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zhaodong3214
第一章潜行
清晨青云门一场惨变突如其来,势头强劲,挟着毁天灭地的气息铺天盖地席卷而来,一场飓风彻底将青云门卷入了漩涡之中,虽有人抢天呼地振臂高呼亦是无济于事,杯水车薪。///com///这场猛烈的旋风狠狠地撕裂着灵魂,先前的传言接二连三的被证实,青云弟子勉强还可以接受。谣言流传的久了,慢慢似乎也就那么回事,只是有一天被证实了心里多少不舒服,长叹口气捶胸嚎啕大哭也就罢了。前天晚上以强有力的手腕整顿乱局,迅速稳定形势再次唤起斗志,传说的青云四式剑诀得以现世,多年以来一直是众人心目中的掌教最佳继承人。青云弥乱的局势刚刚稳定下来,百废待兴寄予厚望。今日一切猛然间都变了,昨日英姿勃发亲密可靠的新掌教,今天倾刀相向携诛仙剑与那四式剑诀神秘失踪,亲手毁了青云门最后的希望。巨大的反差令人难以接受,他为什么要这样?堂堂一派掌教为何前后举止反差如此之大?
众人伤心欲绝哀嚎连连,不禁扪心自问:青云门还剩下什么?难道真的要灭门了吗?……
谁有资格整顿眼下的乱局?青云门这到底是怎么了?无暇顾及手忙脚乱之余,而另一个急切的问题摆在他们的面前,谁来继任青云门新一代掌教?……
…………
青云门形势逆转直下,而靠近天音寺地界的“葬花岗”今日注定不会平静。“葬花岗”地势险要为天音寺外围重要的屏障,岗上四季如春盛开着各色鲜花,花香醉人,沁人心脾,无疑是一上好的景致。路尽隐香处,翩然花海现。而同为天音寺外围屏障的“仙姝林”则又是另一番景致。
自青云一路向北就进入了天音寺的外围,过了天音寺继续北行,潜行数日,就会看到一片崇山峻岭,绵延千里,无从断绝,一眼望不到尾。其间丛林密布,林海连绵不绝,各种天参地宝、绝世药材遍布林中。世所罕有的珍禽异类、山精魅族、幻灵魔兽生于其中,更传言隐藏着千年难得一见的洪荒遗种。引得世人为之疯狂,无数道行高深之士,以及隐匿于世的散仙竞相前往,可惜很多前来探宝之人无一人归返,久而久之也就被遗忘了。此处正是世人号称的绝境“千崖岭”,悬崖峭壁,壁立千丈,当真是飞鸟难度,是以人迹罕至,与世隔绝。
翻过“千崖岭”就穿越了“北极冰原”的第一道屏障,继续往北就进入了一片峡谷,峡谷最末端为一雪山阻挡,大雪山常年积雪无从消融异常严寒,积压的冰雪久而久之凝结为“玄冰”,琳琅满目的冰凌与冰柱引为奇观,山顶周遭皆为玄冰极度深寒,常人根本无法生存,此处正是进入北极冰原的第二道屏障“天山”。更有传言有第三道屏障,也是最为险恶的,却是无从得知。
陆雪琪浑浑噩噩懵然不知该往哪里去,一路北行信步游走忽然间闻道一阵花香,馥郁的香气拨弄着心弦,醉人的泥土芳香入鼻而来,心情为之一缓稍解愁容。美眸眺望着那一片花海,如此浓烈的味道微微有些厌恶。比之小竹峰的清雅恬静差了好多,不由得加快了脚步早些离开此处。
少有的警觉敏锐地感受到一股不寻常的气息,心神一动提高了警觉。潜行数里,那种不详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似是就在不远处。天铘振荡不已率先发出鸣响,她毫不迟疑向着那方那一片未知之所而去……
“师姐,你说她真的会来吗?”皇甫妃暄焦躁地催问道,有些不相信陆雪琪果真会经过此处,三女已经在次守候已久,至于来不来谁心里也没底。
皇甫墨衡心静如水波澜不起,恬美可人的嗓音轻道:“师妹,既来之则安之,何必如此动容伤神?”整理了一下紊乱的秀发,起手踩了一朵鲜花嗅了嗅,满意的笑了。
一旁的皇甫静抿着嘴唇没有开口,鼻梁上蒙上些许水珠,不知道是清晨的露水还是冷汗。精致的下巴诱人之极,与整个脸庞搭配的十分巧妙。性情温顺为人和善实在难以想象也是一个尤物,引得人忍不住仔细端详起来,越看越是一副美人坯子。
天籁般的声音传来:“也许她就要来了,做好准备。”
二女忙自收起懒散的心绪,凝神眺望着前方,全力以赴,早闻陆雪琪修为极深两人也不敢托大,心里暗自揪着一股劲儿想要与之一战。
三女聚精会神,全神戒备,战力与精力已调整到最佳状态。谁也没有注意到她们身后潜藏的李询,青云山麓李询现身之后便没了踪迹,一直潜伏在青云山附近等着皇甫几女的再度出现。昨天夜里几女狼狈向北逃窜,那里还有心思顾及有没有人跟踪,加之李询一路上身形隐藏的极好,是以几女迄今为止都没有获悉。
眼见只有几女归来,李询已然猜到青云山必然大乱,陆雪琪被门内所不容很有可能离开青云门。唯一能威胁到陆雪琪的只有皇甫家这几位女子,虽然他不明白云易岚为何如此看重皇甫家,深思熟虑之下毅然决然跟着几女而来。先前李询跟皇甫家打探此行的目的,皇甫静隐隐约约的说了一些,他并未完全相信终究是放不下对陆雪琪的牵挂,尾随而来。云易岚的为人别人不清楚,李询最了解不过。做事从来都是明面上恍若无事一片和善,暗地里却是留了后手,后发先至,令人防不胜防,从未真正相信过谁。
先前所说将“焚香玉册”传与他,至今李询连个照面也没见过。一次上官策不经意间说出巫妖黑木竟然得到了“焚香玉册”,李询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自己身为谷主亲传弟子竟然无缘得见,反而被一外人抢先得到,生出几分芥蒂。对于皇甫家与慕容家的来历,旁敲侧击追问了几次云易岚巧妙地移开话题,并未作答,自己是新谷主的继承人这些讯息无法得知,如何与之相处。就是“玄火殿”上官青枫也见风使舵脸色不善,对于上官策的飞扬跋扈以及在谷内的威望,李询不得不有所忌惮。
近日来云易岚一些奇奇怪怪的吩咐,也令李询大感头疼,越来越看不清他的面目。心中微存的的那一点正义让他羞愧不已,跟着云易岚这么多年了恐怕也做过不少违心之事。最令李询不满的是对于陆雪琪的处置,一而再再而三的恳求他满足自己的意愿,他虽应承了可一直不见实际动作。此次吩咐皇甫家北上青云,按捺不住不顾一切还是尾随而来。
一别许久相思难忍,伊人的容颜,一颦一笑一怒一喜历历在目,那幽怨的眼神,冷若冰霜的神情,白衣胜雪,神光离合,一切都让他沉迷无法自拔。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延颈秀项,皓质呈露,芳泽无加。转眄流精,光润玉颜,含辞未吐,气若幽兰。华容婀娜,令人忘餐。一日不见如三秋兮,相思的苦酒只有深夜独自一人品尝。他也说不上来到底是喜欢?是爱慕?还是一份遥不可及的爱?
“反正我不能没有她!为什么鬼厉可以喜欢她,我就不能?凭什么?”越想越是气愤,怒火中烧,咬牙切齿的恨不得将鬼厉碎尸万段。对陆雪琪又多了几分眷恋,要是能看到她怎么都好!再怎么不待见我,我不会怪你的,终有一天我会感动你的!
神思一阵恍惚,静下心来,连忙又悄悄地跟了上去,小心翼翼尾随而来……
一场奇女子间的巅峰对决,一场遭遇战就在小小的山岗上展开,大战一触即发。几位女子心有灵犀似有察觉,几分期待几分无奈几分徜徉。
几女潜行数里,不远处那一袭白衣一把蓝色的仙剑,早已等待着她们的到来。相视而望各自避开,陆雪琪与皇甫静之中只隔着数步的距离。眼神激烈地交汇相撞,意念激荡,狭路相逢,勇者为先。谁也没有退缩,皇甫静挡住身后的皇甫墨衡与皇甫妃暄,示意她们不要动手,又踏上了一步。
短暂的意念交锋之后,二女几乎异口同声,问道:“你就是小竹峰首座陆雪琪?”
“水麒麟之事是你们所为?”
陆雪琪俏脸寒意大盛,冷艳照人,冷锋直指,大义凛然,无所畏惧。
皇甫静浅浅一笑,盈盈笑道,清新脱俗,神光离合,乍阴乍阳。
“好修为,无愧于青云第一人!且来领教十年前已经突破上清境之人,请!”
“好手段,做过什么就应该得到报应!”
二女各自欣赏起对方来,下手却是毫不留情。太阿神剑霍然出鞘,强横霸道的气势压过来,天铘收势不住灵性越发的灵瑞,自剑鞘里缓缓探出头来,落于陆雪琪之手,横对着皇甫静。未战,两把神剑率先露出神威,战意弥漫,主人感受到神器之灵越发的斗志昂扬,气劲惊人。
天铘散发出来的蓝色剑芒映得陆雪琪脸上蓝光闪过,白色的衣袂蓝色的剑芒更添九天仙子的高贵、冷艳,周身气浪流淌不止。令尊被杀对青云门来说尽是羞辱,她的剑气透出少有的杀意,握剑的手轻快灵敏的侧了一下,剑走偏锋席卷而来。
皇甫静一愣,天铘神剑果然闻名已久,灵性竟如此犀利。也没招呼直接迎了上去,无形的剑气渐渐汇聚起来,向着陆雪琪铺天盖地呼啸而去。
如两道流星自天际划过,惊人的光羽拖着耀眼的尾羽,霎时间天际黯然失色,只有两道剑芒对撞,流星碎裂的那一刻光焰昭彰,圈圈光点猛地乍放。葬花岗的无数鲜花飞舞而起,迎风飞扬,空中到处洋溢着花香,不断升起的花儿与落下的交相呼应。二女俏丽的身影玲珑有致,来回穿梭于这片花海之中。红色的蒲公英与蓝色的蒲公英花儿飞的最高,打着旋儿悠悠飘荡。地面上的皇甫墨衡与皇甫妃暄也被眼前的景色深深地吸引住了,一时忘乎所以。
如此美景,如此佳人,***无边,凉风有性,好不快哉!
几回交锋,二女惺惺相惜却也是辣手无情,不留余地,也没想过留余地。清晨本来无风无浪,二女的战意无风自动风儿飘香,强劲的气场激得几人退了几步,一片大好的花圃被蹂躏的没了模样,狼藉一片。
突兀的停下来,在场的几人反而更加紧促,更大的战局才真正的开始,刚才怕是两人各试应手,并也使出最后的绝技。躲在花海里的李询一直密切关注着空中的战局,陆雪琪稍有不支立刻现身相救,开罪皇甫家也在所不惜。
陆雪琪脚踏七星,数步之间身形百变气旋更加剧烈,雷电之神愤然撕裂苍穹的黑幕,喧天的鼓声震荡不已,一道道闪电横空劈下,气场的漩涡以疯狂的速度席卷着花海,所过之处夷为平地。只听她嘴里念念有词:“九天玄煞,化为神雷,煌煌天威,以剑引之。”紫色的电火注入神剑之上,一阵酥麻的感觉,运起太极玄青道驱散那异常炎热的气流,配合着剑气对着皇甫静扑去。
皇甫静小嘴再次微微长大,略微惊讶,同样是“神剑御雷真诀”此刻由陆雪琪使出,这威力比之齐昊不知更胜了百倍。这一身道行的确匪夷所思,骇人之极。深呼吸,细心聆听感受着自然法则祥和宁静之力,身心与天地共存,聚气为神,化虚为实,虚虚实实变幻不定,无形的剑气迎着天铘而上。凤凰般的清唱、鸣响传唱与四野,那朴硝而来的剑气夹杂着花瓣幽幽袭来,杀人原来也可以优雅娴静。
花海之中以蒲公英最多,蓝色的蒲公英与红色的蒲公英相对而生,花色没有斑杂保持着原有的纯净。茕茕孑立形影相吊,高傲的仰起不屈的头颅。
蓝色的蒲公英伴随着天铘而来,红色的蒲公英绕着太阿剑而去,四野忽的静了下来,只有两道剑气相持不下的碰撞,电光火石间狠狠地撕裂着大地,轰然间一道裂痕自地面而起迅速的扩大,硬是划出一道深深地剑痕,惊心骇目。
片刻之后,红色的蒲公英花瓣慢慢滑落,蹁跹散开。陆雪琪身影晃了晃却是稳住了,一旁的皇甫墨衡与皇甫妃暄见势不妙,拔地而起接着了皇甫静。这一场对决终究是陆雪琪占了上风,她微笑着道:“你很强,天铘神剑果然名不虚传。”
伴随着皇甫静落下,二女对望一眼携手对抗陆雪琪,她形势大大的不妙,立刻陷入了危局,连连吃紧不出意外,今日的“葬花岗”兴许就是她的归宿。皇甫家的女子可没有那般迂腐,趁人之危有何妨,见皇甫静受伤二人此刻也是发狠了。
就在这时,淡红的火焰猛自窜出,还未动手已经映红了半边天,宛如傍晚的黄昏晓。李询终究是按捺不住,祭起玉阳尺冲到陆雪琪面前,挡住皇甫墨衡与皇甫妃暄。二女碍于李询的身份不由得迟疑了起来,不好明着动手,李询出了什么岔子云易岚估计会暴跳如雷,强行收住了身形。
李询的突如其来使得战局再起波澜,陆雪琪鄙夷的看了挡在她身前的李询,说不出的厌恶,并无好感。握住剑柄顺势刺穿了李询的胸膛,巨大的伤痛使得他的脸微微抽搐,艰难地回过头来不可思议的看着陆雪琪,继而哈哈大笑,笑声回荡在四野……
红色的蒲公英映射出血光,有几分可怖又有几分鲜艳……
第二章入局
鲜血顺着李询的衣襟直淌而下,白衣飘飘气宇轩昂的他此刻显得有些虚弱,脸色苍白之极。///com///汩汩鲜血顺着天铘的剑锋流过,眼看着那猩红的血液就要滴在她的素手之上,忽的抽出天铘,李询晃了晃并未倒下,反而笑意更浓。笑的很开怀,或许很久了他都这样笑过,惊得一旁的皇甫墨衡与皇甫妃暄满是不解。这人莫不是疯了吧?……
二女一时呆住了没了反应,不知如何应对,终究是忌惮着李询的身份。
李询一手捂住伤口,眼神火辣辣地盯着陆雪琪,柔声道:“你就这么恨我,想我死?”
她抿着嘴唇没有言语,眉间那一丝怒气萦绕着那张精致的脸颊。
他提上一口气汇聚于胸口,强弩着继续道:“不管你怎么对我,我心里始终有你。我不怪你,只要你一句话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那边皇甫静伤势并不严重,昨日的旧伤未愈又添新伤,整个人有些虚脱,剑身侧地扶住身子。听着李询深情婉婉柔情密语,心里忽的有些失落。叹道:又是一个多情的苦命人,几时有人这般待过我?芳心隐然间泛起点点波澜……
今日的焚香谷已然和青云门分道扬镳,两个门派最顶尖的人儿此刻直面相对,躲过李询眼神的逡巡,陆雪琪冷冷说了一句,住嘴,我不想听!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那里比不上魔教的鬼厉,堂堂焚香谷新谷主的身份居然比不了一个青云弃徒。凭什么他可以喜欢你,我不行。就因为他是张小凡!”
“你不配!”
“哈哈,我是不配。你几时正眼看过我,魔教的贼子何以和堂堂的焚香谷比拟。你告诉我喜欢一个人有错吗?有错吗?……”
“鬼厉要比你们焚香谷正派的多!”
一句话点中了李询的死穴,他哑口无言,嘴角狠狠地抽搐,飘落的血花绽放出妖异的红光。
场面静了下来,只有花儿飘起落下,一时间都没有说话,皇甫妃暄刚要动作被皇甫墨衡一把拉住,示意她稍安勿躁,摸不清李询的趋向不如静观其变。
皇甫妃暄退了几步,这才扶住皇甫静,一脸关切,“师姐,你没事吧?要不要紧?”
皇甫静冲她微微一笑,啐道:“我能有什么事?受了点伤而已……”
皇甫妃暄以为她真的没事,悬着的心缓缓平静下来。换了一只手去扶皇甫静,突兀的发觉不对劲,怎么手上沾了这么多血?屈下身子细看,涓涓细流顺着皇甫静的手指渗了出来。惊慌失措,大惊失色,啐道:“还说没事,都这样了。”
撕下一片衣角裹住了她的皓腕,师姐,你坐下吧,多休息,别说话了!这不还有我和墨衡吗?
“你去跟墨衡说不要过分纠缠,李询对陆雪琪情根深种,先前与我打听有关我们此处行动的近况,没想到他一路尾随而来,此刻突然现身怕是打定了主意。他与云易岚不一样,有朝一日继任谷主之职,我们皇甫家终究还是得襄助其成事,焚香谷的走向怕是又是一变。”
他也是一个痴情的苦命人,何不顺水推舟借机脱身,岂不更好!皇甫静的声音细弱蚊蝇,咿咿呀呀的,左脸有些晕红,说出来怎么听去都不那么硬气。
皇甫妃暄像捉贼似的盯着皇甫静,脸色古怪,笑的很是诡异,瞅得皇甫静一阵心虚。
“师姐,你这是不是春心荡漾,怎么就帮着李询说话。是不是喜欢人家?”
“死丫头,还不快去,就会嚼舌头。”皇甫妃暄嬉闹着离开了,只感觉脸色有些发疼,我这是怎么了?
皇甫妃暄耳边与皇甫墨衡说道了几句,她眉头紧蹙,似是疑惑不解,似是不知所谓,苦笑一番直摇头,心里却是打定了主意。
面对着李询淡然而道,恭敬中带着几分调侃。“谷主,云易岚吩咐我们如此,你这样就不怕你师父责罚吗?”直呼云易岚的名字,却反而称呼李询为谷主,耐人寻味。
李询没有听出她话里的另一番意味,没好气说道:“此事就这样作罢,回去我自会跟家师解释,用不着你们操心。到是你们此次虽有猎获,皇甫家的实力可要打上几个折扣了。”
皇甫墨衡天资灵敏如何听不出李询话里的讥讽与不满,并未动怒反而大声说道:“谷主不听云易岚的嘱托,竟一路追随而来,如何交待是我们皇甫家的事,还轮不到旁人说闲话。”
陆雪琪听着心里微微触动了一下,似是碰到了什么,转瞬即逝,并未追究。
“怎么这就想走?”眼见皇甫墨衡与皇甫妃暄二女转身就要离开,陆雪琪声音严厉起来。步履蹒跚想要追上去,心有余而力不足,刚才那一场鏖战着实伤了经络。
李询见她摇摇晃晃的,走的很艰难想要过去扶住她。却被冷言冷语喝止,“走开!我的事与你无关!”
那边皇甫静也并不好受,“陆雪琪既然心有不甘,来日再战,何必纠缠丧了性命。”
她止住了脚步不知是闻言而止,还是困于伤势奈何不得,或许两者都有吧……
皇甫妃暄、皇甫墨衡扶着皇甫静离去了,原地只剩下李询与陆雪琪两人。气氛透着诡异,充满了暴戾的气息,说不出的压抑、窒息。
“还不走吗?”她阴沉着脸,毫不客气地说道,没理会他的反应,径直作势要离开。
李询僵持在原地,一声没吭,捂着胸口的手也放开了,任凭鲜血流淌,不管不问。头低得好深,苍白的脸色透着黯淡之色又有几分血色,玉阳尺的光焰“噗哧……噗哧”作响。
陆雪琪艰难地向前移动着,李询再没有动作,伫立在原地看着她一步一步离开。那足音击打着他的心扉,一点一滴拨动着心弦,百相思千怀念万般无奈声声叹……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或许只是几分钟,对着李询来说无异于是极其漫长的。许久之后,他毅然决然地追着陆雪琪脚步而去……
…………
远在千里之外的鬼王宗此刻又是另一番景象……
昔日的鬼王宗慢慢恢复了些生气,万恶的血气慢慢散去,鬼王宗隐隐有人影晃动,蛮荒圣殿只有鬼王宗一些年长者、嫡系弟子去过,对于那些教外别系,那只是一个传说。起先练血堂年老大,等一些人占领了这个昔日鬼王宗的巢穴,后来渐渐的合欢派、万毒门、一些余孽也跳进出来,与练血堂抗衡,一时局势紧张起来,争执不下,连日来争执不断升级,以至于后来几次鏖战,接着终于鬼王宗一脉燕回一杆弟子强势出头,压制了冲突,狐岐山的冲突传出,越来越多的魔教弟子闻声而来,随着来人的持续的增加,燕回也大是头疼,局势慢慢地失控了。更是传言魔教长老、客卿也将参与其中,四大圣使其中的玄武不日也将出现,众说纷纭,动荡不安,一片混乱。自鬼王身死,副宗主鬼厉下落不明,昔日刚刚统一的鬼王宗再次惊现分崩离析的危机,自始至终鬼厉未曾出现,更是无形中证明了谣言,往日看不到希望生机的其他门派,趁机欲脱离鬼王宗自立门派,势力稍强盛的派系开始了新一轮的吞没,腥风血雨再起,风云为之变色。毫无疑问燕回鬼王宗嫡系一脉势力最强,鬼王宗大部分实力掌握在手,燕回小心地应付着,并未理会纷争,一旦小门派被吞没完了,真正的危机才真正开始,鬼王宗鬼厉嫡系必然成为众矢之的。
燕回也甚是头疼,那些客卿、长老并不买账,除了鬼厉怕是谁的话他们也未必肯听。魔教众人信奉实力,只有真正的实力才是他们信服的,压制得住这些接桀骜不驯的人士。四大圣使青龙、白虎、玄武,朱雀,只有朱雀常在常在鬼王宗走动,青龙南疆之行至今未归。玄武更是百年未曾现身,最是神秘。白虎传言中的杀神,也是四大圣使中排行第二的。幽姬却显实力稍逊,蛮荒圣殿与万剑一激战却是受了重伤,平生又弱几分,不过也无人敢轻视。鬼王最信赖之人,副宗主鬼厉教内极为亲近之人。青龙修为最深,更是有千年神物“乾坤青光戒”,是极厉害的法宝,乃是九天神品。传说中这枚神戒具有种种异能,稳稳居于四大圣使之首。鬼王宗如雨后春笋般崛起,四大圣使功不可没,乃是鬼王宗的立足之根本。
连日来慕容雪羽与燕虹几人合力杀得鬼王宗弟子四处逃窜,鬼王宗最为精锐的一支力量掌握在燕回手里,仗着地势之理与慕容世家抗衡,一时竟也奈何不得。到是其他一些魔教小枝小派惨遭灭门之祸,整个鬼王宗掀起一阵血雨腥风,处处杀戮横生,人人自危,惶恐不安。随着鬼王宗四大圣使之一的白虎自南疆归来归来,形势这才慢慢好转。传言焚香谷倡导的正道联盟正气势汹汹引领着其他教派杀上门来,欲彻底剿灭魔教,夺回百年前被魔教长老抢去的几件神器。消息传出天下云集响应,各路英杰聚会声势一时无以伦比。一些沉寂多年的魔教长老也渐渐浮出水面,形势一度逆转反复变幻,正邪双方展开了一场拉锯战……
“魔教妖人果然狡猾,近日来与我们游斗,仗着地理优势几次都安然逃逸,家主再这样下去形势对我们不利。///com///”言语间如何也掩盖不住深深地忧虑,说话的正是慕容世家的慕容格。
慕容雪羽看了一眼其他弟子情形大致了然于心,冷傲的脸色默然不变,淡然道:“四大圣使之一的白虎已经出现,想必不久朱雀、玄武就会出现,三人聚齐了一并解决岂不是以逸待劳,何必多费周章,大家不要急躁我们静观其变吧。”
向来娇小可人温文尔雅的慕容嫣然这时也开口了,甜腻的声音道来:“家主有没有发觉今日一些魔教长老居然也露面了,速战速决以免陷入苦战。”
几女此刻正在狐岐山一处山坳里,谷风呼啸而过呼呼作响,清晨的凉意袭来不自觉的打了个冷颤,风撩起一头秀发翩然飞舞,如雨丝般轻柔,如瀑布般滑顺,逸出的若有若无的香气入人心肺说不出的畅快。狐岐山荒芜一片,干裂的尘土飘起空中溢满着尘埃,风沙不断异常干燥,草木枯黄没一点生气。只有这几个美丽的女子平添了几分柔和,狐岐山显得不那么单薄流动着莫名的情怀。
燕虹立在一旁,轻轻弹落衣襟上的尘埃,眉头微蹙,极是不习惯这里的风沙,连日来的杀伐让她隐隐的不快,那一张张充满生机的转而血淋漓的狰狞、不甘,任凭那个人心里都不好受。粘稠的血液难免溅到身上,喜欢干净、清爽的她即是厌恶,却也无可奈何。
慕容世家的几位女子的谈话他听到一些,此处行动完全有慕容雪羽负责,对于慕容雪羽说不上来十分信任,推心置腹,有些事她倒是也没瞒她。至于此行最终的目的始终猜不透,慕容世家展现出来的惊人实力,也让她不得不刮目相看惊愕不已,难怪师父如此看重。声势浩大的除妖联盟正往这里赶来,自己一行人依然先至与魔教交手,魔教的贼人在危机面前抱成一团着实不好应付。闻讯而来的一些魔门长老更是难啃的骨头,不知师父此举又是何意?
那边的慕容格看见燕虹怔怔出神,走到燕虹身边,嘻嘻一笑做了个鬼脸,“想什么呢?这么出神!过来商议一番今日的行动,大家也都不是外人何必这么见外?”一路上慕容格与燕虹说说笑笑,毫无芥蒂相聊甚欢,谈笑风生,彼此之间情谊增进不少。拉着燕虹走到众人中间,这才松开手,燕虹心里一暖多了几分笑意。
众女对着燕虹轻轻一笑算是打过招呼,还是有着几分别扭、生疏。
慕容嫣然全无戒心热情的与燕虹说道了几句,燕虹你说说看今日之事如何处置。慕容雪羽似也有疑惑并未开口,燕虹也就顺口说了几句。“这几日魔教的长老渐渐浮出水面的也不少,雪羽是要等四大圣使一起现身吗?依我看可能性不大这四大圣使贵为魔教中流砥柱,百年来从未聚齐过,以玄武最是神秘据说隐于蛮荒圣殿。青龙、朱雀先前已然现身走动,白虎一直针对焚香谷说来也不陌生,号称‘杀神’,此人一身道行万万不可小觑,嗜杀成性战绩彪悍性情粗鲁,不过也是粗中有细大意不得。”
一边说着一边注视着慕容雪羽的变化,见她依旧冷傲全无惧色,并无不快之处。这才继续说道:“若是再拖延下去,就怕无功而返,雪羽你觉得呢?”
慕容雪羽心里不知如何作想,半响,才幽幽说道:“不知皇甫静此行是否顺利?这几日应该就会回返。”
既然大家都有意今日一战,嫣然与格格留下善后策应两边,其他人跟我和杀进去,务求毙敌除去魔教首脑,燕虹姑娘此去空桑山也是轻车熟路,你看如何?
“一切按雪羽姑娘的吩咐来,魔教妖人四处分散,如是探清首脑聚集之所必可一击奏效。剩下的那些弟子自有后人来料理。雪羽姑娘此行的目的不仅仅在于此吧?”
慕容雪羽微微惊讶的看着眼红,暗叹这女子果然心思敏锐。云易岚当日的确交代过除去四大圣使之事,更为殷切的是魔教经典天书。这也是此行最终的目的所在,连日来虽有交手并未使出全力,燕虹已然起了疑心。昨夜深思熟虑这天书无非藏于鬼王宗或者空桑山,两处巢穴历来皆是魔教重要据点,鬼王宗覆灭其他门阀这狐岐山更是重中之重,与白虎几次交手惊鸿一瞥擦肩而过。此人确实难缠其他人恐也应付不来,想到此处心思又是一变。
天书之事云易岚瞒着燕虹,这老头又是那番心思?没空理会云易岚的伎俩,脸上浮起几丝狐疑,梨涡陷了下去,转而道:“那就有劳燕虹姑娘了。嫣然与格格一道襄助,可保无忧也好与谷主交代。傍晚时分聚合,敬候佳音。”
慕容嫣然与慕容格格惊异为何燕虹姑娘几句话,令家主改变了主意。心下虽是不解,还是听从吩咐跟着燕虹向着空桑山而去……
三女离去,慕容雪羽也不再迟疑,领着众人去了鬼王宗所在之所……
连日来鬼王宗散落的碎石已经大部分被这些魔教弟子移开,昔日的鬼王宗渐渐恢复了几分模样。对于鬼王宗这些弟子心底多有留恋,大部分魔教弟子寄居于此。此刻鬼王宗内部又是另一番场景……
金杖撑地,麻衣人白虎威风凛凛杀气横溢,冷眼看着练血堂的年老大,粗狂的嗓门吼道:“年老大你们练血堂就这么点人马,是不是寒碜了点起先不是一心要想要占据鬼王宗吗?是不是昨夜暗自将大多数遣送回了空桑山,明修栈道暗渡陈仓果真是好谋略。眼下圣教处于危难之际,还这么挖空心死是不是活得不舒服?钱长老、鲁长老,风云两位客卿觉得该如何处置?”
钱长老、鲁长老正是近日从圣教赶来支援的,与鬼王宗并无太多瓜葛,百年前两人就是独立特行,此番怕是也是想趁机分杯羹,沉寂多年城府极深,面色冷峻僵尸般的老脸不动声色,低声道:“眼下还是对敌要紧,此事稍后再议也不迟。圣使以为如何?”
风云两位客卿心里骂道,狡猾的老狐狸,想做好人我们有何必开罪与人。也道:“所料不错的话应该是此番来的是慕容世家的人,那几位女子的确难缠,以我看她们恐怕并未尽全力。眼下对敌才是要紧的!”风云二客卿是鬼王宗嫡系,对鬼王宗也算有所建树,说起话来比钱长老、鲁长老诚恳多了。
年老大头上冷汗直冒,实从地域走了一遭动了小小的心思,没想到立刻被白虎看破。素闻“白虎杀神”的凶名狠辣的眼神直视下两腿直发抖,一旁的刘镐挥舞着山河扇气定神闲,鄙夷地愣了年老大一眼。刘镐勉强算的是练血堂一员,平素作风也是独来独往,不受约束,此番也被年老大死缠烂打拉来助阵。得见传言中的“杀神白虎”甚是满意,这四大圣使果然无一不是大将之才,此人虽然粗鲁凶神恶煞的,倒也不是莽夫粗中有细。
燕回得见白虎发怒,也劝慰道:“圣使何必动怒,鬼厉宗主归来自有吩咐。我鬼王宗弟子对圣教拳拳之心日月可鉴,年老大一时起了邪念也罪不容诛。”燕回手里掌握着鬼王宗最为精锐的一支力量,对鬼厉忠心耿耿,说话分量也颇有份量。朱雀圣使与鬼厉素有往来,至于这白虎到底是何心思也拿捏不准。
其他弟子听见燕回十分肯定鬼厉会归来,“咦”的一声惊呼,此话由燕回说来众人觉得大是可信。气氛顿时凝滞充斥着辛快、惊愕、失落,钱长老、鲁长老老脸终于露出一丝破绽。对着“鬼厉”这个名字依旧充满着敬畏、恐慌,鬼王宗弟子脸上更多的是喜色。
白虎本意是借着年老大敲打几位长老与客卿,不料反而被燕回走了过场,将众人的注意力有效地转移到鬼厉身上,借机弹压几位长老。满意地看了一眼燕回。
白虎正要说话,外边吵吵闹闹杀声震天,金杖一转,吼道莫不是慕容世家那几个女子又前来滋事?诸位若是对圣教还想尽一丝绵薄之力,今日合力留下几人,否则圣教颜面何存?被一帮女子欺侮到家门口。说罢也不管众人的反应,心急火燎的率先杀了出去。燕回一挥手鬼王宗弟子也跟着而去,其他人对望一眼接着而去……
一场大战就此展开,血气朦胧的鬼王宗杀意浓浓,黑暗中有人放声狂笑,尽情地嘲弄着……
果然是慕容雪羽带着门下弟子杀了进来,一路所向披靡直扑而来,势不可挡,外围的鬼王宗弟子连连败退。神剑承影轻巧玲珑短小精悍,正是女子所佩戴之物,在她手里更是如鱼得水使得得心应手,动作清雅飘逸娴雅悠然,杀得魔教弟子无不心惊。剑刃绽放的星光如银河般灿烂,月射寒江,星辰流转,苍穹似是也跟着舞动起来。婀娜妖冶的身姿,冷艳澄澈的星眸,优雅的动作,何处不生辉?何人不多情?此刻却是无情地收割着灵魂,一路杀来剑刃已经明亮干净,没有沾上一丁点血污……
白虎的到来强势挡住慕容雪羽,接上阵来,退回来的鬼王宗弟子这才喘了口气,稳住阵脚。两人第一次交锋擦肩而过,轻轻交锋各试应手。白虎挥舞着金杖再次袭来,虎虎生风,气劲冲的其他人站立不稳,腾空猛自砸下如镇山憾岳般地震山摇,以千钧之势而来,流淌的金光照亮了慕容雪羽的俏脸。白虎出手果然非同凡响,也不做作上来就是杀招毫无怜香惜玉之感,慕容家其他女子也是捏了一把汗,有些定力稍差的鬼王宗大是可惜哀叹连连,如此佳人就要丧与这莽汉之手,心里微微有些舍不得,虽然对方是收割灵魂的,能死在她的手上也是种幸福吧。有些弟子心里这般作想,反而埋怨白虎不解风情,心里嘀咕不已,嘴上却是不敢言。
那玲珑有致的身影轻轻扭动,剑身一抖,应空而上,没有躲闪正面对着金杖而去。白虎微微惊愕,想不到还有这份魄力敢正面接上,不敢大意,手中的力道又重了几分,欲势已久的凌厉一击狠狠砸下。众人嘴巴张得老大,眼看着这女子就要丧命,不忍再看缓缓闭上了双目,暗自祈祷“女神啊千万不要出事!天煞明王、幽明圣母万无怪罪!”
一种是狠辣暴戾的气势,一种却是优美善柔的舞动,两股气流片刻交汇,再次擦身而过……
白虎握着金杖的虎口流出几滴深红色的血液,臂膀一麻,拖着金杖倒退了几步,金杖贴着地面卷起浓浓尘烟,划开一道裂痕,这才稳住身形,大口的喘气。
那几个鬼迷心窍的鬼王宗弟子窃笑不已,暗自庆幸她没事,没事就好。眼眶内浑浊的泪水横溢,白虎以为是替他作想,小小的感动了一会儿。
那边慕容雪羽看不出有何异样,婉若游龙翩若惊鸿,缓缓落下。动作身形轻灵娴雅,身法飘忽,完全不像是杀戮而是在翩翩起舞,舞动辉煌逆转乾坤。
白虎猛喝一声,金杖急速的转动星辰般的璀璨夺人心魄,金杖上的铜环噼里啪啦响动不已,麻衣袍子鼓了起来,充斥了凌厉尖锐的气势,整个人宛然一副杀神,令人望而生畏。在场的不管是慕容世家的女子还是赶来的魔教中人,都被白虎这一手深深地震撼,四大圣使白虎果然战力最强。激荡狂傲的气势还在继续拔高,气劲渐渐汇成一条苍色的龙形,一声龙吟破空而去。慕容雪羽俏脸上终也露出一丝惊愕,微微色变。
脚踏五行方位,手挥神剑,清歌慢韵,不急不缓,踏出一个“十”字,“十”字飞速的扭动,金木水火土五行承灵,金色的剑芒,青色的底蕴,黑色的水纹,火红的炎苗,土黄色的尘埃包融着剑身。火凤凰厉啸而去,黄莺般清脆悦耳的铃音袭来:十字斩!
当世两道高手都使出了最强一招,胜负就在此刻分晓。火凤凰袭来,苍龙奔去,龙凤撕咬着缠斗不已。众人目不转睛地看着,甚至忘了对抗,忘了各自的立场,只有呼吸声、心跳声还在继续……
龙形渐渐地被火凤凰撕咬地残碎不全,隐隐有陨落的趋势,白虎见势不妙猛运真元催动着无形的气劲,脸色大汗淋淋鼓起的袍子也慢慢散开,似是已经尽了全力。
慕容雪羽手指挥舞,剑刃反转,火凤凰黑色之气大盛,水波浮动,势头更猛一举咬破了龙头。一声惨烈的龙吟音呜咽着,顿时化为无形没了踪迹。白虎手里的金杖脱落,大口的吐血,麻衣袍子碎成几片,露出雄健的肌肉。
这一场对抗终究是慕容雪羽占了上风,慕容世家众女欢呼不已。见白虎受伤,钱长老、鲁长老冷峻的面色并无变化,对视一眼,心领神会,以为慕容雪羽对抗白虎圣使力竭,有机可乘,鲁长老最先冲了上去,祭起法宝扑将过来,慕容世家众女大感此人怎如此卑鄙。应身而上,欲挡下鲁长老。慕容雪羽星眸微怒,再次凝聚“十字斩”和鲁长老对轰。先前的动作是那么优雅,此刻怒气冲冲招式中带着狠辣,一剑劈开法宝,鲁长老大震,转身欲退。还没来得及动作,额头一凉,剑气透体而过。不可思议的摸了一下额头,汩汩鲜血喷射而出,鲁长老横死当场。
慕容雪羽神剑脱手,飘飘忽忽的退去,诸女连忙接住,显然两次激战,也是到了极限。现下却是有机可趁,没有一人敢动手了。慕容雪羽击伤白虎,继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击杀鲁长老,深深地震撼了在场的众人,“十字斩”扬威鬼王宗……
燕虹一行三人飞行了半刻转眼间也到了空桑山,空桑山据此狐岐山大约百里。///com///空桑山比之狐岐山也好不到哪里去,荒秃秃的杂草不生,人迹罕至,鸟兽不生。二女略微动容,魔教妖人果然不敢以常情推测,如此恶劣的环境成年久居,不发疯成妖才怪呢?燕虹先前来过到是见怪不怪,印象中空桑山的血蝙蝠历历在目,惊魂若失,想起来还是一阵后怕……
“燕虹姑娘怎么了?脸色为何如此难看?”慕容格疑惑不解,突如其来的变化有些惊呆。
慕容格这么一说,慕容嫣然也觉察到燕虹的不对劲。“是啊,燕虹你这是怎么了?”
燕虹缓缓吐出一口气,低声道:“这里的血蝙蝠很是厉害,生性残暴,吸人鲜血为生,而且是成群结队的,悍不畏死,实在难以对付,幸好是白天若是到了晚上,就是道行在高也是束手无策,难免沦为其口中美餐。”十几年前我们到此一行,当时青云门、天音寺道友共进退这才安然出入,如今那些蝙蝠就不知还在不?
两人听完脸颊上也渐渐露出惊讶的表情,若真如此的确是难缠,伸伸脖子提高了警觉性。
“既然来了怎么也要闯一闯,燕虹姑娘你带路吧,我们不怕!”
燕虹看了二女一眼,神情中隐约还有几丝惊慌,嘴上却是硬撑着,滴水不漏。
也不再迟疑迈着步子向那个山洞走去,到了洞口果然闻见粪便的味道,只是不再那么腥臭。惊魂未定,看来这些畜生很有可能还在。硬着头皮只得继续前行,地面上凹凸不平走来也不那么稳稳当当,尖锐的石头险些割破脚趾。三人的神经绷得紧紧地,生怕突然窜出一只蝙蝠来当真是吓人。兢兢战战前行了数步,并无异样,心里悬着的石头总算落下了。迈开步子大步行进,前进的速度快了很多,穿过这段崎岖不堪的窄道前面豁然开朗。
就在三人庆幸安然无事之际,突然冒出一行人招呼着形态各异的法宝,凶神恶煞的袭来。饶是三女反应迅速也被吓了一跳,刚才松弛的神经再次绷紧,慕容格不经意间被划破胳膊,白皙的胳膊看得那人直发愣,莹莹素手光滑玉润狠狠地吞下口水,脸上露出猥亵的笑容。那人直发笑有些忘乎所以,慕容格动怒仙剑一动,削下那人的头颅,临死前嘴边依旧挂着笑容,乐在其中真是死得其所。
“杀了她们不要让她们闯到‘死灵渊’,动手!”
“杀,杀了她们……”
这些都是依循年老大的吩咐昨夜赶回来的练血堂弟子,道行也就一般如何是三人的对手,不到一时半会儿全部被诛杀。三人虽不是善男信女慈悲为怀,杀人终归不是什么好事,脸色微变心情不畅。可惜年老大挖空心思复兴练血堂,没想到被几人如此痛快消灭的一干二净。
慕容嫣然逗笑道:“格格,你有没有注意到那人看你的眼色怪怪的。呵呵,那人死在我们格格的剑下,也不冤枉,春光微露就惊人那样,哈哈,笑死我了……”
慕容嫣然打趣,笑的花枝乱颤的,直弯下腰打不起身子来,燕虹也被逗得轻轻一笑。
慕容格笑脸熏红,“你,你们……”
气呼呼的,叫你作弄我,看我怎么整你。专挑慕容嫣然的死穴咯吱,两人闹得开快大笑,一洗颓风。
燕虹忽然间想到李询,小时候李询也是咯吱她的死穴,逗她笑陪她哭,两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那时多好啊,多少年了再也没有笑的那么开心过,或许幸福已经不属于她了。看着两人笑的如此开怀,莫名的揪疼、抽搐……
叹息一声,“好了,走吧!别误了正事。”两人见燕虹气色不佳,这不才不闹了。
解决了这一干小喽啰三人继续前行,半刻之后,耳边渐渐传来喘喘的水流声,叮咚作响。三人到了悬崖的边缘,细听地底下面流水声越来越清晰。一路走来没有发现异样,刚才那些弟子口中所说的“死灵渊”难道就在下面吗?
燕虹道:“你们怎么看?‘死灵渊’也许就在下面,既然来了何不下去看看……”
一眼望去,下面漆黑一片深不见底,慕容格终究年纪小有些眩晕,不敢抬头往下看。
燕虹也没有勉强两人,艺高人胆大,纵身一跃,飞驰而下,消失在那一片黑暗之中……
两人迟疑了一下,慕容嫣然拉着慕容格的手,紧接着纵身飞下,耳边风声呼呼作响,吹乱了发丝,衣袂飘飘宛若仙子一般,幽幽而落。飘了片刻,扑通一声入水这才惊魂安定。冰凉的海水冻得两人发抖直哆嗦,冷若寒蝉,牙齿“嘚嘚”作想,牙关也冷的没了感觉。清凉刺骨的海水让两人格外的警醒,全身几乎全湿了,晶莹剔透的水珠从肩头滑落,浸湿的衣服紧贴着身子,姣好的身段若隐若现,隐约间春光乍泄风情流露……
二女相携走上岸来,轻轻的抖动发丝,水花溅落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
抬起头来才看到燕虹早已上岸,与一个面带黑纱的女子对峙着。她带着黑纱看不清楚面容,全身皆是一副黑色装饰,犹如幽灵一般。那人正是四大圣使之一的朱雀,河阳城一别失魂落魄,鬼使神差就来到了这儿。无情海,人真的可以无情吗?也许无情才是真的解脱……
三人并排而立,怒目圆睁,能出现在此处的多半也是魔教妖人。朱雀跫然而立完全无视三人的存在,凝眸着无情海痴痴的发愣,怔怔出神,回忆着什么陷入痛苦之中……
慕容格终究是性子急,向前跨了一步质问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在这里?……”
朱雀没有吭声,深深地沉思之中没有理会,罔如无闻。
燕虹忽然间想到传说鬼王宗四大圣使之一朱雀经常不以真面示人,面带黑纱,难道是她吗?
见那人没有吱声,心高气傲的慕容格小脸涨的紫红,正要发作,却被燕虹拦住了。
“呵呵,你来我们圣教的地方,还敢问我是谁?”
燕虹一惊,“对面的可是朱雀圣使?”
“燕虹姑娘认得我?”
这一瞬间气氛邹然紧张,形势逆转,空中充斥着暴戾的气息……
“几位来此有何指教?在我没改变主意以前,趁早离开,免得妄自丢了性命。”
慕容格一阵娇笑,“如今的魔教妖人为何都如此猖狂?鬼王宗此刻也差不多也被夷平了,你这妖人就交由我们几人出手。”口气虽大终究是警惕性很高,拔剑刺去,一如直往……
慕容嫣然也闪身而动,仙剑出鞘,仗剑杀奔过来。
朱雀冷笑一声,诡异地出现在慕容格面前,朱雀印发出白色的火焰朝着她肩旁罩下。“朱雀印,封!”
只感觉眼前一黑,浑身的力道都使不出来了,沉甸甸的仙剑竟是那样的沉重。哐当一声,仙剑落地,慕容格跪倒在地上。
燕虹也没料到这朱雀说动手就动手,身法竟是如此的迅捷、诡异,眼看着救援不及。不待提醒,朱雀再次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出现在慕容嫣然面前。
那一刹那,慕容嫣然看到了灵魂里的冥泉,原来她也是一个苦命的女子。心念一动,握剑的手欲待垂下,想要闪身避过。朱雀一切看在眼里,侧过朱雀印轻轻发出一掌,击中了她的肩膀。
电光火石间慕容格、慕容嫣然着了道,并无性命之忧。燕虹祭起的“清灵石”发出青绿的光焰,怔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燕虹姑娘还要动手吗?朱雀印封印之人一个月若是无解,可就有性命之忧了。这里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走吧!我无意杀人!……”
琢磨了一番收起清灵石,扶起慕容格掺着慕容嫣然三人背过朱雀,自来的方向飞去。驾着两人燕虹飞行大感吃力,咬紧牙关猛运真元,冲天而起……
原地怔怔的只剩下朱雀一人,对着无情海自言自语,你会怪我没有杀了她们吗?英雄无敌,万剑归一。终不过一剖黄土,忘了吧,忘了吧,可我就是忘不了啊……
我们的女儿我见过了,是我害了她!怪我不该见她,那孩子也是性子执拗之人,知道鬼厉他无意中害了你,与小凡他起了间隙。雪琪是我们的亲生孩子,碧瑶也是我一手养大的。她们都喜欢鬼厉,你说我该怎么办?我能怎么办?碧瑶命苦,沉睡十年依旧未醒,鬼王宗主他也败于鬼厉之手,郁郁而终;想不到你也终于鬼厉之手,苍天为何如此作弄人?
小凡,碧瑶,雪琪,偏偏三人的命运纠葛在一起,一般的命苦,你告诉我,告诉我该怎么做?……
朱雀歇斯底里的发泄了一阵,自无情海御剑而起飞过。也就是上次朱雀才知道鬼王宗原来可以直通无情海,闻言鬼王宗出事了,一刻也不敢耽误急匆匆赶来……
…………
慕容雪羽一手惊退鬼王宗弟子,自己也受了伤。慕容世家以慕容雪羽为首,其他女子战力终究是差了几分。鲁长老、钱长老都是隐藏了百年的怪物,此番突然现世有所图谋,鲁长老被杀震撼全场,钱长老硬是停在那里没有再敢上前一步,若是退上一步必然为鬼王宗弟子耻笑。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尴尬至极,性命优先终究没敢踏进一步……
慕容雪羽强压着体内错乱的血气,对着身边的弟子使了个眼色。众女会意,不再迟疑,趁鬼王宗弟子不注意,急速有秩序的退去……
一抹烟的功夫撤出了鬼王宗,其他人还傻傻的怔在原地没有反应过来……
白虎气得翻了白眼,还不快追啊,愣着干什么?……
其他弟子这才惊醒过来,急速的追去,两方攻守形势逆转,燕回带着鬼王宗弟子追喊着杀了出去。仓惶中慕容世家不少女子永久地留在了狐岐山上……
慕容世家的女子护着慕容雪羽还是逃了去……
燕回领着一干精锐弟子离开,空荡荡的鬼王宗再次安静了下来,此刻暗流浮动。风云两位客卿对着钱长老使了个眼色,三个老狐狸相对一笑,钱长老会意,好像刚才的事完全没有发生过是的,走了过来。此刻在场之人也以三人道行、辈分最高,一场异变悄然发生……
风云两位客卿挥挥手示意众人静下来,开口朗朗声而道:“诸位,鬼王宗不可一日无主任凭正道人士欺侮,我们应该有个人咱代宗主之位,迅速稳住形势在从长计议。鬼厉副宗主他不会回来了,眼下有我们三人共同管理鬼王宗,诸位以为如何?”
钱长老背对着白虎,笑意盈盈,恶魔般的微笑……
场内形势急速逆转,向着未知的领域发展,无一人赶说话,死寂一片。
云清两位客卿再次提高了声音,诸位以为如何?在其狠辣的眼神压迫下,不少人喊道我们同意,暂由三位咱代宗主之职。
感受到钱长老的来意不善,白虎气急,钱长老你这是做什么?鬼厉是鬼王宗主制定的下一任宗主,你们需要谋反叛教吗?
其他弟子惊若寒颤不敢吱声,场面完全由三人控制了。
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闷声传来,是谁咱代宗主之位?……
鬼厉的身影突兀地出现,三人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使劲的眨了眨眼睛,眼前之人不是鬼厉又是何人?背后跟着两个女子,金瓶儿轻捋发丝笑的很甜,另一个女子容颜清丽,与金瓶儿并肩而立。
钱长老也素闻“血公子”、“妙公子”之名,两人突兀的出现,彻底搅乱了三人的联手。只是此刻已然发作没了回头路,扯起白虎的衣襟三人站立在一起。头顶冷汗直冒,惊骇之极。
忽的一声,破空之声袭来,四大圣使之一的朱雀此刻也懵然出现在众人的眼前。看了鬼厉一眼,狠狠地等着钱长老三人。
钱长老心里最后的一丝希望也被熄灭了,风云两位客卿更是一脸死灰,脸色铁青。
“放开白虎,费去一身道行,留得一条性命。”鬼厉阴森的声音下达着最后的通牒。
“快点放开我二哥,否则别我不客气。”朱雀印白色的火焰跳动……
眼见当下死路一条,风云两位客卿反而笑了,宗主逼急了我们,白虎圣使性命可就不保了。
“放开白虎圣使,可活命!”鬼厉一字一句的说道。
“哈哈,你以为我们傻啊,放了他,我们还有命吗?”
突然间,白光一闪,灰色的袍子晃动,一个瘦小的身影从钱长老手里抢过白虎。
玄武呵呵一笑,四妹什么时候来的?
白虎脱险,朱雀淡然道:“三哥,你也来了。我们四大圣使有很久没有聚在一起了吧?”
众人这才惊醒过来,竟是百年来一直没有现身的四大圣使之一的玄武。
钱长老大感不妙,欲势待逃,鬼厉的身影已然出动……
一道身影缓缓落下,慢慢地瘫倒在地上,钱长老脸上沾满了鲜血,滚热的血气飘扬,那张脸渐渐模糊了,狰狞,惊恐,淡淡的惶然,无尽的哀怨。///com///
身形一闪,鬼魅般横空出现在风云二位客卿身后,佛家的真言“卍”金光大盛,火红火红妖异地红光,淡淡地青气闪电般交汇,如火焰地摧枯拉朽拖着尾羽,划着流星般耀眼的光芒重重的拍在,拍在风客卿的肩上。血花在飞,空中洒下一片血雾,像是断了线的风筝摇摇晃晃飘飘荡荡落下。风云二位客卿形影不离亲如兄弟,往日行动对敌都是一起,风亦飘,云相随,生死相守恒久不变,惊恐之下云客卿以惊人的速度向着大殿后面掠去,噬魂上点点血迹更是令红光发出殷红地红光,夺人心魄,恶魔般微笑,一股阴风掠过,如九幽恶魔阴森降临,亡灵阴冷的气息,让人不寒而栗。猛地,噬魂急掠而去,脱缰的野马插上地狱火凤凰的羽翼,猩红的淡淡血气透体而过,再见云彩,七色的祥云悠闲地娴雅地散落天边,风来,云散,化作一片虚无,无影无踪。
万籁静寂,风云为之变色。死寂,漠然,就微弱的心跳声似乎也成了一片虚无,无声无息,静得可怕。
金瓶儿那一张俏脸胀地绛红,幽怨的叹息。“这人道行怎么又精进了。”
半饷,众人像僵尸一般定在那儿动也不动,俨然一尊石雕。
清脆的笑声回荡在殿内,谁也没有动,也不敢动。就这样,就这样,望着鬼厉,那个男儿徒手而立,脸上一片沧桑之意,嘴角淡淡的笑意,却似恶魔的微笑,让人不敢正视。
朱雀依然是一袭轻纱遮面,婀娜的身影看上去有些消瘦。左面那人看去有四旬上下年纪,身形微胖,黑眉细目,颏下无须,略有些胖的脸上一团气,两条细目似是微微眯着,眼珠转动时却是精光闪现,隐含冷冷杀气。一身麻衣短袖,头上还戴了一顶古怪的帽子,看上去不似中原人打扮,倒像是南疆人物,赤裸的左臂臂间明晃晃套着一个硕大金环,熠熠生辉。金环粗看去只是寻常金环,近前细看时却又有特异处,金环内似有万千点银沙,如午夜星河般深邃流动,散发出一种奇异的力量。
右面之人一袭青衫,三旬左右年纪,奇怪的是看上去特别年少,精神奕奕散发着昂昂生机,一缕落山胡子,面相温和,枯瘦如柴的手指。宽大的袍子将瘦小的身子紧紧裹着,手里握着一只龟蝶,袍子上的龟型图像栩栩如生,跳跃着似流动的龟纹,又像是火焰在焚烧老龟痛苦的模样,图腾散发着某种神秘的气息,让人隐隐不敢正眼相视。
那蒙面的女子,缓缓抬起头来,婀娜的身姿,幽深的眼睛,清丽略显幽怨的脸色望着鬼厉。却不知在想些什么?
玄武从白色的瓶子之中道出一粒黄色的药丸,塞进白虎的嘴里,磕了磕咽了下去。
调息了片刻,白虎原本煞白的脸色慢慢红润,推开玄武,径直站立了起来。
玄武一阵头疼,百年了这急脾气好战的毛病怎么还是改不了?无可奈何的摇摇头……
白虎哈哈大笑,无尽的傲意弥漫在大殿之内。唰的一声鬼王宗弟子跪到一片,只有鬼厉、金瓶儿,那个蒙着黑纱的女子依旧站立。
感受到白虎的杀气、战意,鬼厉也是猛地气势攀升,两股强横的真气狠狠地撞在一起,顿时大殿翁嗡一震,尘埃飘落而下。
“鬼厉副宗主,好气魄,好手段啊,我鬼王宗五大客卿今日便去其二,钱长老也是响当当的长老,这般屠戮也不知会一声,眼里还有我四大圣使吗?想当宗主先问过白虎,可敢一战?
“若胜,我白虎愿奉你为宗主。”白虎朗声而道,大义凛然。
“呵呵,早问杀神白虎之名,金瓶儿有幸得见,幸甚,幸甚……”见张小凡沉吟不答,金瓶儿娇笑而道。
“原来是妙公子金瓶儿,可惜今日我的对手是鬼厉。”白虎依旧瞪着鬼厉。
“二哥,你这是干什么?”朱雀见白虎不依不饶,有些懊恼。
许久不曾开口的玄武,捋捋胡须,款款而道:“四妹,莫急,你二哥自有道理。”
见鬼厉不理不睬,白虎并未恼怒,讥讽道:“呵呵,亏宗主那么赏识你,却不这般不堪,宗主所托非人,想那碧瑶也是命苦。”
冷哼一声,鬼厉喃喃道:“你要战那便战。”
“哈哈,第一次有人敢这么跟我说话,好得很,战!!”
众人自觉的让出一片空地,急切地望着二人。
小环拉着金瓶儿的手,脸上焦急之情昭然若现。清丽无暇的脸色分明多了几许忧愁,“妹妹,莫急,他伤不了你的小凡哥哥的。”
小环乖巧的点头,嗯了一声,不再言语。
场上却是气势惊人,浓浓战意,森森杀机,二人并未立刻交战,不断攀升的气势使得在场之人几近窒息,无形的气流猛烈疯狂地对撞。金环一转,千点银沙,如午夜星河般深邃流动,一股浓烈雄浑的霸气迎面扑来,鬼厉气势猛地迎面飙升,双手挥动,隐隐一个圆形的气盾横在胸前,沉郁浑厚的气盾挡住那股杀意,太极玄青道完美地塑出一个气盾。
大喝一声,白虎霍然冲来,漫天的星辰隐隐有移动变换之象,挟着飓风而来。鬼厉双手快速的舞动,太极玄青道飞速流转。起先是气势上的对撞,这次却是直面相逢,突地,眼前的之境陷入一片黄沙之中,只见星辰依旧在流动,远处近处尽是一片虚无,无处着力,滚滚流沙却是凌厉飞来,鬼厉心底一沉,警惕的感受着流沙的方向,风自耳边呼啸而过,虚无出隐隐一股气流却最是微弱,点点星光闪烁迷离,分不清风来的方向。
鬼厉心中却是暗自吃惊,这般景象甚是让人头疼。脚下微微有些紊乱,顿时太极玄青道一征。
白虎脸色一喜,金环更增力道,狠狠地砸向太极玄青道断裂处。
噗哧一声,鬼厉吐出一口血,狠狠瞪着白虎,白虎面不改色。
场上众人一阵惊呼,不料这白虎实力这等强横,刚刚负伤再战鬼厉,四大圣使果然亦如传言中那般强悍。金瓶儿峨眉倒竖,并未言语。小环却是急得眼睛都快滴出血来,小手冷行直冒,不住的战栗,惶恐万千。紧紧地握住她的手,妹妹莫急,他没事的。
朱雀脸色一寒,道:“二哥也真是的,这般拼命,三哥你快去劝劝!”
玄武深沉地一笑,道:“四妹,白虎知晓分寸的,他这也是帮鬼厉,这一战只要他赢了,以后无人敢再提脱离鬼王宗之事,那才是我圣教的希望所在。相信宗主的眼光不会有错的!”
朱雀不再埋怨,眼神却是一直盯着场上的张小凡。
鬼厉深吸一口气,抬手擦干嘴角的血迹,噬魂猛地青光大放异彩,轻声颂道:“九幽之魂,星空为阵,夜月斩风,寂灭天神。”远古的召唤自天边响起,星云诡异地急速旋转起来,滚滚黑云无尽的杀意在酝酿。风云乍然变色,来自灵魂深处的震撼狠狠敲打着众人的心,白虎手中的金环猛烈地震动,点点星光黯淡不复先前的光彩。
白虎脸色凝重,这股沉郁的杀机令他灵魂暗自颤抖,这便是天书的威力吗?宗主将圣教交到他手里,不错,不错!此子以后不可限量啊!心里这般着想,手上的力道并未消退,大喝一声,冲天的气势再起,与鬼厉强横的气势再次急速的撞在一起,山体再也经不起二人猛烈地碰撞,大块大块石头脱落,有些地方甚至径直陷落下去。
金环再次狠狠砸向太极玄青道,这次金环却再也未尽分毫,佛家真言“卍”交汇与青光之中。猛地,力道反扑而来,金环转向而来,白虎心头一惊猛自收力,鬼厉的气势仍然在持续攀升,终于白虎心头一丝从未有过的惶恐自灵魂深处传来,一个分神。光柱劈下,架起金环奋力抵抗,地狱之火凤凰横空扑来,炙热的火焰烤焦了麻衣,光柱完全压住了点点星光。黯淡下去……
光柱一击狠狠地劈在金环之上,白虎却不见了踪迹。烟尘散去,地上一个诺大的深坑,里面隐隐约约躺着一个衣衫褴褛之人。不是白虎又是何人?那人不见动静,了无生机,不知是死是活,众人的心也揪成一团。抬眼望着那坑内之人……
鬼厉身子晃了晃,徒地有倒下之势,小环急掠而去,扶住张小凡。
震撼,深深地震撼,迅猛地击打着众人的心。
半响,坑内传来一声闷响,一个人影艰难的爬出……
哈哈,霸道地笑声再起,嘴角鲜血大口大口的淌下,好你个鬼厉,平生对敌也就是这次伤得最重,我白虎服你了,愿意奉你为新宗主!!!
朱雀、玄武身形一转,径直出现在坑边,眼内却是无尽的疑惑。论谋略青龙圣使无人可比,可论战力白虎当仁不让,却被鬼厉逼到这般狼狈的境况,始料不及。
嘴角鲜血激流不至,白虎脸色却是笑意甚浓。招招手,示意朱雀、玄武附耳。
“四妹,三弟你们别担心,我没事,帮他登上新宗主之位,才是最要紧的。先下众望所归,那些有异心者再也不敢造次。”
朱雀眼角一红,二哥我听你的,刚错怪你了。
三人眼光交汇,百年来的情意自是不用多说。起身,朗声而道:“四大圣使朱雀、白虎、玄武以灵魂向天煞明王和幽冥鬼母起誓,愿奉鬼厉为宗主,誓死效忠,若有不臣,永堕幽冥。”
四大圣使这般起誓,金瓶儿、小环、年老大、刘镐等一杆弟子也齐声而道:“愿奉鬼厉为宗主,誓死效忠!”齐刷刷跪倒。
雄浑的声音久久不息,回荡在鬼王宗大殿里……
不见兴奋之色一脸漠然,鬼厉目光所到之处,众人无不臣服。///com///霎时,静得可怕,只待鬼厉的吩咐。幽深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异样的色彩,缓缓收回冲天的气势。良久,起来吧。
双手搀扶起白虎,侧目望了朱雀一眼,停了片刻,终究一句话也没说。
干枯略带阴冷地道:“钱长老、风云两位客卿不知悔改,凡有异心者这就是下场。”在场的弟子无不心惊胆颤,阴冷的话语像剑刃般撕裂着他们的心,生不出半点反抗之心。
没理会众人,继续道:“鬼王宗五位客卿今去其二,以后我宗依然是五位客卿。新晋两位客卿!白狐大家想必也都认识,不日就会归来。”
转身指着金瓶儿旁边一位容颜俏丽、清新可人的女子,道:“她是第五位客卿,精于鬼道,鬼先生的传人,日后必是我宗客卿之首。”这般说辞,众人一脸的诧异、疑惑,那女子看上去有些怯生、俏脸绛红,鬼厉目不转睛地望着她,众人也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一时目光齐聚在一人身上。那女子娇躯微颤,终也笑嘻嘻地直面而对,轻轻躬身。金瓶儿浅浅一笑,也道:“她是我的妹子,曾救过我一次。”众人也是好自思量这女子究竟是何方神圣?宗主一力推荐,还曾救过金瓶儿。
朱雀徐趋走到小环身边,拉起小环的手轻轻抚摸道:“放心吧,这儿也是你的家,有我呢没人敢放肆,以后有事就来找我们兄妹几人。”话罢,莫名地张望了张小凡一眼,意蕴深刻。
鬼厉也不见有何变化,依旧冷冷道:“金瓶儿来我宗也已有时日,大家有目共睹,以后就是你们的副宗主。”
“年老大,练血堂想当年也是响当当的一大门派,如今搞成这般局面,堂主之位就交由野狗道人吧,可有异议?”
年老大听见鬼厉之言,身子一震苦不堪言,哀求地望着刘镐,刘镐默不作声,头偏向后殿,对着黑暗中某处地界特别着迷,出奇地的走神。
“怎么你做不了主?那好自帮野狗道人吧!”鬼厉语气一寒肯定的说道,不留任何余地。
“刘镐,野狗道人他日必是一代战将,你可明白!”鬼厉炯炯有神地眼神扫过,似是要看穿他的灵魂,直视着他的心肺,赤裸裸的感觉。
“属下谨遵宗主吩咐,但凭宗主差遣。”刘镐也猛地跪下,拳头攥得紧紧的,一股无形的气势让他抬不起头来。
鬼厉哼了一声,快步徐趋,向着后殿方向走去。一场遽变终究是归于平静,刚才那一番不断地反复地回荡在灵魂之海。一干人等傻傻的定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朱雀、扶着白虎,玄武跟在其后,紧接着也离开了。只剩下金瓶儿等人伫立在原地,其他鬼王宗弟子相继而去。诺大的殿堂看起来空荡荡的,余音回荡久久不息。
金瓶儿俏脸一红,喃喃自语幽怨地道:“他到底是鬼厉还是张小凡呢?”鬼厉今日之做法她也是始料不及,心头疑惑万千,脸上却是不做颜色。
“没事了,小环我们也走吧,姐姐领你四处走走。”
野狗道人看着小环慢慢远去,抬脚也慢慢走出鬼王宗,练血堂弟子也跟着离开了,年老大迟疑了一下,阴鸷地笑了笑,也走了。就在众人纷纷离去之际,一道血红色的邪恶气息缓缓散开,骷髅头射出的冷气消失于虚无处,罗刹的身影转了几圈化为青烟。
鬼厉径自向碧瑶曾经所在的石室走去,那段熟悉的路似乎也好长好长,再次踏上陌生的熟悉的深邃的路,曾经心动、心痛、心碎,绿色的衣裳,清脆的金铃,白皙的素手,婉约的笑容。静静听他倾诉,似乎那一切一如昨日那般清晰。不管杀戮也好,负伤也罢,心里总有着牵挂。她会默默地等我回来,静静地听我说话。
一缕忧思心间化,寸寸断,夜夜盼
伤心坠,合欢睡,铃铛咽
寒冰床上素手敛锋芒
噬魂销魂残魂殇,香魂难存
月苍茫,飘渺隐惆怅,常自思量
几时百花青草香,轻携素手入梦乡
茫茫世间何处不断肠?
碧瑶,我回来看你了,我回来了……
张小凡一遍一遍抚摸着寒冰床,冰冷清晰的感觉渐渐回来,眼角分明闪着泪光,那里还是那个杀伐决断冷酷无情的鬼厉?久久,久久,月华也照射着寒冰床上,映射着那个单膝跪地的男子……
…………
“二哥,你伤的重不?鬼厉也是的。”轻纱遮着俏丽的容颜,脸上焦急之情却是依稀可见。
白虎说话断断续续的,呵呵一笑,四妹别担心我没事,有玄武秘制的灵药想死也难啊。
瘦小的玄武这时也开口说道,四妹,白虎兄未必伤得那么重?鬼厉道法精妙,道行终究还是太浅。“杀神白虎”这不是好好的嘛?先前也被人蹂躏过是吧,不是我那灵药你还有力气一试鬼厉的身手,我倒是在想是谁让虎兄挂彩了?
白虎尴尬一笑,好你个玄武,你挨一击“夜月斩”试试,你打散你这老乌龟才怪?那丫头确实厉害,年纪轻轻出手着实厉害,幸好我皮厚肉粗换了其他人死活可就难说了。
你们俩是不是约好的?这紧要关头才现身,四妹不是早就传信与你尽快赶来,整天琢磨你那“玄龟玉蝶”有信了吗?四妹也是的召唤我俩前来,你这又是去哪儿了?
朱雀对着白虎的手腕使劲的攥了一圈,好啊,你们都挤兑我,不管你们了,要是青龙大哥在才不会让你们这么欺负我的。俨然一副小女子情态,一袭轻纱的朱雀也有这幅嗔怪,也只有他们兄妹四人能见此情态吧?
“三哥,你照看二哥我也放心,我想去看看鬼厉他……”
朱雀离去,白虎与玄武脸色凝重,瞬间寒霜布满脸颊,忧心忡忡,一反常态。
白虎,四妹她没事吧?这些年她可过得好?青龙大哥南疆之行杳无音信,鬼王宗主也先我们而去,鬼厉此子你以为如何?“玄龟玉蝶”昭示近期天下必有祸事发生,前景堪忧啊……
白虎没了呼吸,是福是祸且走且看吧,怎么着也要我躺一会儿吧……
…………
石室一个男子跪在地上,神情黯然,隐约地听见水滴滴下的声音,细听却是眼泪滴滴溅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那个男子默不作声,一根青色闪着红光的棍子静静地躺在地上,发出微红黯淡的光彩。
脚步声渐渐近了,那个男子微微动了动,却并未起身。
一个人影缓缓出现,将近寒冰床却并未靠近,望着那个男子,久久的伫立。
空气中躁动不安的分子,此刻也不在舞动,周围陷入了一片宁静之中。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蒙着黑纱的女子低声道:“你来看碧瑶了,回来了就好,碧瑶就是在也不希望你这样,宗主把圣教交到你手里,我们兄妹四人会尽力辅助你的。”
“我是该叫你张小凡呢还是鬼厉?”朱雀突地加重了声音,像是询问又或是质问。
张小凡身子动了动,却并未答话,似是不敢直面,有似是逃避着什么。
“你变了好多,你还是碧瑶爱着的那个张小凡吗?你与陆雪琪的事我也知晓,我不怪你,她也是一个苦命的女子,你好自处置。此番金瓶儿为什么甘心回来帮你,妙公子几时这般通情达理一心为圣教?还当我是幽姨你且说说这是那般道理?”
鬼厉哑然,无言以对。噬魂安然地躺在地上,发出微弱的红光,一闪一闪,仿佛失去了生命,越来越弱,一团黑色的烟雾却是聚而不散。一股阴暗的气息呼之欲出,恶魔的獠牙露出阴森的牙锋,呼唤着主人的血气。
“幽姨,万剑一师伯他我是无心的,鬼王宗主席卷青云上我不能做事不管,上苍既要玩弄于人,人何以与天争?我不想对不起任何人,偏偏却是对不住很多人。幽姨,碧瑶她不会放弃的,就算只有最后一丝希望我也不会放弃。”
半响,朱雀脸上多了些血气,黑纱隐隐动了动。俏丽的脸上泛起一阵无力感,身体下意识地轻颤,赢弱的身子轻轻摇晃,娴雅的衣襟带起点点尘埃。见张小凡望着她,略一迟疑,回过神来,道:“苦乐随缘,宿因所构,缘尽还无,何喜之有?得失随缘吧!”
张小凡苦笑一声,“有些事岂是轻易可以放下的?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岸是何?苦海又是何?若是世人都上了岸,有到哪里寻找苦海?又到何处找岸?百态之世存百态之人,人既有百态,世便也有百态,又何分苦海与岸?出世入世,历经百态,喜则喜矣,悲则悲矣,痛则痛矣,乐则乐矣。一味无欲,便失了人的本性。”
鬼厉一番话罢,朱雀陷入了深深地思索之中,放下又何妨?放不下又何妨?终究回天乏术!
“幽姨,四大圣使此番为何会一起现身?”
“玄武参透玄玉龟蝶出关,圣教乱成这般,他们也该管管的。白虎虽有些鲁莽,却也是性情中人,经此一战他以后会尽力帮你的。只是玄武大哥向来沉稳,到底作何是想却是不好揣测。青龙大哥南疆之行至今未归,不知为何?”眼中一片黯然,掩不住的担忧。
提起青龙张小凡迟疑了片刻,缓缓而道:“乾坤清光戒有诸般神奇之处,青龙圣使定能化险为夷。”
“若是真能如此甚好,玄武他对星象素有研究,修罗将出,你何不与他谈谈?该怎么样,幽姨不逼你,只要她们俩都好。你好自保重!……”
许久之后,一个身影颤抖着颓废地悄悄离开,石室再次恢复了宁静。
天铘与噬魂,噬魂与合欢,相遇之后是再次相撞还是离弃?神器可晓得主人的心意?也许它们也不晓得吧?
…………
“瓶儿姐姐,小凡哥哥长年就一直在这儿吗?阴森森的,如此荒凉,待久了还不发疯?”小环撇撇嘴,喃喃而道。峨眉拉得老长,乖巧地望着金瓶儿。
金瓶儿悠悠的道,“待久了也就惯了,终归还是有些依恋的。”
“姐姐,小凡哥哥,刚才好像受伤了,我们过去看看吧。这儿的地形以后再熟悉也不迟啊。”
“你啊你,我们魔教之人受伤是常事,今日能活着就是种幸福。像你这样惹人疼惜的女子,也许真不该入这魔教。”似是想到了什么,没在继续说下去。
“我答应了要帮小凡哥哥的。他对姐姐不是也很好吗?姐姐就不应该关心一下。”
“你这丫头……对了,野狗道人呢?练血堂那帮人可不是好应付的?”金瓶儿有意无意间提醒道。
小环全部在意漠不关心地道:“道长道行不比往日,再说了吉人自有天相。现在是他们的堂主,料想他们也不敢怎么样的?”
突地,声音颤抖着,今日小凡哥哥眼神好冷漠,一身杀气,很是吓人,就像厉鬼一般让人不寒而栗。他怎么成这样了?”
金瓶儿见小环不再提野狗道人,只得作罢。“他那怪人,噬魂与玄火鉴两样完全不同的神器,也只有他能驾驭吧。想在魔教立身没有几分狠辣怎行?”
小环嗲声嗲气,气呼呼的,不依不饶。“总之,我不喜欢哥哥那样。”
金瓶儿柳眉一竖,打了个哈恰,曼妙的身姿,无处不透着诱惑、妖娆。突地,脸色微变,一股阴冷的气息窜过心尖,俏脸上滴下几滴冷汗,一阵轻颤,神色极为不自然。
“紫刃芒阴气太重反伤其身,若无纯阳正气压制,道行大减不说,寒阴真气伤了肺腑可就难缠了。不料还是被那人说中了,也许玄火鉴……”
小环见状,忙过去搀扶,柔声道,姐姐,你这是怎么了?
金瓶儿运起真气,强行压下那股阴柔之气,缓声道:“我没事,你莫担忧。”
姐姐,我扶你去外面走走吧,呼吸呼吸新鲜新鲜的气息,也许会好一点……
“嗯”金瓶儿任由小环扶着,说说笑笑向外面走去……
玄武安置好白虎,缓缓退出,立在门口,笑吟吟地,无比慈祥,那笑容如同容纳百川的海水,深不见底。手里来回打磨着一只白玉龟蝶,却不知在思量着什么。
“百态之世,原是苦海,看破红尘方为上岸。注定的轮回,谁又能改变呢?”似是自语,似是感慨,脸上依旧平和慈祥,瘦小的身躯此刻看上去有些伟岸,闪烁着祥和之意……
…………
不知过了多久,他捡起噬魂,艰难的望了两眼,也消失在黑暗中。噬魂重新绽放着妖异地红光,在黑暗中格外的刺目。
身影艰难的移动着,“宗主”一干人等恭敬地叫道。他没有理会,信步游走,像是亡灵般。
拦住一名弟子,“玄武圣使在哪儿?带我去!”他不动声色,心却隐隐的抽痛。
那名弟子受宠若惊,手脚麻利,引着鬼厉前去。
“宗主,玄武圣使,就在前面那间石室,若是没什么吩咐,属下告辞了。”挥手,恭敬地侧身退去。
两道凌厉地目光第一次面对面地交汇,谁也没有躲闪。他看到的是无尽的哀伤,忧思,分明还有一丝坚毅。他只觉得那目光那样深邃,似无边的海洋那般深邃,傲广而博深。
玄武收回目光,“宗主,可是有什么疑惑?不知属下能否为你参详一二。”温和平静的冲着鬼厉淡然而道。
“圣使,人生在世,难道真由不得自己,逃不过轮回劫数吗?也许忘记是最好的解脱吧?”
玄武闭上眼睛,沉思片刻。道:“忘记,并不等于从未存在,一切源于选择,而不是刻意。其实,何为有?何为无?只不过角度不同罢了。”
“万毒门秦无炎很有可能未死,此人日后恐是大敌。///com///鬼先生成为修罗第一个祭品,乾坤轮回盘、玄火鉴、乾坤锁,无一不指向修罗,鬼王宗主先前为修罗之魄附身,修罗再现人间看来已无法阻挡了,圣使以为该当如何?”
玄武捋捋胡子,把玩着玉蝶。“宗主所言甚是,修罗即将出世亦是必然。千年之前的格局恐要恢复,东海流波山宗主想必也去过。继续向东而行一片无尽的大海,海域上有两座岛屿,蓬莱仙山与阎罗之岛最是神秘。向来不涉足人间之事,修罗若出他们定然也不会坐视不理。昆仑神域相继而出不是没有可能,牵一发而动全身,到是不用太过担忧。”
提到千年之前的格局,玄武打量着鬼厉见他毫不动容,暗自忖道看来宗主必然有所耳闻,才这般从容。玄武不知道的是上次周一仙对鬼厉提过。
鬼厉没有再问,玄武也不多言,两人粗略的说道了几句,相对无事。
玄武一席话罢,鬼厉脸上忧愁之色稍缓,二人一番交谈,玄武笑意更浓,鬼厉起身一拜,离去。心里却各自作出一番评价。“深邃,祥和,道心坚定,不失为为一位佛徒。”
“狠辣,多情,心存慈善,不失为一位明主。”两人第一次正面相对,就这样匆匆而过。鬼厉心中实是起伏不定,徘徊悱恻,不想多言。玄武看得出,他心里此刻如汤煮,也不再多言,就这样日后两位提起也是感概万千,百感交集。
“她的心里始终只记得张小凡,只要能看见她,也就无憾了。我能有什么愿望,她的愿望就是我的愿望。就让她融进我的血液里,化为无形的羽翼吧!……”野狗道人苦涩地道,似有嘲意,手里的狼牙棒冰冷地回应着主人的心意。
野狗道人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离开鬼王宗的,练血堂一干人等急匆匆地要赶回空桑山。众人一行,前前后后,参差不齐,全然毫无秩序。一些道行稍差地弟子却恭敬的,跟随在野狗道人身后,刘镐走在最前面,其后是四人搀扶着年老大。刚才那一场混战,年老大受了重伤,半死不活的一副模样。
年老大虚弱的喘着粗气,一行人匆匆,气氛有些压抑。野狗道人漠不关心四处眺望,目光呆滞,拖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向前挪去。
心中说不出来的难受,此刻灵魂天人交战。“那怕是跟她说上一句也好,她会不会担忧?”
“她怎么会在意我呢?”野狗道人自嘲一般,低声都囊道。
相遇,相守,至死不渝。有谁看见在心的横切面上,长睡着一朵莲花。别的莲都开了,只有你,直到枯萎,也没把你清丽的容颜展现在我的眼前。
如果有来世,化作那轻烟随风飘散,将今世的遗憾化作来世的缘,将串串泪珠化作芬芳的雨露,留一枚永远的种子,期望来世,重生一片完整的情缘。
为了这份执著,让心永远沉沦吧。既然你的心里只有他,我愿我不再是我。成为一只骁勇的战狼,为他荡平一切敢于阻挠的势力。狼锋所至,众皆臣服,歃血为誓,狼牙撕裂。让我的血***吧!……
野狗道人双眼猛地滴出血来,汩汩鲜血喷射而出,那一朵莲花在血中妖异地绽放……
众人一惊,被野狗道人气势所摄,竟也没了呼吸声……
气势募得一变,投来一阵阵狐疑地目光。目光如炬,野狗道人像是快要燃烧了一般。刘镐心里也是一阵狐疑,野狗道人这是怎么了?魔教这等险恶之地,实力才是最强最有力地法则,任凭他一句话想安然坐稳堂主之位,痴人说梦,即便他是鬼厉。
刘镐眼神逡巡一圈,缓缓收回,却依旧不得其法。
回头扫了年老大一眼,一番比较,也许这野狗道人更适合做堂主吧!为王者没几分傲骨、坚毅,如何做的。本想借年老大在鬼王宗有番筹划,谁想竟如此不济。
就在刘镐心里翻滚不止之际,野狗道人忽然停住了脚步,身后的练血堂弟子见势也停了下来。瞬间与年老大几人拉开了距离。年老大一行人前行几步,也意识到后面的异样。
“不一会儿回到空桑山了。忽然停下这是何做法,简直是条疯狗。”年老大虚弱的喘气,并未停下,几名亲随亦是脸有嘲意继续前行。
刘镐浅浅一笑,一副看好戏的想法,脚下却是缓步而行。顿时,拉开了距离。这一行人俨然分成三段。刘镐悠闲地挥舞着江山扇,笑而不答。他也未见过这野狗道人的身手,何不看看再说。
前行的几人却是大怒:“年老大有伤,为何停下,死狗你想怎么样?”冷冷地瞪了一眼,手里狼锋隐隐抖动。离野狗道人最近的一名弟子,却是义愤填膺,怒吼着答道:“大胆,堂主指令胆敢违逆,宗主今日之言,明令宣告,年老大不再是我们的头了。”这名弟子脸色涨红,显然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惶恐,说话间不时从野狗道人身后探出头来。
“那个宵小之辈,敢这番说话。宗主之言,我等自然不敢违逆,练血堂也有着练血堂的规矩,堂主之位不是谁想做就做的?”年老大身边那人终究是摄于鬼厉之名,不敢明言。
搅闹不安,野狗道人杀意顿起,冷冷道:“你要如何?要战便战,死人自然就不会有异议了。”
年老大咳了一声,几人会意,转身杀来,将野狗道人死死围在中间,各式法宝呼啸而出,一时竟是先声夺人光焰耀天。野狗道人大喝一声,狼锋一转,贴身而战,猛地力道加重,前面几人应声闪过,正要再战,肚子霍然出现一个血窟窿,汩汩热血迸射。不可思议的倒下。野狗道人出其不意解决二人,顿时气势更胜。
剩下几人对望一眼,再战,胸口一滞,狼锋再次掠过,冲着那人而去,背后一人悄然舞动,那人躲闪不及,招呼法宝不退反进,狠狠地撞在一起。相持片刻,背后那一击厚重地落下,哈哈大笑,野狗,这下让你成为死狗。
野狗道人眼前一花,心里一股不祥之感泛起,回头处背上一个诺大的口子,惊异下,一把利刃竟又透胸而过,血溅在衣服上,衣袖开出一朵朵细碎的梅花,含血怒放。
赫然看见小环冲着他在笑,好温暖。伸手去摸,尽是一片虚无……
想到小环终究是牵挂不下,神思恍惚,要是能回去看看也好……
一惊,彻骨的疼痛传来,一声猛喝,狼锋插入那人肚子上,月夜,不知又有几人陨落。片片血花飘落,野狗看上去就像一只战意昂然地月夜战狼。
“还有谁不服,给道爷出来。”怒目而视,竟无人敢对望,为其气势杀气所夺。
眼见大局定矣,刘镐干笑一声,大伙停下,且听道长吩咐。
野狗道人没吭声,热血顺着狼锋淌下,一时众人不敢呼吸。刚才那名弟子率先回过神来,大声而道:“还不拜见堂主,难道果真要违逆宗主之意不成。”恶毒愤激地目光掠过,得意之情昭然若现。
野狗道人艰难的向着年老大挪去,众目睽睽之下,竟无人敢移动分毫。本就丑陋的面庞,此刻分外狰狞。扬起狼锋,狠狠砸下,众人的心提到嗓子眼,吃惊的随着狼锋落下。一声惨叫,野狗道人露出恶魔般的微笑,冰冷的道:“不会再有乃年老大了,我才是你们的堂主。”
刘镐离年老大几步距离,却也自始自终未动,江山扇依旧挥动,脸上笑意更浓。叹息一声,不知是惋惜,还是冷笑。
“你们都回空桑山,我稍后就到。”说完,头也不回,颤抖着沿着原路而返。
不一会儿,原地一个人影也不见,只留下几人的尸身,还有未干的血迹。
夜风掠过,发出明快的响声。野狗道人拖着身躯艰难的前行着……
鬼王宗隐约可见,脚下却是越来越慢,野狗道人狰狞的脸上缓缓露出笑意。也许这一刻他还是那个他吧。强自运力,步伐又快了几分。
再次踏进鬼王宗,自己也颇感意外,一心想要逃离,不料今日却是再回。世事难料啊!小环,她还好吗?有那么多人照料,应该不会有事的。鬼厉,张小凡,颇有深意的咀嚼着。昨夜还在河阳城,今夜变化万千。咳了几声,脸色更加难看。一阵脚步声、笑声悠悠传来……
渐渐的越来越清晰,努力的向前挪动……
小环和金瓶儿、野狗道人、鬼厉,岔口处相逢,相对而视。
小环嘻嘻一笑,“哥哥这是要去哪儿啊?瓶儿姐姐有些气闷,我们出去透透气。”见张小凡并未答话,脸色阴沉。心底说不出的苦酸,难受之极。
完全没有注意到一旁的野狗道人,他痴痴地望着小环,眼内尽是温柔之意。
金瓶儿却是看见野狗道人黯然神伤,身上血流不止,那是还是先前那副模样。
张小凡似是在想什么,出神的冷漠。扫过野狗道人,并也开口。血花悄然绽放,轻灵的响声出奇地清晰起来。
片刻之间,小环也意识到野狗道人这幅惨象。略带疼惜地道:“道长,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伤的这般重?”一急之下,撕下一片衣角,裹住野狗道人手腕。
热血就像是***的岩浆,从各个角落射出,野狗分明被血雾裹在其间……
那一夜月圆了,那一刻云黯了,那一笑之后都消失了,夜来的时候是借了他的心跳的,月来时他却忘却了。
那灵性闪烁的一刹那,犹若霹雳惊醒沉睡千年的梦,劈开了混沌。抓住火花的瞬间,才能看见自己内心的一汪清泉。
剖开心肺的那一瞬间,没有痛苦,可以清晰看到跳动的心脉。也许,那一刻,他才能看见自己内心的期盼……
姐姐快来帮帮忙啊,小环急得俏脸绛红,这才真正着急起来。情真意切,不似作假。
野狗道人缓缓抬起手,推开小环,退了几步,这才站稳。
“我没事,不用你管!”
小环被野狗道人反常的举动给愣住了,疑惑不解地道:“道长,你这是怎么了?”
金瓶儿拉过小环,直接翻了白眼心里暗道:还都是因为你啊!无奈的道:“妹妹,我们走吧,宗主自会处理的。”
“可是,小凡哥哥他……你真的没事吗?”
张小凡低沉地“嗯”了一声,勉强算是回应。
小环依依不舍被金瓶儿拉着离去,回眸处两道眼神交汇。金瓶儿娇媚的一笑,鬼厉生硬的扭过头去……
二女影子渐渐模糊了,野狗道人也收回目光,身子微微动了动,却并未有大的动作。
两人相视片刻,鬼厉闪过一丝狐疑。这时,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鬼厉冷漠的出神,脚下动了动,就在鬼厉打算离开之际,野狗道人道:“宗主,求你授我天书修行###,我愿为狼牙,用我的血为你碾碎一切。狼锋所至,无不臣服。以灵魂向幽冥圣母、天煞明王起誓,如有违逆,永堕幽冥。”
鬼厉冷笑一声,道:“你可知天书乃是无上修行法门,其可轻易传与他人。”
野狗道人不温不火道:“知道,我愿意一世忠于你,重复练血堂昔日威名,黑心老人我不会堕了他的威名的。”
提到黑心老人,鬼厉心头泛起滴血洞诸般经历……
神情稍缓,语气多了柔和,道:“你是为了小环,这才肯求我的的吧!”
野狗道人既未答允,也并也再言。
片刻之后,“恳求宗主成全。”语气中却透着坚毅、执着。
鬼厉依旧冷冷而道:“那就用你的命守护鬼王宗吧!天书修习凶险,好自为之!”
“天地不仁,是以万物为刍狗……”一串串冰冷的话语,从鬼厉口中道来……
某处,火焰在跳跃,野狗道人默记着,并未再说什么……
空气中弥漫着飞舞的尘埃,仿佛也被这古老的诵读之言点燃一般……
古老神秘的图腾弥漫着神秘的色彩,桀骜不驯的八荒火龙喷出熔岩的火焰,流光异彩的古篆大字围绕着野狗道人转悠,一次次洗髓扩容着脉络,沐浴在圣光之中他的灵魂更加的凝实。///com///背上的伤口也不再那么锥心,那一笑流连忘返魂牵梦绕,藏在心底吧来年必是一粒爱的睡莲。
隐于浮华,逝于疾风,是那样安静的存在。
回眸处却是惊心动魄。
三千罪业,等待的也不过是那一场——失魂落魄!
跪了好久,膝盖微微有些发麻、瘫软,动了动站起身子来,四处张望,早已不看了鬼厉的身影,心间脑海里回荡着那些神秘的颂言,这就是“天书”吗?前所未有的认知,一条康庄大道就摆在他的面前,不畏艰险终成一代战将……
空桑山,练血堂,黑心老人,野狗道人出神地的咀嚼着,一股细水流过心尖,想要抓住却没有也没留住,努力地平和了内心的激荡,大步流星朝着鬼王宗外边走去……
夜色原来这么美,夜风撩人,月华如水,广淼的苍野可以容纳一切。坐于山岗高处,倾心感受着自然的波动,体内的精气顺势自由流转。鬼厉闭上眼睛,梳理着心头的一丝明悟。
燕回追剿慕容雪羽受了点伤,心里还寻思着这慕容家的女子果然厉害,来去如风行踪飘忽。背后一行黑衣人恭敬地立于身手,阵容整齐透着威武雄壮之感,袖口上无一不都绣着黑色的骷髅头,看去有几分诡异,又有几分神秘,这些正是鬼王宗精锐弟子。
燕回使劲地揉揉眼睛,再次确认了一番,山岗上那人为何如此像鬼厉宗主?难道宗主他回来了吗?已经迈进鬼王宗的那一只脚缓缓收回,迟疑了一下向着山顶走开,背后那一群弟子似是也发现了山顶上的异样,眼内的炙热燃发着信仰之火,熊熊燃烧……
激动万分,心潮澎湃不已,浪卷残云,漫过心魂。猛的齐刷刷跪下,“宗主,是你回来了吗?”
鬼厉正出神地冥想,一道熟悉的熟悉的声音将他从梦寐空间拉了回来,回身片刻睁开眼睛。那一张张闪着泪光的脸,那些绣着黑色的骷髅头的袖子,无比忠诚的执念交织在一起。看着这一群跟着他出生入死一力追随的身影,原本阴沉无光的面庞终于散发出色彩。鬼厉神思一喜,扶起燕回,淡淡的道:“我回来了!”
“宗主!”整齐亢奋的声音齐声而道,传去好远好远……
“都怪属下无能,没能照看好鬼王宗,愧对宗主!”燕回真心诚意歉意地对着鬼厉低声道。
鬼厉看了看眼前的男子,十年究竟是怎样的十年?除了日夜的梦寐、疯狂,这一帮兄弟一直追随他,东奔西突,没有为什么?没有追问过生死前程,甚至鬼厉梦呓中也问他们为的是什么?鬼王的确是雄才大略一世枭雄,将整个鬼王宗打理的蒸蒸日上,覆灭魔教其他门阀将其统筹在鬼王宗旗下,论谋略、才情、胸怀、抱负无一不是上等,上位者不仁视下如草芥,沦为欲望的奴隶,普通的弟子只是任其指示的傀儡。
相比之下鬼厉的冷漠反而成了一种依靠,使得弟子真心臣服。“血公子”之名对于教外别派无疑是致命的威慑,而在内反而颇有威望身边聚齐了一帮热血男儿,年轻一辈的中坚实力几乎掌握在鬼厉手中。魔教之中谁可以真心相信谁?对于权柄的炙热几人可以摆脱?
心中激荡的热血熔铸了不朽的情谊,鬼厉双手扶起燕回。“都起来吧,鬼王宗已经安定。”
黑压压的一片人影豁然起身,等着鬼厉的吩咐。燕回也不作假,与鬼厉说道刚才的情形。
“宗主,不会再丢下我们吧?”燕回问的也正是大家想要知晓的,殷切地期待着他的回答。
一双双眼神扫视着鬼厉,众目睽睽之下他忽地有些紧张,险些脱口而出。他怕给人承诺,曾经他也给她承诺,“下次见面我就告诉你满月井里我看到的是……”遥遥十数载芳颜不再,只有无尽的期盼与眷恋。而那一个九天仙子依旧在等待,等待的是无悔的承诺?等待的是永久的守护?还是等待的是等待的本身?……
努力地平息了一下紊乱的心绪,没有豪情壮语,踟蹰了片刻只听他道:“我是你们的宗主!”
凄冷的夜风如冰刃一样划过脸颊,熊熊的烈火之下燃烧着黑夜的冷峭,心里热流流动温暖着寂寥孤单的心。
燕回得到答复,原本躁动的心找到了归宿,多少有点了解鬼厉的性情,不再追问作别鬼厉领着其他人回了鬼王宗,高凸的山岗又留下一个人静静地伫立。
天离我们究竟有多远,也许踮起脚尖就可触摸到它的笑脸,当你真正凝视探查时,总是让人可望而遥不可及,摸着不着边际。繁星点点,星辰浩瀚,银河流霜,宇宙流变。万物如刍狗,苍生若草芥。一个人的世界,一个人的孤独,一段未了的情缘,一段割舍不下的爱恋……
忽然间鬼厉觉得有一颗星星脱离轨迹向着东北方向逝去,拖着光羽划破天际的恒静。整个星辰开始了晃动,很快先前那颗星星的位置被新星替代,原本的星辰图此刻急速的变动,反复移位,逝去的那颗星星带动了星辰的变动,原本恒定不变的位置此刻有些紊乱。其他星星显得有些黯淡无光,不复昔日的光彩,灵魂深处的明悟启示着什么,与那逝去的星星说不清有着牵连。
时至今日鬼厉自己也不清楚太极玄青道炼至何境界,大约是上清境快要突破太清了吧?从没去仔细寻思过,禅海里灵光一闪而过,忽有所悟。天书总纲浮上心头……
夫天地造化,盖谓混沌之时,蒙昧未分,日月含其辉,天地混其体,廓然既变,清浊乃陈。
天地所以能长且久者,以其不自生,故能长久。然天地万物,皆有其相,众生沉迷,惑於我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以为众相故,心生三毒三惧三恐怖,不可久矣……
…………
这天书总纲蕴含着佛、道、魔三家思想,鬼厉修习多年始终不能将之完全的融合,三家###相去甚远互有间隙,佛家慈悲之力,魔道暗黑之心,道家清静之意,互有排斥隐隐地又有相通之处。佛法无边,慈航普度,以冥想凝聚灵魂之力,求的是极乐摆脱世俗的情爱脱力苦海;道家清静无为,讲求顺其自然,不可执着,以自身感悟天地变化继而突破生死以求长生;暗黑之心充斥着杀伐,快意恩仇,剑走偏锋,别开歧路,追求力量破除天地的束缚自得逍遥。
在佛家###的压制下,炼化消融负面的效应,魔道的腐蚀之力已不是致命的,并也为真正逃脱危机,隐然潜伏着。而对于感悟天地大道,突破长生之谜,一直并未企及,人世间的爱恨情仇尚且看不破,就算长生不老有用何用?看破有何妨,看不破又何妨?自然而然,水到渠成。
总有那么一丝不明之处萦绕心头,游离于佛、道、魔之外,多少次鬼厉能从疯狂的边缘清醒,大半部归功于其坚定的心智,这一丝奇异的气息也是居功至傲。这一似气息制约又引导着体内的精气,鬼厉对之也是无可奈何,也就由其四处流动任意为之。
躺在平地之上,心间脑海里那一幕幕颂言流过,鬼厉一遍遍回味着,那一丝气息若有若无四处游走。突发奇想,对着星辰冥想轻轻的召唤,在那一丝奇异气息的引导下,三家###分离、聚合不断异变着,忽的感受到微弱的星辰之力,对着那颗远远逝去地星星轻轻的召唤。就像当年对着那根躺在墙角的“烧火棍”一样,轻轻的召唤。那远去的流星似是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扯住,再也进不得本分,原本还算宁静的星辰此刻显得极为不安,鬼厉浑然不觉口中诵读着真言,双手对着星辰挥舞着,浩瀚的星辰群星猛地反向旋转,流星奇怪的倒流,缓缓的扯动,时而前行,时而又退回,痛苦的挣扎着。
有所感悟,鬼厉缓缓扬起身子,盘腿而坐,三家###化成的真气自指尖流出,淬炼成简单的黑白二气,双掌磨合,耐心的融汇,片刻拉开,十指相对,仰起头凝望那星辰阵图,星眸清晰地感受着星辰之力。运气、凝心、铸魂、淬炼,反转星辰阵图,逝去的流星一点点硬是被扯了回来。周身慢慢被气场包容,流转的气息形成的奇异的光彩幻化成光球将鬼厉裹在其中。
起先那一小片星空反向扭转,随着鬼厉不断地运气那一片区域迅速的扩大,星云高速地滚动掀起一阵漩涡,风云乍然变色,怒吼着狂啸而来,涡旋越发的飞速裂变,猛地射下一道光柱。与护着鬼厉的光罩相撞,正在深度冥想的鬼厉即刻惊醒,撑起光罩抵抗着那道星光,两股力道激烈地相持不下,体内那道奇异的气息忽地散去,鬼厉抵抗不住,星光穿透鬼厉的身子没入大地之中。吐出一口热血反而感觉舒服了好多,仔细凝聚体内的真气又毫无异样,大感头疼,也没有去多想。
五行承灵,阴阳聚合,乾坤有道,巫法流袭,星辰有变,修罗将现……
这奇异的一幕持续了片刻,谁也没有留意到,鬼厉虽感微恙笑笑也没多想。
小环与金瓶儿此刻也在鬼王宗外面信步游走,二女说说笑笑的,荒山野地唯有这一对佳人点缀着凄凉的狐岐山。相比鬼王宗石室里的沉闷,外边虽然荒凉,空气却是明镜、新鲜。
“姐姐,我想问你个问题可以吗?”小环眨眨眼睛,俏皮的说道,修长的睫毛弯弯卷卷,透着灵气,水汪汪的美眸像是会说话一般。
金瓶儿心驰神往想着其他的事,随口道:“说吧,你这丫头古古怪怪的,想问什么?”
“鬼先生他在鬼王宗是不是很神秘,他可是有什么遗愿?好歹师徒一场,我想为他做点事。”小环郑重其事地说道,情深意切。
金瓶儿难为情不知该怎样跟她说,有点愧疚。“你这一身鬼道之术系于鬼先生,为他做点事也是应该的。只是他一向神出鬼没除了上一任鬼王,恐怕其他人根本不知其底细。”
小环脸上闪过一丝失落,很不服气,喃喃道:“这样啊,可是就这样我不甘心。”
金瓶儿忽然间想到一点什么,“或许……或许鬼厉他会知道一点,宗主当时极是看重他的。”
小环闻言一喜,急切的恳求金瓶儿一起去找鬼厉,问个明白,不待金瓶儿应允就扯着过来了。
鬼厉吹了一会儿山风感觉好多了,起脚也向着鬼王宗内里走去。夜晚格外的静,踩下去沙沙作响,清脆灵动透着美妙的响声。就在鬼厉快要踏进鬼王宗内里的时候,只听见有人叫他,回头一看正是小环急匆匆地赶来,气喘吁吁的,一脸急切。
对于这个妹妹鬼厉还是颇为看重的,归来的路上大家各自想着心事,谁也没有多说话。真正与小环单独说话几乎是没有,想来有些汗颜。河阳城匆匆一瞥,当时鬼厉失魂落魄的无暇顾及,归来的路上望乡心切又忧虑着鬼王宗的事。自再次见到小环以来还真没好好说过话,心中难免有几分愧疚,眼见小环急得那个样,也许她真有什么事吧,希望可以帮上忙。
收起慵懒疲惫的心情,关切的问道:“小环,你可是有什么事?”
小环嘻嘻一笑,黄莺般的声音轻轻道来。“小凡,我想问一下鬼先生他可是有什么遗愿,我想帮他做完,毕竟我们曾经师徒一场。先师的恩情无以为报,做点事我心里才舒服一些。”
被小环这么一说,仔细搜寻着有关鬼先生的事。突然脑海间闪过“修罗”二字,鬼厉这才想起来的确鬼先生死前断断续续说过一些没头没尾的话……
…………
“你……去……找……到……”鬼先生痛苦不堪,声嘶力竭,每说一个字都仿佛令他受尽了折磨,但他竟然仍是苦忍着,对鬼厉一字一字挣扎说着最后的遗言。
“找……小……环……”
鬼先生抓着鬼厉的手上的力道,慢慢弱了下去,但他仍是挣扎着一字一字说出话来:
“叫……她……去……救……救……救……”
鬼先生的嘴唇动了动,像是听到了鬼厉的叫喊,急速喘息了几下,然后用鬼厉仅仅能勉强听到的声音,挣扎着说出了最后的话:“救……青……云……后……山……”
鬼先生话说一般便已过世,鬼厉沉吟片刻之后,叹了口气,向死去的鬼先生看了一眼,只见他双目仍是半张着没有合拢,便伸手将他眼睛合上了,低声道:“若有机会遇到小环,我就替你转了这话就是,只是你这话没头没脑,只怕她也是弄不清楚的。”
…………
鬼厉努力地回忆着当日的情形,小环与金瓶儿两人眼看着鬼厉陷入深思,眉间之色变化万千,眼珠子似是也不转了,停止了呼吸怔在那里,一动不动,整个人没了动作。出奇的凝神注视着什么,由着鬼厉驰翔,没有吱声。良久,鬼厉似是想起了什么,动了动,看见二女一直盯着他,脸色忽的一红,幸好是黑夜也不甚看得清楚。
鬼厉仔细把当日的情形大致说了一通,金瓶儿与小环两人也大致听明白了。
金瓶儿狡黠辛快的颜色一扫,问道:“你是说鬼先生是让小环去青云后山救……”
狐疑片刻,检索了一下思绪,细雨柔声道来:“以我看来,鬼先生多半是要去救人,只是这人会是谁?鬼先生为人冷酷无情很少在意过谁,想必此人在青云门地位不低,与鬼先生有过旧交。只是鬼先生为何会救他?……”
金瓶儿分析了一番,小环微微点点头。“当日鬼先生传我道术之际,也说过鬼道之人不拘泥于世俗常情,就是连叫声师父也没应允,如此看重一个人,这个人肯定对他很重要。”
二女细条慢缕的分析,越说鬼厉越是心惊肉跳。在他再次回想起当日之事之时,就有一种模糊的预感,很有可能要救得就是万剑一,鬼先生为何会对青云门通天峰如此熟悉?两人共同出现在祖师祠堂也就那么一次,以鬼先生的性情恐难入其法眼。
想通了这头,鬼厉忽然间感觉轻松了好多,心胸恍然间明快。要是能救活万剑一,她也许就不会……
他知道她不会责怪,眼看着杀害亲人的人近在眼前,而那个人又是她深爱的,除了离开还能怎么样?……
可是要想复活一个已经死去的人,谈何容易?几乎是不可能的,希望渺茫。鬼厉的心不觉地又往下沉了沉,沉甸甸的,寒气逼上心头,凉透了肺腑。
只听他声音晦涩沉闷,低声道:“鬼先生极有可能要你救得是万剑一。”
张小凡说完,小环与金瓶儿倒吸一口冷气。救活一个死去的人简直是天方夜谭,大犯冥界忌讳。鬼先生一声精于鬼道,就是他也未必有这个能耐。
自觉无望,鬼厉对着小环说了一句。“有事来找我!”就走了。金瓶儿自然明白这万剑一身后意味着什么,眼望那人离去心里酸酸的。小环要去追,却被金瓶儿拉住了。
黑夜里小环坚定的说道,不管有多么艰难我一定要完成先师的遗愿。可惜张小凡没有听到……
金瓶儿与小环漫无目的的说了一会儿,也离开了。///com///小环信誓旦旦的执意为之,金瓶儿也不好再说什么。躁动不安的一天在夜色的笼罩变得静默、祥和,夜的深邃柔情弥合白日的疲累。天色已晚,黑幕遮挡的整个星空漆黑一片,只有少有的几颗星星依旧白亮明西。黑色的云朵布满天际,残云密布,风声渐起,闷雷低沉,龙蛇游走,电光划过,大雨将至。不一会儿黑色的云彩似乎承受不住雨花的青丝,放开挽着的袖口雨滴稀里哗啦倾泻而下,碰洒下来的雨珠结成鞭子,抽打着风雨中的精灵,风雨声回旋在空旷的荒野。
和风细雨轻柔掠过,温馨的雨丝揉碎了一帘幽梦,编织出白洁的纸鹤随着风雨而逝,羽化成柔情密语飘向远方……
远在千里之外的李询此刻也淋着小雨,鬓边的水珠稀里哗啦地顺着脸颊流过,混身渐渐湿透衣领紧贴着胸膛,握着的玉阳尺热流浮动蒸发着水滴,扑哧扑哧作响飘起一片冷雾。在雾气中李询显得越发英俊、硬朗,胸前的伤口不再流血,被鲜血浸过的衣裳已结成一块,嘴唇有点发紫,神情或喜或忧捉摸不透,此刻靠在岩石旁注视着前方的陆雪琪。
陆雪琪单薄的身子看去竟是那么虚弱,加之白天受了点伤,神情萎靡,一双眸子闪动着什么,或是淡淡的忧愁,或是割不开的离殇,或是微怒的厌恶。起先以为李询离开了,游魂般的前行,后来渐渐的也发觉了背后隐匿行踪的他,陆雪琪快了几步,李询就相应的快了,她慢了下来,他也慢了下来,两人一前一后始终保持着一段距离。
雨渐渐的大了起来,水汽迷蒙了前方,颠簸流离的玉珠漫无目的的飘动,滋润着干涸的心肺,抚平灵魂的坑坑洼洼,弥合着那道鸿沟。僵持了一会儿,陆雪琪似是有了决定,想着李询走来。一步一步而来,李询心如汤煮揪在一起,等待他的又会是什么?多半是冷眼或是唾弃,或是一点点温柔,自虐的笑了笑,相识以来何时给过自己一个正眼?除了厌恶、鄙夷又有什么?又怎么会是那一点点温情,哪怕一点点就好,可惜不属于他,一种奢望而已徒自烦扰。
那灵动美妙的足音轻轻击打着他的心扉,和着忧伤的调子扣动那相思的心扉,原来足音也可以如此美妙。李询没有退让,没有怯弱,扬起头颅就那么看着她走来,该来的总会来的。
仙子天籁般的声音袭来,打断了李询的遐思。“你想怎么样?”毫不留情地瞪着他,语气冰冷就如这夜晚的雨一般让人凉透。
打湿的是衣襟,凉透的却是一颗热心。他和颜悦色柔情款款,第一次正面注视着那一张精致的脸。没有躲闪,没有惊慌,反而无比从容,难道情况还会更遭吗?
“我放心不下,这才跟来,没有别的意思。”情不自禁霎时冲动说道。以前他也没想到自己会如此放不下,一别数载越发的思念这才一路追来。就是他自己也说不清楚,是喜欢是贪恋还是依恋不舍的牵挂造就的爱?强烈的直觉告诉他,一定要来即使没有结果。
难道是要这样一路追下去?难道再也不回焚香谷了?难道……
他不知道,不想知道,那怕远远的看着也好,此刻顾不了其他的……
陆雪琪皱着的眉头稍缓,躲过李询的直视,羸弱的身子被风吹得倾斜了几分,内里说不出的愤闷。只觉得面目可憎,有些无赖行径。
“你走,别再跟着我。”她依旧不冷不热,幽幽道。起先以为是李询借机发难,这才顺手刺去,事后他挡下了皇甫家的几女的围堵,一向恩怨分明兰心慧质的她,微感歉意。实不想与此人有过多瓜葛,此去北极冰原另有他任,思量着如何打发眼前之人。
早知有此结果,李询眼角抽了一下,嘴唇动了动欲言又止终也什么都没说,埋着头不吱声了。风翻起的衣领遮住了半边脸,下襟滴下的水珠溅起泥浆,汇成的细流冲出道道沟壑。
在陆雪琪面前恍然觉得自己一无是处,这些年来我做了什么?可有真正为自己做过几件事?师妹待我这么好,我却不闻不问。就是上官策那老家伙虽然为人可恶,好歹还有几分良知。想起云易岚吩咐,心头忽地生出厌恶之感。
往日不觉得哪里不对劲,在她面前一切好像都如此明了,心思澄净思绪翩然灵动。我又凭什么得到她的青睐?看着眼前的佳人,是自己太唐突了,焚香谷之事终须了解。她是要去那儿?以她的个性定然不会轻易背弃青云门,一路北行向北就是……难道是要去师妹口中所说的“北极冰原”,北极冰原究竟藏着什么秘密?
李询心中闪过千万个念头,神思飞扬。她依旧站在那里,静若处子宛如九天仙子贬谪凡间。谁也没有动作,雨声细碎、名动落在两人之间。
气氛凝滞了片刻,只听他低低说道,像是自言自语。“皇甫世家是我们焚香谷的守护之家之一,青云之事我也是始料不及,巫妖黑木势要统一南疆五族,南疆将不会再平静了。师父让我做的,未必都是我想的,师父他终究是变了,他答应我的了。”
李询自个一个人自说自道,依然不相信云易岚竟然会骗他,叹了叹气,心中莫名的一阵羞愧。多年来自己做的,未必都是善事。师妹几次也劝过,都是他一力承诺助其得到她。
“没想到……没想到师父他还是骗了我,幸好你没事,我就安心了。既然你不想见到我,那你保重,我……我……”
声音断断续续细若蚊蝇,带着几分伤感几分落寞,激动之下胸口的伤口崩裂,渗出殷红的血珠混着雨水滑落,原本俊朗的面容平添几分可怖。
陆雪琪心头忽地那么轻轻的颤动,芳心微微起了变化。再打眼看去眼前之人似是有些可怜,背后的天铘安静的躺着。她咬紧了嘴唇,一双美眸闪动着精光,打湿的衣襟让她一阵不适,冷不丁打了一个喷嚏,鼻梁上滑落的水珠顺着面颊淌下。
略微有些动容,站在的地方被踩得“吱吱”作响,陷了下去,终究她没再开口。
沉闷了一会儿,笑了笑收起低落的心情,李询猛地转过身去,大步流星欲要离去。一步一步踩下去,泥浆泛起朵朵水花化起优美的弧线抛落在身后。
前行了几步,他猛地停下来似是恋恋不舍,对着身后的陆雪琪说道:“你保重,我走了,希望……”
就在李询起脚正要离去之际,陆雪琪突兀地开口道:“焚香谷并非邪恶之流,你好自掂量。”
李询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了陆雪琪之言,蹒跚而行很快消失在她的视线之中……
抖了抖发髻上的水珠,瀑布似的一头秀发披在肩上,收起散乱的心情平静心绪。轻轻整理一下仪容也离开了,向着“千崖岭”而去……
这一夜天地一片阴霾,神州浩土各处普降甘霖,淅淅沥沥的小雨下个没完没了,远在千里之外的林惊羽也被这一场小雨阻挡了去路。
东海流波山一处山洞里,林惊羽烧着一堆篝火,燃起的火焰窜的老高,鲜红的火焰照得整个山洞一片亮堂,石壁上形迹模糊地图案隐隐流动,无名的神秘隐匿在黑暗之中。洞外的雨丝挂着珠帘迷朦飘忽,雨似乎慢慢的越来越大了。对着火堆取暖,靠在石壁旁眯着双眼休憩。
林惊羽到此地多次寻访,毫无踪迹恰逢天下小雨只得暂时躲起来。转悠了一天也着实有点累。篝火散发出一点点暖意,林惊羽靠着石壁竟是睡了过去……
睡梦间林惊羽梦到了万剑一,那个老人就站在他的身旁,慈祥地冲着他笑,双手指指点点的似是暗示着什么。///com///先前老人一直身着一件灰色的袍子,此番居然是雪白的极为醒目。老人的脸上奇异的多了几分宽松、随意,静静地站在那里注视着他。再次见到老人林惊羽有些激动,豁然起身想要去拉住他,困于无法起身,身子完全不受控制意念操控下。老人忽然开口说道着什么,努力地需要听清楚声音却是越来越低,眼看着老人就要逝去,身影变得飘忽迷离不定。大惊失色之下,忽然起身伸手去抓那一片虚无,明明是一片身影却也什么都抓不住。
原来都是一场梦,洞内的篝火温暖如旧,石壁上的岩画神采飞扬恍若神迹般流动。外面雨下个没完没了,没准儿这些日子都是雨天。风中轻晃的树枝咯吱咯吱作响,不时有树枝断裂的声音传来,偶尔也有动物的嚎叫声回荡在树林中。
辞别萧逸才之后,一路东行就到了东海边上的流波山,流波山其实就是东海边上的一个小岛,一面靠着山连着背后的丛林,其余三面皆是无尽的碧水。水浅处依约可以看见水底的碎石,这里的海水不知道为何如此澄澈、明镜,水中没有一丝杂质,碧波荡漾,映着蓝天衬着云朵。那水空灵名动透着鲜活,海水如此干净实属难见。有着小河一般的流淌甘甜,有着大江大河一般的气派飞渡,独有的神韵蕴涵着一弯风情。波澜壮阔的大海怒卷着巨浪爬上海滩,又缩着身子退回水中央,一来一去这沙滩上留下不少痕迹,点缀着迷人的海滩。
两片水域这些天已经搜索完了,只有正东方向的那一片尚未企及,希望可以找到。
林惊羽睁着眼睛睡意全无,懵懂的情绪驱使着意念流动,躺下又睡不着,坐起来又无精打采的,真是一种折磨活着的煎熬。“青云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离去的日子无不牵挂着,生活了那么久终归是有几分不舍。
迷迷糊糊说了一通话,转而又睡了过去。“张小凡或许已经回了鬼王宗,以他的性格不是那么轻易就放得下的。鬼厉你欠我的,迟早是要还得,你我兄弟的情谊就此作罢。我的成就不会比你低的!”
…………
修罗门厅堂中一个中年男子对着殿外的雨丝出奇的凝望,像是要从雨中追寻着什么,痴痴的出神。端坐于厅堂内那一张宝座之上,座椅上镂刻着猛兽的图案,栩栩如生作势欲飞,凶神恶煞的,张牙舞爪扭动着身躯,露出森白的牙齿,煞气逼人。男子看去神色自如毫无异样,冲着外边清风般笑了笑。
殿外一群卫士戎装整齐、华丽,流光溢彩散发出威武雄壮的气势,宛若死士一般淋着小雨毫无反应。空洞的眼神,怪异的兵器,僵硬的动作,处处透着森严。左边的卫士被白色的布巾蒙裹着颜面,手中握着的是镰刀一般的兵器,闪着寒光。右边一群卫士清一色的黑衣,戈戟在手,逼视着左边的卫士,怒目圆睁,两方叫着一股劲谁也不愿意退让半步。
男子在大殿内逡巡了一圈也就离开了,此人正是修罗门第七安土王离戈。修罗门共有七位实权人物,以第七安土王离戈和第三修罗王罗茜实力最强,离戈号称修罗门最具智慧之人,素以权衡谋略闻名,第三修罗王罗茜比之也不差,也是七位实权人物中唯一的一位女性。稍次的是第六勇武王婆雅,一直摇摆于两者之间,这才使得双方的争斗一直喋喋不休,僵持不下,此人虽勇武并非鲁莽之人,能生存在夹缝之中必有其过人之处。
修罗门据说脱身与魔界,是修罗界的独有门派,万年之前修罗界、魔界、妖界、仙界、冥界三界并存,修罗界归属于冥界,有与魔界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妖界归属于魔界毫无疑义,是以只有三界并存。世人所说的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说的正是仙界、魔界、冥界,三界覆灭之后,沉寂许久,千年之后这才演绎出其他门派,强于一时,各领风骚数百年。
三界为何会覆灭,昆仑、修罗门、蓬莱又是如何崛起却是无从说起,源远流长。
修罗门人崇尚武力强者为重,等级森严不可违约,上层可以不需任何理由命令下级,下级不得反抗否则视为叛逆以极刑处死,每一级对应着相等的权利,在此等级之下人人自危,一力修真强身以求自保,整个修罗门焕发着勃勃生机。能到上层的垂青引为至高荣誉,对于其命令无条件顺从是为忠诚,无人觉得如此有何问题,在他们的观念中理应就是这样。修罗门人以铁血武士、白银斗士、金甲圣将、血炼使、法师、练魂师、王者、圣皇为其等级划分。
普通的弟子只需经过修炼就可以成为一名铁血武士,其中的佼佼者有幸可以成为白银斗士,金甲圣将则是血炼使的亲卫。血炼使顾名思义懂得血炼之法,专门为门人打造合手的兵器,而法师锻造的则是法器,比之普通的兵器高出一个阶层,练魂师可以给法器加持阵法,融以阵图更添威力,激活的法器可以随着器主的修为自动晋级。兵器并非是凡品,只是可以加持的法力有限,这才与法器区别开来,也并非世人常见的兵器。
一名顶级的练魂师引为各方势力抢手的热门,趋之若鹜令人忌惮。练魂师的条件极为苛刻,成千个血炼使有幸成为练魂师少之又少。金甲圣将当武力达到一个巅峰,想要再突破只有自己打造属于自己的法器,血炼之法凶险无比,一旦练成法器可以随着主人的修为相应的提高,而且此魔器也只有主人一人可以使用。是以大多数无法炼制法器的金甲圣将甘愿成为练魂师的仆役,恳求为其淬炼合手的魔器,因而练魂师也是王者之下最有权威之人。练魂师比之王者等级明显低了一级,权限却是大了很多,最为诡异的是练魂师晋级王者之时,只有极其罕见之人才可以继续保持练魂师的身份,大部分王者完全丧失了此等技能。相反的法力值也会大进,算是失之桑榆收之东隅吧。
饶是如此,修罗门王者经过多次内乱拼杀,留下来的只有七位,这七位就是修罗门最有权威的,圣皇级的强者迄今为止依然没有出现。
修罗门另一处比较安逸之所,此刻一风度翩翩有些病态的男子扶着窗口向外眺望着,苍白的脸色,雪白的衣襟,白皙的素手,全身尽是一片雪白。
“张小凡我不会让你好过的,昔日死亡沼泽一击受了暗伤,若非如此万毒门怎会覆灭?我秦无炎何以沦落到如此地步,有生之年我不会放过你的。”秦无炎恶狠狠地诅咒道,对鬼厉怀恨在心难以忘却,有了这万毒归宗袋实是获益匪浅。
斩相思神刃虽是万毒门重宝,比之这万毒归宗袋至宝终归是差了一些,秦无炎虽是毒神亲传弟子,却也不知道这万毒归宗袋的用法,在万毒门人人都留着一手,互相猜忌就是师徒间也保持着警惕。此神物虽然一直带在身边,多次参详毫无结果,反而到成了无用之物,渐而渐之就是秦无炎也忘了还有这么一件宝物。毒神不知道是有意隐藏还是根本就不知晓此物的用法,直到临死之际也没交代。
兽妖祸乱万毒门秦无炎见势不妙,痛下心来只带着几件物事匆忙逃离,兽妖嗅觉灵敏一路追来。仗着用毒的本领与之周旋,无奈源源不绝的络绎而来,击杀了几只妖力强横的怪物,真元不济加之刚刚伤愈,渐渐的秦无炎也顶不住了,再次负伤仓皇之下夺路而逃。
曾听毒神说过,一路向北穿越重重障碍,就能到达北极冰原,到底这北极冰原藏着什么秘密,就是毒神也说不清楚。秦无炎思量一番,转身向着东北方向而去,是福是祸也只有闯一闯了。
打定主意也就不再迟疑,潜行数日果真到了一片世外桃源。四周景色溢美,花海、林海接连而至,交替出现,望去远处正是一片峡谷,陡峭的崖壁,叮咚作响的一条溪流穿行而过,仅容一人通过的羊肠小径同乡莫名的远方。
四处查看一番找到峡谷的入口,迟疑了一会儿,飞身而下,进入了那一片峡谷之中。
可以闻见鸟语花香,听到虫鸣鸟叫,内里想必是一番美景。桃花的芳香四溢,梨花的清雅醉人,沁人心脾的味道从里面传了出来,打眼看去迷朦一片什么也看不到,流动的神迹还是潜行的秘闻?要不是亲眼所见,要不是亲耳所闻,秦无炎当真以为自己见鬼了。一来别无去处,二来也想一探究竟,深吸一口气抬起脚跨了进去,贴身而入,奇异的是身子进去了半边却无法完全穿透,一道无形的墙挡住了去路。努力地探了探头,始终无法穿越那光幕。
那一道无形的墙动了动,就如波浪般涌动,向着四周扩散开来。秦无炎收回了脚,思量着眼前的形势。定是有阵法保护着此处,阻止外人侵入,一路行来步履薄冰小心翼翼,此刻却被挡住了去路,实有不甘。
从怀中摸出一个小瓶子,闻了闻,昔日练就的这“一堂清”今天果然派上用场了,得意的笑了笑。举起瓶子对着那道光幕吹了口气,瓶内的粉末翩然扬起,向内渗去,只要里面的桃花、梨花凋谢,有人中毒引起警觉也许有人出来查看,就有机会趁机溜进去。
峡谷四周布置如此周详,要不是秦无炎细心当真不容易找到。眼下别无去处想要东山再起,只有寻求外援化为自用,以强自身伺机而动。内心深处总有那么一丝不情愿,希望这是一个机会吧……
一路上秦无炎也一直在想着如何复仇,短暂的平静过后必是惊涛骇浪,这人世间的格局将会有重大变化。自己该何去何从,以前可以谈笑风生气定神闲,现在呢一切都没了四处流窜无以为继,都是因为他失去了一切,仇恨的种子在心底悄悄发芽,鬼厉我会等着你回来的……
就在秦无炎琢磨着心事之际,凹进去的光幕忽的弹起,粉末急速的进入了鼻孔。稍不留神,自己中了自己的毒药想来也是可笑。连日来赶路加之有伤在身,饶是秦无炎这样的用毒高手也收手不及。脑子一沉,倒了下去……
当秦无炎醒来之时,发觉自己原来在女子的闺房,屋内萦绕的麝香让人心绪宁静,镂金的香炉里点着一注熏香。动了动勉强可以移动身躯,自己的毒药当然清楚其功效,此毒让人混身瘫软无力加速加速衰老,药效迅猛奇特,即使有解药也只能缓解衰老的趋势,毒性最烈却不致命。昔日秦无炎炼制出这一方药剂,就是毒神也不曾知晓。谁又能料到今日会为其反噬,依着用毒多年这才并无大碍。
“公子,你醒来了,我去叫小姐。”一个丫鬟模样的女子出现在秦无炎的视线之中,乖巧可人,一张小脸红彤彤的,看去十几岁芳华正茂。此女正是修罗门第七安土王之女梨落(前文提到的步非烟)的贴身侍婢雯雯(前文提到的宓菲乐)。
被秦无炎看的有些不好意思。没好气的啐了一声,缓缓退了出去,秦无炎尴尬一笑。
不一会儿,一个长发披肩高挑的女子映入眼帘,蓝色的衣裙拖地,高贵冷傲,只是看着秦无炎之时多了几分笑容。
“想不到公子还是用毒高手,眼下爹爹手下正好缺人,你先好好养伤吧,过几天我再来看你。”梨落款款有礼退了出去,丝毫没有提及刚才发生的事。
接下来的日子倒是常与雯雯见面,往日冷漠的秦无炎话渐渐也多了起来,两人相处的还算融洽,对雯雯有了一种莫名的情愫,多少年了原本平静的心扉荡开一圈涟漪。
秦无炎原本的伤势并没有那么严重,暗中已经解开了自己所中之毒,害怕眼前之人离他而去,就将自己的情形隐藏了下来。一月有余,也只见过梨落几回。雯雯精心照料着秦无炎,并不知他心中旖旎的想法。
一日秦无炎拉住雯雯那一双白皙的柔荑,逼住其退路,柔声对她道:“雯雯,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带你离开这里,去哪里都好。”
雯雯又羞又怒,挣脱秦无炎那一双有力的大手,肯定的语气冲其说道:“公子,休得无礼。小姐待我有恩,我不会离开她的,她喜欢的人是你,我只是一个丫鬟而已。更何况你我之间并未……”
在秦无炎那一双炙热火辣的眼神下,雯雯忽地声音一颤,细弱蚊蝇几不可闻,没有说下去。
躲开秦无炎逃了出去,秦无炎怔在原地,不知是在问谁:我这是怎么了?……
一月之后秦无炎终于“康复”了,梨落也正式将秦无炎引荐给其父离戈。///com///两位枭雄第一次会面,修罗门女子敢爱敢恨没有中原人那么多的顾及,风俗也较为开放。躲在梨落房间这些日子虽有耳闻,并未干涉,其他人闲杂人等也不好说什么。一眼扫去雯雯表情有些古怪躲在梨落身后,与秦无炎保持着距离。雯雯打小就跟着梨落长大,姐妹情谊深厚,虽是丫鬟侍婢身份,却是无人敢看轻算是自家人,梨落有事从不会瞒着她。
“你就是秦无炎?我女儿很是推崇你,听说用毒方面有独到之处?”离戈轻描淡写随口问道,眼角看着其他方向,有意无意的扫视着秦无炎。
秦无炎不卑不亢双手附于背后,闲庭信步,坦然而道:“承蒙小姐搭救,在下感恩戴德,用毒,无他,懂得一点罢了。”
梨落听她这么一说,心里还是有几分欢喜的,偷偷看了秦无炎一眼,越发觉得眼前的男子英俊潇洒,脸颊爬上一抹绯红。一头黑色的秀发,修长高挑的身姿,蓝色的衣襟铺地,高贵而迷人。精致的鼻梁搭配瘦消的面容玲珑有致,衣襟款款而落显得婉约优雅。红色知名的魅惑妖艳,而她蓝色的高贵处子的幽香透出的味道让人难以抗拒,魂不守舍,看不出魅惑却无处不妖娆。秦无炎暗叹一句:真是个妖精!
留意到秦无炎的眼神贪婪的扫视梨落,雯雯心里莫名的有些失落,酸酸的难以言明的痛楚。
离戈似是也注意到秦无炎的眼神停留在那曳地的蓝色衣袂之上,恍若无睹看不出任何变化。
“呵呵,有斩相思神刃与万毒归宗袋护身,你就是毒公子秦无炎吧?”离戈皮不笑肉不跳,像是闲聊一般。
被人看破身份秦无炎内里警惕性提高了几分,脸上不起波澜镇定自若。“是与不是已经不那么重要了,万毒门已灭,能劫后余生总该要做点什么。”
“爹爹,好了别再打探人家的身份了,就让秦公子来帮你好不好?”梨落扯着袖子摇摇摆摆,不依不饶,央求着。
离戈架不住软磨硬泡,疼爱的看着她点了点头。“那秦公子可愿意前来帮忙?修罗门的规矩有所耳闻吧?以你某前的情形来看,或许练魂师是个不错的选择!”
梨落与雯雯忍不住惊异,“哇”的一声叫了出来。“秦公子有望成为练魂师?”几乎异口同声,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
难怪二女如此惊讶,练魂师极其稀少条件极为苛刻,有望成为练魂师的各方势力早早打定了主意,盛情款待竞相招募。
“秦公子有望成为练魂师我们岂不是门当户对,想必爹爹也不会反对的。”想到这一层俏脸的羞意爬上眉梢,淡淡的妩媚之色若隐若现,水一般的美眸溢满柔情。
雯雯满心欢喜也提他高兴。秦公子果然是能人异士,和小姐果真是天造地设的良人。
秦无炎注意到了二女的反映,面不改色依旧从容不迫,淡然道:“那就有劳了!”
离戈满意地看了看眼前之人,唤过梨落,吩咐道:“你与雯雯就先回去吧,我跟无炎有话要说。”
二女作别转身离去,只剩下秦无炎与离戈两人,静默了一会儿,离戈率先开口道:“万毒归宗袋有些妙用公子可能尚未可知,日后若有疑惑尽可前来相问。这是《神魔志异》之‘炼器篇’残存的一部分,修罗王罗茜手里好像还有一部分。你好自参悟,想要成为一名练魂师不懂得阵法是不行的,这里有些藏书你也可以随时过来翻阅。有什么需要尽可吩咐下人,这是练魂师独有的玉牌,你收好若有要事可以应急,希望数月之后你能真正的挂起这块玉牌。”
离戈这一手让秦无炎不得不钦佩,接过玉牌揣在怀里,转而问道:“修罗门与圣教有着怎样的联系?蒙尊主看得起,在下必当尽力。”
“这个你以后自然会知道的,有空多去看看梨落,下次见到的是一位练魂师。”
“那在下告辞了!”秦无炎抱拳辞别,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
一月以来不断翻阅“炼器篇”和有关阵法的册集,对于炼器的法阵和血炼之法了然于心。
血炼之法就是在炼制法器时,以使用者自身的精血,来最后淬炼法器,使法器跟使用者可以达到心神相连,方便使用者在操纵法器时,更加灵活多变。
血炼之法极其凶险,修真之人的精血,非比寻常,一旦使用,是非常消耗修真之人自身的精力真元和修为的。如果使用自身精血的修真者,在自身功力不够,又事先没有准备的情况下,一旦自身精血消耗过大,那就有可能会出现生命危险,危急到自身的性命。
而且,就算修真者事先准备充分,没有了性命危险,但是,精血消耗太多的话,有可能会降低修真者的修为境界(最少降低一个层次),是大多数修真者,都不能够接受的。
境界修为有可能降低这一点,跟用自身精血炼制血炼法器的禁忌相同,也正是因为这一点的关系,大多数修真者,如果没有完全准备,都不会出手炼制血炼法器,也更加不会为他人炼制了。
因此之故,血炼之法往往需要“灵媒”,灵媒因为自身的缘故可以大大降低炼制的危险,提高成功的机率,而且灵媒本身的属性可以加持在修炼容器之上。没有灵媒的法宝只具有一种一种属性,是为“原始属性”。而加持了灵媒的法宝具有多重属性,随着持器之人本身修为的精深而相应的提升,而具有多种属性,是为“成长属性”,威力更胜。
灵媒与炼制法宝的器材一样,可遇不可求极为珍贵,若是灵媒的属性与器材的属性较为相似,血炼之法较为简单,所耗持的阵法较为简单,成功的机率大大提高。
若是灵媒的属性与器材相斥或者截然相反,加持的阵法较为耗损真元,血炼之法就有了生命危险。若是能炼制出此等法宝就跨入了“练魂师”,此等法宝威力不知比之前者强了多少倍。大多数懂得血炼之法的,无法启动阵法加持在法器之上,成功的机率自然少之又少,如遇不测就有性命之忧。
成为练魂师的先决条件就是要懂得使用灵媒,而阵法的造诣更是决定了能否成为练魂师的终极条件。所以,练魂师极其稀少,令很多血炼使望而却步。
懂得血炼之法的未必可以成为“血炼使”,成为血炼使未必又可以跨入练魂师,练魂师绝对是修罗门极为极为抢手的,没有人轻易愿去得罪一名练魂师,更别谈招惹得罪一名练魂师。
神州浩土东北之所方圆千里,以修罗门实力最盛,其他门阀扬起鼻息噤若寒蝉,不敢有违。而血炼使对于其他门阀,无疑也是极有吸引力的。
而练魂师最为霸道令人深深忌惮的地方在于“练魂”,以阵法加持,以灵魂祭器,开启九幽冥界之门搜魂,将其炼化融汇混合成一个新的灵魂,禁锢在法器之中。器成惊天地泣鬼神,法器同样具有了生命与主人合修,修为一日千里不可比拟。当法器具备了足够的灵性,便有机会“聚灵化虚”变之为人。此举大大有违天道,天刑往往接踵而至,修罗门史上从未有人将之修成,渐而渐之“练魂”就再也无人提起了。
练魂师可以轻而易举的为他人血炼法器,只需持器之人最后融以自己的精血即可,练魂师并不会为自己练造,他们更为向往的是“练魂”,不负练魂师之名。
不过,血炼法器因为在炼制时,用到了修真者的精血来淬炼,所以,血炼法器只能让以自身精血来淬炼过法器的修真者来使用。
所以,即使是别的修真者,得到了血炼法器,也无法使用,除非是以自身的精血,从新淬炼一遍血炼法器,才勉强能够使用。
但是,这样抢夺来的血炼法器,在威力上,要降低许多,而且,以自身精血来淬炼法器,非常消耗修真者的真元和修为,要想完全恢复,十分的困难。
所以,除非是给自己炼制心神相连的血炼法器,否则的话,一般的修真者,是不会给别人炼制血炼法器的。
修罗界流传的“血炼之法”流传于世,因其锻造的诡异凶险误为邪恶之法,加之魔教之人声名狼藉导致“血炼之法”令人不齿。
而正道之中则是流传着“魂炼之法”,“魂练”故名思议以“灵魂之力”锻造法器,超强的灵魂感知力、上等的器材才能练出一流的法器。从器材的发掘、初步锻造、熔炼成型、开启阵图,只有超强灵魂感知力之人才可以一气呵成,锻造出完美的法器。
这种炼制法器的方法,非常奇特,需要修真者在炼制法器时,分心二用,使自身的灵魂和身体,达到协调同步,来完成炼制法器时的全部过程。///com///
上好的具有灵性的器材本就稀少,“魂练”完全以灵魂之力感知锻造法宝,懂得阵法之人更是少之又少,因此正道的“魂练”更加鲜为人知,反而成了虚无缥缈之事,不如魔教流传的血炼之法有名气。
大不多修道之人也可以炼制自己的法宝,只不过是徒有其表不得其精髓。其威力与“血炼之法”而成的法器终究是差了一截。
“血炼”、“魂练”本身并无正邪之分,世人多误,贻笑大方。
这样炼制出来的法器,可以最大限度的提高法器自身的能力,使法器自身的协调度达到一致,更加方便使用者发挥出法器本身的威力来。以这种方式炼制出来的法器,会使法器本身就带有一定的灵性,所以,只要能够得到法器本身灵性的认可,就可以操纵出法器本身的威力。
这种法器就叫做灵器,威力的强弱,以法器所拥有的灵性来决定,也就是说,灵器所拥有的灵性越高,灵器的威力也就越厉害,但是,相对的,修真者就越难得到,拥有高灵性灵器的认可。
不过,灵器因为拥有灵性,可以根据修真者的功力,来提升威力,有的灵器能够达到甚至超越神器的威力,还有的灵器具有一定的特殊能力。
有时也因为法器本身灵性太强,常人无法驾驭容易反噬自身,反倒成了“魔器”………
数月之后秦无炎终也锻造出自己第一件法器“荧惑之戒”,威力堪比上等魔器,一举成名,威震修罗界。此戒可以提高短时间提高自身修为三成,火系属性,是各种功法皆有火的属性。以青云道法比拟的话,玉清境第八层之人带上可以瞬时间将修为提升到上清境,后果就是事后浑身乏力失去反抗能力,需要长时间来恢复。
同等级别之人交手此物却是占了便宜,瞬间可以提升境界也有助于日后的修为。比之鬼医的“三日不死丸”明显高出许多。
得知这个消息的第三修罗王罗茜大为吃惊,安土王身边何时多出了这样一个高手。第三修罗王罗茜与第七安土王离戈两人原皆是“练魂师”,晋升“王者”之后两人都失去了“练魂师”的能力。自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第一件法器就出手不凡,此人以后的修为不可估量。罗茜身边的那位练魂师相比之下,黯然失色。
一直摇摆不定的第六勇武王婆雅原本暧昧的态度,渐渐明细倒向了安土王,一时安土王声势大燥。秦无炎的突然出现彻底将原本暗藏玄机的一池死水搅活了,以一人之力撼动原有的僵持不下的格局,也只有练魂师有这样的威慑力。
这第一件法器将之赠与梨落,或是暗示着坚定地站在安土王的阵营,暗中秦无炎将另一件法器“流影之戒”却是给了雯雯,再三推辞耐不过秦无炎的盛情,暗暗收藏起来。
就在“雨夜”的前几个晚上,罗茜阵营核心人物一次秘密###悄然展开……
罗茜一个极为美丽近似于妖精一样的女人,丰满浑圆的身段,成熟妩媚,妖冶多姿。年纪不小却美貌依旧难得的是有着少女的情韵,致命的难以抗拒的诱惑。
罗茜阵营也有两位王者,本来第六勇武王婆雅摇摆不定,双方实力近乎相当。婆雅的表态使得罗茜一方形势逆转直下,士气低落,或许修罗门就要统一了。
名为“宫羲”的那名练魂师率先开口,圆润铿锵的声音响起:“秦无炎的到来是搅乱了局势,婆雅的倒向并非不可逆转,我们本身实力也与之相当,他们想要吞下我们,也不是那么容易,大家莫要过于担忧。”说完冲着罗茜一笑,镇定自若,一双贼眼一直瞄着罗茜,不漏痕迹的奸笑一声,暗藏心机。
罗茜阵营不乏垂涎其美貌之人,尤以两位王者和练魂师宫羲最是痴迷,一力追随,拜倒在石榴裙任其差遣。一个女人有如此的魔力,也许这世上只有罗茜由此魅力吧。
一位王者站起身来,声如洪钟气震全场。“有什么好怕的,由我们顶着怕什么,不就是一个练魂师吗?”
另一位王者明显冷静的多,声音不高却是坚定了众人的决心。“秦无炎刚来的,立场未稳,纵然与离戈之女梨落有些牵连,倒不是不可以倒戈,只要我们拿出足够的诚意。”
靠在座椅上的罗茜脸色好转了一些,修长的美腿晃了晃,一些登徒子口水横流看的脖子都歪了。没有理会众人的反应,唤过宫羲,银铃般的美妙声音让人无处不舒服,毛孔充满了活力。真不知道这女人是不是返老还童了?
骨子里的清纯魅惑,成熟与青涩聚于一身,真不知道这世上竟有如此尤物!
“宫羲,你去接触一下,同为练魂师应该有很多事可以聊得,或许他会对这半卷‘炼器篇’有兴趣。事成之后剩下的半卷就是你的了。”这恐怕是罗茜最大的一个失误,多少年后秦无炎彻底掌控修罗门,罗茜与宫羲二人功不可没,可惜两人势成水火。
宫羲“嗯”了一声,仔细端详了那娇美的容颜片刻,这才满意的离开了。
几位强者看起来信心饱满,其他主事之人鹦鹉学舌咿咿呀呀说了一通,不知所谓,很快也就离开了……
“雨夜”的前一天晚上,宫羲如约与秦无炎秘密一会……
“秦公子果然厉害,初来咋到就搅浑了这一汪死水。在下佩服不已!”宫羲有褒有贬,笑眯眯道,轻松惬意,好像真是无事过来找秦无炎闲聊的。
快速打量了一番,品味着他的话语。秦无炎试探性的问道:“不知阁下来此有何目的,是封罗茜之命来的吗?还是……”
“呵呵,这重要吗?重要的是我们都对炼器有兴趣,或许还有其他相同之处也未可知。”宫羲也与秦无炎打哑谜,不慌不燥,暗示着什么。
秦无炎诡异的笑了笑,走进了几步。“小弟初来形势也不甚了解,兄台可否指教一番?”
宫羲一愣没想到秦无炎会如此,迟钝了一会儿,倒是真心与之说道眼下的形势。
一席话罢,两人紧紧地握手,同时哈哈大笑,很是满意。
秦无炎自怀里掏出一册古卷,双手奉上。“这是安土王那半卷炼器篇或许你会用得着,留下吧。”
宫羲接过,也不退让。“兄弟就是对炼器一道即是有嗜好,可惜天赋不如你。或许不久的将来,罗茜就任由你处置了,可惜了……”
长吁短叹的,看了看手里的半卷炼器篇,略为安心。
宫羲走后,秦无炎一个人待了一会儿,也就离开了……
…………
雨夜的晚上睡不着何止离戈一人,秦无炎依着窗户浮想联翩,一幕幕场景在脑海中闪过……
一阵敲门声打断了秦无炎的遐思,打开房门原来是离戈一个人站在门口,迎进来秦无炎沏上一杯茶奉上。忽然间很多年前,毒神就是喜欢他亲手沏的茶,可惜那个老人再也喝不到了。心里越发的怨恨鬼厉,一不留神握着的杯子泵然而裂。
离戈像是什么也没看到,问道:“无炎果然如约达到了练魂师的境界,我还有几分眼光吧。”
秦无炎感恩戴德,站起身来,恭敬的道:“栽培之恩,无以为报,无炎定不负期望。”
“坐下,好好说话,不必如此见外。鬼王宗副宗主鬼厉的噬魂棒听说很是邪门,古剑诛仙灵性太强也不是任何人都可以驾驭的。”
“噬魂棒当是鬼厉当年机缘巧合以血炼之法练就的,嗜血珠与摄魂棒属性相近,摄魂棒为灵媒,饶是如此也是鬼厉侥幸竟然练就如此魔器,天命所归吧。世人皆以为诛仙剑是九天神兵,吸尽了鬼厉大半数精血,如今除了鬼厉怕是谁也无法驱动。”
离戈抬起茶杯轻轻吹了面上的茶末,小抿了一口。“你信命?那我们梨落可就有得罪受了。”
“我不信命,却不得不认命,鬼厉凡事总是抢先一步。”
“焚香谷或许会给鬼厉不少麻烦的,即日门内将有一次大变,安定了我们也该有所作为了。未尝没有机会再博一次,往事已矣不必在意。”放下茶杯,作势欲要离去。
“多谢殿下之言,梨落我会抽空去看她的。夜深了,殿下早点歇息吧!”
夜风呼呼地刮,杯子里的茶雾被吹得四处飘散,闭上了房门,秦无炎躺下勉强睡了一会儿……
翌日清晨,下了一夜的雨停了,天依旧阴沉着脸低垂着天幕,乌黑的云朵遮住了太阳的金芒,稀疏的一点光芒透过映射着寒江。///com///林惊羽一双眼睛红肿着,显然昨晚没有睡好,逼人的锋芒紧盯着前方那一湾碧水。祭起斩龙剑贴着水面飞过,来回扫视着四周的异状,浓浓的雾气淡淡的水汽一阵阵袭来,清凉冰冷刺激着惺忪的睡眼。
飞行了半响依旧是茫茫一片水域,不见边际飘渺的远方更加的迷离。难道前辈他会骗我?连日来毫无结果,不由得怀疑起来。我真是荒唐,前辈又怎么会骗我呢。耐下性子来,放慢了速度仔细搜寻这一片水域。
也许是清晨的缘故,雾气迷朦一片湿溜溜的,额头蘸上了些许清凉的水珠。前方的雾气挡住了视线,周遭可以看清楚的范围不大,深入雾气当中犹如仙境一般,云雾袅绕,仙鹤长鸣,苍松迎客,睡莲绽放。奇妙的意境让人恍恍惚惚迷失了自己,梦入仙境全身心的放松。
御剑飞行了大约两三个时辰,林惊羽奇异的发现自己竟然又返回了原地,莫非这两三个时辰一直在原地踱步吗?明明感觉是飞行了好久,绕过一片岛屿,兴奋间居然是在原地漫步,大是匪夷所思。林惊羽傲倔的性子起来,这次一遍遍仔细搜寻着不肯放过蛛丝马迹,隐隐的感觉或许蓬莱的入口就在此处,更是不敢马虎。眼珠子眨都不眨一下,就怕放过了一点点可疑之处。贴着水面徐徐缓行,穿梭于云雾当中。
耳旁的海风轻轻掠过吹起发丝,一轮红日自海的尽头冉冉升起,无暇顾及前方的美景。前行了一会儿,依然毫无异样。背后的斩龙剑铮铮名动,剑穗一直向着东北方向飘散,风从西北方向而来应该是向着东南而去,一直没有什么发现,林惊羽越发的急躁不安。停下来喘息了片刻,回头这才注意到剑穗飘散的方向,今日的风为何也这般奇特。前几日不是一直向着东南方向吗?风向近日也变了吗?狐疑了一阵,没个结果也就作罢了……
时近中午,林惊羽再次无奈的回到了原地。看来此处果然有古怪,他不知道的是此处正是一“先天幻阵”,得地势之利极好的隐藏了蓬莱仙岛,海水的雾气与玄阵相为呼应,海风到了此处被迫改变方向,大股西北风掉头向着东北方向而去,一小部分海风依旧刮向西南方向。不留神查看的话,还真是不容易发现。
无奈的摇摇头,不出意料蓬莱仙岛的入口就在附近,可要如何进去呢?林惊羽犯愁了,挥舞着斩龙剑激起一个个漩涡,海浪猛然间腾空而起,白色的浪花雀跃的翻滚着身子吸吮太阳的精华,转了一个***扭身落回海里,原本平如镜面的海面,波澜起伏怒海生啸,白浪迭起。
镜面乍然破裂碎成浪花,打着滚儿爬上风间浪头。
就在这时,一阵悠扬清脆的笛声悠悠的不知从何处传来,窜起的浪头轰然塌陷,垂直落下一头扎进了水里。一叶扁舟轻帆卷,萧萧笛声渡雨来。一个年纪轻轻的翩翩少年横吹着玉笛,驾着小舟从云雾中间而出。打破了风起云涌,闯进林惊羽的视线。
林惊羽呆住了,心里嘀咕着少年从何而来?会是什么人呢?少年露出清新恬淡的笑容,笛声低沉婉转洋洋洒洒,悦耳的声音让人内心平静祥和,那一叶小舟停滞在碧波之上,兴许下一个浪头打来就会将其吞没,让人捏着一把汗。少年视若无睹,明镜的眼珠溜溜只转,也打量着林惊羽。
“来者何人,为何会出现在这里?”林惊羽收起斩龙剑,看着眼前的神秘少年问道。
少年收起玉笛,插在腰间,英气逼人,晴朗干脆的声音响起:“客又是谁?蓬莱之地向来不与外界来往,何以会找到此处?”
说话间眼神在斩龙剑上停留了一瞬,快速移开,风浪又起,小舟微微晃了晃。
突兀而来的少年引起林惊羽格外的关注,向来进入蓬莱之地兴许多半要落在这少年的身上。
“蓬莱之地闯一闯有何不可?不瞒你说,在下正是想要进去一探究竟?”与这少年答话心里毛毛的,又说不上来那里不对劲,凭空矮了一辈,多少不是滋味。
少年明亮的的大眼睛翻了翻,揣摩着林惊羽的话语,有些惊讶,有些兴奋,又有些担忧。斩龙剑的剑穗曳风而立,林惊羽的白色衣袂被风吹得紧贴着身子,呼呼作响。少年沉默了一会儿,干净利落有力的说道。
“小弟穆丹枫,既然哥哥想要进去看看,不如就由小弟带路,莫要多事也就无虞。”
林惊羽踏上了小舟,抱拳而道。“这厢有礼了,那就麻烦兄弟带路。”飞行了大半天也着实有点累了,脱下鞋袜在水里晃悠,海水漫过脚面,丝丝凉意袭来好不自在。
见林惊羽如此随意,少年反而轻松惬意呵呵一笑。再度拿起玉笛搭着嘴边吹响,小舟无风自动掉了个头,不快不慢向着云雾深处驶去。
小舟离去,水面又恢复了平静,西北而来的风分成两股前行,声音回荡在无尽的大海之间。即使是在中午,雾气依旧浓浓丝毫没有散去的迹象,遮盖住了一片迷茫处……
少年吹了一会儿笛子又收了起来,学着林惊羽也光着脚丫子在水里晃荡,激起朵朵水花。玩性顿起,俊朗的脸上多了一层倜傥洒脱。这一个小小的动作拉近了二人的距离,相比起来林惊羽稍微年长一点,少年显得稳重处事不惊,又带有些胡闹、捣蛋。
林惊羽欲言又止的,一时间摸不准这少年的来历,心里忐忑不安,多少有点不自在。
“哥哥,有什么事就问吧,小弟可以相告的决不隐瞒。很久了,没有人闯进这蓬莱之地,今日忽然有兴头想要溜出去走走,不料却碰到了你。”穆丹枫一脸诚恳,心思单纯,毫无顾忌的与林惊羽攀谈道,看不出有何心机。
“丹枫,为何我刚才找不到入口呢?蓬莱又为何与世隔绝?这里的风土人情如何?”林惊羽一连问了几个问题,急切之情昭然可见。
“哥哥,果真是个急性子,且听小弟道来。入口处有一先天幻阵,不识阵法者当然无从破解。至于蓬莱为何与外界隔绝,爹爹也没说过,打小我就没出去过。百年来青云门倒是有几个道士,先后来过。”
“哥哥,是想问蓬莱的现下境况吧?蓬莱多为散仙聚集之地,也没有什么大的门派,一向都是爹爹负责招呼。姐姐老管着我,不让我出去,我这不逮准了时机出来转悠一会儿。”少年心性又起,缠着林惊羽让他说道外面的情形。
被穆丹枫道破,林惊羽多了一丝羞愧,是自己多心了动了歪念。绘声绘色的与他讲起青云门的几次大战,听的津津有味,不时插上几句,两人说的不亦乐乎。
“哥哥,好像刚刚踏入上清境,兴许下次再见你道行又增进了。”正说得高兴,一绿裙少女驾着一夜扁舟而来,穆丹枫脸色有些难看,诚惶诚恐。
哆嗦了一阵,那个,哥哥好像我姐穆丹琳来了,我走了啊。有事就报我的名号,记得我叫穆丹枫。没等林惊羽回应,一个猛子扎进水里,不见了踪迹。
穆丹琳兰舟飞速而来,穆丹枫前脚刚走,这就追来,真不知道这姐弟闹个什么劲儿。
穆丹琳手里也拿着一支笛子,白色剔透,比之穆丹枫的稍微长一点,看去就不是凡品。
踏上林惊羽的小舟,用笛子抬起林惊羽的下巴,盛气凌人直呼道:“你是谁?怎么会来这儿?为何会在我弟弟的小舟之上?他人呢?”
林惊羽有些怒闹,暗道这穆丹枫的姐姐怎这般凶?没头没脑的问个不停,冷哼一声举手撇开笛子,没有理会她的质问。
见林惊羽不做声,甚至没有在她的脸上停留一刻,骄横地哼了几声,冷意射人。娇躯一颤晃动小舟,林惊羽不习水性身子跟着摇晃,一只手牢牢扣住船舷,险些掉进水里。
女子也见林惊羽惊慌失措,得意的笑了。“本姑娘天生丽质,竟然敢视若无睹,有得你受的。给我小心了!”
林惊羽气恼这女子怎如此娇蛮?正要上前与之分辨,岸边一个人爬上实地,回头冲着穆丹琳做了一个鬼脸,奔向远处……
穆丹琳气的直跺脚,林惊羽的身子又晃了晃,抓着船舷的手扣下一些碎末来。“下次找你算账,暂且放你一马。”追着岸边那人而去……
从没遇上如此不讲理之人,林惊羽哭笑不得,对于穆丹枫的身份又多了几分猜想……
林惊羽正式涉足东海蓬莱仙岛,等待他的又会是什么呢?神秘的东海蓬莱仙岛,诡秘的阎罗之岛,一串串秘闻等着有缘人的到来……
…………
“惊羽他不知道怎么样了?”鬼厉伸伸懒腰,打了个盹,臂膀有些麻凉凉的,起身看了一眼寒冰玉床,空荡的石室里存留着旧日的温情,曼陀罗花的清香淡淡弥漫着。///com///
趴了****,眼睛红红的眼神里究竟藏着多少过去,只有怀里的玄火鉴浓浓的暖意驱散袭来的凉意。
“只要惊羽他好,就好!”遗忘一个人最先是他的声音,他的一举一动点点滴滴渐渐模糊,终有一天你才发现可以拾起来的记忆碎片就只有那么几片,有着念头却没有了实在。
“或许该去看看小环!”昨晚匆匆一别,多少有点担心,有些期待或许真有那么一丝可能。
穿行于鬼王宗内里,熙来攘往的人流脸上洋溢着生气,那种鲜活的感觉与昨日的死气沉沉沟壑鲜明。鬼王宗弟子敬畏的让开生怕惹怒了他。问明了小环的居所,鬼厉径直而去……
小环翻了****的册子手指变得粗粗的,有些胀痛,也是****没睡,惺忪的泪眼水汪汪的起了一层薄雾。鬼先生赠与的那本册子不知翻了多少遍,关于鬼道林林总总的修身养性的秘法,鬼战的秘技皆有记载,唯独没有关于如何救人的,仅凭古井里所见的那一点鬼道秘法多少有些牵强。后来小环也去过周氏祖屋古井那边找过,原本的古井里竟是什么都没有了。
一幅幅零碎的画面隐隐约约浮现于灵魂之海,起起伏伏闪烁不定,能感受到一点痕迹,却总也难以窥其全貌,抓不住羽翼的火花。
就那么一点点或许就是完整的“搜魂奇术”、独到的鬼道秘法,努力地想了又想,脑子胀痛重重的,沉沉的,拧拧脖子,打了个趔趄,眼前一花差点栽倒于地。
夜晚正是修习鬼道的大好时机,对着月亮呼吸吐纳汲取月华颐养其身,是为上等秘法。以“血玉骨片”布置成一个简单的阵法,聚灵成神将散落的灵气融汇交合化为阴气,更好的滋养自身,是为鬼道高等秘法。
直接容纳磷光,呼吸墓室的阴气,此法虽然直接简单,但对于更好的运用鬼道秘技多有不畅。低级的鬼道修习者多走的是下流路子,高等秘法是与修真之术有异曲同工之妙。
法无定法,殊途同归,鬼道脱身与南疆巫术,习至深处可颐养千年长生不死,甚至起死回生。
平息了一下内里充溢的血气,鬼王宗内里阴沉沉的倒是不用再找地方修习,沉闷了****终于可以喘口气。就这样度过了在鬼王宗的第一个晚上,小环起身活动了一番筋骨,鬼魅一般的身影横移了几圈,留下一道道残影,其身形之快令人惊讶。
此乃鬼道高级秘法“叠影九变”,急速穿越的身影会留下残影,让人分不清到底哪个是本身,混乱视线达到迷惑的效应,实为不错的功法。
小环收起地上的“血玉骨片”,挥袖擦了擦额头的清汗,这才看到鬼厉不知何时怔在门口。
楞了一下,迎进鬼厉,银铃般的声音钻进耳朵里。“小凡哥哥,几时来的?是有什么事吗?”
“可还习惯这里吗?”这样面对面坐着,鬼厉有些不自在,偏过头去四处张望,大半天愣是只说了这一句。
从鬼厉踏进这间石室的那一刻起,一举一动每一个细枝末梢都看在眼里,鬼厉的不对劲,别扭或是惭愧都明白,可心里总是闷闷的,憋屈、难受,强弩着压制住,挤出一个笑容。
“还好了,瓶儿姐姐昨晚也回去的很晚,再过上几日也就习惯了。”
小环叽叽喳喳的总有说不完的话。“对了,小凡哥哥,碧瑶姐姐你有想过怎么救她吗?爷爷有时信口雌黄别太信他说的,不管怎么样我会尽最大努力的。”
提到碧瑶张小凡明显神情一窒,先前周一仙的确粗略的说过,心里大概有个底。小灰情况不明令人担忧,鬼王宗刚刚安定下来不能再出乱子了,小白一去许久不见,有些事总该是需要了结的。就是再怎么心急如焚,也只得耐下性子来,等一切都安定了,也就是时候离开了……
“前辈的话应该是可以相信的,小白她还没回来,我等她!”
眼看着小环乖巧的模样,张小凡生出怜爱之心,着实喜欢这个妹妹,想到了什么说了一席话。事后就是自己也感到不可思议。
“小灰、小白回来了我也就该离开了,野狗道人他其实蛮好的。”……
张小凡还没说完,小环脸色就变了,美眸里泪水直打转,声音有些呜咽、抽泣,满心委屈,极是舍不得。几分痴狂,几分迷茫,几多心碎。
“你要离开,是要去九幽之所找碧瑶姐姐吗?”闻言小环心里一酸,依依不舍的。
余音传来这才听清楚他有意地提到野狗道人,语气一寒,质问道:“你提道长他做什么?”
张小凡始料不及,提及野狗道人为何她会如此?一头雾水,看小环情绪极是激动,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顿了一下,喃喃而道:“我走后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一开始小环以为等一切安定下来,张小凡会带着她前去九幽之所,满心欢喜乐滋滋的。现下听出来他根本无意带着她一同前往,反而推给野狗道人代为照料,极大地反差一时实在难以接受。
一路上金瓶儿有意无意的也提及野狗道人,嬉笑怒骂多有点悟,小环天资聪颖心性单纯,多少也明白野狗道人对她不但但是出于关切。
此刻被张小凡点破,一颗芳心就像被针扎中了,一阵揪疼。痛楚前所未有的清晰,嗜咬着灵魂。
“你……你不是好人!”小环站起身来,与张小凡隔开一段距离,跑到门口停了下来,整个小小的身躯不住的颤抖,梨花带雨般生生可怜。
张小凡愣住了,我做了什么?
小环泪眼涟涟,声音中透着悲戚,又道:“为什么不能带着我一起去?”
鬼厉没有吱声,无语凝噎。小环这是怎么了?……
见张小凡沉默不语,小环哭着夺路而逃,没等鬼厉反应过来,就不见了人影……
本来是过来看看小环,说道几句,搞成这幅模样鬼厉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长长地叹口气,也离开了……
玄武把玩着“玄龟玉蝶”转来转去,心情显然不错。深邃的笑容里透着睿智,大智若愚或许就是这般模样吧。只是那笑容里或多或少的藏着忧郁,四大圣使齐聚的确是百年来的盛事,四妹与鬼厉之间的隔阂看在眼里,也不好说什么。青龙你到底在那里呢?……
“修罗若是真的出世,天下又是一场浩劫,以往的恩怨未了,我鬼王宗首当其冲。天音寺、青云门毕竟是名门正派,加以援手难度不小。焚香谷离奇的举动更是令人担忧,铺天盖地的危机席卷而来,鬼王宗能挡得住吗?”
沉闷的气氛充斥着这小小的空间,快要窒息了,把玩“玄龟玉蝶”的手突然也停了下来。黑白相间的龟蝶闪烁着奇异的光彩,通明剔透,以黝黑色偏重,白色纹章少一些。玄武一向神秘莫测,就是四大圣使其他几人也不清楚这“玄龟玉蝶”究竟是何物?
一急,玄龟玉蝶脱手径直落地,轻轻弹起缓缓着地,弯下身子去捡,这时才发觉鬼厉站在门口。
“宗主既然来了,何不进来坐坐?”玄武客气的招呼道,重新恢复了古井般的深邃。
“圣使以为将鬼王宗迁回蛮荒圣殿如何,现今的狐岐山恐怕无法抵御修罗的出世。蛮荒之地虽然荒芜气候干旱,总归还是有绿洲的。狐岐山就当是一个歇脚处,与圣殿、空桑山三处各为犄角,遥相呼应,形势可确保无忧。”鬼厉一席话罢,等着玄武回应,两人心有灵犀想到一处去了。
感受到鬼厉询问的目光,玄武瘦小的身子晃了晃,道:“宗主既然有了决定,玄武就按宗主的吩咐着手打理一切,即日就可以迁回蛮荒圣殿。”
只是圣殿多由一些长老驻守,百年来从未离开过,脾气古怪从不涉足外界之事,蛮荒圣殿也是我们鬼王宗的发源地。宗主贸然回去恐有麻烦,若是青龙大哥在就好了。
言语间玄武也毫无掩饰对青龙的担忧,几人相依百年,青龙至今毫无音信难怪他会惦记着。
鬼厉也被三人的情谊感染,迟疑了片刻,只听鬼厉道:“圣使待我吩咐一番,我亲自前去南疆之地寻找青龙圣使,朱雀圣使就麻烦多为关照。”
从怀里掏出一个密封的纸巾,交给玄武。“这个就由圣使交与副宗主吧。”
鬼厉走后,玄武满意地笑了笑。青龙大哥、四妹,圣教有望了……
那么青龙此刻又在做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