诛仙后续
作者:zhaodong3214
第三集
第一章潜行 第二章 入局 第三章 白虎 第四章 齐聚
第五章 四大圣使(上) 第六章 四大圣使(下) 第七章 狼牙 第八章 星辰变
第九章 夜雨(上) 第十章 夜雨(中) 第十一章 夜雨(下)(一) 第十二章 夜雨(下)(二)
第十三章 来人 第十四章 小环    
第三集 第一章潜行
    第一章潜行

    清晨青云门一场惨变突如其来,势头强劲,挟着毁天灭地的气息铺天盖地席卷而来,一场飓风彻底将青云门卷入了漩涡之中,虽有人抢天呼地振臂高呼亦是无济于事,杯水车薪。///com///这场猛烈的旋风狠狠地撕裂着灵魂,先前的传言接二连三的被证实,青云弟子勉强还可以接受。谣言流传的久了,慢慢似乎也就那么回事,只是有一天被证实了心里多少不舒服,长叹口气捶胸嚎啕大哭也就罢了。前天晚上以强有力的手腕整顿乱局,迅速稳定形势再次唤起斗志,传说的青云四式剑诀得以现世,多年以来一直是众人心目中的掌教最佳继承人。青云弥乱的局势刚刚稳定下来,百废待兴寄予厚望。今日一切猛然间都变了,昨日英姿勃发亲密可靠的新掌教,今天倾刀相向携诛仙剑与那四式剑诀神秘失踪,亲手毁了青云门最后的希望。巨大的反差令人难以接受,他为什么要这样?堂堂一派掌教为何前后举止反差如此之大?

    众人伤心欲绝哀嚎连连,不禁扪心自问:青云门还剩下什么?难道真的要灭门了吗?……

    谁有资格整顿眼下的乱局?青云门这到底是怎么了?无暇顾及手忙脚乱之余,而另一个急切的问题摆在他们的面前,谁来继任青云门新一代掌教?……

    …………

    青云门形势逆转直下,而靠近天音寺地界的“葬花岗”今日注定不会平静。“葬花岗”地势险要为天音寺外围重要的屏障,岗上四季如春盛开着各色鲜花,花香醉人,沁人心脾,无疑是一上好的景致。路尽隐香处,翩然花海现。而同为天音寺外围屏障的“仙姝林”则又是另一番景致。

    自青云一路向北就进入了天音寺的外围,过了天音寺继续北行,潜行数日,就会看到一片崇山峻岭,绵延千里,无从断绝,一眼望不到尾。其间丛林密布,林海连绵不绝,各种天参地宝、绝世药材遍布林中。世所罕有的珍禽异类、山精魅族、幻灵魔兽生于其中,更传言隐藏着千年难得一见的洪荒遗种。引得世人为之疯狂,无数道行高深之士,以及隐匿于世的散仙竞相前往,可惜很多前来探宝之人无一人归返,久而久之也就被遗忘了。此处正是世人号称的绝境“千崖岭”,悬崖峭壁,壁立千丈,当真是飞鸟难度,是以人迹罕至,与世隔绝。

    翻过“千崖岭”就穿越了“北极冰原”的第一道屏障,继续往北就进入了一片峡谷,峡谷最末端为一雪山阻挡,大雪山常年积雪无从消融异常严寒,积压的冰雪久而久之凝结为“玄冰”,琳琅满目的冰凌与冰柱引为奇观,山顶周遭皆为玄冰极度深寒,常人根本无法生存,此处正是进入北极冰原的第二道屏障“天山”。更有传言有第三道屏障,也是最为险恶的,却是无从得知。

    陆雪琪浑浑噩噩懵然不知该往哪里去,一路北行信步游走忽然间闻道一阵花香,馥郁的香气拨弄着心弦,醉人的泥土芳香入鼻而来,心情为之一缓稍解愁容。美眸眺望着那一片花海,如此浓烈的味道微微有些厌恶。比之小竹峰的清雅恬静差了好多,不由得加快了脚步早些离开此处。

    少有的警觉敏锐地感受到一股不寻常的气息,心神一动提高了警觉。潜行数里,那种不详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似是就在不远处。天铘振荡不已率先发出鸣响,她毫不迟疑向着那方那一片未知之所而去……

    “师姐,你说她真的会来吗?”皇甫妃暄焦躁地催问道,有些不相信陆雪琪果真会经过此处,三女已经在次守候已久,至于来不来谁心里也没底。

    皇甫墨衡心静如水波澜不起,恬美可人的嗓音轻道:“师妹,既来之则安之,何必如此动容伤神?”整理了一下紊乱的秀发,起手踩了一朵鲜花嗅了嗅,满意的笑了。

    一旁的皇甫静抿着嘴唇没有开口,鼻梁上蒙上些许水珠,不知道是清晨的露水还是冷汗。精致的下巴诱人之极,与整个脸庞搭配的十分巧妙。性情温顺为人和善实在难以想象也是一个尤物,引得人忍不住仔细端详起来,越看越是一副美人坯子。

    天籁般的声音传来:“也许她就要来了,做好准备。”

    二女忙自收起懒散的心绪,凝神眺望着前方,全力以赴,早闻陆雪琪修为极深两人也不敢托大,心里暗自揪着一股劲儿想要与之一战。

    三女聚精会神,全神戒备,战力与精力已调整到最佳状态。谁也没有注意到她们身后潜藏的李询,青云山麓李询现身之后便没了踪迹,一直潜伏在青云山附近等着皇甫几女的再度出现。昨天夜里几女狼狈向北逃窜,那里还有心思顾及有没有人跟踪,加之李询一路上身形隐藏的极好,是以几女迄今为止都没有获悉。

    眼见只有几女归来,李询已然猜到青云山必然大乱,陆雪琪被门内所不容很有可能离开青云门。唯一能威胁到陆雪琪的只有皇甫家这几位女子,虽然他不明白云易岚为何如此看重皇甫家,深思熟虑之下毅然决然跟着几女而来。先前李询跟皇甫家打探此行的目的,皇甫静隐隐约约的说了一些,他并未完全相信终究是放不下对陆雪琪的牵挂,尾随而来。云易岚的为人别人不清楚,李询最了解不过。做事从来都是明面上恍若无事一片和善,暗地里却是留了后手,后发先至,令人防不胜防,从未真正相信过谁。

    先前所说将“焚香玉册”传与他,至今李询连个照面也没见过。一次上官策不经意间说出巫妖黑木竟然得到了“焚香玉册”,李询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自己身为谷主亲传弟子竟然无缘得见,反而被一外人抢先得到,生出几分芥蒂。对于皇甫家与慕容家的来历,旁敲侧击追问了几次云易岚巧妙地移开话题,并未作答,自己是新谷主的继承人这些讯息无法得知,如何与之相处。就是“玄火殿”上官青枫也见风使舵脸色不善,对于上官策的飞扬跋扈以及在谷内的威望,李询不得不有所忌惮。

    近日来云易岚一些奇奇怪怪的吩咐,也令李询大感头疼,越来越看不清他的面目。心中微存的的那一点正义让他羞愧不已,跟着云易岚这么多年了恐怕也做过不少违心之事。最令李询不满的是对于陆雪琪的处置,一而再再而三的恳求他满足自己的意愿,他虽应承了可一直不见实际动作。此次吩咐皇甫家北上青云,按捺不住不顾一切还是尾随而来。

    一别许久相思难忍,伊人的容颜,一颦一笑一怒一喜历历在目,那幽怨的眼神,冷若冰霜的神情,白衣胜雪,神光离合,一切都让他沉迷无法自拔。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延颈秀项,皓质呈露,芳泽无加。转眄流精,光润玉颜,含辞未吐,气若幽兰。华容婀娜,令人忘餐。一日不见如三秋兮,相思的苦酒只有深夜独自一人品尝。他也说不上来到底是喜欢?是爱慕?还是一份遥不可及的爱?

    “反正我不能没有她!为什么鬼厉可以喜欢她,我就不能?凭什么?”越想越是气愤,怒火中烧,咬牙切齿的恨不得将鬼厉碎尸万段。对陆雪琪又多了几分眷恋,要是能看到她怎么都好!再怎么不待见我,我不会怪你的,终有一天我会感动你的!

    神思一阵恍惚,静下心来,连忙又悄悄地跟了上去,小心翼翼尾随而来……

    一场奇女子间的巅峰对决,一场遭遇战就在小小的山岗上展开,大战一触即发。几位女子心有灵犀似有察觉,几分期待几分无奈几分徜徉。

    几女潜行数里,不远处那一袭白衣一把蓝色的仙剑,早已等待着她们的到来。相视而望各自避开,陆雪琪与皇甫静之中只隔着数步的距离。眼神激烈地交汇相撞,意念激荡,狭路相逢,勇者为先。谁也没有退缩,皇甫静挡住身后的皇甫墨衡与皇甫妃暄,示意她们不要动手,又踏上了一步。

    短暂的意念交锋之后,二女几乎异口同声,问道:“你就是小竹峰首座陆雪琪?”

    “水麒麟之事是你们所为?”

    陆雪琪俏脸寒意大盛,冷艳照人,冷锋直指,大义凛然,无所畏惧。

    皇甫静浅浅一笑,盈盈笑道,清新脱俗,神光离合,乍阴乍阳。

    “好修为,无愧于青云第一人!且来领教十年前已经突破上清境之人,请!”

    “好手段,做过什么就应该得到报应!”

    二女各自欣赏起对方来,下手却是毫不留情。太阿神剑霍然出鞘,强横霸道的气势压过来,天铘收势不住灵性越发的灵瑞,自剑鞘里缓缓探出头来,落于陆雪琪之手,横对着皇甫静。未战,两把神剑率先露出神威,战意弥漫,主人感受到神器之灵越发的斗志昂扬,气劲惊人。

    天铘散发出来的蓝色剑芒映得陆雪琪脸上蓝光闪过,白色的衣袂蓝色的剑芒更添九天仙子的高贵、冷艳,周身气浪流淌不止。令尊被杀对青云门来说尽是羞辱,她的剑气透出少有的杀意,握剑的手轻快灵敏的侧了一下,剑走偏锋席卷而来。

    皇甫静一愣,天铘神剑果然闻名已久,灵性竟如此犀利。也没招呼直接迎了上去,无形的剑气渐渐汇聚起来,向着陆雪琪铺天盖地呼啸而去。

    如两道流星自天际划过,惊人的光羽拖着耀眼的尾羽,霎时间天际黯然失色,只有两道剑芒对撞,流星碎裂的那一刻光焰昭彰,圈圈光点猛地乍放。葬花岗的无数鲜花飞舞而起,迎风飞扬,空中到处洋溢着花香,不断升起的花儿与落下的交相呼应。二女俏丽的身影玲珑有致,来回穿梭于这片花海之中。红色的蒲公英与蓝色的蒲公英花儿飞的最高,打着旋儿悠悠飘荡。地面上的皇甫墨衡与皇甫妃暄也被眼前的景色深深地吸引住了,一时忘乎所以。

    如此美景,如此佳人,***无边,凉风有性,好不快哉!

    几回交锋,二女惺惺相惜却也是辣手无情,不留余地,也没想过留余地。清晨本来无风无浪,二女的战意无风自动风儿飘香,强劲的气场激得几人退了几步,一片大好的花圃被蹂躏的没了模样,狼藉一片。

    突兀的停下来,在场的几人反而更加紧促,更大的战局才真正的开始,刚才怕是两人各试应手,并也使出最后的绝技。躲在花海里的李询一直密切关注着空中的战局,陆雪琪稍有不支立刻现身相救,开罪皇甫家也在所不惜。

    陆雪琪脚踏七星,数步之间身形百变气旋更加剧烈,雷电之神愤然撕裂苍穹的黑幕,喧天的鼓声震荡不已,一道道闪电横空劈下,气场的漩涡以疯狂的速度席卷着花海,所过之处夷为平地。只听她嘴里念念有词:“九天玄煞,化为神雷,煌煌天威,以剑引之。”紫色的电火注入神剑之上,一阵酥麻的感觉,运起太极玄青道驱散那异常炎热的气流,配合着剑气对着皇甫静扑去。

    皇甫静小嘴再次微微长大,略微惊讶,同样是“神剑御雷真诀”此刻由陆雪琪使出,这威力比之齐昊不知更胜了百倍。这一身道行的确匪夷所思,骇人之极。深呼吸,细心聆听感受着自然法则祥和宁静之力,身心与天地共存,聚气为神,化虚为实,虚虚实实变幻不定,无形的剑气迎着天铘而上。凤凰般的清唱、鸣响传唱与四野,那朴硝而来的剑气夹杂着花瓣幽幽袭来,杀人原来也可以优雅娴静。

    花海之中以蒲公英最多,蓝色的蒲公英与红色的蒲公英相对而生,花色没有斑杂保持着原有的纯净。茕茕孑立形影相吊,高傲的仰起不屈的头颅。

    蓝色的蒲公英伴随着天铘而来,红色的蒲公英绕着太阿剑而去,四野忽的静了下来,只有两道剑气相持不下的碰撞,电光火石间狠狠地撕裂着大地,轰然间一道裂痕自地面而起迅速的扩大,硬是划出一道深深地剑痕,惊心骇目。

    片刻之后,红色的蒲公英花瓣慢慢滑落,蹁跹散开。陆雪琪身影晃了晃却是稳住了,一旁的皇甫墨衡与皇甫妃暄见势不妙,拔地而起接着了皇甫静。这一场对决终究是陆雪琪占了上风,她微笑着道:“你很强,天铘神剑果然名不虚传。”

    伴随着皇甫静落下,二女对望一眼携手对抗陆雪琪,她形势大大的不妙,立刻陷入了危局,连连吃紧不出意外,今日的“葬花岗”兴许就是她的归宿。皇甫家的女子可没有那般迂腐,趁人之危有何妨,见皇甫静受伤二人此刻也是发狠了。

    就在这时,淡红的火焰猛自窜出,还未动手已经映红了半边天,宛如傍晚的黄昏晓。李询终究是按捺不住,祭起玉阳尺冲到陆雪琪面前,挡住皇甫墨衡与皇甫妃暄。二女碍于李询的身份不由得迟疑了起来,不好明着动手,李询出了什么岔子云易岚估计会暴跳如雷,强行收住了身形。

    李询的突如其来使得战局再起波澜,陆雪琪鄙夷的看了挡在她身前的李询,说不出的厌恶,并无好感。握住剑柄顺势刺穿了李询的胸膛,巨大的伤痛使得他的脸微微抽搐,艰难地回过头来不可思议的看着陆雪琪,继而哈哈大笑,笑声回荡在四野……

    红色的蒲公英映射出血光,有几分可怖又有几分鲜艳……
第三集 第二章 入局
    第二章入局

    鲜血顺着李询的衣襟直淌而下,白衣飘飘气宇轩昂的他此刻显得有些虚弱,脸色苍白之极。///com///汩汩鲜血顺着天铘的剑锋流过,眼看着那猩红的血液就要滴在她的素手之上,忽的抽出天铘,李询晃了晃并未倒下,反而笑意更浓。笑的很开怀,或许很久了他都这样笑过,惊得一旁的皇甫墨衡与皇甫妃暄满是不解。这人莫不是疯了吧?……

    二女一时呆住了没了反应,不知如何应对,终究是忌惮着李询的身份。

    李询一手捂住伤口,眼神火辣辣地盯着陆雪琪,柔声道:“你就这么恨我,想我死?”

    她抿着嘴唇没有言语,眉间那一丝怒气萦绕着那张精致的脸颊。

    他提上一口气汇聚于胸口,强弩着继续道:“不管你怎么对我,我心里始终有你。我不怪你,只要你一句话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那边皇甫静伤势并不严重,昨日的旧伤未愈又添新伤,整个人有些虚脱,剑身侧地扶住身子。听着李询深情婉婉柔情密语,心里忽的有些失落。叹道:又是一个多情的苦命人,几时有人这般待过我?芳心隐然间泛起点点波澜……

    今日的焚香谷已然和青云门分道扬镳,两个门派最顶尖的人儿此刻直面相对,躲过李询眼神的逡巡,陆雪琪冷冷说了一句,住嘴,我不想听!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那里比不上魔教的鬼厉,堂堂焚香谷新谷主的身份居然比不了一个青云弃徒。凭什么他可以喜欢你,我不行。就因为他是张小凡!”

    “你不配!”

    “哈哈,我是不配。你几时正眼看过我,魔教的贼子何以和堂堂的焚香谷比拟。你告诉我喜欢一个人有错吗?有错吗?……”

    “鬼厉要比你们焚香谷正派的多!”

    一句话点中了李询的死穴,他哑口无言,嘴角狠狠地抽搐,飘落的血花绽放出妖异的红光。

    场面静了下来,只有花儿飘起落下,一时间都没有说话,皇甫妃暄刚要动作被皇甫墨衡一把拉住,示意她稍安勿躁,摸不清李询的趋向不如静观其变。

    皇甫妃暄退了几步,这才扶住皇甫静,一脸关切,“师姐,你没事吧?要不要紧?”

    皇甫静冲她微微一笑,啐道:“我能有什么事?受了点伤而已……”

    皇甫妃暄以为她真的没事,悬着的心缓缓平静下来。换了一只手去扶皇甫静,突兀的发觉不对劲,怎么手上沾了这么多血?屈下身子细看,涓涓细流顺着皇甫静的手指渗了出来。惊慌失措,大惊失色,啐道:“还说没事,都这样了。”

    撕下一片衣角裹住了她的皓腕,师姐,你坐下吧,多休息,别说话了!这不还有我和墨衡吗?

    “你去跟墨衡说不要过分纠缠,李询对陆雪琪情根深种,先前与我打听有关我们此处行动的近况,没想到他一路尾随而来,此刻突然现身怕是打定了主意。他与云易岚不一样,有朝一日继任谷主之职,我们皇甫家终究还是得襄助其成事,焚香谷的走向怕是又是一变。”

    他也是一个痴情的苦命人,何不顺水推舟借机脱身,岂不更好!皇甫静的声音细弱蚊蝇,咿咿呀呀的,左脸有些晕红,说出来怎么听去都不那么硬气。

    皇甫妃暄像捉贼似的盯着皇甫静,脸色古怪,笑的很是诡异,瞅得皇甫静一阵心虚。

    “师姐,你这是不是春心荡漾,怎么就帮着李询说话。是不是喜欢人家?”

    “死丫头,还不快去,就会嚼舌头。”皇甫妃暄嬉闹着离开了,只感觉脸色有些发疼,我这是怎么了?

    皇甫妃暄耳边与皇甫墨衡说道了几句,她眉头紧蹙,似是疑惑不解,似是不知所谓,苦笑一番直摇头,心里却是打定了主意。

    面对着李询淡然而道,恭敬中带着几分调侃。“谷主,云易岚吩咐我们如此,你这样就不怕你师父责罚吗?”直呼云易岚的名字,却反而称呼李询为谷主,耐人寻味。

    李询没有听出她话里的另一番意味,没好气说道:“此事就这样作罢,回去我自会跟家师解释,用不着你们操心。到是你们此次虽有猎获,皇甫家的实力可要打上几个折扣了。”

    皇甫墨衡天资灵敏如何听不出李询话里的讥讽与不满,并未动怒反而大声说道:“谷主不听云易岚的嘱托,竟一路追随而来,如何交待是我们皇甫家的事,还轮不到旁人说闲话。”

    陆雪琪听着心里微微触动了一下,似是碰到了什么,转瞬即逝,并未追究。

    “怎么这就想走?”眼见皇甫墨衡与皇甫妃暄二女转身就要离开,陆雪琪声音严厉起来。步履蹒跚想要追上去,心有余而力不足,刚才那一场鏖战着实伤了经络。

    李询见她摇摇晃晃的,走的很艰难想要过去扶住她。却被冷言冷语喝止,“走开!我的事与你无关!”

    那边皇甫静也并不好受,“陆雪琪既然心有不甘,来日再战,何必纠缠丧了性命。”

    她止住了脚步不知是闻言而止,还是困于伤势奈何不得,或许两者都有吧……

    皇甫妃暄、皇甫墨衡扶着皇甫静离去了,原地只剩下李询与陆雪琪两人。气氛透着诡异,充满了暴戾的气息,说不出的压抑、窒息。

    “还不走吗?”她阴沉着脸,毫不客气地说道,没理会他的反应,径直作势要离开。

    李询僵持在原地,一声没吭,捂着胸口的手也放开了,任凭鲜血流淌,不管不问。头低得好深,苍白的脸色透着黯淡之色又有几分血色,玉阳尺的光焰“噗哧……噗哧”作响。

    陆雪琪艰难地向前移动着,李询再没有动作,伫立在原地看着她一步一步离开。那足音击打着他的心扉,一点一滴拨动着心弦,百相思千怀念万般无奈声声叹……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或许只是几分钟,对着李询来说无异于是极其漫长的。许久之后,他毅然决然地追着陆雪琪脚步而去……

    …………

    远在千里之外的鬼王宗此刻又是另一番景象……

    昔日的鬼王宗慢慢恢复了些生气,万恶的血气慢慢散去,鬼王宗隐隐有人影晃动,蛮荒圣殿只有鬼王宗一些年长者、嫡系弟子去过,对于那些教外别系,那只是一个传说。起先练血堂年老大,等一些人占领了这个昔日鬼王宗的巢穴,后来渐渐的合欢派、万毒门、一些余孽也跳进出来,与练血堂抗衡,一时局势紧张起来,争执不下,连日来争执不断升级,以至于后来几次鏖战,接着终于鬼王宗一脉燕回一杆弟子强势出头,压制了冲突,狐岐山的冲突传出,越来越多的魔教弟子闻声而来,随着来人的持续的增加,燕回也大是头疼,局势慢慢地失控了。更是传言魔教长老、客卿也将参与其中,四大圣使其中的玄武不日也将出现,众说纷纭,动荡不安,一片混乱。自鬼王身死,副宗主鬼厉下落不明,昔日刚刚统一的鬼王宗再次惊现分崩离析的危机,自始至终鬼厉未曾出现,更是无形中证明了谣言,往日看不到希望生机的其他门派,趁机欲脱离鬼王宗自立门派,势力稍强盛的派系开始了新一轮的吞没,腥风血雨再起,风云为之变色。毫无疑问燕回鬼王宗嫡系一脉势力最强,鬼王宗大部分实力掌握在手,燕回小心地应付着,并未理会纷争,一旦小门派被吞没完了,真正的危机才真正开始,鬼王宗鬼厉嫡系必然成为众矢之的。

    燕回也甚是头疼,那些客卿、长老并不买账,除了鬼厉怕是谁的话他们也未必肯听。魔教众人信奉实力,只有真正的实力才是他们信服的,压制得住这些接桀骜不驯的人士。四大圣使青龙、白虎、玄武,朱雀,只有朱雀常在常在鬼王宗走动,青龙南疆之行至今未归。玄武更是百年未曾现身,最是神秘。白虎传言中的杀神,也是四大圣使中排行第二的。幽姬却显实力稍逊,蛮荒圣殿与万剑一激战却是受了重伤,平生又弱几分,不过也无人敢轻视。鬼王最信赖之人,副宗主鬼厉教内极为亲近之人。青龙修为最深,更是有千年神物“乾坤青光戒”,是极厉害的法宝,乃是九天神品。传说中这枚神戒具有种种异能,稳稳居于四大圣使之首。鬼王宗如雨后春笋般崛起,四大圣使功不可没,乃是鬼王宗的立足之根本。

    连日来慕容雪羽与燕虹几人合力杀得鬼王宗弟子四处逃窜,鬼王宗最为精锐的一支力量掌握在燕回手里,仗着地势之理与慕容世家抗衡,一时竟也奈何不得。到是其他一些魔教小枝小派惨遭灭门之祸,整个鬼王宗掀起一阵血雨腥风,处处杀戮横生,人人自危,惶恐不安。随着鬼王宗四大圣使之一的白虎自南疆归来归来,形势这才慢慢好转。传言焚香谷倡导的正道联盟正气势汹汹引领着其他教派杀上门来,欲彻底剿灭魔教,夺回百年前被魔教长老抢去的几件神器。消息传出天下云集响应,各路英杰聚会声势一时无以伦比。一些沉寂多年的魔教长老也渐渐浮出水面,形势一度逆转反复变幻,正邪双方展开了一场拉锯战……
第三集 第三章 白虎
    “魔教妖人果然狡猾,近日来与我们游斗,仗着地理优势几次都安然逃逸,家主再这样下去形势对我们不利。///com///”言语间如何也掩盖不住深深地忧虑,说话的正是慕容世家的慕容格。

    慕容雪羽看了一眼其他弟子情形大致了然于心,冷傲的脸色默然不变,淡然道:“四大圣使之一的白虎已经出现,想必不久朱雀、玄武就会出现,三人聚齐了一并解决岂不是以逸待劳,何必多费周章,大家不要急躁我们静观其变吧。”

    向来娇小可人温文尔雅的慕容嫣然这时也开口了,甜腻的声音道来:“家主有没有发觉今日一些魔教长老居然也露面了,速战速决以免陷入苦战。”

    几女此刻正在狐岐山一处山坳里,谷风呼啸而过呼呼作响,清晨的凉意袭来不自觉的打了个冷颤,风撩起一头秀发翩然飞舞,如雨丝般轻柔,如瀑布般滑顺,逸出的若有若无的香气入人心肺说不出的畅快。狐岐山荒芜一片,干裂的尘土飘起空中溢满着尘埃,风沙不断异常干燥,草木枯黄没一点生气。只有这几个美丽的女子平添了几分柔和,狐岐山显得不那么单薄流动着莫名的情怀。

    燕虹立在一旁,轻轻弹落衣襟上的尘埃,眉头微蹙,极是不习惯这里的风沙,连日来的杀伐让她隐隐的不快,那一张张充满生机的转而血淋漓的狰狞、不甘,任凭那个人心里都不好受。粘稠的血液难免溅到身上,喜欢干净、清爽的她即是厌恶,却也无可奈何。

    慕容世家的几位女子的谈话他听到一些,此处行动完全有慕容雪羽负责,对于慕容雪羽说不上来十分信任,推心置腹,有些事她倒是也没瞒她。至于此行最终的目的始终猜不透,慕容世家展现出来的惊人实力,也让她不得不刮目相看惊愕不已,难怪师父如此看重。声势浩大的除妖联盟正往这里赶来,自己一行人依然先至与魔教交手,魔教的贼人在危机面前抱成一团着实不好应付。闻讯而来的一些魔门长老更是难啃的骨头,不知师父此举又是何意?

    那边的慕容格看见燕虹怔怔出神,走到燕虹身边,嘻嘻一笑做了个鬼脸,“想什么呢?这么出神!过来商议一番今日的行动,大家也都不是外人何必这么见外?”一路上慕容格与燕虹说说笑笑,毫无芥蒂相聊甚欢,谈笑风生,彼此之间情谊增进不少。拉着燕虹走到众人中间,这才松开手,燕虹心里一暖多了几分笑意。

    众女对着燕虹轻轻一笑算是打过招呼,还是有着几分别扭、生疏。

    慕容嫣然全无戒心热情的与燕虹说道了几句,燕虹你说说看今日之事如何处置。慕容雪羽似也有疑惑并未开口,燕虹也就顺口说了几句。“这几日魔教的长老渐渐浮出水面的也不少,雪羽是要等四大圣使一起现身吗?依我看可能性不大这四大圣使贵为魔教中流砥柱,百年来从未聚齐过,以玄武最是神秘据说隐于蛮荒圣殿。青龙、朱雀先前已然现身走动,白虎一直针对焚香谷说来也不陌生,号称‘杀神’,此人一身道行万万不可小觑,嗜杀成性战绩彪悍性情粗鲁,不过也是粗中有细大意不得。”

    一边说着一边注视着慕容雪羽的变化,见她依旧冷傲全无惧色,并无不快之处。这才继续说道:“若是再拖延下去,就怕无功而返,雪羽你觉得呢?”

    慕容雪羽心里不知如何作想,半响,才幽幽说道:“不知皇甫静此行是否顺利?这几日应该就会回返。”

    既然大家都有意今日一战,嫣然与格格留下善后策应两边,其他人跟我和杀进去,务求毙敌除去魔教首脑,燕虹姑娘此去空桑山也是轻车熟路,你看如何?

    “一切按雪羽姑娘的吩咐来,魔教妖人四处分散,如是探清首脑聚集之所必可一击奏效。剩下的那些弟子自有后人来料理。雪羽姑娘此行的目的不仅仅在于此吧?”

    慕容雪羽微微惊讶的看着眼红,暗叹这女子果然心思敏锐。云易岚当日的确交代过除去四大圣使之事,更为殷切的是魔教经典天书。这也是此行最终的目的所在,连日来虽有交手并未使出全力,燕虹已然起了疑心。昨夜深思熟虑这天书无非藏于鬼王宗或者空桑山,两处巢穴历来皆是魔教重要据点,鬼王宗覆灭其他门阀这狐岐山更是重中之重,与白虎几次交手惊鸿一瞥擦肩而过。此人确实难缠其他人恐也应付不来,想到此处心思又是一变。

    天书之事云易岚瞒着燕虹,这老头又是那番心思?没空理会云易岚的伎俩,脸上浮起几丝狐疑,梨涡陷了下去,转而道:“那就有劳燕虹姑娘了。嫣然与格格一道襄助,可保无忧也好与谷主交代。傍晚时分聚合,敬候佳音。”

    慕容嫣然与慕容格格惊异为何燕虹姑娘几句话,令家主改变了主意。心下虽是不解,还是听从吩咐跟着燕虹向着空桑山而去……

    三女离去,慕容雪羽也不再迟疑,领着众人去了鬼王宗所在之所……

    连日来鬼王宗散落的碎石已经大部分被这些魔教弟子移开,昔日的鬼王宗渐渐恢复了几分模样。对于鬼王宗这些弟子心底多有留恋,大部分魔教弟子寄居于此。此刻鬼王宗内部又是另一番场景……

    金杖撑地,麻衣人白虎威风凛凛杀气横溢,冷眼看着练血堂的年老大,粗狂的嗓门吼道:“年老大你们练血堂就这么点人马,是不是寒碜了点起先不是一心要想要占据鬼王宗吗?是不是昨夜暗自将大多数遣送回了空桑山,明修栈道暗渡陈仓果真是好谋略。眼下圣教处于危难之际,还这么挖空心死是不是活得不舒服?钱长老、鲁长老,风云两位客卿觉得该如何处置?”

    钱长老、鲁长老正是近日从圣教赶来支援的,与鬼王宗并无太多瓜葛,百年前两人就是独立特行,此番怕是也是想趁机分杯羹,沉寂多年城府极深,面色冷峻僵尸般的老脸不动声色,低声道:“眼下还是对敌要紧,此事稍后再议也不迟。圣使以为如何?”

    风云两位客卿心里骂道,狡猾的老狐狸,想做好人我们有何必开罪与人。也道:“所料不错的话应该是此番来的是慕容世家的人,那几位女子的确难缠,以我看她们恐怕并未尽全力。眼下对敌才是要紧的!”风云二客卿是鬼王宗嫡系,对鬼王宗也算有所建树,说起话来比钱长老、鲁长老诚恳多了。

    年老大头上冷汗直冒,实从地域走了一遭动了小小的心思,没想到立刻被白虎看破。素闻“白虎杀神”的凶名狠辣的眼神直视下两腿直发抖,一旁的刘镐挥舞着山河扇气定神闲,鄙夷地愣了年老大一眼。刘镐勉强算的是练血堂一员,平素作风也是独来独往,不受约束,此番也被年老大死缠烂打拉来助阵。得见传言中的“杀神白虎”甚是满意,这四大圣使果然无一不是大将之才,此人虽然粗鲁凶神恶煞的,倒也不是莽夫粗中有细。

    燕回得见白虎发怒,也劝慰道:“圣使何必动怒,鬼厉宗主归来自有吩咐。我鬼王宗弟子对圣教拳拳之心日月可鉴,年老大一时起了邪念也罪不容诛。”燕回手里掌握着鬼王宗最为精锐的一支力量,对鬼厉忠心耿耿,说话分量也颇有份量。朱雀圣使与鬼厉素有往来,至于这白虎到底是何心思也拿捏不准。

    其他弟子听见燕回十分肯定鬼厉会归来,“咦”的一声惊呼,此话由燕回说来众人觉得大是可信。气氛顿时凝滞充斥着辛快、惊愕、失落,钱长老、鲁长老老脸终于露出一丝破绽。对着“鬼厉”这个名字依旧充满着敬畏、恐慌,鬼王宗弟子脸上更多的是喜色。

    白虎本意是借着年老大敲打几位长老与客卿,不料反而被燕回走了过场,将众人的注意力有效地转移到鬼厉身上,借机弹压几位长老。满意地看了一眼燕回。

    白虎正要说话,外边吵吵闹闹杀声震天,金杖一转,吼道莫不是慕容世家那几个女子又前来滋事?诸位若是对圣教还想尽一丝绵薄之力,今日合力留下几人,否则圣教颜面何存?被一帮女子欺侮到家门口。说罢也不管众人的反应,心急火燎的率先杀了出去。燕回一挥手鬼王宗弟子也跟着而去,其他人对望一眼接着而去……

    一场大战就此展开,血气朦胧的鬼王宗杀意浓浓,黑暗中有人放声狂笑,尽情地嘲弄着……

    果然是慕容雪羽带着门下弟子杀了进来,一路所向披靡直扑而来,势不可挡,外围的鬼王宗弟子连连败退。神剑承影轻巧玲珑短小精悍,正是女子所佩戴之物,在她手里更是如鱼得水使得得心应手,动作清雅飘逸娴雅悠然,杀得魔教弟子无不心惊。剑刃绽放的星光如银河般灿烂,月射寒江,星辰流转,苍穹似是也跟着舞动起来。婀娜妖冶的身姿,冷艳澄澈的星眸,优雅的动作,何处不生辉?何人不多情?此刻却是无情地收割着灵魂,一路杀来剑刃已经明亮干净,没有沾上一丁点血污……

    白虎的到来强势挡住慕容雪羽,接上阵来,退回来的鬼王宗弟子这才喘了口气,稳住阵脚。两人第一次交锋擦肩而过,轻轻交锋各试应手。白虎挥舞着金杖再次袭来,虎虎生风,气劲冲的其他人站立不稳,腾空猛自砸下如镇山憾岳般地震山摇,以千钧之势而来,流淌的金光照亮了慕容雪羽的俏脸。白虎出手果然非同凡响,也不做作上来就是杀招毫无怜香惜玉之感,慕容家其他女子也是捏了一把汗,有些定力稍差的鬼王宗大是可惜哀叹连连,如此佳人就要丧与这莽汉之手,心里微微有些舍不得,虽然对方是收割灵魂的,能死在她的手上也是种幸福吧。有些弟子心里这般作想,反而埋怨白虎不解风情,心里嘀咕不已,嘴上却是不敢言。

    那玲珑有致的身影轻轻扭动,剑身一抖,应空而上,没有躲闪正面对着金杖而去。白虎微微惊愕,想不到还有这份魄力敢正面接上,不敢大意,手中的力道又重了几分,欲势已久的凌厉一击狠狠砸下。众人嘴巴张得老大,眼看着这女子就要丧命,不忍再看缓缓闭上了双目,暗自祈祷“女神啊千万不要出事!天煞明王、幽明圣母万无怪罪!”

    一种是狠辣暴戾的气势,一种却是优美善柔的舞动,两股气流片刻交汇,再次擦身而过……

    白虎握着金杖的虎口流出几滴深红色的血液,臂膀一麻,拖着金杖倒退了几步,金杖贴着地面卷起浓浓尘烟,划开一道裂痕,这才稳住身形,大口的喘气。

    那几个鬼迷心窍的鬼王宗弟子窃笑不已,暗自庆幸她没事,没事就好。眼眶内浑浊的泪水横溢,白虎以为是替他作想,小小的感动了一会儿。

    那边慕容雪羽看不出有何异样,婉若游龙翩若惊鸿,缓缓落下。动作身形轻灵娴雅,身法飘忽,完全不像是杀戮而是在翩翩起舞,舞动辉煌逆转乾坤。

    白虎猛喝一声,金杖急速的转动星辰般的璀璨夺人心魄,金杖上的铜环噼里啪啦响动不已,麻衣袍子鼓了起来,充斥了凌厉尖锐的气势,整个人宛然一副杀神,令人望而生畏。在场的不管是慕容世家的女子还是赶来的魔教中人,都被白虎这一手深深地震撼,四大圣使白虎果然战力最强。激荡狂傲的气势还在继续拔高,气劲渐渐汇成一条苍色的龙形,一声龙吟破空而去。慕容雪羽俏脸上终也露出一丝惊愕,微微色变。

    脚踏五行方位,手挥神剑,清歌慢韵,不急不缓,踏出一个“十”字,“十”字飞速的扭动,金木水火土五行承灵,金色的剑芒,青色的底蕴,黑色的水纹,火红的炎苗,土黄色的尘埃包融着剑身。火凤凰厉啸而去,黄莺般清脆悦耳的铃音袭来:十字斩!

    当世两道高手都使出了最强一招,胜负就在此刻分晓。火凤凰袭来,苍龙奔去,龙凤撕咬着缠斗不已。众人目不转睛地看着,甚至忘了对抗,忘了各自的立场,只有呼吸声、心跳声还在继续……

    龙形渐渐地被火凤凰撕咬地残碎不全,隐隐有陨落的趋势,白虎见势不妙猛运真元催动着无形的气劲,脸色大汗淋淋鼓起的袍子也慢慢散开,似是已经尽了全力。

    慕容雪羽手指挥舞,剑刃反转,火凤凰黑色之气大盛,水波浮动,势头更猛一举咬破了龙头。一声惨烈的龙吟音呜咽着,顿时化为无形没了踪迹。白虎手里的金杖脱落,大口的吐血,麻衣袍子碎成几片,露出雄健的肌肉。

    这一场对抗终究是慕容雪羽占了上风,慕容世家众女欢呼不已。见白虎受伤,钱长老、鲁长老冷峻的面色并无变化,对视一眼,心领神会,以为慕容雪羽对抗白虎圣使力竭,有机可乘,鲁长老最先冲了上去,祭起法宝扑将过来,慕容世家众女大感此人怎如此卑鄙。应身而上,欲挡下鲁长老。慕容雪羽星眸微怒,再次凝聚“十字斩”和鲁长老对轰。先前的动作是那么优雅,此刻怒气冲冲招式中带着狠辣,一剑劈开法宝,鲁长老大震,转身欲退。还没来得及动作,额头一凉,剑气透体而过。不可思议的摸了一下额头,汩汩鲜血喷射而出,鲁长老横死当场。

    慕容雪羽神剑脱手,飘飘忽忽的退去,诸女连忙接住,显然两次激战,也是到了极限。现下却是有机可趁,没有一人敢动手了。慕容雪羽击伤白虎,继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击杀鲁长老,深深地震撼了在场的众人,“十字斩”扬威鬼王宗……
第三集 第四章 齐聚
    燕虹一行三人飞行了半刻转眼间也到了空桑山,空桑山据此狐岐山大约百里。///com///空桑山比之狐岐山也好不到哪里去,荒秃秃的杂草不生,人迹罕至,鸟兽不生。二女略微动容,魔教妖人果然不敢以常情推测,如此恶劣的环境成年久居,不发疯成妖才怪呢?燕虹先前来过到是见怪不怪,印象中空桑山的血蝙蝠历历在目,惊魂若失,想起来还是一阵后怕……

    “燕虹姑娘怎么了?脸色为何如此难看?”慕容格疑惑不解,突如其来的变化有些惊呆。

    慕容格这么一说,慕容嫣然也觉察到燕虹的不对劲。“是啊,燕虹你这是怎么了?”

    燕虹缓缓吐出一口气,低声道:“这里的血蝙蝠很是厉害,生性残暴,吸人鲜血为生,而且是成群结队的,悍不畏死,实在难以对付,幸好是白天若是到了晚上,就是道行在高也是束手无策,难免沦为其口中美餐。”十几年前我们到此一行,当时青云门、天音寺道友共进退这才安然出入,如今那些蝙蝠就不知还在不?

    两人听完脸颊上也渐渐露出惊讶的表情,若真如此的确是难缠,伸伸脖子提高了警觉性。

    “既然来了怎么也要闯一闯,燕虹姑娘你带路吧,我们不怕!”

    燕虹看了二女一眼,神情中隐约还有几丝惊慌,嘴上却是硬撑着,滴水不漏。

    也不再迟疑迈着步子向那个山洞走去,到了洞口果然闻见粪便的味道,只是不再那么腥臭。惊魂未定,看来这些畜生很有可能还在。硬着头皮只得继续前行,地面上凹凸不平走来也不那么稳稳当当,尖锐的石头险些割破脚趾。三人的神经绷得紧紧地,生怕突然窜出一只蝙蝠来当真是吓人。兢兢战战前行了数步,并无异样,心里悬着的石头总算落下了。迈开步子大步行进,前进的速度快了很多,穿过这段崎岖不堪的窄道前面豁然开朗。

    就在三人庆幸安然无事之际,突然冒出一行人招呼着形态各异的法宝,凶神恶煞的袭来。饶是三女反应迅速也被吓了一跳,刚才松弛的神经再次绷紧,慕容格不经意间被划破胳膊,白皙的胳膊看得那人直发愣,莹莹素手光滑玉润狠狠地吞下口水,脸上露出猥亵的笑容。那人直发笑有些忘乎所以,慕容格动怒仙剑一动,削下那人的头颅,临死前嘴边依旧挂着笑容,乐在其中真是死得其所。

    “杀了她们不要让她们闯到‘死灵渊’,动手!”

    “杀,杀了她们……”

    这些都是依循年老大的吩咐昨夜赶回来的练血堂弟子,道行也就一般如何是三人的对手,不到一时半会儿全部被诛杀。三人虽不是善男信女慈悲为怀,杀人终归不是什么好事,脸色微变心情不畅。可惜年老大挖空心思复兴练血堂,没想到被几人如此痛快消灭的一干二净。

    慕容嫣然逗笑道:“格格,你有没有注意到那人看你的眼色怪怪的。呵呵,那人死在我们格格的剑下,也不冤枉,春光微露就惊人那样,哈哈,笑死我了……”

    慕容嫣然打趣,笑的花枝乱颤的,直弯下腰打不起身子来,燕虹也被逗得轻轻一笑。

    慕容格笑脸熏红,“你,你们……”

    气呼呼的,叫你作弄我,看我怎么整你。专挑慕容嫣然的死穴咯吱,两人闹得开快大笑,一洗颓风。

    燕虹忽然间想到李询,小时候李询也是咯吱她的死穴,逗她笑陪她哭,两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那时多好啊,多少年了再也没有笑的那么开心过,或许幸福已经不属于她了。看着两人笑的如此开怀,莫名的揪疼、抽搐……

    叹息一声,“好了,走吧!别误了正事。”两人见燕虹气色不佳,这不才不闹了。

    解决了这一干小喽啰三人继续前行,半刻之后,耳边渐渐传来喘喘的水流声,叮咚作响。三人到了悬崖的边缘,细听地底下面流水声越来越清晰。一路走来没有发现异样,刚才那些弟子口中所说的“死灵渊”难道就在下面吗?

    燕虹道:“你们怎么看?‘死灵渊’也许就在下面,既然来了何不下去看看……”

    一眼望去,下面漆黑一片深不见底,慕容格终究年纪小有些眩晕,不敢抬头往下看。

    燕虹也没有勉强两人,艺高人胆大,纵身一跃,飞驰而下,消失在那一片黑暗之中……

    两人迟疑了一下,慕容嫣然拉着慕容格的手,紧接着纵身飞下,耳边风声呼呼作响,吹乱了发丝,衣袂飘飘宛若仙子一般,幽幽而落。飘了片刻,扑通一声入水这才惊魂安定。冰凉的海水冻得两人发抖直哆嗦,冷若寒蝉,牙齿“嘚嘚”作想,牙关也冷的没了感觉。清凉刺骨的海水让两人格外的警醒,全身几乎全湿了,晶莹剔透的水珠从肩头滑落,浸湿的衣服紧贴着身子,姣好的身段若隐若现,隐约间春光乍泄风情流露……

    二女相携走上岸来,轻轻的抖动发丝,水花溅落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

    抬起头来才看到燕虹早已上岸,与一个面带黑纱的女子对峙着。她带着黑纱看不清楚面容,全身皆是一副黑色装饰,犹如幽灵一般。那人正是四大圣使之一的朱雀,河阳城一别失魂落魄,鬼使神差就来到了这儿。无情海,人真的可以无情吗?也许无情才是真的解脱……

    三人并排而立,怒目圆睁,能出现在此处的多半也是魔教妖人。朱雀跫然而立完全无视三人的存在,凝眸着无情海痴痴的发愣,怔怔出神,回忆着什么陷入痛苦之中……

    慕容格终究是性子急,向前跨了一步质问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在这里?……”

    朱雀没有吭声,深深地沉思之中没有理会,罔如无闻。

    燕虹忽然间想到传说鬼王宗四大圣使之一朱雀经常不以真面示人,面带黑纱,难道是她吗?

    见那人没有吱声,心高气傲的慕容格小脸涨的紫红,正要发作,却被燕虹拦住了。

    “呵呵,你来我们圣教的地方,还敢问我是谁?”

    燕虹一惊,“对面的可是朱雀圣使?”

    “燕虹姑娘认得我?”

    这一瞬间气氛邹然紧张,形势逆转,空中充斥着暴戾的气息……

    “几位来此有何指教?在我没改变主意以前,趁早离开,免得妄自丢了性命。”

    慕容格一阵娇笑,“如今的魔教妖人为何都如此猖狂?鬼王宗此刻也差不多也被夷平了,你这妖人就交由我们几人出手。”口气虽大终究是警惕性很高,拔剑刺去,一如直往……

    慕容嫣然也闪身而动,仙剑出鞘,仗剑杀奔过来。

    朱雀冷笑一声,诡异地出现在慕容格面前,朱雀印发出白色的火焰朝着她肩旁罩下。“朱雀印,封!”

    只感觉眼前一黑,浑身的力道都使不出来了,沉甸甸的仙剑竟是那样的沉重。哐当一声,仙剑落地,慕容格跪倒在地上。

    燕虹也没料到这朱雀说动手就动手,身法竟是如此的迅捷、诡异,眼看着救援不及。不待提醒,朱雀再次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出现在慕容嫣然面前。

    那一刹那,慕容嫣然看到了灵魂里的冥泉,原来她也是一个苦命的女子。心念一动,握剑的手欲待垂下,想要闪身避过。朱雀一切看在眼里,侧过朱雀印轻轻发出一掌,击中了她的肩膀。

    电光火石间慕容格、慕容嫣然着了道,并无性命之忧。燕虹祭起的“清灵石”发出青绿的光焰,怔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燕虹姑娘还要动手吗?朱雀印封印之人一个月若是无解,可就有性命之忧了。这里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走吧!我无意杀人!……”

    琢磨了一番收起清灵石,扶起慕容格掺着慕容嫣然三人背过朱雀,自来的方向飞去。驾着两人燕虹飞行大感吃力,咬紧牙关猛运真元,冲天而起……

    原地怔怔的只剩下朱雀一人,对着无情海自言自语,你会怪我没有杀了她们吗?英雄无敌,万剑归一。终不过一剖黄土,忘了吧,忘了吧,可我就是忘不了啊……

    我们的女儿我见过了,是我害了她!怪我不该见她,那孩子也是性子执拗之人,知道鬼厉他无意中害了你,与小凡他起了间隙。雪琪是我们的亲生孩子,碧瑶也是我一手养大的。她们都喜欢鬼厉,你说我该怎么办?我能怎么办?碧瑶命苦,沉睡十年依旧未醒,鬼王宗主他也败于鬼厉之手,郁郁而终;想不到你也终于鬼厉之手,苍天为何如此作弄人?

    小凡,碧瑶,雪琪,偏偏三人的命运纠葛在一起,一般的命苦,你告诉我,告诉我该怎么做?……

    朱雀歇斯底里的发泄了一阵,自无情海御剑而起飞过。也就是上次朱雀才知道鬼王宗原来可以直通无情海,闻言鬼王宗出事了,一刻也不敢耽误急匆匆赶来……

    …………

    慕容雪羽一手惊退鬼王宗弟子,自己也受了伤。慕容世家以慕容雪羽为首,其他女子战力终究是差了几分。鲁长老、钱长老都是隐藏了百年的怪物,此番突然现世有所图谋,鲁长老被杀震撼全场,钱长老硬是停在那里没有再敢上前一步,若是退上一步必然为鬼王宗弟子耻笑。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尴尬至极,性命优先终究没敢踏进一步……

    慕容雪羽强压着体内错乱的血气,对着身边的弟子使了个眼色。众女会意,不再迟疑,趁鬼王宗弟子不注意,急速有秩序的退去……

    一抹烟的功夫撤出了鬼王宗,其他人还傻傻的怔在原地没有反应过来……

    白虎气得翻了白眼,还不快追啊,愣着干什么?……

    其他弟子这才惊醒过来,急速的追去,两方攻守形势逆转,燕回带着鬼王宗弟子追喊着杀了出去。仓惶中慕容世家不少女子永久地留在了狐岐山上……

    慕容世家的女子护着慕容雪羽还是逃了去……

    燕回领着一干精锐弟子离开,空荡荡的鬼王宗再次安静了下来,此刻暗流浮动。风云两位客卿对着钱长老使了个眼色,三个老狐狸相对一笑,钱长老会意,好像刚才的事完全没有发生过是的,走了过来。此刻在场之人也以三人道行、辈分最高,一场异变悄然发生……

    风云两位客卿挥挥手示意众人静下来,开口朗朗声而道:“诸位,鬼王宗不可一日无主任凭正道人士欺侮,我们应该有个人咱代宗主之位,迅速稳住形势在从长计议。鬼厉副宗主他不会回来了,眼下有我们三人共同管理鬼王宗,诸位以为如何?”

    钱长老背对着白虎,笑意盈盈,恶魔般的微笑……

    场内形势急速逆转,向着未知的领域发展,无一人赶说话,死寂一片。

    云清两位客卿再次提高了声音,诸位以为如何?在其狠辣的眼神压迫下,不少人喊道我们同意,暂由三位咱代宗主之职。

    感受到钱长老的来意不善,白虎气急,钱长老你这是做什么?鬼厉是鬼王宗主制定的下一任宗主,你们需要谋反叛教吗?

    其他弟子惊若寒颤不敢吱声,场面完全由三人控制了。

    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闷声传来,是谁咱代宗主之位?……

    鬼厉的身影突兀地出现,三人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使劲的眨了眨眼睛,眼前之人不是鬼厉又是何人?背后跟着两个女子,金瓶儿轻捋发丝笑的很甜,另一个女子容颜清丽,与金瓶儿并肩而立。

    钱长老也素闻“血公子”、“妙公子”之名,两人突兀的出现,彻底搅乱了三人的联手。只是此刻已然发作没了回头路,扯起白虎的衣襟三人站立在一起。头顶冷汗直冒,惊骇之极。

    忽的一声,破空之声袭来,四大圣使之一的朱雀此刻也懵然出现在众人的眼前。看了鬼厉一眼,狠狠地等着钱长老三人。

    钱长老心里最后的一丝希望也被熄灭了,风云两位客卿更是一脸死灰,脸色铁青。

    “放开白虎,费去一身道行,留得一条性命。”鬼厉阴森的声音下达着最后的通牒。

    “快点放开我二哥,否则别我不客气。”朱雀印白色的火焰跳动……

    眼见当下死路一条,风云两位客卿反而笑了,宗主逼急了我们,白虎圣使性命可就不保了。

    “放开白虎圣使,可活命!”鬼厉一字一句的说道。

    “哈哈,你以为我们傻啊,放了他,我们还有命吗?”

    突然间,白光一闪,灰色的袍子晃动,一个瘦小的身影从钱长老手里抢过白虎。

    玄武呵呵一笑,四妹什么时候来的?

    白虎脱险,朱雀淡然道:“三哥,你也来了。我们四大圣使有很久没有聚在一起了吧?”

    众人这才惊醒过来,竟是百年来一直没有现身的四大圣使之一的玄武。

    钱长老大感不妙,欲势待逃,鬼厉的身影已然出动……
第三集 第五章 四大圣使(上)
    一道身影缓缓落下,慢慢地瘫倒在地上,钱长老脸上沾满了鲜血,滚热的血气飘扬,那张脸渐渐模糊了,狰狞,惊恐,淡淡的惶然,无尽的哀怨。///com///

    身形一闪,鬼魅般横空出现在风云二位客卿身后,佛家的真言“卍”金光大盛,火红火红妖异地红光,淡淡地青气闪电般交汇,如火焰地摧枯拉朽拖着尾羽,划着流星般耀眼的光芒重重的拍在,拍在风客卿的肩上。血花在飞,空中洒下一片血雾,像是断了线的风筝摇摇晃晃飘飘荡荡落下。风云二位客卿形影不离亲如兄弟,往日行动对敌都是一起,风亦飘,云相随,生死相守恒久不变,惊恐之下云客卿以惊人的速度向着大殿后面掠去,噬魂上点点血迹更是令红光发出殷红地红光,夺人心魄,恶魔般微笑,一股阴风掠过,如九幽恶魔阴森降临,亡灵阴冷的气息,让人不寒而栗。猛地,噬魂急掠而去,脱缰的野马插上地狱火凤凰的羽翼,猩红的淡淡血气透体而过,再见云彩,七色的祥云悠闲地娴雅地散落天边,风来,云散,化作一片虚无,无影无踪。

    万籁静寂,风云为之变色。死寂,漠然,就微弱的心跳声似乎也成了一片虚无,无声无息,静得可怕。

    金瓶儿那一张俏脸胀地绛红,幽怨的叹息。“这人道行怎么又精进了。”

    半饷,众人像僵尸一般定在那儿动也不动,俨然一尊石雕。

    清脆的笑声回荡在殿内,谁也没有动,也不敢动。就这样,就这样,望着鬼厉,那个男儿徒手而立,脸上一片沧桑之意,嘴角淡淡的笑意,却似恶魔的微笑,让人不敢正视。

    朱雀依然是一袭轻纱遮面,婀娜的身影看上去有些消瘦。左面那人看去有四旬上下年纪,身形微胖,黑眉细目,颏下无须,略有些胖的脸上一团气,两条细目似是微微眯着,眼珠转动时却是精光闪现,隐含冷冷杀气。一身麻衣短袖,头上还戴了一顶古怪的帽子,看上去不似中原人打扮,倒像是南疆人物,赤裸的左臂臂间明晃晃套着一个硕大金环,熠熠生辉。金环粗看去只是寻常金环,近前细看时却又有特异处,金环内似有万千点银沙,如午夜星河般深邃流动,散发出一种奇异的力量。

    右面之人一袭青衫,三旬左右年纪,奇怪的是看上去特别年少,精神奕奕散发着昂昂生机,一缕落山胡子,面相温和,枯瘦如柴的手指。宽大的袍子将瘦小的身子紧紧裹着,手里握着一只龟蝶,袍子上的龟型图像栩栩如生,跳跃着似流动的龟纹,又像是火焰在焚烧老龟痛苦的模样,图腾散发着某种神秘的气息,让人隐隐不敢正眼相视。

    那蒙面的女子,缓缓抬起头来,婀娜的身姿,幽深的眼睛,清丽略显幽怨的脸色望着鬼厉。却不知在想些什么?

    玄武从白色的瓶子之中道出一粒黄色的药丸,塞进白虎的嘴里,磕了磕咽了下去。

    调息了片刻,白虎原本煞白的脸色慢慢红润,推开玄武,径直站立了起来。

    玄武一阵头疼,百年了这急脾气好战的毛病怎么还是改不了?无可奈何的摇摇头……

    白虎哈哈大笑,无尽的傲意弥漫在大殿之内。唰的一声鬼王宗弟子跪到一片,只有鬼厉、金瓶儿,那个蒙着黑纱的女子依旧站立。

    感受到白虎的杀气、战意,鬼厉也是猛地气势攀升,两股强横的真气狠狠地撞在一起,顿时大殿翁嗡一震,尘埃飘落而下。

    “鬼厉副宗主,好气魄,好手段啊,我鬼王宗五大客卿今日便去其二,钱长老也是响当当的长老,这般屠戮也不知会一声,眼里还有我四大圣使吗?想当宗主先问过白虎,可敢一战?

    “若胜,我白虎愿奉你为宗主。”白虎朗声而道,大义凛然。

    “呵呵,早问杀神白虎之名,金瓶儿有幸得见,幸甚,幸甚……”见张小凡沉吟不答,金瓶儿娇笑而道。

    “原来是妙公子金瓶儿,可惜今日我的对手是鬼厉。”白虎依旧瞪着鬼厉。

    “二哥,你这是干什么?”朱雀见白虎不依不饶,有些懊恼。

    许久不曾开口的玄武,捋捋胡须,款款而道:“四妹,莫急,你二哥自有道理。”

    见鬼厉不理不睬,白虎并未恼怒,讥讽道:“呵呵,亏宗主那么赏识你,却不这般不堪,宗主所托非人,想那碧瑶也是命苦。”

    冷哼一声,鬼厉喃喃道:“你要战那便战。”

    “哈哈,第一次有人敢这么跟我说话,好得很,战!!”

    众人自觉的让出一片空地,急切地望着二人。

    小环拉着金瓶儿的手,脸上焦急之情昭然若现。清丽无暇的脸色分明多了几许忧愁,“妹妹,莫急,他伤不了你的小凡哥哥的。”

    小环乖巧的点头,嗯了一声,不再言语。

    场上却是气势惊人,浓浓战意,森森杀机,二人并未立刻交战,不断攀升的气势使得在场之人几近窒息,无形的气流猛烈疯狂地对撞。金环一转,千点银沙,如午夜星河般深邃流动,一股浓烈雄浑的霸气迎面扑来,鬼厉气势猛地迎面飙升,双手挥动,隐隐一个圆形的气盾横在胸前,沉郁浑厚的气盾挡住那股杀意,太极玄青道完美地塑出一个气盾。

    大喝一声,白虎霍然冲来,漫天的星辰隐隐有移动变换之象,挟着飓风而来。鬼厉双手快速的舞动,太极玄青道飞速流转。起先是气势上的对撞,这次却是直面相逢,突地,眼前的之境陷入一片黄沙之中,只见星辰依旧在流动,远处近处尽是一片虚无,无处着力,滚滚流沙却是凌厉飞来,鬼厉心底一沉,警惕的感受着流沙的方向,风自耳边呼啸而过,虚无出隐隐一股气流却最是微弱,点点星光闪烁迷离,分不清风来的方向。

    鬼厉心中却是暗自吃惊,这般景象甚是让人头疼。脚下微微有些紊乱,顿时太极玄青道一征。

    白虎脸色一喜,金环更增力道,狠狠地砸向太极玄青道断裂处。

    噗哧一声,鬼厉吐出一口血,狠狠瞪着白虎,白虎面不改色。

    场上众人一阵惊呼,不料这白虎实力这等强横,刚刚负伤再战鬼厉,四大圣使果然亦如传言中那般强悍。金瓶儿峨眉倒竖,并未言语。小环却是急得眼睛都快滴出血来,小手冷行直冒,不住的战栗,惶恐万千。紧紧地握住她的手,妹妹莫急,他没事的。

    朱雀脸色一寒,道:“二哥也真是的,这般拼命,三哥你快去劝劝!”

    玄武深沉地一笑,道:“四妹,白虎知晓分寸的,他这也是帮鬼厉,这一战只要他赢了,以后无人敢再提脱离鬼王宗之事,那才是我圣教的希望所在。相信宗主的眼光不会有错的!”

    朱雀不再埋怨,眼神却是一直盯着场上的张小凡。

    鬼厉深吸一口气,抬手擦干嘴角的血迹,噬魂猛地青光大放异彩,轻声颂道:“九幽之魂,星空为阵,夜月斩风,寂灭天神。”远古的召唤自天边响起,星云诡异地急速旋转起来,滚滚黑云无尽的杀意在酝酿。风云乍然变色,来自灵魂深处的震撼狠狠敲打着众人的心,白虎手中的金环猛烈地震动,点点星光黯淡不复先前的光彩。

    白虎脸色凝重,这股沉郁的杀机令他灵魂暗自颤抖,这便是天书的威力吗?宗主将圣教交到他手里,不错,不错!此子以后不可限量啊!心里这般着想,手上的力道并未消退,大喝一声,冲天的气势再起,与鬼厉强横的气势再次急速的撞在一起,山体再也经不起二人猛烈地碰撞,大块大块石头脱落,有些地方甚至径直陷落下去。

    金环再次狠狠砸向太极玄青道,这次金环却再也未尽分毫,佛家真言“卍”交汇与青光之中。猛地,力道反扑而来,金环转向而来,白虎心头一惊猛自收力,鬼厉的气势仍然在持续攀升,终于白虎心头一丝从未有过的惶恐自灵魂深处传来,一个分神。光柱劈下,架起金环奋力抵抗,地狱之火凤凰横空扑来,炙热的火焰烤焦了麻衣,光柱完全压住了点点星光。黯淡下去……

    光柱一击狠狠地劈在金环之上,白虎却不见了踪迹。烟尘散去,地上一个诺大的深坑,里面隐隐约约躺着一个衣衫褴褛之人。不是白虎又是何人?那人不见动静,了无生机,不知是死是活,众人的心也揪成一团。抬眼望着那坑内之人……

    鬼厉身子晃了晃,徒地有倒下之势,小环急掠而去,扶住张小凡。

    震撼,深深地震撼,迅猛地击打着众人的心。

    半响,坑内传来一声闷响,一个人影艰难的爬出……

    哈哈,霸道地笑声再起,嘴角鲜血大口大口的淌下,好你个鬼厉,平生对敌也就是这次伤得最重,我白虎服你了,愿意奉你为新宗主!!!

    朱雀、玄武身形一转,径直出现在坑边,眼内却是无尽的疑惑。论谋略青龙圣使无人可比,可论战力白虎当仁不让,却被鬼厉逼到这般狼狈的境况,始料不及。

    嘴角鲜血激流不至,白虎脸色却是笑意甚浓。招招手,示意朱雀、玄武附耳。

    “四妹,三弟你们别担心,我没事,帮他登上新宗主之位,才是最要紧的。先下众望所归,那些有异心者再也不敢造次。”

    朱雀眼角一红,二哥我听你的,刚错怪你了。

    三人眼光交汇,百年来的情意自是不用多说。起身,朗声而道:“四大圣使朱雀、白虎、玄武以灵魂向天煞明王和幽冥鬼母起誓,愿奉鬼厉为宗主,誓死效忠,若有不臣,永堕幽冥。”

    四大圣使这般起誓,金瓶儿、小环、年老大、刘镐等一杆弟子也齐声而道:“愿奉鬼厉为宗主,誓死效忠!”齐刷刷跪倒。

    雄浑的声音久久不息,回荡在鬼王宗大殿里……
第三集 第六章 四大圣使(下)
    不见兴奋之色一脸漠然,鬼厉目光所到之处,众人无不臣服。///com///霎时,静得可怕,只待鬼厉的吩咐。幽深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异样的色彩,缓缓收回冲天的气势。良久,起来吧。

    双手搀扶起白虎,侧目望了朱雀一眼,停了片刻,终究一句话也没说。

    干枯略带阴冷地道:“钱长老、风云两位客卿不知悔改,凡有异心者这就是下场。”在场的弟子无不心惊胆颤,阴冷的话语像剑刃般撕裂着他们的心,生不出半点反抗之心。

    没理会众人,继续道:“鬼王宗五位客卿今去其二,以后我宗依然是五位客卿。新晋两位客卿!白狐大家想必也都认识,不日就会归来。”

    转身指着金瓶儿旁边一位容颜俏丽、清新可人的女子,道:“她是第五位客卿,精于鬼道,鬼先生的传人,日后必是我宗客卿之首。”这般说辞,众人一脸的诧异、疑惑,那女子看上去有些怯生、俏脸绛红,鬼厉目不转睛地望着她,众人也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一时目光齐聚在一人身上。那女子娇躯微颤,终也笑嘻嘻地直面而对,轻轻躬身。金瓶儿浅浅一笑,也道:“她是我的妹子,曾救过我一次。”众人也是好自思量这女子究竟是何方神圣?宗主一力推荐,还曾救过金瓶儿。

    朱雀徐趋走到小环身边,拉起小环的手轻轻抚摸道:“放心吧,这儿也是你的家,有我呢没人敢放肆,以后有事就来找我们兄妹几人。”话罢,莫名地张望了张小凡一眼,意蕴深刻。

    鬼厉也不见有何变化,依旧冷冷道:“金瓶儿来我宗也已有时日,大家有目共睹,以后就是你们的副宗主。”

    “年老大,练血堂想当年也是响当当的一大门派,如今搞成这般局面,堂主之位就交由野狗道人吧,可有异议?”

    年老大听见鬼厉之言,身子一震苦不堪言,哀求地望着刘镐,刘镐默不作声,头偏向后殿,对着黑暗中某处地界特别着迷,出奇地的走神。

    “怎么你做不了主?那好自帮野狗道人吧!”鬼厉语气一寒肯定的说道,不留任何余地。

    “刘镐,野狗道人他日必是一代战将,你可明白!”鬼厉炯炯有神地眼神扫过,似是要看穿他的灵魂,直视着他的心肺,赤裸裸的感觉。

    “属下谨遵宗主吩咐,但凭宗主差遣。”刘镐也猛地跪下,拳头攥得紧紧的,一股无形的气势让他抬不起头来。

    鬼厉哼了一声,快步徐趋,向着后殿方向走去。一场遽变终究是归于平静,刚才那一番不断地反复地回荡在灵魂之海。一干人等傻傻的定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朱雀、扶着白虎,玄武跟在其后,紧接着也离开了。只剩下金瓶儿等人伫立在原地,其他鬼王宗弟子相继而去。诺大的殿堂看起来空荡荡的,余音回荡久久不息。

    金瓶儿俏脸一红,喃喃自语幽怨地道:“他到底是鬼厉还是张小凡呢?”鬼厉今日之做法她也是始料不及,心头疑惑万千,脸上却是不做颜色。

    “没事了,小环我们也走吧,姐姐领你四处走走。”

    野狗道人看着小环慢慢远去,抬脚也慢慢走出鬼王宗,练血堂弟子也跟着离开了,年老大迟疑了一下,阴鸷地笑了笑,也走了。就在众人纷纷离去之际,一道血红色的邪恶气息缓缓散开,骷髅头射出的冷气消失于虚无处,罗刹的身影转了几圈化为青烟。

    鬼厉径自向碧瑶曾经所在的石室走去,那段熟悉的路似乎也好长好长,再次踏上陌生的熟悉的深邃的路,曾经心动、心痛、心碎,绿色的衣裳,清脆的金铃,白皙的素手,婉约的笑容。静静听他倾诉,似乎那一切一如昨日那般清晰。不管杀戮也好,负伤也罢,心里总有着牵挂。她会默默地等我回来,静静地听我说话。

    一缕忧思心间化,寸寸断,夜夜盼

    伤心坠,合欢睡,铃铛咽

    寒冰床上素手敛锋芒

    噬魂销魂残魂殇,香魂难存

    月苍茫,飘渺隐惆怅,常自思量

    几时百花青草香,轻携素手入梦乡

    茫茫世间何处不断肠?

    碧瑶,我回来看你了,我回来了……

    张小凡一遍一遍抚摸着寒冰床,冰冷清晰的感觉渐渐回来,眼角分明闪着泪光,那里还是那个杀伐决断冷酷无情的鬼厉?久久,久久,月华也照射着寒冰床上,映射着那个单膝跪地的男子……

    …………

    “二哥,你伤的重不?鬼厉也是的。”轻纱遮着俏丽的容颜,脸上焦急之情却是依稀可见。

    白虎说话断断续续的,呵呵一笑,四妹别担心我没事,有玄武秘制的灵药想死也难啊。

    瘦小的玄武这时也开口说道,四妹,白虎兄未必伤得那么重?鬼厉道法精妙,道行终究还是太浅。“杀神白虎”这不是好好的嘛?先前也被人蹂躏过是吧,不是我那灵药你还有力气一试鬼厉的身手,我倒是在想是谁让虎兄挂彩了?

    白虎尴尬一笑,好你个玄武,你挨一击“夜月斩”试试,你打散你这老乌龟才怪?那丫头确实厉害,年纪轻轻出手着实厉害,幸好我皮厚肉粗换了其他人死活可就难说了。

    你们俩是不是约好的?这紧要关头才现身,四妹不是早就传信与你尽快赶来,整天琢磨你那“玄龟玉蝶”有信了吗?四妹也是的召唤我俩前来,你这又是去哪儿了?

    朱雀对着白虎的手腕使劲的攥了一圈,好啊,你们都挤兑我,不管你们了,要是青龙大哥在才不会让你们这么欺负我的。俨然一副小女子情态,一袭轻纱的朱雀也有这幅嗔怪,也只有他们兄妹四人能见此情态吧?

    “三哥,你照看二哥我也放心,我想去看看鬼厉他……”

    朱雀离去,白虎与玄武脸色凝重,瞬间寒霜布满脸颊,忧心忡忡,一反常态。

    白虎,四妹她没事吧?这些年她可过得好?青龙大哥南疆之行杳无音信,鬼王宗主也先我们而去,鬼厉此子你以为如何?“玄龟玉蝶”昭示近期天下必有祸事发生,前景堪忧啊……

    白虎没了呼吸,是福是祸且走且看吧,怎么着也要我躺一会儿吧……

    …………

    石室一个男子跪在地上,神情黯然,隐约地听见水滴滴下的声音,细听却是眼泪滴滴溅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那个男子默不作声,一根青色闪着红光的棍子静静地躺在地上,发出微红黯淡的光彩。

    脚步声渐渐近了,那个男子微微动了动,却并未起身。

    一个人影缓缓出现,将近寒冰床却并未靠近,望着那个男子,久久的伫立。

    空气中躁动不安的分子,此刻也不在舞动,周围陷入了一片宁静之中。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蒙着黑纱的女子低声道:“你来看碧瑶了,回来了就好,碧瑶就是在也不希望你这样,宗主把圣教交到你手里,我们兄妹四人会尽力辅助你的。”

    “我是该叫你张小凡呢还是鬼厉?”朱雀突地加重了声音,像是询问又或是质问。

    张小凡身子动了动,却并未答话,似是不敢直面,有似是逃避着什么。

    “你变了好多,你还是碧瑶爱着的那个张小凡吗?你与陆雪琪的事我也知晓,我不怪你,她也是一个苦命的女子,你好自处置。此番金瓶儿为什么甘心回来帮你,妙公子几时这般通情达理一心为圣教?还当我是幽姨你且说说这是那般道理?”

    鬼厉哑然,无言以对。噬魂安然地躺在地上,发出微弱的红光,一闪一闪,仿佛失去了生命,越来越弱,一团黑色的烟雾却是聚而不散。一股阴暗的气息呼之欲出,恶魔的獠牙露出阴森的牙锋,呼唤着主人的血气。

    “幽姨,万剑一师伯他我是无心的,鬼王宗主席卷青云上我不能做事不管,上苍既要玩弄于人,人何以与天争?我不想对不起任何人,偏偏却是对不住很多人。幽姨,碧瑶她不会放弃的,就算只有最后一丝希望我也不会放弃。”

    半响,朱雀脸上多了些血气,黑纱隐隐动了动。俏丽的脸上泛起一阵无力感,身体下意识地轻颤,赢弱的身子轻轻摇晃,娴雅的衣襟带起点点尘埃。见张小凡望着她,略一迟疑,回过神来,道:“苦乐随缘,宿因所构,缘尽还无,何喜之有?得失随缘吧!”

    张小凡苦笑一声,“有些事岂是轻易可以放下的?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岸是何?苦海又是何?若是世人都上了岸,有到哪里寻找苦海?又到何处找岸?百态之世存百态之人,人既有百态,世便也有百态,又何分苦海与岸?出世入世,历经百态,喜则喜矣,悲则悲矣,痛则痛矣,乐则乐矣。一味无欲,便失了人的本性。”

    鬼厉一番话罢,朱雀陷入了深深地思索之中,放下又何妨?放不下又何妨?终究回天乏术!

    “幽姨,四大圣使此番为何会一起现身?”

    “玄武参透玄玉龟蝶出关,圣教乱成这般,他们也该管管的。白虎虽有些鲁莽,却也是性情中人,经此一战他以后会尽力帮你的。只是玄武大哥向来沉稳,到底作何是想却是不好揣测。青龙大哥南疆之行至今未归,不知为何?”眼中一片黯然,掩不住的担忧。

    提起青龙张小凡迟疑了片刻,缓缓而道:“乾坤清光戒有诸般神奇之处,青龙圣使定能化险为夷。”

    “若是真能如此甚好,玄武他对星象素有研究,修罗将出,你何不与他谈谈?该怎么样,幽姨不逼你,只要她们俩都好。你好自保重!……”

    许久之后,一个身影颤抖着颓废地悄悄离开,石室再次恢复了宁静。

    天铘与噬魂,噬魂与合欢,相遇之后是再次相撞还是离弃?神器可晓得主人的心意?也许它们也不晓得吧?

    …………

    “瓶儿姐姐,小凡哥哥长年就一直在这儿吗?阴森森的,如此荒凉,待久了还不发疯?”小环撇撇嘴,喃喃而道。峨眉拉得老长,乖巧地望着金瓶儿。

    金瓶儿悠悠的道,“待久了也就惯了,终归还是有些依恋的。”

    “姐姐,小凡哥哥,刚才好像受伤了,我们过去看看吧。这儿的地形以后再熟悉也不迟啊。”

    “你啊你,我们魔教之人受伤是常事,今日能活着就是种幸福。像你这样惹人疼惜的女子,也许真不该入这魔教。”似是想到了什么,没在继续说下去。

    “我答应了要帮小凡哥哥的。他对姐姐不是也很好吗?姐姐就不应该关心一下。”

    “你这丫头……对了,野狗道人呢?练血堂那帮人可不是好应付的?”金瓶儿有意无意间提醒道。

    小环全部在意漠不关心地道:“道长道行不比往日,再说了吉人自有天相。现在是他们的堂主,料想他们也不敢怎么样的?”

    突地,声音颤抖着,今日小凡哥哥眼神好冷漠,一身杀气,很是吓人,就像厉鬼一般让人不寒而栗。他怎么成这样了?”

    金瓶儿见小环不再提野狗道人,只得作罢。“他那怪人,噬魂与玄火鉴两样完全不同的神器,也只有他能驾驭吧。想在魔教立身没有几分狠辣怎行?”

    小环嗲声嗲气,气呼呼的,不依不饶。“总之,我不喜欢哥哥那样。”

    金瓶儿柳眉一竖,打了个哈恰,曼妙的身姿,无处不透着诱惑、妖娆。突地,脸色微变,一股阴冷的气息窜过心尖,俏脸上滴下几滴冷汗,一阵轻颤,神色极为不自然。

    “紫刃芒阴气太重反伤其身,若无纯阳正气压制,道行大减不说,寒阴真气伤了肺腑可就难缠了。不料还是被那人说中了,也许玄火鉴……”

    小环见状,忙过去搀扶,柔声道,姐姐,你这是怎么了?

    金瓶儿运起真气,强行压下那股阴柔之气,缓声道:“我没事,你莫担忧。”

    姐姐,我扶你去外面走走吧,呼吸呼吸新鲜新鲜的气息,也许会好一点……

    “嗯”金瓶儿任由小环扶着,说说笑笑向外面走去……

    玄武安置好白虎,缓缓退出,立在门口,笑吟吟地,无比慈祥,那笑容如同容纳百川的海水,深不见底。手里来回打磨着一只白玉龟蝶,却不知在思量着什么。

    “百态之世,原是苦海,看破红尘方为上岸。注定的轮回,谁又能改变呢?”似是自语,似是感慨,脸上依旧平和慈祥,瘦小的身躯此刻看上去有些伟岸,闪烁着祥和之意……

    …………

    不知过了多久,他捡起噬魂,艰难的望了两眼,也消失在黑暗中。噬魂重新绽放着妖异地红光,在黑暗中格外的刺目。

    身影艰难的移动着,“宗主”一干人等恭敬地叫道。他没有理会,信步游走,像是亡灵般。

    拦住一名弟子,“玄武圣使在哪儿?带我去!”他不动声色,心却隐隐的抽痛。

    那名弟子受宠若惊,手脚麻利,引着鬼厉前去。

    “宗主,玄武圣使,就在前面那间石室,若是没什么吩咐,属下告辞了。”挥手,恭敬地侧身退去。

    两道凌厉地目光第一次面对面地交汇,谁也没有躲闪。他看到的是无尽的哀伤,忧思,分明还有一丝坚毅。他只觉得那目光那样深邃,似无边的海洋那般深邃,傲广而博深。

    玄武收回目光,“宗主,可是有什么疑惑?不知属下能否为你参详一二。”温和平静的冲着鬼厉淡然而道。

    “圣使,人生在世,难道真由不得自己,逃不过轮回劫数吗?也许忘记是最好的解脱吧?”

    玄武闭上眼睛,沉思片刻。道:“忘记,并不等于从未存在,一切源于选择,而不是刻意。其实,何为有?何为无?只不过角度不同罢了。”
第三集 第七章 狼牙
    “万毒门秦无炎很有可能未死,此人日后恐是大敌。///com///鬼先生成为修罗第一个祭品,乾坤轮回盘、玄火鉴、乾坤锁,无一不指向修罗,鬼王宗主先前为修罗之魄附身,修罗再现人间看来已无法阻挡了,圣使以为该当如何?”

    玄武捋捋胡子,把玩着玉蝶。“宗主所言甚是,修罗即将出世亦是必然。千年之前的格局恐要恢复,东海流波山宗主想必也去过。继续向东而行一片无尽的大海,海域上有两座岛屿,蓬莱仙山与阎罗之岛最是神秘。向来不涉足人间之事,修罗若出他们定然也不会坐视不理。昆仑神域相继而出不是没有可能,牵一发而动全身,到是不用太过担忧。”

    提到千年之前的格局,玄武打量着鬼厉见他毫不动容,暗自忖道看来宗主必然有所耳闻,才这般从容。玄武不知道的是上次周一仙对鬼厉提过。

    鬼厉没有再问,玄武也不多言,两人粗略的说道了几句,相对无事。

    玄武一席话罢,鬼厉脸上忧愁之色稍缓,二人一番交谈,玄武笑意更浓,鬼厉起身一拜,离去。心里却各自作出一番评价。“深邃,祥和,道心坚定,不失为为一位佛徒。”

    “狠辣,多情,心存慈善,不失为一位明主。”两人第一次正面相对,就这样匆匆而过。鬼厉心中实是起伏不定,徘徊悱恻,不想多言。玄武看得出,他心里此刻如汤煮,也不再多言,就这样日后两位提起也是感概万千,百感交集。

    “她的心里始终只记得张小凡,只要能看见她,也就无憾了。我能有什么愿望,她的愿望就是我的愿望。就让她融进我的血液里,化为无形的羽翼吧!……”野狗道人苦涩地道,似有嘲意,手里的狼牙棒冰冷地回应着主人的心意。

    野狗道人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离开鬼王宗的,练血堂一干人等急匆匆地要赶回空桑山。众人一行,前前后后,参差不齐,全然毫无秩序。一些道行稍差地弟子却恭敬的,跟随在野狗道人身后,刘镐走在最前面,其后是四人搀扶着年老大。刚才那一场混战,年老大受了重伤,半死不活的一副模样。

    年老大虚弱的喘着粗气,一行人匆匆,气氛有些压抑。野狗道人漠不关心四处眺望,目光呆滞,拖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向前挪去。

    心中说不出来的难受,此刻灵魂天人交战。“那怕是跟她说上一句也好,她会不会担忧?”

    “她怎么会在意我呢?”野狗道人自嘲一般,低声都囊道。

    相遇,相守,至死不渝。有谁看见在心的横切面上,长睡着一朵莲花。别的莲都开了,只有你,直到枯萎,也没把你清丽的容颜展现在我的眼前。

    如果有来世,化作那轻烟随风飘散,将今世的遗憾化作来世的缘,将串串泪珠化作芬芳的雨露,留一枚永远的种子,期望来世,重生一片完整的情缘。

    为了这份执著,让心永远沉沦吧。既然你的心里只有他,我愿我不再是我。成为一只骁勇的战狼,为他荡平一切敢于阻挠的势力。狼锋所至,众皆臣服,歃血为誓,狼牙撕裂。让我的血***吧!……

    野狗道人双眼猛地滴出血来,汩汩鲜血喷射而出,那一朵莲花在血中妖异地绽放……

    众人一惊,被野狗道人气势所摄,竟也没了呼吸声……

    气势募得一变,投来一阵阵狐疑地目光。目光如炬,野狗道人像是快要燃烧了一般。刘镐心里也是一阵狐疑,野狗道人这是怎么了?魔教这等险恶之地,实力才是最强最有力地法则,任凭他一句话想安然坐稳堂主之位,痴人说梦,即便他是鬼厉。

    刘镐眼神逡巡一圈,缓缓收回,却依旧不得其法。

    回头扫了年老大一眼,一番比较,也许这野狗道人更适合做堂主吧!为王者没几分傲骨、坚毅,如何做的。本想借年老大在鬼王宗有番筹划,谁想竟如此不济。

    就在刘镐心里翻滚不止之际,野狗道人忽然停住了脚步,身后的练血堂弟子见势也停了下来。瞬间与年老大几人拉开了距离。年老大一行人前行几步,也意识到后面的异样。

    “不一会儿回到空桑山了。忽然停下这是何做法,简直是条疯狗。”年老大虚弱的喘气,并未停下,几名亲随亦是脸有嘲意继续前行。

    刘镐浅浅一笑,一副看好戏的想法,脚下却是缓步而行。顿时,拉开了距离。这一行人俨然分成三段。刘镐悠闲地挥舞着江山扇,笑而不答。他也未见过这野狗道人的身手,何不看看再说。

    前行的几人却是大怒:“年老大有伤,为何停下,死狗你想怎么样?”冷冷地瞪了一眼,手里狼锋隐隐抖动。离野狗道人最近的一名弟子,却是义愤填膺,怒吼着答道:“大胆,堂主指令胆敢违逆,宗主今日之言,明令宣告,年老大不再是我们的头了。”这名弟子脸色涨红,显然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惶恐,说话间不时从野狗道人身后探出头来。

    “那个宵小之辈,敢这番说话。宗主之言,我等自然不敢违逆,练血堂也有着练血堂的规矩,堂主之位不是谁想做就做的?”年老大身边那人终究是摄于鬼厉之名,不敢明言。

    搅闹不安,野狗道人杀意顿起,冷冷道:“你要如何?要战便战,死人自然就不会有异议了。”

    年老大咳了一声,几人会意,转身杀来,将野狗道人死死围在中间,各式法宝呼啸而出,一时竟是先声夺人光焰耀天。野狗道人大喝一声,狼锋一转,贴身而战,猛地力道加重,前面几人应声闪过,正要再战,肚子霍然出现一个血窟窿,汩汩热血迸射。不可思议的倒下。野狗道人出其不意解决二人,顿时气势更胜。

    剩下几人对望一眼,再战,胸口一滞,狼锋再次掠过,冲着那人而去,背后一人悄然舞动,那人躲闪不及,招呼法宝不退反进,狠狠地撞在一起。相持片刻,背后那一击厚重地落下,哈哈大笑,野狗,这下让你成为死狗。

    野狗道人眼前一花,心里一股不祥之感泛起,回头处背上一个诺大的口子,惊异下,一把利刃竟又透胸而过,血溅在衣服上,衣袖开出一朵朵细碎的梅花,含血怒放。

    赫然看见小环冲着他在笑,好温暖。伸手去摸,尽是一片虚无……

    想到小环终究是牵挂不下,神思恍惚,要是能回去看看也好……

    一惊,彻骨的疼痛传来,一声猛喝,狼锋插入那人肚子上,月夜,不知又有几人陨落。片片血花飘落,野狗看上去就像一只战意昂然地月夜战狼。

    “还有谁不服,给道爷出来。”怒目而视,竟无人敢对望,为其气势杀气所夺。

    眼见大局定矣,刘镐干笑一声,大伙停下,且听道长吩咐。

    野狗道人没吭声,热血顺着狼锋淌下,一时众人不敢呼吸。刚才那名弟子率先回过神来,大声而道:“还不拜见堂主,难道果真要违逆宗主之意不成。”恶毒愤激地目光掠过,得意之情昭然若现。

    野狗道人艰难的向着年老大挪去,众目睽睽之下,竟无人敢移动分毫。本就丑陋的面庞,此刻分外狰狞。扬起狼锋,狠狠砸下,众人的心提到嗓子眼,吃惊的随着狼锋落下。一声惨叫,野狗道人露出恶魔般的微笑,冰冷的道:“不会再有乃年老大了,我才是你们的堂主。”

    刘镐离年老大几步距离,却也自始自终未动,江山扇依旧挥动,脸上笑意更浓。叹息一声,不知是惋惜,还是冷笑。

    “你们都回空桑山,我稍后就到。”说完,头也不回,颤抖着沿着原路而返。

    不一会儿,原地一个人影也不见,只留下几人的尸身,还有未干的血迹。

    夜风掠过,发出明快的响声。野狗道人拖着身躯艰难的前行着……

    鬼王宗隐约可见,脚下却是越来越慢,野狗道人狰狞的脸上缓缓露出笑意。也许这一刻他还是那个他吧。强自运力,步伐又快了几分。

    再次踏进鬼王宗,自己也颇感意外,一心想要逃离,不料今日却是再回。世事难料啊!小环,她还好吗?有那么多人照料,应该不会有事的。鬼厉,张小凡,颇有深意的咀嚼着。昨夜还在河阳城,今夜变化万千。咳了几声,脸色更加难看。一阵脚步声、笑声悠悠传来……

    渐渐的越来越清晰,努力的向前挪动……

    小环和金瓶儿、野狗道人、鬼厉,岔口处相逢,相对而视。

    小环嘻嘻一笑,“哥哥这是要去哪儿啊?瓶儿姐姐有些气闷,我们出去透透气。”见张小凡并未答话,脸色阴沉。心底说不出的苦酸,难受之极。

    完全没有注意到一旁的野狗道人,他痴痴地望着小环,眼内尽是温柔之意。

    金瓶儿却是看见野狗道人黯然神伤,身上血流不止,那是还是先前那副模样。

    张小凡似是在想什么,出神的冷漠。扫过野狗道人,并也开口。血花悄然绽放,轻灵的响声出奇地清晰起来。

    片刻之间,小环也意识到野狗道人这幅惨象。略带疼惜地道:“道长,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伤的这般重?”一急之下,撕下一片衣角,裹住野狗道人手腕。

    热血就像是***的岩浆,从各个角落射出,野狗分明被血雾裹在其间……

    那一夜月圆了,那一刻云黯了,那一笑之后都消失了,夜来的时候是借了他的心跳的,月来时他却忘却了。

    那灵性闪烁的一刹那,犹若霹雳惊醒沉睡千年的梦,劈开了混沌。抓住火花的瞬间,才能看见自己内心的一汪清泉。

    剖开心肺的那一瞬间,没有痛苦,可以清晰看到跳动的心脉。也许,那一刻,他才能看见自己内心的期盼……

    姐姐快来帮帮忙啊,小环急得俏脸绛红,这才真正着急起来。情真意切,不似作假。

    野狗道人缓缓抬起手,推开小环,退了几步,这才站稳。

    “我没事,不用你管!”

    小环被野狗道人反常的举动给愣住了,疑惑不解地道:“道长,你这是怎么了?”

    金瓶儿拉过小环,直接翻了白眼心里暗道:还都是因为你啊!无奈的道:“妹妹,我们走吧,宗主自会处理的。”

    “可是,小凡哥哥他……你真的没事吗?”

    张小凡低沉地“嗯”了一声,勉强算是回应。

    小环依依不舍被金瓶儿拉着离去,回眸处两道眼神交汇。金瓶儿娇媚的一笑,鬼厉生硬的扭过头去……

    二女影子渐渐模糊了,野狗道人也收回目光,身子微微动了动,却并未有大的动作。

    两人相视片刻,鬼厉闪过一丝狐疑。这时,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鬼厉冷漠的出神,脚下动了动,就在鬼厉打算离开之际,野狗道人道:“宗主,求你授我天书修行###,我愿为狼牙,用我的血为你碾碎一切。狼锋所至,无不臣服。以灵魂向幽冥圣母、天煞明王起誓,如有违逆,永堕幽冥。”

    鬼厉冷笑一声,道:“你可知天书乃是无上修行法门,其可轻易传与他人。”

    野狗道人不温不火道:“知道,我愿意一世忠于你,重复练血堂昔日威名,黑心老人我不会堕了他的威名的。”

    提到黑心老人,鬼厉心头泛起滴血洞诸般经历……

    神情稍缓,语气多了柔和,道:“你是为了小环,这才肯求我的的吧!”

    野狗道人既未答允,也并也再言。

    片刻之后,“恳求宗主成全。”语气中却透着坚毅、执着。

    鬼厉依旧冷冷而道:“那就用你的命守护鬼王宗吧!天书修习凶险,好自为之!”

    “天地不仁,是以万物为刍狗……”一串串冰冷的话语,从鬼厉口中道来……

    某处,火焰在跳跃,野狗道人默记着,并未再说什么……

    空气中弥漫着飞舞的尘埃,仿佛也被这古老的诵读之言点燃一般……
第三集 第八章 星辰变
    古老神秘的图腾弥漫着神秘的色彩,桀骜不驯的八荒火龙喷出熔岩的火焰,流光异彩的古篆大字围绕着野狗道人转悠,一次次洗髓扩容着脉络,沐浴在圣光之中他的灵魂更加的凝实。///com///背上的伤口也不再那么锥心,那一笑流连忘返魂牵梦绕,藏在心底吧来年必是一粒爱的睡莲。

    隐于浮华,逝于疾风,是那样安静的存在。

    回眸处却是惊心动魄。

    三千罪业,等待的也不过是那一场——失魂落魄!

    跪了好久,膝盖微微有些发麻、瘫软,动了动站起身子来,四处张望,早已不看了鬼厉的身影,心间脑海里回荡着那些神秘的颂言,这就是“天书”吗?前所未有的认知,一条康庄大道就摆在他的面前,不畏艰险终成一代战将……

    空桑山,练血堂,黑心老人,野狗道人出神地的咀嚼着,一股细水流过心尖,想要抓住却没有也没留住,努力地平和了内心的激荡,大步流星朝着鬼王宗外边走去……

    夜色原来这么美,夜风撩人,月华如水,广淼的苍野可以容纳一切。坐于山岗高处,倾心感受着自然的波动,体内的精气顺势自由流转。鬼厉闭上眼睛,梳理着心头的一丝明悟。

    燕回追剿慕容雪羽受了点伤,心里还寻思着这慕容家的女子果然厉害,来去如风行踪飘忽。背后一行黑衣人恭敬地立于身手,阵容整齐透着威武雄壮之感,袖口上无一不都绣着黑色的骷髅头,看去有几分诡异,又有几分神秘,这些正是鬼王宗精锐弟子。

    燕回使劲地揉揉眼睛,再次确认了一番,山岗上那人为何如此像鬼厉宗主?难道宗主他回来了吗?已经迈进鬼王宗的那一只脚缓缓收回,迟疑了一下向着山顶走开,背后那一群弟子似是也发现了山顶上的异样,眼内的炙热燃发着信仰之火,熊熊燃烧……

    激动万分,心潮澎湃不已,浪卷残云,漫过心魂。猛的齐刷刷跪下,“宗主,是你回来了吗?”

    鬼厉正出神地冥想,一道熟悉的熟悉的声音将他从梦寐空间拉了回来,回身片刻睁开眼睛。那一张张闪着泪光的脸,那些绣着黑色的骷髅头的袖子,无比忠诚的执念交织在一起。看着这一群跟着他出生入死一力追随的身影,原本阴沉无光的面庞终于散发出色彩。鬼厉神思一喜,扶起燕回,淡淡的道:“我回来了!”

    “宗主!”整齐亢奋的声音齐声而道,传去好远好远……

    “都怪属下无能,没能照看好鬼王宗,愧对宗主!”燕回真心诚意歉意地对着鬼厉低声道。

    鬼厉看了看眼前的男子,十年究竟是怎样的十年?除了日夜的梦寐、疯狂,这一帮兄弟一直追随他,东奔西突,没有为什么?没有追问过生死前程,甚至鬼厉梦呓中也问他们为的是什么?鬼王的确是雄才大略一世枭雄,将整个鬼王宗打理的蒸蒸日上,覆灭魔教其他门阀将其统筹在鬼王宗旗下,论谋略、才情、胸怀、抱负无一不是上等,上位者不仁视下如草芥,沦为欲望的奴隶,普通的弟子只是任其指示的傀儡。

    相比之下鬼厉的冷漠反而成了一种依靠,使得弟子真心臣服。“血公子”之名对于教外别派无疑是致命的威慑,而在内反而颇有威望身边聚齐了一帮热血男儿,年轻一辈的中坚实力几乎掌握在鬼厉手中。魔教之中谁可以真心相信谁?对于权柄的炙热几人可以摆脱?

    心中激荡的热血熔铸了不朽的情谊,鬼厉双手扶起燕回。“都起来吧,鬼王宗已经安定。”

    黑压压的一片人影豁然起身,等着鬼厉的吩咐。燕回也不作假,与鬼厉说道刚才的情形。

    “宗主,不会再丢下我们吧?”燕回问的也正是大家想要知晓的,殷切地期待着他的回答。

    一双双眼神扫视着鬼厉,众目睽睽之下他忽地有些紧张,险些脱口而出。他怕给人承诺,曾经他也给她承诺,“下次见面我就告诉你满月井里我看到的是……”遥遥十数载芳颜不再,只有无尽的期盼与眷恋。而那一个九天仙子依旧在等待,等待的是无悔的承诺?等待的是永久的守护?还是等待的是等待的本身?……

    努力地平息了一下紊乱的心绪,没有豪情壮语,踟蹰了片刻只听他道:“我是你们的宗主!”

    凄冷的夜风如冰刃一样划过脸颊,熊熊的烈火之下燃烧着黑夜的冷峭,心里热流流动温暖着寂寥孤单的心。

    燕回得到答复,原本躁动的心找到了归宿,多少有点了解鬼厉的性情,不再追问作别鬼厉领着其他人回了鬼王宗,高凸的山岗又留下一个人静静地伫立。

    天离我们究竟有多远,也许踮起脚尖就可触摸到它的笑脸,当你真正凝视探查时,总是让人可望而遥不可及,摸着不着边际。繁星点点,星辰浩瀚,银河流霜,宇宙流变。万物如刍狗,苍生若草芥。一个人的世界,一个人的孤独,一段未了的情缘,一段割舍不下的爱恋……

    忽然间鬼厉觉得有一颗星星脱离轨迹向着东北方向逝去,拖着光羽划破天际的恒静。整个星辰开始了晃动,很快先前那颗星星的位置被新星替代,原本的星辰图此刻急速的变动,反复移位,逝去的那颗星星带动了星辰的变动,原本恒定不变的位置此刻有些紊乱。其他星星显得有些黯淡无光,不复昔日的光彩,灵魂深处的明悟启示着什么,与那逝去的星星说不清有着牵连。

    时至今日鬼厉自己也不清楚太极玄青道炼至何境界,大约是上清境快要突破太清了吧?从没去仔细寻思过,禅海里灵光一闪而过,忽有所悟。天书总纲浮上心头……

    夫天地造化,盖谓混沌之时,蒙昧未分,日月含其辉,天地混其体,廓然既变,清浊乃陈。

    天地所以能长且久者,以其不自生,故能长久。然天地万物,皆有其相,众生沉迷,惑於我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以为众相故,心生三毒三惧三恐怖,不可久矣……

    …………

    这天书总纲蕴含着佛、道、魔三家思想,鬼厉修习多年始终不能将之完全的融合,三家###相去甚远互有间隙,佛家慈悲之力,魔道暗黑之心,道家清静之意,互有排斥隐隐地又有相通之处。佛法无边,慈航普度,以冥想凝聚灵魂之力,求的是极乐摆脱世俗的情爱脱力苦海;道家清静无为,讲求顺其自然,不可执着,以自身感悟天地变化继而突破生死以求长生;暗黑之心充斥着杀伐,快意恩仇,剑走偏锋,别开歧路,追求力量破除天地的束缚自得逍遥。

    在佛家###的压制下,炼化消融负面的效应,魔道的腐蚀之力已不是致命的,并也为真正逃脱危机,隐然潜伏着。而对于感悟天地大道,突破长生之谜,一直并未企及,人世间的爱恨情仇尚且看不破,就算长生不老有用何用?看破有何妨,看不破又何妨?自然而然,水到渠成。

    总有那么一丝不明之处萦绕心头,游离于佛、道、魔之外,多少次鬼厉能从疯狂的边缘清醒,大半部归功于其坚定的心智,这一丝奇异的气息也是居功至傲。这一似气息制约又引导着体内的精气,鬼厉对之也是无可奈何,也就由其四处流动任意为之。

    躺在平地之上,心间脑海里那一幕幕颂言流过,鬼厉一遍遍回味着,那一丝气息若有若无四处游走。突发奇想,对着星辰冥想轻轻的召唤,在那一丝奇异气息的引导下,三家###分离、聚合不断异变着,忽的感受到微弱的星辰之力,对着那颗远远逝去地星星轻轻的召唤。就像当年对着那根躺在墙角的“烧火棍”一样,轻轻的召唤。那远去的流星似是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扯住,再也进不得本分,原本还算宁静的星辰此刻显得极为不安,鬼厉浑然不觉口中诵读着真言,双手对着星辰挥舞着,浩瀚的星辰群星猛地反向旋转,流星奇怪的倒流,缓缓的扯动,时而前行,时而又退回,痛苦的挣扎着。

    有所感悟,鬼厉缓缓扬起身子,盘腿而坐,三家###化成的真气自指尖流出,淬炼成简单的黑白二气,双掌磨合,耐心的融汇,片刻拉开,十指相对,仰起头凝望那星辰阵图,星眸清晰地感受着星辰之力。运气、凝心、铸魂、淬炼,反转星辰阵图,逝去的流星一点点硬是被扯了回来。周身慢慢被气场包容,流转的气息形成的奇异的光彩幻化成光球将鬼厉裹在其中。

    起先那一小片星空反向扭转,随着鬼厉不断地运气那一片区域迅速的扩大,星云高速地滚动掀起一阵漩涡,风云乍然变色,怒吼着狂啸而来,涡旋越发的飞速裂变,猛地射下一道光柱。与护着鬼厉的光罩相撞,正在深度冥想的鬼厉即刻惊醒,撑起光罩抵抗着那道星光,两股力道激烈地相持不下,体内那道奇异的气息忽地散去,鬼厉抵抗不住,星光穿透鬼厉的身子没入大地之中。吐出一口热血反而感觉舒服了好多,仔细凝聚体内的真气又毫无异样,大感头疼,也没有去多想。

    五行承灵,阴阳聚合,乾坤有道,巫法流袭,星辰有变,修罗将现……

    这奇异的一幕持续了片刻,谁也没有留意到,鬼厉虽感微恙笑笑也没多想。

    小环与金瓶儿此刻也在鬼王宗外面信步游走,二女说说笑笑的,荒山野地唯有这一对佳人点缀着凄凉的狐岐山。相比鬼王宗石室里的沉闷,外边虽然荒凉,空气却是明镜、新鲜。

    “姐姐,我想问你个问题可以吗?”小环眨眨眼睛,俏皮的说道,修长的睫毛弯弯卷卷,透着灵气,水汪汪的美眸像是会说话一般。

    金瓶儿心驰神往想着其他的事,随口道:“说吧,你这丫头古古怪怪的,想问什么?”

    “鬼先生他在鬼王宗是不是很神秘,他可是有什么遗愿?好歹师徒一场,我想为他做点事。”小环郑重其事地说道,情深意切。

    金瓶儿难为情不知该怎样跟她说,有点愧疚。“你这一身鬼道之术系于鬼先生,为他做点事也是应该的。只是他一向神出鬼没除了上一任鬼王,恐怕其他人根本不知其底细。”

    小环脸上闪过一丝失落,很不服气,喃喃道:“这样啊,可是就这样我不甘心。”

    金瓶儿忽然间想到一点什么,“或许……或许鬼厉他会知道一点,宗主当时极是看重他的。”

    小环闻言一喜,急切的恳求金瓶儿一起去找鬼厉,问个明白,不待金瓶儿应允就扯着过来了。

    鬼厉吹了一会儿山风感觉好多了,起脚也向着鬼王宗内里走去。夜晚格外的静,踩下去沙沙作响,清脆灵动透着美妙的响声。就在鬼厉快要踏进鬼王宗内里的时候,只听见有人叫他,回头一看正是小环急匆匆地赶来,气喘吁吁的,一脸急切。

    对于这个妹妹鬼厉还是颇为看重的,归来的路上大家各自想着心事,谁也没有多说话。真正与小环单独说话几乎是没有,想来有些汗颜。河阳城匆匆一瞥,当时鬼厉失魂落魄的无暇顾及,归来的路上望乡心切又忧虑着鬼王宗的事。自再次见到小环以来还真没好好说过话,心中难免有几分愧疚,眼见小环急得那个样,也许她真有什么事吧,希望可以帮上忙。

    收起慵懒疲惫的心情,关切的问道:“小环,你可是有什么事?”

    小环嘻嘻一笑,黄莺般的声音轻轻道来。“小凡,我想问一下鬼先生他可是有什么遗愿,我想帮他做完,毕竟我们曾经师徒一场。先师的恩情无以为报,做点事我心里才舒服一些。”

    被小环这么一说,仔细搜寻着有关鬼先生的事。突然脑海间闪过“修罗”二字,鬼厉这才想起来的确鬼先生死前断断续续说过一些没头没尾的话……

    …………

    “你……去……找……到……”鬼先生痛苦不堪,声嘶力竭,每说一个字都仿佛令他受尽了折磨,但他竟然仍是苦忍着,对鬼厉一字一字挣扎说着最后的遗言。

    “找……小……环……”

    鬼先生抓着鬼厉的手上的力道,慢慢弱了下去,但他仍是挣扎着一字一字说出话来:

    “叫……她……去……救……救……救……”

    鬼先生的嘴唇动了动,像是听到了鬼厉的叫喊,急速喘息了几下,然后用鬼厉仅仅能勉强听到的声音,挣扎着说出了最后的话:“救……青……云……后……山……”

    鬼先生话说一般便已过世,鬼厉沉吟片刻之后,叹了口气,向死去的鬼先生看了一眼,只见他双目仍是半张着没有合拢,便伸手将他眼睛合上了,低声道:“若有机会遇到小环,我就替你转了这话就是,只是你这话没头没脑,只怕她也是弄不清楚的。”

    …………

    鬼厉努力地回忆着当日的情形,小环与金瓶儿两人眼看着鬼厉陷入深思,眉间之色变化万千,眼珠子似是也不转了,停止了呼吸怔在那里,一动不动,整个人没了动作。出奇的凝神注视着什么,由着鬼厉驰翔,没有吱声。良久,鬼厉似是想起了什么,动了动,看见二女一直盯着他,脸色忽的一红,幸好是黑夜也不甚看得清楚。

    鬼厉仔细把当日的情形大致说了一通,金瓶儿与小环两人也大致听明白了。

    金瓶儿狡黠辛快的颜色一扫,问道:“你是说鬼先生是让小环去青云后山救……”

    狐疑片刻,检索了一下思绪,细雨柔声道来:“以我看来,鬼先生多半是要去救人,只是这人会是谁?鬼先生为人冷酷无情很少在意过谁,想必此人在青云门地位不低,与鬼先生有过旧交。只是鬼先生为何会救他?……”

    金瓶儿分析了一番,小环微微点点头。“当日鬼先生传我道术之际,也说过鬼道之人不拘泥于世俗常情,就是连叫声师父也没应允,如此看重一个人,这个人肯定对他很重要。”

    二女细条慢缕的分析,越说鬼厉越是心惊肉跳。在他再次回想起当日之事之时,就有一种模糊的预感,很有可能要救得就是万剑一,鬼先生为何会对青云门通天峰如此熟悉?两人共同出现在祖师祠堂也就那么一次,以鬼先生的性情恐难入其法眼。

    想通了这头,鬼厉忽然间感觉轻松了好多,心胸恍然间明快。要是能救活万剑一,她也许就不会……

    他知道她不会责怪,眼看着杀害亲人的人近在眼前,而那个人又是她深爱的,除了离开还能怎么样?……

    可是要想复活一个已经死去的人,谈何容易?几乎是不可能的,希望渺茫。鬼厉的心不觉地又往下沉了沉,沉甸甸的,寒气逼上心头,凉透了肺腑。

    只听他声音晦涩沉闷,低声道:“鬼先生极有可能要你救得是万剑一。”

    张小凡说完,小环与金瓶儿倒吸一口冷气。救活一个死去的人简直是天方夜谭,大犯冥界忌讳。鬼先生一声精于鬼道,就是他也未必有这个能耐。

    自觉无望,鬼厉对着小环说了一句。“有事来找我!”就走了。金瓶儿自然明白这万剑一身后意味着什么,眼望那人离去心里酸酸的。小环要去追,却被金瓶儿拉住了。

    黑夜里小环坚定的说道,不管有多么艰难我一定要完成先师的遗愿。可惜张小凡没有听到……
第三集 第九章 夜雨(上)
    金瓶儿与小环漫无目的的说了一会儿,也离开了。///com///小环信誓旦旦的执意为之,金瓶儿也不好再说什么。躁动不安的一天在夜色的笼罩变得静默、祥和,夜的深邃柔情弥合白日的疲累。天色已晚,黑幕遮挡的整个星空漆黑一片,只有少有的几颗星星依旧白亮明西。黑色的云朵布满天际,残云密布,风声渐起,闷雷低沉,龙蛇游走,电光划过,大雨将至。不一会儿黑色的云彩似乎承受不住雨花的青丝,放开挽着的袖口雨滴稀里哗啦倾泻而下,碰洒下来的雨珠结成鞭子,抽打着风雨中的精灵,风雨声回旋在空旷的荒野。

    和风细雨轻柔掠过,温馨的雨丝揉碎了一帘幽梦,编织出白洁的纸鹤随着风雨而逝,羽化成柔情密语飘向远方……

    远在千里之外的李询此刻也淋着小雨,鬓边的水珠稀里哗啦地顺着脸颊流过,混身渐渐湿透衣领紧贴着胸膛,握着的玉阳尺热流浮动蒸发着水滴,扑哧扑哧作响飘起一片冷雾。在雾气中李询显得越发英俊、硬朗,胸前的伤口不再流血,被鲜血浸过的衣裳已结成一块,嘴唇有点发紫,神情或喜或忧捉摸不透,此刻靠在岩石旁注视着前方的陆雪琪。

    陆雪琪单薄的身子看去竟是那么虚弱,加之白天受了点伤,神情萎靡,一双眸子闪动着什么,或是淡淡的忧愁,或是割不开的离殇,或是微怒的厌恶。起先以为李询离开了,游魂般的前行,后来渐渐的也发觉了背后隐匿行踪的他,陆雪琪快了几步,李询就相应的快了,她慢了下来,他也慢了下来,两人一前一后始终保持着一段距离。

    雨渐渐的大了起来,水汽迷蒙了前方,颠簸流离的玉珠漫无目的的飘动,滋润着干涸的心肺,抚平灵魂的坑坑洼洼,弥合着那道鸿沟。僵持了一会儿,陆雪琪似是有了决定,想着李询走来。一步一步而来,李询心如汤煮揪在一起,等待他的又会是什么?多半是冷眼或是唾弃,或是一点点温柔,自虐的笑了笑,相识以来何时给过自己一个正眼?除了厌恶、鄙夷又有什么?又怎么会是那一点点温情,哪怕一点点就好,可惜不属于他,一种奢望而已徒自烦扰。

    那灵动美妙的足音轻轻击打着他的心扉,和着忧伤的调子扣动那相思的心扉,原来足音也可以如此美妙。李询没有退让,没有怯弱,扬起头颅就那么看着她走来,该来的总会来的。

    仙子天籁般的声音袭来,打断了李询的遐思。“你想怎么样?”毫不留情地瞪着他,语气冰冷就如这夜晚的雨一般让人凉透。

    打湿的是衣襟,凉透的却是一颗热心。他和颜悦色柔情款款,第一次正面注视着那一张精致的脸。没有躲闪,没有惊慌,反而无比从容,难道情况还会更遭吗?

    “我放心不下,这才跟来,没有别的意思。”情不自禁霎时冲动说道。以前他也没想到自己会如此放不下,一别数载越发的思念这才一路追来。就是他自己也说不清楚,是喜欢是贪恋还是依恋不舍的牵挂造就的爱?强烈的直觉告诉他,一定要来即使没有结果。

    难道是要这样一路追下去?难道再也不回焚香谷了?难道……

    他不知道,不想知道,那怕远远的看着也好,此刻顾不了其他的……

    陆雪琪皱着的眉头稍缓,躲过李询的直视,羸弱的身子被风吹得倾斜了几分,内里说不出的愤闷。只觉得面目可憎,有些无赖行径。

    “你走,别再跟着我。”她依旧不冷不热,幽幽道。起先以为是李询借机发难,这才顺手刺去,事后他挡下了皇甫家的几女的围堵,一向恩怨分明兰心慧质的她,微感歉意。实不想与此人有过多瓜葛,此去北极冰原另有他任,思量着如何打发眼前之人。

    早知有此结果,李询眼角抽了一下,嘴唇动了动欲言又止终也什么都没说,埋着头不吱声了。风翻起的衣领遮住了半边脸,下襟滴下的水珠溅起泥浆,汇成的细流冲出道道沟壑。

    在陆雪琪面前恍然觉得自己一无是处,这些年来我做了什么?可有真正为自己做过几件事?师妹待我这么好,我却不闻不问。就是上官策那老家伙虽然为人可恶,好歹还有几分良知。想起云易岚吩咐,心头忽地生出厌恶之感。

    往日不觉得哪里不对劲,在她面前一切好像都如此明了,心思澄净思绪翩然灵动。我又凭什么得到她的青睐?看着眼前的佳人,是自己太唐突了,焚香谷之事终须了解。她是要去那儿?以她的个性定然不会轻易背弃青云门,一路北行向北就是……难道是要去师妹口中所说的“北极冰原”,北极冰原究竟藏着什么秘密?

    李询心中闪过千万个念头,神思飞扬。她依旧站在那里,静若处子宛如九天仙子贬谪凡间。谁也没有动作,雨声细碎、名动落在两人之间。

    气氛凝滞了片刻,只听他低低说道,像是自言自语。“皇甫世家是我们焚香谷的守护之家之一,青云之事我也是始料不及,巫妖黑木势要统一南疆五族,南疆将不会再平静了。师父让我做的,未必都是我想的,师父他终究是变了,他答应我的了。”

    李询自个一个人自说自道,依然不相信云易岚竟然会骗他,叹了叹气,心中莫名的一阵羞愧。多年来自己做的,未必都是善事。师妹几次也劝过,都是他一力承诺助其得到她。

    “没想到……没想到师父他还是骗了我,幸好你没事,我就安心了。既然你不想见到我,那你保重,我……我……”

    声音断断续续细若蚊蝇,带着几分伤感几分落寞,激动之下胸口的伤口崩裂,渗出殷红的血珠混着雨水滑落,原本俊朗的面容平添几分可怖。

    陆雪琪心头忽地那么轻轻的颤动,芳心微微起了变化。再打眼看去眼前之人似是有些可怜,背后的天铘安静的躺着。她咬紧了嘴唇,一双美眸闪动着精光,打湿的衣襟让她一阵不适,冷不丁打了一个喷嚏,鼻梁上滑落的水珠顺着面颊淌下。

    略微有些动容,站在的地方被踩得“吱吱”作响,陷了下去,终究她没再开口。

    沉闷了一会儿,笑了笑收起低落的心情,李询猛地转过身去,大步流星欲要离去。一步一步踩下去,泥浆泛起朵朵水花化起优美的弧线抛落在身后。

    前行了几步,他猛地停下来似是恋恋不舍,对着身后的陆雪琪说道:“你保重,我走了,希望……”

    就在李询起脚正要离去之际,陆雪琪突兀地开口道:“焚香谷并非邪恶之流,你好自掂量。”

    李询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了陆雪琪之言,蹒跚而行很快消失在她的视线之中……

    抖了抖发髻上的水珠,瀑布似的一头秀发披在肩上,收起散乱的心情平静心绪。轻轻整理一下仪容也离开了,向着“千崖岭”而去……

    这一夜天地一片阴霾,神州浩土各处普降甘霖,淅淅沥沥的小雨下个没完没了,远在千里之外的林惊羽也被这一场小雨阻挡了去路。

    东海流波山一处山洞里,林惊羽烧着一堆篝火,燃起的火焰窜的老高,鲜红的火焰照得整个山洞一片亮堂,石壁上形迹模糊地图案隐隐流动,无名的神秘隐匿在黑暗之中。洞外的雨丝挂着珠帘迷朦飘忽,雨似乎慢慢的越来越大了。对着火堆取暖,靠在石壁旁眯着双眼休憩。

    林惊羽到此地多次寻访,毫无踪迹恰逢天下小雨只得暂时躲起来。转悠了一天也着实有点累。篝火散发出一点点暖意,林惊羽靠着石壁竟是睡了过去……
第三集 第十章 夜雨(中)
    睡梦间林惊羽梦到了万剑一,那个老人就站在他的身旁,慈祥地冲着他笑,双手指指点点的似是暗示着什么。///com///先前老人一直身着一件灰色的袍子,此番居然是雪白的极为醒目。老人的脸上奇异的多了几分宽松、随意,静静地站在那里注视着他。再次见到老人林惊羽有些激动,豁然起身想要去拉住他,困于无法起身,身子完全不受控制意念操控下。老人忽然开口说道着什么,努力地需要听清楚声音却是越来越低,眼看着老人就要逝去,身影变得飘忽迷离不定。大惊失色之下,忽然起身伸手去抓那一片虚无,明明是一片身影却也什么都抓不住。

    原来都是一场梦,洞内的篝火温暖如旧,石壁上的岩画神采飞扬恍若神迹般流动。外面雨下个没完没了,没准儿这些日子都是雨天。风中轻晃的树枝咯吱咯吱作响,不时有树枝断裂的声音传来,偶尔也有动物的嚎叫声回荡在树林中。

    辞别萧逸才之后,一路东行就到了东海边上的流波山,流波山其实就是东海边上的一个小岛,一面靠着山连着背后的丛林,其余三面皆是无尽的碧水。水浅处依约可以看见水底的碎石,这里的海水不知道为何如此澄澈、明镜,水中没有一丝杂质,碧波荡漾,映着蓝天衬着云朵。那水空灵名动透着鲜活,海水如此干净实属难见。有着小河一般的流淌甘甜,有着大江大河一般的气派飞渡,独有的神韵蕴涵着一弯风情。波澜壮阔的大海怒卷着巨浪爬上海滩,又缩着身子退回水中央,一来一去这沙滩上留下不少痕迹,点缀着迷人的海滩。

    两片水域这些天已经搜索完了,只有正东方向的那一片尚未企及,希望可以找到。

    林惊羽睁着眼睛睡意全无,懵懂的情绪驱使着意念流动,躺下又睡不着,坐起来又无精打采的,真是一种折磨活着的煎熬。“青云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离去的日子无不牵挂着,生活了那么久终归是有几分不舍。

    迷迷糊糊说了一通话,转而又睡了过去。“张小凡或许已经回了鬼王宗,以他的性格不是那么轻易就放得下的。鬼厉你欠我的,迟早是要还得,你我兄弟的情谊就此作罢。我的成就不会比你低的!”

    …………

    修罗门厅堂中一个中年男子对着殿外的雨丝出奇的凝望,像是要从雨中追寻着什么,痴痴的出神。端坐于厅堂内那一张宝座之上,座椅上镂刻着猛兽的图案,栩栩如生作势欲飞,凶神恶煞的,张牙舞爪扭动着身躯,露出森白的牙齿,煞气逼人。男子看去神色自如毫无异样,冲着外边清风般笑了笑。

    殿外一群卫士戎装整齐、华丽,流光溢彩散发出威武雄壮的气势,宛若死士一般淋着小雨毫无反应。空洞的眼神,怪异的兵器,僵硬的动作,处处透着森严。左边的卫士被白色的布巾蒙裹着颜面,手中握着的是镰刀一般的兵器,闪着寒光。右边一群卫士清一色的黑衣,戈戟在手,逼视着左边的卫士,怒目圆睁,两方叫着一股劲谁也不愿意退让半步。

    男子在大殿内逡巡了一圈也就离开了,此人正是修罗门第七安土王离戈。修罗门共有七位实权人物,以第七安土王离戈和第三修罗王罗茜实力最强,离戈号称修罗门最具智慧之人,素以权衡谋略闻名,第三修罗王罗茜比之也不差,也是七位实权人物中唯一的一位女性。稍次的是第六勇武王婆雅,一直摇摆于两者之间,这才使得双方的争斗一直喋喋不休,僵持不下,此人虽勇武并非鲁莽之人,能生存在夹缝之中必有其过人之处。

    修罗门据说脱身与魔界,是修罗界的独有门派,万年之前修罗界、魔界、妖界、仙界、冥界三界并存,修罗界归属于冥界,有与魔界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妖界归属于魔界毫无疑义,是以只有三界并存。世人所说的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说的正是仙界、魔界、冥界,三界覆灭之后,沉寂许久,千年之后这才演绎出其他门派,强于一时,各领风骚数百年。

    三界为何会覆灭,昆仑、修罗门、蓬莱又是如何崛起却是无从说起,源远流长。

    修罗门人崇尚武力强者为重,等级森严不可违约,上层可以不需任何理由命令下级,下级不得反抗否则视为叛逆以极刑处死,每一级对应着相等的权利,在此等级之下人人自危,一力修真强身以求自保,整个修罗门焕发着勃勃生机。能到上层的垂青引为至高荣誉,对于其命令无条件顺从是为忠诚,无人觉得如此有何问题,在他们的观念中理应就是这样。修罗门人以铁血武士、白银斗士、金甲圣将、血炼使、法师、练魂师、王者、圣皇为其等级划分。

    普通的弟子只需经过修炼就可以成为一名铁血武士,其中的佼佼者有幸可以成为白银斗士,金甲圣将则是血炼使的亲卫。血炼使顾名思义懂得血炼之法,专门为门人打造合手的兵器,而法师锻造的则是法器,比之普通的兵器高出一个阶层,练魂师可以给法器加持阵法,融以阵图更添威力,激活的法器可以随着器主的修为自动晋级。兵器并非是凡品,只是可以加持的法力有限,这才与法器区别开来,也并非世人常见的兵器。

    一名顶级的练魂师引为各方势力抢手的热门,趋之若鹜令人忌惮。练魂师的条件极为苛刻,成千个血炼使有幸成为练魂师少之又少。金甲圣将当武力达到一个巅峰,想要再突破只有自己打造属于自己的法器,血炼之法凶险无比,一旦练成法器可以随着主人的修为相应的提高,而且此魔器也只有主人一人可以使用。是以大多数无法炼制法器的金甲圣将甘愿成为练魂师的仆役,恳求为其淬炼合手的魔器,因而练魂师也是王者之下最有权威之人。练魂师比之王者等级明显低了一级,权限却是大了很多,最为诡异的是练魂师晋级王者之时,只有极其罕见之人才可以继续保持练魂师的身份,大部分王者完全丧失了此等技能。相反的法力值也会大进,算是失之桑榆收之东隅吧。

    饶是如此,修罗门王者经过多次内乱拼杀,留下来的只有七位,这七位就是修罗门最有权威的,圣皇级的强者迄今为止依然没有出现。

    修罗门另一处比较安逸之所,此刻一风度翩翩有些病态的男子扶着窗口向外眺望着,苍白的脸色,雪白的衣襟,白皙的素手,全身尽是一片雪白。

    “张小凡我不会让你好过的,昔日死亡沼泽一击受了暗伤,若非如此万毒门怎会覆灭?我秦无炎何以沦落到如此地步,有生之年我不会放过你的。”秦无炎恶狠狠地诅咒道,对鬼厉怀恨在心难以忘却,有了这万毒归宗袋实是获益匪浅。

    斩相思神刃虽是万毒门重宝,比之这万毒归宗袋至宝终归是差了一些,秦无炎虽是毒神亲传弟子,却也不知道这万毒归宗袋的用法,在万毒门人人都留着一手,互相猜忌就是师徒间也保持着警惕。此神物虽然一直带在身边,多次参详毫无结果,反而到成了无用之物,渐而渐之就是秦无炎也忘了还有这么一件宝物。毒神不知道是有意隐藏还是根本就不知晓此物的用法,直到临死之际也没交代。

    兽妖祸乱万毒门秦无炎见势不妙,痛下心来只带着几件物事匆忙逃离,兽妖嗅觉灵敏一路追来。仗着用毒的本领与之周旋,无奈源源不绝的络绎而来,击杀了几只妖力强横的怪物,真元不济加之刚刚伤愈,渐渐的秦无炎也顶不住了,再次负伤仓皇之下夺路而逃。

    曾听毒神说过,一路向北穿越重重障碍,就能到达北极冰原,到底这北极冰原藏着什么秘密,就是毒神也说不清楚。秦无炎思量一番,转身向着东北方向而去,是福是祸也只有闯一闯了。

    打定主意也就不再迟疑,潜行数日果真到了一片世外桃源。四周景色溢美,花海、林海接连而至,交替出现,望去远处正是一片峡谷,陡峭的崖壁,叮咚作响的一条溪流穿行而过,仅容一人通过的羊肠小径同乡莫名的远方。

    四处查看一番找到峡谷的入口,迟疑了一会儿,飞身而下,进入了那一片峡谷之中。

    可以闻见鸟语花香,听到虫鸣鸟叫,内里想必是一番美景。桃花的芳香四溢,梨花的清雅醉人,沁人心脾的味道从里面传了出来,打眼看去迷朦一片什么也看不到,流动的神迹还是潜行的秘闻?要不是亲眼所见,要不是亲耳所闻,秦无炎当真以为自己见鬼了。一来别无去处,二来也想一探究竟,深吸一口气抬起脚跨了进去,贴身而入,奇异的是身子进去了半边却无法完全穿透,一道无形的墙挡住了去路。努力地探了探头,始终无法穿越那光幕。

    那一道无形的墙动了动,就如波浪般涌动,向着四周扩散开来。秦无炎收回了脚,思量着眼前的形势。定是有阵法保护着此处,阻止外人侵入,一路行来步履薄冰小心翼翼,此刻却被挡住了去路,实有不甘。

    从怀中摸出一个小瓶子,闻了闻,昔日练就的这“一堂清”今天果然派上用场了,得意的笑了笑。举起瓶子对着那道光幕吹了口气,瓶内的粉末翩然扬起,向内渗去,只要里面的桃花、梨花凋谢,有人中毒引起警觉也许有人出来查看,就有机会趁机溜进去。

    峡谷四周布置如此周详,要不是秦无炎细心当真不容易找到。眼下别无去处想要东山再起,只有寻求外援化为自用,以强自身伺机而动。内心深处总有那么一丝不情愿,希望这是一个机会吧……

    一路上秦无炎也一直在想着如何复仇,短暂的平静过后必是惊涛骇浪,这人世间的格局将会有重大变化。自己该何去何从,以前可以谈笑风生气定神闲,现在呢一切都没了四处流窜无以为继,都是因为他失去了一切,仇恨的种子在心底悄悄发芽,鬼厉我会等着你回来的……

    就在秦无炎琢磨着心事之际,凹进去的光幕忽的弹起,粉末急速的进入了鼻孔。稍不留神,自己中了自己的毒药想来也是可笑。连日来赶路加之有伤在身,饶是秦无炎这样的用毒高手也收手不及。脑子一沉,倒了下去……

    当秦无炎醒来之时,发觉自己原来在女子的闺房,屋内萦绕的麝香让人心绪宁静,镂金的香炉里点着一注熏香。动了动勉强可以移动身躯,自己的毒药当然清楚其功效,此毒让人混身瘫软无力加速加速衰老,药效迅猛奇特,即使有解药也只能缓解衰老的趋势,毒性最烈却不致命。昔日秦无炎炼制出这一方药剂,就是毒神也不曾知晓。谁又能料到今日会为其反噬,依着用毒多年这才并无大碍。

    “公子,你醒来了,我去叫小姐。”一个丫鬟模样的女子出现在秦无炎的视线之中,乖巧可人,一张小脸红彤彤的,看去十几岁芳华正茂。此女正是修罗门第七安土王之女梨落(前文提到的步非烟)的贴身侍婢雯雯(前文提到的宓菲乐)。

    被秦无炎看的有些不好意思。没好气的啐了一声,缓缓退了出去,秦无炎尴尬一笑。

    不一会儿,一个长发披肩高挑的女子映入眼帘,蓝色的衣裙拖地,高贵冷傲,只是看着秦无炎之时多了几分笑容。

    “想不到公子还是用毒高手,眼下爹爹手下正好缺人,你先好好养伤吧,过几天我再来看你。”梨落款款有礼退了出去,丝毫没有提及刚才发生的事。

    接下来的日子倒是常与雯雯见面,往日冷漠的秦无炎话渐渐也多了起来,两人相处的还算融洽,对雯雯有了一种莫名的情愫,多少年了原本平静的心扉荡开一圈涟漪。

    秦无炎原本的伤势并没有那么严重,暗中已经解开了自己所中之毒,害怕眼前之人离他而去,就将自己的情形隐藏了下来。一月有余,也只见过梨落几回。雯雯精心照料着秦无炎,并不知他心中旖旎的想法。

    一日秦无炎拉住雯雯那一双白皙的柔荑,逼住其退路,柔声对她道:“雯雯,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带你离开这里,去哪里都好。”

    雯雯又羞又怒,挣脱秦无炎那一双有力的大手,肯定的语气冲其说道:“公子,休得无礼。小姐待我有恩,我不会离开她的,她喜欢的人是你,我只是一个丫鬟而已。更何况你我之间并未……”

    在秦无炎那一双炙热火辣的眼神下,雯雯忽地声音一颤,细弱蚊蝇几不可闻,没有说下去。

    躲开秦无炎逃了出去,秦无炎怔在原地,不知是在问谁:我这是怎么了?……
第三集 第十一章 夜雨(下)(一)
    一月之后秦无炎终于“康复”了,梨落也正式将秦无炎引荐给其父离戈。///com///两位枭雄第一次会面,修罗门女子敢爱敢恨没有中原人那么多的顾及,风俗也较为开放。躲在梨落房间这些日子虽有耳闻,并未干涉,其他人闲杂人等也不好说什么。一眼扫去雯雯表情有些古怪躲在梨落身后,与秦无炎保持着距离。雯雯打小就跟着梨落长大,姐妹情谊深厚,虽是丫鬟侍婢身份,却是无人敢看轻算是自家人,梨落有事从不会瞒着她。

    “你就是秦无炎?我女儿很是推崇你,听说用毒方面有独到之处?”离戈轻描淡写随口问道,眼角看着其他方向,有意无意的扫视着秦无炎。

    秦无炎不卑不亢双手附于背后,闲庭信步,坦然而道:“承蒙小姐搭救,在下感恩戴德,用毒,无他,懂得一点罢了。”

    梨落听她这么一说,心里还是有几分欢喜的,偷偷看了秦无炎一眼,越发觉得眼前的男子英俊潇洒,脸颊爬上一抹绯红。一头黑色的秀发,修长高挑的身姿,蓝色的衣襟铺地,高贵而迷人。精致的鼻梁搭配瘦消的面容玲珑有致,衣襟款款而落显得婉约优雅。红色知名的魅惑妖艳,而她蓝色的高贵处子的幽香透出的味道让人难以抗拒,魂不守舍,看不出魅惑却无处不妖娆。秦无炎暗叹一句:真是个妖精!

    留意到秦无炎的眼神贪婪的扫视梨落,雯雯心里莫名的有些失落,酸酸的难以言明的痛楚。

    离戈似是也注意到秦无炎的眼神停留在那曳地的蓝色衣袂之上,恍若无睹看不出任何变化。

    “呵呵,有斩相思神刃与万毒归宗袋护身,你就是毒公子秦无炎吧?”离戈皮不笑肉不跳,像是闲聊一般。

    被人看破身份秦无炎内里警惕性提高了几分,脸上不起波澜镇定自若。“是与不是已经不那么重要了,万毒门已灭,能劫后余生总该要做点什么。”

    “爹爹,好了别再打探人家的身份了,就让秦公子来帮你好不好?”梨落扯着袖子摇摇摆摆,不依不饶,央求着。

    离戈架不住软磨硬泡,疼爱的看着她点了点头。“那秦公子可愿意前来帮忙?修罗门的规矩有所耳闻吧?以你某前的情形来看,或许练魂师是个不错的选择!”

    梨落与雯雯忍不住惊异,“哇”的一声叫了出来。“秦公子有望成为练魂师?”几乎异口同声,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

    难怪二女如此惊讶,练魂师极其稀少条件极为苛刻,有望成为练魂师的各方势力早早打定了主意,盛情款待竞相招募。

    “秦公子有望成为练魂师我们岂不是门当户对,想必爹爹也不会反对的。”想到这一层俏脸的羞意爬上眉梢,淡淡的妩媚之色若隐若现,水一般的美眸溢满柔情。

    雯雯满心欢喜也提他高兴。秦公子果然是能人异士,和小姐果真是天造地设的良人。

    秦无炎注意到了二女的反映,面不改色依旧从容不迫,淡然道:“那就有劳了!”

    离戈满意地看了看眼前之人,唤过梨落,吩咐道:“你与雯雯就先回去吧,我跟无炎有话要说。”

    二女作别转身离去,只剩下秦无炎与离戈两人,静默了一会儿,离戈率先开口道:“万毒归宗袋有些妙用公子可能尚未可知,日后若有疑惑尽可前来相问。这是《神魔志异》之‘炼器篇’残存的一部分,修罗王罗茜手里好像还有一部分。你好自参悟,想要成为一名练魂师不懂得阵法是不行的,这里有些藏书你也可以随时过来翻阅。有什么需要尽可吩咐下人,这是练魂师独有的玉牌,你收好若有要事可以应急,希望数月之后你能真正的挂起这块玉牌。”

    离戈这一手让秦无炎不得不钦佩,接过玉牌揣在怀里,转而问道:“修罗门与圣教有着怎样的联系?蒙尊主看得起,在下必当尽力。”

    “这个你以后自然会知道的,有空多去看看梨落,下次见到的是一位练魂师。”

    “那在下告辞了!”秦无炎抱拳辞别,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

    一月以来不断翻阅“炼器篇”和有关阵法的册集,对于炼器的法阵和血炼之法了然于心。

    血炼之法就是在炼制法器时,以使用者自身的精血,来最后淬炼法器,使法器跟使用者可以达到心神相连,方便使用者在操纵法器时,更加灵活多变。

    血炼之法极其凶险,修真之人的精血,非比寻常,一旦使用,是非常消耗修真之人自身的精力真元和修为的。如果使用自身精血的修真者,在自身功力不够,又事先没有准备的情况下,一旦自身精血消耗过大,那就有可能会出现生命危险,危急到自身的性命。

    而且,就算修真者事先准备充分,没有了性命危险,但是,精血消耗太多的话,有可能会降低修真者的修为境界(最少降低一个层次),是大多数修真者,都不能够接受的。

    境界修为有可能降低这一点,跟用自身精血炼制血炼法器的禁忌相同,也正是因为这一点的关系,大多数修真者,如果没有完全准备,都不会出手炼制血炼法器,也更加不会为他人炼制了。

    因此之故,血炼之法往往需要“灵媒”,灵媒因为自身的缘故可以大大降低炼制的危险,提高成功的机率,而且灵媒本身的属性可以加持在修炼容器之上。没有灵媒的法宝只具有一种一种属性,是为“原始属性”。而加持了灵媒的法宝具有多重属性,随着持器之人本身修为的精深而相应的提升,而具有多种属性,是为“成长属性”,威力更胜。

    灵媒与炼制法宝的器材一样,可遇不可求极为珍贵,若是灵媒的属性与器材的属性较为相似,血炼之法较为简单,所耗持的阵法较为简单,成功的机率大大提高。

    若是灵媒的属性与器材相斥或者截然相反,加持的阵法较为耗损真元,血炼之法就有了生命危险。若是能炼制出此等法宝就跨入了“练魂师”,此等法宝威力不知比之前者强了多少倍。大多数懂得血炼之法的,无法启动阵法加持在法器之上,成功的机率自然少之又少,如遇不测就有性命之忧。

    成为练魂师的先决条件就是要懂得使用灵媒,而阵法的造诣更是决定了能否成为练魂师的终极条件。所以,练魂师极其稀少,令很多血炼使望而却步。

    懂得血炼之法的未必可以成为“血炼使”,成为血炼使未必又可以跨入练魂师,练魂师绝对是修罗门极为极为抢手的,没有人轻易愿去得罪一名练魂师,更别谈招惹得罪一名练魂师。

    神州浩土东北之所方圆千里,以修罗门实力最盛,其他门阀扬起鼻息噤若寒蝉,不敢有违。而血炼使对于其他门阀,无疑也是极有吸引力的。

    而练魂师最为霸道令人深深忌惮的地方在于“练魂”,以阵法加持,以灵魂祭器,开启九幽冥界之门搜魂,将其炼化融汇混合成一个新的灵魂,禁锢在法器之中。器成惊天地泣鬼神,法器同样具有了生命与主人合修,修为一日千里不可比拟。当法器具备了足够的灵性,便有机会“聚灵化虚”变之为人。此举大大有违天道,天刑往往接踵而至,修罗门史上从未有人将之修成,渐而渐之“练魂”就再也无人提起了。

    练魂师可以轻而易举的为他人血炼法器,只需持器之人最后融以自己的精血即可,练魂师并不会为自己练造,他们更为向往的是“练魂”,不负练魂师之名。

    不过,血炼法器因为在炼制时,用到了修真者的精血来淬炼,所以,血炼法器只能让以自身精血来淬炼过法器的修真者来使用。

    所以,即使是别的修真者,得到了血炼法器,也无法使用,除非是以自身的精血,从新淬炼一遍血炼法器,才勉强能够使用。

    但是,这样抢夺来的血炼法器,在威力上,要降低许多,而且,以自身精血来淬炼法器,非常消耗修真者的真元和修为,要想完全恢复,十分的困难。

    所以,除非是给自己炼制心神相连的血炼法器,否则的话,一般的修真者,是不会给别人炼制血炼法器的。

    修罗界流传的“血炼之法”流传于世,因其锻造的诡异凶险误为邪恶之法,加之魔教之人声名狼藉导致“血炼之法”令人不齿。

    而正道之中则是流传着“魂炼之法”,“魂练”故名思议以“灵魂之力”锻造法器,超强的灵魂感知力、上等的器材才能练出一流的法器。从器材的发掘、初步锻造、熔炼成型、开启阵图,只有超强灵魂感知力之人才可以一气呵成,锻造出完美的法器。
第三集 第十二章 夜雨(下)(二)
    这种炼制法器的方法,非常奇特,需要修真者在炼制法器时,分心二用,使自身的灵魂和身体,达到协调同步,来完成炼制法器时的全部过程。///com///

    上好的具有灵性的器材本就稀少,“魂练”完全以灵魂之力感知锻造法宝,懂得阵法之人更是少之又少,因此正道的“魂练”更加鲜为人知,反而成了虚无缥缈之事,不如魔教流传的血炼之法有名气。

    大不多修道之人也可以炼制自己的法宝,只不过是徒有其表不得其精髓。其威力与“血炼之法”而成的法器终究是差了一截。

    “血炼”、“魂练”本身并无正邪之分,世人多误,贻笑大方。

    这样炼制出来的法器,可以最大限度的提高法器自身的能力,使法器自身的协调度达到一致,更加方便使用者发挥出法器本身的威力来。以这种方式炼制出来的法器,会使法器本身就带有一定的灵性,所以,只要能够得到法器本身灵性的认可,就可以操纵出法器本身的威力。

    这种法器就叫做灵器,威力的强弱,以法器所拥有的灵性来决定,也就是说,灵器所拥有的灵性越高,灵器的威力也就越厉害,但是,相对的,修真者就越难得到,拥有高灵性灵器的认可。

    不过,灵器因为拥有灵性,可以根据修真者的功力,来提升威力,有的灵器能够达到甚至超越神器的威力,还有的灵器具有一定的特殊能力。

    有时也因为法器本身灵性太强,常人无法驾驭容易反噬自身,反倒成了“魔器”………

    数月之后秦无炎终也锻造出自己第一件法器“荧惑之戒”,威力堪比上等魔器,一举成名,威震修罗界。此戒可以提高短时间提高自身修为三成,火系属性,是各种功法皆有火的属性。以青云道法比拟的话,玉清境第八层之人带上可以瞬时间将修为提升到上清境,后果就是事后浑身乏力失去反抗能力,需要长时间来恢复。

    同等级别之人交手此物却是占了便宜,瞬间可以提升境界也有助于日后的修为。比之鬼医的“三日不死丸”明显高出许多。

    得知这个消息的第三修罗王罗茜大为吃惊,安土王身边何时多出了这样一个高手。第三修罗王罗茜与第七安土王离戈两人原皆是“练魂师”,晋升“王者”之后两人都失去了“练魂师”的能力。自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第一件法器就出手不凡,此人以后的修为不可估量。罗茜身边的那位练魂师相比之下,黯然失色。

    一直摇摆不定的第六勇武王婆雅原本暧昧的态度,渐渐明细倒向了安土王,一时安土王声势大燥。秦无炎的突然出现彻底将原本暗藏玄机的一池死水搅活了,以一人之力撼动原有的僵持不下的格局,也只有练魂师有这样的威慑力。

    这第一件法器将之赠与梨落,或是暗示着坚定地站在安土王的阵营,暗中秦无炎将另一件法器“流影之戒”却是给了雯雯,再三推辞耐不过秦无炎的盛情,暗暗收藏起来。

    就在“雨夜”的前几个晚上,罗茜阵营核心人物一次秘密###悄然展开……

    罗茜一个极为美丽近似于妖精一样的女人,丰满浑圆的身段,成熟妩媚,妖冶多姿。年纪不小却美貌依旧难得的是有着少女的情韵,致命的难以抗拒的诱惑。

    罗茜阵营也有两位王者,本来第六勇武王婆雅摇摆不定,双方实力近乎相当。婆雅的表态使得罗茜一方形势逆转直下,士气低落,或许修罗门就要统一了。

    名为“宫羲”的那名练魂师率先开口,圆润铿锵的声音响起:“秦无炎的到来是搅乱了局势,婆雅的倒向并非不可逆转,我们本身实力也与之相当,他们想要吞下我们,也不是那么容易,大家莫要过于担忧。”说完冲着罗茜一笑,镇定自若,一双贼眼一直瞄着罗茜,不漏痕迹的奸笑一声,暗藏心机。

    罗茜阵营不乏垂涎其美貌之人,尤以两位王者和练魂师宫羲最是痴迷,一力追随,拜倒在石榴裙任其差遣。一个女人有如此的魔力,也许这世上只有罗茜由此魅力吧。

    一位王者站起身来,声如洪钟气震全场。“有什么好怕的,由我们顶着怕什么,不就是一个练魂师吗?”

    另一位王者明显冷静的多,声音不高却是坚定了众人的决心。“秦无炎刚来的,立场未稳,纵然与离戈之女梨落有些牵连,倒不是不可以倒戈,只要我们拿出足够的诚意。”

    靠在座椅上的罗茜脸色好转了一些,修长的美腿晃了晃,一些登徒子口水横流看的脖子都歪了。没有理会众人的反应,唤过宫羲,银铃般的美妙声音让人无处不舒服,毛孔充满了活力。真不知道这女人是不是返老还童了?

    骨子里的清纯魅惑,成熟与青涩聚于一身,真不知道这世上竟有如此尤物!

    “宫羲,你去接触一下,同为练魂师应该有很多事可以聊得,或许他会对这半卷‘炼器篇’有兴趣。事成之后剩下的半卷就是你的了。”这恐怕是罗茜最大的一个失误,多少年后秦无炎彻底掌控修罗门,罗茜与宫羲二人功不可没,可惜两人势成水火。

    宫羲“嗯”了一声,仔细端详了那娇美的容颜片刻,这才满意的离开了。

    几位强者看起来信心饱满,其他主事之人鹦鹉学舌咿咿呀呀说了一通,不知所谓,很快也就离开了……

    “雨夜”的前一天晚上,宫羲如约与秦无炎秘密一会……

    “秦公子果然厉害,初来咋到就搅浑了这一汪死水。在下佩服不已!”宫羲有褒有贬,笑眯眯道,轻松惬意,好像真是无事过来找秦无炎闲聊的。

    快速打量了一番,品味着他的话语。秦无炎试探性的问道:“不知阁下来此有何目的,是封罗茜之命来的吗?还是……”

    “呵呵,这重要吗?重要的是我们都对炼器有兴趣,或许还有其他相同之处也未可知。”宫羲也与秦无炎打哑谜,不慌不燥,暗示着什么。

    秦无炎诡异的笑了笑,走进了几步。“小弟初来形势也不甚了解,兄台可否指教一番?”

    宫羲一愣没想到秦无炎会如此,迟钝了一会儿,倒是真心与之说道眼下的形势。

    一席话罢,两人紧紧地握手,同时哈哈大笑,很是满意。

    秦无炎自怀里掏出一册古卷,双手奉上。“这是安土王那半卷炼器篇或许你会用得着,留下吧。”

    宫羲接过,也不退让。“兄弟就是对炼器一道即是有嗜好,可惜天赋不如你。或许不久的将来,罗茜就任由你处置了,可惜了……”

    长吁短叹的,看了看手里的半卷炼器篇,略为安心。

    宫羲走后,秦无炎一个人待了一会儿,也就离开了……

    …………

    雨夜的晚上睡不着何止离戈一人,秦无炎依着窗户浮想联翩,一幕幕场景在脑海中闪过……

    一阵敲门声打断了秦无炎的遐思,打开房门原来是离戈一个人站在门口,迎进来秦无炎沏上一杯茶奉上。忽然间很多年前,毒神就是喜欢他亲手沏的茶,可惜那个老人再也喝不到了。心里越发的怨恨鬼厉,一不留神握着的杯子泵然而裂。

    离戈像是什么也没看到,问道:“无炎果然如约达到了练魂师的境界,我还有几分眼光吧。”

    秦无炎感恩戴德,站起身来,恭敬的道:“栽培之恩,无以为报,无炎定不负期望。”

    “坐下,好好说话,不必如此见外。鬼王宗副宗主鬼厉的噬魂棒听说很是邪门,古剑诛仙灵性太强也不是任何人都可以驾驭的。”

    “噬魂棒当是鬼厉当年机缘巧合以血炼之法练就的,嗜血珠与摄魂棒属性相近,摄魂棒为灵媒,饶是如此也是鬼厉侥幸竟然练就如此魔器,天命所归吧。世人皆以为诛仙剑是九天神兵,吸尽了鬼厉大半数精血,如今除了鬼厉怕是谁也无法驱动。”

    离戈抬起茶杯轻轻吹了面上的茶末,小抿了一口。“你信命?那我们梨落可就有得罪受了。”

    “我不信命,却不得不认命,鬼厉凡事总是抢先一步。”

    “焚香谷或许会给鬼厉不少麻烦的,即日门内将有一次大变,安定了我们也该有所作为了。未尝没有机会再博一次,往事已矣不必在意。”放下茶杯,作势欲要离去。

    “多谢殿下之言,梨落我会抽空去看她的。夜深了,殿下早点歇息吧!”

    夜风呼呼地刮,杯子里的茶雾被吹得四处飘散,闭上了房门,秦无炎躺下勉强睡了一会儿……
第三集 第十三章 来人
    翌日清晨,下了一夜的雨停了,天依旧阴沉着脸低垂着天幕,乌黑的云朵遮住了太阳的金芒,稀疏的一点光芒透过映射着寒江。///com///林惊羽一双眼睛红肿着,显然昨晚没有睡好,逼人的锋芒紧盯着前方那一湾碧水。祭起斩龙剑贴着水面飞过,来回扫视着四周的异状,浓浓的雾气淡淡的水汽一阵阵袭来,清凉冰冷刺激着惺忪的睡眼。

    飞行了半响依旧是茫茫一片水域,不见边际飘渺的远方更加的迷离。难道前辈他会骗我?连日来毫无结果,不由得怀疑起来。我真是荒唐,前辈又怎么会骗我呢。耐下性子来,放慢了速度仔细搜寻这一片水域。

    也许是清晨的缘故,雾气迷朦一片湿溜溜的,额头蘸上了些许清凉的水珠。前方的雾气挡住了视线,周遭可以看清楚的范围不大,深入雾气当中犹如仙境一般,云雾袅绕,仙鹤长鸣,苍松迎客,睡莲绽放。奇妙的意境让人恍恍惚惚迷失了自己,梦入仙境全身心的放松。

    御剑飞行了大约两三个时辰,林惊羽奇异的发现自己竟然又返回了原地,莫非这两三个时辰一直在原地踱步吗?明明感觉是飞行了好久,绕过一片岛屿,兴奋间居然是在原地漫步,大是匪夷所思。林惊羽傲倔的性子起来,这次一遍遍仔细搜寻着不肯放过蛛丝马迹,隐隐的感觉或许蓬莱的入口就在此处,更是不敢马虎。眼珠子眨都不眨一下,就怕放过了一点点可疑之处。贴着水面徐徐缓行,穿梭于云雾当中。

    耳旁的海风轻轻掠过吹起发丝,一轮红日自海的尽头冉冉升起,无暇顾及前方的美景。前行了一会儿,依然毫无异样。背后的斩龙剑铮铮名动,剑穗一直向着东北方向飘散,风从西北方向而来应该是向着东南而去,一直没有什么发现,林惊羽越发的急躁不安。停下来喘息了片刻,回头这才注意到剑穗飘散的方向,今日的风为何也这般奇特。前几日不是一直向着东南方向吗?风向近日也变了吗?狐疑了一阵,没个结果也就作罢了……

    时近中午,林惊羽再次无奈的回到了原地。看来此处果然有古怪,他不知道的是此处正是一“先天幻阵”,得地势之利极好的隐藏了蓬莱仙岛,海水的雾气与玄阵相为呼应,海风到了此处被迫改变方向,大股西北风掉头向着东北方向而去,一小部分海风依旧刮向西南方向。不留神查看的话,还真是不容易发现。

    无奈的摇摇头,不出意料蓬莱仙岛的入口就在附近,可要如何进去呢?林惊羽犯愁了,挥舞着斩龙剑激起一个个漩涡,海浪猛然间腾空而起,白色的浪花雀跃的翻滚着身子吸吮太阳的精华,转了一个***扭身落回海里,原本平如镜面的海面,波澜起伏怒海生啸,白浪迭起。

    镜面乍然破裂碎成浪花,打着滚儿爬上风间浪头。

    就在这时,一阵悠扬清脆的笛声悠悠的不知从何处传来,窜起的浪头轰然塌陷,垂直落下一头扎进了水里。一叶扁舟轻帆卷,萧萧笛声渡雨来。一个年纪轻轻的翩翩少年横吹着玉笛,驾着小舟从云雾中间而出。打破了风起云涌,闯进林惊羽的视线。

    林惊羽呆住了,心里嘀咕着少年从何而来?会是什么人呢?少年露出清新恬淡的笑容,笛声低沉婉转洋洋洒洒,悦耳的声音让人内心平静祥和,那一叶小舟停滞在碧波之上,兴许下一个浪头打来就会将其吞没,让人捏着一把汗。少年视若无睹,明镜的眼珠溜溜只转,也打量着林惊羽。

    “来者何人,为何会出现在这里?”林惊羽收起斩龙剑,看着眼前的神秘少年问道。

    少年收起玉笛,插在腰间,英气逼人,晴朗干脆的声音响起:“客又是谁?蓬莱之地向来不与外界来往,何以会找到此处?”

    说话间眼神在斩龙剑上停留了一瞬,快速移开,风浪又起,小舟微微晃了晃。

    突兀而来的少年引起林惊羽格外的关注,向来进入蓬莱之地兴许多半要落在这少年的身上。

    “蓬莱之地闯一闯有何不可?不瞒你说,在下正是想要进去一探究竟?”与这少年答话心里毛毛的,又说不上来那里不对劲,凭空矮了一辈,多少不是滋味。

    少年明亮的的大眼睛翻了翻,揣摩着林惊羽的话语,有些惊讶,有些兴奋,又有些担忧。斩龙剑的剑穗曳风而立,林惊羽的白色衣袂被风吹得紧贴着身子,呼呼作响。少年沉默了一会儿,干净利落有力的说道。

    “小弟穆丹枫,既然哥哥想要进去看看,不如就由小弟带路,莫要多事也就无虞。”

    林惊羽踏上了小舟,抱拳而道。“这厢有礼了,那就麻烦兄弟带路。”飞行了大半天也着实有点累了,脱下鞋袜在水里晃悠,海水漫过脚面,丝丝凉意袭来好不自在。

    见林惊羽如此随意,少年反而轻松惬意呵呵一笑。再度拿起玉笛搭着嘴边吹响,小舟无风自动掉了个头,不快不慢向着云雾深处驶去。

    小舟离去,水面又恢复了平静,西北而来的风分成两股前行,声音回荡在无尽的大海之间。即使是在中午,雾气依旧浓浓丝毫没有散去的迹象,遮盖住了一片迷茫处……

    少年吹了一会儿笛子又收了起来,学着林惊羽也光着脚丫子在水里晃荡,激起朵朵水花。玩性顿起,俊朗的脸上多了一层倜傥洒脱。这一个小小的动作拉近了二人的距离,相比起来林惊羽稍微年长一点,少年显得稳重处事不惊,又带有些胡闹、捣蛋。

    林惊羽欲言又止的,一时间摸不准这少年的来历,心里忐忑不安,多少有点不自在。

    “哥哥,有什么事就问吧,小弟可以相告的决不隐瞒。很久了,没有人闯进这蓬莱之地,今日忽然有兴头想要溜出去走走,不料却碰到了你。”穆丹枫一脸诚恳,心思单纯,毫无顾忌的与林惊羽攀谈道,看不出有何心机。

    “丹枫,为何我刚才找不到入口呢?蓬莱又为何与世隔绝?这里的风土人情如何?”林惊羽一连问了几个问题,急切之情昭然可见。

    “哥哥,果真是个急性子,且听小弟道来。入口处有一先天幻阵,不识阵法者当然无从破解。至于蓬莱为何与外界隔绝,爹爹也没说过,打小我就没出去过。百年来青云门倒是有几个道士,先后来过。”

    “哥哥,是想问蓬莱的现下境况吧?蓬莱多为散仙聚集之地,也没有什么大的门派,一向都是爹爹负责招呼。姐姐老管着我,不让我出去,我这不逮准了时机出来转悠一会儿。”少年心性又起,缠着林惊羽让他说道外面的情形。

    被穆丹枫道破,林惊羽多了一丝羞愧,是自己多心了动了歪念。绘声绘色的与他讲起青云门的几次大战,听的津津有味,不时插上几句,两人说的不亦乐乎。

    “哥哥,好像刚刚踏入上清境,兴许下次再见你道行又增进了。”正说得高兴,一绿裙少女驾着一夜扁舟而来,穆丹枫脸色有些难看,诚惶诚恐。

    哆嗦了一阵,那个,哥哥好像我姐穆丹琳来了,我走了啊。有事就报我的名号,记得我叫穆丹枫。没等林惊羽回应,一个猛子扎进水里,不见了踪迹。

    穆丹琳兰舟飞速而来,穆丹枫前脚刚走,这就追来,真不知道这姐弟闹个什么劲儿。

    穆丹琳手里也拿着一支笛子,白色剔透,比之穆丹枫的稍微长一点,看去就不是凡品。

    踏上林惊羽的小舟,用笛子抬起林惊羽的下巴,盛气凌人直呼道:“你是谁?怎么会来这儿?为何会在我弟弟的小舟之上?他人呢?”

    林惊羽有些怒闹,暗道这穆丹枫的姐姐怎这般凶?没头没脑的问个不停,冷哼一声举手撇开笛子,没有理会她的质问。

    见林惊羽不做声,甚至没有在她的脸上停留一刻,骄横地哼了几声,冷意射人。娇躯一颤晃动小舟,林惊羽不习水性身子跟着摇晃,一只手牢牢扣住船舷,险些掉进水里。

    女子也见林惊羽惊慌失措,得意的笑了。“本姑娘天生丽质,竟然敢视若无睹,有得你受的。给我小心了!”

    林惊羽气恼这女子怎如此娇蛮?正要上前与之分辨,岸边一个人爬上实地,回头冲着穆丹琳做了一个鬼脸,奔向远处……

    穆丹琳气的直跺脚,林惊羽的身子又晃了晃,抓着船舷的手扣下一些碎末来。“下次找你算账,暂且放你一马。”追着岸边那人而去……

    从没遇上如此不讲理之人,林惊羽哭笑不得,对于穆丹枫的身份又多了几分猜想……

    林惊羽正式涉足东海蓬莱仙岛,等待他的又会是什么呢?神秘的东海蓬莱仙岛,诡秘的阎罗之岛,一串串秘闻等着有缘人的到来……

    …………
第三集 第十四章 小环
    “惊羽他不知道怎么样了?”鬼厉伸伸懒腰,打了个盹,臂膀有些麻凉凉的,起身看了一眼寒冰玉床,空荡的石室里存留着旧日的温情,曼陀罗花的清香淡淡弥漫着。///com///

    趴了****,眼睛红红的眼神里究竟藏着多少过去,只有怀里的玄火鉴浓浓的暖意驱散袭来的凉意。

    “只要惊羽他好,就好!”遗忘一个人最先是他的声音,他的一举一动点点滴滴渐渐模糊,终有一天你才发现可以拾起来的记忆碎片就只有那么几片,有着念头却没有了实在。

    “或许该去看看小环!”昨晚匆匆一别,多少有点担心,有些期待或许真有那么一丝可能。

    穿行于鬼王宗内里,熙来攘往的人流脸上洋溢着生气,那种鲜活的感觉与昨日的死气沉沉沟壑鲜明。鬼王宗弟子敬畏的让开生怕惹怒了他。问明了小环的居所,鬼厉径直而去……

    小环翻了****的册子手指变得粗粗的,有些胀痛,也是****没睡,惺忪的泪眼水汪汪的起了一层薄雾。鬼先生赠与的那本册子不知翻了多少遍,关于鬼道林林总总的修身养性的秘法,鬼战的秘技皆有记载,唯独没有关于如何救人的,仅凭古井里所见的那一点鬼道秘法多少有些牵强。后来小环也去过周氏祖屋古井那边找过,原本的古井里竟是什么都没有了。

    一幅幅零碎的画面隐隐约约浮现于灵魂之海,起起伏伏闪烁不定,能感受到一点痕迹,却总也难以窥其全貌,抓不住羽翼的火花。

    就那么一点点或许就是完整的“搜魂奇术”、独到的鬼道秘法,努力地想了又想,脑子胀痛重重的,沉沉的,拧拧脖子,打了个趔趄,眼前一花差点栽倒于地。

    夜晚正是修习鬼道的大好时机,对着月亮呼吸吐纳汲取月华颐养其身,是为上等秘法。以“血玉骨片”布置成一个简单的阵法,聚灵成神将散落的灵气融汇交合化为阴气,更好的滋养自身,是为鬼道高等秘法。

    直接容纳磷光,呼吸墓室的阴气,此法虽然直接简单,但对于更好的运用鬼道秘技多有不畅。低级的鬼道修习者多走的是下流路子,高等秘法是与修真之术有异曲同工之妙。

    法无定法,殊途同归,鬼道脱身与南疆巫术,习至深处可颐养千年长生不死,甚至起死回生。

    平息了一下内里充溢的血气,鬼王宗内里阴沉沉的倒是不用再找地方修习,沉闷了****终于可以喘口气。就这样度过了在鬼王宗的第一个晚上,小环起身活动了一番筋骨,鬼魅一般的身影横移了几圈,留下一道道残影,其身形之快令人惊讶。

    此乃鬼道高级秘法“叠影九变”,急速穿越的身影会留下残影,让人分不清到底哪个是本身,混乱视线达到迷惑的效应,实为不错的功法。

    小环收起地上的“血玉骨片”,挥袖擦了擦额头的清汗,这才看到鬼厉不知何时怔在门口。

    楞了一下,迎进鬼厉,银铃般的声音钻进耳朵里。“小凡哥哥,几时来的?是有什么事吗?”

    “可还习惯这里吗?”这样面对面坐着,鬼厉有些不自在,偏过头去四处张望,大半天愣是只说了这一句。

    从鬼厉踏进这间石室的那一刻起,一举一动每一个细枝末梢都看在眼里,鬼厉的不对劲,别扭或是惭愧都明白,可心里总是闷闷的,憋屈、难受,强弩着压制住,挤出一个笑容。

    “还好了,瓶儿姐姐昨晚也回去的很晚,再过上几日也就习惯了。”

    小环叽叽喳喳的总有说不完的话。“对了,小凡哥哥,碧瑶姐姐你有想过怎么救她吗?爷爷有时信口雌黄别太信他说的,不管怎么样我会尽最大努力的。”

    提到碧瑶张小凡明显神情一窒,先前周一仙的确粗略的说过,心里大概有个底。小灰情况不明令人担忧,鬼王宗刚刚安定下来不能再出乱子了,小白一去许久不见,有些事总该是需要了结的。就是再怎么心急如焚,也只得耐下性子来,等一切都安定了,也就是时候离开了……

    “前辈的话应该是可以相信的,小白她还没回来,我等她!”

    眼看着小环乖巧的模样,张小凡生出怜爱之心,着实喜欢这个妹妹,想到了什么说了一席话。事后就是自己也感到不可思议。

    “小灰、小白回来了我也就该离开了,野狗道人他其实蛮好的。”……

    张小凡还没说完,小环脸色就变了,美眸里泪水直打转,声音有些呜咽、抽泣,满心委屈,极是舍不得。几分痴狂,几分迷茫,几多心碎。

    “你要离开,是要去九幽之所找碧瑶姐姐吗?”闻言小环心里一酸,依依不舍的。

    余音传来这才听清楚他有意地提到野狗道人,语气一寒,质问道:“你提道长他做什么?”

    张小凡始料不及,提及野狗道人为何她会如此?一头雾水,看小环情绪极是激动,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顿了一下,喃喃而道:“我走后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一开始小环以为等一切安定下来,张小凡会带着她前去九幽之所,满心欢喜乐滋滋的。现下听出来他根本无意带着她一同前往,反而推给野狗道人代为照料,极大地反差一时实在难以接受。

    一路上金瓶儿有意无意的也提及野狗道人,嬉笑怒骂多有点悟,小环天资聪颖心性单纯,多少也明白野狗道人对她不但但是出于关切。

    此刻被张小凡点破,一颗芳心就像被针扎中了,一阵揪疼。痛楚前所未有的清晰,嗜咬着灵魂。

    “你……你不是好人!”小环站起身来,与张小凡隔开一段距离,跑到门口停了下来,整个小小的身躯不住的颤抖,梨花带雨般生生可怜。

    张小凡愣住了,我做了什么?

    小环泪眼涟涟,声音中透着悲戚,又道:“为什么不能带着我一起去?”

    鬼厉没有吱声,无语凝噎。小环这是怎么了?……

    见张小凡沉默不语,小环哭着夺路而逃,没等鬼厉反应过来,就不见了人影……

    本来是过来看看小环,说道几句,搞成这幅模样鬼厉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长长地叹口气,也离开了……

    玄武把玩着“玄龟玉蝶”转来转去,心情显然不错。深邃的笑容里透着睿智,大智若愚或许就是这般模样吧。只是那笑容里或多或少的藏着忧郁,四大圣使齐聚的确是百年来的盛事,四妹与鬼厉之间的隔阂看在眼里,也不好说什么。青龙你到底在那里呢?……

    “修罗若是真的出世,天下又是一场浩劫,以往的恩怨未了,我鬼王宗首当其冲。天音寺、青云门毕竟是名门正派,加以援手难度不小。焚香谷离奇的举动更是令人担忧,铺天盖地的危机席卷而来,鬼王宗能挡得住吗?”

    沉闷的气氛充斥着这小小的空间,快要窒息了,把玩“玄龟玉蝶”的手突然也停了下来。黑白相间的龟蝶闪烁着奇异的光彩,通明剔透,以黝黑色偏重,白色纹章少一些。玄武一向神秘莫测,就是四大圣使其他几人也不清楚这“玄龟玉蝶”究竟是何物?

    一急,玄龟玉蝶脱手径直落地,轻轻弹起缓缓着地,弯下身子去捡,这时才发觉鬼厉站在门口。

    “宗主既然来了,何不进来坐坐?”玄武客气的招呼道,重新恢复了古井般的深邃。

    “圣使以为将鬼王宗迁回蛮荒圣殿如何,现今的狐岐山恐怕无法抵御修罗的出世。蛮荒之地虽然荒芜气候干旱,总归还是有绿洲的。狐岐山就当是一个歇脚处,与圣殿、空桑山三处各为犄角,遥相呼应,形势可确保无忧。”鬼厉一席话罢,等着玄武回应,两人心有灵犀想到一处去了。

    感受到鬼厉询问的目光,玄武瘦小的身子晃了晃,道:“宗主既然有了决定,玄武就按宗主的吩咐着手打理一切,即日就可以迁回蛮荒圣殿。”

    只是圣殿多由一些长老驻守,百年来从未离开过,脾气古怪从不涉足外界之事,蛮荒圣殿也是我们鬼王宗的发源地。宗主贸然回去恐有麻烦,若是青龙大哥在就好了。

    言语间玄武也毫无掩饰对青龙的担忧,几人相依百年,青龙至今毫无音信难怪他会惦记着。

    鬼厉也被三人的情谊感染,迟疑了片刻,只听鬼厉道:“圣使待我吩咐一番,我亲自前去南疆之地寻找青龙圣使,朱雀圣使就麻烦多为关照。”

    从怀里掏出一个密封的纸巾,交给玄武。“这个就由圣使交与副宗主吧。”

    鬼厉走后,玄武满意地笑了笑。青龙大哥、四妹,圣教有望了……

    那么青龙此刻又在做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