荷枪实弹的大兵,但是以李卫东的身手突然爆发一下,这些家伙基本上是拼不过他的反应速度。沈大炮体态看上去长的是无比生猛,手上又有枪,可说到底也只是个年过古稀的老人,还能有什么独孤九剑之类的绝技不成?别说是李卫东,估计随便来个会点拳脚的就能撂倒他。
这大概也是最为稳妥的一个办法,可如此一来,他跟沈大炮之间也就彻底变成了敌对,而当初答应几个丫头的条件,就是必须取得家人的同意,如果真跟沈大炮搞的你死我活,岂不是以后再都没办法完成跟沈琳的约定了?所以尽管风险小,却实在是下策!
第二个办法,直接跑路,利用真实替身术的隐身加成先闪人再说。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沈大炮现在明显是正在气头上,跟他说什么都听不进去,不如等过了这阵风,老头气消了再去想办法打动他。或溜须拍马,或声泪俱下,总之就凭咱哥们这么聪明的头脑,想摆平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头子应该不会太难吧?
可是完成沈琳她们的条件机会确实挺大,***能不能从这座地下迷宫逃出去就是个问题。刚才来的一路上就已经看到,这座已经废弃的地下基地有着无数的岔洞口,估计那个光头所说不会有夸张的成分。自己神马仪器都没有,连从游戏里淘换出来的随机卷轴都已经用光了,只靠一双脚底板想从这里摸出去,这机会显然太过渺茫了。
靠,也是下策!怎么办?难道今天还真被这个沈大炮给难住了不成?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每个人的神经也都越绷越紧。看小说就到~姚书记终于忍不住说:“李卫东,你傻了?不管怎样你先答应他不行么,你这年轻人怎么这么犟,有什么话出去再说,难道非得死在这里才能证明你?!”
言下之意就是说你先保住自己的小命要紧,有什么想法等出去再跟沈大炮慢慢谈,这话说起来简单,可做起来哪有那么容易?很显然沈大炮也是倔驴一头,现在答应了他,以后都不会再有回旋的余地了。
沈大炮忽然扭过头,冲姚书记扬了扬下巴,说:“你看那边墙上是什么?”
姚书记回头一看,却是一根废弃的电缆垂了下来,上面挂着一个很小的“高压有电”警示牌,只有香烟盒那么大。正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只见沈大炮手臂一甩,砰就是一枪,少说也有二十米的距离,那面小铁牌竟被他瞄都没瞄随手一枪打的飞了出去!
原来这位土匪一样的老将军,还是个玩枪的行家!
“这是最后一次警告你,再多嘴,老子眼睛认得你是书记,这把枪却不认得!”
姚书记气的头都快竖起来了,姚薇老妈连忙拉了下他衣袖,示意他沈大炮这种人就是一红胡子,杀人不眨眼,千万别跟他顶着干。沈大炮看了下手表,面无表情的说:“还有一分钟。wwwuucom看小说就到~”
李卫东不知怎么心里就是一动,这老头大老远的把我弄到这里来,难道就是为了一枪崩了我这么简单?就算真要动手也不用他亲自动手啊,随便找个大兵把我突突掉不就得了!莫非……他这么做有什么别的意图,要么就是……考验我?
只在一瞬间,大脑cpu至少搜索出来七八个应付的办法,李卫东一咬牙,心说赌了!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要么就输个鸟蛋精光,要么就赢他个盆满钵赢!实在不行,就用第二套方案,替身术隐身跑路,能逃出去就是造化,逃不出去就是该着倒霉,拼!
微一沉吟,李卫东掏出手机,可是这山洞里却根本收不到信号。沈大炮说:“想打给你爸妈?来人,给他个电话!”
那个光头大兵匆匆走了出去,不一会便回来,递给李卫东一个黑黝黝的大家伙,外形看上去有些像上个世纪的大哥大那种,又大又笨重,不过整个屏幕都是触摸的。李卫东拨了个号码,说:“喂,三叔是我。现在什么都别问,帮我办件事:芸儿人在海,不管你用什么办法,马上把她接回香港。告诉她我可能要离开很长一段时间,这是我自己的决定,跟任何人都没有关系,让她别瞎猜,也不准去找沈琳跟她家人的麻烦。三叔,别问为什么,你只要告诉她如果爱我,就照我说的话做!另外,让她照顾好我爸妈,芸儿还年轻,又要打理两大家族,希望你能替我多帮帮她。三叔,受累了!”
说完,李卫东平静的挂断了电话。沈大炮眉头不禁皱了起来,用一种很有些古怪的眼神看着李卫东,说:“这就是你想交代的后事?你怕你的人会来找我的麻烦?”
李卫东左手暗暗捏起替身术的印诀,脸上却不露声色,说:“时间已经过了,您可以开枪了。”
沈大炮眼睛一瞪,吼道:“少废话!老子问什么,你就答什么,快说!”
“这很重要么?……好吧,如果你非要听的话。”李卫东故意叹了口气,说:“夏若芸是6家大小姐,她的脾气我了解。我突然失踪,她一定会迁怒到您和琳琳姐的头上。她们都是我最爱的人,我不希望她们的任何一个受到伤害。如果我们的选择真的是荒唐的,这是老天爷的惩罚,那么惩罚我一个人就够了。反正从这一刻起,我所向往的幸福已经与我无缘,又何必再让我喜欢的人承受痛苦?”
顿了顿,李卫东说:“沈爷爷,姚叔叔,今天的事,麻烦你们不要告诉琳琳姐和薇薇。说我不辞而别也好,变心也罢,总之我不希望她们难过。谢谢。”
话说到这,连李卫东自己都觉着鼻子一阵酸,事实上这虽然有演戏的成分,但大半却真的是他的心里话,如果今天注定要交待在这该死的65地下工程里,那么他宁愿背上负心的罪名,也不希望看到他深爱着的女孩子们伤心流泪。就算是去了天国,他也愿意化作那个看不见的天使,去默默守护着他心爱的人,去偿还他前世欠下的情债。
当然,像李卫东这种货色多半也去不了天堂,这厮撒谎都不带打草稿的,要是真去了天堂,保不齐上帝都要被他忽悠了。
应该说李卫东的这番话绝对没有一丝一毫的煽情成分,而且极其的简单,但是姚薇老妈不知怎么眼圈儿就是一红,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姚书记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是又不得不顾忌沈大炮手里的家伙,急的不知如何是好。
沈大炮那异常高大的身体又前倾了几分,鼻子都快顶到李卫东脑门上了,就那样盯着他好一会,沉声说:“小子,你就真的那么爱她们,为了她们死都不在乎?”
李卫东笑笑不答。沈大炮点点头,说:“好,有种!李卫东你听着,老子要是现在一枪崩了你,谅你也不会服气,我就来跟你赌一赌,看你有没有那个三妻四妾的命!”手腕一抖,嚓的把手枪转轮打开,一阵哗啦啦声响,六颗黄澄澄的子弹散落到铁桌子上。他拿的是一把史密斯维森转轮手枪,八弹容量,只见老头捏起一粒子弹塞进转轮,随手一拨,转轮立刻刷刷的转动起来。
李卫东顿时吃了一惊:我靠,啥意思?这老头看吓不倒我,又Tmd搬出俄罗斯轮盘赌了?!
很不幸这次他又猜对了。沈大炮啪的合上转轮,抬手将枪指着李卫东的脑门,说:“李卫东,想娶我孙女做小老婆是吧?好,老子就给你这个机会!你听着:这把枪是八,现在里面只有一颗子弹,从现在开始,我问,你答,撒谎,老子开枪;回答的不满意,老子开枪!回答完我七个问题,如果你还活着,老子做主让琳琳嫁给你,听懂了么?”
李卫东脑门立刻见了汗。我靠,这不是摆明了要玩死我啊?如果七个问题你都说不满意,那不是要连开七枪,就算哥们有个幸运宝石的加成,可也不是百试百灵,关键是子弹偏偏出现在最后一格,这个概率也太低了吧?老子要是运气好到那种逆天的地步,早成千上万的去买彩票去了啊!
不过转念一想,或许是这老头雷声大雨点小,故意放咱一马也说不定。只要脑子机灵一点,嘴巴甜一点,回答的尽量让他满意不就没事?反正刚才都已经装成视死如归了,现在想打退堂鼓都不可能,这么一想李卫东就把心一横,用那种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悲壮语气说:“问吧!”
沈大炮喘了口粗气,说:“第一个问题:你是不是真的把琳琳肚子给搞大了?”
李卫东犹豫了一下,说:“没有。我跟琳琳姐其实还没……”
咔哒!一声清脆的撞针声响,沈大炮毫不犹豫的扣动了扳机。李卫东脸一下子就绿了,刚想说我他妈都说真话了你丫还开枪!就听沈大炮冷冷的说:“忘了告诉你,废话太多,老子也开枪!”
还好没子弹!还好没子弹!
李卫东觉得自己脑袋都在嗡嗡的响,开玩笑,这可是真家伙啊!如果说刚才被枪顶在脑门上李卫东还算是镇定,是因为他觉得沈大炮有很大程度是想吓吓他而已,那么此刻的俄罗斯轮盘赌,这老东西扣动扳机的时候连眼皮子都没眨一下!如果刚刚枪膛里有子弹的话,此刻李卫东的小命儿就彻底玩完了!
不止一次的面对死神,却从没有一次与死神如此接近差点就被死神给强吻了!李卫东拳头捏的咯咯直响,用了足足半分钟来考虑是立马替身术跑路,还是干脆把拳头砸到这老东西的脸上,这要是再由得他问下去,谁知道哪一枪就要脑袋开花!
姚薇老妈紧张的都快不行了,死死抓住丈夫的胳膊,姚书记也是一张脸上看不到半点血色。两口子也完全没料到沈大炮竟会心狠手辣到这种地步,说开枪就开枪,在看到他扣动扳机的那个瞬间,两人甚至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除了在电视上,现实中何曾见过如此暴力凶残的一幕?到底两口子只是普通人,又没有接受过反恐怖训练什么的,早给吓得目瞪口呆,话都说不出来。原本对李卫东的种种恨意此刻也都抛到了爪哇国,只在心里默默祷告:老天保佑,老天保佑!千万别打出子弹来,那就真的什么都无法挽回了!!!
“怎么,怕了?”沈大炮脸上毫不掩饰的透出三分鄙视,说:“小子,怕死就不要硬撑。你不是说琳琳曾经替你挡过子弹?哼,为了你的女人挨下空枪,难道就受不了?也行,只要你求饶,老子就放过你,从今以后有多远滚多远,不要让我和我孙女再看到你!”
李卫东一股怒火直冲霄汉!妈的,薇薇替我挡刀子、琳琳姐替我挡子弹,她们女孩子都不怕,我李卫东为了能跟心爱的人在一起,就算轮盘赌又有什么好怕的?大不了挨你一颗子弹,老子十八年后还要去泡你孙女!靠!沈大炮你跟老子来这套是不是?有种就一枪打死我,看你孙女这辈子能不能原谅你!
深吸一口气,身体一动才觉出身上的衬衣都已给冷汗湿透,黏黏的贴在背上极不舒服。看着沈大炮一幅轻蔑加戏弄的表情,李卫东恨的牙根儿都痒痒,扯下休闲西装摔在地上,吼道:“少罗嗦!接着问!”
姚书记两口子不约而同的叫了声:“完!”眼看李卫东被沈大炮成功激将,今天这轮盘赌真的要不死不休了!沈大炮倒是饶有兴趣的将李卫东上下打量了一遍,嘿嘿一笑说:“行,还不算太怂,有点爷们的样子。听好第二个问题:你还是不是处男,跟女人上过床没有?”
额?李卫东晕了一下,心说没想到这老东西居然还很八卦!本着实话实说的精神,说:“不是,我……有过了。”
咔哒!又是一声撞针响,李卫东简直要疯了,忍无可忍怒道:“我他妈是不是处男跟你有什么关系,这你也要开枪?!”
“怎么着,说了回答不满意,老子就开枪,你耳朵塞鸡毛了?”沈大炮眼睛一瞪,说:“妈巴子的,这一枪是因为你个小兔崽子有眼无珠,琳琳她不够好不够漂亮么?你居然跑去跟别的女人开苞,瞎了你的狗眼!老子打你一枪,很冤枉么?”
我%¥#@!李卫东气的简直无语了,跟这个老土匪根本没有用地球语言交流的可能。连姚书记两口子都忍不住一头暴汗,心里又忍不住想:那李卫东的第一个女人是谁,是我们家薇薇么?
李卫东没好气的说:“接着问!”
沈大炮脸上忽然露出一丝狡黠的笑意,说:“废话,老子本来也没打算放过你!第三个问题:在你勾搭的这些小娘们里头,最漂亮的是不是我孙女?”
李卫东身边的女孩子中,最漂亮的当然是倾国倾城的夏若芸,还有一个游戏世界里带出来的完美无缺的小甜甜,这一大一小两位美女绝对属于那种传说级的神器,就算仙子下凡也不过如此。但是有了上一个问题的教训,李卫东就不敢再实话实说了,点点头说:“琳琳姐当然是最漂亮的。”
咔哒!又是一枪!李卫东浑身的毛都竖起来了,恨不得眼睛里伸出把机关枪去,直接把这老东西扫几个透明窟窿!***你刚才说我有眼无珠,现在我都说了琳琳姐最漂亮,你还开枪?!
沈大炮似乎火气比他更大,咆哮着说:“草,既然我孙女最漂亮,你他妈居然还不知足,还跑去勾三搭四,老子打你这一枪,应不应该?”
李卫东心说沈大炮啊沈大炮,老子是彻底明白了!反正你丫今天不弄死我就不爽是不是?
三枪,接连三枪都没子弹,但是看得姚书记两口子却是心惊肉跳,着实替李卫东捏了一把汗。而李卫东自己,要说不害怕那是假的,毕竟幸运宝石那玩意不是百分之百的靠谱,只能让他的运气比别人好上一点,却根本没办法保证连续七枪都是空枪!就跟你打牌手手抓同花顺一样,这可能性实在是太渺茫了!
但是他此刻更多的却是愤怒,因为他发现眼前这个老东西看上去好像粗人一个没什么心计,其实阴险之极,不知不觉就给他下了个套。刚听沈大炮说“再给你一次机会”的时候,李卫东还认为他是真的动了恻隐之心,不会真的开枪,万万没想到他居然下手这么黑,一枪都不落!如果不是看在沈琳的份儿上,李卫东恐怕早就忍不住把这老家伙给活拆了!
李卫东并不是那种爱冲动的性格,但是骨子却始终有种倔强,一旦逼急了就什么都不会在乎。而这个时候的他显然已经彻底被怒火点燃了,心说沈大炮,你狠!***老子今天还就跟你卯上了,要么弄死我,否则咱俩就不算完!恶狠狠的盯着沈大炮,一字一顿的说:“打的好!”
看到李卫东一副抓狂的样子,沈大炮眼神中少了几分鄙视,倒不自觉的流露出一丝欣赏,点点头说:“运气不赖嘛,连着三枪都让你给躲过去了,不过你总不可能枪枪都这么走运。看你一条小命就这么玩完也怪可惜的,怎么样,想放弃的话,我或许可以考虑放你一马。”
这种俄罗斯轮盘赌,明显越往后面危险也就越大,但是现在放弃,刚才的三枪岂不是白挨了?草,为了琳琳姐,为了答应薇薇她们的条件,老子豁出去了!李卫东一咬牙,说:“废话少说,问!”
“好!这可是你自找的,别怪老子的子弹不长眼睛!”沈大炮脸一板,说:“第四个问题:我听说你想移民哥伦比亚,是不是就为了逃避重婚?要是我孙女真的跟了你,难道也要跑那么老远,跟洋鬼子一起生活吗?”
“移民?”不单是姚书记还有姚薇老妈,连李卫东自己都是一愣,脱口说:“哪有的事,我大学还没上完,啥时候要移民了!”
“真的?”
“当然是真的!”
咔哒!沈大炮再次扣下扳机,一点犹豫的意思都没有。李卫东大怒:“靠!你说我撒谎你开枪,现在老子讲真话,你还开枪,逼我说谎是不是?!”
沈大炮伸手从光头兵手里接过一个文件夹,啪的摔到桌子上,说:“还说没撒谎,你自己看!”
李卫东奇怪的打开文件夹,刚扫一眼就忍不住叫了声我靠,原来里面竟是一份影印件,“哥伦比亚移民申请表”,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名字跟照片正是他李卫东,如假包换!李卫东顿时晕了一下,翻过来掉过去看了两遍,生日住址一一看过,难以置信的说:“不可能啊!妈的这是我的申请表,为啥我自己都不知道有这回事?”
沈大炮一撇嘴,说:“少给老子装蒜!敢情我要是拿不到这份影印件,你他姥姥的把我宝贝孙女拐到南半球我都不知道!怎么样,这一枪开的不冤枉吧?”
李卫东心说不冤个鸟啊,我特么招谁惹谁了,怎么平白无故就冒出个移民申请表呢!……咦?这日期,3月7号,那不就是上个星期刚摆平夏继岭之后的事?这么说来十有**是芸儿跟冰冰这两个丫头搞出来的了。当时答应薇薇和琳琳姐的条件,就是不能违背法律,肯定是冰冰把这件事告诉了她姐姐,结果姐俩一合计,直接给老子办移民了,靠!
李卫东上学那会儿地理学的不是一般的烂,不过现在有了超强记忆库加上大脑CPU,一想到哥伦比亚立马就自动检索出N多相关信息。还记得那一次对夏若芸说到自己的梦想,李卫东说想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小岛,而哥伦比亚就正好比邻加勒比海,这么说来肯定是这丫头搞的鬼没错了。
李卫东郁闷的想:就算要移民,也让人有个心理准备好不好,告诉我一下能死啊!害得老子平白挨了一枪,回头跟这两个丫头算账!
不过也真亏这沈大炮,居然连这事都能摸的一清二楚,这就越发让李卫东肯定了一个问题:老东西明显是早有预谋!
四枪,已经四枪了!一滴冷汗顺着眉梢缓缓爬到了眼角,李卫东觉得身体里就好像有一根弦被越抽越紧,稍一用力就能绷断一样。深吸一口气,说:“继续!”
“当然,你以为我还会跟你客气么?”沈大炮嘿嘿一笑,扳开击锤说:“听好了,第五个问题:如果你把你喜欢的这些女孩子都娶了,突然有一天她们掉到了水里……”
话还没说完,李卫东就忍不住暗骂一声就知道这么阴险缺德的问题沈大炮这种鸟人一定不会放过,无非是问有天老婆们落水,你会先去救哪一个。救个毛?要说先救别人,这老东西肯定是要开枪的;要说先救琳琳姐,姚薇老爸老妈就在旁边听着,心里会怎么想,人家还可能让女儿跟着你么?
所以李卫东连听下去的**都没有了,没好气的说:“谁也不救,我特么自己先淹死行不行?沈大炮,你不就是想拿我脑袋找刺激么,何必搞这么多花样,来吧干脆点直接开枪,大家都这么忙!”
沈大炮当然不会跟李卫东客气,所以没等他话音落下就扣下了扳机。{吞噬可是让李卫东自己都有些意外的是,这一枪居然还是空枪!
连续五枪空枪,难道今天幸运宝石发威,运气真的这么好?李卫东忍不住看了眼沈大炮,老头方腮阔口,留着短短的胡茬,胡子、头发眉毛都是白色的,粗粝粝的一张脸虽然看上去老迈,却丝毫不减威猛剽悍的气势。
这老头真的是想弄死我,还是……
其实头两枪的时候,李卫东真的是怕的要死,毕竟护甲加成挡不住子弹,但是现在不知怎么就渐渐镇定下来。反正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就算是为了沈琳,现在让他退缩也是万万不能的。这么一想李卫东也就没什么好在乎的,微微一笑,说:“看起来今天运气好像真的站在我这边啊。”
沈大炮眼神又冷厉了几分,说:“你真的不害怕?”
李卫东说:“这算第六个问题么?”
沈大炮沉默了一下,说:“其实有件事我很想不通,以你李卫东今时今日的身家地位,只要你想,包括我孙女和姚书记女儿在内,要多少女人好像都不是问题。大凡像你这样的公子哥,都宁可当个钻石王老五,可以跟任何女人交往,可以勾三搭四甚至金屋藏娇都不必负责任,为什么你一定要选择结婚,难道这个形式对你来说就那么重要?”顿了一顿,斩钉截铁的说:“琳琳很喜欢你,这我知道。现在这世道男女那点事谁都明白,就算你真的把她怎么着了,老子也能看的开,唯独一点:我就是不能让她给人做小老婆,不能让你们丢我老沈家祖宗的脸!小子,老子这辈子还从没有对谁这么让步过,现在只要你一句话:只要你不跟琳琳结婚,我今天就放过你,怎么样?”
应该说老头虽然看上去粗人一个,但是作为他那个年纪的人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已经是难得的开明了,作为长辈也确实对李卫东容忍到了极限。姚书记一高兴也顾不得沈大炮刚才对他的警告,连忙说:“李卫东,还不快答应,你还琢磨什么呢?老沈已经不反对你跟他孙女交往,结不结婚不都是一样?”
李卫东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说:“沈爷爷,谢谢你能对我说出这些话,不过很抱歉我不能答应你。是的,结婚只是一个形式,对别人也许不重要,但是对我不同,我已经答应了琳琳姐她们的事,就一定要做到,所以你还是开枪吧。”
沈大炮大怒,说:“行,你有种!敬酒不吃吃罚酒是不?看你是不是枪枪都这么好命!”
咔哒!击锤再次发出清脆的金属撞击声,沈大炮看了看手里的史密斯转轮枪,嘟哝了一句:“草,真有这么邪门?”
姚薇老妈这时已经紧张的不行了,紧紧抓着丈夫的胳膊,似乎稍一松开就会晕过去。姚书记喃喃的说:“疯了,我看他们两个是真疯了!简直不可理喻!”
李卫东轻轻吁了口气,说:“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如果我没说错,不管我怎么回答,沈爷爷你都会开枪的,对么?”
沈大炮今天是存心要跟李卫东过不去,这瞎子都能看得出来,所以沈大炮也干脆懒得掩饰,说:“那又怎么样,你有不满情绪?”
李卫东笑着说:“没有,我的意思是你就不用问了,直接开枪不是更痛快些,反正下一枪也是空枪。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连续七枪都没子弹的,但是我知道你其实没打算杀我,而是在考验我,对么沈爷爷?”
姚书记两口子都是一呆,忍不住异口同声的说:“什么意思?李卫东,你是说老沈他……”
沈大炮皱了下眉头,沉声说:“小子,你就那么有把握?”
“没把握,赌一赌了。”李卫东平静的说,“反正你要是真的想弄死我,我就算长了翅膀也飞不出这座地下基地,如果是想考验我的话,我想你的目的也应该达到了,是吧。”
沈大炮眯缝着眼睛盯了李卫东好一会,缓缓放下举枪的手臂。就在姚书记两口子刚要松一口气的时候,老头突然又举起枪,冲着李卫东脑门扣下了扳机。
空枪!这一枪果然还是没子弹!
姚书记激动的差点跳起来,连声说:“好了,好了!我就说么,老沈是老革命,怎么会连这点觉悟都没有!对嘛,有什么话大家可以坐下来谈,什么问题都可以解决的嘛!”
姚薇老妈犹然不敢相信,说:“老姚,我刚才明明看到他装了子弹的,难道这把枪根本是空的?”
沈大炮随手一枪,发出砰一声巨响,子弹打在混凝土墙壁上,火星迸射。只见老头用一根手指挑着手枪,转的像风车一样,不屑的撇撇嘴说:“老子打朝鲜的时候就是警卫连连长,玩了一辈子枪,就算闭着眼睛都知道子弹在哪一格!”
姚薇老妈不服气的说:“吹牛!子弹又不长眼睛,你难道就没失误过?”
“当然有,十次顶多失误个两三次而已。”沈大炮将手枪丢给光头兵,说:“要是这小子真的倒霉到了这种程度,死了活该,老子总不能让我孙女嫁给个倒霉蛋吧!”
李卫东不禁汗了一下。沈大炮到底是不是真的在考验自己,李卫东也没有十足的把握,与其说是靠头脑猜测的,不如说更多的是靠感觉。此刻一颗心终于踏踏实实的放回了肚子,说:“沈爷爷,那咱俩刚才的赌约,您德高望重,当然不会耍赖对不对?”
“草,老子向来愿赌服输!”沈大炮看了李卫东一眼,说:“小子,我还真有点佩服你了。当年老子打仗的时候,有政策不准虐待俘虏,我就用这招审舌头,一审一个准儿,能在老子枪口下扛过去的,你是第一个。”
李卫东心说惭愧,刚开始我都差点忍不住替身术跑路来着,要不因为你是琳琳姐的亲爷爷,疯子才跟你赌!
顿了一顿,沈大炮又说:“我听说了一些你跟邹家、陆家几大家族的事,本来还以为是吹出来的,想不到你还真挺有种。就冲你这份胆量,像个男人,你和琳琳的事我说到做到,不再干涉。但是有一点你给我记住:不管你娶多少个老婆,都不能让我孙女受半点委屈,否则老子一定亲手崩了你!”
一个大难题总算是成功解决,李卫东乐的眼花没缝儿,当然是没口子的答应,几乎忍不住想捧住沈大炮那张老脸亲上一口。沈大炮眼睛一瞪,说:“还有,老子可以不管你跟琳琳的事,但不代表老子接受你。就算你们有天结婚了,也离我远远的,不然我怕我忍不住看到你就想发火。姥姥的,小小年纪就这么花,老婆多很好么?小心肾亏亏死你!”
“……”
李卫东一阵无语。这老头脾气实在是不敢恭维,很难想象他手底下那些兵都是怎么忍受过来的。沈大炮又说:“其实刚才最后一个问题,我是想问你,除了你说的那几个女孩子,你能不能保证这辈子不再勾搭别的女人?”
李卫东想都没想就一拍胸脯,说:“当然能!我保证,要是再有别的女人,您老人家随时把我毙了!”
“草!答应的这么痛快,肯定不是心里话,信你都见鬼了!”
“……”
李卫东正想问沈琳、姚薇还有夏若冰她们在哪,就听身后咣当一声响,厚重的铁门竟被从外面给撞开了,一个窈窕的身影踉跄着冲了进来,大声喊:“东子,李卫东,你在哪?”
“琳琳姐!”
李卫东欢呼一声,两三个箭步冲了过去,也忘了沈大炮还有姚薇老爸老妈都在场,拦腰将沈琳抱了起来连转了几个圈子。从去香港到现在分开将近一个月,沈琳整个人都瘦了整整一圈,一看到李卫东顿时眼圈儿就红了,说:“没事吧?我爷爷是不是为难你了?”
沈大炮就忍不住吹胡子瞪眼,吼道:“我还能吃了他不成!姥姥的,亏我从小把你养到大,见了这臭小子比见我还亲,要是我真把他给怎么着了,琳琳你是不是还要跟你爷爷翻脸啊!”
沈琳毫不示弱的瞪着他,说:“你活该!我喜欢嫁给谁是我自己的事,要你管,老头,你不想我给你养老了是吧?”
我倒!李卫东无比崇拜的望着沈琳,心说难怪这位女警花平时温柔,一旦发飙比冰冰都要悍三分,感情这脾气是打她爷爷那熏陶出来的。连忙握住她的小手小声说:“琳琳姐,你爷爷已经答应我们的事啦!”
“真的?”沈琳一怔,说:“不可能,老头哪有那么好说话,是不是在晃点你?”
李卫东兴奋的说:“没有没有,姚叔叔和阿姨都能证明啊,你爷爷亲口答应不再反对我们在一起,是真的!”心里忍不住想:你爷爷当然不好说话,这可是我提着脑袋在枪口下赌回来的!
沈琳啊了一声,又惊又喜,激动的眼泪一下子就滚了出来。沈大炮郁闷的说:“唉,女大不中留,女大不中留哇!”走到姚书记面前,在他肩膀重重一拍,说:“对不住了啊姚书记,其实今天请你来,真的是想商量下孩子们的事,没想到让你误会了。嘿嘿,我沈大炮一直是这个鸟德行,粗人一个,要是言语上有什么得罪你的地方,你大人大量别往心里去。”
刚才的事确实把姚书记给吓坏了,别说是他,就沈大炮这身板、这气势,提着把枪望那一站,谁见了会不打怵?本以为一场血案就要在眼皮子地下上演,现在终于虚惊一场,姚书记擦了把额头的冷汗,说:“老沈,你今天的玩笑开的也太过火了点,还好我跟我爱人都没有心脏病,不然非给你吓出个好歹不可。”
姚薇老妈忍不住说:“怎么,平白无故折腾我们一通,一句对不起就算了啊?这辈子好像还没有谁敢让我家老姚受这个气呢!”
姚书记拍了拍爱人胳膊,示意别再计较。安全第一,作为市委书记他最担心的是一幕血案在眼皮子底下上演,老实说今天能不出意外都已经是万幸了,不然的话就沈大炮那个臭脾气,很难保会闹出什么乱子来。况且这事跟他女儿也有牵连,如果闹的满城风雨,谁都不好收场。
沈大炮哈哈大笑,说:“书记夫人说的是,道歉就得有诚意,哪能说说就算?我这就让人找个地方,今晚我做东,算是给两位赔罪,怎样?”
姚书记笑着摆摆手说算了,明天省里还有个会,要准备不少东西,今晚还要赶回宁港去。沈大炮一听就急了,回头冲李卫东吼道:“小子,还没亲热够么?看你还算聪明,怎么这会比猪还笨,光是我答应你有什么用,不觉得应该跟你未来丈人、丈母娘说点什么吗!”
李卫东确实光顾着高兴,竟忘了姚薇老爸老妈了,连忙跟沈琳一起过去,刚叫了声叔叔阿姨,姚书记便抬手止住,说:“小东,什么都不用说,你的意思我明白。说真的在今天之前,我一直很恨你,恨你脚踩几只船,玩弄我女儿的感情。可是刚才你敢面对枪口、赌上性命也不放弃薇薇,就冲这一点,我也有些佩服你了。也许我真的落伍了,不了解你们年轻人的感情,或者我本来就不该干涉你们的事。”
李卫东一股热血顿时涌上了头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激动的嘴巴都不利索了,结结巴巴的说:“叔叔,你、你的意思是,同、同意我和薇薇……”
姚薇老妈也急了,晃了下丈夫的胳膊说:“老姚,你……”
“小东你先别激动,听我把话说完。”姚书记从口袋里掏出一只手机,说:“我可以不干涉你跟薇薇,但我想跟你说明的是,这一次是薇薇她自己放弃了你,所以希望你能尊重我女儿的选择。她知道你一定不会相信,所以特意录了一段视频给你,你自己看吧。”
他掏出的是一部白色的诺基亚6,确实是姚薇的手机,可是这话听在李卫东耳朵里,却像是晴空里突然打了个炸雷,一下子把他整个人都炸懵了,脑子里只剩下一片空白,呆呆的看着手机却忘了伸手去接。沈琳也是彻底慌了,语无伦次的说:“怎么可能?不会的,你们……薇薇她,她不可能的,肯定是搞错了!”
夺过手机翻开视频,就看到姚薇微笑的脸庞。娟秀的五官一如从前的美丽而温柔,只是眼中隐隐带着泪花。“东子,你看到这个视频的时候,我已经在一个陌生的城市了。我爱你,我舍不得你,可是对不起,我还是没办法跟琳琳姐和冰冰她们共同拥有你。别怪我那天骗了你,我是不希望看到冰冰成为她家族的牺牲品,所以才答应只要你能把她平安带回来,就一起嫁给你。别生我的气好么?因为,我想这是我最后也是唯一一次骗你了。”
“东子,我不是不能接受冰冰跟琳琳姐,还有雨萌,但是我们都不能活的太自私,对么?这些天我想了很多,我爸爸知道了我们的事,才半个月的时间,他的头发就白了好多。我不能为了自己而无视父母的感受,我也不希望有天真的跟你们在一起了,却要我老爸老妈生活在别人异样的眼光中,我真的做不到。没有了我,你还有琳琳姐她们,可是如果我把我爸妈的心伤透了,他们……”
“对不起东子,我知道你一定很难过,因为我知道你爱我就像我爱你一样。至少我们曾经拥有过彼此,就算回忆,也值得我用一辈子去珍惜。别恨我,也别找我,人生有些事,比爱情重要。爱你的薇薇。”
人生有些事比爱情重要,这句话姚薇一共说过两次,第一次是李卫东还以为她是舍不得和沈琳、夏若冰分开,所以才答应一起嫁给他;现在她第二次说出这句话,却已经决定了要跟他分手。
李卫东从来没想过姚薇有一天会离开自己,从宁港到中海,这个温柔漂亮而且善解人意的丫头一直陪在他身边,不离不弃,即使当初还很穷的时候被她老妈坚决反对,即使李卫东跟沈琳、夏若冰还有林雨萌时不时的会弄出些不大不小的暧昧。如果不算小时候跟林雨萌那种懵懂青涩的好感,姚薇是李卫东第一个如此强烈喜欢上的女孩子,是他真正意义上的初恋。他甚至觉得这丫头已经融入了自己生命的一部分,永远都无法割舍,除了老爸老妈她就是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
可是她现在还是离开了,甚至没有给他一个挽回的机会。紧紧攥着手里的C6手机,曾经的点点滴滴像潮水一样汹涌而来,从那次小罩罩风波把她气的伤心大哭,到她奋不顾身用身体去为自己挡刀子;从第一次在电影院里生涩却**的亲热,到她因为紧张错管孙秀兰叫妈时恨不得找条地缝儿钻进去的窘相……一幕幕画面固执的从记忆里跳出来,瞬间模糊了视线,李卫东就觉得像是有一把看不见的刀子一下一下刺进他的心里,让他痛到无法呼吸,痛到分不清这究竟是现实还是一场醒不来的噩梦。
“不,这不是真的!薇薇绝对不会离开我,绝对不会!不行,我要去找她,我一定要找到她!”
喀的一声,姚薇的手机竟被李卫东攥成粉碎。姚书记大概是想安慰他几句,可是李卫东已经发了狂似的一头冲出铁门,狂奔而去,速度之快甚至让人只觉得一阵风过,人便不见了,门口一票大兵不禁相顾骇然。
“草,都他妈死人啊?还不去把他追回来!”沈大炮立刻就急了。这座651地下工程复杂的跟迷宫一样,没有指示仪在里面乱闯基本上就是死路一条。关键李卫东是被自己给弄进来的,真要是有点意外,那自己的宝贝孙女还不立马跟他翻脸?
光头兵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一招手带着人冲出去跳上野战吉普,轰鸣着蹿进隧道。沈琳反应慢了半拍,还好她散打出身身手不是一般的好,车都已经启动了却被她身手搭住车门一翻身跳了上去,带着哭腔叫道:“老头你等着,要是东子他要是出了事,我跟你没完!”
651地下工程真的就像那个光头兵说的跟迷宫一样,当初为了对抗老毛子挖的防空洞,经过几代人不断的扩建,里面的隧道四通八达有如蛛网。更让这些士兵紧张的是,虽然651上个世纪末已经基本作废,但作为曾经的秘密军事基地仍然作为军事禁区,地上部分有士兵巡逻,地下部分设有电网及警报装置,一旦触发不单是电死人,还会自动传讯到军区指挥中枢,进入紧急状态,那可就真的玩大了,就算沈大炮再牛逼,也要吃不了兜着走!
当然要真把李卫东给弄出点意外,估摸着这票人也都别想重见天日了。光头兵回头瞄了眼沈琳,忍不住便打了个寒战,话说这本该是一超级无敌大美女,此时却两眼通红,就像一头惹毛了的母狮子,浑身的毛都要竖起来那种,丝毫不会让人怀疑如果找不到她情郎,连她爷爷沈大炮在内,这悍妞儿有一个算一个都非给活拆了不可!
而此刻的李卫东脑子里已经混乱一团,眼前晃动的全都是姚薇的身影,也根本辨不清方向,只知道奋力狂奔,好像要把身体里的每一分痛苦都发泄出去一样。敏捷属性加成加上邪恶光环的效果,让他的速度几乎达到了极限,以至于沈琳等人勉强追上他的时候都不约而同的吃了一惊,沈琳连叫了几声东子,他却充耳不闻。
光头兵叫孙建,侦察兵出身,特长就是五公里负重越野,曾经参加过全军大比武还拿了名次,本想跳车追上去,可是一看李卫东的速度就泄了气,很明显人家跟自己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于是干脆把驾驶员拽到一边,抓过方向盘直接将油门踩到了底,在超过李卫东的一瞬间猛的拉起手刹,同时踩下离合。只听一阵刺耳的摩擦声,吉普的屁股打着横甩了出去,划出长长一道弧形轨迹,别在李卫东面前。
光头正为自己炫了一小手车技而沾沾自喜,刚想跳下车去,就看李卫东突然顿住了脚步,攥拳伏腰,猛的两脚一蹬,整个人就像一颗出膛的炮弹,直通通的朝着吉普车撞了过来!要说这些当兵的就已经很生猛了,可是何曾见过这么不要命的招式,光头叫了声:“不好快闪!”却为时已晚,轰隆一声巨响,李卫东已经重重的撞上了吉普车的侧门,竟将这辆野战吉普硬生生的撞翻了过去!
东风铁甲虽然也是东风汽车厂生产的,但这种军用车无论在材质、技术还是工艺上,都跟传统的国产车不能相提并论,可即便如此也禁不住李卫东这拼尽全力的一记暴击,大半扇车门都被撞的凹了进去。而李卫东虽有护甲加成,也终归只是血肉之躯,巨大的力道反弹过来,把他略显消瘦的身躯远远弹的飞了出去,咕咚一头撞在水泥墙壁上。好像有什么湿漉漉的东西顺着额角淌下,李卫东想要抬手去摸,只觉一阵天旋地转,软软的倒了下去。
等到他醒过来的时候,只听耳畔是呼呼的风响还有汽车发动机的轰鸣,睁开眼,就看到了满天的星斗。沈琳正紧紧把他搂在怀里,已经哭成了泪人,李卫东撑着想要坐起来,才一动就觉额角传来一阵刺痛,忍不住低低的啊了一声。
“东子,你醒了?”沈琳又惊又喜,连忙按住李卫东的手说:“快别动,你头流血了,这就送你去医院。东子你怎么样啊,头晕么,是不是很疼?”
李卫东哪有心思去管头上的伤,喘了口气,说:“薇薇的老爸老妈呢?我要见他们,咱们现在在哪里?”
前排开车的光头扭过头说:“就快进市区了。姚书记说是还有个重要会议,跟他夫人急着赶回宁港去了。李先生,今天都这么晚了,你又受了伤,想见他们的话也要等到明天了。”
因为沈大炮已经认了李卫东这个准孙女婿,光头说话的语气很是恭敬。李卫东说:“在机场带走的我几个朋友,还有我爸妈呢?”
光头连忙说:“都已经送回你家了,其实下午接你走的时候,老头子就已经安排人送过去了。李先生要是不放心,用不用现在打个电话?”
看来沈大炮今天真的只是想考验李卫东,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动真格的。李卫东轻轻吁了口气,从沈琳怀里坐起身说:“麻烦你,靠边停车。”
光头兵还以为他是想方便一下什么的,也没多想就靠边踩下了刹车。沈琳只顾着紧张他的伤,说:“坐起来干嘛,快躺回去,坚持一下很快就到医院了。”
虽然脑门挂了彩,疼是挺疼的,但有护甲加成在,估计也只是划了道口子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李卫东冲那个光头兵说:“哥们,我想拜托你件事成吗?”
光头受宠若惊,忙拍着胸脯说:“客气啥?你的事不就是老头子的事,有啥吩咐尽管说。”
“那就先谢了。”李卫东起身跨到前排,说:“你想办法把琳琳送回我家,我要借你的车用用。”
“额?这个……”
光头兵小晕了一下,赶紧回头看着沈琳,不知道该不该答应。沈琳也吓了一跳,说:“你想干嘛,难道……你想现在就去找薇薇的老爸老妈?”
李卫东一点头说:“是。琳琳姐,我不相信薇薇真的就这么走了,咱们说好在一起,谁都不放弃,我不相信她真舍得就这样丢下我们,薇薇她从来就不是那种铁石心肠的人。就算她真的决定离开,我也要她当面告诉我,所以,无论如何我要再见她一面。”
“可是……”沈琳好不容易收住的眼泪又流了下来,啜泣着说:“都是因为我,薇薇她才会走,她本来就是你的女朋友,我对不起她!她把我当成亲姐妹,我却抢走了她的幸福,东子,也许,也许我们……真的不该在一起!”
“琳琳姐,你也想放弃了么?”李卫东沉默了一下,说:“我知道,如果冰冰和萌萌知道这件事,也会跟你一样的想法,认为薇薇的离开是你们造成的,所以自责。我不知道该怎么劝你,但是我想说,无论怎样我都绝不会放弃,不会放弃薇薇,也不会放弃你,冰冰,你们任何一个。琳琳姐,我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如果你想做什么决定,就算想放弃,也至少要等我找到薇薇再说,可以么?”
沈琳犹豫了好一会,还是点了点头,说:“我答应你,可是……你能找到薇薇么?”
“会的,一定会的!”李卫东笑了笑,打开车门让她跟光头兵下了车,握住方向盘低声却不容置疑的说:“我说过,我最大的幸福就是遇见了你,遇见了薇薇,冰冰,萌萌,还有芸儿。既然上天给了我这段缘分,我就绝不会让它在我手里溜走,不管发生任何事,这辈子我们都要永远在一起,绝不放弃!薇薇是我的,你也是我的,琳琳姐,等我回来!”
一声轰鸣,吉普车兜转车头,像脱缰野马般蹿出,转眼便消失在茫茫夜色里。
清晨,宁港,市府小区。一辆线条粗犷的敞篷东风铁甲吉普停在大门前,李卫东斜靠在车头,脚边是一地的烟蒂。
姚薇家的电话他打通了,但是姚书记却不肯开门,只是告诉他女儿不在家,希望他能尊重姚薇的选择,到此为止什么的,于是李卫东就在这里站了整整一夜。他披的是一件光头兵留给他的墨绿色军用风衣,头上又缠着纱布,看上去就跟刚从战场上下来似的,很有几分剽悍味道,再加上那辆十分拉风的迷彩野战吉普,引得早起行人纷纷注目。就连市府小区里一向比狼狗都凶的保安眼看着他的车占道,犹豫了半天也没敢过去。
三月的北方还是早春,咸腥的海风透着凉意。不知是不是气温变暖的关系,几株本该四月份才是花期的丁香早早的结出了花蕾,空气飘荡着淡淡的香气。天已经亮了,几个孩子背着鼓鼓的书包,或蹦蹦跳跳、或脚步匆匆的从眼前走过。
这情景让李卫东一下子想起了一年前,同样的地点同样的早晨,他每天来等姚薇一起上学。那段简单而快乐的日子就好像刚刚过去的昨天一样,每一个细节都无比清晰的刻在他的记忆里。
欢笑犹然在耳,伊人却已不在,李卫东从没想过也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这样的一个结局。那个美丽安静的女孩子从一开始就固执的闯进了他的心里,李卫东知道无论这一生再遇到任何人、任何事,她的位置也永远不会被替代。
薇薇,无论你在哪里,我都一定要把你找回来!
掏出手机想打个电话,现已经自动关机了,这才想起难怪昨晚到现在一直都很消停,老爸老妈还有冰冰她们竟然没打电话过来,原来是电池没电了。李卫东心说这样也好,不然以冰冰为的一票丫头多半要吵着跟来宁港找薇薇,本来姚薇老爸老妈就因为咱多吃多占憋着气,要是再把一票后宫拉过来,这不哪壶不开提哪壶么?
街对面有个二十四小时便利店,带手机加油站,李卫东过去给手机充电,顺便买了牙刷毛巾,蹲在马路牙子上准备洗漱。刚含了口水进嘴里,就看一辆尼桑划着s从眼前经过,更奇怪的是开车那位年大叔,脖子拧向这边,眼睛瞪的老大,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
李卫东就很纳闷的想好像不认识这个人吧,难道老子脸上长花了?再仔细一瞧好像来回过往的行人车辆无一例外的视线都在朝自己集。正想吼一嗓子没见过马路边刷牙的看个毛啊,就听嘭一声响,那辆尼桑司机过于专注,竟直接拐上了道牙子,一头撞到路灯杆上去了。
李卫东隐约就有了种不详的预感,飞快的转过头,顿时一口水喷了出来。只见眼前大大小小一排活色生香的美女,不是家里那一票娘子军还能有谁!
为的当然是夏若冰,然后是夏若芸、沈琳、林雨萌,还有个萝莉尾巴小甜甜。靠,难怪人家大叔会把车开到路灯杆上去,就凭这一票丫头,随便拉出一个都绝对是祸水级别的,咱哥们看了这么久都偶尔忍不住要犯错误,尤其是夏若芸跟小甜甜,一个倾国倾城大美女加上一个级完美小萝莉,整个儿一颠倒众生、祸国殃民啊。话说那位大叔只是撞车而没有当场失声尖叫吐血身亡什么的,李卫东都已经很佩服人家的定力了。
不过李卫东现在更紧张的肯定不是撞车那位倒霉大叔,而是这票丫头怎么突然杀到了宁港,这不是摆明添乱来了么!一着急牙也顾不得刷了,赶紧站起身说:“你们来干嘛啊,琳琳姐我不是跟你说了等我回海的么?”
沈琳一脸无辜的说:“别问我,我是被冰冰硬拉来的,要怪怪她。”
夏若冰就很鄙视的拍了拍李卫东的肩膀,说:“怎么了这位牲口,我们听说你大老婆跑了,特地来帮你再续前缘,你不感动也就算了,难道还有什么不满么?”
李卫东汗了一下,说:“那你们想怎么帮啊?”
“这还用问,当然是找薇薇她老爸老妈算账啊!”夏若冰小胸脯一挺,说:“薇薇从来不会撒谎,上次亲口答应的事现在又突然变卦,肯定是她老爸老妈从作梗把她逼走的,琳琳姐说了法律上这叫暴力干涉婚姻自由,要坐牢!走,咱们这就找她老爸老妈说理去,软的不成,就来硬的!”
“我靠!”李卫东吓的脸都绿了,一把拉住夏若冰结结巴巴的说:“大姐你、你这是帮我还是害我啊,成心的吧?我还指望着薇薇她老爸老妈能谅解我呢,你要是找上门去跟人打架,那他们不是要恨死我了啊!”
看他紧张兮兮的样子,夏若芸、沈琳几个都忍不住笑出了声。林雨萌说:“东子你别着急,冰冰她……是逗你的。”
夏若冰撇撇嘴说:“你们看吧,我就说这牲口没出息,一听说老婆跑了就智商为零。靠,薇薇是你老婆,也是我们姐妹,就算我不在乎你,难道还会害她啊!”
夏若芸说:“好了不闹了,我们说正事。东子,你别把我们想的那么差劲好不好,我们就是怕你着急,才来给你出主意的。”
李卫东总算松了口气,说:“这种事能有什么好办法,薇薇她老爸老妈连见我面都不肯,这不吃了闭门羹。”
夏若芸笑笑说:“其实也未必,你那么聪明的脑袋,还有什么事能难得住你么?”
这句话只能说对了一半,李卫东的智力加成最擅长的是逻辑推理,对付岳天雄、欧阳烈火那些人的阴谋诡计自然不在话下,可感情这方面的事,本就没有什么逻辑可言的。李卫东听夏若芸话里有话,连忙问:“怎么你们有好主意么?”
夏若冰说:“有,可是不告诉你,怎么地。”
沈琳推了夏若冰一下,说:“好了冰冰,你看这牲口都快急得内分泌失调了,就别调戏他了吧。”
夏若芸说:“我们几个来的路上,商量了几个主意,你听听看哪个合适。第一个办法呢,就是通过邹家的关系,最好能找到薇薇她老爸的上级或者老领导之类的来做媒。她老爸是市委书记,官说小不小说大不大,凭邹家的能量,我想多找几个重量级人物,姚书记应该不会不给面子吧?”
这倒是个可行的办法,内地的官场一向都讲关系,而邹家作为跺跺脚四方乱颤的豪门望族,主席总理啥的请不来,省部级领导应该不会太难。如果有人从说合,就避免了跟姚薇老爸直接对话,说深说浅也都不至于伤和气。
李卫东想了想,说:“还有呢?”
“还有,就是歪点子了。”夏若芸咬了下嘴唇,说:“沈琳姐说今年宁港的领导班子可能有变动,往往这个时候也最容易牵出各种贪污**。要是能想办法给姚书记栽个赃,把他告进去,薇薇老妈一定会想到求你帮忙。然后你再出面把姚书记捞出来,替他翻案,咳咳……”
我倒!李卫东一头瀑布汗,说:“谁想的馊主意,太缺德了啊!”
话音没落后脑勺就挨了一巴掌,只见夏若冰一叉小蛮腰,说:“这主意是我想的,缺个屁的德?又不是真让薇薇她老爸坐牢,演个戏不行啊!靠,我这还不是为了你老婆,你敢骂我,不想混了啊是不是!”
李卫东鄙视的说:“好主意!冰冰妙计安天下,你这是想让我赔了夫人又折兵啊!芸儿别理她,你接着说还有别的办法么?”
沈琳、林雨萌就忍不住的笑。夏若芸说:“办法还有,不过要从姚薇老妈那找突破口。沈琳姐还有冰冰都说,她老妈比较虚荣是不是?东子你现在是两大家族的掌门人,无论资产还是势力都是普通人无法想象的。如果能想办法单独约她老妈谈谈的话,也许会有机会。”
这个办法其实李卫东也想过,姚薇老妈确实挺喜欢钱的,包括昨天看到李卫东时的神情,跟之前明显不一样。凭李卫东现在的财富,要说打动姚书记或许有难度,摆平姚夫人应该很有可能的。
沉默了好一会,李卫东说:“不,还是算了。不管薇薇老妈那里是不是能争取到机会,我都不希望我跟我真心爱着的人感情里掺杂进别的东西,无论是对薇薇还是你们的任何一个。”
夏若冰立刻就急了,说:“那你什么意思啊,难道眼看着薇薇离开,你就在这傻等么?”
李卫东握住她的手说:“是的,就在这傻等。冰冰,芸儿,我知道你们都很着急,可是我真的不想对我爱的人耍心机,包括利用邹家的关系。爱就是爱,与其它无关,我希望薇薇接受的是我李卫东,而不是两大家族的继承人。我会一直等在这里,直到薇薇她愿意见我为止,一天不够就两天,一年不够两年,哪怕是一辈子。我知道我的做法很,可是为了薇薇,我宁愿一次!”
夏若芸、夏若冰还有沈琳目光忽然全部向林雨萌看齐,嘻嘻哈哈笑成一团,林雨萌却是俏脸飞红,小甜甜则在一旁眨巴着大眼睛不明所以。李卫东郁闷的说:“就算我很,你们也不用表达的这么直接吧,有点同情心不行啊,靠!”
夏若芸笑着说:“没有没有,不是笑你。其实我们几个在商量的时候,萌萌就说你肯定不会同意,你会用你自己的方式来追回薇薇,就是傻等,想不到我们最了解你的人,原来是萌萌。”
夏若冰说:“那是啊,想当初萌萌也是这么傻等这只牲口来着,要不怎么有个词,叫心有灵犀呢!”
林雨萌脸皮薄,给她们一说更是羞的手脚都不知往哪里放了,李卫东就只嘿嘿嘿的傻笑。沈琳轻轻叹了口气,说:“东子,如果薇薇能听到你刚才那句话,我想她一定会很欣慰,至少她没有爱错人。刚才我们出的主意,其实也是最不希望你那样去做的,只是出于无奈而已,你能为了薇薇坚持,我们真的很开心,因为你是个真正的男人,是值得我们放心依靠的人!”
小甜甜搂着李卫东的胳膊说:“哥哥,别担心,薇薇姐一定会回来的,薇薇姐舍不得小甜甜。”
大家就都笑了。夏若芸说:“好了,我们就不在这里当电灯泡了,你电话关机一晚,阿姨不放心你,我们要回海去汇报。对了,阿姨有句话让我们带给你,薇薇这个儿媳妇可是她付了定金的,要是跑了,她拿你是问!”顿了一顿,又说:“东子,其实昨晚刚知道薇薇走了,我们都很着急很难过,可是现在倒不担心了,你知道为什么吗?薇薇说她知道你爱她就像她爱你一样,既然你不会放弃薇薇,那她也一定不会放弃你,我想只是时间问题。东子,我们都相信你,也支持你,你等她多久,我们就等你多久。记得带薇薇回家,——我们的家!”
ps:断更很久,实在对不住大家,抱歉!
看着沈琳的宝来远远消失在街口,李卫东心一阵温暖。之前一直让他担心的就是这票丫头跑来宁港,帮不上忙没准还会添乱,直到现在才真正明白她们为什么要连夜赶过来,不只是为了给他出主意,更重要的是让他知道她们的决定:你等薇薇多久,我们就等你多久,决不放弃!
爱是什么?没有人说得清,或许也并不重要。从头至尾几个丫头谁也没对他说过一句我爱你,可是李卫东却能感受到她们的情感,她们的爱是如此包容,亦是如此坚决。
朝阳涌出地平线,燃起绚烂的红霞,春日的阳光格外明媚,给这座滨海之城渡了一层灿烂的金色。李卫东深深吸了一口气,郁积在胸的烦闷一扫而去。是的,连夏若冰、沈琳她们都坚信姚薇一定会回来,李卫东又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简单洗漱了一下,在路边找了个馄饨摊狼吞虎咽的填饱肚子,剩下的时间,李卫东就呆在小区门口等姚薇。市府小区是那种半封闭的小区,一共三个出口,但是正门临着主街,所以住户基本上都是从这里出入,可是从早上一直等到天黑也没能看到姚书记夫妇的影子,应该是现了李卫东,而故意避开不见。
李卫东也不在意,他本来也没想过找上门去纠缠,那样反而会让人反感,反正你见与不见,我就在这里死等,总有你们出现的一天。当晚就在车里坐到天亮,困了就喝一口戒指空间里的泉水来保持体力,唯一郁闷的是早春的夜晚还有些寒意,海滨城市又多风,吹在身上冷飕飕的。
第二天仍然没见到姚书记,倒是李卫东的另类扮相古怪举止引起了小区住户的留意,结果有人报了警。你想啊,像李卫东这样弄辆野战吉普,头上还挂着彩,身上一身皮兵不兵匪不匪的,一天二十四小时不睡觉虎视眈眈的呆在小区门口,搁谁不觉着瘆得慌?
部队的车大体分两种,挂着军牌可以溜达到街上去的一般是领导座驾或是后勤车辆,还有一种是战地车辆,不挂牌照,正常是不允许随意外出的,特殊情况就挂张通行证,李卫东跟光头兵借来的野战吉普就属于后一种。往往这种车也是最让地方上头疼的,除非是纠察,像交警啊o之类的谁吃饱了没事干愿意去捅这马蜂窝。
所以o跑到小区门口打了个转儿,一看风挡上拍着的通行证,连巡逻车都没下直接就闪人了。因为只要长点脑子的就明白,基本上能把这种战地用车大摇大摆的开出辖区的主儿,就绝对有来头,别说警察惹不起,就算纠察来了都未必管用,干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算了。
第三天,多云转阴。一整天姚书记两口子还是没露面,李卫东可以肯定自己这么扎眼姚书记一定不会注意不到,回避只是在耗他的耐心,想让他知难而退。
下午的时候生个小插曲,于海龙的一个小弟家住附近,偶然看到线条粗犷的东风铁甲,顺手就拍了彩信群了一下,结果被于海龙认出是师父回来了,而且受了伤,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半小时不到差不多集合了所有的弟兄,开着三十多辆车浩浩荡荡的杀到了市府小区。
于海龙如今可是宁港黑道第一把交椅,兵强马壮,百来号小弟气势汹汹的从车上下来,吓的整条街的商铺差点关门。李卫东这会哪有心思搭理他,赶紧编个理由把他跟他那票小弟打了事。
第四天,市府小区门口保安增加了两倍,而且还多了队巡逻的,个个提心吊胆的。走正门的行人车辆呈几何级数减少,基本上门可罗雀。
晚上八点多的时候,一辆奥迪开进小区,经过李卫东身边的时候停下了。车窗摇下,后排坐的正是姚书记,看着李卫东头上的纱布,一脸严肃的说:“你头怎么了,打架?”
李卫东说:“不是,不小心撞了一下。”
“恩,我想以你的阅历也不会这么幼稚。”姚书记脸色和缓了稍许,又看看李卫东身后那辆吉普,说:“听说你这几天一直都在这里,还是因为薇薇的事对吧?”
李卫东笑了下,没有说话。姚书记摇了摇头,说:“小伙子,我好想已经跟你说的很清楚了,薇薇的视频你也看了,作为一个男人,应该拿得起放得下。当初薇薇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我没干涉过你们,现在是薇薇自己想离开你,我也一样支持她,毕竟她有选择自己生活的权力,对么?你现在再这样纠缠下去,我想对谁都不好吧,希望你记住,作为薇薇的父亲,我绝不允许有任何人强迫她、伤害她!”
姚书记虽然是宁港一把手,平时一直都很平易近人的,在他嘴里说出这样的话就已经很重了。李卫东说:“姚叔叔,我没有任何对薇薇的强迫或是不尊重,只是希望能见她一面。”
“见面?”姚书记不觉邹起了眉头,说:“我看就不必了吧,我女儿不是已经说了希望跟你到此为止么?并且薇薇现在已经离开宁港了,她是不会见你的。小东啊,其实以你现在的身份地位,想找什么样的女人找不着,何必非要缠着薇薇不放?如果你真的是为她好,就请你不要再打扰她的生活。”
李卫东早就知道姚书记一定会说这样的话,沉默了一下,说:“您放心,我不会打扰薇薇、也包括您跟阿姨的生活,我真的只是想见薇薇一面,毕竟……毕竟我们在一起相处过那么长时间,就算分手,我也要她亲口告诉我。姚叔叔我知道您是个开明的长辈,希望您能答应我这个请求。”
“少来,你用不着给我戴高帽子。”姚书记摆了摆手,说:“你大概还没听明白我话的意思,这不是我答不答应你的问题,而是薇薇她不想见你。”
“那我就一直在这里等下去,等到她自己愿意跟我见面为止。”
李卫东声音并不高,语气却是十分坚决,让姚书记不禁一愣,随即冷笑着说:“好啊,你要是不怕浪费时间,那就随便你。”说完关上车窗,奥迪径直开进了小区。
第五天,第六天,没有任何进展。李卫东除了洗漱吃饭还有偶尔去街对面快捷酒店换个内衣裤,其余时间就寸步不离的守在车前。第七天半夜的时候,宁港下了场雨,淅淅沥沥的一直下到天亮。虽说春季的雨都不大,却是格外的凉,尤其那辆野战吉普还是敞篷的,李卫东又只披了件风衣,给冰冷的雨水顺着脖子灌进去,一直冷到骨头里。
李卫东一身游装备,尤其是逆天的护甲加成不止一次的在关键时刻救过他的命。可惜逆天并不等同于无敌,护甲加成挡得住绝大多数伤害,却挡不住疾病。淋了大半夜的冷雨,第二天早上李卫东就突然起烧来,脑袋胀乎乎的疼,脚底下像是踩了棉花。
李卫东虽然身体较瘦,却很少生病,抵抗力还是不错的,通常这样的人一旦感冒烧就会比常生病的人要严重的多。李卫东喝了几口泉水,这东西只能回复体力,却没办法消除疾病状态,基本没什么效果。本想去医院挂个吊瓶什么的,可是又担心姚薇可能随时出现,就干脆买了点感冒退烧药吃下应付。
下午,病情明显加重,不停的打哆嗦,头像灌了铅似的,太阳穴一个劲儿的蹦。三点多的时候姚薇老妈出来了,也没开车,特意来找李卫东,情绪还有点激动,大声质问李卫东为什么还呆在这里,想把薇薇怎么样之类的。
李卫东不记得当时是怎么回答姚薇老妈的,反正是说了几句话,也都是前言不搭后语,已经有些烧糊涂了。姚薇老妈这才注意到他有些不对劲,两边脸颊红的像要燃起来似的,而且一个劲儿的抖,站都快站不稳了。姚薇老妈吓了一大跳,连忙用手背贴在李卫东额头试下温度,不试还好,这一触上去感觉就像摸到火炭一样!
“天啊,你,你怎么烧成这样还不去医院,不想活了吗!”
姚薇老妈哪里还顾得上说别的,急忙拦下一辆出租车,准备送李卫东去医院。李卫东人都已经烧得糊里糊涂了,一说看病倒清醒了不少,死死抓着吉普车门不撒手,说要在这里等姚薇,怎么劝都不行。出租车司机等的不耐烦,下车去拽李卫东,却被他一把推了个跟头,而李卫东这一下力气使的猛了些,身体踉跄着摔倒在地,再也支持不住晕了过去。
稀里糊涂的不断重复着一个噩梦,一片黑暗之,一个苗条的身影徘徊在悬崖边上,正是日思夜想的姚薇,可是每次当他大叫着冲上去想拉住她,姚薇的影子又变成了碎片,跟着悬崖坍塌,跌进了无底的深渊里。
不知过了多久李卫东才隐约意识到自己是在做噩梦,似乎又下起了雨,一片清凉的雨水落在额头,十分舒服。眼前似乎有了些光亮,睁开眼皮,就看到雪白的墙壁和天花板。
“这是……我……在哪?”
艰难的吐出几个字,嗓子像要裂开一样。李卫东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刚撑起一点却又无力的倒了回去。一只手掌按在他的胸口,只听一个不高却很慈和的声音说:“别动。你睡了差不多一天一夜,总算烧退下来了,现在挂吊瓶呢,有什么话养好病再说。”
“叔叔?”出现在面前的一个和蔼年人,正是姚薇老爸。李卫东吃力的笑了笑,说:“我没事,一点小病……不要紧,我要……”抓着床沿想要坐起,却手一滑差点跌到递上去。
姚书记眉头微皱,说:“你还是要回去等薇薇,是么?李卫东,是不是无论怎么样你都不肯对我女儿死心?”
李卫东沉默。许久,姚书记终于叹了口气,说:“好吧,好吧,我真没想到你这年轻人会这么倔强。实话告诉你吧,沈大炮跟你赌俄罗斯轮盘,我也跟薇薇打了个赌,赌她如果真的离开了,你是不是就会放弃。原本我跟我女儿定的期限是一年,如果你能坚持一年,我就不再干涉,可是,唉,没想到才过了一个星期我就输了。”
“额?”李卫东一怔,估计是因为烧的关系脑子明显有些慢,好一会儿才听出姚书记的意思,犹然不敢相信,结结巴巴的说:“叔叔,你、你是说……你同意我和、和薇薇……”
“呵呵,我同不同意还有什么区别么?”姚书记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缓缓说:“薇薇她赢了,她的赌注就是你,我输,可是输的还算欣慰。我跟老沈一样,愿赌服输,小东,作为长辈我只想对你说一句,记得你的承诺,好好待我女儿。”
“啊,啊,您、我、我……”
李卫东激动的差点又晕过去,正语无伦次的不知说什么好,一个人影已经飞快的扑到病床前,两片熟悉的、冰凉柔软的嘴唇,重重印在了他的嘴巴上。迷糊似乎还有一点咸咸涩涩的东西流进嘴里,可他的心却分明感觉到一种所有语言都无法形容的甜。
??整整一周的等待,终于换来了今天的幸福!压在李卫东心上那块最沉的石头终于卸下,这一刻,他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和畅快!
许是心情大好的关系,李卫东的病也好的奇快,本来是重感冒挂了两天的吊瓶就基本没大碍了,于是开了点口服y出院。第三天下午,李振钢两口子从中海赶到宁港,跟亲家姚书记夫fù举行了次会晤。先,对于儿子的ua心行径,李振钢夫fù表达了真诚的歉意和深切的慰问,随后,双方领导人本着一个老公、n个老婆的基本原则,就睦邻友好、维护双边稳定、互惠互利共同开等问题进行了深入探讨,并达成共识:李卫东虽然比较不是个东西,本质还不算太坏,姑且纵容一次。今后胆敢有任何欺负姚薇的行为,由双方家长共同对其实行严厉制裁。对此李卫东自然是感jī涕零,咬牙跺脚誓洗心革面痛改前非,不在话下。
这边谈完,返回中海,李振钢两口子先去拜会了沈大炮,然后让夏若芸安排飞去香港见林雨萌的老爸老妈。李振钢跟林长顺本就是老战友,多年的铁哥们,虽然过去两家生过误会,时隔n年有什么疙瘩也早解开了,再说跟孩子们的幸福相比,过去那些不愉快又算得了什么呢?
本来李振钢想带儿子一起去香港的,李卫东却借口有事要办,留在了中海。事实上他真的有事但不是关于邹、6两大家族或者跟政fu方面打ji道,而是戒指空间里的任务卷轴,沙漏已经所剩无几,神秘的游戏之旅再次临近了。
如今已是三月中旬,从上一次离开游戏世界,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三个多月的时间。按照之前掌握的规律,每次进入游戏的间隔越长,任务难度也就越加的变态,游戏之旅会更加惊险,李卫东也无从预料这一回进入游戏又将面对怎样的挑战。现实世界的一个个难题他都已经一一解决,从家族纷争到感情问题,运气加头脑已经让他争取到了最完美的结局;而在游戏世界,最令人担心的是充满了未知,无论是任务剧情还是神秘的npnet谋的味道,却又无从猜测和推断是谁在悄然推动这一切,谁才是他将要面对的对手。
没有对手是最可怕的事情,就像你明明志在必得的一拳,却根本不知道应该朝哪里击出。李卫东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可能的解决掉后顾之忧,最大限度的降低在游戏世界里可能会遇到的风险。先要解决的,就是前两次给他造成过不少麻烦的那个排名第一的玩家,铩羽。
作为本服人族阵营的老大,又是第一大公会会长,铩羽行事一向都很高调,想查出他现实中的信息无疑是件很容易的事。李卫东开了猥琐光环的xi号进入游戏,用了不到两个xi时的时间就ún进了神之荣誉工会并顺利买通了一位跟铩羽关系密切的副会长,套出了铩羽的姓名电话以及家庭住址等详细信息。
铩羽真名陈晨,26岁,山西大同人,老子是开煤矿的,据说身家不会低于几千万,他本人在太原开了家贸易公司,典型的富二代风格,否则的话也没本事在ún世里那么嚣张。找出了这个人,剩下的事情就好办多了,先给云南邹长胜打了个电话过去,当天晚上邹长胜就亲自押着铩羽赶到中海。
一般对于有点身家的公子哥们来说,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也是从xi养尊处优带来的后遗症,就是欺软怕硬。这种人嚣张是要分对象的,对于比自己弱xi的当然就没什么可怕的了,随便欺负,但是有两种人他们绝对不敢招惹,一种是势力背景比自己更牛~bi的,还有一种就是道上ún敢玩命的。
邹长胜那厮本来长的就不像好人,尤其是得了李卫东的授意要高调行事,浩浩dangdang的拉了二三十号人去抓铩羽,还动了家伙。铩羽也不是没接触过黑社会,但也仅限于左青龙、右白虎、腰里一把西瓜刀到处收保护费的那种,像邹家这样随随便便就敢掏出枪来的见到过几回?当时就吓得差点nikù子。直觉反应就是两种可能,一是遇到了绑票的,二就是老子得罪了人,现在仇家是要祸及妻儿了!
李卫东很早以前就在论坛上见过铩羽的照片,也算一眉清目秀的牲口。其实在游戏里面这人人品还算可以,虽然比较高调,倒也不是那种整天欺负弱xi的垃圾货sè。另外一点,这厮虽说曾给李卫东制造过一些麻烦,但在铩羽来说完全是从游戏的角度,意气之争而已,谈不上深仇大恨,所以李卫东也并不想过分为难他。只是为了自己在游戏世界的安全着想,必须把他摆平,而想摆平一个人的办法有很多,李卫东选择了最直接的一种。
“铩羽,你ún世的号玩的不错,我想买,你可以随便开个价。”
铩羽顿时就xi晕了一下,想不通这票人气势汹汹的把自己从太原1ng到中海,难道就是为了个游戏账号?其实说起来他的号倒也满值钱的,多了不敢说,就从他开始玩ún世直到现在最少砸到里面上百万人民币了,包括升级啊搞装备啊建工会外带泡妞等等,再加上李卫东所在的区已满,停止注册新号,原有的账号自然热炒升值,所以铩羽这个排名第一的账号应该能卖个不错的价钱。可是就算值个几十万上百万,也不至于动用二三十条枪吧?要知道在天朝能一下子拿得出这么多枪的话,绝对是职业犯罪团伙的手笔,直接去抢银行不是更好?
心里一琢磨,嘴上就慢了半拍。邹长胜见他不说话,啪啪两枪擦着他头皮打在对面墙上,铩羽吓的魂不附体,连忙说:“好说,好……好说!一个游戏账号,也不值什么钱,你、你要是喜欢,送你就是了……”
李卫东微微皱了下眉头,说:“你看我像是很缺钱的样子?”
铩羽倒也够机灵,擦了把汗说:“那……一、一千块,你看行不?”
以铩羽这个账号要是卖价一万块,基本上跟白送也没什么分别了。李卫东笑了笑,回手从邹长胜手里接过张支票递给铩羽,说:“同意卖就好。这个价格我觉得很公道了,你要是没意见的话,现在就可以带着它离开,如果你不满意,我也不介意再给你加一个零。”
铩羽哆嗦着接过支票刚扫了一眼,立刻就啊一声,大张着嘴巴半天合不起来。支票上长长的一大串零,竟然是整整一千万,要是再加一个零的话,岂不就是一个亿?!
虽说游玩家中不乏一掷千金之辈,可也不至于出手就是上千万上亿的吧?尤其周围一圈儿黑dngdng的枪口在那顶着,这张支票简直就是炸y包啊,铩羽哪里敢接,扑通一声就跪下了,哭着说:“大哥,大哥你千万别……这、这钱我收不起,我……我是真不知道哪里得罪大哥了,求你放、放我条生路吧……”
对铩羽这种人,只是动家伙的话未必能让他真正服气,万一回头报复下之类的都是保不齐的事,所以李卫东才要故意拿钱砸他,让他清楚自己的实力玩不起。见这厮还算聪明,李卫东收回支票说:“好吧,既然你不想占我便宜,那咱们就公平ji易。我知道你在ún世游戏里也投入了不少钱,差不多有一百万的样子,我一百五十万买你的账号,够公平吧?另外我还有个附加要求,这件事不许告诉任何人,包括你在游戏里的公会成员。你所有与游戏有关的联系方式,包括手机、QQ、邮箱还有yy频道,统统移ji给我,懂了么?”
铩羽立刻点头,说:“懂、懂,我明白你的意思。我在游戏里还有三个任务xi号,还、还有我nv朋友的账号,全都给你!”
李卫东笑着说:“不错啊,知道举一反三,我喜欢。至于你nv朋友的账号,我也不会白要,另外给你五十万,记住,从现在开始,你随便玩ún世哪个区我都不管,但在这个区,我要你永远消失!”
铩羽连忙称是,接过纸笔把自己的账号密码yy什么的全都写了下来,把手机卡也一并ji给了李卫东。邹长胜让手下收了家伙,递给他一张二百万的支票然后做了个请的手势,走到men口的时候铩羽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回过头低声说:“啊!你……你是流氓光环!”
李卫东淡淡的说:“你怎么知道?”
“这不明摆着么!”铩羽叹了口气,说:“自从上次你在游戏出现又突然消失,到现在已经三个多月了,现在差不多每个玩家都在等着狼神刷新。这个时候你ua一百五十万来买我的账号,除了流氓光环,我实在想不出还有谁会下这么大的本钱。”
李卫东沉默了一下,说:“聪明是好事,但是太聪明的话,往往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这个道理你不懂?”
铩羽苦笑着说:“别,大哥,你真的误会了。要是我还敢有别的意思的话,就算猜到是你我也不会说出来对吧?既然现在跟你说了,我就绝对不敢再玩任何ua样,否则你随时可以一枪崩了我!”
这话说的倒也算实在,况且铩羽只不过有一煤老板老子,比较有钱而已,论势力只是一般般,也不可能再对自己构成什么威胁。李卫东点点头说:“好,我信你。今天我放你走,如果以后我真的遇到什么不爽,无论是想找你还是找你老子,都容易的很,你好自为之。”
铩羽连声答应,xi心翼翼的出去了,仍旧由邹长胜带着人送他回太原。接下来李卫东又用了一天半的时间,以同样的方式买回了ún世游戏排名第二、也是魔族阵营第一公会会长龙哥的账号。
这位龙哥Id全称血战屠龙,在游戏里口碑远远比不上铩羽,仗着公会势力大,经常欺负弱xi。他的职业是地魔战士,游戏形象也是ún世所有种族职业里面最为威猛的一个,头上长角、高大魁伟且极度凶悍的那种,想不到的是现实中这厮居然只有一米五,又矮又瘦而且一脸的猥琐相,是个靠倒腾木材家的暴户。
尽管到目前为止,在游戏中接到的任务跟魔族还没有任何的关联,但是谁都无法保证下一次会是什么状况,反正对于现在的李卫东来说钱只是个概念而已,买下血战屠龙这个账号,以防万一。
其实想做到真正万无一失的话,最好的办法是收购掉整个ún世游戏,之前是因为钱不够,而现在则是没有那么多的时间,从任务卷轴传来的感应,至多不会过两三天沙漏就要走完了,这个时候再去谈收购,时间上就来不及。另外一点,从之前做过的种种任务到上一次在游戏中遭遇到的服务器紧急维护,已经可以确定npnet世官方没有任何关联,如果以gm的角度强行介入的话,会不会对后续任务造成影响,也都是未知数。
思来想去,关于收购的念头暂且搁置一边,至少要等到这一次能够顺利完成这一次的游戏冒险再说了。至于买回的铩羽还有血战屠龙这两个账号,李卫东还有另一个目的,就是把这两个账号ji给xi甜甜去c作,这样在进入游戏之后就可以顺利的控制人族和魔族阵营的两个实力最强的公会,无疑也就相当于手上多了两张有力的底牌!
而xi甜甜,这个天才xi萝莉也是李卫东在现实世界中唯一可以分享任何秘密的人,可以绝对信赖的人!
西方有这样一句谚语,一个女人等于五百只鸭子,于是老爸老妈一走李卫东就无比悲惨的发现,身边一下子多了三千只鸭子。*w*泡!书。吧*你能想象三千只鸭子挤在一间房子里会是怎样壮观的情景么?就是不停的吵啊吵啊吵,吵的李卫东头整整大了三圈。
从春节开始混世游戏推出了一个新的资料片,是关于新地图《失落的世界》,那段时间李卫东纠缠于陆家邹家的家族纷争根本没时间玩游戏,好不容易回到中海又因为泡妞给耽搁了,剩下这最后几天正准备安心跑地图下副本熟悉任务,可惜被以夏若冰、沈琳为首的这票丫头给缠上,不是逛街就是游乐园,不是购物就是看电影,根本没有消停的可能。
被逼无奈,李卫东只好撒谎云南有事要处理,偷跑到酒店包了个套房专门玩游戏,顺便也替小甜甜请了个假带出来了。小甜甜这两天有些奇怪,不像以前那么活泼了,总是犯困打瞌睡,一副睡不醒的样子。因为她的特殊身世李卫东又不敢带她去医院,还好饮食啊体温什么的都算正常,除了嗜睡之外,也看不出像是生病的样子。
小甜甜也在玩混世游戏,跟李卫东不是一个区。这小萝莉因为有先天属性的智力加成,玩起网游来不是一般的牛叉,无论打怪练级还是做任务K,操作加策略连李卫东都不得不服气。尤其是给她的账号冲了钱之后,有了R作为后盾,小萝莉更是如虎添翼,迅速升到一转满级并组建了公会,在李卫东离开中海的那段时间,她已经后来居上,率领她的公会杀入全区公会排名前五的位置。
混世游戏作为一款免费网游,已经算是比较注重平衡性的了,尽管像铩羽那种随随便便就敢砸个几十万上百万进去的也大有人在,但一些顶级装备还是要凭本事一刀一刀从SS身上砍出来的。小甜甜玩混世的时间并不长,总共也只花了不到两千块,但是已经混到了一身绿装、四开灵魂锁链,一个法师玩家梦寐以求的装备护身戒指,外加一把极品武器、可以百分比提高攻击力的法杖!
当然这身装备并不能算是顶级,但对于普通的玩家来说,只花这么少的R简直无法想象,要是再考虑到她冲到满级的时间,那几乎就是混世游戏开服以来的神话!以至于现在小甜甜一上线就有G追着屁股密她,请她写攻略到论坛发帖子,当然对这种事小甜甜根本没兴趣。
买了三个全新的笔记本电脑,安装好混世客户端,李卫东挂上铩羽跟血战屠龙的QQ还有YY号,分别以他们的名义私聊副会长,告诉他们这两天有事可能不会上线,让他们暂时安排公会事务,然后隐身。
忙完了这些,李卫东叫醒在一旁打瞌睡的小甜甜,又搬了张椅子在她面前坐下,郑重的说:“哥哥今天有些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这是仅限于我们两个人的秘密,任何人都不要告诉,包括薇薇姐她们,你能答应哥哥吗?”
一听到连薇薇姐都不能告诉的秘密,小甜甜立刻兴奋起来,用力点头说:“小甜甜知道!小甜甜对谁都不说!”
李卫东打算告诉她的,当然就是关于戒指的秘密,这其中也包括小甜甜神话般的身世。其实按照他的本意,本来不想让小甜甜知道这一切,这个孩子太可怜了,一出世就注定没有爸爸妈妈,李卫东一直都想让她过正常人一样的生活,不希望让她知道自己是个异类,担心这会给她的成长造成心理负担。可是始料未及的是这小萝莉超快的发育摆在那里,她又是那么的聪明,就算李卫东能编出各种版本的谎言也没办法隐瞒下去,也就是说,从小甜甜懂事的那天起就已经意识到自己跟普通的小孩子不一样,只不过乖巧的她一直都把这些秘密藏在心里,从不多问也从来不会跟人提起。
是的,尽管她看上去是那么的天真烂漫、完美可爱,可对于一个只有十三岁的孩子来说,她却始终都在背负着同龄孩子想象不到的压力。既然如此,再对她隐瞒身世也没有必要,李卫东索性从自己第一次从电脑里拍出戒指,一直到进入游戏、加入N秘密公会、还有怎样得到龙族圣物并把她带出游戏世界的经过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
这个结果对于小甜甜来说也许并不会十分的意外,或者说从一开始接触混世游戏,她就已经隐隐感觉到了一些异样。聚精会神的听李卫东说完,小甜甜眨巴着大眼睛,想了一会才问:“哥哥,你说最后一次带出的龙族圣果,吃下去就可以继承龙族的记忆是么?”
李卫东从戒指空间取出那枚红宝石似的龙果,沉吟了一下说:“我也不敢肯定,但至少这东西的属性是这样表明的。但不管是与不是,我都不想让你吃掉它,就算你在游戏世界里属于龙族后裔,可是现在既然你已经来到了现实世界,龙族的记忆对于你来说,还重要吗?”
小甜甜微微垂下头,低声却不容置疑的说:“我才不管过去什么的,也不管我是龙族还是人类,只要能跟哥哥在一起,我什么都不在乎!反正只有哥哥是小甜甜最亲的人,我只要记得哥哥就够啦,龙族记忆关我什么事?不过……”
李卫东连忙说:“不过什么?”
小甜甜迟疑了一下,说:“像你刚才说的,如果你在游戏世界需要完成的任务剧情是跟神圣龙族有关,也许……也许我吃掉这颗龙果获得记忆的话,会对你后面的任务有帮助吧?”
这一点李卫东也早就想过,从打第一次接受N公会任务开始,他就发现这一系列任务从来没有多余的细节,也就是说每一处设定基本都跟后续的任务有着很微妙的关联。尽管这枚龙果是作为奖励交给他的,但以N公会的行事风格,弄出这么个特殊的玩意来多半有他们的某种目的,会不会关联到后续任务还真说不好。
但是不管怎样,李卫东还是不愿让小甜甜冒险,摸了摸她的小脑袋说:“那也不行,谁知道这玩意有没有毒,万一吃下去头顶上长出犄角、屁股上长出尾巴,你不怕啊?”
小甜甜歪着头想了想,说:“那要是我真的长了犄角和尾巴,哥哥还要不要我?”
看她一脸认真的样子,李卫东不禁笑了,说:“那是当然啊,不管小甜甜变成什么样儿,也永远都是我的小妹妹,哥哥怎么会不要你。”
小甜甜眼睛立刻放出光来,一把搂住李卫东的胳膊说:“那哥哥是不是答应永远跟小甜甜在一起,就像你跟薇薇姐她们一样?”
“额?这个……”李卫东汗了一下,心说你难道想一辈子跟着哥哥不成?话说像小甜甜这么漂亮到完美的小萝莉,相信还真不会有哪个男人拒绝,问题是自己眼看着她破壳出生,又一把屎一把尿的把她带大,从感情上说总觉得她像是自己的孩子一样,所以一想起点邪恶的话题,就会觉得自己非常之龌龊可耻。干咳了两声,说:“那个……是两回事。这样吧,龙果就先放在你这里,由你保管。来,先打游戏,你先带我熟悉下新资料片。”
小甜甜眼圈儿明显就红了一下,但还是低低的哦了一声,乖乖坐到电脑前。这个新资料片《失落的世界》,背景剧情是当初创世神开天辟地的时候,触怒了地魔老祖的禁忌,这两位上古魔神大战三百昼夜,最后虽然以创世神的胜利而告终,但他的神器开天斧也被地魔老祖崩出了一个缺口。之后创世神以巨斧劈开混沌之气,正是由于锋刃上的缺口而遗漏了一块混沌世界,一些上古妖兽以及极少数侥幸躲过封印的邪恶龙族逃亡到这里并幸存下来,再加上其后上万年中不断被放逐到这里的妖魔鬼怪,这个混沌世界便成了混世大陆上无人敢去探索的可怕禁地。
李卫东进入地图遭遇到的第一个小怪就让他着实吃了一惊,一个普通的白名怪竟然有着近六万的血量,并且有着沉默技能跟混乱攻击的特殊属性,无视护甲防御,每次攻击都能打出百分之百的全额伤害,简直相当于一个小SS的存在!好在他用的不是流氓光环那个只有六十六级的垃圾战士号,否则就这一只普通怪就完全可以轻轻松松的秒他N个来回!
铩羽真的没有说谎,近一个月来这个区几乎所有玩家都在搜索狼神的下落,等待这个超级BOSS的再一次刷新,服务器也无可避免的陷入新一轮拥堵。尤其是人类阵营的主城遗忘之城,从早到晚都是人满为患,因为绝大多数玩家都坚信,这里是最有可能刷新狼神的地点。
三个月前的一场屠城大战,再一次将备受争议的混世游戏推上了风口浪尖,如果说之前的种种口水都是由神秘BOSS狼神而起,那么这一次屠城的元凶却是一名不折不扣的人族玩家,ID流氓光环。这个只有六十多级、一身混搭装备、貌似只学了一个冲锋技能的垃圾战士号,竟然率领浩浩荡荡的BOSS大军在人族玩家层层包围的主城两进两出、杀到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如此嘲讽的事实绝不是混世官方一个紧急维护就能说得过去的。于是无数愤怒的玩家纷纷抗议,要求混世官方给出合理解释,也不乏有其它竞争对手推波助澜借题发挥,一时间各种版本的谣言纷纷出笼,大有墙倒众人推之势。
面对这种情形,混世终于无法继续保持沉默,从当初的狼山大火一直到屠城大战,唯一能给出的解释就是怀疑服务器遭到攻击,一系列BUG均由程序遭破坏而引起。大概是混世官方自己也觉着这解释挺不靠谱,又附加了部分源数据说明,证实“流氓光环”这个ID从未注册过,并予以永久禁用。
李卫东并不担心ID被禁用的问题,戒指空间里的逆天装备神农氏的斗笠,可以隐藏一切熟悉,包括轻而易举的骗过系统,所以就算GM再怎么禁用也没办法组织他进入游戏世界。但真正令他感到担心的是混世官方的态度,很显然作为昔日的一款三流网游发展到今天稳居一线,混世已经不再需要刻意炒作,那么流氓光环这个ID也就相当于失去了存在的价值。有道是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不管流氓光环为混世的崛起做出了多大的贡献也都已经成了过去式,于是混世官方也理所当然的收起了容忍和耐心。李卫东一点都不怀疑下一次当他顶着招牌样的破斗笠出现在混世游戏里面的时候,等待他的必然是GM无情的就地维护
对于像他这样一个BUG式的存在来说,没有什么比系统维护更可怕的了,李卫东完全无法预料此次进入游戏将要面对怎样的危险。
情况越来越棘手了,甚至比李卫东原来预想的还要糟糕。单单是每次接到任务的变态难度就已经很让人抓狂了,现在又要应付玩家跟GM的双重追杀,一想到这些,李卫东就忍不住有种把NPC秘密公会成员绑成一排挨个爆菊花的冲动。
忍不住叹了口气,李卫东重新把注意力拉回游戏中。有句话叫做谋事在人成事在天,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尽最大可能做好最充分的准备,以应付各种可能遭遇的危险跟突发事件。
前面说到混世玩家们大都认定狼神的下一次刷新地点将是人类主城遗忘之城,这个猜测并非没有道理。早在当初做副本任务拯救不死圣龙的时候他就跟铩羽一票人交过手,那时的他还没有神农氏斗笠这个逆天装备,很容易就别人根据职业和血量推断出他的级别,大致在四十多级。在那之后流氓光环一共只出现过两次而已,就算升级再快顶天不会超过五六十级而已,而这个级别的适合游戏地图,也正是遗忘之城。
正是这个原因导致的一个很奇特的现象,在正常服务器中,都是每推出一个新资料片,立马就会有大批玩家蜂拥抢入,唯独在本区混世新推出的资料片显得冷冷清清。大家一窝蜂挤在遗忘城,生怕错过流氓光环跟狼神的刷新。
对于混迹这里的大批玩家来说,三月前的屠城血战犹在眼前,层层守卫的人类主城竟然被一垃圾战士带着各种BOSS如入无人之境,杀进杀出两个来回,这已经不是仇恨的问题了,简直就是耻辱是任由别人骑到自己脖子上便便资料片早晚都可以打,但是跟流氓光环和狼神的战斗,胜败却直接关系着每一个玩家的荣誉,关系到他们今后能否在魔族玩家以及其它服务器玩家面前抬起头来
《失落的世界》作为混世官方到目前为止推出的最大一个资料片,同时也是难度最为变态的一张地图,里面的小怪一个个都跟磕了毒鼠强似的,极其生猛,都快赶上精英怪了,更不必说还有黄色、绿色、紫色各种大牌BOSS,以及N多地域级别的副本。一般来说作为玩家都是很喜欢有难度的地图,一方面是为了挑战,难度越大打过去之后也就越有成就感;另一方面,越难的怪物往往暴出的装备物品也更好更丰厚,如果不是因为流氓光环和狼神的关系,这里的怪物BOSS什么的恐怕每天都要被强~奸一百遍啊一百遍,现在倒好,来的人寥寥无几,这倒给李卫东跑地图下副本以及熟悉各类怪物提供了大大的方便。
这个地图要求等级一转80级才可以进入,李卫东猥琐光环那个账号已经一转一百二满级了,再加上小甜甜在旁边指导,跑起地图来还是很轻松的。李卫东用了将近一天的时间将整个地图像梳头一样细细梳理了一遍,哪里是怪物刷新点,各个野BOSS的大致活动范围,以及哪里适合藏身、哪里适合打埋伏阴人等等全都印在脑子里。
小甜甜仍然犯困,经常是在一旁看着看着就迷糊了,像只小猫似的趴在他腿上打瞌睡,呼出的气息带着那种少女特有的甜香吹在他腿上,如此暧昧的姿势和距离,对于一个正常男人来说实在是有点折磨的味道。小丫头胸前已经开始悄然发育了,微微拱起两只小馒头,侧过身的时候就会顺着T恤领口露出一片莹白细腻凝脂一般的肌肤,别有一番风情。
李卫东郁闷的想:为什么偏偏是我把她带出游戏又亲手把她养大的呢?如果是一个跟自己完全不相干的小萝莉该多好,那样的话下手也比较不会有罪恶感的……
跑完地图,然后是熟悉任务跟副本。小甜甜把她公会的几个好手调过来配合李卫东,用了一整晚的时间,付出N次灭团代价,也只打通了十六个副本中的两个。直到那几个陪他下本的哥们都困的实在撑不住了,看看时间,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七点一刻,李卫东也觉得有些乏了,起身伸了个懒腰,正在他想去洗个脸精神一下的时候,一股强大的力量忽然涌来,将他扯进一个巨大的漩涡之中,瞬间吞没了他的身体。新的游戏冒险之旅,终于开始了。
遗忘之城东北角,白光闪过,李卫东出现在乱石岗上。四下扫了一眼,确定没有遭遇到玩家,李卫东来不及喘口气,便用最快的速度翻过山岗,钻进了就近的树林。
应该说他刷新的地点很糟糕,这片乱石岗虽然看上去有点荒凉,却是从遗忘之城通往赤炎城的必经之路,平时人来人往,出现在这里暴露的可能性相当之大。不幸中的万幸是这一次他进入游戏的时间,早上7点多钟,也正是网游在线人数最低的时间段,网通宵的该下机了,白天上机高峰还没开始,玩家们这会儿也是该上班上班、该上学的上学,正在路上,即使是还在线的玩家,也有大部分是挂机人士,毕竟熬了整整一夜,也该去准备早餐或是睡觉去了。
所以李卫东相当运气的躲过了一劫,进入树林之后,便一口气跑到地图边缘地带,爬上一株参天大树。超强的记忆力让李卫东对混世地图的每一个角落乃至一草一木一块石头都了然于胸,这里既不是怪物刷新点,也不是任务地点跟交通要道,遭遇到其他玩家的机会非常小,也就相对更加的安全。轻轻吁了口气,李卫东展开了任务栏。
任务名称:铸造师的托付(工会任务)
任务要求:帮助npnetpnetbsp;经验奖励:145ooooo
贡献度奖励:15o点
“日!”李卫东的眉头立刻拧了起来。wwwuucom看小说就到~应该说这是自从第一次进入hún世游戏到现在所接到的最简单的一个任务,无论是在还是在Rpg(角色扮演类)游戏中,像这种送信类任务都是最容易的,目的只是让你跑地图、熟悉npc以及触后续任务什么的,而用不着打怪或是下副本。可对于现在的李卫东来说,这个简单的任务却尤其棘手。
现在李卫东最担心的一件事,就是如何能避开hún世玩家的视线,虽说头上戴着逆天的神器“神农氏的斗笠”,但是三个月前赤炎城一场大战,铩羽已经当场戳穿了他的身份,无论是流氓光环还是路人甲,对玩家们来说根本就是一回事。斗笠再逆天,能够骗得过系统,却没办法把他伪装成其它Id,只要他敢戴着斗笠招摇过市,必然会成为玩家们的众矢之的!
而这一次任务所涉及到的两个npc,一个在遗忘之城,一个在神圣王城,全都是人类主城,玩家聚集,即便此时是在线人数的最低峰时间段,可按照hún世游戏的火爆程度,用屁股想也知道人类主城尤其是赤炎城必定是人满为患。一旦现身,遭到玩家的追杀还事xiao,要是被gm盯上,会有怎样的后果可想而知!
最简单的任务,现在却是最让李卫东头疼的任务。在进入游戏之前,李卫东就一直在猜测npc工会这一次又会给他怎样的难题,有BB狼神跟它的一票Bossxiao弟在,再加上xiao甜甜的帮助,即使再变态的副本、再厉害的怪物也都还可以应付,唯独担心的就是遇到这种状况。看来这一次命运女神很显然没能站到他这一边,才刚一进hún世,npc就给他出了一个大难题,真是怕啥来啥!
不过转念一想,李卫东又不禁有些奇怪。一般来说npc工会对于任务奖励苛刻的很,跟任务难度成正比,奖励越丰厚,也就意味着难度越高,而这一次的任务奖励,竟然是足足一千四百多万的经验,还有一百五十点的贡献度!要知道在这之前李卫东得到最多的一笔奖励,也只有一千二百万经验,贡献度一百二十点!
这是不是说明,npc工会也很清楚此次任务对于流氓光环这个Id来说,将会带来多么巨大的风险?
这个推测让李卫东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上一次进入游戏,最后的两次任务也都是奖励高而且完成的不费吹灰之力,但那是因为宝宝狼神新收的一票xiao弟在关键时刻帮了大忙,事先根本就不可能有谁会预料到,包括李卫东自己,所以从xìng质来说跟这一次绝对是两回事。如果推测成立,也就是说这个诡秘的npc工会剧情,竟然可以根据角色的实际情况,来判断出任务的难易程度!
这无疑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作为本应该是按部就班的程序而言,具备了判断能力,就相当于具备了一定程度的aI,也就是人工智能!一直以来李卫东都没能mo清npnet世游戏的一部分子程序内部出了问题,现在看来似乎比他预想的还要诡异,这些程序竟然有着自己的思考和判断!
有aI的程序无疑是可怕的,尤其是李卫东此刻身处在一个虚拟程序的世界。npc们似乎从一开始就在利用他,一步步的将他引到某条路上,而他对对方却一无所知!事实上自从拥有了一枚可以穿越不同时空的神奇戒指开始,很多事就已经不能完全用科学去解释,李卫东无从想象npc工会的最终目的,但是却嗅到阴谋的味道像是越来越浓了!
不过就算是阴谋,李卫东也没有可以讨价还价的余地,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想尽一切办法来完成任务,安全退出游戏回到属于他的现实世界。扫了眼任务栏的下端的沙漏,流不算快也不算慢,大概有六个xiao时的样子,看来npc们还不算赶尽杀绝,至少给他留了充分的时间去思考对策。
戒指空间里,照例是一支奥地利aug,三百特制达姆弹,一把多功能折叠刀,打火机,登山绳,外加泉水跟任务卷轴。还有一格是一大只红扑扑、香喷喷的烤rǔ猪,当然是李卫东特地准备来犒劳宝宝狼神的。
三个月不见天日,狼神估计都快憋疯了,刚一招出便一个飞扑将李卫东按倒在地,伸着老长的舌头,刷拉刷拉tian了他一脸的口水。取出戒指里的烤rǔ猪丢给这个馋嘴的家伙,趁它大快朵颐的时候,李卫东展开聊天频道给xiao甜甜的法师号了条消息:遗忘城地图,我在773,912等你。
xiao甜甜的诡计多端李卫东是早就见识过的,面对这一次棘手的任务,或许她能想出什么鬼点子来也说不定。当然还有一个办法就是让宝宝狼神去引开主城那些人类玩家的注意力,然后趁机溜进去jiao接任务,问题是李卫东对于现在hún世官方的态度极不托底,万一狼神刷新,gm像上次一样来个紧急维护什么的就彻底完蛋了。
hún世的聊天系统设定,同阵营玩家只要输入Id且对方在线的情况下,就可以进行密聊,可是消息过去之后等了半天,竟然没有收到xiao甜甜的任何回复。李卫东一下子就紧张起来,xiao甜甜作为一个可以绝对信赖的外援,关键时刻可能是他救命的底牌,尤其jiao给她的铩羽和血战屠龙这两个账号,是人魔两大阵营第一工会的会长,遇到突状况兴许能用得上。可是现在跟xiao甜甜竟联络不上,是这xiao丫头最近总犯困开xiao差了,还是出了什么别的状况?
不甘心的给铩羽和血战屠龙分别了信息过去,系统提示两个号都不在线,而他那个猥琐光环的Id虽然是亮着的,过信息也一样如石沉大海。xiao甜甜独自留在酒店并且是套房,在这个时间段,李卫东确定不会有什么事能打扰到她,最大的可能,莫非她真的睡着了?
这段时间以来xiao甜甜的精神状况就很不对劲,作为游戏世界带出来、有着先天属xìng加成的她却经常xìng犯困,一副睡不醒的样子。而李卫东一直在忙着熟悉游戏剧情跟资料片什么的,竟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忽略了,不免一阵懊悔。狼神似乎也感觉到了问题的严重xìng,竖起两只耳朵看着主人。
看起来又要孤军奋战了,看看任务栏的沙漏,时间大约已经过去了十多分钟,李卫东不敢再分心,连做了几个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开始思考对策,顺手点开工会界面。截止到最后一次任务完成,他的工会贡献度还有15o点,这在工会排名应该是前十之内,或许通过控制npc能有意外收获也是有可能的。另外一点,上次在游戏里得到的稀世陨铁还留在铸造师那里,那可是绝无仅有的宝贝疙瘩,至少hún世开服至今还都没听说过,说啥也不能就让铸造师给平白的黑了过去!
然而这一眼刚瞄上去,李卫东就忍不住叫了声“我靠”,才时隔三个月而已,整个工会排名竟然完全变了样,很多npc的贡献度简直涨的比猪rou还快,尤其是原本排名第四的npc卦师,贡献度由原来的4oo多点变成了1o65点,整个翻了一倍还要拐弯,甚至已经过了会长占星士的第一位!
李卫东的记忆力强,跟他上一次看到的工会排名相比较,至少有半数npc的贡献度都在jī增,包括炼yao师,传送使者,甚至是之前垫底的那个种植童子王xiaomao都一下子了洋财,贡献度足足升到第十六,比李卫东还要靠前!而李卫东的第十八名,还好铸造师这一回不晓得为啥破了产,贡献度不增反降只剩下92点,排在二十五位,也就是说现在仍然有控制他的权利,这让李卫东稍稍松了口气。
除了贡献度变动幅度巨大,工会成员也多了两个npc,一个是遗忘之城的仓库管理员,一个是落日城野外地图的猎人张。李卫东不禁脑子里冒出n个问号,一直以来npc工会都是死气沉沉的,偶尔有贡献度跟排名变化也都很xiao,为什么这一次突然变化的如此之大?自己的贡献度获取是靠完成任务,那么npc呢,莫非他们也在暗中执行某些特殊的任务不成?如果是真的,那么任务又是由谁来制定,目的是什么,任务剧情最终又将走向何方?
情况似乎越来越复杂了。
早晨的混世游戏显得格外静谧。丛林间飘着淡淡的雾气,几头小鹿在悠然吃草,偶尔有野狗或狼追逐着野兔从草丛间飞快蹿过,留下一两声低沉的咆哮。没有人类玩家的参与,游戏世界反倒展示出一种自然纯粹的美。
李卫东却无心浏览这眼前的美景,他必须在沙漏走完之前找到破解任务的关键所在。想要在在不能惊动混世玩家的情况下混进遗忘城和神圣王城,根据以往的经验,看来还要从工会的npc身上下手。
工会目前一共三十九个成员,分布在各大主城的当然不用想了,野外的只有五个,分别是落霞村种植童子王小毛,落日城野外地图的猎人张,堕落沼泽迷路的古董商人,王城地图卧龙潭边的钓叟,还有一个人魔阵营交界处的南山隐士。
其中由于这次的工会排名大变动,王小毛和古董商的贡献度都排到了李卫东的前面,也就是说他没有支配这两名npc的权限,所以直接略过这两人。
翻身骑上狼背进入赤炎城地图,穿过迷失森林的边缘折向西北,便是落日城东郊荒草岗,可以找到猎人张;再转向南沿着哀嚎之谷去人魔交界找南山隐士,最后是王城地图的钓叟。这是一条最安全的路线,虽然比较绕远且偏僻难行,但很好的避开了交通要道和游戏玩家的一些日常任务点,也就大大降低了被人发现的风险。
由于本服已经停止新号注册有大半年的时间了,小号自然也就越来越少,除了专业的任务和采集号,基本看不到成坨成坨刷怪升级的那种了并且这个时间段本就是网游在线的一个低峰期。再加上李卫东超强的记忆力,几乎对混世游戏的所有刷怪点甚至是一草一木都了如指掌,所以这一路上十分的顺利,只用了一个半小时多一点便跑完了三个地图。
然而让李卫东失望的是,所谓的顺利也仅仅是就路途而言,三位npc却没能给他带来任何的转机。支配权限是有的,但钓叟和南山隐士根本没有任何任务可供他选择,完全是打酱油的货色;至于猎人张,倒是可以委托一个驯养幽灵豹幼崽的任务,可惜对于李卫东目前最迫切需要解决的问题来说,没有任何的帮助。
驯养幽灵豹幼崽,对于游戏玩家来说这应该算是个非常热门的支线任务,任务奖励是改变坐骑外观变成一头身披霜甲、碧眼獠牙的半透明幽灵豹,而且任务门槛低,三十级就能接了。在大家都是小号只能骑枣红马的级别,能骑上一头外形很酷的豹子当然是很拉风的事,并且幽灵豹坐骑混世官方是不出售的,必须任务获取,所以很多坐骑控宁愿浪费下时间,也要刷只豹子作为收藏。
可是对李卫东来说这任务就显得很鸡肋了,他现在迫切需要的是完成主线,至于骑的是猫是狗还是幽灵豹并没有任何区别。而最恶心的是这个任务的流程,幽灵豹幼崽是一个稀有精英,每三天刷新一次,随机坐标。李卫东让狼神召集了附近游荡的boss小弟打听了一下,幽灵豹最近的一次是在前天早上被抓的,也就是说,就算委托给猎人张来做这个驯养任务,最快也要等到明天这豹崽子重新刷新之后才能完成。
而李卫东的任务时限,总共也只有六个小时!
猎人张收费倒是挺合理的,只收取8点贡献度,李卫东随手选择了是,随便丫自己折腾去好了,但是进主城的希望却基本上破灭了。难道说从一开始考虑的方向就出了偏差,解决问题的关键并不在npc身上?李卫东不禁皱起了眉头。
可是现在的情形,除了利用npc,似乎也没有别的办法可以想了。不对,等一等,还有两个npc王小毛和古董商,虽说贡献度排名在李卫东前面,但没有支配权限,是不是就等于完全不会有任何的转机呢?
再折回头去找这两名npc的话,就要多绕出一大段路程,浪费很多的时间,但事已至此,也只有赌一赌人品了!抱着试试看的想法,李卫东拨转狗头,缘路返回赤炎城。
宝宝狼神明显也感受到了主人的焦急,撒开四蹄跑的像要飞起来一样。在游戏中李卫东不是第一次遭遇到这种绝境,但是更加让他不安的是现实世界的小甜甜,发了无数条密聊过去,仍然没有半点消息。
就算是困极了打个盹儿,这会儿也该醒了啊,再说小甜甜虽然人小心思却十分细密,从来也不是那种任性胡闹分不出轻重的性格。尤其李卫东已经说过交给她任务的重要性,在这样一个关键时刻,李卫东也很难相信她会打盹儿或者开小差。
或者,是现实里突然遇到了什么危险?虽说小甜甜有先天的智力加成,绝大多数状况都可以应付,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并且李卫东之前经历的种种豪门恩怨家族纠葛,尽管跟他有仇的那几个都已经被干掉了,可秦桧还有仨朋友,谁知道像欧阳烈火、罗军、方林之流,是不是还有亲人死党什么的来找他报复……
越想心里越乱,但李卫东也十分清楚再怎么担心都是于事无补。即便是现实世界里真的发生了什么意外,现在的他也只能干着急,完不成该死的任务,他就永远别想退出游戏,回到现实!
努力克制着不让自己分心,一路飞驰回到赤炎城落霞村。但是让他再次失望的是,种植童子王小毛对于他的到来完全没有任何反应,接连点击n遍,都只得到同样的提示:您的贡献度不足,无法控制该名npc。
日!李卫东眉头紧紧拧成了一团,难道山穷水尽了么?任务栏的沙漏还在一分一秒的流逝,任务时间已经不知不觉过去将近一半了,在线的玩家也渐渐开始多了起来。还剩下最后一个npc,堕落沼泽的古董商人,是继续赌下去,不撞南墙不回头,还是换个别的办法碰碰运气?
犹豫了一分钟,李卫东还是决定:去!既然已经浪费了那么多时间,就干脆死马当作活马医了!
沿牧马河一路向北,越过一片丘陵地带,再穿越狭长的遗忘深渊,前面接壤的就是落日城堕落沼泽,李卫东的心也越发悬了起来。曾经在这里做过营救铸造师和寻找遗失的村落任务,虽然也是完成的惊心动魄,但比较起来,显然都没有这一次的送信任务这样棘手。
工会排名第十四位的古董商人,在游戏里是一个低阶支线任务npc,属于可有可无的角色。凭着对混世地图的无比熟悉,李卫东很快便在遍地泥泞的沼泽里找到了这厮。才远远看了一眼,李卫东差点忍不住叫出声来,因为他赫然看到,这个又矮又胖一脸奸诈的家伙头顶上竟闪动着一个金光灿灿的卷轴!
任务卷轴!如假包换!
几乎是一瞬间李卫东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按照npc工会的制度,通过支付贡献度可以对排名低于自己的角色拥有支配权限,就像他可以委托给王小毛跟猎人甲任务一样,那么古董商也同理拥有对他李卫东的支配权限,委托给他任务。还好还好,刚才决定要不要来堕落沼泽的时候虽然犹豫了一下却没有放弃,不然的话又怎么能有这意外的发现?
狼神跟主人心意相通,也是兴奋的一声低吼,脚不点地的杀到古董商面前。李卫东飞快的朝着任务卷轴点了下去,脑中刷的展开一连串提示:
发布任务:赎回遗物
任务说明:古董商人同伴在经过蜘蛛人领地幽暗巢穴(堕落沼泽西方337,642)时,遭到幽暗掠夺者的抢劫并被杀害,古董商人希望有人能帮助他找回同伴的遗物。
任务要求:前往幽暗巢穴与幽暗掠夺者谈判,赎回遗物。
任务报酬:贡献度55点
需要物品:赎金(元宝20枚)
是否接受?是/否
“我靠!”李卫东实在忍不住跳了起来,搞毛啊,这是摆明要玩老子是吧!混世游戏的货币分为元宝、金币、银币这三种,其中金币跟银币都可以打怪掉落和任务获得,而元宝这种东西根本就是rmb玩家的特权,用以购买特殊道具及原地复活的,这也是大多数免费网游通行的运营模式。老子又不是rmb玩家,去哪里弄20个元宝,去偷去抢吗!
流氓光环这个id在混世游戏里连gm都查询不到,也就压根儿没办法充值,而且又被残忍的剥夺了交易权限,想靠卖金币、卖装备什么的从其他玩家手中兑换元宝,也是痴人说梦。事实上每次李卫东进出游戏,除了身上这几件绑定的装备毛都剩不下,连金币都是很稳定的保持在0状态,当然赎金要是要求金币的话倒好说了,大可以跑去刷怪,以狼神宝宝的超强攻击力,20金币的话两小时刷出来应该没什么问题。但是元宝,这种需要花钞票才能搞来的东西,简直就是李卫东最大的软肋啊!
混世游戏各服元宝价格基本大同小异,平均下来大致是一元宝兑换10金的样子,也就是说就算李卫东拥有交易权限,想弄到20枚元宝也要刷怪刷上整整一天,完全来不及。你妹的,这根本就是个坑爹的任务好不好!
满心欢喜的找到了古董商,哪成想竟然是如此结果,李卫东鼻子都快气歪了,一怒之下点击了拒绝接受。不料脑中又跳出这样的提示:
此任务为权限委托任务,拒绝接受将受到以下惩罚:
1,逃兵状态,12小时内将无法获得及完成任何工会任务,状态持续时间内全属性减半;
2,工会贡献度清零。
是否确定?确定/取消
我……靠!!!李卫东一下子傻眼了。
ps:那个,挨骂是一定的,解释神马的也都很苍白,偶活该……先上一章,今天还有更。
更新时间:2011-12-07
李卫东无比悲惨的意识到,这次是真的SB了。难怪啊,在他委托给王小毛跟猎人张任务的时候是那么的顺利,原来P工会还有这变态的制度,拒绝惩罚!无法获取任务,全属性减半,贡献度清零,这不是要人老命么?
一时间肠子都快悔清了,早知道是这个结果,有病啊还大老远的从赤炎城跑过来,以为是剑走偏锋终于柳暗花明了,谁知道根本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啊!
逼到这个份儿上,想要拒绝当然已是不可能的了,李卫东恨的咬牙切齿,也不得不点下了取消,接受任务。跟他料想的差不多,古董商的委托任务也同样是有时限的,而且沙漏流速前所未有的快,大致只有一个小时左右的样子。也就是说,这个任务的优先级似乎还要超过送信任务,必须马上完成。
一边在心里把古董商的祖宗八代问候个遍,一边飞速开动大脑,思索关于这个任务的细节。元宝方面是不用想的,李卫东压根儿就没有任何获取的渠道,想破脑袋也是白想;而关于幽暗巢穴的蜘蛛人,李卫东倒也不算是陌生。
混世游戏的中立阵营并不多,只有两个,一是魔族领地的树妖一族,另外一个就是位于人魔交界的蜘蛛人。尽管涉及到蜘蛛人的主线支线任务级别都不是很高,然而在混世的背景故事中,这个种族却曾经有过一段相当牛叉的历史。
传说上古时代,人魔两族混战不休,而邪恶龙族觊觎人族的无尽宝藏,与魔族定下了同盟。战场形势由此失衡,人族节节败退,遗忘山脉和血色平原两次大规模战役接连失利,主力部队伤亡殆尽。人族的领袖不灭人皇为了挽回败局,求助一个来自地底的神秘种族,便是幽暗蜘蛛人。
没有人知道蜘蛛人的过去,但作为混世大陆上最具传奇色彩的种族之一,也绝没有人怀疑蜘蛛人的强大。这些不知从何时起蛰伏在地表深处的幽暗使者,虽然没有人族那样华丽绚烂的魔法,没有魔族那样凶残血腥的杀戮,也没有龙族那样无比强大的防御和攻击力,但在数量上,他们却远远比三个种族加起来还要多,多到无法想象,以至于最为疯狂嗜血的魔族领袖地魔老祖都惊恐的认为,只用蜘蛛人的尸体,便可以覆盖整个混世大陆!
那是在血色平原战役之后,魔、龙两大阵营的联军虽然获胜却还未来得及休整,蜘蛛人便在一夜之间毫无征兆的涌出地表,突然降临。铺天盖地甚至无法用具体数量去描述的庞大军团,让魔龙联军几乎是一瞬之间便全军覆没,即使是龙族最为强大的空中壁垒、号称不死神话的精英龙战士,也无一生还!
恐怖的乐章到此才刚刚揭开序幕,蜘蛛人领袖幽暗主宰拒绝了不灭人皇的休战请求,他的目的可不只是帮助人族对抗两大邪恶力量的入侵那样简单,他率领他的臣民蛰伏在地底成千上万年,一直在梦想着有朝一日能够统治整个世界!直到三大种族连年征战、实力严重削弱的这一天,幽暗主宰意识到,他苦苦等待的机会终于来了!
命运多舛的混世大陆,连年战火还没有熄灭,可怕的蜘蛛人又像瘟疫一样迅速扩散开来,所过之处无论飞禽走兽还是妖魔鬼怪,无一幸免。不灭人皇终于意识到这将是一场亘古未有的浩劫,如果不加以阻止,不光是魔族和龙族,也许包括人类在内的所有种族,将全部湮灭在蜘蛛人的贪婪野心之中!
人族、魔族和龙族,这三大阵营在混世历史上首次也是唯一一次联合起来,动用了几乎是所有的剩余力量,经历了数十年的苦战,终于将幽暗主宰杀死,并将少部分残存的蜘蛛人重新赶回了地底深处。也正是这个原因,让这个狡诈或许不如龙族、野心却尤甚之的幽暗部族躲过了混世老祖的封印,直到多少个世纪轮回之后,少数蜘蛛人才又渐渐钻出地面,以中立阵营的姿态,存在于人魔阵营交界之处。
当然这些牛~逼的往事也仅限于混世历史,出现在游戏中的蜘蛛人,只是为了任务设计的衍生品,级别也并不高,只有只有73级到105级之间。虽然这些外形丑陋的家伙名字都起的满唬人,比如幽暗掠夺者、幽暗吞噬者什么的,李卫东却知道他们作为中立怪物从不会主动攻击任何人,包括弱小生物,当然也从没听说真有打家劫舍这回事,搞不懂为什么会突然跑去抢劫古董商的同伴、还把人给杀死了呢?并且以蜘蛛人那种比万年王八都能忍的个性来说,要么就是埋起野心保持低调,要么就是突然发难一发而不可收拾,像这样搞些杀人越货的土匪勾当,貌似可能性不大吧!
隐隐觉得有些奇怪,但任务既然这样设定了,李卫东也就没再多想。对于他来说现在最主要的,是怎么才能把那该死的遗物弄回来,即使坑蒙拐骗偷,只要能完成任务就算大功告成了。
任务要求需要二十枚元宝的赎金,但所谓谈判,是不是意味着还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呢?比如帮助蜘蛛人完成某些特定条件什么的……虽说这可能性不是一般的小,但哥们不会真的就这么倒霉,一点机会都不给吧?怎么说咱也有个水晶之心的幸运加二不是!李卫东这样安慰自己。
收起各种忐忑心思,李卫东拍拍狼神的大脑袋,转向西前往蜘蛛人领地。才跑出去三两步,就觉着身后好像有什么东西,猛回头一看不禁郁闷了一下,原来是P古董商,正寸步不离的跟在他屁股后头。
感情是对我不放心?这狗~日的古董商人还真是够麻烦的啊!李卫东悻悻的撇了下嘴,还好这厮作为任务P只负责低阶的支线任务,一可有可无的主儿,不然像这样领着丫跑路了,难免要被其他玩家发现,那就真的糟糕了。
堕落沼泽崎岖难行,到处是泥泞水潭和根须纠缠的树丛,但狼神作为混世世界绝无仅有的特殊BOSS,速度比起普通坐骑明显要超出一截去。只用了二十分钟不到,前方出现了一出突兀的山崖,临近山脚的位置现出一个黑幽幽的洞穴入口,这里便是任务目的地,蜘蛛人的幽暗巢穴了。
先躲在树丛后面远远观望了一下,确定四周一个玩家的影子都没有,李卫东这才一拍狼头,风一般冲进洞穴。
幽暗巢穴从外面看上去再普通不过,但是一进入口,里面却是大洞小洞连环洞,密密麻麻的如同蜘蛛网一样,简直就是一座地下迷宫。即使是走过几次的玩家也很容易迷路,但对李卫东就是小意思了,超人的记忆力让他对混世每一寸地图几乎都了如指掌,当然也包括这里。再加上都是中立怪不必担心遭到攻击,所以就算是闭着眼睛李卫东也能摸进去。唯一的遗憾是游戏设定洞穴内无法骑乘坐骑,只能收回狼神宝宝,带着古董商徒步行进。
越往里面走,并不宽敞的通道中蜘蛛人也渐渐多了起来,先是级别较低的幽暗挖掘者,然后是恐怖地刺、幽暗吞噬者等等,虽然不会主动攻击,但都警惕的盯着李卫东两个,至少眼神里看不出任何的善意。
其实在现实中李卫东一直都觉着蜘蛛挺恐怖的,究其原因是还在他幼儿园的时候某天午睡,一个小朋友突然莫名惊醒哇哇大哭,然后老师就杯具的在那孩子嘴角发现了两条细长的蜘蛛腿,还是黑色带毛的那一种。从那以后李卫东一见到毛茸茸的蜘蛛就会起鸡皮疙瘩,更不用说眼前这些蛛身人首、挥舞着一对渗人巨螯的八条腿怪物了。只是为了完成任务,也只能硬着头皮选择性忽视。
很快来到了坐标337、642,这里是一间稍微大一点的椭圆形地穴,凹凸不平的地面跟墙壁外加到处飘荡的蜘蛛丝,看上去应该是一处蜘蛛窝。一共三个蜘蛛,两个小一点的是幽暗挖掘者跟恐怖地刺,中间那个比成年公牛还要大上整整两圈儿的家伙,一颗毛茸茸的大脑袋,枯草般的乱发下面露出一张人不人鬼不鬼的狰狞脸孔。头上显示出几个大字:幽暗掠夺者。
恩,应该就是这家伙了!
PS:以为断更了这么久,已经没多少人会在意戒指了,可是看到书评区大大们长长的一串留言,偶……
第二更,明天继续^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