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三西贝
蛮荒,圣殿南方的一处沙丘
整年荒沙漫天,遍地寸沙掩骨。
这正是蛮荒的景象。蛮荒圣殿建在这样一个地方,除了无数高手护殿外,更有荒沙作掩护。弥望一望无际的荒沙,身处其中,很容易迷失方向,就连御剑在半空中,都望不长远,偶有怪鸟猛兽出现,当真危机四伏。
忽一道黑光急速从天空划过,快而无声,仿佛是一道无形的黑色剑气,要把茫茫天际劈成两半。
在天空中那道黑光划过的下面,一个隐秘的沙阴处,有几个人正在看着他。
“阿弥佗佛,看来魔教又来了一个高手,而且道法奇高。曾师兄,你看呢?”
“……”
“曾师兄,你怎么了?”
“啊……啊,没事。”
后者连忙收起了出神的样子,赔笑的道。他正是现下青云门一行人中为首的曾书书,而另一个人就是天音寺的法相。
小诗从后面走了走到曾书书身边,疑惑的问:“曾师兄,你还好吧?”
“没……没事,我很好。”曾书书忽然一惊,模糊的答道。
小诗更加奇怪了,道:“曾师兄,你是不是见过那道黑光?”
曾书书急忙道:“不认识,我不认识他。小诗,你记住,那个人和我们没关系,你回去了也不要跟别人说起,知道吗?”
小诗看着曾书书惊慌中又带点惊喜的表情,感觉莫名其妙。正想问其原因,突听法相惊道:“难道、难道、难道、是他!”
青云门众人也感到奇怪,不知何人能使这两个出色的代表如此吃惊。法相话声刚弱,立即就有人追问道:“‘他’难道是谁啊?”
曾书书立刻转首怒道:“万师弟,不要多问。”
那个万师弟不甘的低下头,他身边的青云门众人都奇怪的顶着曾书书,疑惑而不敢言,只有小诗小心的问:“曾师兄,你怎么发火了?”
曾书书一呆,脸色缓了缓,道:“你们不要管这么多,总之你们不要跟他人提起此事。”
青云门众人虽有不满,但是都低了低头。曾书书转向法相,小声道:“看来法相师兄已经猜到了,希望法相师兄也不要多传。”
法相点了点头,道:“好。不过,那真的是他吗?如果真的是他,那他来此地又是为了什么?”
曾书书摇首,道:“我也不确定是他,所以才不要多传。”
法相叹息,道:“真不知道这是福是祸啊。”
曾书书平了平心情,向法相道:“我们先不要管他,倒不知法相师兄对当前形势有何看法?”
法相向不远处的另一处沙阴望去,焚香谷的人已经没有了嚣张的气势,多人带伤的在那个沙阴下休息。
片刻后,法相回视曾书书,道:“小僧认为,现在魔教分为两大派系,一个就是鬼王宗,另一个就是与鬼王宗相对,我们先称之为非鬼王宗一派吧。这两派不和,因鬼王宗失势而相斗,不知曾师兄认为对否?”
曾书书一笑:“不满法相师兄,我也这样认为。我看这鬼王宗众人就在蛮荒圣殿内,而非鬼王宗一派则在外面,欲围攻鬼王宗,那前几日的争斗,应该就是它们引起的。”
曾书书望了焚香谷的沙阴一眼,大有得意之色,悠悠的说:“就是可惜了我们的焚香谷众人,在敌不明的情况下,直接杀到了圣殿外,真是威风,就是白白帮了非鬼王宗一派的忙,。”
法相叹了口气,道:“可惜李师兄年少气盛,竟在圣殿外大辱魔教信奉的幽明圣母与天煞明王,哎!”
小诗跑了上来,高兴的道:“辱的好啊,真是为我们出气啊,嘿嘿。”
法相微微悲心,道:“就是焚香谷的死伤太大了,损了正道之锐气。我去问过了,他们死了二十七人,伤了四十多人,就连李师兄都受了轻伤。”
曾书书也叹息一下,道:“这都是他咎由自取,怪不得别人。”
小诗哼了一声:“你们叹什么气啊,这要怪都怪李洵他自己,谁叫他这么大的气焰了,一来想对我们动手不说,后来就攻到圣殿外就自以为了不起了,连门都没进去,就侮辱魔教的幽明圣母与天煞明王,结果受到了两大派系的合击,哈哈,我现在倒想看看他还笑不笑的出来。”
曾书书与法相对视一眼,没有说话。
后面的杜必书正在劝那个万师兄:“万师兄,不要生气,曾师兄也是一时心情不好,所以话过了点,但那都是好心啊。”
那个万师兄道:“这我知道,我只是在想那道黑光是什么厉害人物而已。”
“不满你说,我也想知道那道黑光是谁。”杜必书忽然抠嘴小声道:“不如我们来打赌吧。”
万师兄面上一喜,道:“怎么赌?”
杜必书一笑,道:“你看,曾师兄和法相师兄都说这魔教分两大派系,我们就赌‘他’是哪个派系的?”
“杜师兄,你说他是哪个派系的?”
“依我看来吗,他是……”
万师兄脸色紧张,忙问:“他是哪个派系的?”
杜必书诡异一笑:“我是庄主,你先说。”
万师兄一呆,竟说不出话来了。小诗这时跑了下来,对杜必书笑着道:“杜师兄,你又开赌啊?”
杜必书连忙摇手:“没有、没有,我只是和他说说话而已。”
小诗对着那个万师兄道:“万忆青师兄,杜师兄说的是真的吗?”
万忆青看着小诗,微笑道:“是真的,杜师兄只是和我议论那道黑光而已。顺便再猜一猜他是哪个派系的。”万忆青的最后一句话,故意压低了声音。
小诗会意一笑,对杜必书道:“杜师兄,你说他是哪个派系的啊?”
杜必书勉强一笑,狠狠瞪了万忆青一眼。万忆青干笑道:“我可没有说打赌的事啊,是她自己猜到的。”
杜必书一听此言,顿感不妙。果然,青云门众人都围了上来,纷纷问杜必书在赌什么,小诗更是生气的道:“还说没有赌,快说,你赌的是什么?”
杜必书见众人已经把他包围,无脱身之法,索性大声叫道:“好,我来坐庄,大家来赌一赌,赌那道黑光上的人是哪个派系的?”
小诗一听,叫好道:“好啊,那杜师兄你说他是哪个派系的?”
杜必书道:“我是赌庄上的庄主,自然把机会先让给你们了,你们先说,我最后说。”
杜必书喜形于色,得意的很,突听众人叫道:“这怎么行,必须你先说。”
杜必书面上笑容僵住,道:“为什么?”
万忆青笑道:“因为没有你,我们怎么能赢啊。”
杜必书向后晕倒。
“哈哈哈哈哈……”青云门众人顿时响起一片笑声。
笑声甚大,在另一处沙阴下也能清晰听见。
李洵听到笑声,又气又恼,手中仙剑低声嘶鸣。焚香谷众人也对这笑声十分敏感,一齐把目光落在了李洵身上。
燕虹轻轻走了过来,蹲下来小心的为李洵察看手臂上的伤口。伤并不严重,只是被一个盘子状的法宝划过,流了一点血罢了。这伤口对于李洵来说,可能无关紧要,可是这伤口对于焚香谷而言,却是巨大的侮辱,气势上的严重打击。
“他们在笑,他们在笑。”李洵恨恨的道:“他们笑的多开心啊,要是我能杀进圣殿,就不会是这样了,那时会是我们在笑,是我们屈辱他们,而不是我们在这里受气了。”
燕虹低下头,继续察看伤口,没有说话。李洵紧紧看着燕虹,道:“师妹,你告诉我,我们还有机会,我们下一次一定能杀进圣殿,扬我焚香谷的声威,是不是?”
燕虹摇摇头,道:“师兄,我们失败了,是我们太大意了,还没有搞清情况,就依靠这种人多的优势攻了过去。这也算是一个大意的警告吧。”
李洵不肯接受事实,道:“我们还没有失败,我们还有这么多人,我们一定不会败的,我还要使焚香谷成为正道领袖呢。”
燕虹叹息一声,道:“师兄,你醒醒吧,你看看我们现在的样子,这都是我们急于求功,骄傲大意的后果。现在魔教有两大派系,它们由于内战,已经把魔教的全部力量都集中于此了,我们现在这个样子,恐怕连一个都斗不过。”
李洵呆呆的再地上坐着,仿佛在思索着什么。燕虹又为他裹好伤口,没有再说话,和焚香谷众人都等着他,即怕他受不了打击,精神崩溃,也希望他能想出办法,带领大家完成这个艰巨的任务。
要不是魔教内战,精英都在此聚集;要不是焚香谷大意,以为把魔教众人全困在了圣殿里;要不是李洵先得罪了青云门,后力无援,恐怕他早就成功了吧。
许久后,李洵抬起头,众人都为之一动,紧张的满怀希望的盯向他。李洵恢复平静,自信的道:“对,我们还没有输,魔教有两大派系在内战,它们不会一直这样下去,它们一定会有大战,我们到时只要抓住时机,一战成功,就一定会一雪前耻,为焚香谷增光的。”
李洵几句话下来,众人又都恢复了精神,信心满满,升起了胜利般的笑容。
李洵向青云门的沙阴望去,青云门众人还在说笑,开心的很,与这里的气氛正好差异相反。
“而且……”李洵面上诡异笑容一闪,道:“我们还要他们来帮忙。”
说完,李洵在焚香谷众人质疑的目光下,收剑向青云门的沙阴走去。
沙丘之上,已经退去了本来面目,到处坑坑洼洼,法宝尸骨散乱一地。死者多是魔教各派的人,偶尔掺杂一个焚香谷弟子残缺不整的尸首。沙已变色,多处亦然红色,还有斗法时所留下的黑、白、紫等各种色彩,混在一起形成了五花八门的图案。
越近魔教圣殿,这种情景越是增多,在距魔教圣殿很近的地方,竟有上百具尸体横躺在沙丘上,为魔教圣殿增加了神秘、诡异、恐惧、危险的种种气息,怕只有胆大之人才敢在此逗留,胆小之人只会远远的就吓跑了。
狂风阵阵不弱,形成一个个无体的小旋风,在呼唤着各种亡灵。荒沙带起,把这悲惨的一切都掩饰在一片风沙之中,响起‘飕飕’的荒凉声。
在风沙掩盖的半空中,一个模糊的黑影渐渐呈现出来,逆风而行却没有半点声响。黑影现出了一个身穿一套黑衣,面上冷漠、带微喜微惊之色,双手顺在两侧,肩上还有一只猴子在挥爪抵挡着飞舞的荒沙。黑衣人脚下用来御气飞行的竟是一个难看怪状,顶部接有一颗珠子的棍子。
下面距魔教圣殿不足千米,却横七竖八的躺着三百具以上的尸体,有的被荒沙掩盖的只剩下一个人形,有的屹立不倒,形成了沙雕。不管尸体怎样,在飞沙中模糊的望去,都是一样的悲惨,一样的荒凉。百十多米的尸体场,也没有一个人来处理,只有那纷飞的荒沙,为他们掩住了尸身。
黑衣人望着地上的尸体场,脸色似乎动了动。猛抬起头,不再向下多看一眼,直向已有了阴影的魔教圣殿飞去。他在飞过那尸体场正中上空时,突然感觉下方有力量在动,并强烈袭来。他惊首向下一望,顿时大惊失色,只见上百个法宝带着各种光彩同时袭来,最近的也只剩下了两米之距。
黑衣人急忙御棍上升,希望能拉开一段距离。可惜下面御宝攻击的人,一个个都不是宵小之辈,上百个法宝竟没有一个迟缓的,都紧紧的追随,且越来越近。上百个法宝铺地而上,没有一丝空隙,黑衣人知道自己发现的太迟了,现已经避无可避了。
他在空中紧咬牙关,一道玄青色光芒在众法宝光芒中盛现,遮去了众法宝的光彩。
“轰隆、轰轰轰……”一连串击撞声大响,在平静的沙面上远远传了出去,把那些死者身上的荒沙都震散了,现出了他们的本来面目,他们之中有上百人竟全是活人。百道光芒反震回去,黑衣人却与他的棍子,连同一个巨大身影一道,从天上被砸中,重重地落下来,落到沙面上,“咣…咚……”声中,沙尘溅起了老高。
能受他们这上百个法宝的撞击而不死的,就算把历代高手、祖师都搬出来,恐怕也没有几个吧。
“吱吼……”沙尘还没有落,一声怒吼就率先传出。
那些在地面发起袭击的人,正高兴的想收回法宝,突然间都有了些许不安,齐齐的向沙暴浮尘处望定。沙尘慢慢消散开去,里面的身影也现出型来,那些人都齐齐吸了一口凉气。
一只巨猿从一个大坑走出,犹如一只大金刚一般,向他们走来。一块一块的肌肉在手臂、胸膛和腹部鼓起,口中长而锋利的獠牙,白生生散发着寒光,突在巨口外边。锋锐的利爪来回摆动,粗厚的毛皮有多处法宝留下的伤口。
它遍体鳞伤,怒吼着向他们走去。
它生有三目,双目血红,双眉之间第三目闪耀金光。
三眼灵猴!
三眼灵猴愤怒而至,那些人虽面带恐惧,颤抖发惊,却无一人后退半步,齐刷刷的站成一团。
三眼灵猴后面,那个黑衣人喘息的坐了起来,注视着局势。
“副宗主?!是副宗主!!”
一人急从人群中越众而出,是个年轻男子,剑眉星目,颇为英俊,正是鬼厉当时的手下-燕回。
黑衣人似乎认出了燕回,猛然跃起,向他这个方向飞来。三眼灵猴走到燕回等人面前,一跃而起,跳到了他们上方,巨大的身躯从半空轰然而下,燕回等人愕然站在原地。忽地,三眼灵猴的身子突然向后移动了几分,在燕回眼前砸下。
“砰!”
地上豁然又出现了一个大坑。三眼灵猴口中“呜”的叫了一声,显然也十分迷惑不解,巨手往脑袋上抓了抓,转头看去。
黑衣人出现在三眼灵猴身后,他正是当过鬼王宗副宗主一位的鬼厉,现在的张小凡。
三眼灵猴也就是小灰。
小灰三只眼睛眨了眨,对只有自己小半身高的张小凡咆哮了几声,张小凡却摇了摇头
小灰又对前面的那些人咆哮一声,身子忽地一阵摇晃,片刻之后只听骨骼咔咔之声乱响,巨大的怪猿突然缩小,不多一会,原本庞大的身躯变做了原来那只可爱的三眼猴子,在地上向四周张望了片刻,嗖的一声又窜到了张小凡肩上,“吱吱”叫了两声,同时向那些人伸手指了一下,大是恼怒的挥动着手脚。
张小凡缓缓伸出手去,摸了摸小灰的脑袋。小灰在安抚下,渐渐平静下来,只是那三只眼睛还在打转。
前面的那些人总算松了口气,发现自己手心中不知不觉已经出满了冷汗。燕回小心的走近张小凡,心有余惊的望着小灰,向张小凡行了一礼,道:“副宗主,原来是您回来了。刚才…我等不知副宗主来此,偷袭了副宗主,请副宗主责罚。”
言罢,燕回率先跪在张小凡面前,燕回身后的那些人也跟着跪下,齐叫一声:“请副宗主责罚。”
声音洪亮,整齐。张小凡肩上的小灰跟着“吱”叫了一声,那些人浑身剧烈一斗,背上冷汗直流。
张小凡声音平淡如止水,道:“你起来吧,我不再是鬼王宗副宗主了,你不用这样称呼我。”
燕回微一抬头,为难的道:“是不是刚才我等触犯了副宗主,请副宗主处罚我们。”
张小凡摇了摇头:“与你们无关。”
燕回一呆,猛把头磕在沙地上:“副宗主不要抛弃我们啊!现在正是鬼王宗存亡之隙,请副宗主回来带领我们,重震鬼王宗声威。”
燕回身后的那些人随着,都把头磕在沙里:“请副宗主带领我们,重震鬼王宗声威!”
张小凡绝然的道:“我不再是副宗主了,也与鬼王宗没有关系了,你们不用来求我。”
“副宗主?”燕回等人抬起头来,眼中闪烁着泪光:“你真的,要抛弃我们吗?”
张小凡看向他们,慢慢发现了几张熟悉的面孔,他们都曾是自己的下属,现在一个个具是落魄惊慌、满眼期待的样子。
他们都曾是自己的伙伴,曾跟自己出生入死、甘辱与共,现在自己真的要再次‘抛弃’一切吗?
小灰在抚摸着身上的伤口,伤口慢慢愈合,恢复如初。小灰精神的“吱吱”叫了两声,也看向张小凡。
张小凡闭眼沉默,许久之后,睁开眼问:“这里怎么了?”
燕回回之一喜,又叹气道:“鬼王宗现在危在旦夕,随时都有灭门的可能。我们也是怀着一丝希望,希望齐心合力,化解这次危机。”
张小凡带着小灰,向魔教圣殿走去。在经过燕回身边时,轻轻道了一句:“你们起来说吧。”
燕回听到张小凡的语气,面上大喜,道:“谢副宗主。”随后与众人站了起来。
张小凡一停,念道:“我不是副宗主,以后也不再有鬼厉这个人了。”继续前行。
燕回一僵,急追上张小凡道:“副…您为何如此拒绝副宗主一称?”
“鬼王宗现在怎么了?”张小凡语气冷漠。
燕回跟在他的身后,道:“自从宗主亡故,鬼王宗就士气低弱,一直人心惶惶。虽然这样惶恐不安,但鬼王宗还是圣教第一大宗,加上万毒门、合欢派倒台后,鬼王宗所收集的力量,完全不惧正道的攻击。”
张小凡冷言道:“后来呢?”
燕回声音忽然低了下来:“后来,不知是谁立了一个新门派,专与鬼王宗作对。他们不但神秘,高手众多,而且扩大的极快,一个月之间就与鬼王宗势力相等了。他们一边扩大势力,一边暗杀鬼王宗人员,搞的鬼王宗人人自危。四位圣使想对其惩治,可对方神秘难找,根本无从下手。”
张小凡脸色微变,道:“知道他们的情况吗?”
燕回低下头,微声道:“他们太神秘了,只从一名小卒口中得知,他们好像叫灭鬼门。”
“灭鬼门?”张小凡轻轻念了一遍。
燕回点了点头,道:“这灭鬼门专对鬼王宗而来,杀了不少鬼王宗的外谴人员。四位圣使不得已,把鬼王宗所有人员都召回圣殿,等灭鬼门浮出水面后,再进行反击。岂料……,岂料他们……”
燕回怒气大起,恼怒的竟说不出话来。
张小凡淡淡道:“他们怎么了?”
燕回目光中闪动恨意,道:“圣殿乃是圣教供奉幽明圣母与天煞明王的地方,是圣教最神圣不可侵犯之地。灭鬼门也属圣教的一派,竟置圣教威严不顾,带领大批人员攻来,在圣教圣地开始了战斗。”
张小凡脸色微变,道:“有这种事?”
燕回道:“不错,灭鬼门胆大妄为,来势凶猛,竟请来了许多焚香谷的高手相助,还侮辱幽明圣母与天煞明王。最终鬼王宗难以支撑,被困在这圣殿千米之地。”
魔教圣殿已经清晰的出现在眼前,堂皇、威武,又有点沧桑。张小凡还是第一次来圣殿,在圣殿前立定,观看着圣殿的样子。现在鬼王宗里的所有重要人员,都在里面。
忽对燕回道:“你刚才说四位圣使,青龙回来了?”
燕回叹了口气,道:“青龙圣使到现在一直没有消息,恐怕凶多吉少。现在是青龙的第一弟子-燕忠接替青龙圣使的位置。我们就是燕忠圣使派出来警戒的。”
张小凡苦笑一下,道:“就是他叫你们装作死人,混在死人群里的?”
燕回急忙跪下,道:“燕忠圣使只是说这样既不容易被发现,又能突袭至胜。都是我们莽撞,误伤了副宗……您,您就惩罚我们吧。”
张小凡轻轻道:“你起来带我进圣殿,其他人就回去继续警戒吧。”
燕回后面的鬼王宗众人应了一声“是”,就退了回去。燕回站了起来,问:“四位圣使正在大殿议事,您去那里吗?”
“不,带我去聚精阁。”
张小凡走进了魔教圣殿,肩上的小灰东张西望,好奇的做着动作。
魔教圣殿多以精铁为壁,触手冰凉的坚硬,就算用法宝连续击打,也未必能击透。在圣殿之中,眼触周围全是铜墙铁壁,犹如身在鼎炉之内一般。
张小凡在燕回的领路下,转过大殿,来到了聚精阁门前。聚精阁也是铜铁所制,只有一个大牌匾挂在上面,别无特别之处,这就是魔教圣殿纪录一切魔教历史、魔教门派、魔教人物、魔教圣兽、魔教法宝的书籍所在地。
燕回在聚精阁前立定,道:“这里就是聚精阁了。”
张小凡走到聚精阁门前,道:“你走吧,你在这里也帮不上忙。”说完,推门走了进去。
燕回神色动了动,最后还是没有说话,退了下去。
聚精阁里一排排的书架,上万卷书籍,记录了魔教的兴衰,变动。张小凡在当中走了走,微微皱眉,这里书籍众多,只简单的分了几个书区,要找到有关‘安魂石’的资料,恐怕要费一番周折了。
张小凡先向了魔教法宝的书区查找,一本本的翻阅,一页页的细看,忘记了时间,忘记了内容,专注的翻阅着书籍,可书籍上的法宝太多了,不管是正道、魔道、还是巫族,就连只听过没见过的法宝,上面都能找到,可就是偏偏没有他所想要找的。
半个时辰过去了,这个书区的书籍都快翻过一遍了,可他还在仔细的,认真的查找。
半铁半木的门‘咔’的一声轻响,一个人影走了进来。张小凡微顿了一下,背对着那个人影,没做出什么反应,又继续查他的书。
一个柔和的女子声音:“你来了?”
张小凡没有停下翻书的速度,只是嘴里应了一声:“啊。”
那个女子又轻轻的问:“我听他们说,你要离开鬼王宗,是真的吗?”
张小凡放下手里的书,又拿起另一本,打开翻阅,道:“是的,我以后再也不想理正邪之间的恩怨了。”
那个女子虽已想到,但还是微惊道:“在鬼王宗危机的时刻离开,是由于灭鬼门的原因吧?”
张小凡眼不离书,答道:“离开争斗,隐居村林,是我多年以来的期望,现在正是该解脱的时候了。”
那个女子带有气愤的道:“那你就在此时离开吗?在你待了多年的鬼王宗危机时,在你所信任的属下、朋友危险时,离开么?”
张小凡微微一僵,但还是低了低头。
“在鬼王宗辉煌时,你投向它,现在它坠落了,你就要离开,鬼厉,你这样做对得起碧瑶吗?”
张小凡一怔。
对啊,这里曾是碧瑶的家啊。
那个女子见张小凡神色呆沉,又道:“如今宗主被青云门击伤,死在狐岐山,鬼王宗群龙无首,才会让灭鬼门这等小派有机可乘。我们几个已经商议过了,决定由你接替鬼王之位。”
张小凡向后扫了一眼,她还是依然蒙着面纱,气质幽幽,身上一件黑色丝裙。
她正是朱雀圣使-幽姬。
张小凡重新把目光放回在书上,道:“你知道宗主是怎么受伤致死的吗?”
幽姬摇摇头,忧伤的道:“不知道,当时他一名亲信都未带,就这样攻上山了,结果……,唉!”
幽姬顿顿又道:“不过正道倒是有点谣传,说是你这个副宗主做的。”
张小凡继续翻书,面上无色,只淡淡的说道:“那是真的。”
无语,安静
幽姬呆呆站在原地,双眼紧锁张小凡,半晌后,才慢慢说了一句:“为,什,么?”
“没有原因。”张小凡又放下一本,又拿起另一本,翻阅道:“我当时只是想杀他而已,后来就动手了。”
幽姬震撼道:“只是想杀他而已?你有没有想过,他死后,鬼王宗会怎样?我们知道此事后,我们会怎样?狐岐山石床上,你又如何向她交代?如果她复活了,你又怎样向她解释呢?”
张小凡合了下眼,又睁开道:“我当时没想这么多,只是一心想和他决斗,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言闭,张小凡又开始了翻书。
幽姬怒视张小凡,片刻后才问道:“那你为什么还来鬼王宗,还要告诉我?”
张小凡低头没有回答,只有手中的书还在翻页。
幽姬一气,向前迈进一步,阁内‘咚’的猛震了一下。张小凡依旧没有反应,一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样子。
是什么叫他这么镇定?又是什么叫他这样甘冒其险?
幽姬看了张小凡片刻,最终还是叹了口气,转身向门口走去。这时的幽姬和刚来时判若两人,眼神中夹带着一丝绝望,一份伤痛。
现在的鬼王宗自身难保,哪里还有余力来为宗主报仇。
“你在找什么?”幽姬打开门,背对张小凡,平静的问。
张小凡移开眼神,又向幽姬望去一眼,想了想道:“安魂石。”
幽姬幽幽地笑了一声:“我好象从未听过啊?”
“那曾经是九百年前黑心老人的贴身之物,知道此物的人极少。”张小凡看着书,仿佛对着书照念一般。
“那你又是如何得知的?”声音平静似水,没有任何感情。
张小凡没有回答,聚精阁再次安静下来。
幽姬耐不住张小凡的冷傲,走出了聚精阁,双手向敞开的两扇门伸去,准备关上门。在手触到门的时候,沉默寡言的张小凡终于再次开口了:“我听鬼王说起的。”
幽姬动作一缓,又继续关门,淡淡道:“什么时候?”
“五天前。”
门合的只剩下一道缝隙时,突然定住了,随之又被打开。幽姬惊愕道:“你说什么?你说鬼王……,这不可能,是我亲自把他安葬的。”
张小凡面色不改,好似刚才的话并非出自他之口。
幽姬定了定神色,语气平静又带有一丝惊喜:“你在哪里见的他?他现在情况怎样。”
张小凡安静答道:“我在狐岐山深谷见到的他,至于他的情况…,好象不太好。”
幽姬惊道:“他怎么了?”
张小凡慢慢把书放下:“他做了凶灵,只能在狐岐山深谷之地游荡。”
“凶灵?”幽姬失口问道。张小凡又拿起一本书查看,没有回答。
幽姬脸带黑纱,看不到脸色如何,她只是低头静了静,片刻后又平静的问:“狐岐山深谷就他一人吗?”
“除他之外,还有一人。”张小凡停止翻书,看着幽姬疑问的目光犹豫不决,最后还是开口道:“她就是碧瑶。”
幽姬心中一惊,看着面前的这个可怜人,轻声问道:“她现在好吗?”
张小凡闻此一问,突生一股失落之感,答道:“她现在很好。除了失忆和没主魄之外,她一切都很好。”
幽姬不解其意,疑惑的重复道:“失忆和没主魄?”
张小凡语气带有一丝伤感:“你还不知道,碧瑶已经聚集了三魂六魄,有了身躯和灵魂,与正常人大致无异。”
幽姬一听碧瑶复活,站在那里一时说不出话来。张小凡继续说道:“她还没有和主魄附体,所以不能受重大打击,否则容易解体。我来这里就是找安魂石,为她附体所需。”
幽姬眼中闪烁讶光,死视张小凡,而张小凡神色淡弱,续道:“另外,她还失去了所有记忆,所有全部的记忆,包括你、我、鬼王,和鬼王宗所有的一切。”
幽姬目光呆泄,不可置信的向张小凡问道:“你说她,真的、什么、都全部、忘了?”
张小凡沉重的点点头,附言道:“她现在什么都记不起来了。也许这也算是好事吧,她既忘记了所有不快乐的事,也不用接受一些已经发生的伤痛之事,总之她现在过的很开心,这不是很好么?”
张小凡这几句话既像劝人,又像自劝,语气低沉,片刻后又急拿起书,道:“我还有事要忙,你既然不知道安魂石此物,留在这里也帮不上忙。”
张小凡拿书转过身去,再次背对幽姬。幽姬站了一会不知所措,后来还是向门外走去。
在门口幽姬再次停住,淡淡道:“你还是快快离开圣殿,带着碧瑶离开圣教隐居吧,过不了多久,所有与鬼王宗有关的人,都有可能要受灭顶之灾。”
“你说的是灭鬼门吧?”幽姬说完还未离开,张小凡就追问了上来:“一个小门派居然能壮大的把鬼王宗牵制住,它到底有什么秘密?”
“燕回不是都与你说了吗?”
“鬼王宗任何高级机密,都是不会向下属透露的。”
“你已经不是鬼王宗的人了,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可这是碧瑶亲人的事,我想知道。”
“你如果知道了,会插手此事吗?况且你还有重要的事要做。”
“我知道了不一定会插手此事,但是我想知道他究竟是什么人,以后就能更好的保护碧瑶。”
幽姬站在门口,张小凡在阁内面对书架,两人背对着背,话语中谁都没有转身,好象两个无关的人。
幽姬在沉静许久后,终于说道:“灭鬼门门主好像是当时毒蛇谷惨战下的一名余魂,在宗主出事后,他就拿出了两件本在毒蛇谷失落的重大信物,万毒门的门主印信‘万毒神印’和合欢派三妙仙子的‘亲嫡印牌’。”
张小凡微惊一下,他知道这两件信物的危害。幽姬转身看了张小凡一下:“你也知道这代表什么吧?正如你所猜想的一样,还未散尽的两派死灰复燃,合并为灭鬼门,又不断有两派残部和一些小派的加入,迅速站住了阵脚,有了与鬼王宗对抗的势力。”
张小凡依然望书,却不再翻阅了,轻道:“怕是连鬼王宗里收用的两派残余,都受此影响了吧?”
幽姬低了低头,声音微中带有一点伤感:“你猜的不错,鬼王宗在两派灭亡后所收用的两派残余,都又投向了灭鬼门,还带走了许多鬼王宗的秘密,其后便是鬼王宗今天受到伏击,明天分坛被屠的煎熬,人心越来越慌,在灭鬼门面前一败涂地。”
张小凡还是没有再翻书,轻轻问道:“那个灭鬼门主身边都有什么人?”
幽姬想了想,道:“这个灭鬼门门主很奇怪,身边都是一个月内收集的新人和一些两派的残部,一个心腹都没有。我们在灭鬼门轻而易举的就按进去几个探子,还得到了一些不算小的差职。”
“什么?”张小凡惊讶叫出了口。
幽姬望着张小凡,道:“很惊讶吧?我们的探子虽然按进去了,但是一时却起不了作用。那个灭鬼门主把属下分成了百十多个部分,都受他一人指挥,作战时临时下令,我们根本抓不住他的动向,也不能把他一举歼灭,更不能把鬼王宗的所余势力分散去清扫他的百十多个小分坛。”
张小凡深深吸了口气,道:“他把势力分的这么散,不怕他的部下反了他吗?”
幽姬沉言:“这才是他的厉害之处。他向属下们承诺,只要鬼王宗一灭,灭鬼门就将解散,各个小坛主们就可以带着他的人独立。到那时他的百十多个小分坛就会百十多个小帮派。”
“他真的很厉害,只顾眼前,不管将来,就这样把势力扩的快而稳,在魔教史册上留下这昙花一现的辉煌,他是一个了不起的人。”张小凡动了动身体,微笑一下:“鬼王宗人这么多,势力又厚,就没有一点应付的办法吗?”
幽姬苦笑一声:“鬼王宗人虽多,但是一直以来什么大事都是宗主亲自作决定,你、我、青龙、还有鬼先生辅助,慢慢对宗主产生了依赖。而现在呢?宗主出事;你这个副宗主失踪;大哥在南疆失踪了一年多,至今还没有消息;那个鬼先生也在四灵阵下亡故,五个主事就只剩下我一个,虽说还有二哥、四弟,但是他们常年守护圣殿,不理事务多年,你叫我一人如何应付啊?”
张小凡站在那里一呆,一时说不出话来。
幽姬稳了稳情绪,转身又背对张小凡,努力用平静的声音道:“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诉你了,你还是找到想要的东西后快走吧,……快走吧。”
随着声音的消失,幽姬也走出了聚精阁,没有回首,张小凡也没有再留她,他呆呆的站在阁内拿着书,眼睛却望在了聚精阁的铁壁上。
究竟他这样做是对还是错呢?
一个、一个的熟人渐渐在他面前呈现,
有死后的鬼王、死前的鬼先生、比较正气的青龙、刚离去的幽姬、忠诚的燕回、爱自作主张的杀生和尚、狡猾的金瓶儿、可怜的秦无炎……
还有最重要的人—碧瑶。小说整理发布于ωωω.ㄧб.cn
张小凡猛然惊醒,碧瑶正在等着我,而我现在又在做什么呢?
在想一些无聊、无关、无用的事!
张小凡急忙又拿书翻阅起来。
圣殿南方的沙丘
青云门众人笑容可掬,看着李洵一步、一步走来,满带有一股讽刺之意。
李洵在众目睽睽之下依然从容自如,带着善意的笑容缓缓走来,像一个离别的朋友归还而来,哪有什么敌意和伤悲的架势,连曾书书与法相看在眼中,都自愧不如。
曾书书见李洵走近,先开口道:“啊,李师兄!你怎么有时间来看我们这只有寥寥几人的小队伍呢?”
李洵笑容微僵一下又恢复正常,赔笑道:“曾师兄这是什么意思?你们人数虽少,但也是正道的两大支柱派系,我岂有不来之理啊。”
曾书书也笑道:“李师兄这是哪里的话,我们人数比焚香谷少的甚多,不敢有劳李师兄挂念。”
李洵走到了曾书书和法相的面前,笑道:“曾师兄这话说的见外了,好像有意孤立我焚香谷啊?”
曾书书暗叹李洵话说的高明,拱手一下:“焚香谷人才济济,高手无数,而看我青云门与天音寺,两派合起也不及焚香谷之半,我等实在是怕给贵谷添乱,所以不敢与贵谷一起除魔,只能看贵谷杀敌无数,好生羡慕啊。”
曾书书偷看李洵一下,李洵笑意正浓。曾书书话锋一转,道:“我等随无力与焚香谷一起奋战,但是还有自保之力,不劳李师兄前来关心,就算我等遇至强敌,也不会折了正道威严,向焚香谷求救的。”
曾书书故意将‘求救’二字加重了声音,心中窃笑不止。
小诗忍气多时,此刻也道:“是啊!李师兄,我们青云门维护正道尊严,是不会丢人现眼,向人低头求救的。”
青云门众人也会意的纷纷附言。
“我们青云门之人都不是贪生畏死之辈,我们就算死也不会辱没本门之威。”
“流血受伤怕什么,重要的是骨气。”
“贵谷只管去杀敌吧,我们就算全死了,也不会给贵谷添一点麻烦的。”
“晦气,我们怎么能全死了呢?要死也是那些魔教妖人吧,不信我们就打个赌……”
“住嘴。”众人齐声吼道,把某几个人吓了一跳,其中有一个可怜人吓地退在了众人的最后边,不在言语了。
李洵在此刻真是火冒三丈,有气没地方发。他只是想和青云门合作,为给他打头阵而已,又不是他死伤惨重的求青云门救他,平白的受到这种耻辱,对方又没有挑明说他,如果反驳就如同是默认,真是窝囊至极又无话可说啊。
小诗看着李洵气的发红的脸,故意轻声问道:“李师兄,你来这里还有事吗?我看你脸色发红,一定是病了吧?赶快回去休息吧,我们来这里时由于匆忙,没有带药品,你可不要就在这里倒下了。”
曾书书坏笑一下,道:“李师兄,小诗说的对,你看你的脸色越来越重了,一定是操劳过度吧。你是焚香谷的日后掌门啊,也不说多补一补身体,我青云门的奇草灵药多不胜数,看在同是正道大派的面子上,我会求新任掌门送你们几车药材的,好让你们全谷上下都补一补,日后做事时,就不会再因体虚而病了。”
曾书书从小就贪玩爱搞怪,常与父亲动心眼斗嘴,现下一番话下来,充分发挥了他‘苦练’多年的水平,常在他人吹捧中的李洵,又岂是他的对手。
法相看在眼里,又不好开口说情,看着快要发疯的李洵,只能低声喧了一声佛号。
李洵气恨交加,可眼下青云门抵挡两劫,声望正值峰期,他若是现下对青云门动手,只会减落焚香谷的正道威望。李洵暗怪自己与青云门翻脸太早了,可他又不想失去这个‘先头兵’,只好面上鼓起十二分勇气,勉强挤出了一点很是难看的笑容,压制内心的怒气,用陂不平稳的语气,道:“曾师兄闲话说远了,我们还是说正事吧。”
曾书书故惊道:“李师兄你人数众多,气势汹涌,杀的那些魔教妖人丢盔卸甲,龟缩不敢露面,一派就可以完成清魔大业,还有事情来跟我们请教吗?”
李洵好不容易才拼出来的笑容又僵了一下,压住怒火平稳道:“曾师兄说的这是哪里的话,青云门也是正道大派,我焚香谷又岂能怠慢?倒是不知为何除魔之际,只有我焚香谷一派冲锋,却不见青云门与天音寺出手啊?难不成正道只剩我焚香谷一派不成?”
李洵随着话语,声音慢慢洪大、怒斥起来。
曾书书见李洵已经怒到极点,不想再闹下去,于是收起笑容,变的严肃起来。法相见风波平静了一点,喧号向李洵辩解道:“阿弥佗佛,李师兄此言差异,我等只是欲先看清情况,以静制动,等待时机,好将魔教一举击溃。我们先前也劝过李师兄,只是李师兄未听而已。”
李洵冷喝一声:“哼!这样说来我除魔卫道反而错了,你们畏敌胆却躲在这里反而对了?”
小诗听此言气不过,立刻生怒反问道:“你在说谁畏敌胆却?……”
曾书书急把小诗一拦,对李洵道:“想完成除魔大业,单靠蛮力冲撞是不行的,主要靠这里。”曾书书指了一下脑袋:“没有这个战斗起来,只会徒加己方的伤亡,损人害己。想要成功就要依靠这里,把自己推到最佳的优势,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哈哈,李师兄你看我又说远了,你不理解也情有可源,他日有时间,我可以好好教教李师兄这其中奥妙。”
作战之事他真的很懂吗?
其实曾书书也是第一次带这么多人外出除魔,心中有压力而不敢轻举妄动。看他说的头头是道,好象高人一般,其实都是看书看来的,此刻正好搬运出来,连他自己都洋洋得意。
李洵成了无头脑之人,看着曾书书这个油腔滑调之人也无法反驳,只能忍气道:“这样说青云门会看准时机,进行大战了?”
曾书书回之一笑:“那是自然。我青云门与天音寺也是正道支柱,不会对魔教妖人置之不管的。”
“那好,到时焚香谷可要领教青云门的声威了。”李洵见达到目的,心中怒气总算散去一些:“希望青云门不要一直躲藏之此,落下窝缩之名,损去正道威望啊。焚香谷会一直等着青云门的大发神威。”
曾书书隐约感觉中记,看李洵带点喜悦的样子,心中不快,道:“好,青云门一定战出正道正气威望,就算不成功,也不会落得被魔教追杀,再也不敢露头的。”
李洵脸色急速降了下来,曾书书忙笑迎道:“李师兄,你没事就请回吧,身上有伤要多调养调养啊。我青云门有前车之鉴,不会再次有损正道威望的。”
曾书书喜笑颜开,顺手做出了‘请回’的手势。李洵冷哼一声,瞪了曾书书一眼,负手离去。
法相眼望李洵离去的背影,对曾书书道:“曾师兄为何一直羞辱于他?”
曾书书淡笑道:“有两点,一是搓他现在还嚣张的锐气;二是因为他来这里的目的。”
法相双手合十:“焚香谷现在损失很大,李师兄想用我们来当他的先行军了。”
曾书书望向法相,苦笑道:“恐怕不止如此,等我们受伤时,就是他下手的最好时机,可以一次把所有功劳都抢走。”
法相摇摇头:“曾师兄想的焚香谷也太狠毒了吧?”
曾书书叹息:“哎,也不怪我多想,而是你也看到了焚香谷现存的实力,总之还是小心为妙。”
小诗兴奋的走上前,欢喜道:“今天真是解气啊,哈哈,你们看刚才那个李洵的样子,笑死我了。”
曾书书与青云门众人望向小诗,都齐声笑了出来。
法相与法善面面具视,叹息的摇摇头。
魔教大派小派甚多,又杂乱不堪,虽同为魔教分支,却不和睦,勾心斗角只为能拥有强大势力,在心中的圣教中一呼百应。然而能达到这个地步的却寥寥无几,黑心老人算是成功的一个了吧。
魔教散支虽多,但它们都同属一教,同有它们的总堂圣殿,同有它们的朝拜人物幽明圣母与天煞明王,还同有它们的共同教主,魔教的第四十二代教主。
教主虽是魔教之主,但是没有一点权力,调派不动任何一个门派的人,指挥不了一刻局势,就连圣殿大门都不能迈出,只能在圣殿中了结残生,活像一个傀儡一样形同虚设,被各派派来守护圣殿的高手‘保护’着。
其实堂堂的魔教教主会落得这步田地,归根结底都是因为魔教第二代教主下的一个自残令。
相传魔教第一代教主创教之初,全教上下一心,历经宏志建下举世伟业。而当时的第一代教主为坚固根基、扩大圣教范围,把有功亲信之人派遣出去,分置教人立为分派,不料却种下祸根。
世人难免一死,就算是有惊天之力的教主也不例外。第一代教主寿终升天,第二代教主察力继位,已不现当时之风。各派居高自傲,对察力渐渐隐有不满,且愈演愈烈,常常抗命不遵。也许是察力看魔教发展的太快,也许是上天觉得无聊,有意捉弄魔教,察力最终一气之下使用了武力和一些非常手段镇压各派,一场血战下来,察力虽得到最终胜利,却也失去了属下的信任。
察力胜利八十年后,一直洋洋自喜,对属下呼来唤去,已失君威。首先是他的左员大将带部另立一派,虽名还为魔教分支,却不再听从察力的指挥。就在察力准备再用武力镇压时,他的右员大将突然反叛,突袭圣殿抓住了察力,强迫他在众人面前将教主之位交出。
察力自知进退都难免一死,危急时刻竟想出了一个自残令。其令内容就是承认魔教分支的存在并支持发展,为除去各派的担危之心,教主愿放弃所有权利,不再过问所有事宜,终身守在幽明圣母与天煞明王身旁,由魔教分支代为发展。
自残令一下,察力总算保住了性命,却也终身活在了监制之中。而自残令一直延续至今都不曾改变,其后历代教主虽想改变,无奈有心无力,因魔教分支怕再重演察力血压各派之景,内斗之中却不忘一直派人来‘守卫’教主。
历代教主虽无权无势,不过杀教主以取而代之的事却从未发生过,这也算是魔教的一件幸事吧。八百年前的黑心老人把炼血堂壮大到了魔教第一大派,却也不愿落下这魔教罪人的骂名,对教主杀而代之。
总之魔教教主能延传至今,也算是一个异数吧。现在魔教的第四十一个傀儡教主,也就是魔教的第四十二代教主段延,正坐在魔教的大殿之上,回想着魔教教主的历代悲史,发出‘哎’的一声感叹。
‘卡’,魔教大殿的门大开,直走进来了四个人。率先一人身着淡紫长裙,面带黑纱,一股庄严之气悠然而生,她正是幽姬。
在她身旁微后一点,是一个年轻人,一身打扮并无出众之色,只是受教主段延关注的是他手上所带的那枚戒指,青玉所制,纹有龙身,正是白虎在南疆找到的青龙遗物—乾坤清光戒,而这个带戒少年,就是青龙的第一弟子,现接替青龙位置的燕忠圣使。
最后二人乃是段延的老熟人了,彪壮大汗白虎和锦衣装束的玄武。
四人齐向段延道了一句:“参见教主。”其后便各自找位置坐了下来。
段延面对他们的无礼早已习惯了,露出虚假的微笑,轻道:“是什么事值得四位圣使亲自齐来啊?哈哈,有事带人说一声就行了。”
幽姬也不站起,肃言道:“启禀教主,鬼王宗来此已达数日之久了,为圣殿带来无数杀孽,全宗上下深感愧疚,不敢再给圣地染上血污,所以前来向教主请辞。”
段延他能不准吗?他不准有用吗?
鬼王宗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他这个教主哪管的住?眼下只能慰言道:“鬼王宗不在此多呆了也好,反正现在圣教大敌在前,伤到鬼王宗的人就不好了,走吧。”
四圣使都不是等闲之辈,任谁都听得出话里的贬义。面对段延的损话,四人都面不改色,像没听到一样。段延见四人不作答,显然是不把他放在眼里,心中更气,但面上却未改色,依然微笑着。
“你们走吧,我一定会坚守圣殿,决不离弃这里的。”段延微笑说道,反正他想走也走不了,留在圣殿也不见得有危险。
再看看四圣使,还是那样,也不表态,也不答话。
“敌人由我一人来对付便可,你们赶快离去吧,免得晚了受到牵连。”段延又说了一句,也没有人理他,好像他在演独角戏一般,自讨没趣。段延气的不再言语了,大殿顿时非常安静。
四圣使对段延不理不睬,其实是在担心着外面的情况,而对于段延这个无关紧要的人,自然是不愿为他分心。
片刻后,燕忠见气氛有点尴尬,对段延道:“教主,此话怎讲?难道说我鬼王宗的人贪生怕死,故意舍弃圣教而不顾吗?”
段延知道这个新任圣使不好对付,赔笑一声:“哈哈,燕忠圣使误会了,我何时这样说过啊?”
燕忠冷哼一声:“敌人是由我们鬼王宗而起,现在我们鬼王宗一走,敌人也同是圣教派系,自然不会再来围攻圣殿,此危便可解了,就算他们进得圣殿,也断然不会对幽明圣母与天煞明王不敬,也不会向你出手,何需你一人来对付?”
燕忠面带怒色,语气颇重,显然动了气。段延受制于人,当然不会傻到再反言激怒燕忠,在教主大坐上沉默起来,不再言语了。
燕忠余气未消,突然站起正待怒斥,不料幽姬冷望他一眼:“坐下、安静。”
燕忠对幽姬不敢冒犯,忍气坐了下来。幽姬看他不甘愿的样子,又冷道:“你要时刻记住自己的身份。”
燕忠坐下一呆,刚才自己竟为了一点小事动起怒来,而其他三位圣使却能处之坦然,看来还是自己定力不够。
四圣使安静的各自坐着,各想各自的事。段延在其中也不再说话了,万一招怒他们可没有好果子吃,他安静的也好,反正四圣使也无视他的存在。
大殿的门大开着,远远的就看到了燕回从外面跑来。
燕回一路奔跑过来,也不见有多大喘息,跑进大殿后用极其平稳的声音禀报道:“四圣使,鬼王宗全宗的人都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出发。”
白虎和玄武同是一喜,幽姬由于面纱看不到脸色,应该也是笑了一下吧。她与燕忠等四人同时站起,对燕忠轻道:“好,马上出发。”
“是。”燕回应声退了下去。幽姬回首对段延带有一丝敬意的道:“教主,我们就此告辞了。”
段延站起也笑颜道:“走好。”
四圣使回之一礼又齐走了出去,连大门都没带上。段延一人在大殿中望着他们离去的身影,彦彦自语:“为什么?为什么我要受气?我是天下第一圣教的教主,为什么我的命运会如此不堪?我不服,我不服!我一定要改变命运!我发誓!……”
圣殿外,鬼王宗众人整装待发。
四圣使缓缓走出,站在了圣殿的一个高处,俯视面对众人。鬼王宗众人人人欢喜,对四圣使一阵欢呼,气色傲阳。
幽姬看向站在最前的燕回,轻声道:“都到齐了吗?”
燕回恭敬答道:“都到齐了,只是……”
“只是什么?”幽姬沉言问道。
燕回面上一僵:“只是还没有通知副宗主。”
“不用管他,他会自己逃生的。”幽姬对身旁的燕忠轻道:“开始吧。”
燕忠听言走在了最前面,面向鬼王宗众人一压手,鬼王宗众人马上安静下来,紧紧的看着燕忠圣使的一举一动。
就是上面的这些人,带领他们离开危险之地,来到了这里。
就是上面的这些人,给予了他们生存的能力,在历场战斗中屡屡逃生。
就是上面的这些人,今天要把他们从绝地中带出,奔向希望之地。
上面的这些人就是他们的希望。
他们默默的、安静的、可怜的急需等待他们来带领。
燕忠站在高处,双手附在背后,傲视下方众人,呼道:“今天我要带大家离开圣殿,去一个再也不惧怕灭鬼门的地方,那里将是我们的总堂所在,让我们一起平安的到达那里。”
“好。”鬼王宗众人齐声高呼。
燕忠面露笑容,伸手一指远方:“目标,狐岐山深谷。”
蛮荒的沙阴处南方
青云门与天音寺所在沙阴的远处,一个女子踮手踮脚的轻轻向外走着,不时的向后望上一眼,直到再也看不到那处沙阴的时候,她才喘了几口气,呼到:“好险,差点就被抓住了,不过总算溜出来了,呼……”
她连喘了好几口气,才渐渐平静下来,远对着那处沙阴小声说道:“对不起了众位师兄,不是我有意不辞而别,而是我有命在身,不能老是跟着你们等时机。我只是抓个人问点事情,很快就会回来,曾师兄,你可不要怪我啊。”
说完后,她才显露出少女的喜色,高兴的向外走去。可是她才走了两三步突然楞住了,前方沙尘处,竟无端的多出了一个身影。
“小诗师妹,你这是要去哪里啊?”沙尘中的身影传出一句话来。
这名女子一身青云门小竹峰弟子的打扮,不是小诗又会是谁呢?
小诗看着那个身影,胆却的问:“杜…杜师兄,你怎么、怎么会在这里?”
风停了半刻,沙尘也慢慢落在地上,那个身影没有了沙尘的掩护,现出了他的本来面目,他正是大竹峰的派遣弟子,甚爱打赌的杜必书。
杜必书走到小诗身前,疑问道:“你不知道我在这里?”
小诗摇摇头,疑惑的盯着杜必书。杜必书笑了笑,道:“哈哈,原来如此啊。你正是因为不知道我在这里,所以才向这个方向偷跑的,是吗?”
小诗被人识破心机,脸色一红,垂下了头。杜必书继续道:“我告诉你吧,我们青云门身处险地,必须时时警觉可能突呼奇来的伤害,所以呢,曾师兄就派了几个人轮流在附近巡逻,以便能够提早的发现危险。哈哈,不巧啊,我才派来这里没过半个时辰,就看到了一个贼头贼脑的人偷偷走了出来。”
小诗猛一抬首,轻声问道:“杜师兄,你刚才说看到谁贼头贼脑了?”
“那当然是……没、没有。”杜必书话还未说完,就迎上了小诗的一双怒目,吓的他急忙改口。
小诗嘿嘿一笑,道:“杜师兄,你是说没有看到人了,是不是?”
杜必书对着这个异峰师妹可不敢轻易得罪,支支吾吾的说道:“我只是……算、算是……可能……就就是、就是没看到人。”
小诗终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回答,把一双瞪地大大的圆圆的目珠从杜必书身上收了回来。杜必书感觉周身一轻,呼出了一口大气,暗怪自己为何如此倒霉,碰上了这个刁蛮师妹。
小诗高兴的向南走去,回头倒退的对杜必书道:“你既然没看到人,那就不要向曾师兄说了。我知道,杜师兄一定是个大好人,谢谢了。”
杜必书为之哑然,垂头说道:“那好吧,我现在就去向曾师兄说,我没有看到你。”
杜必书说完就向那处沙阴走去,小诗吓的急追了上去,挡住杜必书去路,轻睨道:“杜师兄,不要啊,求求你了。”
杜必书抬头望天,淡淡道:“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小诗继续纠缠:“杜师兄是好人,你一定不愿看到我受责备吧,况且我只离开一会,你不说也不会有事的,就算我今天欠你一个人情,他日你叫我做什么都行,求求你了。”
“恩,是真的吗?”杜必书昂首问天。
“我小诗一向说话算话的,不信你可以问问我小竹峰的人。”小诗连忙答道,反正小竹峰只来了她一个,能骗过他这一刻就行了。
杜必书落首一笑,对小诗道:“你的人情我以后也用不到,你现在只要告诉我,你要去干什么就可以了。”
小诗脸色一降,杜必书急补充道:“嘿嘿,刚才好象是你说过的,‘他日你叫我做什么都行’。”杜必书学着小诗的口吻说了一遍,微笑道:“小诗师妹,你不会这么快就忘了吧?还是说你不讲信用啊?”
小诗语塞,又不能发怒,低下头去。杜必书在旁等待,也不催她,这警视巡逻本就是一个无聊的苦差事,难得来了个人‘陪’他,他才不愿白白放过呢。
小诗想了一会,窝气的道:“是首座师姐吩咐我,打探一些魔教的消息。可是曾师兄却一直都坚持以静制动,不得众人外出,所以我……,事情就是这样。”
杜必书想了想,道:“你这样太卤莽了,你知道魔教妖人的厉害吗?你和他们根本就没斗过法,现在又是地理形式不清,你如果胡乱瞎闯,定是凶多吉少,”
杜必书气语平稳,没有半点责备的感觉。小诗轻啮一声:“可是……可是……”
杜必书看她委屈样子,安慰道:“我知道你是好意,但是太危险了。这样,我向你承诺,他日大战起来,我帮你抓一个让你询问。”
小诗正低着头,猛然一喜,对杜必书故做崇拜的说:“杜师兄,你能抓住几个魔教妖人啊?”
杜必书看小诗满眼崇拜,自行吹道:“你师兄我英俊潇洒天资过人才华横溢,那些魔教妖人闻风丧胆惊慌失措,自然是想抓多少就抓多少了。”
小诗喜形于色,道:“那请杜师兄和我一起去吧。”
“……”杜必书笑容猛的僵住,暗呼中计,对小诗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果然,小诗对杜必书喜道:“杜师兄,刚才是你说的,‘他日大战起来,我帮你抓一个让你询问’,‘那些魔教妖人自然是想抓多少就抓多少了’。”小诗学着重复了两句杜必书的话,继续道:“杜师兄你既然大度,又修为甚高,不会食言不帮我吧。”
杜必书地嘴张的很大,却又哑巴了。小诗再度向南走去,对杜必书挥手道:“杜师兄,快点走吧,记得遇到魔教妖人了,你一定要帮我啊。”
杜必书垂头丧气的跟在了后面,轻轻答道:“好,我和你一起去。如果遇到敌人,我一定会帮你,帮你回来叫人。”
小诗:“……”
在二人离去半个时辰后,沙阴这边
“把所有人都叫回来。”曾书书对着身边的万忆青说道。
万忆青应了一声就喜悦的向外跑去。在沙阴下休息的青云门众人则把曾书书围在了中间,有人问道:“曾师兄,怎么了?”
曾书书对着身边的众人一笑,道:“魔教有动静了。”
法相走上前,沉言道:“阿弥陀佛,请问曾师兄,魔教有何举动?”
曾书书看着周围众人疑惑的眼神,答道:“鬼王宗已经离开了蛮荒圣殿,出动的妖人甚多,可能是鬼王宗的所有残余力量。而非鬼王宗一派也随之出动,据我估计,它们的决战在即。而眼下,正是我们等待多时的最好时机。”
青云门众人一阵动容,一副蠢蠢欲试的样子。曾书书又微笑道:“除魔大业就看我们此刻了,我们一定要展示出正道声威,把魔教一举歼灭。哈,法相师兄,这次就看我们的合作了。”
“曾师兄言重了,在此成败之际,天音寺又岂会生出事端。”法相也是满脸微笑,毕竟这千余年的纠葛,眼看就要完结了。
曾书书向着焚香谷的沙阴望去,焚香谷也都已起身,显然也得到了消息。
“曾师兄,不好了。”万忆青慌张的说道:“我刚才去叫杜师兄,却找了半天也没有看到人影,而且就连小诗师妹也失踪了。”
曾书书一惊望望青云门众人也确实少了这二人,又望了望焚香谷,想了想后叹气道:“找,我们全部去找,务必尽快找到他们。如果实在找不到……”
曾书书双眼一闭,伤心道:“半个时辰之后在此集合,千年大业不能因他们二人耽误。”
法相与法善低喧了声佛号,青云门众人为之一惊,曾书书猛的睁开双目,急道:“快去。”
“……啊……是。”
青云门众人随即散去,只留下曾书书孤单一人,在忧心重重。
又半个时辰后,青云门众人一个个回来,一个个摇头叹气。
曾书书面色沉默,低头无言。
半个时辰已过,焚香谷早已出发,只留下他们。众人望向曾书书,不知是谁说了一句:“曾师兄,半个时辰已经过了。”
曾书书用力抬起头,望望四周,又望望青云门众人,眼神一惊,问道:“万忆青呢?”
众人四下乱看,最后走出了一名师弟,道:“万师兄怀疑杜师兄二人是向南而去,于是就向南追去了,他还说,不用曾师兄等他了。”
曾书书苦笑一下,还未出战就已失三人,不知是吉是凶啊。但是如此时机少搓即失,又不得错过。他打起精神,对青云门众人道:“我们不能因为三人,而错失天赐良机,出发。”
青云门众人见曾书书神色也不太好,不再言语,默默低头跟了上去。
走在半路,法相突然问道:“曾师兄,你可知魔教决战的地点?”
曾书书失落的神色缓了一下:“不知道。”
法相一惊:“什么?”
曾书书一笑:“他们的决战地点极不稳定,又有焚香谷前去观战,我们就不用为此担心了,不去也罢。”
法相又问道:“那我们去往何处?”
曾书书神秘的反问道:“法相师兄,你说什么地方对魔教极其重要,现在又是防守最弱,最容易捣毁的呢?”
法相一呆,讶道:“你是说……”
曾书书看着法相笑道:“哈哈,想必法相师兄也猜到了吧,正是那魔教总教的蛮荒圣殿。”
蛮荒圣殿,聚精阁
聚精阁是魔教的藏书总在,除了高深的道术仙法外,其他应有尽有,书籍已不下万卷,想要翻上一遍,就是张小凡如此快的翻书速度,怕也要五、六天吧。
张小凡已经删除了一些书的可能性,其剩下的也有三、四千本,厚薄不一。面对这么多的书籍,常人早就抱怨了,而他却也面无恼气,依旧心平气和、井井有条的逐一查看。
幽姬离开时,最终还是没有关上门,门现在半开着。
张小凡背对门口,只关注着他的书。门突然‘啪’的一声关上了,一人从门口慢慢走到张小凡身后的书架边,看着张小凡毫无反应,尤不自知的背对他,他真怀疑眼前此人就是鬼王宗的副宗主。
他走到张小凡的眼前,伸手拿起了一本张小凡刚刚放下的书,眼望张小凡,可张小凡好象还是没有发现他。
他郁闷一下,从书架上拿下一本厚书,递向张小凡。张小凡刚好又翻完一本,顺手接过,不待理他。
他翻了翻白眼,摆出一副清高的样子,问道:“你还不走吗?”
张小凡不作反应。
他微微一气:“鬼王宗的人已经全部都走了,只剩你一个人了。”
“……”
“你对鬼王宗的事一点都不关心吗?”
“……”
“你在找什么?我对这里最熟悉了。”
“恩……”
“你总算有反应了,我还以为鬼王宗的副宗主是块木头呢。”
张小凡也不看他,问:“你是谁?来这里干什么?”
“我就是现任魔教教主段延。”段延笑了笑,又道:“我来这里是见见你这个鬼王宗的头号猛将,顺便说一下现在鬼王宗的情况。”
“啊,我知道了,你走吧。”张小凡淡淡一说,也不看他一眼。
段延为之一气结,道:“你不走吗?灭鬼门随时都可能来到此处,你有把握斗的过他们吗?”
“这个不饶教主操心,我找到想要找的东西,自然会走。”
段延背手一站,道:“我无事之时常常来此,这里书籍我尽数近知,你所找何物,不妨告诉我。”
张小凡再翻完一本,取书之机看了段延一眼,缓道:“安、魂、石。”
段延脸色一僵:“没有听过。”
“那是九百年前黑心老人的贴身之物。”
段延恢复笑容,喜道:“安魂石我未见过,不过这黑心老人我却熟悉的很。你往后数三排,第三个书架上第五层,右数第三十二本书,就是黑心老人所用法宝的总集。”
张小凡仔细打量了段延一下,放下书依话走了过去,果然找到了一本《炼血堂法宝总集》,急翻阅起来。不消多时,就找到了相关内容。上面写道:黑心老人曾获无名古石一块,发现其有安魂定魄之效,随带贴身之中,从不示人,知之甚少。于三十年后突然失窃,黑心老人立即封山搜寻,然其只扑杀贼人,却再未得其石,寻之半月未果。
其石被黑心老人名为‘护体石’,小于掌心,形如圆盘,上印三魂,下接七魄,色呈碧玉,无温自暖。资料具黑心老人自述。
张小凡愁上眉头,这失窃二字重重印在了他的心间,渺茫的希望更加渺茫了,难道这就是天意么?
‘天意又怎样?’张小凡自嘲一下,因为他从不信天。
他放下书,微带失落的直向外走去。
“你不说声谢谢吗?”段延目视渐渐远离的张小凡,悠口一道。
张小凡继续走着:“这对你重要吗?”
“你要去哪里?”段延继续问道。
张小凡没有停下:“这与你没有关系。”
“我们还会再见面吗?”段延与张小凡距离已远,大声问道。
张小凡不假思索:“这谁都无法确定。”
“你不能换种语气吗?”段延由来一气。
张小凡走至门口:“我走了。”
“你……”段延闷气一喘,最后大声叫道:“你如果要去空桑山的万蝠古窟,最好小心黑心老人留下的各种异兽,我有他的各种兽类图鉴。”
张小凡身影似乎微缓一下,留下一个声音:“不用了。”
张小凡离去片刻后,段延才叹气一声,自言道:“好厉害的人,不愧是鬼王宗的副宗主。哎,可以不能为我所用,可惜,好可惜啊!”
一名魔教弟子急跑进来,对段延抱拳恭敬道:“教主,鬼厉已经离开,圣殿内已无其他闲杂人员。”
段延须自一笑,道:“走的好啊,走了对谁都有利。现在圣殿真是千百年来难得的安静啊!哈哈……”
蛮荒南面偏西的一处地方
这本是蛮荒荒野之地一处寻常地方,左有沙林巨树,右有沙丘阴影,沙尘弥漫,偶有怪鸟猛兽出没。今它不同之处就在于有一群人在此处经过,下面一些人徒步而行,十几个修行高的,修气御物而行,巡视四周。
“停。”燕忠警觉望向前方,对一属下道:“徐常,你上前查看一番,务必要小心谨慎。”
“是。”徐常应上一声,御剑飞向前去。
幽姬走至燕忠身旁,轻问道:“怎么了?”
燕忠也轻声答道:“没什么,只是感觉很不好。我们走了许久,连一只兽物都未见得,有点反常啊。”
幽姬四下一望,冷道:“果然是有点太静了。”
燕忠扫视一遍身后的人,最后把目光落在了徐常身上,道:“希望是我猜错了。”
徐常能成为燕忠亲信之人,自然有几分本领,他不慌不慢的仔细观察,时刻警觉防备,目扫地面,缓缓下降。
“嗖嗖嗖嗖……”几件法宝从沙中急驰而出,猛向徐常撞来。
徐常不敢硬接,急后退躲闪,险险擦衣躲过,留下几处伤口便猛飞了回去。燕忠等人在后观看,为徐常猛地心下一惊,见徐常带伤安全而回,心中才轻松一些,反看那些偷袭之人,也都露出脸来,竟大多都是熟人面孔。
那几件法宝带着几种颜彩,在空中相击一撞,就各自飞转回去,落回它们的主人手中。
这当先之人右眼红光渐弱,正是当初炼血堂灭堂时,投靠鬼王宗的年老大。在他的身旁,林锋与那个死灵渊的**与他并排。
此三人身后,逐一站出了三十来个怪异之人,走上前与年老大三人并肩,站成一排,看来都是职位相平等之人。随着这些人的出现,大批灭鬼门的人也随之出现在了他们身后。
烈阳高照,风沙仆仆,两批人势均力敌,面对而立,气温高涨,膨胀着众人的热血,仿佛两团火焰在燃烧这深黄大地。
年老大看了看双方人势,率先哈哈大笑,道:“哈哈哈,我们又见面了,这次怎不见鬼王宗以往的光彩,却落得如此狼狈不堪,四处逃躲啊?哈哈,要是让鬼王宗历代鬼王见到你们现在的这副光景,定会嗷嗷大哭吧!哈哈……”
与年老大并排的三十多人,也具是大笑连连,笑声一片。
燕忠一指年老大,怒道:“你个无耻之人,先后背弃炼血堂与鬼王宗,今日竟还有脸来此,口出狂言,真是卑鄙、奸诈、叛逆之徒。”
年老大也不气恼,奸笑道:“现在你就用力气骂吧,再过几刻可就没机会骂了。骂我卑鄙无耻也好,骂我叛逆奸诈也罢,总之我就要达到目的了,就不与你计较了。”
燕忠不怒反笑:“哈哈,年老大,你这个背信弃义之人,你以为就依你这些人,就能困的住我鬼王宗吗?真是痴人说梦,不自量力啊。”
年老大冷哼一声:“是么?你难道还以为鬼王宗能幸免于难吗?现在的你们已经只能用苟咽残吸来形容了,消灭你们就是解除你们的痛苦。”
年老大停了一下,又道:“我背信弃义?想一想鬼王宗以前是何等的风光啊,在空桑山灭了我炼血堂满门,要不是我忍辱负重,今日又怎会站在这里,当日的耻辱我今日要鬼王宗十倍偿还。”
燕忠讽刺道:“就凭你,真是大言不惭啊!”
林锋山河扇一扇,笑道:“那加上我们呢?为了顺利剿灭你们,灭鬼门出动了我们这三十多个坛主,占据了灭鬼门大半的人力,难到燕忠圣使认为我们没有这个实力吗?”
并排的三十多个坛主同时一笑。
燕忠淡道:“恐怕还是不够。”
“那再加上我呢?”
一个逍狂的冰冷声音,带着恨意、笑意回转在漫天沙尘之上,犹如一只饥饿的猛兽,极度想得到鲜血一般,使人隐隐发寒。
“参见门主!”
灭鬼门众人齐声高喊,纷纷为他让出一条路来。
一个男子缓缓从人群中走出,全身散发着淡紫气息,手中拿着一根黑色铁笛,走在了众人前面,含着恨笑而站。
鬼王宗众人一惊,幽姬面色一沉,道:“想不到他还活着。”
燕忠闻言向幽姬问道:“他是谁?”
“三大公子中的毒公子。”幽姬恨恨一道。
灭鬼门门主,正是秦无炎!
蛮荒南面的一处沙丘上
“咣啪当……啊”
一阵法宝撞击声后伴着一句叫声,一个人轰然倒地不起,后有两个人神采奕奕的走到了前一个倒地人的跟前,兴高采烈的接回法宝。
此二人一男一女,法宝是一剑三骰,同是一身青云门服饰,不用再说,就是杜必书与小诗二人了。
而前一个倒地之人,乃是魔教一名会御宝的无名教众。
小诗欢喜的道:“杜师兄的法宝真厉害,不但可以赌博,而且还会打人。”
杜必书笑色一熄,苦颜道:“小诗师妹,你就不要挖苦我了,快问话吧。”
小诗笑的更欢,走到那个倒霉教众身边,抿住笑叫道:“大斑脸,我现在问你一点事,你要老实的回答我。”
那个倒霉教众支吾的疑惑了一句:“大斑脸是谁?我又不是大斑脸。”
小诗待听清他的话,扑哧一声又笑了起来,道:“你……哈哈哈……,你、你要照镜子吗,哈哈……”
杜必书看着那个倒霉教众的脸色,拿起了他的骰子,指了指上面的各种点数,又指了指他的脸。
那个倒霉教众大斑脸似乎有所明白,伸手向自己脸上摸去,顿时大惊。
适才斗法之时,他不慎被杜必书的两颗骰子砸中脸部才落败,不想那两颗骰子上的凹处点数却也遗留在了他的脸上,肿大的脸上再加上点数,就成了一副显目的大斑脸了。
杜必书看着大斑脸欲哭无泪样子,无奈的举了举双手,大有我也不是故意的样子。
大斑脸一手摸着自己的脸,一手指着他们,恼怒的一时结巴起来:“你……你、你、你……你们……”
“我们怎么了?”小诗看他丑样,边笑边问道:“你是想把我们怎么样啊?告诉你,我现在有些话想问你,你要老实回答,要不然……”
小诗指指杜必书手中的骰子,比画着向他脸上砸的举动:“咣,然后你再回你的圣教去,你的魔教同门定把你当妖怪,给咯了。”小诗又手作挥剑状,在大斑脸的脖子上打了一下。
大斑脸吓了一哆嗦,气冲冲道:“你们……卑鄙,我是圣教之人,决不会向你们说出一点有关圣教的事。”
小诗考虑一下,轻声问道:“你真的不说?”
大斑脸脸上一沉,倔强的道:“要杀便杀,我决不叛教。”
杜必书叹气一下,道:“好倔强,看来问不出什么了。”
小诗学着杜必书叹气的样子,对大斑脸道:“哎,白忙活了,想不到你如此忠诚,我都不忍心杀你了,今天就饶你一死。”
大斑脸面上一喜,不可置信的望向他们,只听小诗又道:“我不杀你,只叫你受点轻伤好了,你回去以后也好交代。至于伤哪里呢?叫我想一想啊!”
在两道好奇的目光中,小诗来回走了两步,忽然道:“对了,就这样好了,把你的双手和双脚打残,再收了你的法宝,好不好?”
冷汗在大斑脸身上留下,杜必书惊呆在旁,回想着‘轻伤’二字。
小诗看看四周,道:“这里好象会有猛兽出没吧?你记住,你在求救的时候,尽量多喊一些你们魔教才懂的暗号,千万不要把猛兽给引来了。”
在杜必书和那个大斑脸眼里,不知怎的,小诗渐渐成了魔鬼模样。
小诗祭起了宝剑,巡视大斑脸的四肢,看势欲砍。
大斑脸大吸一口凉气,大声叫道:“我为圣教献身,死得其所,幽明圣母与天煞明……”
“不要叫了。”小诗怒吼一声,又道:“我不砍了。”
大斑脸大为喘气,心中连呼好险。
小诗收回宝剑,走到杜必书身前道:“杜师兄,我怕血溅到我的衣服上,所以就由你用法宝,把他的四肢砸下来吧。”
杜必书身在酷热狂沙之地,身上竟猛的凉了一下,“我我我……”了半天。
小诗调皮微笑道:“杜师兄,你可说过要帮我的,不敢了吗?你想一想,如果全青云门的人都知道,你对一个魔教妖人都不敢下手,后果会怎样?”
“……”
杜必书知道自己斗不过小诗的嘴,硬着头皮在大斑脸身前祭出了他的那三颗骰子。
大斑脸开始发抖了,这骰子的威力他刚刚‘试’过了,要是用它来砸断手脚,那全身的骨头恐怕都保不住吧。
“大斑脸,你想好了,这几骰子下来,我可不敢保证你的命还在不在。”小诗忧声问道。
大斑脸的嘴打着哆嗦:“我我、我……我誓死、不…不降。”
小诗蹲在他身前,道:“你这么勇敢,能告诉我你是魔教哪个门派的吗?我也好叫他们为你报仇。”
大斑脸一想,道:“我是灭、灭鬼门的,灭鬼门马上就会成为圣教第一大派,早晚会带领圣教,消灭你们这些所谓的正道的。”
灭鬼门从未听过,其名又与鬼王宗相对,八成就是非鬼王宗一派了。
小诗想此,道:“那你说说鬼王宗现在的情况如何?”
大斑脸把嘴一闭。
小诗看着上面飞舞的三颗骰子,对杜必书怒道:“杜师兄,不是这样的,你应该把三颗骰子上下排成一排,一起全部往下砸,这才能保证一下了结一只手脚啊。”
大斑脸又是一阵哆嗦……
小诗微笑、和善的对大斑脸劝道:“你好好想一想,你说鬼王宗的情况,对你们灭鬼门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啊!”
大斑脸仿佛给了自己一个理由,发慌的道:“好,我…我只说鬼王宗的情况……”
小诗还是微笑着,她知道这张嘴已经被她打开了。
蛮荒圣殿,大殿之上
“教主,大事不好了,圣殿外突然发现了很多正道中人,大举向圣殿内杀来。”一名魔教弟子慌张的跑进大殿,大声喘气的向正在闭目养神的段延禀报。
“什么?你说什么?”段延刷地起身,大惊失色。
这名魔教弟子以为是自己没有禀报清,重复说道:“正道大举杀到,现已到了圣殿门外。”
段延立刻火冒三丈,大怒道:“那还不快叫人去守住圣殿,千万不要叫他们进来,快去!”
段延最后两个字几乎是吼出来的,吓的那名魔教弟子急忙称“是是是……”的跑了下去。
段延像失去魂魄一样,在那名魔教弟子走后,一下瘫坐在了教主大座上,怒气难止。
难道圣教千年霸业就毁在我的手里了吗?
段延既恼恨正道的卑鄙,趁人之危,又恼怒魔教内部的激斗,到头来却帮了他人的大忙。眼下魔教内部空虚无人,外有大敌欲至,内忧外患,魔教大限已至!
“我该怎么办?”
段延满面愁云,对着空荡荡的大殿问了一句。
“你想保护圣殿,还是保护你自己?”一个冷飕飕的声音,突回荡在了大殿之内。
段延没有惊讶,他知道这个声音的来源,就在他身后铁墙的另一面。段延低下头,沉声问:“真的没有其他办法吗?”
“没有。”冷飕飕的声音再次响起,仿佛如风声,轻而长久。
段延忧愁的呆坐半刻,哀伤道:“我想救圣殿,我不能让圣殿毁在我的手里。”
“你决定了吗?”
段延犹豫不决,满腹愁肠。
“啪啪啪啪啪……”
那名魔教弟子又跑了回来:“教主,我们根本顶不住,他们已经攻进来了,教主你快走吧,不然连您……”
段延看看这名魔教弟子,怒道:“出去,给我滚出去!护教战死也行,叛教逃跑也好,总之现在给我滚出去!”
那名魔教弟子微微一楞,看着大发雷霆的段延:“教、教主,我、我……”
“滚。”
“我……不……弟、弟子护教去了。”那名魔教弟子猛然拔刀,向大殿外跑了去。
段延合上了双目,咬牙恨恨的道:“智者千虑,必有一疏。我决定了。”
“那你多年的心血就会暴露于众,还会招来更重的监视,或者更甚,你舍得吗?”冷飕飕的声音又出现了。
“为了圣教,我只有把赌注压在雷儿的身上了。”段延双手在护椅上一搭,道:“丘军师,你立刻打开所有机关,召集所有我们培养的教众,全力堵截正道人士。”
“是。”那个丘军师应了一声,就没了声音。
大殿上这次真的只剩下段延一人了,他还合着双眼,好象睡着了,享受这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纵然魂飞魄散,尸骨无存,我也一定要保护圣殿到底。”
殿外大门被数件法宝击破,青云门众人贯穿而入,那些守门的魔教弟子,又怎是这些正道精英的对手,一个个倒在了誓死保卫的圣殿里。
法相旋了声佛号,对曾书书道:“阿弥陀佛,曾师兄果然高明,如此毁去魔教圣殿,就灭了魔教根基,魔教将不击自溃,世间又要安宁几百年以上了。曾师兄为正道立下莫大奇功,将来定非池中之物。”
曾书书面上一喜,回礼道:“法相师兄过奖了,我这也是为了正道大业,等我们大功告成,再秉烛夜谈吧。”
魔教圣殿被魔教中人视为神圣不可侵犯之地,历代被魔教高手保卫。只有百年前万剑一带领的五人行,才首次攻了进去,被魔教定为奇耻大辱。
如此壮举,却就因万剑一一人,而没有在青云门中流传,为人少知。曾书书天资聪明,爱收集打听,无意之间得知了此事,惊叹万剑一英雄神武,其后果大为惋惜。而如今他又继当年万剑一之举,比万剑一神气百倍,杀敌、毁殿也犹为过之,再听法相夸耀,不觉间心旷神怡,乐不可支。
“曾师兄,曾师兄?曾师兄……”
“啊……啊、是,啊不,恩法相师兄,什么事?”曾书书忙掩盖住自己的失态,对法相笑道。
法相也不在意,微笑道:“曾师兄,你没有事吧?我们该进去了。”
曾书书嘿嘿一笑,对法相礼道:“那好,我们进去吧。”
法相回敬一礼,与曾书书走进了破门之中。
蛮荒南面偏西的地方
魔教现在最大的两大帮派,鬼王宗与灭鬼门分置两旁,形同水火之势,相互仇视而立。所有点不同的是,灭鬼门人人志高气昂,满心欢笑,好似胜券在握。而鬼王宗众人心惊胆战,不停巡视四周,怕再蹦出一些异想不到的东西,士气不稳。
秦无炎扫视鬼王宗众人,轻蔑的道:“看来鬼王宗比想象中要容易对付多了,可惜了我还大费周折,哎!”
燕忠也轻蔑的道:“想不到一个苟生之人,也会建立起门派,哎!”
秦无炎轻看燕忠一眼,道:“你就是鬼王宗暂理宗主事务的燕忠圣使吧,年纪轻轻就担此重任,就是可惜了。”
燕忠抬首望天,不再观望秦无炎,淡道:“可惜我今日就命丧于此吗?你太高估你自己了。”
秦无炎伤感道:“可惜了往日的故人已去大半,与你们这些无能之辈相立,实在遗憾啊!”
“你……”燕忠气怒一下,又缓气傲道:“不用宗主等人出现,就我这几人,对付你就已足够了。”
秦无炎恨道:“就你这败军还说大话,我今日就把这鬼王的辛勤基业毁去,叫他地下有知,也不得安宁。实在可惜了那鬼王老贼早死,要不然我今日就亲手手刃此贼,叫他肝肠寸断,尸骨无存。”
燕忠又是一气,怒道:“既然你如此吹大,我今天倒想领教领教这毒公子的威名。”
乾坤清光戒发出微淡的青光,燕忠向前迈动几步,满是挑畔之意。幽姬在后面小声对白虎、玄武说道:“看这秦无炎修为今日已今非昔比了,我们待燕忠圣使落败,秦无炎力歇之时,一同上前将其一举收服,此今危机时刻,不用再顾及其他了。”白虎和玄武对望一眼,相互点头。
秦无炎看着燕忠走动挑战,轻笑道:“就凭你,不配!”
燕忠大怒:“秦无炎,你太狂妄自大了!你以为你是谁,你就是一个什么都保护不了的庸人!”
秦无炎闻此言脸色大变,好象一把盐散在了他的伤处。伸手一指燕忠,怒吼道:“把他给我碎尸万段!”
秦无炎身后的三十多个坛主听令一拥而上,齐把法宝打向了站在鬼王宗众人最前面的燕忠。燕忠大吃一惊,乾坤清光戒瞬时青光大长,急形成了一面光墙,当在燕忠面前。幽姬等人急忙上前营救,可是由于燕忠站的太前,秦无炎的三十多个坛主又同是突袭,却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三十多个刀叉盘剑之类的法宝,从前面各处打来,无法闪躲,燕忠身为领袖,又不能后退,只有一咬牙,催动那道青色光墙挡住了所有法宝。
“哄”一声巨响。
纵然燕忠成为四圣使之一,领导鬼王宗众人,可他的修为却还没有到达与三十多个坛主法宝相抗的地步,身体猛地被重力击的向后飞去。三十多个法宝中,偶有几件法宝穿过青色光墙,向燕忠追去,燕忠一惊,在空中身体急向上转,险险躲了过去,可他身体也失去了平衡,趴落在沙地上连打了好几个滚,最后喉咙一甜,“哇”的喷出一大口鲜血,看来受创不轻,一时半刻也站不起来了。
白虎大叫一声“卑鄙!”带先祭起他的法宝‘白虎印爪’打了过去,幽姬、玄武也跟着祭起法宝追着攻去。一只巨大的虎爪带着白光,直向秦无炎压来,秦无炎紫光一闪,躲过虎爪向上飞去,停留在半空中向下观望,虎爪打在沙地上,流下一个长有两米,宽有一米的巨大虎爪印。
秦无炎暗惊一下,道:“‘白虎印爪’果然厉害,不过你也别想再走出这蛮荒。上!”秦无炎一挥手,灭鬼门一齐喊杀过去,声势震天。鬼王宗也不甘示弱,迎了上去。双方虽势均力敌,但鬼王宗毕竟人心不鼓,又主将受伤,气势上终究还是落下几分。
这场战斗似乎谁都不愿担搁太久,一开始就极为激烈。鬼王宗三位圣使左右冲杀,看去神勇无敌,反看秦无炎,悠在自乐的御在半空,一点也都不为其担心,饶有兴趣的观看下面五彩十色的斗法。
“啪”,忽一道闪电击过,幸亏秦无炎躲的极快,才毫发无伤。秦无炎半空停稳,忽见又一道闪电击来,抬手一举手中的黑色铁笛,虚空出现一面紫色气墙,挡住闪电。
秦无炎俯视一看,一位眉清目秀的少年,手握雷光,御气而上,与秦无炎对视。
秦无炎撤去紫色气墙,望向那少年,轻道:“看你年少就有此修为,定不是鬼王宗无名小辈吧?”
少年冷道:“我名惊雷,是鬼王宗无职之人。”
秦无炎重复一下:“惊雷?好有野心的名字。你手中戴的可是‘天劫落雷环’?”
少年惊雷冷笑:“毒公子见多识广,连此物也能一眼认出,实在佩服。”
惊雷手中雷光散去,手腕处现出一个白古色的圆形手环,圆边上镶着七颗透明宝石,连接着道道好似裂纹一般的线型印记。
秦无炎拍手一道:“此宝物都在你手,看你修为应该在鬼王宗中屈指可数,我今天就看看你的本领。”
秦无炎铁笛一指,立刻飞出一道紫色毒光,逐渐扩大飞向惊雷,惊雷心惊秦无炎修为,手中雷光再现,一面雷网迅速迎出,硬将紫色毒光击散,向秦无炎包围。
秦无炎也不躲避,面无惧色的被雷网包住,身影顿时被白光遮住。
能击杀灭鬼门门主,对眼下局势大是有力,日后也会炫耀于人前,风光无限。
惊雷笑颜刚露,又猛的消失,换成了满脸的惊讶、震撼。白色雷光闪灭,秦无炎无恙的重新现出,微叹息道:“想这‘天劫落雷环’,是能引动天雷劫之物,可惜落在你的手里,威力竟只此而已,实在有辱此等宝物。哎,我今日待得到它后,再行另主也就是了。”
惊雷看向手中雷光,竟对秦无炎无大效果,
一丝恐惧,悄悄涌上心头。
秦无炎铁笛一转,化做一条毒蛇直射而来。惊雷心中一惊,急催万芒巨雷迎上。空中那毒蛇猛吐紫气,在雷光中紫气凝聚成团,犹如一粒虫茧,在下方向上望,又像云天里的一颗紫星。
蛇团冲破雷光,再向惊雷飞去,惊雷大惊失色,不知该如何抵挡。
就在蛇团距惊雷一米之处,一个白芒虎爪急速越出,撞向蛇团,为惊雷挡了这一击。
没有巨大轰鸣,两物只是相互一撞便各自飞会,冲撞之声在下面的斗法轰隆声中,太轻小了。
秦无炎接回法宝,一看那边,白虎与玄武两人站在了惊雷前面,‘白虎印爪’也飞回了白虎手上。
白虎怒道:“秦无炎,小徒才学道不久,道行尚浅,你有本事与我的白虎印爪来斗上一斗。”
玄武对秦无炎轻蔑一眼,回头对惊雷道:“雷儿,你先退下吧,这里有为师两个呢。”
惊雷回过神,对二人恭敬道:“多谢两位师父,徒儿先行告退了。”说完,惊雷手中雷光一闪,分出三道闪电向下劈去,灭鬼门立刻又有三个坛主受伤。
秦无炎虚看惊雷一眼,对白虎、玄武二人微笑道:“看来鬼王宗后继无人,后代全是自大无能之人,那个燕忠不堪一击,这个惊雷又只会临敌逃脱,以我看来,鬼王宗不如现在就自灭了吧。”
白虎本是粗汗,一出口就是吼道:“秦无炎,你也不就是小辈吗?还在这里说弄他人,没有礼数,今天就由我们两个好好教教你。”
秦无炎一笑:“很好,我如果现在不向二位请教,以后可就没有机会了。”
玄武对秦无炎一笑,道:“你真是狂妄无比,有几分我当年的样子。不过你如此下去,那天下还有几人能入到你的眼里。”
‘白虎印爪’白光渐长,白虎吼道:“老四,不要再跟他废话了,我们现在就上吧。”
“很好,正合我意。”秦无炎的铁笛慢慢祭出上空,紫气包裹。
“好,开始吧。”玄武也应了一声,拿出了他的法宝,像一个圆轮,由十把小剑旋转合成,剑把聚内,剑尖向外,这正是玄武的法宝‘玄黄十利轮’。
白虎首先一推手,‘白虎印爪’猛然增大数倍,一个大虎爪印瞬息向前压去,秦无炎一见身影急速后撤,虎爪待到时只撞散了他留下的一个紫气幻影。白虎又想再攻,突见那紫气散而又聚,吸在了巨大虎爪之上,正白颜色也暗淡下来,白虎忽觉身体也酸痛起来,暗惊这毒气厉害,忙念动法咒,虎爪之上的白光也再度亮起。
玄武在旁见白虎斗法吃力,‘玄黄十利轮’催动发出,立即幻成十把光剑,飞上前去,在秦无炎头顶依次落下。秦无炎知道这法宝的厉害,收身连连后退,险险躲过了连续激射的十把锋利光剑,光剑空射在地。
“咚”“咚”“咚”……,大地震动了十下,激起大片黄沙,遮天避日,遮住了黄沙上的一切。
只是声势就如此之大,要是不慎撞在身上,后果可想而知。
秦无炎惊魂未定,但见光剑凝聚旋成一道光柱,再次由下向上射来。秦无炎还未应对,忽又觉头上狂风猛呼,原来白虎的‘白虎印爪’已经复好,带引巨大白光从天而降,威力丝毫不弱于那下方光柱。
上有兽爪,下有剑柱,上下难退,如此危机秦无炎也面不惊慌,手握铁笛一举,紫光猛的大盛,像闪耀的紫色钻石,在虚空中接住了那两道光芒。
两派众人,在飘扬的风沙中,齐齐望向了这一幕。
这惊心动魄,狂傲豪壮的一幕。
他竟不躲避,举耀着他的毒笛,吞没在上下两道巨光之中。
“轰……”
众人的心仿佛都震动了一下,停止了斗法,齐向上望……
撞击的明光耀眼未灭,撞击的余波四下波散……
白虎与玄武的法宝被震回来,二人接回法宝,望着自己的杰作。
明光缓缓熄灭,那个身影又站了出来。
被两大圣使法宝重力一击而无事,这代表什么?
幽姬、燕忠、惊雷等人大惊,白虎与玄武齐齐喊着:“不可能,这不可能……”
幽姬微叹一下:“秦无炎果然修为大进,比以前强之百倍,定有奇遇或其他什么!”
秦无炎衣冠虽有散乱,但是谁都能觉察到他在白虎、玄武的合力一击下,伤的不重。
秦无炎正正衣冠,悠在道:“现在你们该自灭了吧,不要叫我亲自动手。”
自在的轻言闲语,却阴沉可怕的震人心弦。
鬼王宗众人齐退后了一步,有人看到秦无炎紫色气息已经布满了全身。
“那是什么?”不知是谁惊异的大叫了一声,众人随声向上望去。
“是副宗主!”“副宗主来了!”……
在溺水的河里忽然抓住一根木头,那会是什么样的喜悦?
鬼王宗众人茫茫向天上的一道黑光大声乱叫。
天上的那一道黑光,在空中停顿了半刻,最后还是落了下来。
秦无炎紫气渐散,惊异道:“血公子?”
张小凡在黑光中现出身来,惊呼道:“毒公子?”
无论是鬼王宗的人,还是灭鬼门的人,此刻都平静下来,分撤回了自己的阵营里,仰望着这两个人的对立,秦无炎与张小凡的对视,两大公子及领袖的对望。
蛮荒南面的沙丘上
小诗低头不语,在极力清理思绪,似思考着某个问题。大斑脸垂头丧气,半身瘫坐着,像是永远也没有力气站起来了。杜必书则不时瞄向二人,又叹大斑脸的懦弱,又惊小诗的花言利齿,这一会工夫,大斑脸就把所知道的事都道了出来,像鬼王宗的四大圣使、灭鬼门的五十六位坛主,这些都还有用一些,可小诗还非要问一些什么灭鬼门五十六位坛主谁与谁相好,谁与谁有仇之类的,杜必书实在猜不透她想搞什么鬼,难道她还想挑动灭鬼门内斗吗?
杜必书看看时间,‘请问’大斑脸已经用了太多时间,再晚恐怕就要不妙了。于是抿起自己觉得还算可以的微笑,走近小诗身边轻声道:“小诗师妹,我们要做的事已经做完了,是不是该回去了,要不然被曾师兄发现了就不好说了。”
小诗看了杜必书一下,杜必书紧增添笑容;小诗又看了大斑脸一下,大斑脸听到声音,抬头紧盯二人,一种哭尽甘来的心情翻腾不已。
“那他怎么办?”小诗指着大斑脸对杜必书问道。
杜必书看看小诗,又看了看又有了点惊慌的大斑脸,随口答道:“小诗师妹,这次由你作主,你说吧。”
小诗用手拖拖下巴,忧虑的道:“要是不把他杀了,那我们青云门岂不暴露了吗?可要是把他杀了,那岂不是我们正派人士说话不算话?真是为难,我也拿不定主意,杜师兄你有什么好主意吗?说出来听听。”
杜必书苦笑一声,道:“小诗师妹你这么聪明(奸诈)都没有主意,我又有什么好主意啊?或杀、或留、或带回去、或像你说的,把他打成残废都行,总之你拿主意吧。”
小诗为难的看着大斑脸,大斑脸心中一慌,莫名的紧张起来,越来越慌张的看着小诗。果然忽见小诗拔剑说道:“这样吧,我们听天由命。我的御剑刺物一直都不是很准,我现在就御剑上空,从上面向下刺来,要是刺不中,或是你侥幸躲的过,我们今日就放了你,怎么样?”
杜必书身上一冷,大斑脸全身大震。
“准备好了。”小诗说完,手中剑带着红光飞上了高空。
杜必书看向那红光,对大斑脸轻声道:“你要是能躲的过,或她刺不死你,我是怎么也不会相信的。不信我们打个赌如何,只要你还能活着,就是我输了。”
大斑脸抖的更厉害了,忽然大声叫道:“慢慢慢慢、……慢着,我、我还有事情,要告诉你们。”
小诗一惊,也没把剑收回,问:“什么事?对我们重要的话或许我能改变主意。”
杜必书也是好奇的看着他。
“你们要、先看看我的这把剑。”大斑脸说着把自己的法宝从旁边拿了过来,向前递去。杜必书看了一下小诗,走了过去接到手里,仔细的翻看。
“这只是一件普通的法宝罢了,也没什么特别的…啊……”
大斑脸突然手捏法决,杜必书正在观看的剑猛向杜必书的心口刺去。幸亏杜必书也算有点经验,身体也随之猛转,险险躲了过去。
那把剑被杜必书躲过去之后,直向后面的小诗飞去。小诗虽有心抵挡,可是自己的剑御在高空,片刻也收不回来,也只能侧身一闪。
这样便有了空隙,大斑脸用出全身力气,向前一跃,御到剑上逃去。由于事发突然,杜必书也没来得及祭出法宝,小诗也没来得及收回法宝,眼睁睁的看着大斑脸飞走了。
小诗想不到自己的一时疏忽,就跑了一个魔教妖人,这简直就是对自己的莫大侮辱,看着大斑脸逃去的背影咬牙恨道:“奸诈,不要让我再看到你,否则我非扒了你的皮。”
杜必书偷看小诗一眼,一阵心慌。
“啊……”
刚刚逃走的大斑脸,忽然倒飞而回,“咚”的一声躺在了他们的脚前,身上还被震出了斑斑血迹,看样子再也没力气站起来了。
对于这突发事件,两人先是一惊,随后向大斑脸刚逃去的方向望去,也不理这个‘不舍得离去’的大斑脸。
远处一道蓝光落下,现出一个人来,正是青云门的万忆青。
小诗一见万忆青满心欢喜的走了过去。杜必书却是对他施了一礼,算是谢过了。
杜必书回身看着大斑脸,诡笑道:“不曾想我们还真是有缘啊!我们就接着打赌吧,你只要能安然无恙的死去,就是我输了,怎么样?”
蛮荒圣殿内
曾书书与法相一起攻到了大殿之上,身边青云门众人人人喜形于色,这与正道相对千余年的魔教圣殿,就这样被他们不费力的攻进来了。
段延还坐在教主大座之上,身边已经没有一个活人了,入目的只有十来具倒在地上的教众尸体。
“哈哈,想不到圣殿会落得这幅光景,我真是有愧先人所拖啊。”段延笑了出来。
曾书书见段延狂笑,也大声笑道:“哈哈,你真是应该想一想,该如何向先人交代,也好见到他们以后,有话说啊!”
段延对向曾书书,轻蔑道:“你不要太高兴了,你还没有胜利,等鬼王宗或灭鬼门的人一回来,你就会前后遇敌,困死在圣殿之内。”
“灭鬼门?”曾书书轻念一声,笑道:“哈哈,你说的是正在内斗的那两个帮派吧?等他们前来之时,恐怕就都所剩无几了吧,而且我们也不会在这里空等的,我们正在走向胜利,把魔教就此清除,”
段延淡道:“你以为你能通过我这里吗?”
曾书书反问一声:“你以为我通不过吗?”
“你会付出代价的。”段延口说一声,脸上一片阴沉。
曾书书低声对身边的人道:“大家小心一些,看来他还有后招,魔教的存亡就看我们这一战了,我们上。”
众人祭起仙剑,一举全向段延冲去。
段延面无惊慌,也不见有所举动,在仙剑飞来之际,忽身后飞出无数法宝,挡下了这十几把仙剑。青云门众人一惊,收回各自法宝,待定一望,段延身后已经多出了五十来人,各握法宝,比刚才所遇之人要强上许多。其中一黑衣老者走到段延身后,道:“教主,一切都按你的命令做了。”
段延长嘘一叹,道:“有劳丘军师了。”
那丘军师不再做声,看向青云门这边。
曾书书笑意已失,对众人道:“我们遇到魔教的不明势力了,我们只要能捣毁圣殿,就不虚此行了。在这魔教大殿之后,就是魔教供奉幽明圣母与天煞明王的地方。”
法相正在观敌,忽然问道:“曾师兄怎对这魔教圣殿如此熟悉,好似来过一般?”
曾书书悠笑一声,他的父亲曾叔常是当年蛮荒五人行之一,进过这圣殿之内,对地势也有一定了解。这次曾书书来蛮荒行事,又是众人领队,曾叔常又岂有不担心之理,在出发前就把他所知道的蛮荒的地形位置,对曾书书说过多遍,听的曾书书耳朵都出茧子了。
在此行中,曾书书果然对曾叔常的话大大受益,选出近路直进圣殿,又直攻到大殿之上,免去了不少麻烦。
曾书书想了想,嘿嘿一笑道:“这、这个以后再慢慢细说吧,我们还是先想想怎样对敌吧。”
法相微微一想,道:“曾师兄说的也是。”
曾书书的轩辕祭了出来,叫道:“我去缠住那个什么教主的,法相师兄防备那个丘什么的军师,剩下之人都不足为滤,全力施为,快速解决他们。”
“是。”青云门众人一声应答,跟着曾书书一齐冲了上去。
魔教这边一见正道抢先攻来,便各持法宝迎了上去,斗在一处。
段延却见曾书书的轩辕直向自己刺来,微带紫气的仙剑亮光大闪,转眼飞至眼前,他面上一慌,手虚空一转,一面镜子顿时现于身前,发出道道黑气凝成盾镜,挡下了轩辕的亮光,一黑一白(轩辕虽然微带紫气,但与黑气相比,就显得十分白了)两种光芒相撞,光亮更甚,仿佛把大殿分成了两个部分,白光映照正道,身影更加光明正气了;黑光遮住邪道,更变的黑暗鬼祟起来。
光芒过后,曾书书与段延同是身体剧烈一震,各自退了一步。显然这个一直隐藏实力、自以为了得的教主,与青云门的一个杰出弟子斗了个平手。
这口气段延怎会咽下,刚定心神欲再上前,丘军师却站到他的前面,对正道众人冷道:“看你们嚣张的气势,也不过如此而已,下面就由我再领教领教。”
一个锥子在丘军师手中腾起,锥子似玉做一般碧透,在丘军师的控制下,散发出淡淡的深绿色,夹有“别、别……”的细声,似人在嘶哑的哭泣。
“离人锥?”法相惊呼一声。
丘军师欢笑满面,道:“哈哈,想不到你们这些所谓的正道之中,还有认得此宝的。即已知道,那就快快束手投降吧!”
“阿弥陀佛,此物还能现世,真是冤孽啊。”轮回珠显映淡淡金色,也浮了出来。
蛮荒南面偏西的地方
鬼王宗与灭鬼门的人各自安静的守在两旁,目不转睛的盯着半空中的两人。那两人在见面的惊讶后,就没有了声音和举动,只有那眼睛偶尔动一动,像是被风吹的。
如此一会后,还是秦无炎首先忍不住,出口问道:“鬼厉兄,近来一个月,圣教一直都没有你的消息,不知你去了哪里?”
张小凡轻轻一道:“你叫我张小凡吧。”
秦无炎心中一喜,道:“张小凡?那好张兄,我听说你与鬼王宗已经没有关系了,现又在此出现,是路过吗?”
张小凡伸棍一指下方,冷道:“我要保他们。”
下方鬼王宗众人齐是一笑,一种‘我复重生’的喜悦。
“吱吱吱……”一阵杂音出现。
两派众人平下一望,原来不知何时,小灰竟跑到了鬼王宗众人的最前面,正对着张小凡指手画脚的大叫着,样子极是滑稽。
秦无炎看向小灰,似乎笑了一下,对张小凡道:“张兄,你的事我也知道不少,你既想离开圣教,又为何要来这里搅局?”
张小凡向下望了望,下方的人也向他望了望,终究还是有一丝感情牵动着。
“我意已决。”张小凡答的坚定、从容。
秦无炎冷上脸来,忽又笑道:“张兄失踪一月之久,想必修为更进了吧?更有传闻说张兄在一月前就修为狂增,仅凭一己之力就败了蛊惑十万余众的鬼王,威风磷磷,倒不知是真是假?”
鬼王宗众人皆是笑哑,沉言以对,当中知情的幽姬更是心中巨震,恐慌的望向空中的那个男子。
张小凡似也想了想,对秦无炎冷言道:“你说的不是传闻,鬼王确实是我杀的。”
此言一出,在场的众人一片哗然。震惊的不止是鬼王宗的幽姬、白虎等众人,还有灭鬼门众人,就连秦无炎也微微震讶,全场之中怕也就只有一个小灰不为其所动了。
又过了片刻,秦无炎才似恢复过来,四下环视一周,最后面向张小凡道:“张兄当真了得,连这鬼王宗的宗主都死于你手。”
张小凡冷颜以对,没有回话。
秦无炎铁笛一握,变的与张小凡相差无几的冰冷脸色,咬牙恨道:“我与鬼王的仇不共戴天,我恨不得亲手杀了他,让他受尽折磨,受尽千万遍万毒蚀骨而亡,不料竟被你这样简单的杀了,真是便宜他了。”
秦无炎言语中的那种仇恨,使张小凡也为之一惊。
那仇恨,好象荡然心死,又满是怨恨,就算抛弃一切,与天地万物为敌也再所不惜。
与他当年叛出青云门之时的心情,真的很相似……
张小凡回想往事,对秦无炎道:“究竟为何,你这么恨他?我、也有过这种感受。”
往事真的不堪回首。
秦无炎沉默片刻,最终还是没有提及往事,只是道:“我不想说。总之你杀了鬼王,也算帮我报了仇,我还你一个人情。”秦无炎顿了一下,又道:“今天我就放鬼王宗一马,下次相遇必灭之。”
秦无炎向下一挥手,灭鬼门众人得令,跟着离去了。
灭鬼门就这样走了?
幽姬等人一讶,秦无炎不趁此机会攻击,反而带人离去,实在令人费解。待灭鬼门的人走远后,鬼王宗众人才放下戒备,一脸沮丧。
他们最推举的副宗主竟真的就是杀死宗主之人!
黑光落下,小灰一下蹦到了张小凡肩上。鬼王宗众人不知该以何种面孔面向张小凡,大多转头不语,也有几人面带恨意面向他,毕竟鬼王曾使鬼王宗一度成为魔教之首。
张小凡转身欲走,幽姬走了出来,大声叫道:“张小凡,你杀了宗主,便是鬼王宗的仇人了,今日我鬼王宗念你有恩,放你一次,下次见面我们就会兵刃相向了。”
“是么?”张小凡轻问一声,一道黑光又划向了天际。
幽姬望着黑光,张小凡如她所想一样的走了,可她又有了几分失落。
“你们好了吗?”幽姬猛一转身,对鬼王宗众人说道:“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快快离去吧。”
“好。”鬼王宗众人扶着燕忠,跟着幽姬、白虎及玄武后面,快速离开了这个地方。
在这个地方的不远处,还有一些人掩伏在这里。
“师兄,魔教的人已经散去了,我们现在该怎么办?”燕虹微声向李洵禀报。
李洵一筹莫展,向燕虹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他们会突然停战。”
燕虹叹气一声,道:“我也不知道,好象是突然被人制止了吧。”
李洵傲胸望天,向天轻问:“为什么?为什么?”
燕虹抖了抖剑,又轻声说道:“师兄,你不必太过悲愤,那些魔教妖人毕竟有过斗法,必多少会有一些死伤,难及原本。只要我们再行突袭,以讯雷不及掩耳之势直取那些为首之人,必会有所大收获的。”
李洵狠一点头,道:“你说的有理,我们不会白来蛮荒一次,一定要有所收获才行。”
燕虹见自己的话对李洵有帮助,欢喜在心,道:“现在魔教两派的人一南一北而去,我们该突袭哪派?”
李洵略作思索,向燕虹问道:“他们现在情况怎样?你有什么好建议吗?”
燕虹大喜,李洵做事一向一意孤行,很少理会他人异议,今日却问起她的想法来了,真叫她恐慌起来,忙答道:“是,师兄。现在北去的是与鬼王宗作战的一派,此派近来一直得意自喜,虽实力较强,但难免自负,疏于防卫,我认为突袭此派极佳。”
李洵轻轻念道:“非鬼王宗一派?鬼王宗?那南去的就是鬼王宗了?”
燕虹应道:“看样子是鬼王宗,但鬼王宗虽为败军,但人人自坚,反馈之力也不可小视啊!”
李洵轻轻笑道:“鬼王宗,哈哈,它是正道大敌,若灭了它,就可在正道之中立威了。我们就向鬼王宗追踪而去。”
燕虹一惊,忙道:“师兄,鬼王宗虽然落荒,但是一直都在备战之中,想要成功决非易事,况且鬼王宗又有离开蛮荒之意,与此行意图不沾。若突袭另一派,攻其人心,必定慌乱……”
“够了。”谷主猛然打断了燕虹的话,怒道:“我意已决,你听不听从?”
燕虹心中一凉,近来李洵的脾气越来越大,未得谷主之位便有了谷主的心境,越渐独断专行,好大喜功,令人忧心。当下又不好劝阻,悲心答道:“是。”
李洵怒气消平,道:“好,向鬼王宗追去,定要灭除此宗,为天下千百万冤魂报仇。”
“是。”焚香谷众人伏首应道。
“走。”李洵率先走出,望向鬼王宗远去的方向,兴奋难耐,眼中厉光浮现,那连天接地的荒沙,仿佛也凝现出了一张憎恨的面孔。
李洵心中恨道:鬼厉,你抢走我心爱的女子,害的我被天下世人耻笑,此仇不报,我世不为人,我要将你的意志击残,把懦弱、不堪、残废、崩溃的你,带到雪琪的面前!
李洵身后,焚香谷众人纷纷跟上,燕虹失落一叹,也跟了上去。
而在他们后面的后方,一片类似巨兽状的沙痕,此时急急冲向了天际,冲的很高很高……
正在行走中的灭鬼门
林锋优喜望着那个飞向高空的巨兽状沙痕,御气飞到秦无炎身侧,道:“信号已经发出了,相信鬼王宗想要走出蛮荒,怕也会损失过半吧。”
秦无炎也喜笑颜开,笑道:“这下就算是鬼厉,哈哈,张小凡,也难保鬼王宗全部了吧?”
林锋附之笑道:“门主自然深明远虑,鬼王宗强弓之末,又岂能逃的过门主的手心。我刚刚得知,那个自甘堕落的鬼厉,在我们撤离之后,也随之离开了。”
林锋语气一转,问道:“门主,这鬼王宗即将灭去,只是我尚有一事不明。”
秦无炎心情极佳,随口说道:“你问吧。”
林锋行了一礼,道:“门主,刚才我们与鬼王宗相对,明显已经胜券在握,为何就因鬼厉一人的出现,就此放过了他们?难道鬼厉真有能挽回大局的实力?”
秦无炎笑容渐失,和颜道:“林锋,你说我刚才要是与鬼王宗再次开斗,鬼厉与鬼王宗该会如何相对呢?”
林锋想了想,道:“可能会……”
“你应该猜的到吧?”秦无炎打断他的话,道:“鬼厉与鬼王宗过节虽大,但是由于生存的希望,他们就会抛开一切恩怨,一起抵御我们,这样反而会倒帮了他们的大忙,说不定鬼厉还会顺理成章的成为下一代鬼王,以后更难对付。”
林锋犹豫一下,再次问道:“可是鬼厉一人能挽回大局?他可是一招也未出啊?”
秦无炎望回南方,道:“鬼厉能杀了鬼王,可想其实力之强,能避开他自然最好。”
林锋也转身回望南方,不甘心道;“那只是他的一面之词。”
“鬼厉不是爱说谎之人,况且……”秦无炎神色暗了暗:“我也是该还他一个人情。”
林锋还想再言,秦无炎阻止了他,道:“现在不是很好,鬼厉已经离去,我们的狂兽大军也已经出动了,我们只等着给鬼王宗最后一击吧。”
林锋神秘一笑,不再说话了,只是阴笑的望向沙雾滚滚的南方。
蛮荒南面的沙丘上
大斑脸受那万忆青一下,身受重创,现在连自杀的力气都没了,正紧张的等待着自己的命运。杜必书则是手拿那三颗骰子法宝,时刻防备大斑脸突然再来一次逃跑什么的,若叫他再成功一次,那自己还有脸活吗?
小诗与万忆青交谈一阵,慢慢走了过来。
万忆青对杜必书说了几句客气话,诸如“原来杜师兄也在啊?”之类的。
杜必书却随便敷衍了几句,心道:这万忆青真是色盲,到现在才发现我的存在。
小诗走过来后,也没闲情理会他们无趣的话,眼睛在大斑脸身上不停打转,心想着怎样怎样出气,会心笑了出来。
小诗年纪尚小,但已经出落了一副美人样子,这会心一笑,更是锦上添花,不知可以迷倒多少人。
而现在她面前的大斑脸,对此非但没有觉得美丽,反而觉得比凶神恶煞的脸还要可怕上三分,未等小诗开口,先行自主的发抖起来,心中实在想不透,为什么以正道自居的人,比称之为邪道、魔道的他们还要残酷、可怕。
万忆青看大斑脸的样子,大觉奇怪,向小诗说道:“小诗师妹,你看这魔教妖人果然奇怪,不但相貌丑陋难看不说,而且还是一幅病态之相,实在罕见啊!不知小诗师妹是如何遇上的?”
小诗嘿嘿一笑,道:“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长的这样丑陋,居然还能有勇气活到现在,我想八成是那些魔教妖人和他长的都相差无几吧,是不是啊?大斑脸!”
大斑脸看看万忆青,又看看小诗,有心为自己辩解,但有碍小诗的神威在此,终也没有说出话来,只有嘴动了动。
小诗看他这样子大为满意,点头道:“你不回答就是默认了。那你发抖的病,也就是你们魔教的传染病了,对不对?”
“你们看他还是没有回答,那也就是又默认了,嘻嘻……”
小诗满面春风,看样子心情大好。杜必书在旁无言的看着,大是同情大斑脸的遭遇。
万忆青看着三人不同的面孔,总感觉有点不对劲,可他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最后只得放弃想法,直接言道:“杜师兄,小诗师妹,我是来找你们的,魔教已经有所行动,曾师兄叫你们赶快回去。”
小诗笑容一顿,道:“这么快就被发现了,哎,真扫兴。”
杜必书对小诗劝道:“小诗师妹,我看我们还是快回去吧,反正我们也达到目的了。”杜必书偷看大斑脸一眼,心想要是再呆下去,指不定小诗会做出什么事来,要是小诗说怕脏,再叫他来做就麻烦了。
大斑脸低着头,心里想叫小诗快快了结此事,但也不敢抬头让小诗看到自己的哀愁。
小诗再看了大斑脸一眼,转身对万忆青叹气道:“那好吧,等我把这个大斑脸解决了,就……,那是什么?”
万忆青与杜必书顺着小诗的指向,转身一望,原来天空之中多出了一个巨兽状的浮沙。
万忆青吃惊的道:“想不到这蛮荒之地还有如此奇景,真是豪壮啊,身在远处飞沙之中亦能清晰看到,要是用来传递信号,就再好不过……”
万忆青“了”还没有说出口,顿时大惊在那里。
“传递信号?暗号!”杜必书念叨一句,猛向后一看,只见大斑脸已经冷汗满面,恐慌的目瞪口呆。
小诗一下走到大斑脸的前面,大声问道:“那是魔教的什么暗号?”
“我…我…我……”大斑脸的舌头吓的打起弯来,说了半天也只是这一个‘我’字。
万忆青走过来说道:“你不要逼他,等他镇静一点再问吧,我看这暗号一定非比寻常。”
小诗与杜必书互望一眼,无奈在万忆青面前也不好动用‘私刑’,也只好等了。
大斑脸定了定神,忽然笑了一下,恐慌的神色顿时去了大半,喘了两口气,道:“好,我说,我说,你们想知道什么,我就告诉你们什么。”
小诗三人大觉莫名其妙,不知道他想搞什么鬼。但是他既然开口了,也算好事吧,反正一觉不对,便可取了他的性命。
小诗首先问道:“你先回答,那是什么暗号?”
大斑脸“啪”在沙上一躺,很是放松自在的样子,慢慢答道:“那是我灭鬼门指引猛兽方向的标记。”
“指引猛兽方向?”万忆青惊异出口,急问道:“这是你们没什么门的什么阴谋?”
“是灭鬼门。”大斑脸居然还笑了一下,道:“蛮荒之地本是一片荒凉,猛兽四起的,可是你们来到蛮荒后,可曾见过什么厉害的猛兽吗?”
杜必书摇摇头,道:“没有。”
大斑脸得意的道:“那是因为灭鬼门一来蛮荒,就命人将那些猛兽都抓了起来,困在了一个地方。”
杜必书回想一下,道:“原来如此,怪不得我早就听闻蛮荒是极其凶险之地,可我们在蛮荒隐藏许久,也一直未曾遇险。但是灭鬼门抓猛兽要干什么?”
“为了饿他们。”大斑脸继续道:“不给其食物,令它们饥饿难耐,到恰当时再将他们引到一个地方,那个地方就会……”
“被上百只饥饿的猛兽给……”小诗略微想象,身上猛冷了一下,耳旁还传来仿佛传来万兽奔腾的声音。
“啊,万师兄,杜师兄,我好象听到声音了,我们快走吧。”
万忆青见小诗已经惊慌的样子,劝慰道:“小诗师妹,这只是他的胡言乱语,不可以当真的。”
杜必书突然道:“不是啊万师兄,我好象也听到声音了。”
小诗还没有劝好,不想又多了一个杜必书,万忆青有苦难言,大叫道:“你们都镇静点,不要被他的几句话就吓倒了,我们……恩?好象我也听到了一点声音,越来越大了。”
大斑脸忽大喜道:“你们想知道我为什么会突然把这些全都告诉你们吗?”
三人又同是疑惑的向他望来,那声音这时又大了许多,大斑脸非但不害怕,反而更高兴了,他笑道:“那是因为指引猛兽的方向,正好在此处经过,哈哈,你们陪我一起去死吧!哈哈哈……”
大斑脸疯狂的笑了起来,小诗简直火冒三丈,拔剑就要杀他,万忆青却是一阻,望着越来越逼近的大片阴影,急道:“不用管他,我们快御剑离开这里。”
小诗看着大斑脸疯狂的大笑,气道:“不行,不杀他我难消……放开我。”小诗话才说半句,就被万忆青和杜必书一左一右抓着御剑飞到了空中。
万忆青回望大斑脸一眼,道“他也难逃此劫,你如果非要杀他,就反而如了他的意了。”
大地开始了颤抖,声音也轰鸣起来,万忆青三人急忙御动法宝在高空一看,大批的兽类已经看的出了身形了,当中不乏能飞行的怪鸟。
大斑脸不看、不听、不想,只在拼命的笑。小诗狠狠瞪了他一眼,恨道:“就这样放了他真是气人,叫他被猛兽吃了也不解气,哼。”
杜必书一拉小诗,道:“他刚才是在故意拖延时间,好让我们也难以逃走,我们不能让他如愿以偿,这也算报仇吧!总之我们快走,我可不想白白当了猛兽的食物。”
“也对,我们快走。”小诗应了一句,与二人一起御剑逃去。
“哈哈哈……,哈哈……啊!……”
背后的大批猛兽已经跑到了这里,覆盖了那片沙丘,那沙丘上的狂笑的声音,也变成了惨叫的声音,片刻就消失了。
蛮荒圣殿,大殿内
“啪啪啪……”
大殿里的桌椅墙壁和一些脆弱之物,在斗法中经不起法宝激荡的摧残,变成了一堆堆碎片,再也找不到一件完整之物,只有那几个柱子和几处铁壁,依然幸存的支撑住大殿。
离人锥犹如蛟龙,在场中打破无数界墙,令人望而生畏,却惟独对轮回珠束手无策。
这也难怪,离人锥是将煞气凝聚于尖,破其护身界墙,取其性命自然是事半功倍,用来偷袭更是首选,但是轮回珠的金光藏于佛理,轮回珠更有轮回度化的功效,对离人锥顶尖后面的煞气一照便化,使操控者有失控难制的感觉,不得不急收法宝,不敢再次接近。
曾书书在旁细看,发觉法相虽身怀奇宝,但太过慈悲,也不抢先攻击,总是用轮回珠替人解围。而青云门众人毕竟是门内精英,渐渐也占了上风,魔教虽然人多,比刚才那些教众也要强上多倍,但也不是青云门众人的对手,胜败只是时间问题。
段延也看的出形势,但他是有苦难言。
段延他自任教主起,就时刻被人监管,想要找些忠诚自己的人已是不宜,哪还管体质好坏,好不容易才组成的五十多人,还没有发挥作用就遇上了青云门精英,他表面没有什么表情,心中却是痛心疾首。
“啊……”
又一个魔教的人被剑穿心,段延抖了一下,数数尸体已经是第九具了。那个刚刚获胜的青云门弟子还对段延挥剑一笑,大是得意洋洋,又冲进了战局。
“不要走。”段延终于忍不住了,将手中的遮天镜发了过去:“把命留下。”
曾书书大喜,轩辕紫白光大亮,连人带剑一齐向段延冲去。段延一惊,急把遮天镜撤回,挡在曾书书面前。曾书书遇阻不慌,一道剑气划过,击在遮天镜右侧。
“啪”的一声,剑气被遮天镜一下弹开,而遮天镜右侧也偏了偏,遮天镜右侧散发的黑气也缓了缓。曾书书得此良机,自然不会放过,当下轩辕剑芒猛扩大一倍,穿透了遮天镜右侧的黑气面盾,直插到了段延的落脚之地。
“轰……”
地面被剑芒轰出了个一米见长的圆坑,段延在一边惊魂未定,对遮天镜的控制又少了几分。曾书书趁此越过黑气面盾,招回轩辕,再次握剑向段延刺来,轩辕剑芒又大了一倍。
段延望而生畏,再也不敢小视其威力,向旁边躲去。
“轰……”
又一声巨响,那面原先在段延身后的墙壁,被轰倒了一大片,露出了一条通往双神殿的路,双神殿也就是魔教供奉幽明圣母与天煞明王的地方。
曾书书大喜过望,又一握剑直飞了进去。段延这次大惊失色,急招回遮天镜向曾书书飞来,心中大骂曾书书卑鄙。
大殿的魔教众人见此,也不顾一切的冲向了双神殿,青云门众人自然紧追而上,顺便又打落了几具尸体。
双神殿里是香火鼎盛,幽明圣母与天煞明王两尊神像屹立正中,丝毫不知眼下的危险。曾书书飞到两尊神像下,欣喜若狂的在下面傲胸一立,面对两尊神像轻道一声:“幽明圣母还算可以,就是这天煞明王太丑了。”轩辕剑紫白剑芒再次大亮,向天煞明王神像挥去。
“住手!”段延猛然追上曾书书,在千钧一发之际御出遮天镜挡了上去。
再是“啪”的一声重响,轩辕剑芒撞到了遮天镜上,遮天镜受击倒飞,撞到了天煞明王神像之上。段延也跃到了供桌上,抓住了遮天镜,“哇”的一口喷出一大口鲜血来。
“你们…卑鄙,竟然想侮辱我教神明。”段延在供桌上喘息大骂。
曾书书在下面洋洋一喜,道:“我们本来就是想毁去这蛮荒圣殿和这两个石像的,你能阻我一下又能怎样呢?再说……”曾书书嬉笑道:“嘿嘿,侮辱它的人好象是你吧?”
段延由来一气,道:“你们不但卑鄙,而且无赖,明明是你们想侮辱神明,却愈加罪于我,哼!”
曾书书故意惊慌道:“你不要生气,小心气大伤身,一口气喘不过来就完了。哈哈,我说你侮辱神明你还不信,你看那个天煞明王,就是被你的镜子打的流出了血泪,你还不信,哎……”
段延听言一惊,向后望去,天煞明王的四面黑脸上哪有一滴血泪?
段延身后猛光亮大增,照的双神殿光亮耀眼,比厉日还强上几倍。段延大呼中计,转身急将遮天镜祭出,同时他也看到了曾书书的轩辕剑,带着比先前更大的剑芒,急速横划过来。
“轰轰轰…………”
一阵巨响,连整个蛮荒圣殿都震动了,蛮荒圣殿周围的沙尘震起,溅起的沙雾把蛮荒圣殿全部都掩盖住了。
双神殿靠外的青云门众人与魔教众人都是一晃,陆续跑了进来。
双神殿里是一片浪迹,两尊神像下,段延血流如柱,浑身无力的躺在供桌上,他的遮天镜也被打在了墙里。曾书书由于用力过度,半坐在地上,他的轩辕插在身旁,目瞪着那两尊神像,大呼道:“那东西是什么做的,怎么会这么坚硬?”
众人随声望去,那两尊神像的半腹中,各自多了一道很深的剑痕。
神像并没有断去。
灭鬼门正在一处沙丘休息
林锋匆忙的走到秦无炎身边,对秦无炎大声叫道:“门主,大事不好了,刚刚得到消息,青云门也派人来到了蛮荒,现在正在毁坏蛮荒圣殿。”
“什么?”秦无炎大惊,道:“青云门可真会挑时间!”
林锋急行礼,低声问道:“门主息怒,这也是我们所预想不到的,可现在该怎么办?”
“青云门!在这关键时刻坏我大事,哼!”秦无炎缓缓气色,反问道:“那些坛主们都有什么反应?”
林锋脸色一变,慌道:“坛主们都想回教护殿,还有几位坛主已经擅自聚集了众人,只等你的一声命令了。”
秦无炎淡问一声:“那你的想法呢?”
林锋看着秦无炎脸色,小声道:“我也觉得应该去保卫圣殿,毕竟我们都是圣教的人,圣教遇难,我们又怎能弃置不顾呢?”
“那就放过鬼王宗吗?”秦无炎突然厉吼,肃杀之意一目了然。
林锋大惊失色,急行礼道:“门主息怒,我也知道鬼王宗不能放过,但是现在是事与人违,要以大局为重啊!若圣教不保,那我们就成圣教的千古罪人了。”
秦无炎大怒:“我不管,我建立灭鬼门就是为了消灭鬼王宗,现距成功就剩一步之遥了,我又怎能放弃!”
林锋微微抬首,面对秦无炎,缓声劝道:“门主,我也知道门主为了能有今天之局,策划了一月之久,若是寻常小事又哪能耽误半分。但是圣殿是圣教的千年总殿,若被毁去则圣教无存,且圣殿内供有幽明圣母与天煞明王两神,门内忠诚信奉者众多,望门主三思!”
秦无炎脸色铜青,怒火中烧却无法改变事实,恨恨的说不出话来。
林锋又道:“鬼王宗马上就要被我们的兽军追上,一时半刻也穷于对付,只要我们先派去些人将其缠住,待圣殿解危之后,在去围剿也未尝不可。”
秦无炎艰难的狠狠闭上双眼,一会后,用艰难、无奈、怨恨的声音,道:“所有人立刻赶赴圣殿,尽快解决圣殿之危。”
林锋大喜,立刻应道:“是。”
奔腾的大片兽军之首
“这些都是什么怪物,怎会如此之快?”小诗望望背后穷追不舍的兽军怪鸟,望而生畏:“我们会不会成为他们的食物啊?”
杜必书也向后望望,惊心的道:“小诗师妹,不要放弃啊,我们一定会逃脱的,一定会的,相信我。”
“真的吗?”小诗半信半疑的问:“杜师兄,你怎会这么肯定我们一定会逃脱?”
“直觉!”杜必书信誓旦旦的道:“我的直觉一直都是很准的,不信的话,我们可以打个赌啊。”
“算了吧,我可不想把命压在你的直觉上。”小诗心情阴郁,心道:这样的赌还是不打的好,就靠他那逢赌必输的直觉,多几百命也是枉然。
“不好了,兽军围上来了!”一直沉默的万忆青忽然大叫:“小心它们要攻击了。”
杜必书与小诗同向后一望,顿时心惊肉跳不能言语,只见那为首的怪鸟已经追了上来,血盆大口已经张开,大有随时将他们活活吞食的危险。
杜必书心中发慌,对万忆青愤怒的大叫:“你为什么不早说,啊小诗小心背后……”
为首的怪鸟身色五彩,头顶一冠,一口向小诗咬去。小诗惊慌向下躲闪,躲开巨口之后速度也而一泻,竟被怪鸟随之其后的利爪一把抓住,动忐不得。
万忆青和杜必书见同门遇难,同是大骇惊色,双御法宝向怪鸟打去。杜必书发出骰子先向怪鸟头部打去,怪鸟见一粒小物打来,饥饿之感越烈也难顾其它,一口吞下。
万忆青的宝剑蓝芒巨现,向怪鸟的利爪砍去,怪鸟为骰子一时分神,被砍的正中,一剑将利爪分成了两段。
小诗趁机急挣开利爪所束,御剑飞回万忆青身边。
杜必书见机不可失,余下两颗骰子急速打出,“咚”的一声响,怪鸟被击中两翼,从半空中直直掉了下去,瞬间淹没在下方猛兽的狂蹄之下。
三人望而生畏,正想快点离开,却发现由于刚才施法停顿,后面鸟众已经赶到,遮天铺地覆盖压来,三人在其中显得是那么渺小,难与天抵。
“哇吱吱………”
巨声骚乱大盛,杂声难于入耳,鸟众瞬息袭到,危机迫在眉睫。
“你们快走……”
万忆青大吼一声,驱动宝剑之力,幻出一面蓝色冰墙,瞬间狂增数倍,抵在了三人身前。那薄薄的冰墙,对于那乌黑一片的鸟众,就如同弹指既破的气球一般薄弱。
“小诗你快走……”杜必书同是大吼一声,三颗骰子白光凝聚,附在蓝色冰墙之上,蓝色冰墙白光一闪,虽然看不出太多变化,但是感觉上强硬了许多。
鸟众顷片而至,那蓝色冰墙怎么看都不是千百鸟众的一合之敌。但小诗望去,在蓝色冰墙白光的光映下,万忆青和杜必书二人惊慌难控的神色中,却藏着几丝坚定。
在蓝色冰墙即将迎上鸟众的片刻,小诗的宝剑带着红光,也附在蓝色冰墙之上,冰墙上顿时旋转出蓝、白、红三色光彩。
下一刻,
蓝色冰墙迎上了鸟众冲撞。
“咣”,一声大响,三人忽觉身体大震,各自喷出一口鲜血,三条身影不由自主的向后飞去,在天际划过三条弧线,落在荒沙之上。
鸟众也在冰墙的抵御下,轰到了一大片,落在了下面猛兽的狂蹄之下。
虽然荒沙要比硬地上软上许多,但是鸟众的冲撞巨力,着实使三人全身剧烈伤痛,难以起身。
大批猛兽在大片鸟众坠落之后,速度似一停顿,但又片刻向三人冲来。
万忆青先忍住剧痛,在奔腾的猛兽前站起身躯,招回了蓝光宝剑,蓝光一转,又幻出一面蓝色冰墙,但要比刚才弱上好多。
他还是大叫了一声那同样的一句话:“你们快走……”
巨兽状的浮沙在远方依旧浮现,大批猛兽盲目的向往奔腾,气势比鸟众要强上多倍,又哪会在乎如此薄弱的冰墙呢?
杜必书看着局势,忍着伤痛续之站了起来,边招回法宝,边反驳的道:“在地上我的防御比你厉害,该走的是你们才对。”
猛兽奔腾不减,一击撞碎了冰墙,万忆青又是一口鲜血喷出,倒了下去。
杜必书双手猛捏法决,三颗骰子赫然钻入地下,向上冲出三道白光,旋转成圆而上,犹如一棵巨木将三人围在中间。
“咚咚咚咚咚咚……”
猛兽依旧撞击不停,却也没有再次撞开这看似虚弱的白光巨木护墙。
杜必书又连喷出两大口鲜血,身躯颤晃不已,拼力维持着白色光墙,大吼:“你们快走,不然就来不及了……”
一红一蓝两道光芒赫然附在了白色光墙之中,两人在背后扶住了杜必书。
小诗喘息道:“我不走,我们一定要共同进退。”
万忆青“咳”了一声:“一起同……生死吧!”
猛兽和鸟众继续前进,将三人连同那白色光墙,一同遮盖在大片阴影之下。
“看来你们要和我一起尸骨无存了,现在想走也走不出去了。”杜必书自嘲的道:“不如我们打最后一个赌吧。”
“好。”小诗应道:“就让我最后再赢你一次吧。”
“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想着打赌。”万忆青说完这句话,竟先自暇的笑了一下,道:“不过做为死前的娱乐也不错啊,哈哈。”
也许当人真正面对死亡的时候,反而会轻松许多。
也许当知道自己就要死去的时候,会为了不再担心自己的命运,而开心许多。
也可能是他们同时发现了愉快的事,欢乐了许多。
“好,那就赌我们还能啊……”杜必书又受一重撞,血染了他青云门弟子引以自豪的前胸衣服,他也毫无察觉,继续说道:“赌我们还能活多长时间。”
杜必书笑着又道:“哈,这次我先猜,我猜一个时辰吧。这是我的最后一个赌,我一定会赢得。”
“你还是会输,我猜三个时辰。”万忆青用力支撑着,全身微微颤动:“以我们三人的实力来对付这些,这些,这些垃圾,怎么也不能丢人啊。”
“我看是你们全输,我说我们会坚持到底,最后获救。”小诗笑了笑,嘴角还流着血,样子诡异阴沉。
三人互相望了望,都“哈哈哈哈”的笑了出来。
“哇……”
三人一歇力,冷不防又受了一重创,都具是大吐鲜血,几乎站立不住。
这也许是上天对他们冷傲态度的惩罚吧?
杜必书急忙续力,白色光墙才没有落下,继续抵挡着外面那众多的猛兽。
万忆青望着白色光墙,感叹道:“想我的‘天罡’也属仙宝利器,功效竟也不如你的这几颗骰子。”
小诗喘息连连,也道:“杜师兄,你的骰子虽然样丑好笑,却也比我的‘缚伥’要厉害的多。”
杜必书偷偷笑了笑,没有回答。
他的三颗骰子乃是一棵千年三珠树取其精华雕刻而成,有固地防袭之功,防卫自身自然比其他法宝更胜一筹,但要是论起攻击,那就要比‘天罡’、‘缚伥’这样的宝器差之千毫了。
杜必书正对自己的法宝洋洋得意,突听小诗惊道:“师兄你们快看,又是那道黑光。”
杜必书与万忆青向上一望,在怪鸟遮护的蓝天下,一道显眼的黑光,在他们上空穿过。
天空中的怪鸟终也发现了这个不速之客,上百飞兽纷纷迎了上去,结果不消半刻,便在几束青光的透射下,个个都变成了皮包骨,直直落在了下面猛兽的铁蹄之下。
黑光没有受到半点影响,从上空划过,向远方冲去。
是他吗?
是擂台上的几许青光?还是那流波山上的淡淡黑气?
十数年的纠葛,他还是他吗?
还是它不是他?
“杜师兄小心……”
“嗷……”“嗷……”“嗷……”
一声呼叫,一股猛增十倍的大力,白色光墙一溃四散。
杜必书直觉得天昏地暗,全身欲裂,周身用不起一丝力气,重重的躺在沙上不能起身,震起的沙雾中落下三颗骰子,掉在他的身边。
一大口鲜血,压下了碍眼的沙雾,只见那猛兽之中,竟多出了三头两人多高的巨兽,形状如虎,却有双翼,对他们惊耳的大吼。
方才巨力,八成就是它们的缘故了。
万忆青与小诗惊呆一下,‘天罡’‘缚伥’愤然迎击而上,直取那飞虎怪兽。
杜必书倒是安静的望向天空,又想起了那道黑光。
那真的是他吗?
不管怎说,他就这样走掉也许是好的吧!
否则自己该怎样面对他呢……
在那天际边。
那道黑光。
仿佛,
又出现了……
杜必书努力睁睁眼睛,原来只是一个黑点。
杜必书笑了笑,又突然吃惊的睁大双眼……
那黑点越来越近,越来越大,当大过常人所拥有的体型后,
它还在增大,还在接近……
“当……”“咣……”
“嗷啊……”
万忆青与小诗还在抵御,不过显然已经体力不支了。
那些猛兽在这三头飞虎出现后,就退去了一大圈,不再靠近,看是很畏惧它们的虎威。
三头飞虎也确实厉害,每一击都有排山倒海之势,且皮厚难砍。
“咚……”
“吱吼……”
黑点终于落下,伴随着一声巨吼,一只形如猿状的大金刚,站了起来。它双眼之中满是凶光,双眉之间竟还多出了一只闪烁着金光的,第三只眼。
三眼灵猴!
对着三头飞虎大吼,没有半分畏敌的样子。
三头飞虎也把注意力从人转移到了大猿身上,低吼,竟似有了些许不安。
万忆青与小诗连连吃惊这突然,不知怎么就出现的怪物(他们根本就没时间去看什么天空),退到了杜必书身前,小心警戒着。
杜必书望着三眼灵猴雄大的身体,不但不害怕,反而莫名的觉得几丝亲切。
那种感觉,犹如自己亲密的抱过它一样。
大猿与三头飞虎对吼,身型相差无几。
下一刻,
大猿,三眼灵猴,也就是小灰,抢先进攻了。
小灰咆哮一声,闪烁着金光的第三只眼突然金芒大亮,一束金光疾射而出,身影也跟着冲了上去。
三头飞虎中间的飞虎躲闪未急,刚撑开双翼就被金光射中左翼,痛吼还没出口,右翼又被小灰一把抓住。小灰用力一撤,竟硬生生把飞虎的右翼给撤了下来。
飞虎痛失双翼,倒在沙上嘶吼不止,却没有站起来。
左右两头飞虎已经飞出,同是怒吼一声,形左右之势向小灰猴脑咬来。
小灰眼中凶光再盛,一把抱起失翼嘶吼的飞虎,抛向左边飞虎,它自却向右边飞虎扑去,与右边飞虎撞了个满怀。
右边飞虎想咬小灰,无奈却下不了口(小灰腰部比它的嘴大多了)。小灰受撞连退了三大步才停住,双爪却又抓住了这头飞虎的双翼,愤力一撕,再次折下了一对翅膀,连着飞虎背上的大片皮毛,一起连着撕了下来,扔了出去。
又一头飞虎瘫痪倒地,比上一头伤的更重,连嘶吼的力气也没有了,再地上打颤,多半是不活了。
看的万忆青与小诗同是心里发凉。
“嗷啊……”
却是左边飞虎抓着那头残虎,急驰飞了过来,未待小灰有何反应,一口咬住小灰肩上,一股猛力把小灰扑到下面,再一口就又要向小灰的猴脑咬去。
危急时刻,小灰第三只眼金芒再亮,又是一束闪亮金光射出,直中飞虎血盆大口之中,“欧”的一声惨吼,飞虎口中大血涌出,利牙也掉下许多。
小灰忽然没由来的脚上一痛,原来是那头残虎拼力咬住了小灰一脚。
那飞虎也是有灵性的兽类,面对双翼被折,又怎么会安静一旁,不报复寻仇呢?
眼下又正好是一个好机会。
小灰大声咆哮,眼中凶光慢慢变成了红色凶芒,如饥渴的恶灵般,想要得到嗜血的甜味。
那飞虎视若无睹,流着血的大口再次郝然咬下。
小灰凶吼一声,震的周围围绕的猛兽四下逃散,距它们很近的万忆青与小诗双手捂耳,惊慌失措,杜必书却是一笑,感觉声音是那么熟悉。
小灰猛烈挣脱双臂,危急间一爪抓住了飞虎的头,一爪抓透了飞虎的脖颈,狠狠的一拉。
在万忆青与小诗的惊呆下,飞虎的头与身体就这样分了家。
小灰一臂击飞飞虎残下的尸体,一挺而起,凶红色的眼睛望着那头咬住脚的残虎,双爪分别抓向了残虎的上下两颚,又重演了分尸的一幕。
“吱吼……”
小灰站在三头飞虎的尸体中间,对着周围大吼,真像一个得胜的将军,在向周围立威。那些从头到尾都没有敢靠过来的猛兽,顿时惊吓的逃地更欢,转眼就都看不到了踪影。
一旁的万忆青与小诗紧紧盯着它,勉强支撑着身体,防备它突然做出什么事来,对它是诚惶诚恐。
杜必书还是躺在地上,仔细观察着小灰,努力使自己想起是什么时候见过它。
小灰转身望了万忆青与小诗一眼,目光在杜必书身上停留了一会,那原本的红色凶芒慢慢消去,变成了柔和之色。
小灰没有再做什么动作,万忆青与小诗也是无言的小心戒备。
如此半刻后,小灰忽猛力一跃,冲上了天空,且越来越小。
一道黑光再次出现,直冲向小灰,把小灰越来越小的身影淹遮住之后,又消失在了天际。
三人对望一眼,佛如刚从噩梦之中醒来,呆望四周。
那满地的蹄印,分开的兽尸,全身的伤痛,都在诉说着刚才的真实。
小诗不可置信的望望四周,又望望万忆青与杜必书,惊疑道:“我们,被,一只,大猿一样的,怪物,给,给救了?”
杜必书向上望着天空,天空中一片晴朗,只有那淡淡飞逝的细沙,妨碍着视野。
杜必书呆呆答道:“好象是的。”
“我们还是快快离开这里吧。”万忆青缓了缓神,喘息的说道:“快回去与曾师兄他们会合吧,我可不想再遇到这样的事了。”
“啊,好。”小诗答应一声,两人搀扶起杜必书,向远处走去。
蛮荒圣殿,双神殿
往日平和的地方,今日到处是人影晃动,张牙舞爪;从前最是安静的殿堂,此刻乒乒乓乓,击撞声不断;魔教最是信仰的圣地,现在到处伤痕累累,断壁碎骨。
青云门与魔教斗到现在,虽然双方各有死伤,但魔教却是比青云门要多出几倍的伤亡,到现在更是演变成了一边倒的局势,被全歼的结果显而易见。
魔教众人倒下了半数以上,残余也是个个带伤,但是他们依然支撑着,心中只不过还存有一丝幻想,希望可以拖到援兵到来,好能保护住这众人心中最是不可侵犯的圣地。
青云门众人也是毫不留情,且越战越勇,希望快点结束,好毁殿离去,不时的说着“原来魔教这么简单不堪”之类的话,打击着魔教众人的心理。
激烈的斗法中最显眼的就是法相与丘军师了,殿内到处都拼发着佛言金光和离人锥穿梭的踪影,两人如此斗了多时,也没分出个胜负高低。
魔教教主段延,依靠两尊神像而坐,看样子是要与两尊神像共存亡。
青云门领队曾书书,在地上半坐半靠,目光与段延对视,心中却为着时间的流逝而暗暗焦急。
忽一名青云门弟子急匆匆的跑了过来,他身着整齐,气神有力,显然没有经过大的斗法。他急跑到曾书书身旁,慌道:“曾师兄,外面沙雾突起,极有可能是魔教的援兵来了。”
曾书书一惊,看看魔教众人,魔教众人还在苦苦坚持,一时半刻也收拾不完他们。
又望望两尊神像和下面的段延,神像不知是什么制成的,一两剑也砍不断。
最后看向青云门众人,人人或多或少都有点伤,怕也难抗外面的援兵,他是不会为了一点功劳荣誉,把同门推进火坑的。
曾书书暗道一句:“该来的还是来了。”
那名青云门弟子一惊,慌问道:“曾师兄,你说什么?”
“啊,没什么。”曾书书掩饰尴尬,问道:“霍建,你在这蛮荒圣殿里有什么阻碍吗?”
这名叫霍建的青云门弟子急应道:“没有,蛮荒圣殿除了这里以外,别的地方一个人都没有,我和齐杰师兄走的很顺利,顺便按你说的点了几处小火。”
曾书书忍不住一笑,站起来道:“好,他们来了我们走,你到外面去接应我们。”
“是。”霍建应声又跑了出去。
曾书书忽地神秘一笑,手中猛捏法决,轩辕郝然划了开去。
“咣”
轻声一响,顿时把离人锥荡开了。
正在斗法的两人一怔,法相疑惑的看向曾书书,丘军师却是笑道:“你个秃驴,斗不过我大可以说出来,我自然会放过你,你也不必羞耻的叫人来帮忙啊!哈哈!”
曾书书对丘军师的笑骂充耳不闻,附在法相耳旁小声道:“魔教援兵将至,我们不可久留,我已经想出了破坏那两个神像的方法,你来掩护我,我们击碎神像就走。”
法相低声喧了句佛号,点头道:“就依曾师兄所言。”
丘军师见二人言语神秘,大叫:“你们要是怕了,就快快滚出圣殿,我饶你们不死。”
曾书书阴笑不停,与法相同时祭出法宝,轩辕的紫白光芒与轮回珠的金光互相交错。
丘军师心中发毛,抓住离人锥全神戒备。
曾书书与法相又是同时带着两件法宝一跃而起,飞了过来。
丘军师大惊失色,心道正道中人真的这样无耻,以二敌一么?
心虽这样想着,手上却丝毫不慢,离人锥赫然划出一面灰色光墙,正欲抵挡却发现法相二人竟向供桌上的段延袭去。段延惊慌失措,抵挡未急,被二人一下打飞的老远,眼看是站不起来了。
“法相师兄,有劳你了。”曾书书呼出一声,轩辕紫白光芒大亮,再一次挥向了那两尊神像。
正在斗法的魔教众人纷纷失色,眼看这人又去污秽心中信奉的神明,也顾不得自身的危险,竟都把法宝尽数打来,望将曾书书打入地狱,以消神明之怒。
法相望向这飞来的法宝之多,之利,枉他颂经多年也着实心中一惊,轮回珠虚空浮在身前,金色光束内聚,竟然拥出一面护盾,挡在中间。
“咚”“咚”“咚”“咚”……
无数撞击传来,法相身觉一阵阵巨痛难忍,但他却硬撑了下来。
金光护盾每受一撞,总会浮现一个‘**’字为之相抗,随后消失。
这正是天音寺的大梵般若真法。
魔教众人只顾的攻向法相,无暇顾己,转眼又有几人被斩于剑下。
“啪啪啪啪……”几声响,曾书书对法相一笑,道:“法相师兄,多谢了,我已经好了。”
曾书书说完对法相施了一礼,对下面青云门众人大声道:“这些魔教妖人微不足道,我们今日就放过他们一次,我们走。”
紫白光芒一闪,曾书书率先冲了出去。青云门众人望了魔教的残兵一眼,也跟着放下已经重伤不支的对手,随后跟了出去。
法相心觉怪异,临走时又望了那两尊神像一眼,顿时苦笑不得。
那两尊神像依旧无事般的站在供台高处,神色还是男的凶恶、女的慈祥,大体上一切无常。惟有变化的是,他们各自胸前多了几行字。
曾书书用法相拼力换来的时间,分别在两尊神像上,各深深刻下了一行字。
幽明圣母神像胸前多了句:青云门曾书书
天煞明王神像身前多了句:天音寺法相
魔教残余众人也是目瞪口呆,有心毁去此字,却又不敢冒犯幽明圣母和天煞明王去动其身,大家你看我我看你,干着急没办法。
曾书书一行人冲出圣殿,看魔教援兵还未到来,曾书书顿时惋惜道:“可惜只留下一点记号,没办法毁去太多啊!”
法善一直在圣殿等候,闻言问道:“曾师兄有遗憾什么吗?”
曾书书叹气,望着四处冒烟的蛮荒圣殿,道:“当然,要是能毁了此殿,就此行不虚了。”
法善一笑,哈哈道:“曾师兄,我来帮你完成心愿。”
曾书书一怔,疑惑的望了过来。
青云门众人也是一惊,就连法相也满是不解,齐望了过来。
一时间法善就成了众人的焦点。
只见法善从身上取出了一个金钵。
“浮屠金钵!”法相惊呼一声,死死望着法善。
法善看着金钵,得意的说道:“这正是普方师傅的看家法宝。师傅临行前怕我们天音寺再有损失,就传了我这个金钵,要我在用到之时才可以拿出,我想现在就是用它的最好时候了,所以我想拿出来试试。”
法相喧了一声佛号,法善望了望他,又道:“听普方师傅说,他当年用这个金钵震塌了狐歧山的整座六狐洞,我想我的法力就是再比不上普方师傅,也会对这蛮荒圣殿造成一点伤害吧。”
曾书书大喜,快言道:“那快请法善师兄施法,好早早了结这里。”
“那好,我来试试。”法善低喧佛号,手中合十结印,浮屠金钵金光大盛,比起那轮回珠来还要有过之而无不及。
浮屠金钵在法善手上腾起,逐渐增大,旋转到了圣殿上空。
法善又一结印,浮屠金钵旋转的更加迅速,底部突出现了一个‘**’字,金光闪闪,与浮屠金钵逆向旋转。
法善身体微微发颤,明显用尽了全力。
浮屠金钵旋转的更加猛烈,卷起阵阵沙雾,遮住了它的踪影。
“轰……”
巨响,以讯雷不及掩耳之势,震的曾书书等人齐后退一步,沙尘铺满了衣裳,那样子看上去,又有一点狼狈起来。
法善收回浮屠金钵,待沙雾落定,与众人一望,半惊半喜。蛮荒圣殿已经倒塌了半数以上,再也难恢复如初了。
法善哈哈憨笑道:“怎么样?曾师兄,对这蛮荒圣殿有伤害吧。”
曾书书微微点头,嬉笑道:“法善师兄真是让我等大开眼界。”
法善笑的更是得意了。
曾书书又向远处望望,道:“我看那魔教援兵也快到了,我们且先离开这里,再慢慢叙谈吧。”
法善笑意未尽,回道:“阿弥陀佛,一切由曾师兄做主。”
曾书书陪之大笑,道:“哈哈,好,法相师兄,法善师兄,请。”
法善附应一声,在众人的陪同下,笑着离去。法相回望蛮荒圣殿的那些瘫殿一眼,喧号一声也离去了。
在他们看不到的双神殿里,此一震又生生震绝了三人,震出了魔教众人的一大口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