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立志传
作者:晴了
正文
第一章 一切都是司机惹的祸! 第二章 格老子的 网络游戏害死人! 第三章 宁当公子 不做主人 第四章 咱亲戚都是吊人……
第五章 刘璋不得益州人心的关键 第六章 穿越环境也有好坏 第七章 陈只的心理阴影 第八章 这个管家不简单
第九章 手帕与厕所的渊源…… 第十章 职业习惯 第十一章 一根扁担药方 第十二章 又遇老熟人
第十三章 药方价几何? 第十四章 药物牙膏 第十五章 前世想扑 现在被反扑…… 第十六章 无聊夜 观竹简
第十七章 不愧为三代忠良 第十八章 严颜严世伯? 第十九章 裤腰带绑腿 第二十章 人品爆发?
第二十一章 穿越者的面子问题 第二十二章 父亲的远见 第二十三章 皮囊的选择 第二十四章 张进的心思
第二十五章 亲人相见 第二十六章 相识? 第二十七章 这世界是不是太小了点? 第二十八章 歌以诵志……
第二十九章 才出狼窝 又入虎穴? 第三十章 兴霸哥哥?!哦 卖糕的 第三十一章 不自由 毋宁死 第三十二章 三国土包子……
第三十三章 猜测 第三十四章 病得不轻 第三十五章 孟广美…… 第三十六章 哮喘?
第三十七章 诊断 第三十八章 羞愤欲死…… 第三十九章 摆显 第四十章 孔雀开屏……
第四十一章 厚脸皮! 第四十二章 佳酿? 第四十三章 单挑 第四十四章 拳头比舌头更好混
第四十五章 姜是老的辣 第四十六章 送别离 第四十七章 想胜利吗?跟我来吧。 第四十八章 陈氏擒敌拳法的由来!
第四十九章 偷拳 第五十章 悲伤的孟广美 第五十一章 善意的算计 第五十二章 吊死自个算了……
第五十三章 让甘宁又爱又恨的赌注 第五十四章 爆发吧 孟广美! 第五十五章 遗憾总是在不经意间 第五十六章 塞翁失马 安知非福?
第五十七章 文武双全的穿越者名士 第五十八章 孟母三迁的理由 第五十九章 送甘宁 第六十章 提前的评价
第六十一章 鼓帆而歌…… 第六十二章 谁才是土包子? 第六十三章 送礼 第六十四章 让江阳富裕与安宁
第六十五章 家主的指示 第六十六章 误会…… 第六十七章 孟管家的遗憾 第六十八章 心中所忧
第六十九章 生活的乐趣 第七十章 物有所值 第七十一章 只欠东风 第七十二章 横祸
第七十三章 登门 第七十四章 抢钱 第七十五章 谁算计谁? 第七十六章 你有病!
第七十七章 鸡龄五年以上…… 第七十八章 下手了 才想起太熟…… 第七十九章 环境改变人 第八十章 要抓就抓绿皮的 那才漂亮!
第八十一章 夷人少女 第八十二章 奶奶的七表妹的二儿子的大闺女 第八十三章 要人命的阴疽! 第八十四章 表妹 去洗个澡如何?
第八十五章 手术 第八十六章 安敢辱阿爹的兄长?! 第八十七章 举孝廉 第八十八章 陈府佳宴
第八十九章 先人的 你才跟烧鸡是亲哥俩 第九十章 士大夫阶级的典型与样板 第九十一章 打探{上} 第九十二章 打探{中}
第九十三章 本是同根 相煎何急? 第九十四章 无耻啊…… 第九十五章 走别人的路 让别人无路可走。 第九十六章 顺水推舟
第九十七章 倒霉的王哲 第九十八章 陈氏泡妞心得 第九十九章 受宠若惊的法孝直 第一百章 法正之智
第一百零一章 有个录音机该多好 第一百零二章 竹简换人情,值 第一百零三章 大姐的心思 第一百零四章 黔驴尔
第一百零五章 成年 第一百零六章 治所为何是襄阳 第一百零七章 宁钻山沟不做官 第一百零八章 鹿门遇大眼,庞统!
第一百零九章 做不了弟子?假的! 第一百一十章 父子对话 第一百一十一章 水镜 第一百一十二章 击节而歌:黍离
第一百一十三章 诸葛大神 第一百一十四章 不孕不育?找我啊。 第一百一十五章 治不好,不收钱? 第一百一十六章 房事几何?
第一百一十七章 夏日的丰盈 第一百一十八章 准你欺负回来。 第一百一十九章 卡带的复读机…… 第一百二十章 礼物
第一百二十一章 再遇甘宁 第一百二十二章 两难决择 第一百二十三章 刘备找我? 第一百二十四章 求嗣
第一百二十五章 礼物 第一百二十六章 诸葛亮娶媳妇:政治婚姻 第一百二十七章 陈到很吊? 第一百二十八章 前途
第一百二十九章 赴宴 第一百三十章 这话是谁说的? 第一百三十一章 邀请 第一百三十二章 迁族
第一百三十三章 江阳人来 第一百三十四章 敬酒 第一百三十五章 迟疑…… 第一百三十六 举荐
第一百三十七章 皮包公司经理 第一百三十八章 提前出山 第一百三十九章 打马相送 第一百四十章 同案而诊
第一百四十一章 千里因缘一线牵…… 第一百四十二章 医圣之托 第一百四十三章 荐材 第一百四十四章 送酒
第一百四十五章 趣闻 第一百四十六章 天助我也 第一百四十七章 服药 第一百四十八章 试探
第一百四十九章 伏波将军…… 第一百五十章 劝言 第一百五十一章 离广陵 第一百五十二章 弓腰姬
第一百五十三章 河豚 第一百五十四章 不闻天下鱼 第一百五十五章 放喉而歌 第一百五十六章 相邀
第一百五十七章 转谱 第一百五十八章 孙匡 第一百五十九章 隐私 第一百六十章 心思……
第一百六十一章 不仅要换演员,还得改剧本。(呼唤一下月票) 第一百六十二章 远谋(呼唤一下月票) 第一百六十三章 赐弓 第一百六十四章 打赌
第一百六十五章 射虎 第一百六十六章 凌统 第一百六十七章 辟邪剑…… 第一百六十八章 机会
第一百六十九章 张松使魏 第一百七十章 遣质 第一百七十一章 孙二夫人 第一百七十二章 神似
第一百七十三章 尚香之邀 第一百七十四章 陈祗的恶趣味 第一百七十五章 他疯了?! 第一百七十六章 把人一次雷个够
第一百七十七章 江东陆逊 第一百七十八章 造势 第一百七十九章 试探 第一百八十章 文斗
第一百八十一章 话题 第一百八十二章 挑明 第一百八十三章 惊闻 第一百八十四章 誓言
更新可能要晚! 第一百八十五章 准备开溜 第一百八十六章 踌躇 第一百八十七章 护送……
第一百八十八章 定计 第一百八十九章 自若 第一百九十章 风寒 第一百九十一章 医馆
第一百九十二章 鸽信 第一百九十三章 请用加料美酒…… 第一百九十四章 人鱼?公的…… 第一百九十五章 活宝丁奉
第一百九十六章 尽人事 第一百九十七章 欲北往 第一百九十八章 深冬 第一百九十九章 秘谈
第二百章 碰壁 第二百零一章 医工陈云 第二百零二章 乱 第二百零三章 闯
第二百零四章 茅坑里的州牧印绶…… 第二百零五章 袭击 第二百零六章 缓冲 第二百零七章 反应
第二百零八章 取柴桑,正当时 第二百零九章 出师未捷…… 第二百一十章 水贼之歌 第二百一十一章 江阳寄来的情书
第二百一十二章 降不降? 第二百一十三章 醉翁之意不在酒 第二百一十四章 修盟 第二百一十五章 夜访
第二百一十六章 九品官人法 第二百一十七章 抢老子妞?挖你墙角! 第二百一十八章 南下 第二百一十九章 遣将
第二百二十章 二鸟 第二百二十一章 垂钓 第二百二十二章 问计 第二百二十三章 关中乱起
第二百二十四章 还家 第二百二十五章 成果(后附说明) 第二百二十六章 利刃 第二百二十七章 河东一声狮吼来,一群无赖鸟兽散
第二百二十八章 马超兵败 第二百二十九章 决定 第二百三十章 易如反掌 第二百三十一章 不战
第二百三十二章 说客 第二百三十三章 得陇望蜀 第二百三十四章 庞羲(补昨天的) 第二百三十五章 嚣张
第二百三十六章 巨变 第二百三十七章 少年才俊 第二百三十八章 往江州 第二百三十九章 严颜
第二百四十章 固疾复发 第二百四十一章 为难 第二百四十二章 增兵雒城 第二百四十三章 突袭
第二百四十四章 益州别驾 第二百四十五章 封魏公 第二百四十六章 筑道路 第二百四十七章 科举制
第二百四十八章 曹操的难处 第二百四十九章 献帝 不好意思 第二百五十章 三分归一(终)
正文 第一章 一切都是司机惹的祸!
    当他第一次睁开了眼睛,看到了一张哭兮兮的丑陋嘴脸凑在自己眼前,吓得大叫一声:“鬼啊!……”咦?自己的嗓音怎么变的有些娘娘腔似的稚嫩,难道说车祸之后除了治疗全身受创的地方之外,还让人给免费动了咽喉手术不成?

    “小主人活过来了!”这张方才还哭兮兮的嘴脸见到原本躺在床榻上眼唇紧闭,面色苍白的小主人突然睁开了眼,惊惶失措在床榻上扯起嗓子干嚎,不仅没有吓着,反而目露喜色,用他那嗓音雄浑百十来倍的嗓声吼了起来,喉咙里边喷出来的那股子怪味又差点把刚刚从车祸昏迷之后,首次清醒过来的陈祇给薰的又晕厥了过去。

    还没等陈祇摆好姿势捂着心口倒下,边上不知道从哪伸出一双有力的大手揪住了陈祇的胳膊。“且让老夫看看……”一位穿着古代汉服的五十余岁的老头凑了上来,脑袋上留的是花白的长发,随便用块麻布给束在脑门上。

    “你们是谁?”陈祇吓得极力挣扎,一面继续扯起嗓子很是愤怒地叫唤,这所医院怎么尽是一些又老又丑的嘴脸,哪个医院?我要投诉!

    怪事,按道理,自己好歹是部队医院的精英业务人员,军训和军事演习都经常干的,怎么突然间力气变的这么小了,竟然让这个五十多岁的猥琐老头捏着手臂挣不脱。

    方才拿口臭来薰陈祇的那位一咧嘴,露出了一口的黄板牙:“小主人,您难道不认得老奴了?”这位的口臭大叔满是横肉的老脸上还挂上泪珠,而且还留着长发,嗯,是束在脑袋上的,陈祇这时方才看清周围的情形。格老子的,难道是古典风格的精神病院不成?

    周边站了十来号人,一水的古装,一个二个表情都显得惊喜和哭丧在相互纠结,死死地盯着自己。有两个小丫头片子也站在边上,目瞪口呆地瞪着自己,长的倒挺水灵,可惜就是表情太诡异,樱桃小嘴都差点咧到了后脑勺了。

    “老奴?”刚刚为车祸不死而庆幸的陈祇差点吓得神经错乱,老子既不是攻,也不是受,更不好**那一口,什么奴不奴的?特别是看到那一嘴的黄板牙,陈祇胃一个劲地翻涌,差点连酸水都吐了出来。

    “老医工,我们家小主人到底是怎么了?您无论如此得让他好起来啊。”这位黄牙臭嘴的大叔突然拉住了边上那位耍着擒拿手揪着陈祇手腕不放的五十来岁的猥琐老头哭喊起来。

    “够了!吵吵嚷嚷的,老朽如此替你家小主人诊治?”猥琐老头突然很王者的震了震干巴瘦猴的枯躯,吓得周围的人皆尽没了声息。而这时候,陈祇已然查觉到了自己身体的异样,是的,他突然发现自己那长时间接受军事化训练的,布满了大量肌肉纤维的油亮红硬的胳膊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化成了跟白色的软面条似的小胳膊小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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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谁?”陈祇禁不住哆嗦起了嘴皮子,摸了摸脸,似乎自己的脸上也没了以往自己二十来岁那种青春信号弹(俗称骚疙瘩)满脸的迹象,倒像个小娘们似的细皮嫩肉。吓得陈祇背上的汗毛都立了起来,赶紧伸手向被子里掏起,一摸,两轮胎和主轴承都完好,陈祇不由得庆幸了一番,龟儿子的,还好咱吊了二十来年的幺鸡还在,有了这玩意,就算再开一桌麻将也不怕。

    察觉自己身体零件完好的陈祇总算是松了口气,可边上的口臭大叔的答案让他又哭笑不得。“您是咱们的小主人啊?”

    这位大叔的表情真实不像是在作伪,陈祇不由得心里边直犯嘀咕,莫非自己车祸之后医院不给报销,那些个见利忘义的院领导因此大笔一挥,把自个送这古董级别的精神病院来疗养了不成?

    “嗯,你家小主人怕是犯了失魂之症,不然,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老头还摆出了一副看病我很在行的架势,这家伙根本就不知道,他正在观察的这位,可是后世经过了填鸭式强化教育毕业出来的医学精英。

    “失魂之症?!你才丢魂呢,这位老伯,说话得讲证据,别以为你年岁大了点,就能装神弄鬼忽悠别人!”陈祇差点就想吐这老头一脸的唾沫星子。

    岂料,受了陈祇唾骂的老头竟然像是听不到陈祇的话一般,回头冲那位口臭大叔道:“瞅瞅,老夫没说错吧。你家小主人这病怕是不轻。”

    “那怎么办?再过几日大小姐可就要回来了,要是见到小主人这副模样,会有多伤心,我又该怎么向尸骨未寒的老主人交待啊……”口臭大叔拿袖子抹着脸上的眼泪,悲伤得似乎天塌地陷。

    陈祇冷汗直接从脑门下滴到了下巴:“等等,谁是老主人?”格老子的,除了自己,还有被这些神经病意淫成一个强攻的吊人不成?

    “老主人自然是您的父亲啊!三个月前,可怜的老主人因病而亡故,想来小主人您因是思念他老人家而致晕厥……”口臭大叔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表情显得有些诡异,似乎像是在当面撒谎。

    陈祇可真给吓着了:“今天是几月几日?我昏迷了多久了?”我爹?不是吧……

    口臭大叔斜了一眼边上那个还抓着陈祇的手在那把脉的老头一眼,才有些忐忑地道:“小主人您今个早上因为爬……咳咳,思念老主人,体力不支而昏迷的。今日是建安七年四月初十。”

    “什么鬼年份,让你说阳历,等等,你说现在是哪年?”陈祇突然大叫了一声,这下那施展擒拿手抓着陈祇手腕的老头也把持不住,让突然发力的陈祇给挣脱了去。别说是口臭大叔,房间里的所有人都让陈祇的突然暴发给吓得一哆嗦。

    还好口臭大叔镇定,战战兢兢地挤出个笑脸冲陈祇道:“小主人,今日真的是建安七年四月初十……”

    “建安七年?格老子的……”陈祇伸手摸了摸脑袋,再看看自己那变得很小稚嫩的小身板,再瞅瞅这间房间的建筑建构,再看看四下没有任何一件现代化的设备,陈祇终于明白了,他穿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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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祇一时间难以接受这个现实,或者应该说难以接受自己突然之间就变成了另一个人,到达了另一个时空的事实,不由得神经兮兮地在那重复:“老子穿越了?难道我是在做梦不成?”

    “不好!越发的严重了,尔等还不快把你家小主人按住!”老头大吃一惊,想不到自己十拿九稳的捏脉擒拿竟然让一个十三岁的小屁孩给挣脱了去,急忙喝道。

    口臭大叔看着跟前的陈祇,咬牙切齿半晌似乎才敢鼓起勇气,大巴掌一挥,几个身强力壮的家奴战战兢兢地凑上了前来,嘴里边告着罪,在管家的喝斥声中,把陈祇给按回了床上,陈祇连声痛骂也挣脱不得,或许是因为刚刚穿越受到了极大震动的缘故,又或者是这副小身板经不起这番的折磨,陈祇觉得突然间精消力歇,两眼一黑,翻着白眼昏了过去。

    朦朦胧胧之间,只听得老头的声音:“孟大管家,你家小主人的病情太过沉重,光老夫一人怕是难以……烦劳你去请赵巫医赵大师来,老夫用药,他来替你家小主人定神收魂,得双管齐下了方可痊愈……”

    陈祇又醒了,与其说是自己醒过来的,倒不如说是让噪音给吵醒过来的,一睁开眼,陈祇那噗嗵噗嗵的小心肝就给吓得差点停跳,一个身披蓑衣,披头散发,脸上画得鬼模鬼样的人形生物体正在自己的眼前叽拉鬼叫地手舞足蹈,手里边还捏着两根不知道从哪家吃剩的汤锅里捞出来的大骨头左甩右捶的。

    难道自己又穿越到了地府不成?刚刚苏醒的陈祇头昏脑涨的还在那胡思乱想,就在这时候,边上一个幽幽的声音传入了陈祇的耳中。“孟管家,你家小主人已经醒了,不过赵大师作法正到关键之时,切不可让你家小主人动作扰了大师作法,不然,后果堪忧啊……”

    陈祇一歪脑袋,这不是那个给自己把脉的猥琐老头吗?而边上,那位被老头唤着孟管家的口臭大叔正虎视眈眈地瞪着自己,而他的身边,方才压制自己的几位壮实家丁也保持着随时虎扑过来的蓄势待发之姿,让陈祇哭笑不得,格老子的,好汉不吃眼前亏,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

    陈祇只得进行自我安慰,呆楞楞地瞅着跟前这个跳大神的巫医大师发呆,看样子,伸手掐了自己大腿一把,倒吸了一口凉气,赶紧揉了揉腿子肉,一面在心里边叹息,看样子,自己还真是穿越了,眼前的一切并非是虚幻。

    人生最悲惨的故事,莫过于辛辛苦苦二十年,一夜回到解放前,而更悲惨的事呢?那自然是回到封建社会,还能更悲惨一点吗?当然可以,那就是回到封建社会战乱频发的年代。而现在,陈祇就恰好穿越到了这个时代,而且,还不是一般战火纷飞的大混乱时代:三国。

    据陈祇所看过的三国演义开篇就有过这样一段话: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合你先人,分你先人,格老子的,泡个网络妹妹而已,又没干啥伤天害理的事儿,把老子给弄三国时代来,玩人也没这么玩的……”这位年仅十三周岁,头上缠着白巾、身着麻衣的小帅哥陈祇坐在床榻之上愤愤不已。跟前那位巫医大师走到了边上喝了口水擦了擦额角的汗水之后,继续跳到陈祇的眼前,在那晃悠着那张鬼画符的嘴脸。

    陈祇瞳孔散大的直视着前方,心里的悲愤,就算是咬手指头在一张一平方公里大小的纸张上写满泡浸鲜血的恨字也无没完全宣泄他的怨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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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己生在中医世家,长在红旗下,后来为了躲避家里两位成天开口张嘴就是《伤寒杂病论》、闭口《千金要方》的爷爷和老爸这两位封建主义、大家长主义思想严重地老毒草的折磨,高中毕业之后,考上了第二军医大学,成为了社会主义新时代一员优秀的革命小将兼医务工作者,毕业之后,在军医大学附属医院上班,下了班就在网上混迹,玩一玩那些网游,谁曾想,就是为了泡个在视频上见过的漂亮网游妹妹,准备在现实里边培养一下两人的感情,发展一段超友谊的关系,希望能达成繁育后代天职的理想。

    于是,刚刚做完了一台手术的陈祇,因为手术的问题,导致了陈祇赶去约会的时间过于紧迫,陈祇担心去的太晚了,那位漂亮的网游妹妹说不定就此插上了自由的翅膀飞了,所以出了单位的大门就打了辆的士车赶去,为了让的士司机能准点到达约会场所,陈祇甚至拿出了一张五十的票子在司机的眼皮子底下晃悠,按时赶到,这全是你的。

    那位的士司机也不知道是不是家庭经济状况不好,又或者是昨天夜里打麻将输光钱财,见陈祇多出两倍的车钱,简直就像是刚刚打了鸡血针一般兴奋,一脚下去油门踩到死,甩那方向盘跟风车似的,嘴里边还哼着您放心,坐咱神车手的车,玩的就是心跳。

    结果半道上一只秃了半个屁股毛的笨狗被这辆突然从叉路拐出来的,发着刺耳声的的士车给吓楞在路中间,那位的士司机似乎是动物保护组织成员,不顾自己和乘客的生命危险,就那么一大脚的刹车下去,在路人们那惊叹得无以复加的目光注视之下,在被的士车扬起的疾风带到半空的塑料袋和废纸烟头等物的烘托之下,这部超速行驶的的士车轰轰烈烈地一头撞在边上贴满了专治性病、办假证照、重金招聘公关先生小姐等各色小广告的电线杆上。而自己这个无辜的年青才俊,就带着泡漂亮网游妹妹计划夭折的怨念,死翘翘了……
正文 第二章 格老子的 网络游戏害死人!
    陈只心里边是悲喜莫明,悲的是自己死了,就是因为一个该死的士司机的拙劣车技还有那只笨狗,结果让自己把命给搭上。但没想到的是,原本以为必然两眼一闭,天下事都不知的自己竟然又活了下来。

    可是竟然穿越了,穿越到了另一个世界,一个战火纷飞的时代,中国人民正饱受着战争带来的苦难,政治集团正在争权夺利,经济社会危机重重,各个阶级之间矛盾严重,流行病、寄生性疾病、营养不良在民众群体中肆虐。公共医疗卫生体系尚未建立,无力解决当时人民群众大量的健康问题的大时代。

    想想自己好好的热血青年,正生活在二十一世纪生命科学领跑的时代,生物医学、基因研究、组织工程等前沿科学浪潮已扑面而来,正该是像自己这样的优秀的二十一世纪医务工作者抓住历史机遇,怀着将为中国生命科学实现“第二次跨越”作出更大贡献的理想,为保障国家可持续发展,满足人民健康需求努力寻求第二次跨越。学习白求恩精神,正准备为四个现代化医学事业奋斗终生的大有为之时,竟然穿越了,穿越了……

    “格老子的,网络游戏害死人哪……”陈只不由得沉重感十足地长叹了一声。就在此时,正在跳大神的那位赵巫医突然大步迈着陈只的跟前,拿着一根不知道是马还是牛的大腿骨指着陈只的鼻子尖大喝一声:“定神!”

    陈只差点让那根上边似乎还挂着筋筋吊吊的肉骨头的腐味儿给薰得重新昏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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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了!现在你家小主人的魂魄业已让我给收回来了。”那位巫医大师一只手拿扞住因为刚才用力过度差点滑下去泄了春光的裤腰,一面很有气势地甩了甩那头跟刚挨了一鞭炮的鸡窝似地头发,扬声喝道。

    “小主人,您还认得我吗?”口臭大叔凑上了前来,一脸的忐忑和期许,陈只极力地向后挺身躲避那股子难闻的口气一面拚命点头:“认得认得,你是孟管家。”

    “小主人终于认得老奴了……”口臭大叔的眼泪刷的一下子就来了,激动地差点想抱起陈只亲上一口,吓得陈只赶紧伸出脚丫子抵住了口臭大叔的胸口。“你,你想干吗?”

    “呵呵,老奴见您好了,激动过头了,小主人您能恢复过来,就算老奴现下就死过去也是甘愿的。”口臭大叔总算是从激动从清醒了过来,略显得腼腆地冲陈只笑了笑,那口黄色大板牙看得陈只全身汗毛都炸立了起来。幸好没挂着辣椒皮什么的,只觉得胃部不停翻涌差点吐酸水的陈只暗自庆幸了一番。

    这时候,老医工开好的药也已经熬制好了,这位管家似乎不太放心,亲自上前从那位年少家丁的手里边接过了盘子,还冲边上的人喝道:“你等都杵这作甚,还不去拿些蜜水来,又不是不知道咱家小主人打小就最恨喝苦汁……”

    这话听得陈只不由得心中一暖,这位孟管家虽然相貌凶神恶煞,而且个人卫生状况相当的糟糕,不过,对于自己这位小主人的忠诚却实是让人无法不承认,按照陈只后世玩的三国游戏,怕是这位孟管家对自己的忠诚度好歹也是九十九。

    孟管家亲自把浓黑的药汁递送到了陈只的面前,陈只在管家和家丁们关切目光的注视之下,打量了下这个药碗,是漆器,汉代的漆器,放在后世怕说是国家一级文物都不为过,可惜的是,现在陈只拿去街边兜售也值不了俩钱,谁让现在的人用的都是汉代物品。

    陈只一面胡思乱想,一面小小地抿了一口药汁砸巴砸巴嘴,还行,这里边的药陈只品尝出了好几味,大多都属于那种安神补脑、解燥滋阴的药物,不过,这么一大碗,着实让陈只有些难为,下意识地抬头看了眼跟前的人们。

    孟管家赶紧挤出个笑脸:“小主人,您快喝吧,得了病,不喝药可好不起来。”

    而孟管家的边上,那位老医工死死盯着陈只,似乎非要瞅着陈只喝下他的药汁才罢休一般,喝吧,反正也没多大的坏处,至少让这些人能放心也是好的,陈只认命地眯起了眼睛,端起了浓黑的药汁往嘴里边灌了下去。

    孟管家接过了只留下丁点药渣的碗“快把蜜水端给小主人清清口。”

    一番折腾之后,大家似乎都觉得陈只目前的身体和心理状况已经正在恢复当中,既然如此,也就不需要在这么一大群人镇在这里了。那位老医工又拉了孟管家嘱咐了一番之后便跟那位业已经换了一身行头,恢复了正常衣冠的巫医一块儿向孟管家辞行。

    “孟某代我家小主人谢过二位了,来人,送二位出去,另外给这二位大人半匹绢,去年的新粟……”孟管家在门口处的派头显得十足,仿佛在其他人的跟前,他又转变了身份,成为了某家集团公司的CE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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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管家送客之后回到了室内,眼见陈只楞楞地瞅着房梁发呆,心里边颇有些忐忑,难道小主人又犯病了不成?“小主人,您病体尚未痊愈,还是多多歇息为好。”

    “这倒无妨,孟,孟管家,我这倒有几件事想问问你。”陈只刚刚活过来,哪还有闲功夫休息,他最需要的就是弄清楚自己到底是在三国的哪儿。

    “小主人您有话只管问,但凡老奴知道的,一定是言无不尽。”长得壮实的跟野蛮人,一身的横肉的孟管家也文绉绉地来上这么一句,倒是很有点喜剧的效果。

    陈只呵呵一笑把那药碗摆到床榻上的案几上,边上的一位丫环上前来把小心翼翼地收拾着案几上的东西,这些下人虽然都有点说不出的味道,似乎有些怕自己这个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小主人一般,这让陈只有些郁闷,想想在后世,自己的人缘也算得上是挺不错的,至少没有什么人盘算着从后脑勺上恶狠狠地给自己来上一板砖,也没人对自己畏若虎狼。

    瞅眼前这个大约也就十三四岁的小丫头片子,收拾东西时的动作和神态就像像她是在老虎窝跟边在薰烤肉食一般心惊胆战的,难道原本这身体的主人曾经对这正处于身体发育期,既不前凸,亦不后翘的小妹妹犯下什么人神共愤、令人发齿的罪孽不成?

    就在陈只死死瞅着这小丫头片子胡思乱想的当口,边上的孟管家似乎觉得自家小主人的眼神不对,小声地凑到陈只的耳边道:“小主人,这小丫头莫非是什么事儿惹到小主人您烦心了?老奴等会替您狠狠地训斥一番。”

    听到了这话,看到了孟管家那一脸复杂的表情,而边上那位小丫头片子似乎也让孟管家的话给吓着了,手上一个没拿实,托盘一歪,那漆碗就掉到了地板上边,这小丫头骨头一软,干脆跪伏于地上瑟瑟不已,漂亮的眼眸儿里边,闪烁着畏惧和惊骇,而边上的诸位家丁也都面带惧色地瞅着陈只这位小主人,可把陈只给郁闷的不行。

    这些人干吗?自己一没像个色中饿鬼似的上前动手动脚,二没有说啥威胁小姑娘就范的意思,可这些人的眼里边,仿佛自己就像是一个刚刚从地狱里边爬出来的夜叉鬼王似的。陈只顿时明白这些人把自己纯洁的心灵想歪了。

    “这都干吗呢?我说孟管家,我方才只不过是看这丫头长的太瘦了,正在思量是不是咱们家分给下人们的口粮不够,这么丁点的小事,也不至于让她如此吧?”陈只只得苦笑着冲跟前的孟管家解释道,自己新来乍道,可不想给这些人留下的全是坏印象,至少给人以好感,总比让人害怕自己要好得多。

    听到了陈只这番言语,在场的所有人似乎都长出了一口气,皆是一副庆幸之色,倒是让陈只越发的好奇起来,难道自己灵魂留驻的这副小身板原来的主人很是凶狠残暴、杀人不问情由不成?
正文 第三章 宁当公子 不做主人
    虽然跟前这位孟管老长得着实难看得点,但是,后世的教育告诫过陈祇,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好歹这位也是陈府的大管家,能干上这种职位的人想来也不是一般的人。

    听到了陈祇这话,孟管家总算是换上了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一脸的感动。“老主人和小主人都是慈悲心肠啊,哪里会不够,咱们府中的下人,一人一天的口粮可是有一斤半的粟,寻常百姓家里,谁能像他们一般,能在府里边吃得饱饱的。”

    “一天一斤半?”陈祇给吓了一跳,格老子的,这饭量可比自个强多了,就算是当年在军医学院读书的那当口,成天军训,可一顿饭顶多也就是半斤米,能把人给撑的翻白眼,想不到,古代人的胃口比自己大老爷们还剽悍。想想像后世初中生一般的小女生,一顿饭整上八两小米,格老子的,都是大胃王啊?

    一抬眼,瞅见孟管家一副迷糊样,才猛然想起古代的斤量似乎变动颇大,指不定这一斤半也就跟后世的一斤差不多重,等哪天亲自看看再说,现在还是暂时低调一些,免得露馅太多,万一惹的孟管家急了,又招那老医工来给自己灌上一气药汁,那才真叫倒霉。

    “呵呵,没啥,我就是觉得这孩子长的太干瘦了,除了粮食之外,应该多吃一些肉食……嗯,孟管家,咱们还是来说说正事吧。”陈祇厚着脸皮大庭广众地表白了自己没有那种饱暖而思淫欲的心思,再说了,自己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屁孩子,就算有那心,也没那种能力,好歹也得再等上两三年,等身体发育健全了点再来思量人类繁育和发展的大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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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于其他的闲杂人等,孟管家很是识趣地把人都赶了出去,让他们该干嘛就干嘛去,就连刚才那个让陈祇瞅得脸红彤彤的小丫头也离开了,室内仅剩陈祇与孟管家。到了这时,陈祇总算是能松了口气,理了理自己脑袋里边的头绪,缓缓地言道:“老管家,我虽然好些了,可不知怎么的,很多事儿都记不得了。就好象是晕晕呼呼地做了一场春秋大梦,在梦里边过了二十余年似的……”

    听了陈祇这话,这位老管家不由得心里发慌:“小主人,这可如何是好?要不老奴再把那位老医工请回来给您诊治一番?”

    “别!我又没病,不过是忘记了一些前事罢了,这应该是失魂之症的后遗症罢了,想来那位老医工医术精湛,应该知晓一二。”陈祇摆出了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说道。他这么一忽悠,倒把孟管家说得犹豫起来,瞅着小主人那张熟悉的面容,心里边倒也在暗暗思量,确实,看起来自从那天小主人闲着无聊非要自个爬上树去摘刚刚成熟的杏子,哪会出现这么一场意外,不过这种家丑着实不能向外人道,虽然不知道小主人这忘记前事是真是假,这事儿还是不说为妙,不然照小主人以往那种龇齿必报的性子,捧杀那些知晓此事的家奴怕也有可能。

    想到了这,孟管家倒很是庆幸小主人最好能把这事也给失忆了去,于是孟管家小心翼翼地说道:“想来小主人您自老主人亡故之后,日日悲泣,以至伤身而致失魂,忘记了一些前事也正常,那老医工倒也跟老奴略略一提,若非是小主人您说起,老奴还真不当回事呢。”

    “……哦,那就好,那就太好了。”陈祇大大松了口气,这话根本就是瞎忽悠人的,还真没想到,那位老医工竟然跟穿越到了三国时代的自己如此心有灵犀,替自己解决了一个大大的麻烦。

    孟管家虽然没弄明白为何小主人如此庆幸的表情,而且还口出异样之语,两个各怀鬼胎之人凑在一块挤眉弄眼的笑着……

    “还有一事,莫要再唤我小主人了,怎么听着都觉得别扭。可有其他的称呼?”陈祇见机把憋了许久的话说了出来,嗯,受到了后世污七八糟的社会文化熏陶的陈祇对于这个字眼怎么听着都觉得别扭。

    孟管家微微一愣:“哎呀,老奴该死,老主人已经走了,小主人的小字也该去掉才是。”孟管家说这话的时候,目光闪烁,陈祇呵呵一笑解释道:“不管是主人又或者是小主人,这称呼,我定是不用的。”

    这下,原本猜测陈祇是不是又心高气傲起来,准备恢复本性的孟管家松了口气,不过也有些难为,过了半晌,一拍大腿:“那我等换您为公子如何?咱们陈家一门皆为江阳之显贵,称您为公子,也是当得的。”

    孟管家一解释陈祇才知晓,公子这个称呼可不像后世那般可以随便乱称呼,在春秋之时,必须是诸候之子方可受此称呼,到了汉代之时,虽然没有那么严格的限制,但也常用以代称那些有势力或者是世家的年青才俊,而陈祇的祖父辈皆在朝为官,世家之少年,称为公子,也并无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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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管家灵机一动,能想出这么个称呼,而且还能给陈祇解释得条条有理,看来这位少数民族出身的管家也应该不是啥子普通人才对,陈祇对于这位管家的来历更是越发的好奇了,只不过,他不太好当着面打听,到时候问问其他人也不迟。

    “公子?嗯,以后都唤我公子便是。”陈祇两眼一亮,这称呼确实不错,至少要比主人听起来顺耳百倍,公子之称,要比主人让陈祇觉得顺耳百倍。

    既然认定了,孟管家办事的风格一向是认准了就干到底,立即唤了人来,让他们通传府中所有闲杂人等,以后不许再称呼陈祇为小主人,一律皆称公子方可。看到管家如此办事,陈祇暗暗翘起了大拇指,人材,至少在管家这个位置上,陈祇觉得孟管家还真是相当负责的。

    “这是益州江阳郡?”陈祇下意识地重复了一遍,益州,还真巧了,后世自己就是在三国益州的地盘内生长生活了十来年,后来才走出了小县城,迈入了大城市生活的,看样子,冥冥中似乎真有天意,把自己给一脚踢到了三国时代的益州,还真跟自己的生存环境有所关联。

    孟管家赶紧点了点头:“正是,咱们陈家在江阳郡一带,可算得上是这个!”孟管家翘起了一根大拇指,一脸的傲然之色,缓缓地道出了陈家的历史。

    陈家祖上在西汉之时,曾经做到过九卿之一的郎中令,其子孙亦担任过郡太守,东汉建立之后,其祖入益州,做过巴郡太守,其后子孙也有做过一方郡守的,但是就一直没有离开过益州,倒也算得上是益州小有名气的世家,而其曾祖父那一代就担任江阳太守长达十余年之久,而陈家也就此落户于江阳。

    虽然比不上成都那些良田万顷的大地主,算起来,在江阳,陈家也算是个数一数二的富豪之家了,遗憾的是自己的母亲前两年就去世了,最亲近的人就只有他的大姐绣娘和一个比他小上九岁的妹子陈孜,而大姐已经嫁了人,嫁给了一位益州官吏,姓王名累字亮嘉。
正文 第四章 咱亲戚都是吊人……
    “王累?你说我姐夫叫王累,而且是在刘璋的手下当官的王累?”陈祇不由得大吃一惊,王累,但凡看过三国演义的人应该都知道,里边有几位虽然不太出名,却又很出彩的人物,比如这位姓王名累就是其中之一,在刘备兵入益州之时,把自个倒吊在城门楼子上叫嚣着要精忠报国,以死谏主而名垂青史的嚣张人士啊……

    格老子的,从古到近,能把自个倒吊在城门楼子上的有几人?而且还能把吊着自个绳子给割断触地而死,这需要多大的勇气?陈祇摸了摸脑门,彻底地无语了,为自己有这么一位偏宜姐夫而感到害怕,没错,不是荣幸,是害怕。

    “正是,大小姐的夫君也算得上是位年轻才俊……”边上的孟管家没注意到陈祇那副受惊的模样,自顾自地在那唾沫横飞地继续表述他对于陈家女婿的感观。在他的眼里边,这位陈家的大女婿不仅仅人材模样出众,而且学识过人,虽然脾气倔强了点,家世清贫了点,但是绝对是一良婿。

    目前,这位姐夫正在成都做官,不能离开工作岗位太长时间,所以大姐绣娘才会携着小侄子和小妹陈玫一块在成都,这几日,临近百日之期,姐夫请了假之后,他们这才赶过来给自己那位亡父作百日之祭。

    “……当初老主人在江阳郡任太守之时,这位王大人就在老主人的手下作一小吏,后被老主人看重,着力提拔,而大小姐也相中了这位大人的学识和才俊……后来,还是由夫人娘家的叔叔,闻名天下的大人物文休公亲自作的大媒。”孟管家的口才的不错,说起这些故事来两手在那指天画地的,也让陈祇听得津津有味,若是这位管家长的不是那么面目可憎,左手惊堂木,右手耍上一把折扇,绝对是个说评书的顶尖演艺大师。

    “等等,你说的那位文休公是谁啊?”陈祇从方才听到了王累之名开始,脑袋有些晕呼呼的,而现在孟管家的吹嘘让他差点笑出声来,文休公?三国时代,自己只听说过什么孟德公、玄德公之类的,可就是没听说过什么文休公,想来是这位孟管家满嘴跑火车,为了吹捧自家,不留余力地吹捧。

    这话一出口孟管家给哽得喉结上下鼓动了半天才憋出:“公子您怎么可以记不得您的叔公文休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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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了孟管家这话,陈祇微微一愣,难道说这位叔公很有名不成?想到了这,陈祇只得摆出了一副苦恼的模样,伸手指头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耸了耸肩膀,孟管家才作一副恍然大悟状,熊掌似的大手拍了拍脑袋:“呵呵,公子恕罪才是,老奴竟然忘记了这一茬。文休公乃是大名鼎鼎的汝南平舆许氏,当今的巴郡太守,与您的另位一位叔公子将公最褒贬擅品评天下人物,谁能得您二位叔公一言,必能天下轰传……”

    听到了这话,陈祇真的激动了,子将公,若说陈祇记不得什么叫文休公,但是那个子将公他可是知道的,三国之时,除了许劭许子将之外,再没有人用这个字了,既然是他的兄弟,那么除了许靖之外还有何人?

    “你说的可是那个评曹操为治世之能臣,乱世之枭雄的许劭许子将?他是我的叔公?”许靖、许劭,这二位可是堂兄弟,这么说来,自己好歹也跟天下名士沾上了边边。陈祇乐的嘴都咧了,心里边美的那个跟三伏天灌了一大壶凉水似的:“格老子的,没曾想才到三国,就跟这么些个名传千古的人物扯上了亲戚关系。”陈祇的心里边好歹有了一丝安慰。

    “正是,想不到公子果然还能得记得。这二位公子的叔公,可都是名闻天下之名士也。”孟管家连连点头,翘起了大拇指,摆出了一副神往的架势,就仿佛他是亲眼见证了这段历史发生的一位亲历者一般。

    “许靖是我的叔公,许劭也是我的叔公,而我姐夫是王累?”陈祇头皮开始发麻,格老子的,没有想到才来到了三国,就跟这么多的历史名人扯上了关系,不过,这也不完全是好事,就单说他的那位偏宜姐夫王累,历史上,把自个倒吊在城门楼子上的丰功伟绩不知道震慑了多少儒家人士,虽然他这种行为跟后世跳楼要工资的方法有着异曲同工之妙,不过,这种方式方法太过偏激,像那种以命献身明志之人陈祇无法去赞同,至少在这个时代,刘璋确实不是什么值得效忠的主子。

    至少有一点,如果这位偏宜姐夫真要这么干了,那我在这个时代的姐姐岂不是要变成寡妇了吗?陈祇不由得揉了揉脑门,看来,自己现在所处的时代可不是那种远离了战火硝烟的年代,而是一个每时每刻都会有着生离死别的**燃烧的岁月。

    后世,陈祇也有位大姐,大他五岁,因为母亲早逝,加上父亲和爷爷都是一般德行的老古板,是棍棒出孝子的铁杆支持者,好在有这么个姐姐护着,所以,陈祇对他大姐的感情是最深厚的,想到自己来到了这个世界,与亲姐姐永别,让他心里边份外的难过,不过,现实已经摆在了眼前,他就得面对如今的一切。

    可没曾想到的是,自己的新任大姐的夫君竟然是历史上这么有名的不顾家人而只顾他的理想的吊人,让陈祇不得不忧心了起来。

    边上的孟管家看到自家的公子听到了姐夫王累的名字之后,面色开始阴沉了下来,瞅了半天,公子的表情似乎没有好转的迹象,不由得暗叫了一声不好,难道公子忆起了当年跟姐夫不和的事实了?

    孟管家还记得老主人临走之前对自己的吩咐,这个时候,自己要再不吱上两声,岂不是太对不起那位对自己有活命之恩的老主人了,要知道,咱们少数民族最讲的就是信用和义气,孟管家便硬着头皮道:“公子,其实王大人这人对大小姐可真没得说,您也别把那些过往的事往心里边搁,毕竟大小姐现如今连孩儿都有了……”

    “嗯?难道以前我跟姐夫有矛盾?你是说我跟我姐夫关系不太好?”陈祇一下子就从孟管家的话里查觉出了点什么,接口问道。

    “……”孟管家恨不得抽自己一嘴巴子,看样子公子不知道在胡思乱想啥子,而自己却胡思乱思地会错了意,这下如何是好?说了,搞不好让公子忆起过往,脾性上来了,到时候,没了老主人从中斡旋,岂不是坏了大事,可要不说,公子就在跟前,难道还拿针线来把自个的嘴巴子缝了不成?

    孟管家此刻的心情可谓是左右为难得想把自个的头发全给揪了去。
正文 第五章 刘璋不得益州人心的关键
    “老管家,你且说便是,经此一难,心中已经有所顿悟,家中只剩我与大姐,姐弟之间,过往之事,都把它当作过烟云烟便是。既是一家人,就该和睦相处才是。”陈祇只得动之以情,有些事儿,还是事先知晓的好,瞅老管家的模样,陈祇哪里还不清楚,肯定是穿越之前的这副身体的主人为人不咋的,要不然,干嘛这位老管家一个劲地吹捧姐夫王累人品如何的好,比之吹捧那位名满天下的叔公还落力,陈祇好歹也在后世活了二十来年,连这点信息都听不出来,还不如也跟自个的偏宜姐夫学习,拿跟麻绳也去倒吊城门楼子算了。

    听到了自家公子这番既有礼貌,却又包含深意的话,孟管家可是感触良多,一位老男人,差不多都感触地眼泪岗岗的,没有想到啊,自家原本脾性恶劣的公子在受了一场灾病之后,好像变的成熟稳重了起来,似乎变了个人似的,若是放在往日,怕是下人稍有礼数不周,轻则斥骂,重则棍棒,哪会有方才一般温言好语的待人?

    孟管家虽然不好意思全漏出来,但还是说了一些东西,隐隐地点出了两人相处并不愉快,当然其中就与陈祇过往的性格有很大的关系。

    这让陈祇有些尴尬,打了个哈哈岔开了话题,让孟管家继续述说他父亲的丰功伟绩,一面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汁,格老子的,这小身板的原主人看样子还真是一位拿鼻孔瞅人的主,幸好还有一场大变故为理由,不然,自己还真难想出法子来解释自己这么快地扭转了性子。

    陈祇也就只不过略略思索一番,很快就被孟管家所言给吸引了过去。

    自己还有一位年不过垂髫,也就是五六岁,单名一个玫,聪明伶俐,乖巧可爱,甚得其父之宠,因为年纪太小,加上自己这个当兄长的年纪没个正形,所以妹妹这段时间随在大姐那边。

    至于自己的父亲,那位曾经在刘璋的手下干过公务,担任过江阳郡太守的父亲在去年,也就是建安六年刘璋征讨赵韪之乱时受到了牵连,被免了官,一气之下给气出了重病来。撑了大半年,已经在三个多月前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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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着孟管家愤愤然地说起这场叛乱,这倒也让陈祇对于刘璋父子的行径相当的鄙视和愤慨。刘璋之父刘焉入蜀之初,因为他们是外来户,生怕自己掐不过益州当地的本地佬,所以曾招集自南阳等地流入益州的难民,组成一支军队,号称“东州兵”。作为他统治益州的枪杆子,刘焉也算是个人材,至少在益州,凭着这么一只没有经过多少正式训练成军的乌合之众东州兵,辛辛苦苦地打拼了许久,总算是能在益州站稳了脚根。

    不过刘璋继父任益州牧后,因性格懦弱,待下宽厚无威,这些在益州内本就无根无底的东州兵自然是仗势欺凌当地土著居民,刘璋根本就没办法约束这些个持骄而宠的兵痞,使得益州的世家豪门与刘璋的统治集团之间的矛盾是越来越激烈。

    赵韪为益州大吏,因益州百姓和世族的利益受到了损害而对刘璋的统制生起怨恨之心,遂起兵反叛,当时很多益州世家豪门都站到了赵韪这一边,在蜀郡(今四川成都)、广汉(今四川广汉北)、犍为(今四川彭山北)等地纷纷响应,驱使自己的家奴和佃户参与赵韪的叛乱,使得赵韪在短时间之内便拥兵数万,与刘璋为敌,势力甚盛。建安六年中,赵韪甚至领军围攻了成都,而刘璋部下的东州兵恐一旦失败被诛,奋勇力战。赵韪不筹,只得败退江州(今四川重庆),被追兵杀死,随后,益州世家豪门不知道掉了多少的脑袋,抄了多少的家财,而且整个益州一直处于一种白色恐怖的氛围,直至去年秋,赵韪之乱方算尘埃落定,可益州的世家豪门十亭之中怕是也折了五亭。

    这一战之后,受到牵联的蜀中世家豪族不下数十余家,而就连偏安于江阳郡的陈祇之父,因为也属于益州的本地佬,世家之一。也因此事,让担心世家再有起伏,再给他屁股上捅刀子的刘璋给削去了江阳郡太守之职,贬为郡吏,刘璋的这一系列报复蜀中士族与百姓之举让他更加的不得人心,可谓是人皆切齿,就差画小纸人拿针扎再拿鞋底子抽了。

    孟管家提起了这位益州之主时那咬牙切齿的恨意,让陈祇明白了一件事,怪不得刘璋在益州不得人心,后来那些益州人士宁降刘备,也不愿意为他卖命,原来还有这么一件蠢事掺杂在里边,而自己那位可怜的偏宜父亲,就因为此事给罢了官,而且还给气死了,这让陈祇对刘璋的道德品质又看低了几分。

    另外听到了孟管家所说的益州世家豪族提供了兵源,这让陈祇不由得好奇了起来:“老管家,照你所言,那这些益州世家岂不是比皇帝册封的那些什么百户、千户还要厉害,能弄出那么多人可了不得。”

    听到了自家公子的惊叹,孟管家嘿嘿一笑:“公子,像成都那些大户,哪家没有上万户的佃农、荫户?哪家没有良田数千顷。就说咱们家,虽然在益州内排不上什么名号,可是在江阳,不说旁人,凭着咱们陈家在江阳郡多百年的经营和名声,甭管谁来江阳郡任郡太守,又或者是在江阳任县令,都得先掂量掂量自己的后台是不是硬得不需要先来咱们家拜见公子您……咱们陈家,在江阳郡,也有良田一千八百余顷,佃户也有五百余户,而奴客﹑僮客有近千户。”

    “荫户?”陈祇不太明白,眨着眼睛瞅着孟管家,希望他能给自己一个说明。孟管家像是做贼似的鬼鬼崇崇地看了下四周,压低了声音给陈祇解释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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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了孟管家的解释,陈祇可是实实在在地震惊了,原来这奴客﹑僮客属于荫户,就是中国封建社会中官僚﹑贵族﹑地主﹑豪绅依仗特权和势力控制的一部分户口。而这一部份户口,是根本不会记载在各地政府部门的户籍里边的。

    “咱们家藏匿了千多户?那若是让官府知晓了……”陈祇生在法制社会,过过军人生活,下意识地对于法律有着天生的畏惧心理,穿越到了三国时期,正想洋洋得意地建功业一番,若是因为这瞒报户口之事让封建社会主义官僚给知晓了,看自家不顺眼,跳出来以此为借口把自个给剁了,自己岂不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岂料边上的孟管家诡异地一笑,声音虽然放得轻,但是那副事无忌惮的表情让陈祇觉得诡异。只得孟管家笑言道:“这有啥?此事,莫说是江阳郡守不会管,就算是咱们的州牧大人也不会管,嘿嘿,因为光咱们州牧大人,手底下的荫户就不下三五万之数,”

    听了孟管家如此说,陈祇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格老子的,自家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世族,就敢隐瞒如此之多的人口户籍,那位州牧大人刘璋更无耻,一口气就没了三五万户,那可就是十来万人,那岂不是说,益州的人口有近半是在这些大豪族、官吏的手里边?

    怪不得后世老说三国时代没剩几个人,感情这里边还有这种名堂,社会动荡之机,人口逃窜,依附于豪门世族,不入户籍,才使得那些当权者与世家豪门之间的矛盾越显激烈,怕是因为这个原因,三国曹刘孙才会老是跟各地的世家豪门多有争执,想来,这人口也是其中一个必争的筹码和社会资源。
正文 第六章 穿越环境也有好坏
    不过听孟柯的意思,陈家在益州而言,只算是一个普通世家罢了,加上家中单传,旁支都已经流散于各地难有往来,这样的家族很难得与其他的世家发生交集,所以在其他枝繁叶茂,旁枝遍地的世家的眼里根本就不值一提。

    要知道,这是一个提倡人多力量大的时代,人丁单薄,就代表着这个世家根本就不会存在庞大的势力***。但是好歹在常年累月的经营之下,也算得上是迈入了世家的范围,在这个时代,顶着个世家的名头,这就是一种身份,一种生存和发展的本钱。

    “家奴四百来人,使女数十人,平均一户为六人,格老子的,简直就是一个封建社会大地主阶段的样板。”陈祇心中暗暗窃喜,自己这个没见过面的偏宜老爹还算人道,给自己留下了一笔不菲的遗产,自己家里,光是佃农、荫户加起来就有近一千五百户,还有家奴数百,这个年代,所谓的家奴,实际上也就是这些世家豪族手里边的私兵,要不然,益州之乱,那些世家豪族上哪会一下子的功夫给那位赵韪纠集出那么多的人马?

    这么一盘算下来,乖乖,那自己手下也好歹有几千号人。就算想当个山贼头领威风的话也是能拉起千把号人马立旗号反政府干革命了。

    看来,老天爷还算有眼,没有把自己给丢在哪个穷山沟里当农民,虽然是穿越人士,可有基础和没基础的人比起来,发展的时间长短差别是很大,要知道物质是决定社会科技进步发展的基础条件。就比如现阶段也有其他人给穿越了过来,不过是在南边某个山区的小寨子里头当少数民族,那种地方,别说穿越普通人,就算是整一个数理化无敌牛人去,也只能对着露着黑毛胸口和大腿的草叶兽皮和烟薰火燎的竹筒饭犯傻。

    想到了这,陈祇开心地笑了起来,边上的孟管家让公子那令人心发颤的笑声给笑得心里边毛毛的,一脸忐忑地瞅着公子,生怕他高兴坏了犯啥毛病。

    “陈府,叔公是许靖,那我岂不是叫陈祇?!”陈祇还没高兴完,突然想起了件事,冲着孟管家指着自己的鼻子叫唤了起来,听得孟管家猛一击掌,一脸的欣喜:“那是自然,除了咱们公子,还能有谁配这个名字?”

    格老子的,刚刚到了天堂,转眼又进了地狱,陈祇心中可谓柔肠百结,一脸的哭丧……

    孟管家眼见自家小主人的情绪变化实在是太过诡异和快捷,便想追问,可陈祇现在哪有心情继续跟这位管家瞎扯,随口敷衍了两声就说头痛,孟管家眼见问不出什么东西,只好先退了出去,不过,孟管家实在是有些不放心,生怕公子爷的病情再有什么变化,出了门就招来了位看起来很是机灵的家丁。

    “孟叔有何吩咐?”这位家丁见到了孟管家愁眉不展的模样,赶紧绷紧了身子站得标直。孟管家冲他勾了勾手指头,压低了声音在他的耳边吩咐道:“公子在里边歇息,暂时不要去打扰,不过,你可得给我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关注小主人的一举一动,若是有异样,速速报于某家知晓。”

    “孟叔您放心,小的一定会牢牢的盯着小主人,嗯,牢牢的盯着公子,有什么不对劲的,小的会立即来报于您老知晓。”这位家丁连连应承,孟管家总算是稍松了口气,背着手朝前行去,心里边在盘算,要是公子爷这病反复无常,那可就真的太棘手了,思来想去,孟管家决定去老主人的灵前求老主人保佑,别让小主人再受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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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一副危襟正坐的陈祇眼下跟一滩烂泥似的斜靠在榻上,很是有气无力地翻着白眼,一般来说,穿越人士好歹都会有点金手指,陈祇就很庆幸,自己穿越到了这副小身板里之后,自己的记忆力似乎真的变得非比寻常,就连小学语文课本上的东西都能记忆犹新,仿佛是刚刚读过的一般,就比如小学语文课本第五册第十八课《周总理的睡衣》、第四册第七课《爱因斯坦小时候》,就连在下连队锻炼时读的《毛选》中的标语口号陈祇也能记忆犹新……当然,自己打小就熟悉的那些医学著作更是闭着眼都能够全部背出来。陈祇只要苦读个一两年,说不定就是一三国文学青年兼文学巨匠,然后去考个状元都不在话下,可恼的是现在是三国时期,科举制度还没开始实行,怨念啊……

    不过也正因为这样,倒是让他记得这位与他同名同姓之人的历史,毕竟陈祇也算是一位三国迷,莫说是三国类型的游戏,就光是书籍《三国演义》、《反三国演义》他也看了数遍,就算《三国志》他也有所涉猎,只不过当时只是略略一观,但还是留下了一些模糊印象。

    还是记得这位许靖的外孙,与自己同名同姓的陈祇,据说模样儿长的挺帅,而且很有才,那位蜀汉名臣之一费袆还曾经吹捧过陈祇这位小年青很有前途,一定是个栋梁之类的。

    但是历史上的陈祇虽然长的俊,也有才华,可做起事儿却实在不地道。竟然和黄皓这个死太监一块儿忽悠刘禅这位蜀汉后主,把持朝政,而且还很受刘禅的欢迎,甚至是深见信爱,权重於维。当陈祇病死的时候,据说刘禅还抱着自己的尸体号啕大哭,比死了亲爹还难过,还把陈祇的两个孩儿全都封了侯……

    虽然知道历史上刘禅跟陈祇的关系很铁,问题是自己穿越了,换成了另一个人的思维模式,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历史还会重演吗?就算是真的重演了,难道自己愿意当一个早早翘脚的小人物,让陈寿把自己给定位成奸臣不成?

    陈祇自认自己是一位受到了新时代社会教育熏陶的优秀青年,虽然自己在医院工作,但并不妨碍他仍旧是革命军人里忠贞的一员,对于历史上的奸臣总是有一种刻骨的仇恨,就像当年他逛到了岳王庙,宁愿被罚上五十大元,他也要冲秦桧两口子的跪像吐满十口唾沫,以表达自己与汉奸、弄臣、投降主义势不两立的革命意志。因此还得到了一同前往的漂亮妹妹的崇拜和那主动献上的香吻。

    可现在他穿越到了三国时代,好死不死,穿越到了这位三国奸臣的身体里边,陈祇在胸口画了十来个十字,连念了好几遍三清道尊。“格老子的,总算是没把我给穿越到那丧失了男性尊严,失去繁育后代天职的变态太监身体上,若是那样,咱这会子怕也只有直接抹脖子闭眼来得痛快一点,省得在历史上再背上骂名。”自认性格比不上江姐、刘胡兰,但也差不了多少的陈祇愤愤地拍了一把那硬帮帮的床榻咒道。

    建安七年,这个时候,历史上有名的三国枭雄曹操曹大丞相,已经打败了自己的发小袁绍,目前,正在收拾袁绍那俩个笨地正在窝里死掐的儿子袁尚和袁谭,意图统一中国北方。

    而逃到了刘表治下没几年的刘备刘玄德。
正文 第七章 陈只的心理阴影
    嗯,说起这位刘玄德,不得不提一提陈只对于三国人物的一个心理历程。

    在小时候瞅《三国演义》,陈只十分的喜欢刘备,可是年龄增长,长期受到父辈残酷压迫产生了严重逆反心理的陈只就越看不惯这位拿自己的孩子当工具的反面教材。却越觉得这位兄台着实虚伪到了极点,三国里跑得最快的,可能大伙都会说赤兔,但是你们只注意到动物,还忘记了一位杰出英雄:刘备刘玄德。

    这位兄台几乎谁见到他都想把他剁成肉馅给包了饺子,可问题是人家腿快,别说动物,就算你玩电脑游戏里的传送门都没人家利索,就说徐州那次,关羽骑着赤兔都追不上,可以想见刘兄台的腿部肌键有多少的发达。

    袁绍想杀他,横着跑了,曹操想杀他,竖着跑了,蔡瑁想杀他,跳起来又跑了,孙权嫁妹之时想杀他,嗯,人家刘备继续飞奔中,连点皮毛都没伤着,还拐了一漂漂亮亮的闺女跑了……

    想想最后,那位东吴的陆逊一把火将这位兄台的六百里连营都给烧了去,可是没曾想,年过六旬的刘备脚上功夫不减当年,人家早跑到白帝城去了。事实证明,天下间,就没有咱刘玄德跑不过的屠刀,过不去的障碍,要不是年岁所限,天命已至,说不得还能再活蹦乱跳地再表演几次跑得快。

    像人家刘备兄台那才叫跑出了风格,跑出了精彩,至于某位灌名以“X跑跑”称呼的教职员工,在陈祗的眼里,不过是一个明明胆小,却又张扬的之人的无耻蹦达,跟春秋之时,那位鲁国逃兵没啥区别,嗯,说错了,应该说,鲁国逃兵在精神风貌上可以在X跑跑的跟前成为一座让人敬仰的丰碑,至少他还记得要赡养父母。

    就这么个人物,还好意思跳出来谈理念,谈追求,这样的极品人材,该丢到三国时代的贫困地区之中感受一下什么叫真善美,什么叫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

    陈祗突然笑了起来,自个还真能乱思乱想,不过,能把相差千多年的人物联系在一起,不得不承认,这就是穿越人士的美妙之处,至少能博古通今,引经据典去埋汰别人。

    当然,这些倒不是陈只讨厌刘备的主要原因,反倒是相当的佩服刘备那种打不死、跑得快的执着精神,而真正让陈只所痛恨的,却是因为长坂坡那,在赵云跟前摔孩子收买人心玩儿,让深受父亲和爷爷棍棒教育,从没好脸色的陈只切齿不已,每每看到此处,刘备的形象就会与他那凶神恶煞的父亲和爷爷的身影重合,让他没办法升起一丁点的好感。

    陈只甚至觉得刘备应该庆幸,三国不属于法制社会,不然,陈只绝对会跑到全国妇女儿童工作委员会云控告这位三国军阀头子挑战法制、侵害妇女儿童权利,使得可怜的,正处于孩童成长阶段的刘禅,因此而受到了心理和身理上的双重重创,使其丧失对于父母的亲密感和信任感,导致了他日后的行为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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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备由于不受刘表的信任,给丢到了一个又穷又破的地方:新野,美名名曰,镇守荆州北疆,实际上摆明了就是让他在在曹操这位大佬进攻荆州的前线当炮灰。

    而且,曹操一直就没有放过收拾这位跑得比赤兔马还快的刘皇叔的打算,多次想收拾掉这位能打破奥运纪录的运动健将,奈何,人品暴发的刘备新近捡到了一位不得了的谋士徐庶,在投靠到手下的谋士徐庶的帮助之下,把自持自己兵多势众,以万钧之师力压新野,必能一战而胜的曹军大将夏侯惇、于禁和李典给烧得灰头土脸的逃回了北方老家,把曹大大给气的七窍生烟。认为刘备实在是太不给自己面子,只等收拾完了袁氏兄弟之后,再回头来教训刘备这个不开眼的家伙。

    目前大腿肉腿了两圈的刘备继续在新野陶冶情操,为以后的征战努力地锻炼身板。至于诸葛亮,目前还和弟弟在南阳隆中务农,观察动物性行为,研究生态养殖,只是不知道他们自家吃的菜用的是不是生物肥料,想想在三国演义里边拿着鸡毛掸子风流倜傥的小诸葛,目前竟然还在南阳的田间地头挑着粪桶吭哧吭哧……身为穿越人士的陈只很是恶劣地在那意淫。脸上的笑容说有多欠揍就有多欠揍。

    而南边,刚刚从遭人暗算死去的孙策手里边接过了江东大旗的优秀青年孙权,正为了拓展自己的地盘,同时也为了证明自己并不比那威名压在自己脑门上的父兄差多少,而努力地跟少数民族在闽南一带的山区掐得死去活来。

    另外,孙策那位脾性和相貌都与他很相似的三弟孙翊,也步了其兄长孙策的后尘,让人给干掉了,不过,他那位剽悍漂亮的婆娘略施小计,就替自己的夫君报了大仇,遗憾的是,这位漂亮小辣椒成了寡妇。

    陈只不由得一脸遗憾地击掌而叹:“可惜啊,好好的一个美人儿,这么年轻就守了寡……”感慨完了的陈只突然间觉得心里边一阵犯虚,一抬眼,瞅见门外边突然一颗脑袋嗖然不见,格老子的,哪个不开眼的敢偷看俺这堂堂的家主,陈府的公子爷?

    陈只可真给气的一佛出窍二佛升天,想想自个在后世生活了二十来年,在家受爷爷和父亲两个老古董压迫,在学院受老师学长压迫,在军队学习时受连长指导员压迫,在医院里受老资格的医生和院领导压迫的,到了三国这儿,都已经翻身农奴把歌唱,自认做了主人翁的陈只发现竟然有人还敢偷窥自己,终于暴发了。

    “哪个在外边鬼鬼崇崇的?给我滚进来!”陈只很是凶神恶煞地摆出了一派家长的风范怒斥道,可惜身板过于瘦弱,声音过于稚嫩,生不出多少杀伤力。不过,对于那些家奴而言,陈只却是能掌管他们的生杀大权的主人,听到了陈只这满是愤怒的喝声,吓得连滚带爬地窜了进来连声求饶,就好象是陈只会拿他下油锅上炮烙一般,倒让陈只原本憋出来的气势给消散得无影无踪。

    “你这是做甚子,快给我起来,在门外边偷偷摸摸的像什么话,难道没人教过你君子不立危檐之下,耳不听闲言碎语不成?”陈只眼前这位高大壮实的小伙子给自个一句话吓得在那伏地求饶,心里边的气早消了,不过,陈只并没有放过他的意思,毕竟他不希望自己的某些龌龊念头和想法让人给偷听了去,对他的名声会有很不好的影响。

    听到了陈只语气之中,并不像往常那种狠厉,这让这位原本担忧自己前途一片灰暗的家丁擦了一把冷汗,恭顺的道:“小的绝对没有偷听到小主人,哦不,是公子您的一言半语,是管家吩咐,让小人在外边好好瞅着,怕公子您……”

    “没听到?”那位家丁脑袋上下晃得陈只都觉得眼晕。陈只松了口气,挤出了一个温和的笑脸:“嗯,这才对嘛,记住了,就算是你听到了什么,也得给我从左耳进,右耳出,明白吗?”

    “小的遵命!公子说啥就是啥。”这位家丁心中大定,一个劲地应诺。陈只摸了摸下巴,冲这位家丁笑道:“你叫什么名字?公子我也好称呼于你。”
正文 第八章 这个管家不简单
    “小的陈忠,姓自然是随老主人,而小的忠字却是老主人亲口赐的。”这位家丁很是激动地鼓起了胸脯,摆出了一副忠心耿耿的模样。一问之下,陈府才明白过来,在府里边的所有下人除了少数被其父特许保留了自己的姓氏之外,其余人等,都需随家主而姓。

    因为这是一个以家为本的时代,家的重要性还远在国之上,如果有某位家人向官府揭发自家主人干坏事,那么,这样的人,最大的成就或许就是拿到点儿赏钱,但是他的一生都将受到所有认识他的人的唾弃,认为这种人是卖主求荣,所以,正是因为这个道理,才使得世家豪族能得以千百年的长存下去。

    陈祇总算是又弄明白了一个问题,看样子自己这个家主在这里的权威性可比后世的工作单位领导牛多了,让陈祇很是欣喜了一番,续而问道:“对了,管家在忙些什么?”

    “老管家在老主人灵堂那边,再过两日,就是老主人的百日祭辰了,要多准备一些事物祭祀。”家丁答得飞快。陈祇很满意他的表现:“既是老管家吩咐的,那也怪你不得,不过,你要是在外边候着也成,但最好离我远点,我可是最恨别人在我跟前鬼鬼崇崇的,既是家中之人,只要不犯错事,我是不会轻易责备于人的,明白吗?”

    这位家丁听到了陈祇如此吩咐,脑袋点的飞快,连连称是。看到这个么壮实汉子在自己这个十二三岁的小屁孩跟前陪着笑脸,陈祇不由得颇有些自得,怪不得那些科主任院领导最喜欢的就是颐气指使别人为他们写材料干活计,原来这种当领导教训人的感觉确实很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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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家丁在这,问一些不好直接向孟管家打听的事儿,自己也能多了解一些事情,陈祇清了清嗓子,驻目于陈忠的脸上:“说说,你哪年进的陈府?别害怕,我就是闲着没事,想考考你的记性罢了。”

    “小的从祖父那一辈就进的陈府,小的父亲也一直在府里边,就算是小的入府那日到现在,怕是也得有十来年了。”这位家丁扳了扳手指头算道。

    陈祇听到了这话,大是放心,三代都是陈府的下人,还得了自己的偏宜父亲赐名为“忠”,看来这位家丁对于陈府的忠诚度自然绝对不会低于九十五,说不定都是满了一百之后还有隐藏数据的那种。

    很是满意地看着这位小伙子,嗯,不错,彪悍壮实,那模样长的也顺眼,至少带着出去溜跶也放心。“对了,那孟管家是何时进的陈府呢?”陈祇悠悠地道。他最想知道的就是这位孟管家的身份,毕竟到了一个新环境,周边的一切都需要做出一个大致的了解,以便于自己以后的行动。

    在陈祇的旁敲侧击之下,陈祗总算是弄明白了老管家的来历,这位老管家姓孟名柯,没有字。是他的父亲年少游历至益州南方之时,遇上的一位由于部落内部斗争而失败逃亡的少数民族蛮子,据说是父亲见到孟管家的时候,当时浑身血淋淋,已是奄奄一息,一副不久于人世的样子,碰巧,自家的父亲略通医术,人品暴发之下,硬是妙手回春地把这位快要翘辫子的兄台给救活了过来。

    根据一命抵一命、一命还一命的少数民族法则,被父亲救活了的孟管家执意报恩三年,父亲争执不过,只得由他,这位出身少数民族的孟柯头脑灵活,而且武孔有力,很是有一把蛮力,三年下来,父亲与这位孟管家的友谊日渐生厚,再次邀请之下,孟管家也就半推半就地留在了陈府,甘心为自己的父亲效命。

    父亲虽然多次问起孟管家他的身世,可是这位孟管家只说是家中有变,兄弟之间反目为仇,自己无奈之下只好逃出山寨,才捡得一条性命。“小的看不像!”这位家丁手指头抠着下巴的骚疙瘩,两眼眨巴个不停,一副很八卦的模样。浑然忘记了在小主人跟前答话。

    “哦?为何如此说?”陈祇也来了兴致?毕竟是后世来的穿越人士,第一次接触到古代人八卦的一面,这让陈祇很有种熟悉的感觉,就像是以前在科室里边,几个医生蹲一块在那揣摩科主任家那准备要从国外读书归来的闺女倒底长得像她那漂亮的母亲,还是像她这位体胖如牛,声如宏钟的父亲。

    家丁嘿嘿一笑:“小的可是听我爹说的,绝对错不了,当时我爹可是伺候着老主人去游历的,我爹当时还记得,孟管家身上全是刀伤,血淋淋得惨人得紧,孟管家的手里边的长刀上边全是缺口……”说到了这,这位家丁的表情显得份外的诡异,陈祇也是暗暗吃惊,格老子的,看样子这位孟管家怕不是一位简单的少数民族那么简单,家庭内部矛盾?家庭内部矛盾能整成这样?怕是阶级矛盾还差不多。

    不过,陈祇心里边也确信,自己那位能当上江阳郡太守的父亲也肯定不是傻子,能如此大胆放心地使用这么个凶悍的少数民族,自然有他的道理,而且忆起了孟管家看到自己苏醒之后的担忧,还有得知自己确实没有事之后那种如释重负的表情根本就不像是在演戏。

    家丁还在那涛涛不绝地诉说着孟管家的过去,随后多年,孟柯一直是父亲最好的打手和保镖,其父曾经多次在少数民族地区作官,亦多次发生过生命危险,都是孟柯与诸位家兵奋力死战,救其父与危难之中,其对父亲的忠诚可以用苍天可鉴来形容,加上他各方面的能力突出,也就成为了父亲最为信任的心腹,步上了陈府CEO的位置,很是位高权重。

    陈祗恢复了一脸的轻松笑道:“这些蛮人姓孟的倒也挺多见的,不足为怪。好了,没事了,陈忠你下去罢,有事就出声提醒我,可莫要在鬼鬼崇崇的。”至少陈祗就知道三国里边有个孟获还有个孟忧,或许这位老管家孟柯跟他们是一个山寨的也说不定。

    少数民族,少数民族还是很不错的,至少陈祗生活的小县城里有近半都是少数民族,大多都是那种直性子,你敬我一尺,我容你一丈,不过一旦惹毛了人,抽板砖、提杀猪刀照样打个头破血流。越是小地方的人,那种勾心斗角的事儿就越少,反倒是在大城市和大单位里边,似乎勾心斗角才是他们每天最重要的工作,成天就拿软刀子捅来捅去,没劲!

    抬手挥退了那位还蹲在边上等他吩咐的家丁之后,陈祗开始考虑他自己如何在这个世上走上一遭。

    陈祇不是没有想到成就自己的帝王霸业,想想人家汉朝的刘邦一个小小的亭长都能撒酒疯,拿起把菜刀剁了条手指头长短的蚯蚓而号称斩白蛇建国立祠,自己难道就不能提起水果刀割只让老鼠药给闹死的耗子脑袋,而号称斩生肖之首而立国?嗯,反正都是忽悠人的,谁都可以来歪歪一把。

    可问题是,现在已经快到了三国鼎立的时期了,自己呢?却仅仅只是一个十三岁的小屁孩子,拿啥去争霸?难道一个十三岁的小屁孩子就能忽悠得三国的英雄豪杰们哭着喊着跑过来抱着自己的大腿高呼主公?除非三国英雄豪杰们的智商都在五十五以下……
正文 第九章 手帕与厕所的渊源……
    陈只虽然也在部队里边混过,也跟着部队扎过绑腿,背过背包玩野外生存训练,可那不过是国家对于军事集团居安思危的一种演练,就算是真打起仗来,上辈子的陈祗顶多也就在后方的野战医院里边救死扶伤,顺便在护士妹妹跟前吹嘘一下自己那颗赤诚的爱国之心。

    即使自己愿意担负一个穿越人士的责任,为自己找出那些什么救民于水火的理由,努力为推翻我国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的三大敌人,帝国主义、封建主义、官僚资本主义。然后再打倒社会主义存在的三大难题,即看病难、住房难、上学难。这三大让很多后世社会精英们都望而生畏的难题。

    可问题是有用吗?这个社会阶段,信息不发达,舆论不通畅,国际交流几乎没有,就像后世贫困山区那些听起来像是笑话的实际情况:在这个混乱的时代生存,想想自己以前楼上楼下,电灯电话,出门打的,进家开冰箱,有事找警察,没事找小姐的日子是多么的惬意。而现在,贫下中农社会的六项基本原则在这个时代得到了完美的体现:照明基本靠油,交通基本靠走,交通基本靠走,通讯基本靠吼,治安基本靠狗,娱乐基本靠手?呸呸,好歹也是个大户之家,娱乐什么的也用不着咱自己那啥……总而言之一句话,在这种欠发达的旧社会生活,对于一位后世的精英白领份子而言,不能不说是一个极其痛苦的折磨。

    先不说各种条件的缺乏,陈只对于自己的能力理解还是相当的透彻的,按他在军队医院的资历,能在医院里边老老实实地混到挂个校级的军衔退休之后,开个专治疑难杂症的老军医诊所这怕都是祖坟上冒青烟了。

    至于那些穿越小说上歪歪的泡尽三国美女,拯救纯洁少女于水深火热之中,提倡恋爱自由,提高劳动人民妇女地位,让她们逃离旧社会封建主义家庭的严酷压迫?嗯,难度实在太大,最主要是年龄跨度实在大了点,更何况那些漂亮妞不是你说泡就能泡的,比如甄洛和大小乔,首先你得问问人家拥甲兵无数、手中人命无数、杀人如麻的曹丕和周瑜愿意不愿意戴顶大大的绿帽?

    更别说那位三国第一美女貂蝉,现在别说人影儿,连消息都没有,上哪找去,再说陈只虽然心理上绝对成熟,但是自己的实际年龄去不过是一个十三岁的小屁孩儿,身体生理发育都尚未健全,第二性征的发育都还刚刚开始,就想去人家三十来岁的熟妇跟前谈情说爱,怕是陈寿这家伙怎么的也得在自己的传记上来上一笔:年少而色淫,非常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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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了这,陈只不由得一哆嗦,虽然身为后世之人,脸皮也够厚颜无耻,捞了单位里的手术剪子回家修修脚指甲,过马路也敢不等绿灯闪现就一趟子蹭过去,嘴上的功夫也能忽悠得鸟儿跳下枝丫自投罗网,可也没那胆子在史书上留下那浓墨重彩的一笔让人唾骂千古。

    思虑了良久,陈祗也没把自个的未来给想出一条道道,倒是越发的觉得自己的小肚子难过了起来,陈祢暗叫一声不好,提着裤头就窜出了门去。

    蹲在汉代的厕所,陈祗很是啧啧称奇不已,嗯,很得意,虽然陈祗下过部队,也干过脏活计,可是当医生的,难免都有些洁癖,可陈祗蹲在这汉代的厕所里边,却实在是找不出一丝缺憾,至少,陈祗这里比起部队里边的集体公厕在味道和装饰上要好上千百倍。

    便池右侧立一木质扶手,上边不仅仅抹上了漆,还描上了画鸟鱼虫,镶嵌入了边上的石墙之中,而自己脚下,坐便池上有两块靴状画像石,因为太着急,两个脚板已然踩踏其上,不过边上还是能看得出有一些古朴的阴线几何文图案,可是比小学读书的时候的两块板砖要艺术化得多。可惜,没过多久,陈祗的烦恼开始出现了……

    候在外边的家丁没多久就听到了自家公子的召唤声,赶紧上前几步,就在厕所的门外恭声应是。

    “我说,这怎么没有厕纸?”陈祗的声是透过那扇只档了半截的薄木门传了出来。

    “厕纸?什么东西,小的实在不知。”候在外边的家丁陈忠很是诚惶诚恐地答道。确实没听说过有什么叫着厕纸的,要是知道,公子的吩咐他岂敢不遵?

    陈祗差点就给气乐了,没厕纸?你也总不能让我拿衣服来开屁股吧?可又不好意思拔高声音闹得满府皆知,只得有些扭捏地道:“就是那种用来擦屁股的东西。”

    “哦,公子您稍等,小的就给您拿过来,上次洗了还晾在那边呢。”陈忠答道,心里边很是得意,自己的记忆力还算不错,能记得清楚公子所用之物在何处。

    听到了家丁陈忠的回答,蹲在厕所里边运气下泄的陈祗两眼发直,直接石化当场……

    陈祗脑海里边顿时出现一个场面,一个小屁孩子拿一张纸开了屁股之后,把那张沾染了某些事物的纸张在那清水轻轻地涮了下之后,又视若珍宝地把拿摊开来晾干,等下次再重复这一过程……

    就在陈祗恶寒打冷战的功夫,厕门上方,一只手伸了进来,手中,拿着的并非是陈祗想象中一张皱巴巴泛着异样黄光的纸张,而是一张一尺见方的布片。这张布片随风荡漾,差点就飘到了陈祗的鼻尖子上。“公子,您接着啊。”家丁陈忠那讨好的声音钻入了陈祗的耳中。

    吓得陈祗赶紧后缩:“给老子拿开!”一声顿喝,吓得那只拿着布片的手瞬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而那块布片却因此而无力地飘落在了陈祗的跟前。说不上原来是什么颜色,浆洗得灰白的麻布片,就那么摊在眼前。“鹅滴神,这难道玩的是丢手绢找朋友游戏?!”陈祢扶着坑边的扶手,顺嘴就来上了一句经典惊叹之语。

    或许,历史上手帕的由来就是由这东西演化而成的……

    一刻钟之后,陈祗总算是支楞起了身子,活动了下发麻的双腿,心里边可真不是滋味,没有想到,现在虽然是汉末,可纸张在这个时代,仍旧贵得离谱,别说拿来擦屁股,就算是写写画画,也得掂量一下自己手头有多少钱帛来支撑这种奢侈行为。

    还好,陈府好歹是大户之家,陈祗的父亲书房里边也摆着一些,要不然,等这陈忠跑去街上去买纸回来再开屁股,说不得陈祗两腿都会因为血脉不畅而引起肛门静脉曲张等一系列的久蹲后遗症。
正文 第十章 职业习惯
    边上的陈忠瞅着陈祗捏在手中扯得皱巴巴的那半张宣纸,哭丧着脸的那副心疼样儿,似乎在无声地控诉着陈祗那不仅败家,而且败坏斯文的行为。“要是让老主人和管家知道小的拿纸这么糟蹋,还不让老管家给打折了腿才怪。”陈忠嘴里边嘀咕的让边上的陈祇听得一清二楚,但他可管不了这么多,至少自己的小屁股能干干净净一尘不染,这才是最大的收获。

    “哭丧个啥,不就是一张破纸吗?难道你们买纸的时候还是按张数买的不成?”陈祇很不在意地把手里边另外半张纸给拢入了袖中,嗯,本就不该打无准备的仗,袖中有了纸,擦擦鼻涕,开开屁股都不需要再受方才那样的惊吓了。

    岂料家丁的回答实在出乎陈祇的意料。“那当然了,这纸价都快赶上布价了,这样一张蔡候纸,拿小的一天口粮都换不来,府里边除了有几册帛书,还有数册老主人在世之时抄录的蔡侯纸抄本之外,其他的可都还用的是竹简。”

    “……竹简?”陈祇这下还真是无语了,那位蔡伦发明纸张都过了有百多年了吧,怎么这纸张还这么贵?而且还又脆又沙,比起后世那些盗版实体书的纸张来都还有次上一个级别。要知道在后世,电脑这样的高科技产品至多也就是三五年得更新换代一回,价格更是从望而生畏到走入了寻常百姓之家。

    看样子,古代对于产品的质量和更新换代缺乏那种远见和头脑,陈祇很是感慨了一番,等自个有了时间,非得整出纸张不可,至少要对得起自己白白嫩嫩的屁股不会让纸划出血痕来。

    “那你们平时入厕咋办?”陈祇很是好奇这一问题,并且小心地小退了半步,生怕这位家丁就掏出一张布片在自己的鼻子尖前飘扬。

    这回家丁倒是没有抽出麻布片来,反是有些腼腆地指了指厕所里边:“在那里边,右则靠里的第三根是小的使用的厕筹,也叫厕简。”

    “厕筹?”陈祇两眼翻白,倒是听说过古代有算筹,赌博有竹筹,还真没想到,连开屁股的玩意都用上了筹字,太过好奇的陈祇忍不住探头瞅了一眼。陈祇顿时面色苍白起来,厕筹的模样怎么瞅都觉得像是后世那些插在雪糕之中的木棍一般大小,只不过更长一些……

    以后一定要教育孩子们,千万别吃那玩意,太恶心人了。陈祇忍着那股子恶心的感觉,跌跌撞撞地回走。格老子的,上一趟厕所都能遇上这么一堆吓人恶心的事,看来自己在这个时代的生存和发展将会受到严峻的心理和身理考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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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子,咱们还是不要出去了,您的病刚好,孟管家可是特地叮嘱了小的……”就在门口处,家丁陈忠跟在脚步快捷的陈祇身后,嘴里边念叨个不停。陈祇呵呵一笑:“无妨,公子我在家里边可是憋的都快透不过气了,出来溜溜有何不可?若是孟叔怪罪下来,你将一切都推到公子我的身上便是。”

    好不容易才从府里门里走出来,正想感受一下在汉代逛街的气氛的陈祇哪里还有功夫去理会这位家丁的报怨,自顾自地迈着步子前行。除了陈府门前那一截用的是青石板之外,离开了那一范围,街道都是黄泥铺就,但还是显得相当的干净,没有随地丢弃的纸屑和烟头还有塑料袋,嗯,要是这会子能有随地的纸屑、塑料袋和烟头,陈祇干脆上那位发明出这些化工产品的穿越兄台手下打工算了,省得自己还想着怎么造纸,人家连塑料都整出来了,自己还能混吗?

    道路上的行人并不算多,大多都是一身短衣和犊鼻裤的装扮,并在衣外围罩布裙;亦见到了不少的女子,上穿短襦,下穿长裙,膝上装饰长长垂下的腰带。不过,沿街叫卖的情形到是没见着,一问陈忠才知道买卖货物的都集中在江阳的东市和西市,倒是让陈祇小小地吃惊了一回,没想到汉代就懂得修建农贸产品市场了。

    正悠悠地迈着步子,突然之间,听到了街边一处民宅里边传来了悲泣之声,而民宅外边,倒是聚了些人。这让陈祇不由得一愣,望向身边的陈忠,陈忠无奈,只得走上前去,想来是陈忠亮出了陈府的名头,站在不远处的陈祇就见到了那些围观之人向陈祇行礼,陈忠也不知道问出了什么之后,点了点头便快步走了过来。

    “出什么事了?”陈祇见陈忠的表情似乎也不太好看,还没等陈忠说,便先问了出来。陈忠轻叹了声:“那家的孩儿快不行了。”

    “怎么回事?是外伤还是什么?”陈祇下意识地就追问道。陈忠微微一愣,旋及道:“小的不知道,只打听出那家的幼儿生了重病,可又没钱请不起医工来诊治,怕是……怕是过不了今天了。嗯?公子您去哪?”

    陈祇听到了陈忠这话,也不知道为什么,想也不想地就大步迈出,手还特地在脖子上摸了一把,才省起自己的脖子没并没有套着听诊器,陈祗不由得哑然失笑,看样子自己的职业习惯也随着灵魂一块儿穿越了。陈忠大急,赶紧上前拦住去路:“公子您行行好吧,这种热闹您还是别去瞧了,您病体未愈,若是再沾染上什么……”

    “让开,你是医生还是我是医生?!”陈祇不由得眉头一皱,连职业问题都抛了出来,让陈忠不由得一呆,借这功夫,陈祇已入到了民宅跟前,陈忠这下还真是想哭都不来及了。那些围观的人眼见一位绸衫及体的俊俏少年大步走了过来,纷纷向边上避开,这倒让陈祇能轻易地步入了民宅。

    “这位小公子,你上我家做甚?!”陈祇刚刚入了民宅,就撞上一个两眼发红的中年男子一脸疑惑地望着自己。这时候陈忠也已经闯将了进来,见此情形,赶紧上前喝道:“这位是陈府的小主人,嗯,陈府公子,不得无礼。”

    这话让民宅里边的悲声顿时收摄,静得离谱。这时候,从里边走出了一位年约五旬的才者,看到了陈忠和陈祇之后,赶紧跪下:“小民见过陈家小公子,畜生,还不跪下!”后面那话是冲他那站在边上傻傻发楞的儿子去的。

    边上的那个方才阻住陈祇去路的中年男子亦不由得两腿一软就跪了下去。后世穿越过来的陈祇哪受过年长者的如此重礼,赶紧将这位老人搀了起来:“老伯切莫行此大礼,我方才路过,听闻老伯家中有人患病,特地过来瞧瞧。”

    听到了陈祇这话,正为自己被陈家公子搀起而感到受宠若惊的老头不由得悲中从来:“我那孙儿……怕是不行了。”眼巴巴地瞅着陈祗这位江阳尽知的陈府公子,似乎把所有的寄托都放在了陈祗这位突然出现在自家里的贵公子身上。

    听了这话,看到那种既想求助,却又畏惧的目光,陈祇心里边微微一抽,哪还有闲功夫在这磨叽,拉着这老头就往里走:“在哪,快些让我看看。”

    在老汉的引领下,穿过了院子步入了里屋,陈祇就看到,一个两三岁的孩童正躺在一位哭哭嘀嘀的妇人怀里边,四肢和面部都在不断地**,近前一看,陈祗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孩童此时已是两眼上翻,面色青紫,脸上急汗如雨。陈祇顾不得其他,捞起了袖子就把手盖在了这个发病的孩童脑门上,刚刚摸上去,陈祇就下意识地叫回了手,烫!
正文 第十一章 一根扁担药方
    “小儿高热惊厥!”陈袛不由得下意识地说出了出来。那位妇人可是让陈袛的动作给吓得吃了一惊。没想到家里边怎么会出现这位一位锦衣华服的贵公子,而且二话不说的上来就把手搁到了自家孩儿的头上,正待问话,这时候,却见丈夫和公公和另一位陌生人也步入了房间。丈夫示意自己稍安勿燥,才省起自家的孩儿或许是有贵人相救。

    却说那位丈随在陈袛身后步入了里间,只见陈只手往孩童的额上一搭,就说出了一个平日里从未听闻的词,心中是既惊又喜,惊的是陈袛面色阴沉,似乎自家孙儿的病非同小可,喜的却是陈只能说出病名,虽然不明白其所说的,但是还能猜出个大概。

    就在此时,陈袛已然回过了头来:“银针,快把银针给我。”

    “银针?”陈忠一头雾水地立在原地,边上的老头也是一脸的莫明其妙。看得陈袛大急,跺脚道:“还想不想救你家孙儿的病了,快把银针……”打小就学习中医的陈袛看到诸人脸上的神色,这才省起现在是汉末,这里既不是诊所,也不是医院,哪会备有什么银针,怕是铜针都不会有。

    “就是用来针炙之用的,骨针、石针都成,有吗?”陈袛眼见这些人全都跟呆瓜似的,可眼前的孩儿性命已然在旦夕之间,给气的七窍生烟,跳脚怒道。

    还是那位怀抱着患儿的妇人心思反应较快,一听陈袛此言,赶紧就伸手把那泥榻上草席的一角给掀了起来:“这儿有骨针,是用来缝衣物的。”

    陈袛下意识地说了声谢谢,将那只骨针抄入了手中一观,虽然比不得银针细小精致,但是用来捅破皮肤起到效果是绰绰有余了,陈只捏着骨针,四下一瞅,就看到了边上的火堆上那冒着腾腾热气的瓦罐,陈袛大步上前,拿骨针正想往里丢好高温消毒,可又舍不得自己白生生的小手一会给烫成猪蹄,赶紧又使人去拿了对筷子来。

    陈袛好不容易拿到了那根还烫得不行的骨针,咧着嘴,示意那位妇人抱紧患儿,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对着患儿的人中穴就扎了下去。两根手指头熟练地捏着骨针的针尾,所有人的都那么愣愣地瞅着陈袛在那施针,而那位老头不知所措地在陈只身后边使劲地搓着手,想开口却又生怕干扰到这位公子诊治自家的孙儿。

    而陈忠的嘴也张得老大,直勾勾地盯着自家的小公子,从来不知道自家的公子竟然也有这种本事,难道是遗传至老主人?可治病救人这种手段似乎没办法遗传的吧?陈只的举动实在是让这可怜的家丁陷入了迷茫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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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不长,也就是十余个呼吸的功夫,这个面色青紫的患儿抽搐渐渐地开始变得平缓了起来,脸上的青紫也渐渐地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那种身体高热而形成的潮红,呼吸显得颇为急促,但总算是暂时远离了死神。这让陈袛大松了口气,摸了摸自己的额间,已经尽是汗水,看样子这副小身板还是不太得劲,得好好锻炼一番,免得遇上大事就脚软手棉的,让人瞅见起不成了笑话?

    “总算是好些了。”陈袛冲那位抱着患儿的妇人露出了一个安慰的笑容,这时候,那位老丈一下子又跪到了地上:“多谢小公子救我家孙儿性命,老汉无以为报,只能做牛做马……”

    “老人家莫要着急,我只不过暂时解了他的痛苦罢了,你家孙儿的病,还得用药及时才成。”陈袛最是不愿意听到这种话,救人,本就是身为医者的天职,至少在后世那么多年受到父亲和爷爷医德教诲的陈只是这么认为。

    陈忠心中暗赞自家的公子还真有本事,就拿那么一根缝衣物的骨针那么刺入病儿的唇上没一会,就见好了许多,再者看公子说得在理,更是也信心大增,原本的忧心全消,赶紧拉起了那位老人,接着冲那位仍旧站在边上犯傻的中年男子推了一把:“说你呢,附近可有人家有笔墨,借与我家公子,写了药方也好替你家孩儿救命才是。”

    还好,门外边凑热闹的,恰巧有位坐在附近的读书人,很是热心肠地领他们去取来了笔墨,等他们取来了笔墨,陈袛洋洋得意地手往袖中一伸?拿出了一团都已经揉成了咸菜似的蔡侯纸,轻轻抖了抖,纸屑纷纷扬扬地落下……

    “这也能叫纸?!”看着那上边满是洞洞眼眼的纸张,陈袛郁闷之涩。格老子的,有笔没纸,该写在哪儿?嗯,真抓瞎了。

    陈忠很是懊恼地拍了拍脑袋:“都怪小的,方才都忘记要些竹简来供公子书写。”这家本就是农人,哪会备下那些读书人用的东西,再跑一趟也不是不成,不过,陈祗可没那闲功夫再等了,起身来走到了屋子的角落处,抄起了一长条的事物:“就用它了。”一根扁担。

    “公子,这能行吗?”陈忠差点没晕过去,打小就在府里边长大的他倒是见老主人用过纸张,用过竹简,有时候还用过丝帛,可就是没瞅过人用扁担的。“没事,这能将就用就不错了。”陈祗抄起了那家人摆在一旁的扁担,示意陈忠和那患儿的父亲两人各执扁担一头,提起了笔略一思量。

    在陈祗的记忆里,小儿高热惊厥,最主要的就是止惊,还有就是去热。这个时代可没有退热栓剂,也没有苯巴比妥、阿斯匹林。能用的,自然只能是中药。陈祗只是顿了顿,就在那些已经从门外拢到了院中的观众诡异的目光下,大笔就在那扁担上边龙飞凤舞起来。

    那边穷书生站在边上,因为识字,开口摇头晃脑地念出了陈祗所书的东西。“蝉衣一钱、钩藤一钱、栀子一钱,炒枣仁……”

    陈祗顾不得那穷书生在身后边叽叽歪歪,下笔如飞,不一会,就在那油光铮亮的扁担上书就了三个药方。一为防惊汤,有防止惊厥再发的作用,二为清宫粉,有镇惊熄风、消除余热的作用。三是清热散,书就之后,陈祗就让陈忠拿好扁担速去药铺购了药来。

    陈忠这回会是应承得飞快,洋洋得意地拿着这“根”很特殊地药方,吆喝着快步出了民宅。可惜的是,如今是汉代,可没有洒精,怕是连高度酒都没有,所以,陈只只得指点着这家人拿了湿巾,替孩子擦拭前额、腋下和大腿根部进行物理降温。

    办法虽然土点,但还是有些效果,至少,患儿的呼吸稍稍显得平稳了些,而陈只的手里边拿着裹好的布条,严密地观察着这孩子的情况,若是这孩子再次发生抽搐,陈只就需要在第一时间之内将此物塞入患儿口中,防止他咬着自己的口舌。

    不过盏茶的功夫,正在严密观察着病儿情况的陈只就听到了外边传来了嘈杂的喧闹之声和脚步声,不由得眉头一皱,这些人难道不知道这个时间病人是最忌闹腾的吗?

    陈只把手中的布卷交到了患儿的母亲手里叮嘱了一番之后,步出了里屋,这才发现,院子里边已然挤了好些人。“公子,您可真让老奴好找!”一声宏亮的嗓音从人群后边传了进来……
正文 第十二章 又遇老熟人
    竟然是孟管家也来了,听到了这个声音,围观的百姓自然认识这位跟随在前任江阳太守身边十余年的陈府大管家,纷纷避让出一条通道,现出了孟管家那雄伟的身形。

    “公子您可让老奴好找,方才半道上撞见了陈忠那小崽子才知晓您在这儿。公子您也是,自己病体未愈,怎能如此操劳。”孟管家进了院子,见到了迎出来的陈祇之后,稍松了口气,大步到了陈祇跟前,一脸担忧地道。也不知道这老家伙是不是故意宣传,嗓门老大声,让挤在院中瞅热闹的诸人都把目光落到了陈祇的身上。

    陈祇有些不好意思地冲四下点了点头,拉住了孟管家。“此事怪不得陈忠,是公子我强拉他带我上街闲逛的。没曾想竟然在些遇上了事端,人命关天之事,我也不能袖手旁观,所以……”

    孟管家一回头,嗔怒地哼了一声,把后脚进门提着药材的陈忠吓得缩了缩脖子,一脸的哭丧,可怜的娃子。孟管家上前两步,从陈忠的手里边夺过了药包低喝道:“回府老夫再收拾你!”转身之时,已然恢复了憨厚的笔脸,屁颠屁颠地将药包交到了陈祇的手里边。“公子,药来了。”

    陈祇有些好笑地从这家伙手里边拿过了麻布包着的药材,打开之后分辨一番,伸手捏起了药材凑在鼻子跟前嗅了嗅,嗯,份量和药材都没错,便唤了那位患儿的父亲,交待清楚如此服用。

    那位男子眼见自家孩儿生存有望,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听个仔细,然后开始操持了起来。将防惊汤倒入了家中的瓦罐搁在火上煮着,又将那另外的药粉倒入了木碗,冲入了热水,端入了屋中。

    搞定了这些事之后,陈祇觉得两眼发花,才这省起自己今天似乎除了一大碗药汁之外,连口稀饭都没落肚,赶紧扶着墙坐了下来。边上的孟管家给陈祇这个举动吓得一惊,赶紧上前扶住了陈祇。“公子,您这是怎么了,有什么不舒服,老奴现在就给您叫人去。”

    边上紧紧跟着陈祇的那位老丈眼见这位贵公子面色苍白地靠着墙,心中的感动实在是没得说,瞅瞅,人家陈府的公子,为了自家孙儿的病,竟然带病前来,亲自施针取药,自已一个小老儿,家图四壁,可谓是无以为报,若是这位公子有个什么,自己怕是愧疚一世都难以弥补。

    陈祇赶紧挤出了一个笑容冲孟管家和边上的老丈笑了笑,这才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我有些饿了。”听了这话,孟管家这才省起,一巴掌拍在自个的脑袋上骂了声该死。这个时候,那位老丈脸上也露出了一丝说不出是庆幸还是欣慰的笑容,回身就进了里屋,不多时,捧着一个木碗,有些忐忑地捧着到陈祇的身前。

    “这是小老儿新日一早方煮好的栗,原本是想让那孩儿走之前,能得吃上一顿饱饭,不想那孩儿得蒙公子搭救,若是公子不嫌弃,就请用吧。”老汉颤巍巍地捧着木碗端到了陈祇的跟前,这个时候,原本有些嘈杂的院子也安静了下来,那些四邻街坊也都定定地望着这个有些发灰的木碗里盛着的熟栗。

    正要唤人回家去取些熟食来的孟管家也不由得愣在当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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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这位老丈那身补了又补的衣裳,还有那碗冒着冉冉热气的栗,陈祇想也不想就端了起来:“如此,祇就多谢老丈赐食之恩了。”也不多说,接过碗筷就大吃起来,倒是让边上的诸人都露出了敬意。孟管家张了张嘴却没有说话,不过看向陈祇的目光又有所不同。

    倒是那位方才在边上叽叽歪歪的贫寒士子晃了晃脑袋:“公子仁德,颇有陈老郡守之遗风,看来老郡守有后矣……”

    此言一出,围观之人皆尽颔首不已,陈祇倒是微微一愣,看样子,自个的偏宜父亲在江阳郡的风评还是相当不错。陈祇也是真饿了,也不多想,顾不得那么多双眼睛看着自己,大口地拔拉起来,看到陈祇如此不作伪地吃着这碗栗,方才还一脸忐忑的老丈这下总算是笑了,一种如释重负的感受浮上了他的面容。虽然达不到等价交换,至少,做了一些力所能及之事,为这位公子出了一点力,他也能心安一些。

    陈祇不大会功夫就把这碗小米饭给填进了肚子,肚子里边进了东西,脑门上的虚汁总算不再继续流了。将空碗还给那位笑得份外真切的老丈,道谢之后,接过了孟管家递来的方巾抹了抹嘴,陈祇这才想起一事。“嗯?这户人家的扁担呢?”进来的人群里,都没有拿着那根写了药方的扁担,陈忠赶紧答道:“那根扁担让那位老医工拿了去,说是要精研一番,一会就会还回来。小的因为担心公子所托,所以就赶着回来了。”

    精研?都是什么人嘛,一根破扁担有啥研究的,陈祇不由得翻了翻白眼,正要发话,就听到一声:“来了来了,这药方在老朽这儿。”

    陈祇一抬头,一脸愕然,竟然是老熟人,那位施擒拿手给自己诊治“失魂之症”的医工,不过这会子老医工竟然扛着那根药方扁担挤了过来,虽然气喘吁吁,可是没有放下扁担的意思。扁担倒是不重,不过想来是这位老医工走得太急了。

    “原来是老医工,祇在这儿有礼了。”陈祇赶紧施礼,虽然这位老医工跟他并不熟,可毕竟是医学前辈,陈祇倒也没忘记见到医学前辈时的礼貌。至于自己方苏醒之时的不礼貌,那自然怪不得自己,任谁穿越了,怕是都得自认失了一回魂,少则疯颠好几天,多则神经几个月。哪像自己,这么快就能重操旧业,治病救人,行那功德之事,想到这,陈祇心里边不由得洋洋得意起来。

    这位老医工瞅见了陈祇朝自己见礼,手中紧抱着那根扁担也着实太过失礼,只好先请旁人拿着,赶紧回礼:“老朽拜见陈公子,观公子之气色,公子之疾已无大碍,想来必是因为公子家传医术精深,调理得体……”

    老家伙唾沫横飞,听得陈祇直咧嘴,这根本就是在吹捧。不过,陈祇也受了,毕竟人家是在吹捧自个,总不能抹煞了他人的好意才是。“哪里,祇虽从先父那儿学了一些歧黄之术,可是幼时顽劣,先父一身所学,怕是连一成都不得。”陈祇很是谦虚地道。嗯,既然那位陈忠说过偏宜父亲懂医术,而且能在这个既无消毒剂,更没有抗生素的年代,人品暴发之下将孟管家从生死边缘救活过来,想来医术也算是不错的,自己这么说,也算有了借口。

    “公子如此说,可真是羞煞老朽……”老医工又从边上拿回了扁担,很是恋恋不舍地又看了几眼,方自交还于陈祇的手中,很是恭敬地道:“老朽方才得观这三个药方,既有汤剂,亦有散剂,各有妙用,药物之配伍,老朽行医二十余年,竟是初次得见,闻所未闻,故尔心痒难耐,特来请教一番。”
正文 第十三章 药方价几何?
    陈只接过了这根扁担,随手就交给了身边的孟管家,听到了这位老医工所言,不由得汗颜,这些药方,可都是古人千锤百炼之后得到来的宝贵经验,到了后世,虽然已属寻常,可是在汉代,却实会让人觉得新鲜,甚至是闻所未闻的新方。

    “这个嘛,还是等改日只拜访前辈之时,再向前辈讨教才是。”陈只眼下哪有闲功夫跟这位老爷子讨论什么药物配伍,老医工老脸一红,这才省起这会子确实不是时候,干笑了两声:“看来是老朽心切了,呵呵,改日再叨扰公子便是。只是……不知这药方,能不能赐与老朽,回去之后多加研习,还望公子成全才是。”

    老医工嘴里边说着,一双眼睛死死瞅着被那根扁担,目光很是执着滚烫,就跟狗见了骨头似的,嗯,这么比喻是不恰当的,太寒惨人了,应该说就像是一位乐手看中了一把好琴,只不过,这把好琴长得有些象扁担而已(……本来就是扁担)。

    陈只见此情形,心中一亮,顿时有了计较,回身冲那位患儿之父笑着指了指那根还被孟管家捏在手里的扁担道:“不知这药方,可作价几何?”陈只此言一出,所有的人,包括老医工和患儿的父亲都愣在当场,就连孟管家都揪着方才陈只交到了自己手里边的扁担犯傻。“这是干吗?不就一根破扁担,还能值价几何?你都救了他家孩儿的性命,别说是根扁担,就算是十根百根,怕是他家都不会吭上半句,自家小公子也问的着实太奇怪了吧?”

    那位患儿的父亲本就是位老实巴交百姓,听了陈只如此说,露出了一个憨厚感激的笑容:“公子您这不是说笑嘛,您救了我家孩儿的命,莫说是这根扁担,只要您看上了我家中的事物,都送予你又有何妨?”

    那位老丈也跟着点了点头,看样子,很是赞同自家儿子所言。不过,陈只并没有答他,只是笑眯眯地回过了头来看向那位老医工。

    老医工心中一动,四下一打量,自然能瞧得出这户人家一贫如洗,这位陈府公子分明可怜这家百姓,自己给人治了病之后,又不愿意让这家人担太多的人情,才会特地这么一说,老医工很会就领会到了陈只的用心,前行一步,冲着那位老丈道:“此言差矣,这物不是公子要,而是老朽需要,还请这位老丈开个价吧。”

    “这……”老丈这下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倒是那位站在边上的贫寒士子似乎瞧出了陈只的用心,清了清嗓子:“王老汉,既然这位医工都如此说了,你便出个价,不过,切莫拿看扁担的眼光来看这这药方才是,不然,做出了卖椟还珠之事可就不美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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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话顿时惹出了一阵笑声,陈只听了此言,下意识地回过了头来,冲那位没有点破自己用心,反倒帮着说话的士子微微颔首,算是谢过,年不过二十,面白无须,目光清亮,双眉很有特点,眉尾高高扬起,也算得上是一表人材,不过,身上的衣袍略显得旧了些,但还是能看得出来浆洗得很是干净,长衫敞袖,这是典型的文人打扮,这书生见陈只注意到他,也以微笑回应。孟管家在陈只身边,自然把这一幅尽数收入了眼里,暗暗记在心中。

    “嗯,有时间倒可以跟此人聊聊,至少算是一个聪明人。”陈只暗暗想到。那位王老汉听到了读书人此言,也已然明了,感动地看着陈只,朝陈只深深地一揖,然后向那位老医工道:“医工大人,老汉信得过您,您说值多少,便是多少。”

    老医工一愣,旋及笑了起来:“既如此,老朽就用半匹绢,一石栗来换这药方,王老汉你看如何?”

    听了此言,边上的百姓皆尽吸了一口冷气,倒是孟管家面带微笑,啥话也不说,而陈只也在那暗暗点头,这老小子太会做人了点,这些东西,正是今日孟管家给他治疗自己的医资,至少够这一家子人好几个月的生活了。

    那位王老汉听了此言,似乎觉得太过贵重,正要开言,这时候陈只先站了出来:“就这样罢,只虽然年少,但也自告奋勇,做个证人如何?”陈只这么一发话,那位王老丈也只得点头应允,这件事,就这么给摆平了。另外,老医工还自靠奋勇地接下了这名患儿的诊治工作。而陈只出来的时间也久了,身子早就乏了,就在诸人的劝说声中,离开了王家。

    到得门外,才看到陈府的家丁已然赶着一架那种只有在博物馆里边才能看得到的马车候在了街边。折腾了一天的陈只早就一身酸麻,道别了把自己送到门外的诸人,那位读书人恰好也与诸人出了王家,看到陈府的公子冲自己等人道别,便稍退微揖算是还礼。

    “今日多谢这位兄台之援手。还未请教高姓大名。”陈只笑道。这书生赶紧应道:“不敢当公子如此称呼,不才张进,字逸达,蜀郡人士,见过陈公子。”

    “原来是逸达兄,今日得兄台之助,只甚感激,奈何身体不适,来日再与兄台一聚。”陈只记下此人之姓名,在孟管家的搀扶之下上了马车,就倒靠在了那垫上了软毯的车内朝着陈府行去。就在那马车的晃晃悠悠中,累了一日的陈祢已然睡了过去。

    到了陈府门前,孟管家探头过来正要唤陈只下车,确见陈只已然睡了过去,嘴角不由得露出了一丝丝笑意,示意那些要过来帮忙的家丁噤声,缓缓地连人带毛毯一块儿给抬入了府中,又唤了那两位侍候陈只的丫环叮嘱了一番之后方才离去。

    待到陈只再次睁眼之时,已然天色昏黄,陈只啊呀一声坐了起来,倒是把斜倚着榻案,无聊得打磕睡的两个丫环给吓了一跳,赶紧向陈只行礼:“奴婢贞(瑟)儿,参见公子。”

    陈只总算又多知道了一些府里人的名字,年纪稍长,喜欢眯着眼睛瞅人的这位是陈贞,而那个脸还带着婴儿肥,看起来显得有些天真的少女自然是瑟儿了,这名儿取的不错,至少不是啥子春梅秋香,听得人发腻。

    “嗯,快起来吧,我这睡了多久了?”陈只有些脸红,没想到一上了马车,迷迷糊糊就睡了过去,连自己是怎么让人给整到这榻上的都人事不知,看样子,这副小身板实在是缺乏锻炼得很。

    “不到一个时辰。公子您先洗漱一番。”陈贞笑道,那长缝眼眯的月牙似的,不过,长长的睫毛让那眼眸儿看来颇有味儿,陈只也不客气,接过了那张打湿的毛巾擦了擦脸,紧接着,边上的那位瑟儿递过来的事物却让他楞住了,一个打开的小盒子,里面是一种透着淡淡荷叶香位的膏状物。
正文 第十四章 药物牙膏
    陈祗只好把求助的目光落了捧着这小盒子的瑟儿的脸上,陈瑟却依旧睁着大大地眼睛,又把这盒子往前凑了凑,边上拿毛巾又放到了温水里清洗的贞儿见此情形,才省起孟管家的交待,赶紧说道:“公子,这便是用来清口齿的‘乌髭’,只需要您拿手指沾上一些……”

    陈祗这才知道,不过,虽然有香味,可问题是这膏状物黑中带绿,让他迟迟下不去手,正所谓病从口入,天知道这“乌髭”里边有什么古怪的东西,陈祗干脆把盒子拿到了掌中,放到了鼻子下边细细一嗅,装作随意的问了一句:“这是用什么东西熬制的?”

    “这是用皂角、生姜、荷叶、青盐等好些材料研熬而成,专门用来清洁口齿的‘乌髭’。用了之后,不仅能让口齿洁白,还能有香味呢。”这一次,倒是瑟儿答的话,这小姑娘说的又快又疾,脸上露出了羡慕的表情。

    陈祗也嗅出了里边确实有一股生姜的辛味,还有中药材的味道,看样子,这东西应该是古代的“药物牙膏”。看到瑟儿眼中流露出的那种羡慕之色,陈袛不由得露出了笑容:“莫非也用过?”

    瑟儿想也不想就点下了脑袋,突然又觉得不妥,赶紧摇头,倒是把陈袛给惹的笑了起来,岂料陈袛这一笑,把两下丫头都吓的跪了下来连称该死,那位瑟儿更是双眸含泪,可怜巴巴地瞅着自个。

    “你们这是干吗?”陈袛这才省起,手中的事物既然是用多种药材熬制出来的,算得是贵重之物,定然是这个叫陈瑟的小丫头好奇之下,用了一回,不然哪里能知道此物的妙用。

    “这也怪不得你们,谁遇上了新鲜的东西,都会觉得好奇,就连公子我也不会例外,没什么大不了的。”陈袛笑着宽慰这两个丫环,见自家公子真没有像往常一般突然翻脸,陈贞和陈瑟可真是暗暗松了口气,连声应是。

    不过,陈祢还真没试过拿手指漱口,不过眼下,上哪去找牙刷?只好有些笨拙了伸出了食指从盒子里边挑出了一些抹到了牙齿上,胡乱地拿手指头在嘴里边乱搅了一番之后,接过了瑟儿递来的水漱了一翻之后吐入了铜盆中,嗯,感觉相当的不错,至少那种睡觉起来之后口齿难受的感觉一扫而空,一股淡淡的轻香徘徊在唇齿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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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口齿留香,怕指的就是这玩意吧?”陈祗砸巴砸巴嘴,继续好奇地研究就这盒子里边的东西,那副模样倒是让边上的两个丫头偷笑了起来。贞儿轻轻地捏了一把瑟儿示意她不要太过放肆,冲陈袛恭敬地道:“公子,天色已晚,您也该用晚膳了。”

    陈袛摸了摸肚子,嗯,今天也就在那位王老汉家吃了一小碗小米饭,现在肚子里边已经空荡荡的,点了点头:“嗯,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饿了,走吧,咱们吃饭去。”

    贞儿掩唇笑了起来:“公子,用膳就在这里,不需您移驾,奴婢们给您操办既可。”

    陈袛点了点头,又靠回了榻上,反正能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何乐不为?“也好,我就坐在这儿,你们去给我端来便是。”

    这两个丫头脆生生地应了,贞儿冲瑟儿吩咐了句,瑟儿应了一声,快步地向屋外走去,那只是简单束在脑手的长发和裙摆起扬了起来,倒是显得份外的轻灵。到了三国,不论是在街上,又或者是在府中所见的女子,皆是任由长发顺下来,然后在颈后以方巾束住,看起来,既显朴素,又显大方,比起后世那些像拿鞭炮塞进了头发里边炸出来的头势要自然百倍,很是清爽。

    而这位贞儿见陈袛没有其他的吩咐,便跪坐到了一旁的垫子上,拾起了团扇扇着一个小炉子,炉上一个泥壶冒着热气,一股子似茶似姜的味儿扑鼻而来。陈袛很是好奇地从榻上起了身,走到了贞儿的跟前:“你这是在煮什么东西?”

    “奴婢在给公子您煮茶,用了晚膳之后,用些物,最能解腻消食。”贞儿答道,手里不停,小团扇继续向炉子里扇去风,炭火将那小炉内壁映得发红。

    陈袛不敢再多问了,倒是记得曾看过一篇报道,古代人饮茶跟后世不一样,想来这位丫环,用的正是古法烹茶。坐了没一柱香的功夫,就有家丁端着盆盆罐罐的来了,而且消失了一段时间的孟管家听闻了自家公子已然睡醒,正要用晚膳的消息之后,很是振奋,人在生病之时,一般都不会有什么食欲的,而公子既然能感觉到饿,想来他的病却实已经在好转了,兴奋之余的孟管家便兴冲冲地赶了过来探望。

    陈袛捏着一双筷子,端着盛了小半碗栗米饭的漆碗在那对着跟前的菜肴发愁,因为他弄不明白自已跟前的盆盆罐罐里盛的都是些什么东西,孟管家见此情景,又想起了方才公子所说的失忆,赶紧上前指点道:“公子,因为您大病初愈,所以,炙、脯、修、脍等菜肴怕伤了您的内体,故尔所上的菜肴皆为软食,这是羔羊羹、这是用鱼肉做的醢,这是整腌的鱼菹……”一路看小说网,手机站wap16kcn

    听着孟管家的介绍,陈袛用筷子翻了翻这些菜肴,又问了孟管家之后,总算是弄明白了这些要入自己肚子的东西是什么。

    所谓的炙指的就是烤肉,而羹是指肉汁或者肉菜制作成的浓汤,至于脯就是用盐腌的干肉片,修也是干肉的一种,用的是姜、桂等香料腌制的,而醢指的是肉酱,至于菹是腌制的蔬菜或者鱼等,而齑是切碎的腌菜,脍指的是生肉、生鱼细切出来的片和丝。

    格老子的,听得来倒是很能忽悠人,可实际上翻来覆去的也就只有烤肉、腌的肉和菜、煮的汤和肉,外还搭着生的肉和鱼,再加上而酱,不过,肚子饿了的陈袛虽然心里边在发着牢骚,不过还是来了兴趣,拿着筷子,一样样地试吃,那肉酱的怪儿有些怪,但还挺不错的,最主要是那股诱人的浓香远远比尝在嘴里更诱惑人,至于那鱼菹什么的,也颇有一番风味,只是这些东西的口味稍显得淡了点,另外这些菜肴比起后世来,在材料、香料和烹饪方法上,显得有些简单,不过,用来下饭,远远比陈祇这个单身汉在学校和医院的食堂吃到的菜肴好上了许多。

    陈袛的家乡就是在这一带,而在后世而言,云南陈袛没去过,不过,贵州和四川的口味可都是一向较重,特别是喜食辛辣酸麻之味。现在嘛,只能将就了,毕竟你不能让一个落后了一千多年烹饪知识的乡下厨子整出重庆火锅的味儿来。

    栗米饭的味儿还真不错,这可是上好的小米蒸出来的饭,而且里边似乎还掺入了其他的食材,吃起来倒也显得香糯,除了不放糖之外,口味跟后世制作的小米柞没多大的区别,陈袛就着桌上的菜肴,三下五除二了就把碗里的小米饭给吞下了肚子。

    边上的孟管家赶紧接过了陈袛递来的碗,又给陈袛盛了半碗,很是满意地看着陈袛那有异于往常那种挑三捏四的吃像,这才能叫吃饭,以往公子爷,怕是摆上再多的餐,挑挑拈拈,不是嫌弃这个菜盐太重了,便是嫌弃那个菜烹的不好,就算是做得再好的菜肴,怕也用不了这么两碗栗米饭。或许,公子爷病上这么一回,反倒是一件好事。
正文 第十五章 前世想扑 现在被反扑……
    不过,没等孟管家在边上发完感慨,陈袛的碗又递了过来,还略带不满地道:“盛满些,两口就没了。”

    孟管家可真给吓了一跳,赶紧又盛了一碗,见到自家公子爷狼吞虎咽的,心中实在是有些忐忑。“公子,您还是少吃些,若是吃坏了肚子,岂不坏事?”

    “没关系,就这么丁点的碗,莫说两碗,便是三五碗本公子都能全扒进肚子里。”陈袛可不是原来那个身在福中不知福,成天就知道挑三拈四,不知道处于身体发育期就该尽量补充各种蛋白质维生素的富家公子。

    这碗,陈袛眼下不过是十三岁的少年人,这漆碗也就他的巴掌大小,所以,吃个三五碗也算不得稀奇。不过,在陈祇的眼里觉得正常,并不代表其他人认为这正常,至少那些家丁和丫环全都有些难以置信地瞅着拚命扒饭的这位贵公子。

    特别是那个大眼睛的瑟儿,一对可爱的大眼睛睁到了极至,小手捂在嘴前,边上正在烹茶的贞儿手中的团扇已然停了,也很是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位公子爷开怀大嚼。

    又吃了一碗之后,喝了一大碗的羹汤,陈袛终于满足地打了个饱嗝,把碗筷摆到了案几上长出了一口气:“好久都没吃这么饱了。”也是,自己上一顿吃饱饭那可是在一千多年之后。最先恢复神志地孟管家扫了一眼厅堂之中的诸人,很是不满意地干咳了一声,这些人才省起各自的任务,赶紧将案几上的各种食具撤了下去,贞儿也将烹好的茶倾入了漆碗之中,奉到了陈祇身前:“请公子用茶。”

    “好,辛苦你了。”陈祇笑着接过了漆碗,茶味虽被掩去了大半,但是掺入了姜盐等物之后,却又起到了发汗和消食的作用,一漆碗的茶缓缓饮下,陈祇不由得发了一身的汗,身上很是舒爽。一抬头,看到孟管家就候在身边,指了指嘴角,陈祇一抬手抹去,才恍然自己嘴角上都还沾有残渣。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祇饿了一日,食像不雅,还望老管家莫怪。对了,老管家你和这些人都还没用晚饭吧?”

    “无妨,能见公子您胃口大开,可比老奴饮上十碗佳酿都痛快,呵呵呵……”孟管家乐呵呵地一笑,嗯,还好现在天色已晚,***显得较为昏暗,老管家的大黄牙显得不那么醒目了。陈祇原本想问问这位孟管家是否也用药物牙膏,可思来想去,生怕伤了孟管家的自尊,还是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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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管家顿了一顿,又冲陈祇笑道:“今日得见公子施以妙手,救得百姓,施以仁德,泽被于江阳之父老,颇有老主人之遗风,老奴甚慰。”

    听得陈祇差点和笑出声来,就这么出手救了一个孩童罢了,到了孟管家的嘴里边,却如此上纲上线,想来,这位孟管家若是放到后世,当个一省宣传要员怕都绰绰有余。

    “哪里,哪里,倒是我先父之医道,博大清深,以往祇过于顽劣,不过学得皮毛罢了。”陈祇顺水推舟地回了一句,又忍不住问了起来:“先父之医术不知师从何人,还望老管家赐教。”

    “赐教不敢当,其实老主人的医术乃是家传,加上老主人又喜施恩泽于百姓,所以,在医术之上,精益求精,颇有见地,昔年老主人还曾想荆州一行,拜访那位名满天下的名医仲景公,只可惜,老主人竟然因那一场变故而……”孟管家显得相当的伤感,想来也是,若不是自己的父亲施以援手,说不定这会子孟管家早就坟头草青青了。

    陈祇面现喜色:“仲景公?莫不是那位医圣张机张仲景?”格老子的,撞大运了,仲景公,能以医术名满天下的名医,偏生在三国时代,除了这位史上留名,尊为医圣的张机张仲景外,还能有谁?

    孟管家不由得一愣,瞅了一眼激动的有些过头的公子,一脸的迷茫:“老主人所敬仰之人,正是曾被举为孝廉,后入仕为官的张机张仲景,不过,这医圣之名号,老奴到未曾听闻过。”

    陈祇挑了挑眉头,一脸得意:“嗯,你肯定没听过,那个我是说,现如何这位仲景公莫非已经不做官了?”陈祇干笑两声赶紧询问道。医圣,这是后世给这位三国名医加上的尊号,这个时代的人自然没听说过。孟管家摇了摇头:“这倒没有,去年年初,老主人特地让老奴打探了消息,现如此,仲景公正在长沙,任太守之职。”

    “哦,若是有机会,祇也要去探望这位医学老前辈才是。”陈祇听了孟管家此言,不由得悠然神往。能够与历史上的名家相会在同一时代,这种机会,可不是每一个穿越人士都能有的。

    跟孟管家又聊了一会,孟管家等人便辞了出去,陈祇站起了身来伸了个懒腰就想往外走,贞儿赶紧问道:“公子欲去何处?”

    “哪儿也不去,就是在门口溜跶溜跶,也好消消肚中之食,难道你们没听说过,饭后百步走,活到九十九?”陈祇回头笑道。贞儿摇首表示没有听过这话,陈祇无语,背着手走了两步,才省起好象少了一人,回头冲贞儿道:“瑟儿那小丫头上哪去了。”

    “妹妹去厨房用晚膳去了,想来也快回来了,公子若是有何吩咐,贞儿在此。”

    “哦,这倒没有,你也还没吃东西吧,这样,你也快些去用晚饭吧,这里不用管我。”

    “这可不行,公子若是无人照看,出了意外,到时奴婢跟妹妹可担待不起。”贞儿赶紧摇了摇头,这一次,目光表情显得非常的坚定,陈祇无奈,只得由她,陈祇就在屋外的空地上溜跶起来,而贞儿就迈着小碎步跟在他的身后,就像是一块麦芽糖似的粘着不放,陈祇虽然表情显得相当的无奈,可实际上心里边颇为得意:“格老子的,前世只有我追漂亮妞的份,跟在她们屁股后边转悠,现在倒好,漂亮妞倒追起本公子来了。”

    贞儿听到跟前的公子爷发出闷笑声,可是抬眼过去,公子爷仍旧不紧不紧地迈着四方步,很是大人样地继续溜跶,这让她很是郁闷地打量了自己,没有什么不妥啊?真够奇怪的,自从公子爷醒来之后,说话行事都变得有所不同,有种说不出的怪异之感。

    心里边有了心事的贞儿没走上两步,一下子就撞在了看到了瑟儿正匆匆走来,停下了脚步的陈祇身上,陈祇因为看到了瑟儿正欲向自己行礼,所以也是来个急刹车,身形不稳,现如今背后遭受重击,身板轻浮的陈祇怪叫一声,一个狗啃屎的猥琐姿势就这么趴在了地上,听到了自家公子怪叫,贞儿也给吓的没能顿住身形,直接就压在了陈祇身上,这下,贞儿趴在陈祇背上,瑟儿刚刚蹲下行了半礼,就保持着这种姿势僵在当场。

    陈祇趴在地上,可谓是悲喜交加:“格老子的,前世想扑漂亮妞,没那个条件,现如今倒好,反了过来,漂亮妞反扑……”
正文 第十六章 无聊夜 观竹简
    陈只被压在底下,本想翻身起来,奈何,这位贞儿虽是女子,却也不轻,和身压在自己背上,胸前两团绵软抵在他的腰脊上,头部恰好在陈只的颈后,吹如来的如兰气息倒是让他舍不得这么快就爬起来。不过,陈只嘴里边传出来的哼叽声总算是把这两个丫环给惊醒了过来,贞儿嘴里告着罪,一脸懊恼地与瑟儿一块将陈只扶了起来。“公子您没伤着哪儿吧,奴婢该死,竟然冲撞了公子。”瞅见陈只呲牙咧嘴地在那揉着胳膊肘,原本干净的锦袍也沾上了草叶泥土地,贞儿这下急的都快哭了。

    陈只挤出了一丝笑意:“没什么,这院子里的草厚,公子我可没伤着,倒是你,头发上都沾了好些东西,瑟儿,去帮你姐姐收拾下。”说实话,温香软玉的小身板就撞在自己的背上,那种亲密接触的感觉让陈只正自觉占了天大的偏宜,哪有责怪贞儿的意思,没让人赏一耳括子骂流氓就算是幸运了,虽然胳膊肘有点疼痛,但是美色当前,自要保持住绅士风度。

    听了陈只这话,贞儿倒是感动的无以复加,却不由瑟儿来动作,只是胡乱拍着了下青丝,便非要与瑟儿将陈只搀入房中查看伤势,这下,陈只饭后溜食的计划只得夭折,在两个丫环那小心翼翼地搀扶之下,又回到了屋子里,坐到了榻上,贞儿小心地替陈只挽起了袖子,看到了陈只手肘只是略有红痕之后,大松了口气。

    “我就说没事嘛,连皮都没破,瞅瞅你们俩,都急成啥样了。”陈只倒也挺感动的,在后世,除了自己大姐或许能这么紧张自己之外,要在落到父亲和爷爷的眼里,怕是说不定还惹来一顿斥骂,嗯,过去的便过去了,反正以后也见不着那二老了,日后,若是有机会,最多也只能祭上一柱清香,祷告老天爷能把自己的消息在梦中传递给那后世的亲人。

    “公子?公子您怎么了?”边上的贞儿见自家公子方才还笑语吟吟地,可一转眼的功夫又沉默了下去,心里边微微一惊,生怕公子摔了这么一跤,又旧病复发,赶紧叠声道。

    陈只抬起了头,勉强地笑了笑:“没什么,你也还没用饭,快去吧,这里有瑟儿照看便是……”

    坐在了床榻之上,陈只跟留下来侍候自己的瑟儿谈起了话,这个最多也就十四五岁的小丫头哪里是陈只的对手,三两下的功夫,就从这大眼睛的丫环嘴里边得到了想要的东西。这贞儿和瑟儿并非亲姐妹。瑟儿之父原本都是中原人士,在豫州为一小吏,因为黄巾之乱,国损家破,只得颠沛流离,先是到了荆州,可谁曾想,荆州也并不安定,因为这个时候,荆州刺史王睿被孙坚所杀,荆州正乱成了一锅粥,而当地的的世族豪门正在为了争权夺利狠掐在一块,她的父亲又只得再次迁徙,最后,方来到了益州,后幸得陈只之父收留,总算是能安定了下来,并在此成家立业,而瑟儿自己便是在江阳出生的。

    而陈只之父遭贬官之后,瑟儿之父亦很是同甘共苦,辞了江阳掾吏之职,继续为陈只之父服务,也就有些像战国秦汉之初时的那些门客一般。而且瑟儿的父亲,还是陈只的蒙师,也就是启蒙老师。

    至于贞儿,从她的祖父那一辈便是陈府的家丁,到了这一辈,仍旧为陈家服务,忠心耿耿,日月可鉴,看样子,到了贞儿这一辈,三代忠良了都。陈只不知道为啥脑袋里边闪过这个词,嗯,倒也与那个贞儿挺班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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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在榻上,实在是闲的无聊,这可是古代,既没有灯红酒绿,更没有什么夜生活,嗯,夜生活应该也有,不过自己不过是一小屁孩,还没到夜生活的年岁,可也总不能坐在榻上装扮泥塑菩萨吧,闲得手心发痒的陈只看向跪坐在榻边的两个丫环贞儿和瑟儿。心中一动,露出了一个笑脸:“那个,平时到了晚上,你们都随公子我这么干坐着?”

    “这倒不是,公子患病之前,喜欢在老主人的书房里读书。”贞儿赶紧答道。

    读书?陈只翻了翻白眼,赶紧这位兄台以前虽然人品不咋的,但还算是一个用心懂上进的青年,比起自已当年读书之时没多大差别,只不过,自己工作之后,成天跟一帮狐朋狗友不是去夜市摊上海吃胡喝,就是蹲在家里边对着电脑汲取各种社会知识,再不成就是跟某个妹妹约会,谈谈人生,谈谈理想什么的,嗯,那样的日子,虽然快活,却是缺乏一种充实感和真实感,就好像是一转眼,这一切都如同过眼云烟,留下的,不过是一地鸡毛?好象这比喻不合适,可也差不了多少。

    看来,自己还是一位在现代信息功利社会中没有迷失掉真我的思想者,或许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老天爷瞅自己觉得顺了眼,特地把失去了肉体的自已丢到了三国时代,说不准就是为了净化咱的思想,洗涤咱的灵魂,希望自己能为这个战火纷飞,人性丧失的社会作出一些应有的贡献,比如提前创建社会医疗卫生体系,提高人口生育率,促进社会中医学事业的进步与发展,体现人性的美好等等等……

    陈只坐在榻上,摸着自个那还没长毛的下巴,越想越美,岂不料,他那一脸猥琐的笑容吓得两个丫头片子战战兢兢地差点抱到了一块,心惊胆战地瞅着这位公子爷。陈只这才省起该干啥,也是,自己才刚到三国,总不能一夜之间,就改掉过去那位陈只的习惯,去书房瞅瞅也好,总比傻愣愣地蹲在这边犯傻要好过百倍,再说了,自己还真没亲自接触过汉代的竹简呢,在后世,能隔着防弹玻璃让你看上两眼就知足了,想摸?等等,先等你考上了考古专业,在考古界熬上十年、政审合格再说。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嗯,坐着也实在无趣,你们二人给本公子带路,去书房溜溜。”陈只拍拍屁股站起了身来,贞儿和瑟儿很是心有余悸地对望了一眼,还好,咱家公子爷没笑出病来。在贞儿和瑟儿的引领下,溜跶到了书房跟前。贞儿掏出了一把钥匙打开了门锁。

    点亮了房中的油灯之后,在昏黄色的灯光之下,陈只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小半个屋子,推满了用丝带扎好的竹简,格老子的,这小半屋子的竹简拿到后世去卖,怕是没个千来万的身家根本就不好意思问价,不过,在买卖途中,让警察叔叔请进局子里吃牢饭的机率占到了百分之九十九,说不定脑门上还得安个倒卖国宝文物罪。

    陈只一面啧啧称奇,一面围着这些在后世史学家和考古学家眼里边绝对是珍宝的玩意溜跶,一会翻开一捆《春秋》的竹简惊叫一声,一会抄起一捆《神农本草经》在那抖着嘴皮子不知道嘀咕啥子。两个丫头站在一旁,表情显得有些麻木地看着自家公子在这一惊一诈的。

    陈只至少在书房里边上窜上跳了一柱香的功夫,才显得平静了些,心里边的欢喜越来越少,反倒显得有些郁闷,是的,陈只虽然认识繁体字,也懂书法,可问题是,这些竹简上边,既有自己认识的繁体隶书,可也有那些大篆、小篆,甚至有些还是繁体的汉代草书和行书,陈只可真抓瞎了,除了那写得规规矩矩的繁体隶书陈只大概都能认识之外,那些什么小篆大篆,陈只简直是两眼一抹黑。
正文 第十七章 不愧为三代忠良
    格老子的,想不到自己后世堂堂一文学青年,到了三国时代,本以为凭自己肚子里边的文采和学识功底,好歹也能下笔如飞,又或博览群书。可谁曾想,写药方得找人代笔,而这会子,甭说看内容了,能把字认全就算是老天爷替咱开金手指了。陈祇越瞅这些没有棱角的篆体字,心中越是愤恨。

    “公子,您这是怎么了?”贞儿眼见自家公子瞅着那些书简,脸上神色变幻不定,眉头轻皱,上前询问道。

    陈祇哪里能说自己不认识这些竹简上的字,只好打了个哈哈。“嗯,公子我觉得这篇文章甚佳,所以看得神彩飞扬呢。”

    边上的瑟儿终是年纪小,心直口快地道:“公子你莫不是逗我们姐妹们吧?这分明是《礼记》中的专述丧衣穿着规格的《丧服大记》,贞儿姐你,唔?……”瑟儿的嘴最终让贞儿伸手给堵上。

    小心肝都差点让瑟儿这话给吓得跳出胸膛的贞儿心惊胆颤地一回头,正瞅见公子爷抱着那本大篆所书的竹简《丧服大记》,脸上青红紫绿变幻不停,两条原本英挺清秀的剑眉跟毛毛虫一般在那扭来拧去。

    羞愤得无地自容,就想拿根捆竹简的绳子窜房梁把自个吊死算了的陈祇两眼喷火地看着竹简开头上那的那几个篆字,只差没吐血三升。“格老子的,早知道就该问问这两丫头识字不,这下倒好,不懂装懂,原本以为能忽悠别人一把,岂料让一个小丫头片子给揭了短,自己这大好文学青年,医学博士,穿越精英的脸面该往哪搁?”

    屋外虫鸣,室内***昏黄,还捏着《丧服大记》楞在原地的陈祇恨不得能拿牙把这约重三五斤的竹简给咬碎了全吞下肚,再把这俩丫头给灭了口。

    陈贞见到自家公子爷那尴尬得无以复加的表情,差点儿就笑了出来,还好贞儿年龄稍长,还算理性,省起这时候要是笑出声来,天知道会不会让公子爷当场抓狂发飑,顿时横了一眼边上的这位没有心机的妹子,警告似地捏了一把尚未醒悟过来的瑟儿,蹲下了身形,收拾起了燃着油灯的书案上的竹简,一面像个没事人似的莺莺而语:“公子,这些便是您平日里最爱阅览的典籍,奴婢和瑟儿,最是喜欢听您吟诵《诗经》国风里的关雎。还有这个,这是老主人最喜欢的《尚书》……”

    而边上的瑟儿也醒悟到了自己说了一句不该说的话,垂头丧气地跪坐在贞儿的身侧,可怜巴巴地眨着那双会说话的眼睛,似乎希望陈祇能原谅她说了不该说的话。斜着眼角瞅到着两人的陈祇,看到她们如此作派,看着那瑟儿可爱的脸蛋上那灿若明眸的双眸,还有贞儿那刻意转移注意力的行径,气早消了大半,嗯,什么穿越者文学青年的自尊早让这位能为了跟漂亮妹妹约会而穿越至三国的兄台忘到了九霄云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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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孔子都还知道三人行,必有我师,更有不耻下问之语,圣贤如是,何况咱本就是外来户,不太熟悉环境,偶尔让别人指出一两处错误又怎么的,正所谓,韩信忍得胯下之辱,方能成就一代名将,刘邦厚着脸皮子在项羽手下熬了那么些年,才能成就帝王霸业。不说老一辈的封建社会军事家和政治家,就说当代的,人家曹操这位杀人如麻的兄台都能忍受别人在他面前跳脱衣擂鼓舞,刘备兄台更能忍着性子在曹操家的菜地里浇粪水观察蚜虫生长,难道我还不如那些封建主义军阀头目不成?”陈祇如此想后,顿觉得好过了许多。

    装着个没事人似的,坐到了书案跟前,大赤赤地拿起了桌上贞儿摆放的竹简,心里边大是松了口气,格老子的,好人就是有好报,至少跟前这份《诗经》的竹简,正好是用中规中矩的繁体隶书写的。

    陈祇摇头晃脑地照本宣科念了起来:“……南有乔木,不可休思;汉有游女,不可求思;汉之广矣,不可泳思……”读是读出来了,陈祇的表情也作陶醉之状,可就是不太理解,汉有游女,看来古代人还真够开发的,女娃子下水,边上有人瞅着也不怕,改天咱也去长江边上瞅瞅,好歹穿越到了三国,总得见识一番三国美人鱼才是。

    心里边虽然如此想,可嘴里不停,继续吟诵,好歹在学校时是个学生干部,上台朗诵一下诗歌啥的也经常干,读起来,倒也显得抑扬顿挫,听得这两个丫头片子作一脸欢喜之状,嗯,虽不知道这俩丫头片子是故意表演还是真心,但好歹让陈祇很是得意了一番,念了一捆竹简之后,陈祇总算是找回了一点自信,干咳两声笑道:“还好,大病一场,本公子还以为自个把一身所学都已经还给了老师,倒不想,还能认得这隶书。”

    两个丫头很是配合地干笑两声,暗暗松了口气,看样子,公子爷不打算计较方才之事,事后方才省悟得罪了公子爷的瑟儿悄悄地擦了一把额间的细汗,暗暗咬牙下定决心,下次一定要管好自己的嘴巴子。不过,这位年方十三的少女,怕是过没几个时辰,肯定会把自己的誓言忘个一干二净。

    陈祇脸厚够厚,凑上了前:“嗯,方才之事……”

    “公子大病初愈,方才头晕目眩,拿错了竹简,这才是妙文章。”贞儿眯起那对细长的眸子,笑得跟狐狸似的,此言一出,陈祇差点儿忍不住冲这丫头翘大拇指了,瞅瞅,太善解人意了,真不愧为三代忠良。边上的瑟儿眨巴眨巴眼,在陈祢和贞儿的目光威慑之下用力地点了点脑袋,表示自己坚决地支持贞儿姐姐的论点。

    接下来,自然畅开了好说话,陈祗很是坦然,带着一丝伤感地承认自己大病之后,已然忘记了所学大半,而贞儿和瑟儿对此表示同情,同时对自家公子爷的朗诵水平之高进行了赞扬,另外,瑟儿还自告奋勇地表示,如此公子爷偶尔忘记一些字句,身负家传学问的她,还是能帮一定的忙,嗯,很是相谈甚欢。

    这下,陈祇还真是有些好奇了,随手翻了一捆竹简,上边的周易两个篆字,陈祇还能认识,后世经常在那些躲在桥墩底下的算命先生跟前,就喜欢摆上这么一本,于是就递到了瑟儿的跟前。“瑟儿,这是周易吧?你且读来听听,公子我还真没见识过《周易》之精髓呢。”

    他这倒不是难为瑟儿这大眼睛的小姑娘,而是觉得好奇,想看看这两个丫头是否真如她们自己所说的一般能断文识字。顺便也想了解了解这本迷信人士几乎人手一本的奇书倒底在忽悠啥,能从古代忽悠到二十一世纪,陈祇以前可没闲功夫去瞅,没想到的是,事情往往总是让陈祇难以预料。

    “……无妄:元亨,利贞。其匪正,有眚,不利有攸往……”瑟儿很是认真地拿着竹简,用她那甜美又略显稚嫩的嗓音诵读起来,而贞儿,则在陈祗的耳边,向他解释这卦象的含义:“……大亨大通,这是一个吉利的占问。心思不正当,就会有灾祸,不利于外出有所往……”

    等到贞儿解释完了最后一句之后,陈祇总算是省悟了,怪不得古代那么多的思想家政治家喜欢读《周易》,原来这里边,还真藏着大学问。
正文 第十八章 严颜严世伯?
    陈只在后世,一直认为《周易》不过就是那些算命先生和摸骨瞎子拿来忽悠社会上那些信仰空虚,没有生活目标的人士的封建迷信书籍,可照贞儿和瑟儿所解释的,陈祗这才发现自己过去的想法不过是一叶障目罢了,就如这一篇无妄卦,虽然是占卜,但何尝不是一种对于人生的感悟,向问卜人指点一条去伪存真的生活道路。

    “……此卦就是告诫人不可胡作非为,没有付出,就想有收获不过是一种妄想罢了,人就该踏踏实实的做事,认认真真的做人,正所谓,没有付出,哪有回报。”陈只不得不佩服她们,至少,贞儿和瑟儿这俩个丫头的文学功底还真不是盖的。

    “公子高见,您的见解,既简单平实,又能发人深省,远远比奴婢所解之卦象高明多了。”贞儿作双手捧心状,很是崇拜地道,边上,瑟儿粉扑扑的脸上,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嗯,目光里同样诉说着一向仰望,陈只这下总算是板回了面子,乐的嘴咧的老大,差点儿找不着北了,谁说不是,好歹上学的时候,老师成天都拿课本上的那些文章让咱们整出中心思想,常年累月之下,归纳汇总文章的思想自然是手到擒来。

    不过,嘴里边倒是很谦虚:“哪里哪里,还是贞儿、瑟儿厉害……”顺便打听了一番,这才明了,原来贞儿的父亲,正是伴其父读书的童子,很聪明,学习相当的不错,后来其父为官,贞儿的父亲也就作起了下属,这两个丫头的学问,都可算是来自家传。

    没想到啊,自个还以为古代人都没文化,现在看来,倒是自己没文化,格老子的,还好自己穿越的正是好时候,不然,穿越到二十来岁的读书人身上,瞅着篆字两眼一抹黑,提起笔来写不出一个正确的繁体字,还不让人给鄙视才怪。

    似乎看到公子爷确实比起往常要好说话得多,而且平易近人,让这两个丫环在面对陈只的时候,也显得活泼了许多,竹简反倒放在了一边,贞儿又用书房里的烹具又煮了一壶茶。在陈只的要求下,贞儿与瑟儿跟前也都摆上了一碗这种煮茶,说实话,这种煮茶的味道也还不错,虽然茶的香味被掩去了一些,但是,却别有一番风味。

    陈只抿了一口,才问起这二人她们的家人。贞儿掩唇笑道:“看来公子还真忘了,我父亲早在月前,已经去了蜀郡,前去接公子您的叔公和堂舅去了。至于瑟儿的父亲嘛……”

    贞儿说到了这,故意顿了一顿,那瑟儿的脸蛋顿时红了起来,一把就抓住了贞儿的手嗔道:“姐姐不许胡说。”

    “我哪有胡说,你父亲难道不是去江州上任,反去了别处不成?”贞儿笑眯眼儿又弯了起来,嘴角的酒窝在灯光下隐现。而瑟儿的脸蛋已然红得粉扑扑地,恨不得一头埋在贞儿的怀里不起来,这倒是让陈只好奇了,这丫头发什么神经,自个的爹去出仕为官,也用不着跟要嫁人似的。

    瞅着贞儿掩唇而笑的如花娇颜,还有那个瑟儿羞恼交加的模样,让陈只内心里那热烈的八卦之火在熊熊燃烧:“贞儿,瑟儿这是做什么了?小脸都红成了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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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贞儿忍着住笑意答道:“公子爷,瑟儿的郎君,就是……哎呀,小坏蛋,姐姐不说了,你莫挠我。”

    这倒是让陈只一愣,格老子的,瑟儿这丫头才多大点,放后世,怕也才上初一初二,就这么丁点大的小姑娘,已经嫁人了?陈只艰难地咽了口唾沫:“我说,瑟儿你成亲了?”

    “公子您可莫听贞儿姐姐瞎说,奴婢哪有成亲了。”瑟儿赶紧辩白道。不过贞儿在边上笑得坏坏的,看得陈只直抓狂:“你们俩,给本公子老老实实交待是怎么一回事?”陈只摆出了一副公子爷的架势,诱导不成,那咱就威慑。

    嗯,看来这一招还是有点效果,贞儿竹筒倒豆子地,把瑟儿的亲事给抖了出来,原来,瑟儿的父亲干工作相当的出色,而且因为陈家与严家的关系,手下的人也经常往来,所以,瑟儿的父亲已然在两年之前,给自己的女儿订下了亲事,而对方是江州人士,是严太守手下的官吏的孩儿,所以,方才贞儿才会拿此事来开玩笑,因为其父刚刚前往赴任,就把妻女先留在了陈府内,瑟儿自幼便与贞儿交好,眼见陈只昏迷之后,便自荐来为贞儿分担一下照料陈只的责任。

    陈只之父被免官之后,瑟儿的父亲为了与恩人共进退,也就辞官不做,不过,陈只之父忴其才,虽多次劝说,瑟儿的父亲却很执着,只愿在陈只之父的手下效力,无奈之下,一拖就是大半年,而后,陈只之父是愈发的病体沉重,为了不耽误瑟儿之父的仕途,陈只之父便修荐书一封,让人投给了自己的世交兼好友巴郡太守严颜。

    而在陈只之父病故之前,巴郡太守严颜的回书已到,自然是答允了陈只之父的请求,聘瑟儿之父为巴郡从事。

    “……处置了老主人之丧事之后,瑟儿之父方于月前,赶往巴郡赴任?公子,您这是这么的?”贞儿娓娓道来之后,却见公子爷死死盯着自己,嘴皮子不知道在那咀嚼啥子。

    “你是说,先父与严颜是至交好友?那么他岂不成了我的世伯了。”陈只伸手指头掏了掏耳朵,很是有点难以置信。贞儿眨巴眨巴眼,摇了摇头:“这个奴婢可不知晓,不过,严家在巴郡可是大族,与咱们江阳陈家既是比邻,所以,两家一直就是世交,而老主人早年游历之时,还曾在巴郡留驻了一年之久,与严太守甚为相得,引为知己……”

    听到了这话,陈只越发的觉得自己这个偏宜老爹还真是个人材,娶了门名之女,又与这位手握兵权的巴郡太守引为至交。还让自己的女儿嫁给了一位有为青年,要不是死的太早,说不定日后陈寿的《三国志》上,必然有自己这位偏宜老爹的一笔。

    怪不得,世家豪门为什么能屹立那么多朝代而不倒,感情就是这些才智之士成天就在这儿织网,一张铺天盖地的关系网,揪谁拉出来都是一窜溜,嗯,等了有了时间,咱好歹也得去拜访一番这位严世伯,见识一下五六十岁还能一箭射掉张飞这位三国猛人头盔的老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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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只倒靠在床榻上,睁着两眼,瞅着头上的帐幕,怎么也睡不着,而帐幕之外的油灯那昏暗的火焰在那轻柔地摇曳着,也不知道是床太硬了,或者是自己的生物钟还没适应三国的时差,又或是这一天经历了太多的事情让头脑过于兴奋,反正躺在了床榻上足有个多时辰,陈只仍旧没有办法进入梦乡,最后干脆就起了身,准备去屋外边溜溜。

    而候在外间的丫环贞儿看来也是累了,正倒靠在自己的小榻上,睡得那样的香甜,见此情形,陈只不由得把脚步放得轻轻,缓缓地推开了门,古代这没有受到一丝工业污染的空气似乎也显得清新无比,站到了缀满了星斗的夜空之下,一轮未满的月儿,散发着朦胧的淡黄柔光,天空份外的显得详和。

    “也不知道大姐和父亲和爷爷他们现在怎么样?会不会渐渐地把亲人离去的悲伤淡忘了,回归到各自生活的轨迹?”看着天上的月儿,披着单衣的陈只一时之间,不由得痴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陈只听到了身后的低呼,赶紧伸手抹了抹眼际那已经干结的泪痂,一回头,正瞅见那束发斜散的贞儿站到了门口,陈只露出了个笑脸:“怎么了?”

    “公子您怎的出来了?虽然入了夏,可是夜里还是寒凉,您还是快些进去吧。”贞儿有些担忧地道,说话的功夫,还眯着眼儿打了个哈欠。

    陈只抬起了头,望着那似乎永恒不变的夜空,喃喃地道:“你们说说,千百年之后的那些人,看到的夜空,会跟今日一般模样吗?”

    贞儿不由得一愣,亦下意识地抬起了头,望着那千古诗人诵扬的美丽夜空,群星璀璨,明月高挂,一时之间,亦不由得看得痴了,不知该如何作答。陈只却自己给出了答案:“或许我来到了这个时代,这个星空,已然不再是原来的星空了……”

    “公子您这是……”在贞儿目光追随之下,一脸说不出是沉重还是伤感的陈只缓缓地步入了房间,他那年少而略显单薄的背影,在贞儿的眼里,似乎不再是那不知烦忧为何物,一心只求事事顺已的小主人,倒像是一位历经了波折的游子,透着一股子淡淡的落寞和孤单。
正文 第十九章 裤腰带绑腿
    日光明艳,碧空万里,陈府那个公子专门的院落里边,却能听到喘气之声,贞儿和瑟儿有点麻木地坐在屋子伸出来的地板边沿,瞅着自家小公子在跟前的那场空地上呼哧呼哧地跑步绕圈圈。

    这都还是陈祇好不容易说服那两个丫头争取到的权利,习惯了,在军医学院和单位那么些年,晨练就一直没拉下过,以至于陈祇早晨天色擦亮,朝日将起未起之时就已然爬了起来,让贞儿和瑟儿去多找来了两条裤腰带,将下身的裤裙给绑在了腿上,扎好了绑腿之后,陈祇就开始在院子里,在这些三国漂亮妞认为是吃饱了没事干的目光追随之下,在院子里边疯跑了起来。

    陈祇一面跑着,一面喘着粗气,两条腿就跟灌了铅似的,看样子,这副小身板确实是太过赢弱了,自己顶多跑了不过十来个***,折算下来也最多五六百米,在后世,自己晨练可是跑步两千米到公园,然后在公园里边耍上一套军体拳,再后就是俯卧撑一百五,引体向上五十,然后再跑回单位宿舍,不然,哪能有那么结实的小身板在灯红酒绿的大城市里边成天鬼混。

    看样子,自己还真得好好锻炼一翻这副小身板,免得又跟那位偏宜老爹似的早早就翘了脚,嗯,好歹也是穿越人士,既然死过了一回,很多东西或许能看得开了,但同样,有些东西却比前世更加的执着,就像陈祇知道了自己会英年早逝,为何不努力让自己活得更长久一些?还好自己年龄尚幼,锻炼也还来得及,陈祇一面跑,一面思考着。而不远处,那两个丫头也同样在思考。

    “公子爷的病到底是好了还是没好?”瑟儿掩饰地打了个哈欠,悄悄凑到贞儿的耳边问道。贞儿下意识地翻了两白眼:“我哪知道,反正从昨日起,公子爷就没对劲过,可你说公子他犯病嘛,又不像,说话还能井井有条,对咱们也彬彬有礼得很。”

    “可公子爷竟然拿裤腰带来系在腿上,这要是传扬出去,还不得让别人笑话才怪。”瑟儿眼瞅着陈祇脚上,一红一绿的裤腰带,怎么瞅都觉得别扭。贞儿无语,半天才显得有些犹豫地道:“公子不是说捆了这东西,才能不让那裤角给袢住脚。”其实扎绑腿的好处是相当多,可问题是陈祇不愿意为了两根裤腰带跟这两个丫头片子又东拉西扯地浪费时间,只信口敷衍了这么一句。

    瑟儿轻哼一声:“怕也就是你家公子你才这么为他说话。”贞儿脸微微一红,推了瑟儿一把:“你这丫头,碎嘴!对了妹子,你爹没说什么时候让你跟你娘去巴郡吗?……”两个丫头闲的无聊,在这扯起八卦来。而陈祇,继续在那围着院子继续溜跶中……

    跑完了近千米之后,开始耍起了军体拳,耐何此时已经累的脚疲手软,脚步虚浮,两手棉软,一套军体拳打的东歪西倒,倒像是跟五禽戏颇有些关联,看得两个丫头在后边鬼鬼崇崇地挤眉弄眼,时不时还嬉笑两声,让陈祇心中暗恼,就这两个未成年的丫头片子都那么叽叽歪歪,怪不得后世常言三个女人一台戏,诚不欺我也。

    锻炼了不到半个小时,陈祇觉得自己全身上下的力气几乎让自个给榨得一干二净,连动弹根手指头都觉得费力,跌跌撞撞地结束了运动,走上了台阶,靠在那柱子上直喘气。两个正笑着一团的丫环赶紧动作了起来,贞儿将毛贴浸到了水里打湿,替陈祇擦起脸上的汗水,一面抱怨道:“公子,瞧瞧您,累的都快成泥了。”

    “尔等难道不知闻鸡起舞,不仅仅是锻炼人的身体,更能锻炼人的意志吗?”陈祇困难地咧了咧嘴笑道,不过这些话,大部份让贞儿这丫头拿毛把话给堵回了嘴里,而且对于自家公子爷能说出如此振奋人心之语似乎无有所觉,连个表情都不给,气的陈祇连翻了两个白眼。

    “您可真够厉害,不愧是公子耳明目聪到这个程度,府外的鸡鸣您竟然也能探听得到。”瑟儿作出一副崇拜之状,嗯,陈祇刚得意地笑了两声,顿时觉得不是滋味。这丫头赶情不把自个当人看。

    闷哼了一声,一把将毛巾揪在手里,自己擦了下后劲和手肘,冲这两个丫头瞪起了眼:“哼,你们两个,是不是又在埋汰公子爷我?”

    “哪有,想夸您还来不及呢,是吧妹子。”贞儿赶紧摇头,顺手还捏了边上的瑟儿一把,看着两张如花似玉的脸蛋,那巧笑嫣然中带着狡诘的眉眼,陈祇只得恨恨地拔身而起,拍屁股闪人。

    “公子爷您这是要去哪儿?”

    “废话!锻炼了这么久,肚子早饿了,不吃东西,难道还等着挨饿不成?”陈祇头也不回地道,两个丫头对望一眼,皆能看到彼此眼中捉狭的笑意。“公子走慢些,还是先换一身衣物为好,奴婢这就去唤早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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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换了干爽衣物的陈祇刚刚端起了漆碗喝了一口米粥,抿着那鱼酱,正诼磨着是不是该提醒下他们应该用鱼子来做酱试一试,味道应该能比鱼肉所做的酱更鲜美,自己前世曾尝过一回鱼子酱,那味道,确实鲜美无比。这时候,陈忠走了进来向陈祇恭声道:“公子,府外有位书生求见公子。”

    “谁啊?”陈祇抬了抬眼皮问道。陈忠一说人名,陈祇这才省起,原来竟然是那位替自个代笔写药方的张姓士子。“原来是他?嗯,让他进来吧。”陈祇对于这位帮忙的书生很有好感,便让陈忠去带人前来。

    不多时,张进已然在陈忠的引领下到了堂前,脱了鞋子之下步入了堂内,这位青年士子毕恭毕敬地向站起了身来的陈祇长揖一礼:“见过公子。”

    “呵呵,原来是逸达兄,快快请坐,昨日得逸达兄之助,祇甚为感激,不知逸达兄可用过早食?”陈祇上前两步,扶起了这位士子,请他坐下后笑道。张进倒也不客气,向陈祇拱了拱手:“进来得匆忙,尚未进食,既然公子相邀,进就厚颜了。”

    “这是哪里话,陈忠,让他们给这位张公子上一分早食。”陈祇冲边上的陈忠吩咐道。然后回到了位置上坐了下来,不大会的功夫,张进的案几上了摆上了丰盛的早餐,张进吃像确远比陈祇的吃像要好得多,很是斯文地端着碗,喝稀饭都不出声,神情很是专注地看着案几上的膳食,看来这位兄台还真是很遵行食不语的规矩。

    这让陈祇很是郁闷,也只得放慢了用早餐的速度,也学着细嚼慢咽。看得两个侯在一旁的丫头吃吃地暗中憋笑。陈祇虽是心中暗恼,可也不好意思当着客人的面教训这两个丫头。这个时候,孟管家已然赶到,看了张进一眼之后,先向陈祇施礼,然后立于陈祇的身侧站定不语。看样子孟管家是专程过来瞅着这位仕兄的,陈祇倒也不在意,毕竟人家是大管家,府里边来了个客人,管家过来瞅瞅,也算是责任之一。

    用了早食,贞儿给两人添上了茶水之后,陈祇抿了一口茶水,望向这位坦然而坐的士子开了口:“逸达兄既为南充国人,前来江阳,不知是为了游历呢,还是前来投亲?”
正文 第二十章 人品爆发?
    这位食不语的兄台先是轻叹了口气,望定陈只总算是开了口:“进本一介寒门之士,离家求学苦读十余载,欲以一身所学报效于国,以息乱世,奈何投效无门,屡屡让人拒之于门外……”

    张进说得相当的声情并茂,在外游历学习了数年,回到了蜀中,本以为凭中腹中之才学,虽然不能立即就被人重用,好歹也能混个一官半职,给家里人长长脸,可谁曾想,在成都呆了大半年,走了好些门路,可就是没人愿意搭理他,而后,张进从姑父的来信中得知江阳郡太守不计出身,善纳贤才,听到了这个消息,张进就直接从成都赶到了江阳,意欲投效于陈只父亲的门下。

    可谁曾想,张进走在半道上的时候,益州豪族之乱已然发生,而他为了躲避被贼兵裹挟,只得逃到了乡下,呆了小半年,等动荡差不多结束之后,方赶到了江阳,可谁曾想,这个时候,陈只之父已然被削了太守之职,病倒在家中,没过多久,陈只之父就已亡故,而他去找新任太守,可那位新任太守根本就不鸟他。无奈之下,只得悻悻然地留在了姑父家中盘恒,看看能不能有什么机会出头。而昨日,恰巧遇上了陈只。

    “进久慕公子之风仪,一直深恨求见无门,昨日,更是得遇公子,妙手回春,施恩泽于贫苦……”张进满嘴的奉承话,虽然说的都很贴切,但是,陈只的心里却在狐疑。自已不过是前太守的公子,虽然有势力,可并无权柄,这位叫张进的士子来找自己,如果是求官,分明就是找错了门路,可是不是来求官,他来这儿干吗?难不成就因为昨儿个替人治了病,看出了自己的心肠软,他专程来混顿早餐?以为拍自己几句马屁话咱就不会抄棍子撵人?

    斜眼瞅了下孟管家,孟管家依旧面带微笑,恭敬地站在自己的身侧,仿佛是对于这一幕已然是习以为常了,陈只想了想,也对,反正你马屁话也总不能吹上半天,就慢慢等你道出来意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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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不其然,没多久,张进终于止歇了,喘了口气,望向陈只,目光显得十分的恳切:“进今日来见公子,有一事,还望公子能允之。”

    “哦?逸达兄有话直话便是,但凡我能做得到的,自当尽力而为之。”陈只也坐直了身形正容道。

    张进从案席上起身,走到了堂中,朝着陈只长揖及地:“吾观公子,不仅风仪过人,更有济世之心,进虽不才,也愿以一身之所学,投效公子,做一门客。”

    “……等等,你说你要投效我?”陈只指着自个的鼻子尖尖,瞪大了眼,格老子的,难道自个方才震了虎躯?又或者是王者之气散发,诸人拜服?斜眼瞅了这上的诸人,贞儿和瑟儿没有啥子反应,也没见这俩个妞眼冒星星作崇拜状,而陈忠,这位忠仆也老神在在,似乎在数着自个的脚趾头有几只。

    陈只微微一歪头,望向孟管家,这时候,孟管家微微前倾身形,用低得只有两人方才听到的声音低语:“请公子决断。”

    听孟管家的意思,就是让自已来作主,可是理由还没搞明白,陈只可不想让人给忽悠住,清了清嗓子,望着伏低了身形的张进。“逸达兄,汝为何投效于我?就因为我在治了一百姓?”

    张进起身摇了摇头自若地笑道:“不然,进欲投效于公子,其理由有三,其一,江阳陈氏一门,仁德之名远播,百姓皆颂,其二,吾观公子,容貌伟仪,又有济世之慈悲,日后前程不可限量,其三,陈太守不仅文采过人,医术亦能大成,而进观公子,得承家学,想来,必然不是那种只问出身文章不问其才学有何致用之愚儒。故,进愿意效命于公子。”

    虽然这三条,陈只并不觉得都是理由,可问题是这位逸达兄台如此条理分理地向自己述说,而且看其相貌堂堂,对答得体,也非奸险小人(没办法,陈只可没本事能在第一眼就瞅出此人是否目露邪光?……)。就光凭这张嘴皮子的功夫,也算得是个有才识之士,收他当个门客也无不可。

    孟管家眼见自家小公子一脸颇有意动之色,又弯下了腰:“公子若允,切不可再称其为兄。”

    陈只听了孟管家此语,心中顿悟,赶情这就跟后世黑社会收小弟一个样板,不管年龄大小,进了组织,就得按职位顺序来排,像这位兄台既然拜了香堂,自然不能唤他为兄,那岂不是乱了辈分?

    陈只有些激动地起身上前,扶起了仍旧保持长揖之资的张进,望着这个比自个高两个脑袋的小弟,清了清嗓子,摆出了一副礼贤下士的表情:“逸达之语,羞煞吾也,既然逸达愿意扶助于只,只定然不负汝之好意。”

    张进听了陈只此言,不由得面现喜色,当下又退后了两步,再次向陈只郑重地施礼:“进拜见主公……”

    主公?这词儿用的实在不错,听得陈只很有点头重脚轻之感,格老子的,才来三国时代没两天,就混成主公了,莫非就是那些网络歪歪小说里所说的人品大爆发?

    接下来,陈只又跟这位兄台分宾主坐下之后,陈只若有所思地问道:“不知逸达所擅长的乃是哪门学问?”

    张进一听陈只这话,脸上顿时浮起了一丝丝傲色:“进之所学,乃六艺之中的算学,虽不敢言可算尽天下万物,但是,万物皆有数……”

    听闻此言,孟管家的脸上一下子灰败了起来,暗暗懊悔:“该死的,怪不得此人投效无门,昨日见其人也精明,还以为精于人事,岂料竟然是一废材,早知道公子注意过这名士子,就该提前打探清楚,又或者先让公子先问清他有何所长,算学,那玩意能有啥用?想当年老主人手下的那些门客,不是长于刑律的法家之士,就是精于一地之治的黄老之徒,可眼下这位,难道让这位门客来客窜咱陈府的账房,算算府里有多少钱粮人口不成?”

    不过,与孟管家不同,陈只反而来了精神,嗯,可谓是精神大振,心中暗喜:“格老子的,要是这位兄台所学是黄老之学,亦或者是法家学说、周易、玄学什么的,自己还真没办法找出共同话题,可这位兄台,竟然是一位三国时期的数学家,早知如此,凭着自个后世所学的数学,说不定能把此人给忽悠得抱着自己的大腿拜师了。”

    陈只乐,管家恼,张进不是笨蛋,更受过那么多的冷遇,看两人神色,能猜出一二,心中既喜这位陈公子果然如其父一般善纳良才,但又不愿意让这位看起来颇受重用的老管家看轻,心中已有了计较,呵呵一笑:“算术之用,不再于术,而在于心,上者,可以辅国治民,中者,可以辅助民治地,下者,可以自娱自乐。”

    听了这话,正自觉得刚才没有及时阻止自家公子收留这么一个废才而正懊恼的孟管家不由得挑了挑眉,抬起了头来,望定这位汉代算术家,嘴角逸出了一丝笑意。虽然孟管家一脸谦和,目光也很平静,可不知道怎么回事,偏偏让陈只觉得孟管家此刻幻化成了一头露出獠牙随时要择人而噬的猛兽。
正文 第二十一章 穿越者的面子问题
    孟管家先朝陈只一揖,陈只点了点头示意孟管家可以自由发言,孟管家踏前一步,很是和颜悦色地问道:“哦,老奴愚钝,粗通文墨,不过,因久随太守十数年,自认也还有些见识,不知你这上、中,所指为何物?”孟管家虽然心中有些恼怒此人竟然敢在自家公子爷跟前卖弄,但是,长时间地跟前老主人,自然知道这不是发怒拿棍子把人揍出门的时候,而应该让其知难而退才是上策。

    陈只也觉得好奇,这位兄台年纪也不大,口气倒是不小,就跟自己后世那位中学数学老师一般,成天就一副学者派头,鼻梁上挂两瓶子底厚的镜片,中山装上别上两只圆珠笔,开口闭口就是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可陈只自认毕业了那么些年,除了买菜和下连队练兵排队算人头的时候用过加减乘除的数学计算,烧水的时候见识过热胀冷缩的物理现象,泡妞的时候了解了啥叫化学反应其及后果之外,就很少感觉感觉这三样跟自己有多大的联系。

    张进淡淡一笑,一副胸有成竹之色:“战国之末,秦扫六合,以建强秦,而后,书同文、度同制、车同轨、行同伦,这里边,难道与算无关吗?度同制也,必以算为要,车同轨,必有丈量之材,立矩之规……此为上;筑城而守,建筑而居,必须先行算计,如何能使城郭坚而巨,建筑稳而不倾;分田于民,收纳税赋,若不算计,如何公平,如何取信于众?济赈于众……哪一样皆需先行算计,方可有规矩可行,此为中也。”

    “好!”陈只不由得鼓掌,这位张进还真是人材,不说他有没有学到数学的真本事,光凭他这张嘴,忽悠普通群众就至少不成问题,若是再学点《鬼谷子》之类的纵横之术,说不定也是一位张仪苏秦一类的人物。

    就连孟管家也不由得动容起来,向这位侃侃而谈的张进躬身一礼:“先生之言,让老朽大开眼界,方才失礼之处,还望海涵才是。”

    “哪里,进不过是一介狂生,对答之际,难免孟浪,还请老先生和主公莫怪。”张进也赶紧起身回礼。陈只知道自己该出场了,呵呵一笑起身:“老管家之问,正是只心中之惑,逸达这一番高见,只确实未所未闻,令我茅塞顿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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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了陈只居中调解,气氛显得更加的和谐起来,很是相谈甚欢,接下来,陈只倒是有意考较于这位兄台,于是,出了一道自认很是高深的数学题目。

    “我这案几上有一漆碗,碗中之茶按十升而计,而碗中之茶水的浓度是十分,第一次倒出若干升后,用水加满,第二次倒出同样的升数,再用水加满,这时漆碗之中的茶水浓度只余三成半,那敢问,我每一次倒出了多少升水?”

    陈只这时才刚刚拿手指头沾了水,手忙脚乱地在案几上把二元一次方程写在桌上,正在算结果,可是没有想到。这个时候,张进已然说出了答案:“公子每次倒出四升水。”

    “先等等!”陈只赶紧先把这道方程组给做了,得出来的结果果然是四升。这下,陈只心中暗恼:“格老子的,本想出道难题,忽悠下这位兄台,摆显一番自己的数学知识。看样子,古代数学家也不是善与之辈。”

    虽然心里边有些郁闷,但陈只还是有些震惊:“你用的是心算?”陈只自认没这种本事,能用心算解二元一次方程,要是能这么干,全国数学奥林匹克竞赛怎么也得拿个前三,哪像后世,高中数学能上九十,那已经是陈只头悬梁,锥刺股熬出来的心血和成果。

    张进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正是,心算吾师又称为计数正所谓:‘既舍数术,宜从心计。’此些许微末小技尔,倒叫主公见笑了。”听到了这话,陈只羞愤得想死的心都有了,还微末小技?格老子的,这不是寒掺人吗?……

    不过观其表情,似乎没有讽刺自个的意识,陈只总算是能稍稍放心,不过,好胜之心未灭,呵呵一笑:“厉害,逸达兄心算如此厉害,还真是让只大长了见识。不知这乘法之中,可有诀窍?”好歹也是穿越人士,总不能让古人给压自己一头,陈只打定注意,今日要是胜不到一场,那干脆也学自己的偏宜姐夫,把自个倒吊城门楼子上割绳触地死了算了。

    听了陈只此言,张进不由得一愣,旋及面现喜色:“想不到主公也是知人也。乘法确有诀窍,有一歌诀,天下之数,皆可尽乘。”

    陈只的脸色一下子就灰败了,半晌才回过气来:“九九乘法歌诀?”难道自己在后世读小学的时候背的这玩意在汉末就有了?格老子的,早知道就该打个穿越电话回去投诉后世的教育体系,为啥不把这九九乘法表的历史也写入数学课本里边。

    “知己!主公真乃知己也。正是九九歌诀。”张进激动的差点儿就语无论次了,张进面色微红,嗯,是兴奋的,当下,涛涛不绝起来:“吾师所授,不光计数,也就是主公所说之心算,更有积算、还有太乙算、两仪算、三才算、五行算、八卦算、九宫算、运筹算、了知算、成数算、把头算、龟算、珠算……”

    “等等!”正得听头昏眼花的陈只很是大吃一惊,开言打断了张进的话头之后显得很是激动地问道:“你说珠算?”

    张进点了点头:“珠算,以珠为筹,用以算术。”一路看小说网,电脑站www16kcn

    陈只很是紧张地再问了一问:“有珠算口诀吗?”张进微微一愣,半晌才摇了摇头:“这倒没有。”

    这下,陈只乐的嘴差点咧到了后脑勺,总算是能找到自己比汉代数学家强的地方了,嗯,虽然这种想法有些猥琐,但问题是,重竖了陈只的信心。“我有!”陈只很是洋洋得意地道。嗯,真的有,珠算在学校里边倒是只拿来当副科,但是,陈只真不愧是受两根封建老毒草熏陶出来的医学传人,在自家的药铺里边当过好些年不付工钱的长工。所用来计算账目的工具,正是算盘。

    陈只的珠算口诀一出,谁与争锋?嗯,反正这位汉末数学家还真给折服了,认为陈只在算术上也很是造诣,至少这珠算口诀算得上是前无古人。不管是不是拍马屁,至少,陈只觉得自个总算是挣回了脸面,心中自然好过了许多,没丢咱穿越人士的脸。

    而张进,也在陈只的追问之下,道出了其师的来历。徐岳?这名陈只没听过,但并不代表孟管家没有听过,孟管家倒是面眼惊容:“可是会稽刘洪授予乾象历的徐岳徐公河?”

    “正是家师。”张进笑道,孟管家倒是显得更加的郑重:“原来竟然是公河公的弟子,失敬失敬。”

    陈只根本就不认谁是刘洪,谁是徐岳,更不知道啥叫乾象历,不过眼到了孟管家如此转变,想来也是有名的人物,也跟着乐呵呵的,当然,事后还得好好揪着老管家问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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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根据考古专家在湖南张家界古人堤汉代遗址出土的简牍上发现的汉代九九乘法表,竟与现今生活中使用的乘法口诀表有着惊人的一致。这枚记载有九九乘法表的简牍是木质的,大约有22厘米长,残损比较严重。此前在湘西里耶古城出土的一枚秦简上也发现了距今2200多年的乘法口诀表,并被考证为中国现今发现的最早的乘法口诀表实物。
正文 第二十二章 父亲的远见
    最后,还是张进首先提出了告辞,因为他要回去向其姑父姑母报告这个喜讯,另外,还得收拾东西,准备要入驻于陈府,随时听陈-这位主公的调遣。

    “逸达此去,-就不强留了,不过,这主公二字,-年少,难以担之称呼,若是逸达愿意,便称我一声公子如何?”陈-把张进送到了厅堂之外时,唤住了正要离去的张进说道。

    张进不由得一愣,不过省起陈-少年心性,主公、公子,不过是一个称呼上的变化,倒也无不妥,当下张进也笑了起来:“既如此,进告辞,还请公子留步。”

    孟管家就代陈-将这位张进给送出了府,待到孟管家回到了厅中,陈-就先问了一句:“老管家,这刘洪、徐岳,乃是何许人也?”

    孟管家刚刚端起了漆碗喝了两口,听了自家小主人此言,差点给呛了一口,干咳两声解释起来。刘洪是灵帝时期相当著名的学者,任会稽东部尉,长于天文与算学。按数术成算创造了乾象历,名震一时,后授术与徐岳,徐岳也是一位很有名望的天文和算学方面的学者,将此历法进一步地完善,这些,还都是门客交谈之时,孟管家听闻的。

    陈-点了点头,看样子,自己还以为啃了本《三国演义》,读过《三国志》,就以为自己已经了解了这个时代,看样子,远远不是自己所想的那样,一个时代不可能在一本书里就能完全呈现出来,看来,自己还是得老老实实的刻苦才是,不然,如何能在这个风云变幻的时候混上一口饭,挣出一些名声,也好满足自己穿越人士,总得在史书之上留名的梦想?

    就在陈-陷入沉思的当口,孟管家一脸喜色难以掩饰,朝着陈-长揖一礼:“恭喜公子,年未弱冠,便以有良材来投,日后之前程,必不可限量。想当初老主人在世之时,门下之客数十余,府内人声鼎沸,学术之论时有耳闻,可谓是门庭若市,可惜老主人却因刘氏父子,而遭此厄。”孟管家说到最后,咬牙切齿,恨恨连声,边上的那些个下人,就连贞儿瑟儿,也皆是一脸伤感。

    这让陈-心中很是感动,正所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在这些三国时代的普通人身上,得到了相当的体现。陈-也在脸上挤出了一丝丝难过:“老管家就莫要太过伤感了。不过,你这话倒是让我觉得好奇,难道我父故去之后,那些门客皆尽离散了不成?”

    孟管家赶紧摇了摇头,向陈-解释了那些门客的去向,除了几个是眼看陈-之父遭贬官之后,自认跟着陈-的父亲没啥前途,自个跑路的外,其余人等,都留了下来,不过后来陈-之父病重,自觉大限将至,就一一写了荐书让这些门客去寻找出路,其中有相当一部份都是听从了其父的安排,前往陈-的叔公许靖和严颜严世们这两位太守的手下效力。瑟儿的父亲便是其中之一,只不过,他是最后离开的。这个时代,做官靠的是什么?靠的就是人脉。靠的也就是关系网,同样还有人材,也就是这些门客。

    而且门客之中,若是有才华过人者,出人头地之后,亦会感恩于其恩主,自然会有所回报。陈-的父亲这么一送,送的不仅仅是人材,更是人情,那些个长辈,还有那些门客,必然会感其恩泽,日后自然会回报在陈-的身上。

    孟管家一席话下来,让陈-不由得不感慨,这位偏宜父亲对于自己这个儿子,怕是早就铺好了一条坦途,就算是自己没啥本事,只要规规矩矩做人,认认真真读书,凭着这些受了父亲之情份的人从旁帮衬一二,好歹也能凭一方官吏,守好这份家业。

    而现在,陈-已经越来越认同自己这个身份,对于这个父亲,陈-可谓是打心眼里佩服他的远见和目光,看来,古人也是很不简单哪。而陈-也算得上是命好的,就因为在家中坐着无聊,去溜了那么一圈,不但是挣了些名,还拐了一位三国著名学者的弟子,赚大发了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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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处置完了事务的张进正式进入了陈府,成为了陈-手下的第一个门客,另外,他还带来了一个消息,那个街坊王老汉的孙儿,自用了陈-所开的药之后,病是大好,已然快要全愈,听得陈-很是高兴。

    “那就好,如此,我也放心多了。”陈-笑道,而后,方想起那日张进所言的那些算术之法,便一一询问起来,张进了都向陈-进行了分说。而这珠算,其实也跟筹算没多少不同,只不过是一为珠,一为筹罢了。“还好,这会子还没算盘,咱又多了一项能忽悠人的本领。”

    陈-心中暗暗高兴,随后就冲边上的贞儿道:“听了逸达之言,-倒是有了个想法。”陈-就把后世的算盘的理念说了出来,还让贞儿拿来了笔墨,在一张宣纸之上,画出了算盘的样式,张进很是高兴:“将珠患于柱,用以代算筹,公子果然妙才,此物必利于天下算学之士。”

    “哪里哪里,-这不过是听了逸达之言,方有所悟罢了,不过,此物既能利于人,那就先做出样品,交用逸达兄先行测试,若是能行,到时候,-定会想办法将其推广,以利万民。”陈-大笑道。监制这算盘的重任,自然落到了这位张进的身上。

    一进府门,便受公子重托,这倒也让张进很是欣慰,另外,孟管家也不愧是给自己父亲当了十来年的得力助手,再加上江阳陈府在本地的名声和威望,一天的功夫,也把所想知道的东西皆尽打探得一清二楚。

    其实这位张进来到江阳的时间虽然不长,但也不短,原本知晓陈家家主病故之后,张进就想投奔其子陈-,但是听闻这位太守公子桀骜不驯,难与相出,由此才迟疑,想再看看,可谁曾想,数日之前,竟然亲眼得见,并非如传言中所说的那样,反倒是彬彬有礼,善待于人,这下,张进投效之心才又活泛了起来,所以,第二天,一咬牙,亲自上门,就是想赌上一把,看能不能投效于门下,日后,能借江阳。没曾想,这位陈公子果然慧眼识人,自己的一身才学想来日后必然有发扬之日矣。

    听到了孟管家打探来的消息,这让陈-相当的欣慰,喜的是这家伙确实不是啥歹人,更重要的是,孟管家的忠诚实在是无法用言语来形容,这让陈-对于自己能在三国生存发展有了更大的信心。

    这几日相处下来,不光是家中的下人跟陈-这位主人之间的关系确实要进步了许多,相处得相当的融洽,而贞儿和瑟儿就更不用说了。

    感觉到自己在文言文和繁体字辨识和书写方面确实落后一大截陈-倒也放开了面子努力学习起来,有张进这位三国时代的文人从旁边提点,更有两个漂亮可人的丫环伴读在侧,倒是让陈-自觉进步飞快。
正文 第二十三章 皮囊的选择
    没办法,不抓紧不行,陈只可不想跟古代文化人打交道的时候再出这样的丑,后世文学青年的脸都快让自个给丢尽了。

    时间飞逝,转眼之间,已到了陈只的大姐和妹妹归来之期,打着哈欠的陈只正在穿着衣物,穿衣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比方说刚刚套上去的裤裙,没错,陈只实在是想不出有难个词更适合形容自己下身上套着的这玩意,那裤腿怕是比后世的时髦女郎的裤裙还要宽大几分。“格老子的,当年还笑话西方那些金毛猴子穿格子的超短裙,这下倒好,本公子连裤裙都穿了。”陈只一面穿衣,一面哭笑不得地在那抱怨。

    帐幕之外,两个表情诡异的漂亮丫环在那小声地嘀咕。“我就说嘛,只要没人在边上公子准会说些让人听不懂的话。”

    “金毛猴子穿超短裙?那是什么啊,姐姐你见过吗?”

    “金毛的猴子姐姐我倒是见过几次,不过,穿裙子的金毛猴子,姐姐可不知道哪有,要不你去问公子?……”

    说实话,汉服确实要美观大方得多,但问题是,不太方便,不说其他的,就光那袖口都有一尺多宽,陈只伸手进去随便一捞都能摸着自个才长出了稀稀疏疏几根腋毛的腋窝了。还有一件事就是,这裤裙……应该叫裤子,就是拿跟长布条给勒在肚皮上,这让陈只很是担心,万一哪天扎不严实,突然有兵乱来袭,自己岂不是只能披着长衣光着屁股飞奔?

    烦恼,烦恼的事儿虽多,不过现在不是陈只大发感慨的时候,束好了裤腰带,嗯姑且这么称呼这条布条,束好了裤腰带之后,把素白色的里衣、中衣、外衣都披好之后,陈只才才唤了那两个在外边不知道吃吃地笑啥子的丫环进来。

    “在外边嘀嘀叨叨什么呢?你们俩怎么成天鬼鬼崇崇的,有啥话不能当着公子我的面说?”陈只冲这两个吃吃笑着走了进来的丫头嗔道。贞儿笑眯眯地不说话,倒是瑟儿一脸无辜地摇了摇头:“可不能告诉公子,这是咱们姐妹私人秘密。”

    “还私人秘密?”陈只翻着白眼,瞅瞅这词,还真用得够新鲜的,不过还没等陈只继续报怨,就让这两丫头给按到了坐榻上,准备替陈只束发整理仪容,只得悻悻作罢。

    对着铜镜,贞儿在后边拿着牙梳替陈只理着头发,而边上,瑟儿正在收拾着床榻上换下来的旧衣物。

    头发束起,头上裹了白纱,原本贞儿还想替陈只在脸上扑点白粉,说什么这是官宦之家最流行的男士化妆术,听得陈只两眼发直,打死也不愿意受这些铅粉的毒害。贞儿只得悻悻然地作罢,

    约莫一柱香之后,陈只总算是装扮停当,刚刚步出了屋子,就瞅见孟管家一脸焦急地在门口转悠。“老管家怎么也来了?”陈只扶了扶脑袋上的白纱笑问道。

    孟管家眼见陈只步出了卧房,反倒不急了,很是认真地打量了陈只一番,啧啧有声地赞道:“公子之丰仪,莫说是江阳,便是益州怕都找不出几个能与公子并肩的。”孟管家那些大嘴在眼前开合,亮铮铮的黄牙见得多了,陈只还是觉得有些别扭,恨不得抄起夹钳扑上去把孟管家那排黄牙全给拔个净光,替上换上一口白得晃眼的假牙,至少那样能看得顺眼一些,看来,医者的天职和血性,还在陈只的血液里边流淌和涌动。

    听了孟管家这吹捧之言,陈只乐呵呵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这话实在,这两天陈只也很是拿铜镜详端了自己的这张新嘴脸,嗯,实在是一副好皮囊啊好皮囊,确实帅,那鼻子、那眉眼,整个一未成年的万人迷,小正太,要是后世自个能长这么一副嘴脸,说不得早就去参加什么我型我秀,非常快男之类的美男比赛去了。前三甲肯定不在话下,怕是那些追星小妹妹的求爱信能堵掉一条高速公路的入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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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遗憾哪……”陈只不由得感慨了一声,抬眼见孟管家愣愣地瞅着自个。“公子您遗憾什么?”

    “没啥,公子我觉得,相貌乃是父母所赐,皮相而已,没什么比的,倒是才华和学识,才是自己的本事。”陈只显得相当的谦虚,实际上也就是说说偏宜话,同时也庆幸自己鬼上身上的太完美了,上到这么俊俏的皮囊身上,而不是边上这位孟管家的身上。

    或许某些穿越人士会哧之以鼻,会叽叽歪歪。可问题是,如果把孟管家这大黄牙在嘴皮子外散发着惨人光亮的副皮囊与陈只这副唇红齿白、俊朗与风采俱佳的皮囊摆在一块,请问只剩下灵魂的穿越兄台,你会选哪一副?

    谁要是挑了孟管家这一副,怕是全世界的穿越人士都只能冲你翘起大拇指一根,嗯,实际上大伙都想翘中指,但为了佩服你不让其他人再有选择这副皮囊的机会所以,只能翘大拇指佩服你舍已为人,牺牲小我,成全大家的大无畏精神和勇气。

    陈只自个在那意淫,一脸古怪的笑意,瞅得孟管家冷汗都差点滴了下来,赶紧陪笑道:“照公子昨日的吩咐,老奴今日一早,便派了人手前往城外迎候大小姐他们,另外还使人将府里府外全都收拾了一回,公子既然已经起身了,不知道还有什么吩咐?”

    “这倒没有,老管家你做事,我放心。”陈只冲孟管家微微颔首笑道。孟管家听到了自家小主一人的夸赞,倒也是一脸荣幸之色,谦虚了几句之后陈只抬眼看了看天色:“嗯,也不早了,既然无事,我便去府门呆着,能早一点看到大姐和小妹,我也能早点安心。”

    “如此甚好,得见公子与大小姐和小姐的手足情深,老奴心慰得很。”孟管家便当前引路,一同前往府处门等候。

    前边引路的孟管家心里边感到份外的欣慰,这两天以来,公子的精神状态确实要比往日好多了,而且说话也有了条理、吩咐人做事也不再像以往独断专听,听不得劝。倒显得成熟了许多。只不过原本灵跳活泼的公子变得有些沉闷,想来应该是因主母早亡,而到了如今,连主人都因病而去,这么大个家,就只能依靠这位年岁不过十三的孩子来撑掌,有了心事,倒也不能说是全是坏事。

    不过,公子某些方面……行径还是有些怪异,比如入厕,公子非说那竹筹和厕巾一点不卫生,容易引起什么肛肠疾病,非要让人悄悄给他弄些纸……

    要知道现在的宣纸可比肉贵多了,就算是府里边,也就只有几本是宣纸抄录的书册,其余的都还使用的是竹简。若是平常人家也象自家公子一般拿宣纸擦屁股,弄破产怕是都不够擦上一年的。想想自己当年在少数民族山寨的时候,别说竹筹了,弄上两片树叶就成,没树叶的时候,石块、木棍什么的都用过,哪用得着这么麻烦。不过,身为家奴,自然也不好编排自家主人的不是。

    幸好陈家家大业大,加上府里边没有外人,若是让那些读书人知道自家主人入恭时拿上好的宣纸去擦屁股,想到了这,管家孟柯不由得打了个寒战。看样子,以后得更小心一些,毕竟府里边有了门客,谁知道这门客知晓这消息之后,会有何反应?
正文 第二十四章 张进的心思
    看得走在后边的陈只和两个丫环莫明其妙,陈只挺纳闷的,眼下都已经入夏了,老管家那身板膘肥体壮的,听身边的人说老管家年不过四旬出头,双臂有千斤之力,寻常五六个家丁,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怎么会大太阳的打起了摆子,可眼瞅着孟管家似乎没有其他的反应,陈只也不好妄自猜测孟管家是不是得了虐疾,只好继续悠悠地随在管家的身后边前行。孟管家没注意到身后边小主人和两丫头片子诡异的目光,继续若有所思的前行。

    而在府门处,身为陈只第一门客的张进,已然特地穿上了一身素净的长衫,正等待着陈只一行人的到来。

    张进望着这高耸的门庭,回忆起这些天来与这位陈公子相处的点点滴滴,心里边也是颇有些感慨的,说实话,在那天,来见陈只这位公子爷的时候,张进心里边起的是另一门心思。

    江阳陈氏久据江阳,家僮千百,富甲江阳,为一郡之巨室,加之陈只之父仁德之名在外,颇受诸吏好评,而且人脉也不错,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这位陈太守对于杂学并非像其他人一般排斥。至于这位陈公子,并不像传言中所说的难以接近和相当,倒是年少,而且心地善良,从他能为贫苦百姓家治病、后又以售药方这办法来救济这家人的这一点便能看得出来。

    所以,张进一开始打的主意是,先投效于陈只门下,凭着自己一身所学,定能让这少年人视之为良才,然后再说动陈只这个少不更事的少年人。凭着江阳陈氏在官场中的人脉和故旧,想来行此**之美事,将自己荐于他人,肯定不是难事。

    不过,这两日相处下来,张进发现,这个少年人,虽然不过十三岁,但是为人行事上,却是颇为老城,另外就是,不论自己与其谈论各事,总能有其独到之见解,就像那算盘,怕是自己熬白了头发也想不到用珠子串进木棍中再镶嵌一边框之后,便可以成为一种便于携带,而且易用的算术用具。虽然还未试验过,但是张进绝对相信自己的眼光肯定错不了。

    另外就是,公子对自己信任有加,虽为主公,却从不以身份压人,反倒把自己当成亦师亦友的亲近之人一般,时常会虚心地向自己请教,这让张进份外觉得受到了尊重,而且,公子在书法和辩认字体方面的进步,实在是让人难以置信。

    张进当然想不到,陈只在后世让两根老毒草压迫,临摹欧大大的欧体字久达近十年光景,他所在的小县城是,可是颇有名气的小书法家,经常有人朋友让他写些免费春联什么的,学校的版书,一般都让这家伙全包了,所以,在繁体字上能进步飞快,对于陈只自己而言,并非什么稀奇之处,只不过是熟悉繁体字的结构和书写笔画罢了。

    嗯,虽然公子偶尔还是会冒出一些稀奇古怪的异想天开之语,不过,越发这样,更上张进越觉得这少年人并非如他表面所见的那般简单。怕是日后,此子之成就,还要远在那陈老太守之上。

    “或许,一直留在陈公子身边,自己的一身所学,反而更能一展所长。”当张进看到了陈只一行人缓缓行来,见到了自己之后,陈只步履略略加快,冲自己微笑颔首之时,不由得下意识地冒出了这么个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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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在府门口的陈只,素白色的衣物之外罩着一袭白麻衣,头上扎着白纱,身边的下人和孟管家也都是如此的打扮,陈府门前,早被家丁们清扫得一尘不染,铺在府门外的青石板都显得铮亮映人。

    张进侍立于陈只的身侧,很是悠然地打量着这一切,反观陈只,他倒是显得有些忐忑不安,甚至可以说是烦躁,因为今日,他就会见到自己在三国时代的亲人,大姐绣娘和小妹玫儿了。也不知道此二人见到了转换了灵魂的自己之后,会作何表现,虽然从表面上看来,此陈只乃彼陈只,但问题是陈只却无法作此想,就像是一个小偷偷走了对方一件宝物,还不得不当着别人的面在那把玩一般,可想而知陈只的精神状态是何等之紧张。

    边上的孟管家看到陈只如此,还以为陈只是尴尬,生怕一会遇上了那位之前多有冲突的姐夫,面子上过不去。孟管家只好开言在陈只耳边抚慰道:“公子,老主人待王大人视若亲儿,王大人乃知恩图报之人,定然不会在此时落公子您的面子,公子无须忧心才是。”

    陈只眼见孟管家误会了自己,但也暗松了口气,至少孟管家一番话也让陈只给自己目前的精神状况找到了借口,咱不是怕,咱不过是尴尬而已。陈只也放开了心事,仔细地打量起了周围来,院门之外辟出来的这片空地可不算小,至少能比得上一个篮球场的大小,停上十来部小轿车不成问题,空地的边上,十来棵参天古木高耸入云,看样子肯定不是后世那种为了显摆而移栽来的。树冠宽阔,隐隐可闻鸟鸣之音。

    空地的边上,差落有致的泥坯和竹木构建而成的民宅向远处伸沿,自家的房子起的比外边的房子精致多了,而且自家的院墙之上,还涂上了一层白灰,然后在这层白灰之上,绘制了精美的壁画。这让陈只不由得好奇地上前伸手摸了摸。咦?

    陈只一回头,一脸的吃惊冲孟管家道:“这不是石灰吗?”孟管家有些郁闷地点了点头:“这自然是石灰。莫非公子不识?”

    陈只无语了,格老子的,想不到啊,实在是让人想不到,石灰的用途在汉代竟然已经被发现了?而且瞅瞅墙上的这些壁画,看到人物、车马、楼台以及树木、植物等等,虽然显得有些粗糙,但是豪放大气,远远比后世那种在墙上整个骷髅头和画些不知所云的英文字母更具有艺术气息。

    就在这当口,远远地街口处便有一人窜了过来,嘴里边喊个不停:“公子,大小姐,大小姐的车驾已经到了城外了。”这位,便是被孟管家派到了城外守候的家丁,瞅他那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看样子跑的可够辛苦的。

    孟管家向陈只说了一声之后便匆匆地领了一批人迎出了街口,而陈只,这位陈氏家主,却只能继续傻站在台阶之上,不知怎的又觉得心脏的搏动又快捷了起来。

    “公子,为何如此惊慌?”边上的张进也瞅出了陈只的异样,不由得笑道,陈只咧咧嘴干笑了两声:“很久没看到阿姐和小妹了,心里边激动的都有点过头了,呵呵。”

    “亲人相聚,本该如此,久闻公子长姐贤淑,心肠慈软,在江阳,也是颇得人心的……”张进这嘴巴子倒是能说会道的,这一番马屁虽然拍的是陈只的大姐,却也让陈只很是欢喜,嗯,谁不希望自己的家人受别人称赞?

    “对了逸达,那算盘制得如何?”心情舒畅之下,陈只想起了交托于张进的任务。

    听了陈只的问话,张进的脸上就显现出了一丝兴奋:“快了,至多再有二三日便可制得,最主要就是那些个木珠要制得一般大小,中间的孔洞也需一般大小,着实有些难度。”
正文 第二十五章 亲人相见
    “这到是,现在咱们所用的丈量器具,还是太显粗糙了,难以达到大秦的标准化生产工艺。”听了张进的这一番言语之后,陈祇亦不由得感慨了一声。张进一听,心中不由得一跳:“公子,何谓标准化?”这个名词似乎颇有深意,张进心中里似乎隐隐触摸到了什么,赶紧问道。

    要知道,这两日与公子攀谈下来,自己也是受益不浅,心知这位公子爷脑袋里边的奇思妙想往往能让人眼界大开。

    陈祇翻了两白眼,暗恨自己嘴快,这位张进兄台偏又是个打破沙锅问底倒的性子,若不是给他解说清楚,天知道这家伙会不会又像昨日一般,让自己连上趟厕所都不得安宁。

    略略一想方道:“这标准化,实际上从前秦之时便开始了,比如车同轨,定天下之轨矩皆为六尺,不过,历经前汉至今,不说那车轨了,就说江阳城里的店铺,每一把尺子的长短,都略有差距,为什么?就是因为秦尺与如今的尺寸有所差别,而且,也无一标准之物来用以界定,所以,标准化,难矣……”

    其实秦朝就有标准化,后世那些科学探密节目陈祇并没有白看,只不过,陈祇可没那闲功夫去挖秦代的古墓,发掘秦代的标准化物品来给张进上一堂考古课。要真那样做的话,怕是曹操也得颁一枚摸金符给自个,奖励自己这位穿越者在盗墓行业的杰出贡献。然后让无数人的唾沫星子给淹死……

    “有!”张进听了陈祇此言,忍不住争辩了起来:“由古至今,长度皆取黍的中等子粒,一个纵黍即为一分,一百黍为一尺。”嗯,很激动,不愧是搞学问的,扯上了这一类问题,非要争出个输赢,问个究竟,看到这位兄台如此,陈祇也只能暗暗翻着白眼。

    “好,那我且问你,世间万物,真有一模一样的物体吗?就像头上的头发,会不会有两根一样长短?而你所说的黍,你真能凭眼睛择出一百粒一模一样的来吗?”陈祇温言笑道。咱是文化人,不跟你急,只跟你讲道理。这下,倒真把张进问住了,当然,张进也可以厚着脸皮说有,但问题是他是一位治学态度严谨的数学家,不是一位政客,从客观实际的角度出发,他只能点点头:“进没有见过,所以没办法答公子,不过,据进所知,天下万物,似乎还真没有完全一致的,就算一母同胞之兄弟,总有细微之差异。”

    “正是,你想想,每一粒黍之间都会有大小差别,而且每一个人的眼光都不可能一致,在多种条件的影响之下,自然,所做出来的尺寸必然会有差别,这样一来,自然就不会统一,不统一,有何标准可言?”陈祇双掌一摊,有些无奈地道,自己也没摺。除非自己有了巨大的权势,又或者是声望,让自己来设立一个标准,推行天下,不然,这标准化,也就只能是说说而已。

    “标准化……”张进依旧作埋头苦思状,陈祇却有些洋洋得意,嗯,至少这位兄台又让自己给打击了一把。两个亦是一身素衣的丫头躲在一旁边挤眉弄眼的偷笑,陈祇赶紧严肃了表情,很杀气地瞪了一眼,两个该死的丫头片子这才有些不好意思地吐了吐粉红的丁香小舌,摆出一副恭敬的模样,这才像话。

    陈祇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继续抬头张望街口,却没瞅见,那两丫头正冲他的背影在做鬼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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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多时,街口处已然出现了约约绰绰的大批身影,这时候,不知是不是残留在陈祇身体里边那人对亲人的渴望,使得这一刻,陈祇的心里边原本的忐忑和不安倒全然地消退了去,反倒是升出了一丝丝的期盼和想到大步迎上前去的冲动。

    样子古拙且显得高大的车马,在家丁们的拥护之下,渐行渐近,孟管家就走在马车的边上,时不时抬起头跟车上之人说着什么。而马车边上,是一位骑着马与马车并行的男子,年不过三十,身量颇高,头顶高冠,嘴唇薄如纸,眉疏目朗的英俊男子,而且他留的那点小胡子也打理得很漂亮,嗯,一字胡,很有点后世著名文学家鲁大先生的那种胡须气势,不过下颔下还有一小绰,让陈祇觉得有些滑稽,不过一转念,又觉得释然了,应该是自己受多了影视剧的荼毒少见多怪,还以为古人的胡须都长得一个模样才对。

    而当陈祇的目光落到了马车之上时,原本还想刻意地挤出笑容来迎接熟悉陌生人的陈祇,脸上的笑容瞬间就僵在了微弯的嘴角处。

    坐在马车上的那位二十许岁的漂亮女子,那修长而末梢飞扬的黛眉,那清明透亮的双眸,还有那看到了自己之后,那股子欣喜中带着怜惜的疼爱之情溢于颜表……

    “大姐?……”陈祇下意识地唤出了声,女子的容貌在他模糊的双眼里边与另一副面庞重合在了一起,陈祇很不相信地擦了擦自己的眼睛凝神再看之时,那位女子已然踩着家丁方自摆好的落脚蹬迫不及待地跳下了马车,轻盈地移步至了台阶之上,看着自已的弟弟一身素衣,还有那显得迷茫的目光,大姐绣娘不由得悲中从来,上前一步,将陈祇揽入了怀里。“祇弟,我苦命的祇弟,阿姐在这儿……”

    听到了这声熟悉的呼唤,那股子淡淡的体香,还有那绵软的声音,让他似乎又回到了童年时代,受到了父亲的责骂之后,在大姐的拥护之下,陈祇觉得心里得酸得要命,眼睛里边似乎也浸满了涩涩的液体。

    大姐哽咽的声音在陈祇的耳边温暖地俳佪着,就好像是一只裹住了阳光的手,轻轻地,抚在了陈祇的心灵之上,让他觉得有了踏实的依靠。陈祇贪恋地深吸了一口气,那股子淡淡的香味,还有她那绵软的声音,让陈祇消去了最初的那一丝丝被这女子拥在怀里的尴尬,在她那温暖的怀抱里边,放下了心里所有重负一般的畅快,这些天来的担忧与忐忑,也变成了过眼云烟,散得无影无踪。

    “或许这就是上天的一种公平,让你失去,也让你得到,她就是我的大姐,不论这是否是她的前世,至少我活在这个时代,在她的臂弯里依靠过,她就该是我的亲人。”陈祇悄悄地拭掉了脸上的眼痕,终于抬起了头来望着这位女子,心里边暗暗地下定了决心。

    绣娘看着自家弟弟那张熟悉的脸庞,还有那已然拭过,却还残留着的泪痕,心中一悲,伸出了手替陈祇抚去了残留的悲伤,略带哽咽地道:“祇弟,虽然阿父和阿母都不在了,可阿姐还在这儿,别伤心了。”

    “小弟哪有伤心了,只不过是很久没能看到大姐和妹妹了,一时之间,高兴过了头而已。”陈祇毕竟是男儿,情绪流露之后便又觉得尴尬,嘴硬地道。倒是这话让大姐绣娘不由得绽颜一笑,亲昵地在陈祇那张稚气未褪的脸蛋捏了一把:“你啊,还是那么的嘴硬,莫非你还怕阿姐笑话你不成?”
正文 第二十六章 相识?
    陈只只得干笑不说话,这时大姐绣娘回眸一望,又扭过头来,略有些讨好地冲陈只柔声道:“只弟,今日你姐夫随阿姐来,你莫要再给姐夫难堪,好吗?”

    听了大姐绣娘这话,还有那略带企盼的神色,陈只心中微微一疼,自己本就不是那种不识好歹之人,原本的那位陈只早让自个给鬼上身了,现如今的自己,自然明白事理得很,当下向大姐绣娘略带愧疚地道:“阿姐莫要说这样的话,以往弟弟年少轻狂,行事之间实有不当之处,还请大姐见谅,至于姐夫,弟弟决不会再作半分难为之事,毕竟,他是大姐您的夫婿。”

    听到了这一番话,大姐绣娘亦不由得面浮喜色,很是欢喜地拉住了陈只的手:“看来,咱们陈家的小霸王还真是懂事了。”

    “小霸王?成天就知道在家里边耍大牌的这种霸王,不当也罢。”陈只一面笑,一面暗暗笑道。

    就在此时,陈只觉得自己的衣袖似乎紧了紧,略一低头,便瞅见一个粉雕玉啄的小姑娘站在自己的跟前,可怜巴巴地眨着那清彻见底的双眸正看向自己。陈只心念一转,不由得笑了起来,弯下了腰,把这个如同年画里边的陶瓷娃娃般可爱的小姑娘给抱了起来:“小妹,快些叫声哥哥来听。”原来自己在这个时代并不孤单,除了一位大姐之外,还多了个如此可爱的妹子,陈只心里边的快活自是难以用言语来描述。

    “哥哥!阿玫好想阿父……”粉嘟嘟的小女孩撅着嘴儿,有些怯生生地道,看得出来,这小女孩似乎对陈只略带畏惧,这让陈只不由得心中一叹,以前这个身体的主人倒底是什么玩意,好象全天下的人他都瞧不起似的,这样的人,让自己给鬼上身,也是活该。陈只看着了小女孩既想亲近,却又有些畏惧的表情,不由得暗暗腹诽道。

    抬眼望去,见到脸上露出悲色的大姐绣娘冲自己打了个眼色,哪里还不明了,陈只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脸,将这小可爱抱在怀里边香了一口。“小妹,阿父如今不在家中,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公干,怕是一时半会之间回不来,不过你放心,有哥哥在,没人敢欺负咱们家的宝贝玫玫。”

    小家伙倒是没有想到过自家平时很是严厉的二哥竟然会对自己如此亲昵,小孩子倒没有那么多的顾忌,亦在脸上浮起了笑容:“那阿玫要吃糖饼。”

    这话一出,陈只差点就笑出声来,不愧是小孩儿,顺着杆子向上爬的本事还真是一绝。不过,陈只心里边本是对这一家人都心中有些愧疚,自然是没口子的应承。“妹妹放心,别说是糖饼,就算是那天上的月亮你若是要,哥哥也得想办法替你给摘下来玩。”

    大姐绣娘在有边上看到陈只竟然不同往日一般的桀骜,对上妹妹也能温言软语地逗她开心,心中是既喜又悲,喜的是弟弟逢此大变,心性总算是有所转变,悲的是阿父阿母皆已不再人世,再难有相见之日。

    如此想着,绣娘眼中的雾气又浓重了起来,就在这时候,一只温暖的大手搭在了自己的肩头之上,心中不由得一暖,自然感受得到自己夫君王累传递过来的抚慰之情。

    “只见过姐夫。”陈只自然也看到了这位偏宜姐夫走上了前来,放下了怀中的妹子,恭敬地向着王累长施一礼,他这一番态度,让王累不由得一愣。一只手保持着搭在大姐绣娘肩膀上的姿势僵在原地。幸好此时绣娘在王累的耳边嘀咕了句什么,王累这才惊觉到陈只还保持着长揖的姿势,赶紧上前一步将陈只搀了起来干巴巴地笑道:“只弟不用多礼。”脸上不知道是受宠若惊还是生怕陈只又要搞什么鬼把戏来戏弄于他,反正表情很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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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这个时候,陈只听到了身后边一声清咳,顿时警醒了过来,回首向张进笑道:“只与家姐长久未见,以至失仪,还望逸达勿怪,阿姐,这是只弟门下客,张进字逸达,蜀郡人士,在算学上的造诣令只汗颜不已,这是家姐,这是小姐,这位便是家姐的夫婿……”

    陈只在跟前介绍,而张进亦一一施礼,大姐绣娘只得收起讶色回了一礼,悄悄地扯了陈只一把:“只弟,这真是你的门下客?”

    “骗谁也不敢骗阿姐您啊?再说了,人都在眼前,小弟我还能说假话不曾?”陈只颇有些得意地咧了咧嘴,不想让大姐绣娘捏了一把,还低声警告:“莫要在人前失礼。”

    陈只哪里料想得到,看起来娴淑文静的家姐下手也忒狠了点,胳膊上的筋都让她给捏得发麻了,赶紧点头,看来,人不可貌相这句话用在大姐身上也很是相衬的。

    嗯,想不到,自己的大姐前世和今生都一样的剽悍,虽然后世自己大姐没有早婚,但是四邻街坊谁不知道陈家大姐的凶名,嗯,应该是说陈家大姐女强人的名声远播四方。

    而眼前的绣娘虽然年纪也不过十七八岁,可那眉眼间透露出来的精干是没办法假扮出来的,这让陈只更加的认定,这位说不定就是自己姐姐的前世。陈只半是自我安慰,半是自我催眠的方式很有效果,至少,陈只觉得在这个时代终于不用再寂寞了,有个姐姐与自己一块呆着,虽然这个大姐并不认得自己,但在陈只的心里边,总是有了些安慰。

    “……见过王劝学。”张进冲王累很是恭敬地长施了一礼。王累笑着搀起了张进。“竟然是逸达啊?呵呵,某倒是没有想到,能在此处与你相见,更没想到你竟然成了我妻弟的门下客卿。”

    “你们俩认识?”陈只不由得好奇地插言问道。王累呵呵一笑,冲陈只点了点头:“正是,逸达之叔父与我同位州牧之属吏,志趣相投,累还曾到其叔父家中拜访,所以见过逸达。”

    “你叔父也在成都为官?”陈只更加的一头雾水了,这张进该不是吃饱了撑的吧?自已的亲叔父既然在成都为官,为啥不直接通过他的叔父托路子入仕途,反而要绕远路子,跑来投效于自己呢?

    张进眼见陈只如此表现,哪里能不明白陈只心中所想,略有些尴尬地一笑,似乎有难言之隐,陈只也不是那种非得揪着不放的人,打了个哈哈,左手由大姐牵着,右手携着小妹往府内而行。而张进,倒是跟王累走到了一块,一路倒也有说有笑,看样子,方才的事并没有影响到他的心情。

    到了厅前之后,张进也就先行告退了,这时候,该是陈只一家团聚之时,自己这个门客自然应该识趣一点。

    入了厅堂,陈只大姐仍旧牵着陈只的手坐在榻上,仔细地打量着这位似乎变得成熟起来的二弟,一面询问起了这期间所发生的变故,陈只便让贞儿带小妹陈玫去取麦芽糖为原料压制的糖饼,小姑娘一听有糖饼吃,欢喜地连唤了几声哥哥,方自蹦蹦跳跳地随着贞儿前去。

    望着这个小妹的背影,大姐不由得幽幽一叹:“可忴的,如今才这么丁点大,日后若是问起,姐姐我又该如何作答?”说里边说着,眼眸子里又浮起了淡淡的水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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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七章 这世界是不是太小了点?
    “阿姐莫忧,小妹聪慧,日后自会明了,现在,就让她继续这么快乐,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陈祇拍了拍大姐的手,也是有些感慨地道。后世,自己何尝不是这样过来的?母亲在自己三岁的时候就走了,那个时候的自己,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死亡,后来,随着渐渐地长大,也才逐渐地明白。

    而姐夫坐在一旁,脸上的表情似乎还没能恢复正常,时不时抬起眼看陈祇一眼,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看样子,这位偏宜姐夫并不相信自己已经痛改前非,重头做人。

    陈祇暂时也没功夫理会这位兄台,反正新中国不是一天就建立起来的,扭转别人的观念,不是靠行一次礼,或者说两句话就能成功的,而这个时候,孟管家总算是吞吞吐吐地把陈祇昏迷的事儿给说了出来。

    “……这都怪老奴不够用心,才使得小主人受了疾患之忧,老奴之罪啊。”孟管家很是声情并茂地在边上述说了自家小主人因为思念亡父悲伤过度,导致有些神智不省,一不小心从榻上跌到地上,以至于昏迷。

    听得陈祇的大姐绣娘紧张地捧着陈祇的小脑袋瓜子左右细查,似乎想在上边发现任何异常一般。好不容易绣娘才确定自家弟弟的脑袋上没有啥伤痕,不过她仍旧是一副心有余悸之色地拍了拍胸口:“祇弟也你太不小心了,可真把姐姐给吓了一跳,咱们陈氏一门如今可就是你一个男丁了,阿母早亡,阿父尸骨未寒,你若是有个万一,姐姐还有何面目去见他们?”

    听到了如此关切之言,陈祇心里边烫烫的,呵呵呵地傻笑了两声,这才想起应对:“小弟不过是因为思念阿父,茶饭不思,以至于失神了一会,这几日早已经养好了身子,大姐您不必太过担心了。倒是大姐您把侄儿留在家中,可有人照料?”陈祇轻飘飘地把这事儿给混了过去,把话题转移到了大姐那方才半岁的孩儿身上。

    大姐绣娘听了这话,脸上边亦浮起了一层忧色,看样子,已经做了娘亲的还是担忧自家的孩儿,这时候,姐夫王累清了清嗓子开了口:“这倒无妨,家中一切皆已安排妥当,你那侄儿也请了奶娘照料。”

    听到了姐夫王累搭了话,陈祇亦松了口气,看样子,这位姐夫哥不是啥小气人,至少在态度上,并没有表现出对自己这个经常得罪他的小舅子有太多的不满。“若是别人那样对我,说不定早跳起来跟人掐上一架了,观姐夫的架势,虽然心中有怨,却还能保持克制,说明这位姐夫哥还真算得上是个有风度的彬彬君子。”陈祇不由得在暗中冲这位偏宜姐夫翘起了大拇指。

    陈祇笑道:“倒是此次烦劳姐夫抛下了公务,陪家姐到江阳来。”

    王累看了陈祇一眼,似乎认定他这番话出于真心之后,轻叹了声:“这本就是应该的,丈人于我有大恩,拔我于寒门,入郡为吏,后更对累青眼有加,得娶你姐姐如此娴淑之女为妻……为儿孙辈,当尽孝道才是,只是累授官于成都,公务甚重,时至数日之前方得走脱,可惜,再难得瞻丈人之音容也……”姐夫王累眼睛亦是有些发红,语气伤感,听得大姐的两眼又泛起了泪光。陈祇赶紧低声劝慰了一番,心中暗恨这位姐夫哥还真是哪壶不开偏提哪壶,徒惹大姐伤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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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倒是孟管家会看势,赶紧替陈祇打起了广告,把这些日子陈祇在家中用功,努力学习,足不出户,也不惹事生非的事迹说了出来,倒是把大姐给惹的一脸欢颜:“祇弟总算是懂事了,如此姐姐倒是真能放心一些。”

    陈祇只能干笑,也不知道该说啥,而王累倒是抚掌而叹:“丈人在天之灵,得见祇弟有这今日这番作为,必能瞑目矣,想来丈人往日的苦心教导,终有成效……”依旧悲伤中,看得陈祇无奈,这位姐夫哥也太重情义了吧?老是提这一壶……

    边上,陈祇的大姐绣娘拿手按着额头,陈祇似乎看到自家的大姐似乎翻了一个白眼,再仔细看时,大姐神色未变,笑吟吟地冲姐夫哥王累道:“夫君,你也莫要太过伤感了,对了,祇弟的那位门客的叔父是谁,妾身可识得?”

    “难道我看错了?”陈祇很是郁闷地挠挠头皮。姐夫哥王累一听此言点了点头笑道:“自然,其叔父便是曾经与为夫同堂拜母的张从事。”

    “哦,原来是他啊。”大姐一脸恍然之色。陈祇不由得好奇地问道:“哪个张从事?”

    “张任,字恪均,与累同在刘益州堂下为从事,与累甚为相得,其乃武猛从事,累为劝学从事。”王累倒是挺有耐心地解释了起来。

    “张任?……格老子的。这世界是不是太小了点?”陈祇还真是又让姐夫哥所说出来的人名给震撼了一把,张任,就是这位兄台,把号称凤雏的三国有名的谋士庞统给掐了,结果,导致了诸葛拍马赶往蜀中救援,而后世很多的评论家都认为,蜀汉的兴衰转折点就恰好在庞统之死上边。

    “祇弟你说什么?!”大姐绣娘听到了陈祇那句“格老子的。”差点儿没给气晕过去,柳眉倒竖,恶狠狠地瞪着陈祇,很是语气不善地道,而王累,亦张大了嘴巴子,瞅着陈祇,脸色变幻不定。

    吓得陈祇一大跳,看到自家大姐神色很是不善,才省起方才下意识地把心中所想给说了出来。这下可真是叫天不灵,叫地不应了。

    “小弟该死,这一激动,一不小心说错了话,还望阿姐与姐夫莫怪小弟鲁莽才是。”陈祇只得摆出了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儿,大姐绣娘又气又好笑地拿手指头戳了陈祇的脑门一回嗔怒道:“你这家伙,下次若是让姐姐再听到你言语如此粗俗,小心姐姐可要代父教训你了。”

    大姐绣娘那白晰的玉手捏成了一个小拳头,粉粉嫩嫩的没点杀伤力,陈祇刚刚咧嘴要笑,突然看到大姐拳头一用力,噼里啪啦爆豆似的关节声响,不由得脸色一白,额角汗就差点儿滴了下来,看着一脸得意之色的大姐,斜眼一瞅边上,姐夫哥王累也是面色一悸,陈祇突然之间,很想哼上一曲样板戏里老刁对于革命斗士阿庆嫂的评价:这不女人不寻常……

    “小弟自然不敢,打死我也不敢。”陈祇立即服软,废话,好汉不吃眼前亏,谁知道这位大姐是不是练家子,倒时候倒霉的还是自个。

    那边的王累深呼吸之后,脸色总算是恢复了平静,挤出一丝笑意疑惑地道:“莫非祇弟你见过张从事不成?”陈祇先是点了点头,突然省起了一事,如遇鬼魅般赶紧把脑袋摇得飞快。
正文 第二十八章 歌以诵志……
    笑话,咱数日之前可是距离三国时代相差一千八百多年的后世优秀青年,虽然曾经去广汉市,见过这位兄台的墓地,可问题是咱没挖墓瞅过这位兄台到底长的啥样(一千八百年,能见着样子那才真叫见鬼了都)。至于到了三国时代,哪有那闲功夫跑上好几百里路,就是为了去成都找到这位叫张任的兄台,然后告诉他:“嗨,兄台,一千八百年后,我曾经见过你的墓地,要是刘备抓了你,赶紧投降了事,好歹还能混的比在刘璋那笨蛋手底下强上百倍。”

    后果和下场,不用说都能想得到……嗯,陈祗没疯,所以没有这么干。就只是穿越到了三国的当天,凑新鲜出去溜达了一圈之后,为努力学习汉代文学艺术知识,再没出过门,自己的品德操守都快赶上明清时那些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了。

    听到了陈祗如此作答,王累的脸色顿时有些不对劲了,心想这位小舅子是不是又哪根筋胀了又想玩人不成?

    见到了王累的脸色,省悟到自己光以脑袋的晃动来作答实在是难以完美地表述出自己的内心思想,赶紧开口道:“祇虽然不认得这位从事,但是,却听说这位张从事不仅仅文采过人,而且精通武略,文武双全,声名远播,祇弟心中甚是仰慕,亦一心想像张从事一般,做个文武双全之士,为国效命,以平乱世!”陈祇说得甚是慷慨激昂,边上的大姐绣娘连连颔首,眼中全是喜色,差点就要鼓掌欢呼了,看来,自家的弟弟总算是长大了,懂事了。

    而王累确是一头雾水,不停地挠着自己下巴的胡子纳闷。“莫非恪均兄声名已然远扬如斯?为啥我就不知道捏?”与自己志趣相投的这位张任兄长确实文武双全,但是,其为寒门之士,除了与自己还有几位同样由寒门选拔为官吏的相处得比较融洽之处,与那些豪门官吏根本就没什么交集,甚至可以说,那些人根本就看不太起他们这些寒门之士,况且张任加为从事不过年余,声名不显。可问题是自己这位平日里眼高于顶,拿鼻孔瞅人的小舅子却偏偏如此说,这实在是让他郁结难解。

    大姐绣娘看到自家的夫婿如此表情,强忍住笑意,恨恨地瞪了陈祗一眼,那意思是:小样,你骗得了别人,可休息骗得了我。陈祗干笑两声赶紧作揖表示自己不过是为了不让姐夫哥再误会自己又是想跟他起冲突,毕竟是自己的亲大姐那胳膊肘应该不会向外的,大姐绣娘果然只是瞪眼以示警告便作罢。

    而陈祗赶紧抛出问题,好吸引姐夫哥的注意力。“姐夫,祗心中有惑,还望姐夫能为我解之。”

    “你且说说,不论是儒道典籍,又或是兵法韬略,姐夫虽不敢言精通,但都略有涉猎。”王累笑道,嗯,很是志满意得的表情,看样子,这位姐夫哥对于自己的才学相当的有自信,还懂兵法?陈祗转念一想,也是,这位姐夫哥既然能跟张任打得火热,在兵法上能忽悠人说不定是真的,只不过,历史上这位便宜姐夫哥忙着拿脑袋跟石头比硬度去了,以致没有进入实际应用阶段。

    “祗所问并非这些,而是关于逸达的事……”陈祗缓缓地把自己的关于张进为什么不在蜀郡依靠其叔父求官,反而跑去江阳来投效父亲一事向王累细说了一遍。王累的脸上并没有出现一丝丝意外,反倒是苦笑写满了那些俊朗的面孔,当然,长的虽然帅,但是还是没有自己帅,陈祗暗暗自鸣得意一番,或许,就跟女士一般,帅哥也总是会有攀比之心的。

    “其实其叔恪均,不是不愿意为其侄求官,而是有心无力尔。张氏与累一般,皆是寒门之士,想入朝为官,将一身所学为朝庭效力,岂是那般易与,累若是未逢汝父,怕是现在也不过是一浪迹天下,投效无门的书生罢了……”王累的表情显得相当的黯淡,或许是忆起了他当年身负才学,却投效无门的境地。

    随着王累的解释,陈祇总算是明了了为什么张进不能通过张任进入官场,就因为俩字:寒门。

    他们属于贫贱低微的门第,祖上没有什么功绩,没做过官,是相当受那些世代为官的世族鄙视的,寒门出身的官吏,是很难与那些把持着巨大权势的世族相处的,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张任虽然也做了官,但是,也不过是一个普通的武猛从事,也就是一个州牧的武属官而已,没有门路可走,加上张任本就是一个性子刚直之人,最是受不得受那些人的白眼,哪里能替自家子侄求得官位?

    所以,张进也只得另寻出路,最后,找到了不计出身,量才而用的江阳陈氏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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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如此……”陈祗点了点头,也只能默然,这是一个社会体制的问题,自己也只能干瞪眼,更多是庆幸,自己生长在这么一个世族家庭里边,首要一点,基础资源要比起很多人来不知道优越了多少。

    姐夫哥王累很是伤感地苦笑道:“大汉不知道有多少寒门才智之士,皆因此,而愤闷而终。”最后王累就干脆站起了身来,摆袖作激昂之状:“呜呼!惜哉!痛哉!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犹未悔。忳郁邑余侘傺兮,吾独穷困乎此时也。宁溘死以流亡兮,余不忍为此态也。呜呼!鸷鸟之不群兮,自前世而固然。何方圜之能周兮,夫孰异道而相安?……”

    实话,王累的嗓音着实不错,而且他不是在朗诵,而是用一种高歌的方式来抒发。

    陈祇瞅着这位姐夫哥在堂上呜呼,赶紧冲边上的绣娘问道:“大姐,姐夫这是干吗?”

    正自听得和着节拍晃动着脑袋的大姐眼见自家弟弟一脸的吃惊,不由得笑了起来:“你又不是没见阿父如此,怎么今日吃惊了起来,你姐夫这是在借屈大夫的《离骚》来发泄他内心的不满,那些满腹才华之人,怎么也比不上那些不顾道义和规则之徒更得上位者的欢心……”

    听得陈祇两眼发直,格老子的,看样子,古人的狂放还真不是后世那些正常人所能媲美的,或者说,古人用歌来诵志,后世人更直接一些,用灯红酒绿来发泄内心对于生存的不满和麻醉自己的灵魂,手段虽然不同,但是寓意相同,看来经常混迹于KTV和酒吧的自己应该跟这位姐夫哥很有共同语言才是。

    观众很多,不过,那些下人大多都不明白,只是顶着一头雾水的表情,用敬畏的目光看着这位抽风的三国文学青年兼大小姐的夫婿。“好了好了,夫君您也莫要呜呼了,还有好些正事没办呢。”眼见自家夫君似乎越来越起劲,大姐绣娘很是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冲王累笑眯眯地柔声劝道。
正文 第二十九章 才出狼窝 又入虎穴?
    被绣娘打断了诵志情绪的姐夫哥这才省起这不是酒宴,有些尴尬地冲坐在床榻上犯傻的陈祇道:“累一时之间,心中之愤闷难以抒发,以至失态,望祇弟勿怪才是。”

    “哪里哪里,祇观姐夫,亦是性情中人也,以歌诵志,慷慨悲歌,祇听得心潮澎湃,恨不得与姐夫一起携手而进……”清醒过来后的陈祇赶紧正容道,嗯,看在这位兄台是咱姐夫的份上,顺道拍拍马屁,争取早日搞好关系。

    听到了陈祇此言,姐夫哥王累闻言大喜,很是眉飞色舞地击掌而叹:“祇弟此言,甚合吾心,想不到月余不见祇弟,竟如换了一个人似的。”听了这话,陈祇不由得深有同感地点了点头,废话,原来那位兄台,这会子都不知道蹲哪画圈圈去了,自己这个陈祇,自然不是那个十三岁啥人情事故也不懂的小屁孩可以比肩的后世才智之士。

    而王累这位耿直性子的姐夫哥,越加地觉得,这位小舅子看样子是真懂事了,说的话,总是那么的顺耳,让人听着舒服。不像过往,老是拿话来呛自个,弄得自己常常下不来台。

    而这个时候,孟管家清了清嗓子:“大小姐,您可不知道,这些日子,公子可是替咱们陈家,大大地长了一把脸。”

    这位老管家实在是太有眼色的,太善解人意了。不失时机的吹捧自己,这让陈祗很是欣慰,露出了一副谦虚地嘴脸作侧耳倾听状。

    绣娘笑了起来:“哦?孟叔你且说说,我家祗弟做了甚子妙事?”听听,我家祗弟,没有一点的生份,完全把自己当成亲弟弟看待,这让陈祗心中甚暖,连带脸上的笑容都多了几分。

    孟管家很是兴高彩烈地说起了前些日子陈祗出门,施以妙手,从生死关头,将一幼儿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受到了江阳百姓的热烈好评,并因此而结识了张进,这位寒门士子便因为咱们陈府小公子的魅力所摄,哭着喊着决意要投效于公子门下云云。

    反正把陈祗这厚脸皮都说的面色发红了,而大姐绣娘这时候反倒是没了时间嘲笑陈祇,从一开始的欢喜到了后来的吃惊,回首握住了陈祗的手之后,满是疑惑地问道:“祗弟你什么时候学的医术?孟管家真没骗人?”

    听了这话,孟管家急眼了,在一旁边指天画地捶胸口跺脚的直发誓,搞的大姐绣娘都觉得不好意思:“孟叔,都怪我,情急之下说错了话,还望孟叔能担待一二才是。”

    听到了大姐歉意的言语,孟管家倒是不太好意思地呵呵笑了起来连连摆手:“大小姐切莫如此说,着实折煞老奴,不过,老奴方才所言,可是很多人都看到的,就连那位门客,也亦在场,当时还替病中的公子代书了药方于扁担之上……”

    大组绣娘依旧是一脸的疑惑:“祗弟,往日阿父希望你能习咱们陈家的家传医术,你却呲之以鼻,恼得阿父当时气的不得了,要不是阿姐拦住,当时怕是你非得挨上一顿狠的不可,怎的今日已然又习这歧黄之术了?”

    “这个……”陈祗的眼睛珠子飞快地转了好几圈,格老子的,这还真难得解释,眼见诸人皆拿眼瞅着自个,不解释出个所以然,怕这些家伙很难放过自己,得,只能瞎忽悠一番了:“其实这也怪祗弟自己以前过于自傲,总是觉得,这医术算学皆不过是旁门小道而已,可是阿父病故,于我心中自是大有震动,若是弟弟我早年能随阿父学习此道,或许,阿父就不会英年早逝,所以,弟弟我自从阿父去世之后,方才大悟,天下之术,皆有其道,皆有其用……”

    陈祗尽量地显得悲伤一些,用那种略带哽咽的语气说了这一番话之后,更加地显得有感染力了,听得大姐绣娘两眼发红,孟管家更是激动得眼泪汪汪的,差点儿就抱着房柱子号啕大哭了都,

    “现今你知晓也是不迟。阿父在天之灵,也能安心了。乖弟弟,莫要伤心了才是。”大姐绣娘亲昵地搂住了陈祗,打心眼里为这个有了变化的弟弟感到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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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大姐绣娘这时想起了一件大事,放开了陈祗,牵着他的手回头冲孟管家道:“孟叔,我叔公那边可有消息传来?”

    “暂时还没有,不过,敏之贤弟已经出发了半月有余,算算日程,想来文休公也该到了,想来,必是因为堂舅之故,所以迟来。”孟管家恭声答道。大姐听得此言,脸上不由得浮起了一丝忧色。

    “叔公他们也要过来?”陈祗听到了这个消息,倒是没有注意到阿姐神色的变化,接口问道。大姐绣娘点了点头,回眸望向陈祇,表情显得有些复杂,似乎有些难舍难分的意思。

    “阿姐您这是怎么了?”陈祇不由得一愣,看大姐绣娘的神色,似乎叔公许靖来此,与自己有很大的关系,如今父亲的百日祭祀都要过了,还能有啥大事?难不成自已那位便宜父亲给自已订了一门亲事,让许靖这位叔公来主持婚礼,要自己这个年方十三的少年去娶老婆不成?

    想到了这,陈祇倒是升起了一丝丝期盼,嗯,后世的自己成天泡妞,可问题是经验不丰富,经常眼高手低,难以成功,若是这会子就能娶个便宜婆娘,似乎也算是老天爷对自己这个穿越者一个小小的回报,就当是安慰奖也不错的,还没等陈祇歪歪完,大姐一句话将陈祇的情绪从天堂打入了地狱。

    只听得大姐绣娘温言道:“对啊,你莫非忘了,当日父亲亡故之日,叔公也在场,当日,父亲因你年少,难以持家,故尔把你和小妹一齐托给了叔公,当时姐姐也在一旁,只是你当时因伤父亲之逝心神不定,所以,此事就暂时不提,而这次叔公前来江阳,一来,是为了送你堂舅前往巴郡求医,二来,便是接你与小妹同往广元叔公家久居。咱们家叔公可是天下有数的名士,治学严谨,恪纪守礼,天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有他相教于你,日后必然能成才……”

    大姐绣娘两眼发光,似乎已经看到了自己的弟弟远大前程,涛涛不绝没个停歇,边上的姐夫也在那作微微颔首状,似乎也很认同大姐的思路。

    不过,这二位在这一厢情愿,而陈祇却听得心惊胆战,这不是才出狼窝又入虎穴吗?听到了大姐绣娘对于叔公许靖的语言描绘之后,陈祇忍不住把后世自己那位刻板到了极致,成天押着自个练书法、背医著的爷爷跟这位叔公进行了对比。

    边上,姐夫哥王累也一脸敬仰之色地在那煽风点火:“祇弟,你姐的话也在理,你叔公人品高洁,声名远扬,若是你能好好的跟叔公学了一身本事,日后前程定然无量。”

    “……”听得陈祇头大,怎么办?总得想出一个法子来把这事给婉拒了去才是正理,陈祇打定了主意,不管怎么着,现在都不是去跟一个老古董学习古代文学知识的好时机。得好好地考虑和谋划自己的日后才是正理,不然,也太辜负自己这位后世穿越而来的现代人了。

    加上自己刚刚翻身作主人,还没过上几天瘾,又去让人压迫管制,这也实在是让陈祇很不情愿。无论如何,自己都不能放弃自己身为穿越人士的尊严和品格,不能让自己的血性和聪明才智让个老古董给磨成了豆腐渣,那也太对不起自己后世文学青年兼优秀医务工作者的身份了。
正文 第三十章 兴霸哥哥?!哦 卖糕的
    陈只站起了身来,右手背于身后,左手置于腹前紧握,摆出了一副三四十年代文化人上刑场时最酷的姿势,缓缓地摇了摇头:“大姐,我是不会去广元的,这儿才是我的家,打死我也不走。”

    “为什么?”陈只的回答让大姐绣娘很是吃了一惊:“只弟,这可是父亲的意思,而且你尚年幼,阿姐决不能让你一人呆在江阳,你要知道,江阳这里虽然咱们陈家是一郡之望,可是这里并不是什么好地方……”

    见大姐绣娘一副不达目的势不罢休的架势,陈只赶紧解释道:“小弟自知往日顽劣不堪,如今逢此大变,痛定思痛之后,已经有了计较,一来,小弟亦想替父守孝三年,伴于父母左右,聊表孝心,二来,结庐而居苦读,期望成年之后,能有一身才学为国所用。”说到最后,陈祗也学姐夫哥王累方才歌以诵志的姿势来表达自己的决心,结果让大姐恶狠狠地掐了一把,腰肉一紧,两腿一软,坐回了榻上一脸的哭丧:“姐,你这是干吗?要害小弟性命不成?”

    “臭小子,成天胡说!”大姐恨恨地瞪了陈祗一眼,头疼的嗔道:“我说只弟,你,你这是闹哪门子邪劲?”这祗弟虽然在待人接物处事方面似乎有了进步,可是牛脾气还在,犯起倔来,依旧让人头大。

    那位姐夫哥王累也吃惊的张大了嘴,一副我没错听吧的表情,半晌才清了清嗓子道:“祗弟,你还是听你阿姐的,这可是为了你好,想想文休公知名于世,天下不知道多少人想拜于尔叔公门下而不得,你竟然……”

    “我的家在江阳,去广元干什么?”陈祗打定主意,就算是耍死狗趴地上都成,反正让自己去让老毒草给折磨,这样的事打死也不能干。

    绣娘的脸色顿时晴转阴,一把将陈只给拉坐回榻上,瞪着眼睛嗔道:“你莫不是又想耍什么花样,想着没人管束于你,便可以学那些纨绔一般不上进?”

    听到了绣娘这话,陈只不由得翻了翻白眼。“姐,弟弟我岂是那种不思进取之人?”咱身负改革社会面貌,改良汉代医疗卫生体系的穿越重责,哪会像那些没有上进心的小白一般成天就知道吃喝拉撒,多没意思,好歹穿越了一回,怎么也得提高自个的文化素质,把后世学习的东西多掏点出来挣点工分,嗯,反正声望跟工分没啥两样,越多越好,也好早日去见识一下没有工业污染的大好河山,顺便去瞅瞅这些在后世让无数人传诵的英雄人物,这才不枉自己穿越到三国走这一遭。

    陈只的大姐下意识地就伸手来摸了一把陈只的脑门,似乎以为自家的弟弟烧的都说胡话了,这动作让陈祗相当的郁闷。

    还好边上的管家孟柯开了口:“禀大小姐,其实这些日子以来,公子不论是做事还是说话,都可比以往……嗯,公子如今也有了一家之主的风范了。”老家伙不好意思说我的坏话,只好吭吭哧哧的一句带过。

    半晌,陈只的大姐似乎还没从这个令人震惊的消息中反应过来,倒是姐夫王累抚掌而叹:“好!古有丁兰刻木事亲之举,而今杨州有陆绩怀怀橘遗亲,荆州有孟宗哭竹生笋,咱们益州陈家有垂髻守孝之童,陈氏有此子!兴甚矣。”姐夫击节而赞,听得陈只颇有些洋洋得意,不过,才得意了那么一会,就瞅见大姐两眼凶光毕露地瞪着姐夫。

    “小孩子家的瞎说话,你起哪门子哄,这么丁点的孩子说守孝三年,你还当真了?!”大姐看样子是雌威尽现,姐夫王累只能败退,翻了两白眼珠子干脆闭口不言语。看得陈祗差点笑出声来,可怜的姐夫,看样子,河东狮之勋名应该授予阿姐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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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姐转过脸来面对陈只之时,却又换上了一副哄小孩的表情:“只弟,这话可别瞎说,你现在这么大,自己的饮食起居都还需要人照看,身边怎么能没人呢?可惜你姐夫要留在成都,你侄儿眼下也才不过三岁,姐姐过来,家里边也放不下心来。你若是去了广元叔公那里,这里交给管家孟叔打理……”大姐的表情转换之快,让陈祗目不睱接,更加的认定,这位至少有九成九以上是自己的亲姐了,至少这么凶悍精明的漂亮女子,在后世自己也就见过家姐一人尔。

    大姐绣娘眼见陈只似乎没有多大的反应,不由得拿眼冲姐夫王累示意。王累只得又开了口:“只弟你愿行孝道,为父守孝三年,此情可堪。然你年方十三,尚未入志学之年,以此幼体担此重担,非同小可。再者说,江阳之地,蛮人混杂,民风彪悍,那锦帆贼时常作恶,加之气候恶劣又多有厉瘴之苦……亲人皆不在旁,你方才那话,你姐夫我都可以当没听到。你还是好好思量一番,听你姐的安排才是。”

    陈祗听到了锦帆一词,不由得大吃一惊,还没等他激动地问出声,边上,大姐绣娘突然间瞪圆了眼,冲姐夫哥王累嗔怒道:“何人是贼?!”

    正唾沫星子横飞的王累不由得一愣,瞅见自家娘子脸色变化之后,赶紧换上了一副讨好的笑容道:“夫人啊,哪里有什么贼?怕是您听错了才是。”这个时候,顾不得许多,连连冲边上的陈祗挤眼求助,陈祗正觉得不对劲,这锦帆贼似乎很是耳熟,可眼瞅着就见姐夫哥一个劲冲自已挤眼,边上的大姐杀气四溢,那就更纳闷了,这两口子在搞什么飞机?

    “大小姐怕是您听差了吧?老奴确实没听到什么贼不贼的。”边上,孟管家也摆出了一副茫然的神色。

    “哼,夫君,兴霸哥哥虽然行为乖张了些,却从未行那贼寇之事,您可切莫再有此论,若不然……祗弟,你张着嘴吐着舌头干吗?”大姐绣娘还没说完话,一回头,看到边上的两眼发直的陈祗,顿时给吓了一跳。

    “兴霸哥哥?!哦,卖糕的……”陈祗差点儿想把自个倒吊城门楼子上拿冷水来浇透全身清醒一下了。锦帆贼,兴霸哥哥?!自己的大姐叫他兴霸哥哥?难道说是自己出现了幻听不成?

    陈祗半才天从这种迷茫的状态之中清醒了过来:“锦帆,甘兴霸?咦,不对啊,他不是在荆州吗?咋溜达咱们益州来了?”

    听到了陈祗这问话,陈祗只听到耳边传来了一声幽怨无比的轻叹:“要是这位兄台在荆州,那就好喽……”一股子浓得化不开的酸味让陈祗差点就软的趴在床榻上。强撑着一扭头,姐夫哥王累用那种无比深邃的目光望向了门外,就像那秦朝哭倒了麻将方肯罢休的孟姜女一般,眼神太幽怨了。

    陈祗的大姐无奈地翻了两白眼,硬把陈祗的脑袋给扳了过去柔声道:“甭理你姐夫,孩子都有了,还成天就知道胡思乱想的。什么贼不贼的,整日里就知道胡思乱想……”大姐绣娘说到后边,声音越来越低,可是脸蛋却越来越粉,眼波流转,娇俏无比。看得陈祗心中的八卦烈焰比那埋没掉庞培古城的维苏威火山喷发还要厉害。格老子的,三国时代名将的八卦,自己阿姐的八卦,这……这实在是太强大了。陈祗差点儿激动得跳起来唰唰唰地扭上一回杰克逊的太空步。
正文 第三十一章 不自由 毋宁死
    “姐,您真认识锦帆贼甘……啊呀,阿姐你捏我干吗?”陈祇压低了声音想打探,岂料话方说了一半,便让大姐给掐了去。不由得揉着胳膊肘报怨道,这一下可比方才那次还重。

    大姐一脸薄怒地嗔道:“再敢说一遍?你兴霸大哥绝非什么贼寇。若是你再瞎说,小心姐姐揍你。别想转移话题,说,你到底去不去广元?!”大姐的漱玉小手又开始爆豆般的响了起来,陈祗一脸黑线……

    “这倒底是谁想转移话题?”陈祗无语了,还好,边上的孟管家比较清楚这位公子爷失忆的本事,悄悄地扯了扯陈祗的衣角,没等陈祗回过神来,老管家一脸诡异地凑到了陈祗的耳边又快又疾地用只有两人方能听得到的声音低声道:“公子,那甘兴霸之事,您还是别问了,等没人的时候,老奴再单独跟你言说便是、咳咳,公子您觉得茶凉了?来人,还不替公子换上茶水?!”孟管家太能装了,别说是大姐绣娘没瞧出破绽,就连陈祗,要不是孟管家诡异的眼神,都差点以为刚才孟管家俯首过来就是问自己茶水冷热。

    边上的姐夫哥王累此刻摆着一张臭脸蹲在一旁,那副样儿,就好象全天下人都欠了他二五八万似的,嘴里边也不知道在嘀咕啥子,而周围的那些个家丁丫环一个二个表情诡异,似笑非笑,就连孟管家也是一脸古怪,折磨得陈祇心焦,恨不得现在就拉着孟管家到外边,好好地把那位“宁哥”的事儿给打探出来,以解心中之惑。

    “夫君,您又怎么了?莫非谁人惹恼了你不成?”大姐柔情似水的声音,回眸望向正在那运气的王累,顿时让这位兄台那郁闷的面色春风化雨一般地恢复了祥和,挤出了一丝笑意:“没什么,为夫不过是觉得江阳这儿确是不太安全罢了。”王累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的笑容陈祗怎么都觉得虚伪,是的,确确实实的虚伪。

    大姐眯起了眼睛笑了起来,目光透亮中带着捉狭的笑意,倒像是个抓着了肥鸡仔的狐狸一般,姐夫哥王累很是不自在地扭了扭屁股干笑两声:“正事,说正事,劝你弟弟呢。”这才让大姐转移了注意力。

    姐夫王累这一番话是从实际情况来分析,倒也是整得条条在理,可问题是依旧受到了刚才消息所彻底震憾的陈祗眼下还没有恢复过来。

    大姐见陈祇这副模样,还以为是陈祇有些意动,赶紧又接口道:“就是,祇儿你年纪尚幼,既有心苦学,等叔公来了。到时候姐姐和你姐夫一同送你往广元,那里有你叔公教导,大器指日可待。就算你真不愿意去广元,也可随姐姐去成都,咱们姐弟二人,亦可照拂一二……”

    “大姐,你与姐夫的好心,我心领了。”这下陈祇顾不得那什么八卦了,先保定自己的自由不被剥夺,至于八卦,以后有的是时间打探,便不顾大姐那怨对的双眸,清了清嗓子:“祇自知以往过于顽劣,如今先父已故,方才觉得过往对不住父亲的教诲,吾虽年少,也已经懂事了,加之我陈家一向人丁单薄,父亲新丧,我若不伴于左右,实难以说得过去,再者说我们家先祖在此地为官已久,田产佃户都是久熟之人,加之有孟叔帮衬……”陈祇耗干了口水,倒是把姐夫王累说得连连颔首,

    只是大姐绣娘却相当的坚决,生怕自己的弟弟照顾不了自己。

    “我陈家就我一个男子,若我不行此孝道,又能有何人能担此任?”陈祇只得抛出了最后一个杀手锏。毕竟陈祇的灵魂是成年人,他不愿意自己再受到其他人的管束,更重要的是,他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来好好的考虑如何生存,而来到三国时代这么些天,陈祇觉得最好的办法就是这里,也就是后世的泸州,才好拓展他的事业,乱世,总得有点保命的本钱,首先就得有钱,有人,要是自己蹲在叔公屁股后边,吃别人的,住别人的,哪有机会搞活经济,开发自己的潜力?所以,陈祗立志要在江阳这里呆着。就像后世的XX公说的,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

    陈祇王八吃秤砣似的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不自由,毋宁死。任由其大姐说破了嘴皮子,就是咬牙不松口,非要替父守孝三年。大姐绣娘眼见自己的弟弟如此固执,急的眼泪都快下来了。可也总不能像收拾三岁小孩子一般担溜起陈祇抽上一顿把他给押往成都或者广元。

    边上的姐夫王累见大姐如此,只得低声在绣娘的耳边低声道:“绣娘你也莫急,此事你弟弟既然一时之间相不通,这倒也没什么,反正这孩子一向性子倔强,等文休公到了,再来劝他也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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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姐现下对这个臭脾性的弟弟也是无处下嘴,听到了自家夫君的建议,倒是眼前一亮,脸上总算是露出了一丝丝笑意:“也罢,到时候就让叔公来劝这小子,若是不成,我这当姐姐了,就陪你这倔孩子一块在这儿呆上三年。”

    “万万不可啊夫人,你在这儿呆着,咱们家孩子怎么办?”一听这话,原本温文尔雅的姐夫哥就像是屁股着了火一般跳了起来,急的直跺脚。大姐低哼了一声:“接过来便是,不然,我如何放心祗弟一人在此。再说了,江阳怎么不安全了?妾身在这里住了十数年,怎么没觉得有什么不安全了,哼,若是有人胆敢欺上门来,妾身倒想看看谁有那么大的胆子。”大姐绣娘很是骄傲地扬起了头,神彩飞扬地道,仿佛她是一位指挥着千军万马,运筹帷幄的大将军。

    姐夫哥翻白眼中,手指头哆嗦了半指也吭哧不出俩字,最后还是孟管家有眼色,请大姐去看住处还有没有什么需要添置的,这一场亲人见面会总算是完美地落幕了。陈祇本欲同去,倒是让大姐绣娘拦了下来:“你一向身子不好,今日在门外站了许久,想必已是乏了,先去歇息一番,咱们姐弟再来说话不迟。”

    “也好,那祇就不打扰阿姐和姐夫了。”陈祇亦笑道,嗯,这副小身板确实有些酸软了,看样子,锻炼时日尚短,还得多加努力才是。再说了,自己随在大姐身边,如何能深挖内幕,打探八卦?

    陈祇坐在床榻之上磨皮擦痒的,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最主要就是太过兴奋了,那位锦帆贼甘宁,三分天下之时,吴国有名的水师大将,在游戏里边,武力在九十以上的英雄人物,竟然就在这一带晃悠?是不是太神奇了点,难道说,因为自己的到来,影响了时空不成?也不对啊,自己才穿越来没几天,这位甘将军听大姐的口气,至少还要比大姐大上一些,那就说明,跟自个没啥关系。

    这个时候,贞儿也已然回来了,原来是半道上遇上了大小姐绣娘,自然,那位小玫儿就让大小姐给带过去了,以免影响陈祇的休息,听了这个消息之后陈祇点了点头,继续转悠中,嗯,等待的时光最是煎熬。三国名将的八卦啊,太伏羲了。

    “公子,您这是怎么了?坐立不安的,莫非有什么心事不成?”边上的贞儿让陈祇晃得眼晕,悄声问了下身边的瑟儿,这丫头一脸迷茫,贞儿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回眸冲依旧在那转圈的公子爷开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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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二章 三国土包子……
    陈只这才省起,自己也是昏了头,直接问这丫头不就行了。赶紧冲这两丫头勾了勾手指头,两眼里冒着摄人的精光:“过来,公子我跟你打听点事。那个锦帆甘宁你可曾听说过。”

    听到了陈只这么一问,贞儿的脸上浮起了一丝丝相对诡异的笑意:“公子,您怎么想起打听这事?莫非您连这事也忘记了?”边上的瑟儿也在那吃吃吃的笑着。

    “废话,不忘记我问你们俩干吗?别成天嬉皮笑脸的,说正事呢!”陈只板起了脸,收摄心神作严肃状。两个丫环对于陈只的威胁没多大在意,笑眯眯地坐到了一旁,这个时候,瑟儿飞快地在贞儿的耳边把刚才亲人见面会的场景略略说了一通,贞儿差点儿就笑出了声来,抬眼看到了板着小脸的公子爷,赶紧捏了下瑟儿的手,清了清嗓子冲陈只柔声道:“公子是想问那位巴郡甘宁和咱们陈府有何交集是吧?”

    听到了贞儿这话,陈只脑袋瓜点得飞快:“对,就这事来着。”

    “看样子,公子您还真给忘记了,唉……”贞儿很是幽怨地叹息了一声,陈只怒了:“你这丫头故意磨人是不?信不信,信不信一会公子我……”恶狠狠地震了震小身板,呲牙裂嘴作狰狞样。

    “哪有,奴婢不过是想整理一下思路罢了,其实那位锦帆甘兴霸,以前小姐未出嫁的时候,公子您可是常见着的,而且,那位甘兴霸对公子您可关心得紧呢。”贞儿抬起眼扫了下厅堂内无人之后,方压低了声音道,脸上的八卦之色更加的浓重。边上的瑟儿也支愣起了耳朵,很是努力地倾听着。

    “经常见到他?关心我?”陈只的小心肝不由得跳得飞快起来,格老子的,想想自己到了三国时代,名人是见着了几位,也听说了几位,可是,就是没见着一位三国名将,而眼下,这位贞儿却告诉自己,那位名将兄不仅仅跟自己见过不少面,还很关心自己,等等,大姐未出嫁之前?陈只的嘴巴张大到了极至,要不是有嘴皮子撑着,怕是下巴骨都得掉到了榻下了。

    甘宁甘兴霸,益州巴郡临江人,亦出生于巴郡的豪族之家,家资巨万,这位兄台文武双全,不过,这位名将兄很是少年轻狂,成天不务正业,干的也不都是啥子好事,聚合一伙三国时代的蛊惑仔,自任首领,成群结队,一身的锦袍,携弓带箭,脑门上插鸟毛,屁股腚上挂铃铛,成天东游西荡,在巴郡江阳一带胡作非为,停留时,常用锦绣维系舟船,离开时,又要割断抛弃,以显示其富有奢侈。只要百姓一听得铃响,便知是甘宁这伙三国蛊惑仔驾到。

    而且,还经常掳人财物,但是偏偏这家伙犯罪心理学和犯罪行动学成绩不错,明明知道是这家伙干的,偏又抓不着证据,再加上甘家在巴郡郡望,在巴郡一带的势力亦是盘根错结,所以,在这个拿人命不当回事的年代,这些官吏之间,自然多是睁只眼闭只眼。

    “不过公子,切记不可在小姐跟前提起锦帆贼的名号。”贞儿还特别地叮嘱了陈只一番,听得陈只暗暗苦笑,下意识地摸了一把胳膊肘,刚刚挨了大姐那一下,现在还心有余悸,哪敢再提。

    “对了,那这位甘某人既是巴郡人,他就怎么认识了我姐跟我的呢?”陈只最大的疑团尚未解开,贞儿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个奴婢可就不清楚了。哎呀,老管家来了。”两个丫头作鸟兽散,溜得远远地作忙碌状,看得陈只无语。

    “公子,老奴业已经安排好了大小姐他们,您还有什么吩咐。”孟管家进了厅堂之后,冲陈只禀报道。陈只拍拍屁股站起了身来:“嗯,这就好,也没啥吩咐,在屋子里边呆着实在闷气得紧,孟叔你与我一块随便走走如何?”

    陈只可是记得,自已的大姐唤这位老管家为孟叔,自己也随大流吧,再说了,孟管家为咋陈府所做的一切,足以赢得该有的尊敬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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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只走出了数步,听不到身边的脚步声,不由得一回头,正瞅见孟管家嘴皮子在那哆嗦,心里边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只是笑了笑和声道:“孟叔,快些,你还未跟我说那些事儿呢。”

    “呵呵,公子请这边慢行。”孟管家大步赶上当前引路起来,这一次,孟管家的腰背似乎挺的更直了,脸上的笑容,更加的欣慰。

    “……当时,老主人携着小姐前往巴郡,老奴还有好些府中人一路同行,可谁曾想,会在江上遇上劫道的,当时对面来了十来条快船,以锦为帆,没多大会的功夫,就把咱们给团团围住,弓弩相向,可惜当时老奴还有家兵们手里边只有刀剑,正衬以命冲出一条血路,护得主人和小姐周全,不料这时,老主人阻住我等,站到了船头严辞责备这伙强人。”孟管家目露向往之色,似乎看到了当年老主人的翩翩风采又重现于眼前。

    “而大小姐亦夺了一柄剑执于手中,侍立于老主人身侧,英姿飒爽,令人目不可视,强人皆尽为老主人与小姐之威仪所摄,羞愧无加……”

    陈只一脸黑线地瞅着这位唾沫横飞的老管家,听到了这里,差点就抱着边上的柱子吐了一地,先人的,这位老管家干脆改行说书得了。赶紧清咳两声:“孟叔,吾父家姐之威仪,只早有领教,你还是拈重点主说说。”

    孟管家听了陈只此言,似乎也觉得自己这牛皮吹得有些过了,干笑了两声:“瞅瞅老奴这性子,一高兴起来就说过去了。当时是这样的,老主人从舱中走了出来,立于船头喝问,可是兴霸贤侄,见了老夫,难道也要弓矢相向不成?当时可真把那伙强人给说愣了,当时那位甘兴霸赤着上身,一手执刃一手正捏着酒囊痛饮,听到了老主人此言,不由得大怒,站在那快船船头喝道:‘汝何人,敢如此狂言!’”孟管家虎躯一震,两眼圆睁,一手作捏刀状,一手作执酒状咆哮起来,唾沫星子全飞到了陈只的脸上……

    陈只赶紧以袖遮面,还没等他急眼要跳起来,这个时候,孟管家下一句把陈只的精气神全给提了起来。“就在这个危急关头,大小姐,一身红妆,手执利剑,亦不顾我等之拦阻,立于船头老主人身侧,杖剑怒视那甘兴霸,当时,甘兴霸为小姐杀气所摄,手里的酒囊和利刃都掉到了河里……”

    “先人的,杀气?这词怎么这么耳熟?”陈只猥琐的思想里边出现一副场景,阿姐一身红妆,提倒提着三尺青锋,先是一声凤吟,应和着那京剧的过门,呛呛呛呛呛七呛七呛、七台呛地迈着小碎步到了便宜父亲跟前,俏眼圆睁,来上一个漂亮的亮相,把这些没见过世面的三国土包子彻底地给震傻了(这其中,自然包括甘兴霸兄台)……

    孟管家说到此处,低瞅眼见自家公子两眼呆滞,嘴里边发着有节奏的怪异声向,倒是给吓了一跳,不过,孟管家倒不以为公子是犯病了,而是另有缘由,略略有些幽怨地道:“公子爷,老奴这回一句假话也没。当时,原本喧嚣的江面之上,小姐那么一出现,可把当场的人都给镇住了。”
正文 第三十三章 猜测
    没错,别说那些土包子,就算是本公子,要是第一次瞅见像我阿姐这么漂亮的妞,提着把剑俏脸略带薄怒地往你跟前脸一站,不傻才怪。陈祇很荣幸地扬了扬眉笑了起来。“孟叔莫急,你说的,我自然是信得过的,继续继续。”

    后来,那位甘兴霸番然悔悟,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为此,而向陈祇之父进行了深刻的检讨,最后,亲自护送着陈祇之父的船一路前往巴郡临江,去见至交严颜而去,之后,这位甘兄台有事没事就来江阳陈府拜访一番,后来,这位甘兴霸兄更是亲自登门意欲求亲。

    但是最终大姐没有答应,反倒称其为兄,结为兄妹之好,而后,又嫁给了父亲属下的郡吏王累,甘兴霸愤郁而去,随后年余,消声匿迹,于家中发愤读书,后入蜀郡为丞。不过,两个多月前,甘兴霸听闻陈祇之父因益州之乱遭贬,后郁郁而终的消息后,欲往宫中弑杀刘璋,后被友人所阻,愤然罢官而去,不见影踪。直至月前,又听闻,锦帆贼又现于江阳巴郡一带。

    “……这还是严太守传来的消息,不然,还真不知道这位甘家公子,竟然有如此侠但。”孟管家一脸的羡慕,似乎深恨自己不能跟这位甘兴霸兄台一般。

    陈祇很是八卦地抚掌长叹:“啧啧啧,还真是让人想不到,真乃一出三国时代感人肺腑、闻者心伤的言情武侠巨著啊。”这样了,还能为陈祇之父出气,果然不愧是肝胆照人的侠义之人,放到汉初,绝对是一位郭解式的人物。放到后世,绝对是一社会不安定份子,换句话说,过年的时候拿来严打的就是这号样板人物。

    孟管家听了陈祇此言,一脸疑惑道:“公子,您说什么?什么三国时代言情武侠……”

    “没,孟叔,到底我那大姐为何不嫁这位甘兴霸,你可知道原由?”陈祇赶紧转移了话题,孟管家翻了两白眼,手指头摸着下巴,诼磨了半天:“这个,老奴就不清楚了,公子若是想知道,何不直接询大小姐?”

    “呃……算了,反正以后有的是时间把答案给找出来。”陈祇想起了大姐那暴烈如火的性情,更听了孟管家所言的执三尺青锋立于船首的英姿之后,我有那个心,可没那个胆,正面突破怕是不行了,不过,既然那位甘兴霸哥哥?嗯,这称呼若是女人来说,还能顺耳,若是男人再用上台湾腔来说,呕一个先。格老子的,太恶心人了。且呼其为兴霸兄台便是。

    既然这位兴霸兄台还在江阳和巴郡之间流窜作案,应该还能有机会见上一面,吹捧一二,套套交情,灌上几杯酒,说不定还真能深挖内幕。

    “孟管家,你观兴霸此人如何?”陈祇抛下了心事向孟管家问道。

    孟管家笑了笑:“老奴哪会品评什么人,倒是老主人以前曾说过,兴霸此人,勇烈果决,轻财敬士,好侠快意,喜怒由心,非雄主,必不能制,若是做宾友,却能以肝胆而照之。当年,关于大小姐的婚事,老主人也头疼了很久,不知为何,最后大小姐选择了……”孟管家看起来对那位甘兴霸兄台也很有好感。

    “呵呵,祇倒是有些明白了。”陈祇心里边隐隐觉得,这其中怕是与两人的性格有很大的关系,照阿父之评,这位甘兴霸性子之烈,就跟匹野马似的,而自家阿姐,就这么短短相处的功夫,陈祇也已经有所领教,要是把这么两个人放在一块,得,怕是三五天不得提刀拍砖地天翻地覆闹上一回才是怪事,看来,自己的大姐虽然性子悍勇,却还是相当的精明,不被爱情冲婚了头脑。

    不过话说回来,听了孟管家转述的阿父对于甘兴霸的评价之后,陈祇更加地觉得,自己这位故去的父亲,见识却实过人得紧,至少,对于历史上的甘兴霸的评价相当的准确,这位名将兄,先投刘表,后又在黄祖麾下,皆不满这二人对其不重用,以对待普通人的方式对待自己,最后才投奔至吴国第一阴险人孙权的手下,成为了一员独挡一面的名将。

    正与孟管家在那聊天的陈祇突然听到了轻捷的脚步声,一抬头,就见丫环贞儿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公子,他们上门来了。”

    “何人上门来了?”陈祇不由得一愣,边上的孟管家也是一头雾水看着这个跑得面颊飞红的丫头,喘了两口气之后,贞儿总算是能用正常的方式来说话了:“那日公子治病的那一家人前来谢公子活命之恩,如今已经到了府外,家丁已经去唤大小姐了,奴婢们看不到公子,只得分头寻来,还好,奴婢总算是见到公子了。”小手在胸口处轻轻地拍打着,红云渐浮的双腮那抹健康的晕红让这个漂亮的丫头显得份外的娇媚。

    陈祇心中不由得暗暗叹息了一声:“可惜了,这妞要是再大上个两三岁,怕是更漂亮,目前嘛,怕是还得继续养成。嗯?这种龌龊的思想怎么能呢?看样子,有着一颗成熟奔放的心,却困守在一具营养发育接近不良的小身板里,这简直就是对于穿越者的一种残酷折磨。”

    陈祇心里边想着,脚步不慢,上前两步,将袖中的手帕取了出来,交到了贞儿的手里,冲这丫头笑了笑:“快擦擦汗吧,孟叔,咱们快去看看才是。”首先声明,这是手帕,擦脸和手的,跟陈祇到这里时第一日所见的完全不同,请诸位切莫胡思乱想。

    拉着公子爷递来的方巾,都忘记了说声谢谢的贞儿望着陈祇那依旧显得单薄的背影,不知怎的,脸上似乎又烫了些……

    贞儿不知道小声地嘀咕了句什么之后,将那方巾细心地叠好,紧紧地掇在手心,方自朝着陈祇与孟管家消失的方向追了过去,垂在脑后的光润长发,翩翩的裙边和丝带飞舞了起来,犹如那春花嫩瓣上飞舞的彩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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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户受了陈祇救治的王老汉一家,带着那个已经痊愈了的娃儿,上门来谢,陈祇亲迎出门,大加抚慰了一番,又遣了人从家中取了钱帛交予了那位王老汉。围观之众赞江阳陈氏仁德之风。这让陈祇都觉得不太好意思,主要是从来没有人这么集体地拍过自己的马屁。不过,这种表面工作还不得不做,而陈祇的阿姐笑的眼眸儿弯成了两道弦月。

    还有好些邻坊特地上前来拜见这姐弟二人,大姐绣娘对答得体,充分地表现出了一位世家长女的风范,至少在陈祇的眼里边,自认自己做得没有大姐好,瞅瞅大姐,捏捏这个小孩子的脸蛋,拍拍那个的脑袋,还特地唤家丁拿了些糖饼掰开来分发给这些来凑热闹的孩童,若得那些孩子们欢呼不已,围观的大人们也交口称赞。

    “汝姐治家之风,不减当年哪……”陈祇边上,那位姐夫哥王累望着大姐的背影,很是深情地感慨道。“姐夫,你可有福气了,咱们江阳最好的女子都让你娶走了,日后,祇怕是只能四下寻访芳草喽。”陈祇呵呵一笑,冲姐夫哥王累低声言道。听得王累笑的嘴都合不拢了,一个劲在那乐。
正文 第三十四章 病得不轻
    陈只也笑眯眯地四下看着这些街坊百姓,就在抬眼的功夫,突然看到了远处有位腰挎长刀的身影,在街角处闪了几闪,就消失在了远处,陈只不由得一愣,旋及笑了起来,这个时代,不论是文人士子,又或者武孔有力之辈,莫不以腰佩利刃为荣,想来应该不过是一个凑热闹之徒罢了。再说了,就算是一伙强人前来打探,又有何妨,这里可是江阳陈府,府中家将数百,江阳郡兵也有两千来号人马,一伙强人,难道还能难为咱家不成?

    两日之后,业已过了百日之期的陈只总算是能松了口气,正坐在榻上,拿着那把新到手的算盘,很是熟练地拔打了一番,很是满意地冲坐在案桌对面的张进笑道:“不错不错,辛苦逸达你了,此物,远远比我当初想象之中的要好用得多。”原本以为那些木匠做出来的跟后世的伪劣产品相差无已,可是没想到,拿到了手里之后才发现,古人对于事物的艺术化和美化达到了一种偏执的地步。

    仔细地打量着张进亲自呈送过来的一把算盘,长约尺许,宽约一掌,周围的边框之上,雕上了花鸟鱼虫,而位于中段的横梁之上,还特地照陈只的吩咐,雕上了汉字:个十百千万十万,而在个位之后,还预留了两个空位,上边啥也不写。

    还特地上了红墨漆,盘珠为红,盘内的框架皆漆成了黑色,红黑分明,每粒盘珠表面的漆色红润可人,倒像是一粒粒的红宝石一般,绝对是高级工艺品,放到后世,怕是几百元都买不来的纯手工工艺品。

    “既是公子所用之物,本就该尽善尽美才是。”边上的张进乐呵呵地笑道。“对了,就做了一把?”陈只爱不释手地把玩了半天,看到了张进那羡慕的目光之后,不由得笑问道。

    “正是,此物乃公子所托,能否示人,公子既无交待,进自然不敢擅作主张。”张进点了点头,很是严肃地答道。

    听了张进这话,陈只还是很受用的,看了看手中的算盘,细想了想,将这把地球上第一柄算盘推到了张进的跟前:“逸达乃算学精深之士,此物与你,远比在只这儿更能发挥更大的功效,这把算盘,就相赠于你。”

    张进面现喜色,伸差点就伸了过来,似乎又觉得不妥,干笑了两声道:“公子,这如何使得。”

    “我说使得就使得,拿着吧,到时候再让他们多做几把才好,到时,还要烦劳逸达,教习府里的帐房熟用此物才好。嗯,这些日子,逸达你可是帮了我不少啊,在学问上边,只还要多多向你指教。”

    “岂敢,公子之聪慧,进不及也,既然公子慷慨,那进就愧受了。”张进看来也是颇喜欢这柄算盘,也就不客气地收了起来。

    张进又道:“进听府中人言,公子欲留于江阳,为父守孝三年?”

    陈只点了点头,颇有些感慨地道:“只年少,往日轻狂,成日不思进取,自先父亡故之后,懊悔已迟,守孝三年,心以致学,效法先父,以求日后能为民请命,为我大汉守牧一方。”

    “公子能作此想,再好不过,现如今公子年不过十三,便能就这般志向,日后之前程,必不可限量矣。进,自当追随左右。”张进看来松了口气,向陈只恭敬地道。想来,这位门客也不希望陈只去投奔他人,如此一来,他这个门客的身份,也就太显尴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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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这个时候,却听到了堂外一片喧哗之声,陈只不由得一愣,冲边上的贞儿使了个眼色,贞儿会意地微微颔首,莲步轻移,跟个幽魂似地飘了出去,看得陈只啧啧连声,拍鬼片,别用特技了,直接让这丫头上就成。

    谁料想这丫环方倒了门口,一下子就矮了大半截,陈只不由得一愣,难道这玩飘移的丫头片子让门槛给袢了一跤不成?方一起身才看清楚丫环贞儿是跪伏在地上。

    “好了绣娘,莫要再伤心了,汝父定也不希望看到你这般模样。”一个苍老而显宏亮的声音从厅堂之外传入了陈只的耳里。陈只赶紧走下了榻,向门口迎去,乖乖,叔公许靖,这位三国名士来也。

    还没等陈只走到厅堂之外,许靖已然在陈只那个两眼泛红的大姐绣娘的轻挽之下,在孟管家等人的簇拥之下大步走入了厅堂。

    锦袍加身,花白的胡须打理得十分的整齐,两道浓眉之下,双目炯炯,正落在了陈只的身上。“只拜见叔公。”陈只不敢怠慢,赶紧朝这位长了自己两辈的三国名人郑重地施礼。

    “快快起来,让老夫看看,唔,月余不见,只儿又长高了些,越来越像你那母亲了。”一双宽厚的大手扶住了陈只的双臂,将他扶起了身来,这位三国名士很是认真地打量了陈只一番,目光中流露一种怀念和淡淡的伤感。

    “叔公,堂舅,旅途劳顿,快请上榻歇息。”大姐绣娘听了叔公许靖这话,心里边也颇为高兴。赶紧招呼道。

    “来来来,与叔公同榻。呵呵呵……”许靖牵着有些不知所措的陈只,朝着矮榻行去,这时候,许靖方注意到已经下了榻立于一侧,一脸激动地看着自己的一位年青士子。许靖微微颔首笑道:“只儿,这位是你的门下客卿,蜀郡张进?”

    “正是,这位便是我叔公文休公。”陈只赶紧开口介绍道。张进激动地作揖的手都有些颤抖了:“末学后进,蜀郡愚才久闻文休公之名,如雷贯耳,今日得见,实在是……”这位算学天才激动的都不知道说啥好了。

    许靖笑着抚慰了这个快跟后世追星族没啥区别的年青人之后,张进这才有些脚步踉跄地告辞走出了厅堂,看样子,这个可怜娃的思绪还处兴奋后的迷茫期。

    “钦儿,你看,只儿可是越来越像他娘亲了。”许靖坐在榻上,冲那位由人搀扶着坐到了榻案上的青年男子笑言道,陈只的目光也落到了他的身上,说起来,这位堂舅许钦和许靖长的很相像,不过,就是显得太单廋了,而且脸色苍白,呼吸显得有些急促。让陈只不由得一愣,看来,这位堂舅怕是身上有病,而且还不轻。

    “呵呵,是啊,怎么了,两年不见,莫非只儿认不得堂舅了?”许钦弯起了嘴角笑道,不过,显得有些费力。

    “侄儿见过堂舅,堂舅之疾何时所患?”陈只仍旧仔细地观察着许钦的面容,必竟学医多年,那种养成的问诊习惯也就没变过。

    这话一出口,不仅仅是许钦,便是许靖和大姐绣娘都笑了起来。“呵呵,莫非只儿想替堂舅医疾不成?好意堂舅我心领了,不过……”许钦说了这么多之后,面色微微一白,呼吸又显得有些急促了起来。周围正笑意盈盈的诸人顿时把关切的目光落到了许钦的身上。
正文 第三十五章 孟广美……
    坐于边上的大姐绣娘赶紧起身,为堂舅轻轻地抚背,边上的许靖虽然表面上看起来不动声色,但是陈祇还是看到了他眼中的焦燥,但是嘴里的话却显得很是平淡:“钦儿,如何?”

    “还好,就是方才说话快了些,喘口气就没事了。”许钦露出了一个笑容答道,但其眉宇之间,仍旧深锁着难言的病痛。

    在场的诸人皆暗暗松了口气,这时候许靖的目光落在了矮榻角落处,不由得轻噫一声,伸手抄了起来,打量了一番之后向周边之人问道:“此乃何物?”许靖手中之物,正是方才陈祇赠与张进的那把算盘,想来那位张兄台见到了偶像,激动过了头,连算盘都忘记收起了。

    除了张进与陈祇和工匠之外,哪里会有人见过这个新鲜事物,陈祇只要干笑两声出头:“此物乃是孙儿设计出来的算学之器具。”

    “哦?”许靖略有些疑惑地看了陈祇一眼,陈祇用点地点了点头。“也罢,老夫出一题,你且用此物算上一算。”许靖还真是起了相试之心,陈祇一手提袖,一手打着算盘,噼里啪啦没一会,就把答案给得了出来。这下,所有的人都是一脸的异色。

    “算盘?算学之器具,呵呵,不错不错,想来这些日子,你确实是大有进益,老夫甚慰,不过,君子六艺,切莫独专,而弃学业不顾,那可就不好了。”许靖把算盘放到了案桌上之后,冲陈祇温言道。陈祇只能点头称是。

    “这算学之物,却也机巧,若是加以推广,倒是要比那算筹要便利得多。”许靖最后,总算是对于陈祇的成绩表示了肯定,听到了这话,边上的大姐绣娘的眼眸儿又弯了几分,看到自家的弟弟受到了这位叔公的夸奖,着实是与有荣焉。

    正在畅谈间,厅外进来了一位端着托盘的丫环,小心翼翼地托着托盘,盘上放着一个漆碗,碗内乃是浓黑的药汁,散发着一股子浓郁的中药味,陈祇不由得吸了吸鼻子,细细地分辨了起来。

    “杏仁、甘草、麻黄……这是什么药方?”陈祇不由得下意识地猜测起来,这杏仁有祛痰止咳;平喘;润肠;下气开痹的功效。而麻黄却为发汗散寒,宣肺平喘,利水消肿之药。至于甘草,一般的中药方剂里都会有它,它还有一个尊称:甘国老,意取其药性和缓,能调和诸药、解千毒之性。

    再看堂舅的表症,十有八九,用的是麻杏石甘汤,这个方剂,是用来治疗哮喘的,“可问题是,这个季节,并非是哮喘的发病季节。或许堂舅的病,并非看到的这么简单。”陈祇心里边暗暗生疑。

    陈祇没有注意到,就在他低头沉思,喃喃自语的时候,坐于身侧的许靖不由得眉头一扬似乎有些不太相信地看了陈祇一眼。然后悄然地从怀中取出了一张写满了字迹的方巾,脸上的讶然更甚。不过省起了方才听闻其姐绣娘说起过,这孩子数日前曾经治愈过一位百姓,原本仅是半信半疑,现在倒是确信,这位堂孙还真是有两把刷子。

    许靖这位叔公确实很慈祥和蔼,一番家常拉过之后,原本就旅途疲惫了的许靖和其子许钦便先去歇息了,因为许钦的身体状况实在是经不起长时间的这么跪坐。

    站在门外,看着那位堂舅的背影,陈祗几次欲上前告诉叔公,让自己来诊治一番,可是话到嘴边,却又有些犹豫,因为陈祗虽然有信心,可并不代表叔公许靖和其他人会对自己有信心。

    “谁会相信自己真能把这位遍访名医无果的堂舅给治愈呢?”陈祗也只能暂且放心了这事,也罢,堂舅目前看起来病情挺稳定的,那就先等等再说。最主要陈祇怎么都觉得自家堂舅的病应该是哮喘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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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祗坐在榻上,边上,站着孟管家和另外一位中年男子,一身文士打扮,这位,便是陈贞的父亲,陈府的二管事兼帐房。不过,此刻陈祗的目光全让跟前的另一个人所吸引。

    “起来起来,呵呵,这位想必就是孟叔家的孩儿吧?果然虎父无犬子,看他这体魄,啧啧啧,若是在军中,怕也是个斩将夺旗的人物……”陈祢瞅了瞅自个,再瞅瞅这位,一脸的羡慕,没法不羡慕。光是两条腿,怕是就抵了陈祇的体重了都。

    站在跟前这位,人高马大,比起孟管家还高上小半个脑袋,按照后世的尺寸来折算,怕是也得有一米八几的个头,而且体态健硕,一身健子肉将他身上衣物给绷得发紧,面容看起来嘛,用陈祗的话而来形容,那就是满面横肉,一脸凶神之像,眉宇之间,与孟管家倒是有几分肖似,不过,长的要比孟管家顺眼多了,至少那口牙齿,白的发亮。所以陈祗连猜都不用猜,便能肯定。

    “公子折煞老奴了,这小畜生成日里边就知道舞枪弄棒,没有一点出息,老奴眼里见着就心烦,就把他交给了敏之兄,出去走走,也好让这孽子能长长见识,知道什么叫天高地厚。”孟管家嘴巴子骂得凶,可实际上,两眼眯得细细的,脸上的笑意可是怎么也遮挡不住。

    “孟兄此言差矣,汝子两臂有千斤之力,这一路上,光是手提巨刃,往路上一站,不知道多少强人让汝之虎子给吓得仓皇而遁。”边上的陈管事笑言道,嗯,这二位倒挺会配合的。

    这位孟家虎子脸上挂着憨厚的笑容,略有些不太自在地绞了绞那双比常人要宽大许多的巴掌,嗯,怕是熊掌都没他的手厚实。他似乎对于自家的父亲这种宠爱方式还有些不太习惯。看样子,这个时代,作为父亲的,再爱子女,也绝对不会当面作出正常的表露,可怜啊……

    嗯,陈祗倒是很有些同病相怜地瞅着跟前这个大个子,这个时代的人的身材确实要比后世的人普遍稍矮上一些,而且一米八以上的个头,到了这里这些么天,陈祗这才是第一次见到。

    眼见陈祇瞅着自家的孩儿,一脸赞许之色,孟管家赶紧替自家的儿子打起了广告。“小儿现如今也十八了,名亮,字广美,这小子的字,还是老主人在世的时候,给他起的。”

    “孟广美?……”陈祇下意识地咧了咧嘴,先人的,后世好象也有位叫孟广美的,不过是个娇媚柔美的漂亮妞,而跟前这位,却是虎背熊腰的剽悍男,这差别也着实太大了点,幸好这是在三国时代,要不然,放到后世,跟这位兄台打招呼的时候,都得注意一下周围有没有八卦人士先,免得这位兄台恼羞成怒之下,光是一巴掌下来,怕是后果堪忧矣。

    陈祇坐在榻上乐了一会,觉得不妥,好歹都是家里人,嘲笑人是不对滴,干咳两声站了起来,站到了这位雄性孟广美的跟前,嗯,比自己足足高了近两个脑袋,自己现如今也怕是也有一米四几了,该死的,看样子自己还得多吃些肉,多做锻炼,咱可不想成为顶着一副矮墩墩的小身板去跟那些三国时代的英雄们打交道,那也实在是太丑化穿越者的形象了。
正文 第三十六章 哮喘?
    陈祗不好意思第一次见面就让这位孟广美在自己跟前舞枪弄棒外加举石狮子,反正这位孟管家的虎子,铁定是陈祗相中的保镖热门人选了,三国时代,大家伙个头一般都是一米六几,南方稍矮一些,而北方稍高一些,一米八以上,魁梧雄壮的,实在是具有很强的威慑力。

    摸着下巴,拿眼打量着跟前这位剽呼呼的壮实年青的陈祇的神态和动作很是点人贩子的潜质,这位孟广美兄台站在原地,很是觉得有些郁闷,这位公子爷看样子真的跟父亲所言一般,脑袋受了刺激,行为确实有些诡异,像个贼似的围着自个直转悠,怎么都觉得心里边毛毛的。

    嗯,说实话,这位兄台的名起的不错,可就是那字,让陈祇怎么都觉得别扭,也不知道自己那位便宜父亲是啥子意思,广美?这位兄台从头瞅到脚,都看不出一丝跟美沾边的东西,那两条像是带刺的毛毛虫似的眉毛,那双烔若铜铃的大眼,还有那所谓的虎口狮鼻,两颊和下颔处那猪鬃一般散发着油亮光泽、根根起立的短须……陈社不由得打了个冷战“跟美实在是扯不上半点关系,如果说跟凶狠,剽悍,狰狞这些词汇比起来,倒是显得颇为相衬。”

    这个时候,陈祇总算是露齿一笑:“这个不知广,广美你擅使何种武器?”嗯,还是不太适应唤这剽悍男广美。

    听到了公子爷开了口,原本也是内心忐忑的孟广美也总算是松了口气,咧开了大嘴,收腹挺胸地大声答道:“不管是剑戟刀棒还是弓弩,小的都算略通一二。”

    “这孽子,还真不谦虚!公子跟前,不得无礼!小收老夫拾掇你!”孟管家在边上立眼喝骂,陈管事笑吟吟地不说话,孟广美却很是憨厚的露齿一笑,可陈祇看来,这剽悍男的表情憨厚之中掩饰着奸诈。嗯,孟管家看来也够用心良苦的,又替自家的娃儿打了回广告,有这样的爹成天在边上教唆,这位兄台的智商发育不高才怪。

    陈祇又东一榔头西一棒子地问了些问题,这位孟广美也都能一一作答,而且,这家伙还识字,先人的,不都说三国时代的人都文化程度低吗?可瞅瞅跟前这位应该属于是大老粗的兄台,张口就是《中庸》的开篇,听得陈祇两眼发直,格老子的,人不可貌相,这话还真没错,跟前这位,就是典型的不可貌相型样板人物。

    不过想想也是,人家五虎上将中的张大爷都能成天拿着画布忽悠小妹妹给他当模特搞写真素描什么的,看样子,三国,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呆的地盘。

    “想不到,广美竟然是文武双全,好好好!孟叔的教育搞的不错。”陈祇背起了手,很是欣慰,孟管家乐的大嘴张着,一口黄牙散发着黄金一般的光芒,看得陈祇怎么都觉得刺眼,难道孟管家天生一口金牙不成?自己好歹是学过医的,自然知道,四环素牙与氟斑牙在正常情况之下,其色泽应该黄中带黑,绝对不会反射出如此明亮之光彩。不过,陈祇也没那胆不戴口罩凑孟管家跟前研究他那口品质特殊的牙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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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祗对这俩个出远门的府中精英好言抚慰了一番之后,便问起了堂舅的病情。陈管事很是详细地向陈祇述说了他所知道的一切。

    也就是在陈祇的父亲故去前一段时间,突然开始出现的症状,所以,当时叔公只有将其留在了广元,自己前来江阳,可是没有料到的是,堂舅许钦的病是愈发沉重,在广元一带求治了这么长的时间,也未见好转,听闻有人言巴郡一带有名医擅治哮喘之症后,特地乘着这机会,父子俩便一道过来了。

    “原来如此,唔,你们都去忙吧,对了,陈管事,烦劳你将此物带予府上的客卿张逸达,另外,你若是有兴趣,可以向他请教一番,那位门客,可是有名的算学大师的弟子。”陈祇把那把盘算交给了陈俊,一来嘛,把赠送的东西还给张进,二来,也好让两人先见个面,毕竟都是府里的人了,多多熟悉下也是好的。

    “这是谁啊?大半夜东跑西颠的,还让不让人睡觉?”陈祗愤愤地坐起了声来怒道,自已正做着美梦,在梦里边,站自己的办公室里,正给那位号称全院之花的漂亮护士拿创可贴包扎着她那不小心让手术剪给戳出来的伤口,一面眉来眼去地,眼看就要进一步地进行交流的当口,岂料就这么让人给吵醒了过来,让陈祗心里边着实郁闷难言。

    这个时候,吵醒了陈祗的贞儿却没有一点的愧疚心理,却告诉了陈祗一个让他面色一变的消息,或许是因为劳累过度,许钦到了卧房之后,根本就无法躺下入睡,一直就坐在那喘着,叔公许靖一开始还以为会慢慢就平静,又服了一剂药,可仍未见好,许靖不得不赶紧通知了府里的人。

    “什么?那还了得?!”陈祗不由得跳了起来,飞快地捞起了衣物往身上一批,大步地往外赶,身后边的贞儿急得直唤:“公子,您的发髻还没结呢。”

    “都什么时候了,不用结了,拿根发带给我捆上就成,快点过去,要是堂舅在咱们家里有个什么,这可如何是好。”已经升级为一家之主的陈祗自然不敢怠慢。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更何况于是自家的亲戚。

    边上的瑟儿手忙脚乱地找出了一根发带走了过来,贞儿把陈祗拉坐下来,从瑟儿的手里边接过了发带,麻利地替陈祗束着长发,一面言道:“公子您也不用太过担忧,方才孟叔差人来告诉奴婢的时候,奴婢问过了,孟叔早已经差人去请咱们江阳郡最好的医工去了。”

    “那就好,唔,看来,怕是我这堂舅的病,还真不会是那喘证。”陈祗心中的疑惑是越加的浓重,听得两个丫头不由得一愣。“公子您说什么?”贞儿探头过来问道。

    “我是说,我堂舅的病,很有可能是那些医生判断错了,说简单一点,有可能是误诊了。”陈祗匆匆地说了一句,待贞儿扎好了发带之后,便大步走出了房门。

    不多时,陈祗赶到了***通明的叔公和堂舅的临时住所之内,这个时候,大姐、姐夫、孟管家、陈管事也皆尽在场,包括那位门客张进也一脸忧色地站在一旁,而陈祗的叔公,正阴着一张脸站在床榻旁,看着那位只能端坐于床榻之上,张口喘息的许钦,而许钦的手,正把在一位发须斑白的老者手中。正是那位替陈祗治过失魂之症的老医工。

    突然发病的堂舅许钦两眼眯着,面色白中透青,而其口唇呈紫红色,陈祗不由得心中一跳,要知道,有几个病症,都会出现堂舅的如此表症,最重要的是,这几种病症,绝对都不是什么好打发的主。

    老医工终于松开了把脉的手,原本深锁的眉头略微地舒展了一些:“只可坐卧,不可平仰,微热,唇紫而绀,老朽以为乃是喘证无疑,想来是旅途劳顿,以致发作,不过,发作得不算太严重。”

    叔公许靖的眉头也拧在了一起,看着自家的孩儿在这如此痛苦,当父亲的,怎会不心如刀绞,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容:“如此,还请医工速速开具药方才是。”

    “老朽这就开方。”听到了这位闻名天下的名士开口催促,这位老医工自然不敢怠慢,赶紧起答恭敬地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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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七章 诊断
    老医工起身走到了一产旁的席垫上坐下,提起了早已准备好的笔墨,在一根竹简之上开始写了起来。而陈祇,却没有像其他人一般把注意力都投到老医工的举动上,而是缓步走到了堂舅的跟前,一动不动地看着堂舅的面容。

    正在看着老医工动作的许靖回过了头来,看到陈祇如此模样,心中一暖,还以为这个侄孙是关心堂舅,正欲开口劝慰,岂料陈祇踏前一步,坐到了许钦的身则,把手搭在了堂舅的左手手腕之上,闭眼默言,开始分析脉象。

    就站在陈祇身侧的大姐绣娘见到了陈祇如此动作,不由得一愣,还以为弟弟担忧堂舅的病痛,正欲开言解忧,却发现自己的弟弟脸上露出从未有过的严肃表情,这让绣娘一时间竟也没能说出话来。

    而其他诸人,也都被陈祇的这一举动吸引了注意力,就连正在写药方的那位老医工,见到了陈祇在那闭目诊脉,亦不由得停下了运笔,看着陈祇。

    陈祇不为周围的异常所动,仍旧一脸严肃地打量了下许钦的面容,然后松开了诊脉的手,按压了一番许钦的手背,仔细观察了一番之后,又看了眼许钦垂立于榻边的双腿,这才冲许钦温言问道:“堂舅,侄儿有话要问您,您不需答,只需摇头或是点头便是。”

    许钦青白色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丝笑容微微颔首算是领会了陈祇的意思,这个时候,室内除了许钦的喘息声之外,所有人都似乎在敝息倾听。虽然他们啥也听不到,不过,心里都隐隐升起了一丝丝期待。毕竟,陈祇数日之前曾经救活过一个患者,治愈率达到百分之百。

    嗯,当然,目前也就只有一个病人让他看过病,这种治愈率成功率的表现就有点像是拿两鸡蛋撞在一块,看谁硬,胜负各半,实在是有些不太好意思说出口罢了。不过,陈祇可没有闲功夫去猜度这些人的心思,他现在已经完全把自己看成了坐堂问诊的医者。

    “您是不是觉得心里边憋得难受,不可平卧?!”陈祇温言道,许钦的头点了点。

    看到了许钦的回应之后,陈祇习惯性地往胸前一摸,才发现自己没有带听诊器,嗯,穿越了灵魂而已,哪来的那玩意,现在这种情况,也不适合去找听诊器的替代品,没有工具去倾听许氏的心肺音,只好着重地对于许钦体表所表现出来的特征进行了观察。

    “前段时间,发病之时,是否感觉到这一带有刺痛或者是抽痛之感?”略略一想之后,陈祇拿手指在许钦的心脏区域轻轻地按压。许钦仍旧点头,而且在吐气的时候,还说了一句:“难受得紧……”这个时候,周围诸人的疑惑之色全然换成了惊容。

    陈祇起身之后,挽起了袖子,又轻轻地按压了许钦的两胁:“堂舅,侄儿按在这里,是否觉得疼痛?”许钦这回的脑袋点的更勤快了。陈祇的眉头不由得一皱,看样子,自己的猜测还真没猜错。

    “另外还有一个问题,堂舅您这段时间,尿很少是吧?”陈祇这话虽然问得较为低调,可还是让周围的诸人皆尽入耳,大姐绣娘还有那几个丫环都不由得面现羞容,侧过脸去,似乎为陈祇问出如此猥琐的问题而感到羞愧。

    还好,这个时候许钦倒顾不得其他,仍旧用点头赞许了陈祇的判断十分准确。

    陈祇回过了头,向着方才那位正在给陈祇的堂舅开药方的老医工疾道:“汝所开之方,可是那麻杏石甘汤?”

    “老朽所配之方,正是此汤,陈公子果然高明。”老医工不敢怠慢,起身向着陈祇言道。而陈祇快步到了许靖的跟前恭声道:“叔公,不知你是否携有堂舅所饮用之药方,可否借与孙儿一观?”

    “在这里,你且看看有何不妥。”许靖不知为何,看到了陈祇如此表现之后,心里边隐隐地升起了一线希望,当即将怀里的药方取出递到了陈祇的手中。

    “果然……”陈祇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这个时候,边上一头雾水的大姐绣娘忍不住扯了扯陈祇的衣袖:“祇弟,你这是在卖什么关子?莫非这药方还有问题不成?”

    “大姐莫急,这药方没问题,想来应与老医工的药方并无二致吧?”陈祇把手中的药方递到了那位老医工的手中。老医工接到了手里边,不由得一愣:“确实老朽所开之药方并无二致,只是在用药之上,略有增减。”

    “叔公,孙儿还有一惑,还望叔公告之,堂舅在患此重疾之前数年,可曾有过关节肿痛之感?”陈祇心中已经有七成左右的把握,但是还需要更多的信息来支撑自己的观点。毕竟,病情的诊断,绝对轻忽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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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听到了陈祇此问,那位老医工亦是若有所悟,“数年之前?”许靖眯起了眼睛,突然一拍大腿:“有,三年之前,这孩子偶感风寒之后,发起了烧来,月余不退,手脚的关节都觉得疼痛难行,幸得良医开了药方,也是辗转数月方解。据当时那位医者所言,你堂舅因为受了寒,得了寒湿之骨痹。”

    “数年前的病,关如今何事?”大姐绣娘忍不住问了一句。边上姐夫哥插言道:“夫人你莫着急,且听你弟弟说便是。”

    “问一句都不行啊?都什么……”大姐回头恨恨地瞪了一眼姐夫哥王累,不过,她的报怨声很快就小了下去,站在旁边的陈祇差点笑出了声来,不过,又让许靖所提供的消息破坏了好心情,脸上的神色更加地凝重:“孙儿已敢肯定,堂舅所患之症,绝非喘证,实则为心痹,再不及时治疗,命则危矣。”

    “是心痹而非喘症?可是老朽从其面容之表症还有诊脉上皆与喘证相合?”老医工不由得一愣,陈祇这个时候已经没时间跟这个老头磨叽解释两者的差别了,回头冲瑟儿吩咐了一声:“你且速回去,到我的榻头上,拿出那个长方型的小木盒来,就是那个我让人特别制作的银针盒,速去速回。”

    瑟儿飞快地应了一声,撩起裙边就向外走去。陈祇两步走到了案前,抄起了放在案几上的管笔,而边上的贞儿早有准备,知道自家的公子最不喜欢用竹简,已经从袖中取出了一方帛片拿到案几上展开。

    陈祇飞快地写着药方,嘴里不停:“我堂舅本为青壮之年,如此年纪,本就少有哮喘,加之心有刺痛,尿少而脚浮,而我堂舅三年之前,患过骨痹,所以我敢推断,堂舅乃是受了风寒邪侵及形体,阻痹经气,复感于邪,内舍于心,久之损伤心气脉络,心脉运行失畅,谓之心痹。不然,这麻杏石甘汤久饮之为何无有效果?”

    一席话下来,那位老医工从一开始的疑惑到最终的恍然。“公子见解独到,技艺之精,解老朽之惑,看来,是老朽医术未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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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八章 羞愤欲死……
    “哪里,非是医工医术不精,其实对于医者而言,很多病,并非是光凭望诊和切诊便可查诊出来的,望闻问切四字,诚为医之纲领,缺一不可,不然,最是容易出现误诊和漏诊。”陈o就像是在教训学生一般侃侃而谈,下手不停,继续写着药方。所谓的心痹,按着后世的医学诊断名,叫做风湿性心脏病。至于那个痹字,是指由风、寒、湿等引起的肢体和内脏器官的病变、疼痛等病症。

    听得那老医工喏喏连声,老脸发烫,陈o这才省起这里不是后世,自己也不是在带实习生,干笑两声飞快地结束了药方的书写,交到了这位老医工的手中:“麻劳您快些将药抓来。”老医工在陈府家丁的陪同之下,匆匆离开了房间。

    这个时候,瑟儿气喘吁吁地拿着陈o所要的东西赶到了,陈o接过,打开了针盒,里边,尽是长短不一的银亮色针具,在灯光之下,宛若游离不定的银毫一般,陈o小心地抽出了一根银针,颇有些得意地站在灯光之下晃悠了一番,这些,还是这几日陈o悄悄让孟管家去订做出来的专利产品,莫要小看这几根银针,光是这盒内的三长两短五根银针,就耗了江阳首饰店最好的匠人三天的功夫。

    “这便是你所说的银针?”许靖凝眉看着陈o手中那根尖锐而细长的银针,脱口问道。

    陈o点了点头,向许靖恭敬地道:“叔公,孙儿欲给堂舅施针以缓解舅父心胸之痛,不知叔公意下如何?”

    这个时候,许靖终于开了口:“老夫还真没有想到,o儿竟然在歧黄之术上,有这般见识,呵呵,汝父有后矣。你且为你堂舅医治,老夫信得过你。”

    “多谢叔公信任,孙儿尽力而为。”陈o松了口气,最怕的就是这位老爷子不信任自己这个十二三岁的小屁孩,所以,陈o才不得不慢吞吞地以望闻问切的方式来向所有人证明自己的推论是准确的。

    陈o使人端来一盏油灯,拿着银针放在火上炙烧,然后再以一方干净的方巾擦拭了一番,方自拿起了许钦的左手:“还请舅父稍稍忍耐,o正要给您施针。”

    也不管许钦点不点头,看准了腕上的内关穴之后便扎了下去,拈着针尾,快速地强刺激着内关穴,又使人来拿起了许钦的另一只手,两手寸关同时施时,进行着强刺激。

    因为舅父许钦是坐在榻边,既要双手施针,那就只能立于舅父的跟前,虚虚地半蹲着,就保持一个站马步的姿势双手施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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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有人都息看着陈o施为,约莫盏茶的功夫,直到陈o的额角微微见汗,两手酸麻,这个时候,耳边听到了一个虚弱而温和的声音:“谢谢o儿,舅父好多了。”

    陈o一抬眼,看到许钦那苍白而满是汗水的脸庞上挂着一丝略显得轻松的笑容,看样子,自己的针炙功夫总算是没有落下,陈o松了口气,心神一松,险些一屁股坐到地板上,还好边上的孟管家早有准备,伸过了手来扶住了这位小主人。

    “钦儿如何?”许靖现在也顾不得摆什么严父面容了,早早地挤到了许钦的身侧很是紧张地问道。

    许钦微微颔首:“多谢阿父关心,方才一直心痛如绞,发声不得,现如今心痛渐消,舒服多了……”说了这么些话,许钦的呼吸又略显急促,许靖亦是松了口气:“这就好,这就好,你莫多言,多歇息一会,o儿已然诊出了你所患何疾,定能治愈汝之病痛。”许靖说这话的时候,陈o分明能看到许靖的眼中有泪光闪现,看样子,父子联心哪。

    不光是许靖,在场的诸人也皆是大松了口气,看向陈o的目光自是有所不同。腕关节和大腿小腿肌肉都酸麻的陈o坐在榻边,活动着两个酸胀的腕关节。而大姐绣娘上前一步,替自己的弟弟揉起了关节,脸上的笑容份来的靓丽:“o弟,好本事,你可知道,叔公为了舅父的病,都已经寻了好些医工了,可是舅父的病一直未见起色,今日听你这么一说,怕还真是误诊了舅父的病情了。”

    “这种事也是常见的,以前我给人看,咳咳,那个贞儿烦劳你给我倒些水来,口干得紧。”陈o正欲洋洋得意地吹嘘一番,话一出口方才省起不对劲,赶紧转移话题。到目前为止,在三国这片,就看了俩病人,哪有什么以前,再瞎说下去,指不定又让忠心耿耿的孟管家唤那些凶神恶煞的家丁把自己按倒在榻上,又狂灌一肚子的苦药汁。到时候,那才真叫自作自受。

    姐夫哥王累拿起了陈o摆在桌上的银针,眯着眼睛细瞅:“我说o弟,你这套针具可是要比丈人的那一套针具精致得多。”

    陈o听得一愣:“现在有银针了?”

    “废话!阿父那里不仅仅有银针、金针,还有好些医药用具。”大姐绣娘瞪了这个可怜孩子一眼,以为自家的弟弟是累昏了头,连这点也都记不起来了。原来,家里边不仅仅有针炙用具,更有专门用来蒸煮药物或是用来消毒的铜盆,还有一套灌药器用于急救病人时将药灌入喉中或鼻中;还有铜质的外科手术刀,这些都是陈o之父用来治疗病人时所用的工具。

    陈o一脸的黑线,坐在榻边心里边那个实在是不知道如何来抒发自己的情感了,前几天,自己还很是神秘地把孟管家拉到了一边,让他照着图样,拿去城里最好的首饰店照着样子打造,当时孟管家一脸欲言又止的表情,陈o还以为是这位孟管家又认为自己在发神经,干脆就很决断地让孟管家没有开口的机会,赶他去把这事给办了……

    “先人的,老天爷你还让不让人活了?既然让咱穿越,好歹你也得告诉咱一些注意事项啊,搞的现在都成了啥了?在别人的眼里,自己岂不成了自以为是的穿越傻冒?”心里恨不得要拿快板砖往自个脑门上拍的陈o羞愤欲死。

    以前在家倒是没听那两个老古董说过银针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加之自己在那个百姓家中所用的乃是骨针,于是就自以为是的觉得自己发明了一样伟大的针炙用具,现在才知道,忒丢脸了……

    正处于心理阴暗期的陈o阴悄悄地抬起了眼角瞅向边的站立的孟管家,好个孟管家,面不红心不跳地凑上了前来:“那是自然,这些公子自然都知道,不过这套针具,可是公子自己亲手设计的,说实话,老奴真没见过比这更好的针炙针具了。”

    听到了孟管家此言,看着他那双清彻得如同长江之水的牛眼,陈o从来没发现这位大叔如此可爱过,就连那口大黄牙,似乎也闪烁着星星般的光彩,很可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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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九章 摆显
    “呵呵,你这小子,还真是,两月余不见,什么能耐都在见长,好好让姐姐瞅瞅,是不是哪儿长了慧骨了?”大姐绣娘很是喜滋滋地捏起了陈祇的脸,完全把陈祇当成了一小屁孩子,陈祇无奈地翻着白眼,却挣脱不得,还好这时有人替陈祇解了尴尬。

    “祇儿,你舅父之病,真可治愈?”颇有些患得患失的许靖也凑了上来。这种心理很正常,很多人都是抱着很大的希望的同时,在心里边藏着疑虑,这种心理,陈祇在后世可见过不少。

    陈祇赶紧用力挣开了大姐双手的蹂躏,将小脸板下异常的严肃冲叔公许靖道:“叔公,舅父的病,孙儿虽然不敢说有十成的把握,但是只要舅父能安心养病,由孙儿因疾施以药石,一个月内,舅父便可不再受那病痛之扰,不过,若是想要痊愈,怕是没有三五个月是不可能的,毕竟舅父所患之心痹已经拖延得太久了,只能慢慢的调理,增加营养,逐步地增加锻炼身体的力度来进行康复治疗。”

    “康复治疗?唔,呵呵,老夫还真没想到,祇儿的医术,竟然如此厉害,怕是汝父都有所不及尔。嗯,也罢,暂时不去巴郡了,先留在这里,看看再说。”许靖也打定了主意,既然陈祇说得头头是道,而且方才施针之后,自家的孩儿的病痛便能得到缓解,心里边认定陈祇应该有两把刷子。

    这一趟南行,一来,就是为了自已孩子的病,二来嘛,就是想把这个眼高于顶,目无余子的跋扈少年接回广元,亲自对他进行严格的教育,让他早日有所成就,也好对得起那早逝的侄女和侄女婿。怎么也想不到的是,这小家伙两月余不见,似乎变了一个人似的,不仅仅懂得了医术,而且在待人接物上边,与往日迥异,这让许靖很是好奇,难道说犯了失魂之症,有修正缺点的副作用不成?

    陈祇很是谦虚地表示,自己能够就今天的成就,一切都是死去的父亲的言传身教,还有他遗留下来的医学典籍里记载的各种诊断方法。

    就在许靖这位老爷子蹲在一旁,斜着眼瞅着陈祇在那胡思乱想的功夫,孟管家之子孟广美已然拿着药疾步走了进来,陈祇接过了药,随口问了一句:“医工呢?咋不见人。”

    孟广美咧咧嘴,很是恭敬地答道:“那老头走的实在太慢,小的心想着公子要急用此物,便先拿回来了。怕是这会,还在半道上喘着呢。”

    瞅着这个连毛毛汗都没冒的剽悍男,陈祇实在是无语了。可怜的老医工卫昭,两次为咱老陈家出力,都落得这样被半道抛弃的下场,想来这位老医工的心里边一定是郁闷得紧,不过眼下可不是替他人担忧的时候。

    陈祇检查了一遍药物和份量,立即嘱人开始煎药。处置完这些,嘴边都快冒着白沫的老医工这才踉跄地走了进来。在陈祇的示意下,自有下人上前搀住了这位可怜的老人坐下。

    “不好意思,老朽体弱,走不得急路,所以那药便先让这位小哥拿过来了。”老医工坐下之后,还特地分说了一道,陈祇也懒得点破,再说了,老人也是替孟广美那不礼貌的行为进行遮掩。

    至于孟广美,心系公子,也没做错,陈祇也乐得装死,笑呵呵地抚慰了这位老人一番,老医工饮下了半杯茶之后,总算是恢复了些精气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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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煎出来的药汁端给了许钦服用之后,开始了等待药效产生作用。所有的人都觉得时光的流逝是那样的漫长,大约过了半个时辰的功夫,许钦虽然仍旧神情俱疲,不过神色渐渐地不再那么痛苦,喘息渐渐地平息,不过,他甚至没有力气跟在场的诸人打招呼,就那么斜倚在床榻之上睡了过去。

    陈祇再次上前,又再次切脉之后,脸上终是露出了一丝笑容,看到了陈祇的神情,还有许钦的表现之后,这让所有人都舒了一口气。

    自然也不好再留在房中打扰这位重症病人的休息,陈祇见得天色已然擦亮,便拉过孟管家来叮嘱了一番之后,请诸人一齐移步前厅暂歇,一会将就用早膳了。

    那位老医工似乎还有话要问陈祇,便也厚着脸皮跟着诸人一块到了前厅,诸人分坐之后,老医工干咳两声冲陈祇道:“江阳郡医工卫昭,见过陈公子。公子之面色体貌愈见英伟,老朽就知,区区小恙,不在公子话下。”老医工冲陈祇长揖,嘴里边的吹捧话也是顺嘴而出。

    陈祇不由得笑了起来:“祇这失魂之症,说来,还是多得医工之力才是,唔,祇听闻,这些时日,医工时常出入于王老汉家中,其孙能得早愈,得益于医工之助矣。”

    医工卫昭眼见陈祇竟然当着这位许太守的面夸奖于自己,面容上都散发出了光彩,连那额头上的皱纹似乎都显得淡了:“哪里哪里,其实……老朽有些疑惑,还望公子赐教。”

    老医工卫昭把话题放到了陈祇所开的这个药方上边,照他的意思,这属于是一个新药方,所用之药的配伍,与古方均有所出入,所以,希望陈公子能给他详加解释。

    “这老家伙,偷师学艺也没他这么明目张胆的。”看到这老家伙笑得贼兮兮的脸孔,陈祇心里边愤愤地道。

    微微一皱眉头,正欲敷衍,不过陈祇转念一想,自己又不需要凭着一两个药方来卖钱,再说了,自己可是穿越者,难道还想学古人一般,只传子孙,到头来这些方子又泯灭于世间不成?想到了这里,陈祇那种传播中医学文化、提供三国时代广大人民群众医疗卫生手段的使命感顿时由然而升。

    况且这会子大伙也闲着无聊,拿眼瞅着陈祇,希望这位公子爷能开口,让大家也能长长见识啥的,再则,陈祇也想在许靖这位叔公跟前摆显一番自己那渊博的医学知识,接过了丫环递来的姜茶,抿了一口之后,朗声道:“《黄帝内经素问》中的痹论篇有云:‘脉痹不已,复感于邪,内舍于心’,名曰‘心痹’。心痹则血循受阻,出现心慌气短,唇舌些绀,胁硬压痛等表症,心气不足则心动少力,心阳虚衰,则手足厥冷,气促息微。故尔,此时当优先以温心阳、益心气,活心脉,促循环为要务。用以参附、耆附、术附,配合四逆,当急服之,以图救心顾命为首要之务……”

    陈祇说起中医理论来,洋洋散散就是一大堆,听得在场诸人一个二个两眼发晕,孟管家站在陈祇身则,一脸的钦佩,不管听不听得懂,至少在态度上让陈祇升起知己之感。至于陈祇的大姐……以手撑额,很是隐蔽地地斜倚着案沿,活脱脱一幅美人春倦图,边上,姐夫哥王累时不时挪一挪屁股,以便将自己的睡意驱散,继续保持一副认真听讲的姿态,至于许靖,眯着眼一个劲灌茶水,摇头晃脑地作倾听状,不过,从这位老爷子那跟打瞌睡差不多的摇晃频率来看,这位老爷子怕是也听不进多少。

    没办法,除了那位听得抓耳挠腮一脸喜色的老医工卫昭之外,其他人等,没有一个涉足过中医这一深奥的学问领域。不过,身为陈府第一门客的张进,倒是显得相当地专注,似乎在努力地理解着陈祇所说的医学名词及其含义,这让陈祇比较欣慰。

    好不容易,等陈祇详细地将风湿性心脏病的发病机理和治疗理论说了一番之后,听得两眼放光,喜不自禁的老医工卫昭起身走到了厅堂中央,朝着陈祇长揖及地:“公子在医道上的造诣,可为吾师,昭能得听公子这番详解,此生无憾事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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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章 孔雀开屏……
    “好好好!”这个时候,总算是回过了神来的许靖赶紧击掌叫好,一脸老怀大慰之容,而陈祇的大姐绣娘更是笑得眉眼嫣然:“祇弟果然本事,听得姐姐都觉得颇有所得。”

    “得,这老姐还真会说便宜话,要真能我明白说的啥子才怪。”陈祇在心中暗暗腹诽道,不过,表面上绝不敢有一丝表露,摆了一个羞涩小正太的嘴脸:“哪里,还不是父亲所遗之典籍之功,不然,小弟也难有这番作为。”反正自己那位便宜父亲也是一位医者,啥都往他身上推是再好不过,好歹也算是作为对他的一种回报。怪不得后世总有一种说法,有人总是在死后才会名震天下,等到时候,自己把所有后世的医学知识和理论都往这位已经上了天宫的亡父身上推,嘿嘿嘿,说不得,也能成为一位举世闻名的医学传人。

    随后,上了早膳,匆匆用了之后,拿到了陈祇赠给他的治疗风湿性心脏病的药方之后,这位老医工千恩万谢地离开了,毕竟,他是整个江阳的医工,总不能成天不在,旷工多了,还用什么来养家?

    陈祇与诸人又再次前往许钦所在探望了一番,而侯在门外的丫环向许靖禀报道:“方才醒了一会,饮了一小碗的米粥,又睡了过去。”

    许靖点了点头:“嗯,也罢,眼下无事,尔等都去歇息吧,老夫年纪大了,没多少倦意,在此间守着便是。”

    “这可不成,叔公您年纪这么大了,昨天也是一夜未眠,舅父都这样,您若是劳累过度,我们如何交待。”大姐绣娘坚决反对许靖的提议,

    “就是,叔公您也去歇息吧,这里,就交由孙儿便是,孙儿也好随时观察舅父的病情之变化,以方便处置。”陈祇看到许靖一脸的困容,也不敢同意让这位老人家再这么折腾下去,开口劝慰道。

    “既如此,就辛苦了。”许靖略略一想,也就放弃了留下来陪伴许钦左右的念头,方走了两步,又回过了头来,抬手拍了拍陈祇的肩膀,看着这个仍旧稚嫩的少年,深深地点了点头:“祇儿,看来老夫以往着实是有些错看于你了,呵呵,好好好!”许靖脸上带着笑容离去,却留下这么一句话让陈祇一脸的困惑:“这老爷子发什么妖疯?错看我了,难不成以前还以为本公子是那种扶不上墙的烂泥不成?也对,原本的那位陈兄台怕是很对应这位三国名人的评语才是。”

    “祇弟体,还是让累在此守候吧?”姐夫哥王累倒也挺能体谅人的。陈祇赶紧婉拒了,毕竟现在许钦尚未脱离病危,自己是绝对不能离开的。

    心疼弟弟的大姐绣娘舍不得地拉着陈祇的手压低了声音:“祇弟,你年纪小,莫要太伤神了,若是倦了,就寻个地方养养神,反正有下人们看着,想来舅父若是有什么,他们自然会知会与你。”

    “小弟省得,大姐你还是快与姐夫回去歇息吧,瞅你累的,两眼皮都快打架了。”陈祇笑道。孟管家说啥也不愿意走,认为小主人既然醒着,他这个陈府管家就该呆在陈祇的身边,随时听候召唤才是。既然如此,陈祇也就随他了,不过,有了孟管家相伴之后,吹吹牛,聊聊天,也好打发时间,最终整整一个白天过去了,而许钦的病情没有恶化的迹象,陈祇终于能放心地走出了许钦的卧房,自己的诊断和用药上都没有任何的失误。

    而同样的,许靖心里边已然决定,不去巴郡了,就在这儿呆着,等许钦的病好些之后,再行上路,顺便把陈祇也带回广元,努力让他成为跟自己一样的学识渊博,道德操守严谨的国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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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数日之后,许靖与许钦父子二人坐在榻上,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天,两人的心情都相当的不错,这个时候,许钦的精神面貌已经有了相当大的好转,虽然跟许靖说话的时候仍旧会咳嗽,但是,各方面来看,各种症状都有了好转的迹象。这让已经重新给许钦复诊之后的陈祇也打心眼里高兴,正提着笔,全神贯注地看着桌上的帛片。

    旧的方子已经不适合了,需要开一个新的药方来对症施治。陈祇刚写了没几个字,就听到府外隐隐约约地传来了古仆的歌声。陈祇侧耳一听,断断续续传入了陈祇耳内的歌声,正是那诗经里的《燕燕》,这还是丫环们给自己讲解过的一首古代的,据说描述的是一位男子,送妹子出嫁的故事。

    原来只是隐隐传入,但是似乎和者越来越多,声音越来越大,竟然犹如在陈祇的耳边唱响一般,陈祇不由得心中着恼,哪个不开眼的家伙发神经,你唱泡妹妹就泡妹妹,跑到我家府外玩大合唱是啥意思?这不是欺负人吗?

    而正以手撑着下巴,看着自己弟弟酝酿新药方的大姐绣娘听到了歌声之后,表情变得古怪起来,哭笑不得地拿手揉着额头:“肯定是那家伙来了!”看得边上的陈祇莫明其妙,反应过来之后赶紧问了一句:“大姐,这谁在外边叽叽歪歪的,你认识?”

    许靖父子也不由得停下了谈论,好奇地看了过来,这个时候,孟管家窜到了门外:“大小姐,公子,巴郡甘兴霸来见,就在府门外边呆着呢,老奴请他进来,他非说不见到主人,他宁肯在外边等上一天。”孟管家的脸色不太好,不知道是不是昨天晚上没休息好的缘因,又或者是因为在府门口看到了什么诡异的场景。

    “甘兴霸?!”陈祇不由得一呆,没想到,自己还曾经想有空去见识一番这位三国名将,可没有想到,这位兄台竟然自个送上门来了。

    “还真是,每次来咱们家,都让人头疼。”大姐绣娘一面不太情原地下榻,一面报怨道。“绣娘,还是让为夫去见他吧。累倒要看看他要干什么?”姐夫哥王累站起了身来,看得出来,姐夫的表情很是愤然。

    陈祇这才省起,这位三国名将当初可是争当自己姐夫的人选之一,看来,这位姐夫哥与三国名将之间,颇有些恩怨的。陈祇很八卦地摸了摸下巴,歪着嘴角在那嘿嘿直笑。

    大姐绣娘抬眼看到一面怨色的姐夫哥王累,心中自然明了,想笑又觉得不妥:“行了夫君,兴霸大哥怎么说也是客人,您怎么拉长个脸,倒像是把别人给当成讨债的。”

    跟在孟管家的身后疾步往府门行去,离府门越近,那歌声就愈加的嘹亮,姐夫哥王累的脸色就越黑。没有注意到的陈祇颇有些感慨,先人的,光这声势,怕是不有百来个人合唱才怪,那位甘兴霸是越发地引起了他的兴趣,脚步又加快了些。

    到了府门台阶之上,陈祇还真让这个场面给吓了一跳,嗯,一百多个脑门上插着鸟毛,露着一只胳膊握着系在腰间的环首刀,身着红色锦袍,摆好姿势引喉高歌的剽悍男子,实在是让陈祇觉得自己似乎又回到了少数民族山区,看到了一些少数民族剽悍男在表演传统歌舞。

    而除了这些人之外,周边远处早已人山人海地围满了人,不过,都不敢走近一些,看样子锦帆贼的名声还是相当有威摄力的。

    不过,陈祇的目光很快让一个特殊的存在所吸引,在那些歌者的中央空白地带,一株大树之下,是一位身量颇高的英挺男子,身上穿着一件华丽的大红色的蜀锦袍,挽起的袖子露出了两条粗壮的胳膊,交叉在胸前,古铜色的肌肤在阳光之下份外的耀眼,就那么懒洋洋地靠在一株大树底下,身前,是一柄入土半尺、寒光四溢的环首刀。

    他垂着头,似乎在打瞌睡,最引人注目的是他那脑袋上的鸟毛,不仅比其他人的要长,而且要多得多,满脑袋都插满了岛毛,并且每一根都是那种在太阳底下变幻着色彩的极品,让人想起动物园里那没事就开屏来风骚一把的老孔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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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一章 厚脸皮!
    而且陈只还注意到,这位斜靠着大树摆酷的兄台屁股后边,垂下了数根似乎由豹尾制成的带子,每根带子的尾部,都系着一个巨大的银色铃铛,正轻轻地摇曳着……扶着门框的陈只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这位三国名将的出场方式和着装,实在是太雷人了点。

    大姐绣娘站在台阶之上,脸上挂着诡异的神情,就像是一只雌虎,看到了一只在跟前挤眉弄眼做鬼脸的猴子,本想上去教训对方一番,耐何自己却没办法窜上树梢。

    “兴霸兄长,你闹够没有?!”大姐绣娘站在台阶娇声斥道,终于,这位老孔,嗯,这位三国名将兄终于有所动作,缓缓地抬起了头,一张刚阳而棱角分明的面容终于露了出来,看到了绣娘,甘兴霸的嘴角弯了起来,露出了一个酷酷的笑容,一口白牙在阳光下闪烁着,站了起来,一脚踢向插入泥土地里的环首刀,一轻嗡鸣,环首刀旋转着飞了起来,甘兴霸轻轻巧巧地在半空捉住了刀柄,挽了一个漂亮的刀花之后,斜扛在肩膀上:“绣妹子,你终于回来了。”

    大姐绣娘一脸无奈,很是头疼地抬起了一只手掩住半边脸,似乎都不好意思跟这位兄台说话了都。“能不能让他们别闹了,这是江阳城,不是大江面上,你这么闹下去,小妹可真要闭门谢客了。”

    “你们都聋了?听到我妹子的话没?!”甘兴霸嘿嘿一笑之后,突然肃容大喝一声,正唱得欢的这百多名三国痞子瞬间失声,全都闭上了嘴巴。一个二个的表情如同死爹丧娘一般,看样子,这票三国痞子也是让这位甘兴霸兄台强迫着来陈府跟前献唱的。

    “无耻之尤!天下就没见过这么无耻的败类,枉为一郡之巨室,成天尽做些偷鸡摸狗的事。”姐夫哥王累一脸黑线,咬牙切齿地站在陈只的身前一个轻地嘀咕。

    听得陈只直咧嘴,也是,谁要是敢当着自个婆娘的跟前耍帅,要是陈只,怕是早抄着板砖跳上去先赏这家伙一招凤翼天翔再来说话。

    “哈哈,妹婿也在啊,看到兄长,为何都不打声招呼?!”甘兴霸把目光看向了这边,瞅见了王累,咧开了嘴笑了起来朗声道,可陈只怎么都觉得这位名将兄不怀好意。大姐绣娘也只得回过了头来看这边,表情也显得相当的无奈,毕竟,这位甘兴霸与大姐结为兄妹,是得到了陈只之父认可的。

    王累只得干巴巴地冲这位厚脸皮的兄点微微颔道:“累见过兴霸兄长。不知兴霸兄长前来,所为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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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兄妹久不见面,心中甚为挂念,听闻小妹回府,为兄我日夜兼程,连赶了两天的路,今日方至江阳,嗯,妹婿的身子骨看来是越发的健硕了,想来剑术大有进益,改日有睱,可否与兄长一同剑舞一番?”甘兴霸晃晃悠悠地走了过来,脑袋上的羽毛就颤微微的,每走一步,屁股就一晃悠,屁股后边那几个铃铛摆荡一回,叮叮作响……看得陈只差点就想蹲到一边去吐了,格老子的,这位兄台这身装扮放到后世,在摄像头跟前扭扭屁股贴到网上,绝对就是一雷人无数的非主流人物,肯定能受无数脑残人士的狂热追捧,就算是竞争非注流教主怕也是在五五之数。太强了,怕就是那位跳着脱衣舞在曹操跟前擂鼓的祢衡跟他比起来,亦是不相伯仲而已。

    不过,他比祢衡命好,还能活蹦乱跳的,而另一位三国非流人名人已经壮烈地倒在了荆州那个不识风雅的老地痞黄祖屠刀之下。陈只颇有些遗憾没能写到这二位同场竞技的场面……

    姐夫哥王累脸色发黑,冷哼了一声,双手朝手一背:“累虽非好勇斗狠之徒,但自认剑术也颇有进益,若是兄长有兴指教一番,那是再好不过了。”

    听到了姐夫哥这话,陈只很想翘大拇指,真看不出来,这位表面斯斯文文的姐夫哥,竟然也是个练家子。不过,大姐绣娘瞬间脸色大变,难道说大姐生怕姐夫哥王累受伤不成?

    陈只正在猜测的当口,听了些言甘某人大喜:“好好好,甘某正手痒得紧,妹婿既然如此说,那宁就不需客气了。”甘宁回头冲他那票手下小弟大声喝道:“某家要在陈府住个三五日,好与妹婿切磋剑技,兄弟们,都给我散了,该干嘛就干嘛去,尔等切记,莫要让那些歹人在咱们的地盘上晃悠。”

    听了这话,陈只差点一头撞在门框上,格老子的,总算是明白为啥大姐听到了姐夫哥的回答之后脸色大变,看样子,这位甘兴霸兄台根本就是一个厚着脸皮四下蹭吃蹭喝的主。

    还歹人,益州最歹的人非兄台你莫数,还好意思这么说,实在是不知羞耻尔。陈只终于泯灭了最后一丝期望,看样子,这位后世名留史册的名将甘兴霸实在不是啥子好鸟,也对,他本就是一只脑门上开屏,屁股上铃响的老孔雀,陈只蹲在后边,不无恶意的臆测道。

    “妹子,莫非你还怕兄长伤了妹婿不成?嘿嘿嘿……放心,我心里有数。”甘宁回过了头来,看到了大姐绣娘拉长了脸,干笑两声道。

    “我就知道你来准没好事。不过可得说好了,许你盘恒三五日,之后哪来的回哪去。我可不想到时候又有人来陈府告状,哪家又丢了鸡鸭,那家的女子又遭人调戏,到时候,哼,休怪妹子心狠。”大姐绣娘恶狠狠地瞪着这位脸皮比城墙还厚实的甘某人嗔道。

    这个时候,陈府家丁已然个个面如土色,被这位兄台的非主流之气所摄,就连闻讯赶来的陈府第一门客张进也是面色大变,手扶着门槛摇摇欲坠,喉咙咯咯作响。孟管家正一脸黑线地在那吩咐下人,似乎要他们注意监视这票散开了的三国痞子的举动。倒是孟管家的虎子孟广美看着甘兴霸的目光充满了敬畏。

    陈只不由得咧了咧嘴:“广美,你咋了?莫非你觉得这位兴霸兄台这一身装扮很让你觉得羡慕不成?”瞅见孟广美的神情,让陈祗很是不舒服,羡慕啥不好,偏要羡慕个老孔雀,这位孟门虎子的省美观也太次了点。

    孟广美仍旧看着甘宁那像没骨头一般扭着走过来的身影,很是郑重地又有些遗憾地摇了摇头道:“小的打不赢他。”

    “嗯?这话咋说的。”陈只让孟广美这话给引起了好奇心,瞅着跟前这个三国非主流教主,怎么都觉得这家伙从举止到言行,整一个纨绔弟子,照肌肉和力量成正比的正常观念而言,这位孟广美怕是一条胳膊都快有甘兴霸的腿粗了,想不到,孟广美竟然会说这样的话,难道说,这位甘兴霸是一位能御剑飞升的高手,能用杀气来震摄孟门虎子不成?

    “光是他脚踢刀头,以手执柄的这一脚,小的自认没有这样的巧劲。”看来应该属于一力降十会类型的剽悍男孟广美还是相当清楚自己的弱点,不过,那位甘兴霸的耳朵也不知道是咋长的,似乎听到了孟广美这话,冲着这边一咧嘴:“哈哈,我当是谁,原来是广美小弟啊,两年多没见,都大变了模样,嗯,倒是比起以前顺眼多了,要不就来给甘某做个帮手如何?保你比呆在家中的日子快活。”

    听了这话,陈只顿时给气的两眼发黑,七窍生烟,很想抽出孟广美腰间的环首刀就捅过去,什么人嘛,陈只终于明白了,为啥大姐选择姐夫哥而不选这位史书留名的名将兄了,实在是大姐最正确的选择,要是有这么一位姐夫,啧啧啧,怕是自己这个穿越者士生生得少活上二三十年,活活让这个厚脸皮给气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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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二章 佳酿?
    “甘宁!你要是再这样,信不信我连台阶都不让你踩!”大姐给甘宁这明目张胆挖陈府墙角的行径给气的七窍生烟,两眼愤火地蕴怒道,看样子,大姐绣娘真火了,也是,这位兄台从一亮相到现在,给陈祗的感觉就只有一个,就好象是要告诉所有的人:我的皮子很痒痒,很欠抽!

    甘兴霸厚皮实脸地一笑:“嘿嘿,妹子莫要说这种伤人心的话,想你我兄妹一别两年有余,怎的才一见面,就仇寇一般?”

    “你要是能好生说话,我会给你脸色看吗?”大姐绣娘忍不住丢了个白眼过去,这话一出口,别说姐夫哥王累,就算是陈祇也颇有同感的频频颔首。

    “咦,这位不是祇弟吗?哈哈哈,很久不见了,个子都拔了一大截了,还记得兄长否?”伴着银铃之声,甘兴霸走上了台阶,呛啷一声,环首刀已然入鞘,抬手就是一巴掌落在了陈祇的肩膀上大声笑道。

    看到了那张欠抽的嘴脸,陈祇干咳两声挤出了一个笑脸:“记得记得,兴霸兄长之名,如雷贯耳,小弟早就想看看兄长是否风采依旧,今日一见,果然……”陈祇实在是找不出形容词来夸奖这位。

    “哈哈哈,那是自然,对了祇弟,为兄看你骨格清奇,经络非凡,干脆兄长我教你几招,日后,瞅谁不顺眼了,就学兄长我,直接给他几下,看看还有谁敢来惹你。”甘兴霸得意地合指为刀,在陈祇跟前比划了两下,陈祇一脸黑线。觉得这句台词怎么那么耳熟,好象那位乞丐卖盗版书似的。

    --------------------

    坐在厅堂之中,甘宁仍旧那身着装,盘膝于垫子上,端起了案几上的漆碗,酒到盏干,连饮了几盏,大喝了一声好酒,又灌了两盏之后,方自恨恨地道:“叔父故去的这段时日,倒是苦了你们姐弟了。哼,季玉小儿,甘某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那日我在蜀郡,得闻叔公竟然因赵韪之乱,而遭横祸,气得兄长肝胆愈裂,亲提利刃欲杀之而后快,奈何不得近其身,只得亡命于江湖矣……”

    “兴霸兄长拔刀相助之恩,小妹心中铭记,可是你这么做,不怕那刘益州难为汝族不成?”大姐绣娘温言道。

    甘宁呵呵一笑,又尽饮了一盏酒:“小妹多虑了,刘季玉不过一暗弱少见之徒,靠父荫方登此位,上次赵韪之乱,已经让他日夜难安,虽终胜了,不过,你以为他有整治益州大豪之壮志吗?再者说了,那些东州兵,益州之民皆尽切齿,若是逼人太甚,哼,鱼死网破又有何妨?!”

    “刘季玉之行径虽有不妥,但终是国之重臣,益州之主,还望兄长慎言才是。”在刘璋手下作官的姐夫哥王累在甘宁骂刘璋的时候显得相当的尴尬,但是,他也不好意思为刘璋多说好话,毕竟,自己的丈人的死,跟刘璋是脱不了干系的,只得很委婉地向这位三国益州有名的水贼头目表达了自己的见解。

    不过,迎接他的,是数双白眼,大姐绣娘、甘兴霸,还有本公子,废话,好歹是自己的父亲,对于仇人,难道还要给好脸色不成?姐夫哥无奈,干笑两声干脆装木头人。

    这个时候,一直稳坐于主位上含笑不语的叔公许靖浅抿了一口酒后,抚着长须淡笑道:“刘益州此人,才非人雄,外不能修好于强邻,内不能治民于安,益州动荡,便是因其懦弱多疑之故,人非良主,无怪乎兴霸有了那番义愤之举,亦有情有可原。”

    “叔公之言有理,那刘璋本就不是什么好人,阿父之死大半要怪到此人身上。”大姐绣娘恨恨地道,边上姐夫哥只能一个劲地点脑袋,就算是得罪上司,也不能得罪自个的媳妇。看得出来,姐夫哥王累实在是三国时代畏妻如虎样板男子,陈祇看得心中好笑,可怜的,姐夫哥这一生,怕是就要这么一直痛并快乐着过下去。

    看样子,叔公许靖倒是对这位三国时代的非主流教主很有好感。当然,甘宁从见到许靖到目前为止,倒也恭敬得很,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一副尊老爱幼的行径,看来,叔公的名气和辈份毕竟摆在这儿,甘宁再吊,也就是一地痞流氓,而咱叔公,好歹也是一位三国著名知识份子,而且还以评人论物名闻于世,甘宁想来也不希望得到一份恶评。

    看得出来甘宁也挺有两把刷子的,跟叔公交谈之时,也能引经据典,说上几段之乎者也的话,而且脸皮又厚,马屁像不值钱一般地猛拍,倒也让叔公许靖面含慈笑,很是觉得甘兴霸这家伙儒子可教,最后特地叮嘱了陈祇姐弟要好好招待这位兄台,方自施施然地离去。

    “本事又见长了,当年你这么对付我阿父,现如今,又拿这一招来对付我叔公,你那脸皮也太厚了。”大姐绣娘等叔公离开之后,恨恨地冲这位厚脸皮兄台道。

    “嘿嘿,谁说的,兄长我一向对于长辈礼敬有加得很,再说了,咱也讨人喜欢。”甘宁又灌了一盏酒,赶情把位兄台把咱陈府的佳酿当成了饮料,看得陈祇恨恨不已。

    要知道,他来到了三国时代已经好些天了,因为孟管家十分恳切地劝告自己,目前身子还没完全养好,最好莫要沾那杯中之物。陈祇也不好意思让孟管家难堪,只得暂时滴酒不沾。

    可眼下,不仅仅甘宁的案前,就算是大姐、姐夫等人案前皆尽摆下了盛酒的器皿,悠悠酒香,就像是那诱人的美女一般,有一下没一下地挠着陈祇的小心肝,让后世自幼就酒精考验、长大之后但凡宴客之时无酒不欢的陈祇愤恨不已,格老子的,那可都是咱的酒啊!陈祇恨不得抢过甘宁跟前的那酒尊,抱起痛饮一番,耐何,边上就坐着大姐,这位大姐的剽悍,这些日子,陈祇可是颇有领教,只能悻悻然地瞅着那酒尊发呆。

    “我还真错看了你,怎么就结交了你这么个兄长?”大姐绣娘显得相当的无奈。“妹子,这话可不对,当初,可是妹子你硬拉着某家与你结拜的,再说了,叔父可是在场作了见证,就算想要反悔,亦无机会矣。”甘兴霸很是洋洋得意地大笑起来,一脑门的鸟毛抖的跟鸡毛掸子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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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哼,你最好老老实实告诉小妹,是不是又家巴郡干了什么坏事,跑到江阳来避风头了?”大姐给自己倒了一盏米酒,一口饮下,抹了抹嘴边的酒浆,板着脸冲这位结义兄长道。大姐的酒量也不差,都饮了怕有五六盏了,可除了脸蛋更粉一些之外,连个呃也不打。

    “妹子此言差矣,为兄一生光明磊落,岂会作什么坏事不成?为兄这次来陈府,一来,听闻小妹回了江阳,你我既为兄妹,当哥的来探望妹子,顺便祭奠叔父大人之英灵,难道不成吗?这二嘛,为兄久不来江阳郡了,分外挂念江阳之景致,更喜小妹府中之佳酿,所以,特地来此盘恒一段时日。”甘宁干笑了两声言道。

    看到他们在那边谈话,没有注意这边的当口,陈祇悄悄地挪了挪屁股,挤到了姐夫哥身边,扯了一把王累的衣袖,然后一个劲地使眼色,姐夫哥王累,看到陈祇如此,哪里不明白这位小舅子的心思,可是又担忧绣娘看到,两相难为,看见陈祇这位小舅子装嫩,眨巴着眼瞅着自个,罢罢罢,就随了这位的意。

    王累拿起了木勺舀了酒浆倾入盏中,浅抿了一口之后,随意地摆到了身侧陈祇的跟前,然后摆出了侧身专注倾听这对义兄妹谈话的姿势,用身子替陈祇打掩护。陈祇暗暗翘起了大拇指,看样子,姐夫哥要是穿越到了后世,考试时作弊绝对是一把好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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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三章 单挑
    看到了姐夫哥王累的这番举动。“这位姐夫哥实在是太上道了,以后应该好好亲近亲近才是。”心中暗喜的陈祇端起了那盏三国佳酿,放在鼻前深嗅了一口,酒香扑鼻,可就是颜色不太对?跟米汤倒是有些相像,浑浊的程度比起后世那些百姓家自酿的糯米酒还要强上几分,不过此时正干作猥琐勾当的陈祇哪还有闲功夫去仔细研究,抬手仰脖就一盏全倒了下去。

    然后,陈祇两眼发直,紧紧地抿着嘴,很是温柔地将酒盏摆放回了案桌之上,扭过了头,悄悄地把那口中的残酒全吐到地上。先人的,这也能叫酒?不仅仅颜色混浊,而且那味道,实在是有些不太好说,酒味又不浓,倒有些像是变溲了的米汤掺了点工业酒精。比起读高中时,在学校门口小商贩手里边打来的那种烤糊了的包谷烧实在是……不相伯仲。唯一的优点就是散发出来的酒味没有那股子糊锅巴的味道。想不到自己这么个久经沙场的老将竟然也让这酒的香味给骗得上当。

    说起这包谷烧来,陈祇还真是记忆犹新得很,陈祇不知道别处是如何酿制包谷烧的,但是却知道这所小县城学校周边的包谷烧是怎么整出来的,他们都是收购农民伯伯用来喂牛马用不完的那种马牙包谷,拿来之后,酿制而成,因为原料便宜,加上是卖给这些学生娃子的,所以也不太讲求啥子质量,买到的包谷烧经常都是烤糊的,正所谓糊着带着酸,而且不管酒量大小,一斤下去,保你第二天能头痛欲裂,要是你第二天起来精神抖擞,那咱可以很负责任地告诉你,你买到的是假酒。

    可就是这样与后世包谷烧不相伯仲的酒浆,人家甘某人在那饮得痛快异常,看得陈祇不由得啧啧称奇,看样子,像他这一类型的人材,应该就是后世工业酒精勾兑出来的佳酿的最佳饮用者。

    “信你才怪,你说话,十句之中,能有两句是真的,小妹就谢天谢地了,快些老实坦白,不然,吃了这顿酒食,打哪来回哪去,小妹我忙得紧,可没功夫接待兄长您。”大姐冷笑了两声道。

    甘宁干笑两声:“为兄就知道此事瞒不过妹子,罢了,告之小妹也是无妨,祸事倒不曾有,喜事倒有一桩,耐何兄长我不喜,所以嘛,特地到此避下风头,省得在家中烦心。”

    听到了这话,大姐不由得娇笑了起来:“莫非甘伯父又要逼你成亲不成?”嗯,笑得很是兴灾乐祸那种。不过听大姐的口气,这位甘某人似乎经常让他爹给逼着成亲。

    “知我心者,妹子也。正是,某家之志,提手中之利刃,纵横于天地间,图的就是痛快,哪能让那儿女之情给牵袢住大好年华,再说了,吾心已经在两年前就死了……”甘宁端起了酒盏,露出了一副忧郁的神情,两眼望向大姐绣娘。听到了这话,姐夫哥王累气的鼻子都歪了,冷笑了声:“兄长若是心死,又如何能饮酒作乐?”

    “吾以将心葬入了大江之中,如今不过是那行尸走肉之残躯尔。”甘宁丝毫没有让王累给挑逗的机会,反倒继续忧郁地吃吃喝喝。姐夫哥王累本是一彬彬君子,对上这位无赖之徒自然不是对手,只能翻了两白眼干脆不理这家伙。

    大姐起身理了理裙摆嗔道:“早死早好,省得巴郡和江阳的百姓让你给惹的成天鸡飞狗跳的。”

    “妹子这话,实在太伤为兄之心矣,罢罢罢,某家借酒浇愁得了。”

    这家伙还真厚皮实脸地住了下来,毕竟这位是大姐的义兄,总不能拿大棒子撵人,传了出来,还容易让人笑话,陈祇心中暗恼,这丫的,整个一城墙拐角再加砖的厚脸皮。脸上自然是不会表露出来,不过,这位甘某人的表现,已经让陈祇下定了决定,有机会,得好好收拾这位厚脸皮一顿,好歹也是穿越者,自认虽然不能王八之气一震,让这些古代名人拜伏于地,抱着自个的大腿高喊主公,但是,总不能就这么放过这位白吃白喝的兄台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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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早起身,陈祇方自开始了早锻炼没多久,就听得远处传来了呼喝之声和兵刃撞击声,甚至还有铃铛声。心下好奇的陈祇不由得偱声而往,走不多时,到了陈府内的小校场,便已然看到了一大群的家丁们围在一块空地周围,中间,甘宁正与陈府的家兵酣然厮杀的场面。

    陈祇不由得大吃一惊,难道是忠心耿耿的家丁之中有人不满这位厚脸皮兄台在陈府白吃白喝,一怒之下,纠集起来收拾这位三国名将兄不成?陈祇正欲开口喝止,却听到了甘宁嘴里边发出了一声怪吼,手中利刃连续震飞了三个家将手中的环首刀,然后很是风骚地耍了一个刀花,将刀扛于肩上,脸上挂着懒洋洋的笑意:“还有谁再来跟某家练练?甘某人这才刚刚活动开呢。”

    这个时候,已然有家兵见到陈祇这位公子也正朝着这边快步赶来,都向着陈祇恭敬地施礼,不过,这些家兵们瞅向这位甘某人的眼神都不太善良,看得出来,谁也不愿意在家主的跟前丢脸。

    “祇见过兴霸兄长,兄长还真是好兴致,大清早的,就在这儿与我家的兵卒对练起来。”陈祇冲甘宁笑道。

    “原来是祇弟,呵呵,为兄昨天一场酣醒,早早便醒了,闲着无事,看见这些小的们正在技击,一时手痒,就想上来图个痛快,还望祇弟莫怪才是。”一身鲜红锦炮的甘宁这回脑袋上没有带着鸟毛,只是把头发用一根发带系住,不过,屁股后边的铃铛还在那晃晃悠悠的。

    “这倒无妨,兄长的武技,祇自然知道,若是能得兄长指点,该是他们的福份才对。”陈祇扫了一眼诸位家兵,嗯,看得出来,一二个二都是剽呼呼的汉子,脸上横肉,身上也是横肉,放到哪儿,这样的都是上好的悍兵苗子。奈何,这位甘某人不是普通人,输给这位,也不是什么丢面子的事,陈祇倒是巴不得这位甘某人再跟自己的家兵们多多切磋,也好让他们得到磨练,实力得到增长。好歹能从看家护院,缴赋追粮这样的层次往上提高一些。

    不过,陈祇这么想,并不代表这些人会有如此想法,听到了陈祇这话之后,一直闷不开言的孟广美兄越众而出:“公子,小的不才,想请甘先生指教一番,还望公子应允。”

    陈祇哪里听不出孟广美语气之中的怨意,不过,看到自认不如对手的孟广美能够站出来,这倒是让陈祇相当的高兴,这位孟门虎子可以算得上是陈府第一家将,由他来跟甘宁这位日后的吴国名将单挑,就算是失败,咱也没少面子。也能给这些养得膘肥体壮的家兵们知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不然,成天一个二个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

    “如此甚好,广美小老弟,还在为了那年输在我手下耿耿于怀不成?”甘宁这位厚脸皮兄台可没陈祇想的那么多,径直扭着屁股往空地中央走去,屁股后边的铃铛叮叮作响,嗯,让人浑身直泛鸡皮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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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四章 拳头比舌头更好混
    “广美,小心一些,既是切磋,那你就好好向我那兴霸兄长请教才是。”拍了拍孟广美粗壮的胳膊,陈祇温言笑道。本想拍肩膀,奈何够不着。孟广美大受感动,向着陈祇抱拳行礼:“小的定不负公子之托。”

    孟广美转过了身形,从腰间拔出了环首刀来,雪亮的刀光份外刺眼,狂喝一声,双手握住刀柄,两个箭步,近一米九的大块头竟然也腾上了半空,连人带刀,如同飞来巨峰一般,狠狠地向着甘兴霸的头顶处砸来。

    看得陈祇不由得大声叫好,先人的,这位孟门虎子的自重至少得有个一百八十来斤,重力加速度让这他给演绎得无比的完美,甘宁眼睛一亮,喝了一声好。原本扛在肩膀上的环首刀突然顺肩而下,竟然是往地上砍去,看得陈祇一脸莫明,这位甘兴霸兄台莫非是自觉挡不住孟广美这一招,准备拿环首刀挖个坑将自己埋了不成?

    就在这时候,甘宁的刀尖即将触地的刹那,甘宁身子一拧竟然背对着飞身而下的孟广美,再一拧,已然面对了迎面扑来的孟广美,手中的环首刀随着他转身一周之后,速度快了不少,犹如一道电光一般向上撩去,堪堪与孟广美手中的环首刀撞个正着,一声刺耳的金属撞击声,让陈祇不由得下意识地眯起了眼睛,孟广美生生被甘宁这一击,跌退半步,而甘宁也退了一大步,不过这家伙反正显得更加的兴奋,手中的环首刀连挽了几个刀花,面现喜色:“好小子,长进了,某家便不客气了。”说罢了话,怪叫一声,连人带刀冲孟广美而去。

    陈祇在后世看过不少血肉横飞的场面,当然都是在大片里边,可那毕竟是演戏,图的就是看个热闹而已,可是眼前的这二人,手中的刀是真家伙,兵刃相接之时,迸起来的火花都能看得见,陈祇大喜,能够亲眼见到这种冷兵器厮杀,实在是一种眼福,看到**处,下意识地喊起了加油。

    就在这个时候,已经追了过来的丫环贞儿轻轻扯了扯陈址的衣袖,一脸疑惑地冲激动得面色通红的公子问道:“公子,加什么油?”

    “加……我哪知道加什么油。激动了瞎喊一嗓子不成吗?”陈祇愤愤地白了一眼这揭老底的小妞,先人的,我哪知道加啥子油,就知道这个名词是用来激励人努力进取而已。

    甘宁每一挥刀,总要怪叫一声,倒有些像后世网球选手小威的风范,可就是这家伙的吼声怪腔怪调的,时如凤鸣,时如犬吠。不过,他的弹跳力实在惊人得紧,几乎是每一沾地就能高高跃起,比他高出半个脑袋的孟广美大部份时候只能处于招架状态,不过,孟广美的攻击也很是骇人,每一次挥刀进击之时,都像能刀风裹起重压一般,总能迫得甘宁暂避其锋,看得陈祇很是热血沸腾,当然,如果能将甘宁的声音抹去,配上虎吼龙吟,那就更美妙了。

    孟广美的力量确实大得惊人,就算是甘宁于半空飞砍而至,孟广美总是以双手握住刀柄,硬架住甘宁的重击,偶尔退上半步,但是丝毫没及气力不接的迹象,甘宁的武艺也看得陈祇心中是很是震撼。总算是知道后世地痞流氓和古代武林高手的差别有多大了,光是甘宁的这股子杀气还有武枝,后世那些提着西瓜刀胡砍的地痞流氓要是对上这位,可谓是来一个死一个,上一对死一双。

    而这位孟门虎子就算是武力达不到九十,至少力量上也能达到九十,能跟三国名将之一的甘宁硬碰硬地打铁一般地掐上这么久,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到的,就光是边上那些膘肥体壮的家兵也是一个二个面露惊骇与羡慕之色。

    两人你来我往,就这么砍杀了半柱香的功夫之后,孟广美手中的环首刀一声悲鸣,断成了两截掉在了地上,孟广美面若死灰地看着手中的半截刀刃,半晌长叹道:“小的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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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瞅得热闹非常的陈祇没想到武打片竟然因为武器的损毁而半途中止,中心不忿的陈祇左右一看,从另外一位家兵的腰间拔出了一柄环首刀,到了手中,方发现这种刀挺沉的,重约数斤,长约有一米多点,陈祇赶紧上前:“广美莫急,不过是兵刃折了,换过再战不迟。”陈祇巴不得二人继续死掐,不需要血淋淋,至少能让他过一过武侠片的瘾。

    看到公子如此热情地怂恿自己,孟广美黑脸有些发红:“非是小的手中兵刃不及,乃是技艺不精。”一面说,一面拿手指向了那位甘某人手中的环首刀,陈祇这才注意到,甘宁手中的环首刀上也有不少的缺口,但是,分布显很平均,没有一个缺口超过刃宽三分之一,反观孟广美手中的残刃,刀刃处,缺口并不多,但是都很深,而断开的那个刃口也并非是是刀之威,而像是被人照着这个缺口猛砍了无数刀才致使其从中而断。

    看到了这,陈祇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一脸惊容地抬眼看向甘宁,甘宁连呼痛快,将那柄刃口也变的跟狗啃似的环首刀丢在地上,冲陈祇挤了挤眼:“祇弟,恭喜你有这么好的家奴,要知道,能挡兄长我全力数十击者,在益州,除了那严家的那个白眉老头之外,还真没几个。”

    一打听,才知道甘宁嘴里边的白眉老头竟然是那位后世有名的蜀中老将严颜,甘家与严家好歹也是世交,严颜更属于甘宁的叔父级别的人物,这位兄台再厚脸皮,也不好意思这么吹嘘,看样子,甘宁这货日后的名将名声还真是真刀真枪的掐出来的。

    甘宁倒是觉得孟广美这个能在他手下走了数十个回合的孟门虎子很是对他的胃口,拍了拍孟广美的肩膀:“两年不见,有如此进步,看来某家当年果没错看于你,走走走,随甘某痛饮一回,某家再指点你几招。”

    孟广美听得一脸意动,可自家主人在此,这让他显得有些不知该如何,陈祇自然不会阻他,巴不得这三国名将多多传授些武技给孟广美,孟广美越厉害,代表自己的人身安全愈有保障,日后自己也好跟孟广美多学习一些防身之术,身为乱世人,总得要会耍些刀枪剑戟,这年头,拳头很大程度上要比舌头更能混饭吃。

    又过了三天,陈祇的堂舅许钦的病是大大见好,一夜酣睡已经不成问题,心悸也大为好转,四肢也不再如往日一般寒凉,不过,咳嗽仍旧。而许靖在江阳也逗留了些日子,也该回广元处置政务了,毕竟他是一郡之太守。

    不过,当许靖向陈祇提出来让他跟随自己回广元,由自己来亲自指导陈祇的学业,这位陈府公子打死也不干,继续拿那一套理论来坚持留在江阳,还好,许靖是属于那种以德服人的文人,而不是那种三言两语不合,抄起大棒就抽人的老痞子,所以,陈祇执意留下,许靖也相当的头疼,但是费尽了唇舌,好说歹说,加上其姐与姐夫也从旁说合,硬是没能说动这位陈氏独子离开江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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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五章 姜是老的辣
    许靖坐在矮榻上,揪着胡子,颇有些无奈地看着坐在下首,摆出一脸恭顺之容的陈祇,表面上很恭顺,可是骨子里边,倔的跟头驴似的,也不知道那侄女婿怎么会有这么个儿子。许靖不由得愤愤地想道。

    大姐看着陈祇,一脸的无奈,因为她知道,叔公的劝告怕也是拿这小孩子没有任何的办法了。看着这位似乎已经变得成熟自主的弟弟,绣娘不由得轻叹了一口气,轻轻地将他额头上一丝垂散下来的发丝抚开:“你既不愿意随叔公去广元,那随姐姐去成都如何?”

    温柔的声音里溢散出来的浓烈到骨子里的关怀让陈祇不得不感动。不由得握住了大姐绣娘的手,郑重地道:“阿姐,非是祇弟不愿,而是现在不是时候,弟弟希望能把父亲留下的家支撑起来,也算不枉父亲过往对我的一片疼爱之心。”

    听了这话,绣娘自然知道弟弟心意已决,可是心里边又舍不得他一人在此无人照料。只得要陈祇答应,有事就遣人去成都找姐姐和姐夫,切不要自己乱来。陈祇心中高兴,表面没有露出喜色,对于大姐的关爱自是连连应承不已。

    “大姐您放心便是,反正成都距江阳郡也不过两三日的光景,再说了,咱们陈家在此经营多年,良田、庄院应有尽有,小弟自幼生于斯长于斯,左右皆是熟邻,自是无妨。”陈祇心里边颇有些歉疚,一个劲地向绣娘保证自己肯定不会干偷鸡摸狗、调戏妇女之类败坏陈家门风的事。当然,调戏妇女,就这么个十三岁的身体,怕也是心有志而力不足。

    姐夫王累倒是显得很郑重:“江阳虽然称之为郡,然我汉人百姓户不过三万,其他的杂居之异族倒占了六成以上,民风彪悍,你在江阳,万事小心为上,切记,切记!”

    许靖亦微微颔首以示认同:“祇儿,老夫观那张逸达,为人也算机敏,学识甚佳,你可要礼待于人,日后江阳陈氏一门的起伏,便要落在你身上了。”

    “多谢叔公、姐夫指点,祇一定会规规矩矩做人,低调做事,不逗风惹火,努力把江阳陈氏一门发扬光大,日后也好努力为国家作出贡献……”陈祇一高兴,把他后世习惯的口语也带了出来,听得王累不由得咧开了嘴。

    “对了夫君,江阳的新太守难道至今尚未有人选不成?”大姐在这时候却问了这么一句,姐夫哥王累不由得一愣,旋及苦笑道:“这个为夫就不清楚了,不过到现在为止,江阳郡的事,还是由郡丞周群理事,此人想来叔公要比累清楚得多。”说出这个人名的时候,姐夫王累一脸鄙夷之色。

    “哼,周群,反覆小人尔,量小而器狭,媚上而欺下,既无容人之量,又无郡守之才,其人不过是刘季玉为了监察汝父所派一卒,江阳郡,本就是陈氏这门所掌,如今汝父已经遣散掾吏,江阳郡吏只余寥寥几个无识之才罢了,莫非绣儿是想……”许靖两眼一眯,眼中精光闪烁不定。

    此评一出,姐夫哥王累、孟管家皆频频颔首,看样子,这位叔公审人的目光还是相当的毒辣,虽然年纪渐长,这本事却不减分毫。至少陈祗也从家丁们的嘴里知晓一些江阳郡郡丞的故事,叔公许靖的评语,可谓是恰如其份得紧。

    大姐绣娘看了一眼身侧的陈祇,又看了一眼夫婿王累之后,点了点头:“孙女却有此意,只是不知叔公以为如何?”

    陈祇一头雾水,看着这二位,而姐夫哥王累似有所悟,抬起了头看向绣娘,接触到绣娘那柔情似水的目光之后,只能轻叹了声,微微颔首。

    许靖把两人的表现全纳入了眼里,淡淡一笑:“绣儿的想法甚佳,亮嘉之材,老夫深知。江阳一郡之守必能堪任,此事,老夫已有主张,明日便修书一封往巴郡严定伯处。老夫回程之时,往蜀郡一行,蜀郡之中,老夫多有故旧,想来,此事虽不易,然也不该太过难为。”

    陈祇这个时候,已然明了了大姐的意思,看样子,是想让姐夫哥离开成都,前往江阳任郡太守一职,这样一来,陈祇就不需要担心其他人来占了郡守之位后,对陈家动什么歪脑筋了。

    再说了,那样的话,大姐绣娘到时也能随时监督自己这个弟弟,陈祇抬眼看过去,正瞅见阿姐那得意的眼神,得,看样子,自己是逃不出大姐的手心了,罢罢罢,即便如此,也总比寄人篱下要好得多。

    “阿姐和你姐夫也该离开了。不过,我们肯定还要回来,要是让阿姐知道你在江阳干了甚子坏事,坏了咱们江阳陈氏的门风,小心阿姐收拾你。”绣娘板起了脸,摆出了大姐头的架势,冲陈祇训道。

    陈祇干笑了两声:“阿姐但请宽心便是,小弟可不是那样的人。”咱决计不干调戏妇女,偷鸡摸狗的坏事,再说了,自己好歹也是江阳陈氏的家主,再干那事,也太显得自己过于浅薄了。

    “至于小玫,年纪尚幼,你又是一男子,粗心大意之人,还是让小玫随姐姐我先去成都。日后,再随我回江阳便是。”对于大姐的提议,陈祇也只能赞同,自己确实没办法去照顾一个三岁多点的小姑娘,后世既没当过爹,也没做个后爸,加之自己又疼这个小妹子,万一娇惯过了头,到头来,吃亏的还是小妹,所以,教给大姐调教,也是应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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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诸事议定之后,叔公许靖深深看了正暗暗偷着乐的陈祗一眼,眯起了眼,长袖一摆:“尔等退下,老夫与祗儿有话要说。”

    很快,厅堂之内再无旁人,只余许靖和有些忐忑的陈祗,他有些搞不明白这位叔公把自己留下来要说些什么,要知道,这位叔公可不是个好忽悠的主。

    “祗儿,来,坐老夫这儿。”许靖冲陈祢微微一笑,指了指自己的跟前示意道,陈祗只得起身前行,到了许靖跟前,拿了一块座垫坐到了许靖的正对面一副虚心的模样:“不知叔公有何教诲?”

    “呵呵,莫要如此表情,老夫可不会吃了你,亦不会训斥于你,只不过,有几个问题罢了。”许靖不由得抚须笑道。

    听了这话,陈祗终是能稍稍松了口气,还好,这位老爷子没有打探自己是不是穿越人士的闲功夫,只要跟这个无关,咱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汝父仙逝之时,曾经向老夫言:‘吾子少幼,性格乖张,不善处事。’故尔,欲将汝托于老夫调教,读书养气,收敛性情。不料,短短数月,汝却性情大变,以往汝父之评,皆不能作数矣。”许靖抚着长须看着陈祗轻叹了声缓缓地道,这一番话下来,说得陈祗都替原本的那个灵魂感到羞愧。

    “只是,老夫不知,为何汝非要留于江阳,嗯,你若是用方才那番话来搪塞老夫的话,不说也罢。”许靖这一句话,让陈祗真的惊得差点跳起来。先人的,姜果然是老的辣,这位许叔公,更是块熬的要成精的老姜。

    陈祗垂下了头,心中泛起无数个念头,说还是不说,说的话,该说什么,当然,穿越这事,就算是打死自个也是不能说的,这种事儿,说出去不仅仅没人信,怕是自己倒头来还让人给当成神经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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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六章 送别离
    许靖也不催促陈祗,慢条斯理地抿着茶水,一副淡看风云变幻的模样。陈祇这会子可真有点抓瞎了,挠了挠头:“叔公,若是孙儿说,如今天下动荡,乱世纷扰,国失其器,正当群雄并起之际,为我江阳陈氏一门之兴衰,不至家破人亡,孙儿正欲好好谋划一番,这话您信吗?”

    正在饮茶的许靖一听这话,止不住地将一口茶水喷出老远,还好,陈祗早有准备,总算是没有受那池鱼之灾。

    许靖掏出手巾抹着嘴边胡须上的水渍,又气又好笑地瞅着这个孙儿,实在是不知道该夸这小子志向高远,还是应该骂他瞎扯蛋。

    “你小子好大的口气,也罢,老夫就当作你所言是真的,那且问你,如今虽然中原纷乱,然我益州偏安于外,州牧虽非人雄,但其性宽厚,却也能有守土之才,虽说汝父之逝,与其亦有干系,但是其中的缘由,想来你也清楚,莫非你还怕他又找上你的麻烦不成?”许靖板起了脸嗔道。

    陈祗干笑两声:“叔公莫恼,孙儿这口气是大了些,不过,孙儿这也不过是居安思危之举尔,想那中原群雄,若是分出了胜负之后,这益州,难道还能一直这么偏安不成?”

    “哦?”许靖轻轻一挑眉,看了陈祗一眼。略略一沉思,淡淡地问道:“那照你所言,这天下群雄之中,何人当得益州?”

    “依孙儿之见,不外乎三人,曹孟德、刘玄德、孙仲谋,余子皆不足道。”陈祗很是得意地扬了扬眉头,嗯,虽然有作弊的嫌疑,但是这确实是最佳的答案。

    “理由?”许靖的神色不变,不过,眼睛眯得都快成一条细缝了。

    “曹孟德自挟天子以令诸候以来,号令天下,日渐势涨,北方最大的强敌袁绍已经归入尘土,至于那袁氏之子,更不是这位一代枭雄的对手,想来也没有几天的活路了,而孙权……”陈祗虽然没有超人一等的远见卓识,但并不妨碍他把后世的学者专家们对于这三位兄台的历史评价给搬出来忽悠,嗯,是说服这位叔公。

    果然,听得许靖从一开始的面无表情,到后来的抚着长须连连颔首,对于陈祗的见解,是相当的满意。

    “那刘荆州就没有机会?”等陈祗说完了那番见解之后,许靖开口追问了句。

    陈祗摇了摇头:“机会永远不会留给那些只知道等待的人。刘荆州虽号称一时人杰,若在安宁之时,必能为一国之良臣,然于乱臣,只能守户尔,且其人亦与袁绍一般,皆外宽内忌,好谋无决,有才而不能用,闻善而不能纳,废嫡立庶,舍礼崇爱……”

    “好!好一个外宽内忌,好一个舍礼崇爱,此评之佳,不逊于老夫,哈哈哈,陈早萌得此佳儿,可以瞑目矣。”许靖喜得眉开眼笑,看向陈祗的目光,自是与前番有所不同,以前,或许对于陈祗,他这位叔公只是出于一种亲情的关爱,而现在,对于这个年方十三,便能冷眼观天下的侄孙,可谓是打心眼里喜欢得紧。

    听到了这位叔公对于自己的评价,陈祗也只能厚着脸皮接受这位三国名士的夸奖,没办法,谁让咱是穿越人士,好歹要比别人多有些料。

    “看来,你确实是打定了主意,留在江阳了,也罢,你能有这番见识,老夫也就放心了,老夫这次回去,会先往蜀郡一行,到时候,有老夫在,料想江阳郡守之位,定不会落入他人之手,毕竟亮嘉之材,有目共睹,加之乃为汝姐之夫婿,利于江阳之安宁,刘季玉想来也会做个顺水人情的。”许靖站起了身来,缓步在厅堂里走着,一面言道。

    陈祗也站起了身来,作洗耳恭听状,最后,许靖走到了陈祗的跟前,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过祗儿你切记,你如今年少,正是用功读书养气的好时光,留在江阳守孝三年,也要多多向学才是正理。乱世之人,总得有些本事才是。”

    “孙儿多谢叔公教诲,孙儿一定不负叔公之重望,守孝之期一定会努力学习,不会丢叔公和先父的脸面。”陈祗用力地点了点头。

    --------------------

    “短则三五月,长则一年,阿姐就会回到江阳,你可要好生地在家中,莫要惹甚子是非。有孟叔他们在,会把家中的事务料理周全的,若有什么,你且来信便是,知道吗?”大姐绣娘牵着陈祗的手儿,一脸离别的伤感,边上,姐夫王累的表情也有些沉重。

    “阿姐不用担忧小弟,你且宽心,小弟会在家中努力地学习。”陈祗尽量地让脸上的笑容显得自然一些。

    大姐绣娘抬眼望向了陈祗身后远处,就在山坡顶端,一个显得颇有些落寞的身影正站在高处,依旧与他第一次出现在陈祗视线里一般,依在树下,大姐看了一会,微微地摆了摆头之后轻叹了口气,冲陈祗笑道:“那家伙虽然平日里有些神神叨叨的,但是,若是有事,可为强助,祗弟你要礼待才是。”

    “阿姐放心,甘兴霸之能,小弟深知,定会以礼相待,反正咱们府上又不是缺那点吃喝。”陈祗咧了咧嘴笑道。没人能比自己更了解这位日后东吴水军大将的能耐。

    “好了,绣儿,该上路了,反正你们姐弟重见之日也不远。”坐在马车上的许靖终于开口催促了,然后又冲陈祗微微颔首:“汝当记得与老夫所言,切不可懈怠才是。”

    “孙儿知道,还望叔公舅父保重才是。”陈祗郑重地向着即将远行的许靖和许钦深施一礼。

    站在江阳城外的小山坡上,陈祇举目眺望着那渐行渐远的车马还有亲人,大姐、妹子,姐夫,还有堂舅和叔公他们的背影,禁不住有些发愣,心里边也隐隐地泛着酸意,无论如何,他们都是自己在三国时代的亲人。

    隐隐约约间,似乎仍在回首张望的大姐的身影,陈祇心里暗暗发誓:“如果自己的姐夫真要按照历史的轨迹,把自个倒吊在城门楼上子精忠报国的话,那么自己无论怎的,都得想尽一切的办法,就算是拿把姐夫给敲了闷棍,捆起丢在猪圈里,也决不能让自己的姐夫重复历史上那一幕,让自己的姐姐和侄儿变成为孤儿寡母。”

    “公子,已经看不见他们了,这里风大,您身子骨又弱,还是先回去吧。”边上的孟管家关心地道。

    陈祗点了点头:“也好,回去吧。”陈祗走下了山坡,一回头,远处,山峦叠翠,碧空如洗,而在那缓坡之上,甘宁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像是在眺望,又像是在沉思一般,似乎没有听到陈祗说的话,陈祗正要回头招呼,仿佛知道陈祗要做什么的孟管家一把拉住了陈祗,微微地摇了摇头:“公子,让他呆着吧,一会,他自会回府的……”听到了孟管家这话,陈祗只得点了点头,自顾自地上了马车,孟管家立于身侧,而孟广美坐在驭夫的位置上,径直往江阳而行。

    坐在摇摇晃晃的汉式马车里,行了约有里许,突然,听到了身后的远处隐隐传来了激昂的歌声,又是那首曾经听到过的《燕燕》。

    “燕燕于飞,差池其羽,之子于归……”

    听着那古朴的曲调,坐在马车上的陈祗,一时之间不由得痴了,不由得同情起这位这辈子看来只能单相思的可怜名将。“单相思,看样子古代现代都有。”陈祗很是感慨地叹息了一声,闭上了眼睛养神,心里边,却隐隐地多了一丝冲动,自己,终于可以大展拳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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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七章 想胜利吗?跟我来吧。
    清晨,枝头上的鸟儿欢快地鸣叫着,淡淡的薄雾,让那阳光半遮半掩地撒了下来,温暖又不炽热,让周身都感觉份外的舒畅,而府内那些高耸的巨木,在那红黑色的建筑之间,点缀出了斑驳的绿意。

    跑完步,做完了一整套锻炼的陈祗神清气爽地背着手,晃晃悠悠地在府中溜跶起来,身后边,是那位形影不离的丫环贞儿,瑟儿已经收到了其父的来信,已于昨日向陈祗辞行,随其母一起往巴郡而去。

    “那丫头才多大?这个时候就要成亲,实在是……”陈祗颇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轻叹道。

    边上的贞儿悄悄地撇撇嘴:“公子,瑟儿如今也已经快满十四了,到了巴郡,再过年余方才成婚,那日便已经十五了,奴婢还见过十三岁成亲的呢。”

    “十三岁?啧啧啧,都什么人嘛,娶十三岁的小闺女进家门,这人不是萝莉控才怪!祖国的花朵就是让这些王八蛋给摧残了。”陈祗闷哼了一声,十三岁,小学刚毕业就嫁人,放到后世,不让政府给你判个十年八年才怪。

    陈祗很庆幸,自己的便宜爹没有这么祸害自己,或者说还没机会来得及祸害自己,要是他还活着,说不定自己再过两年,也得老老实实地听吩咐去娶这么个小媳妇回家,到时候,怕是自己也只能成天的带着那十三岁的小媳妇去看金鱼?

    嗯,也不知道这个年代有了金鱼没,没有金鱼,金鱼佬这一句词就不可能出现。说不定出现的是鲤鱼佬、草鱼佬什么的。陈祗一面想,一面乐,看得身侧的贞儿不由得拿手按着额头呻吟一声:“又来了。”公子成天不知道在想啥,动不动就自个在那咧起嘴傻乐。

    “又来什么?”陈祗突然问了一声,吓得贞儿赶紧摇首:“没什么,奴婢……啊,奴婢是说又听到了校场那边的声音,一大早就开来叮叮当当跟铁匠铺似的,也不让人安生点。”

    陈祗听到了贞儿这话,支起了耳朵侧耳倾听,果然,熟悉的兵刃撞击声又传了过来,“又有热闹瞧了,走,咱们去看看。看看今天孟门虎子有啥进步没。”陈祗大步朝前赶去,贞儿只能尾随于后,很是庆幸自己反应及时,不然,还真不知道如何答公子的问题。

    嗯,大小姐他们已经离开了有两天了,这两天以来,公子似乎有些不对劲,每天总在那嘀咕些古里古怪的东西,一会是什么酿酒,一会儿又是造纸,一会又水泥什么的,成天呆在房间里写写画画,要不是公子特地拿了一盒上好的药物牙膏贿赂了自己,并横眉竖眼地警告自己这一切都是陈氏家传秘密,切不可告之任何人,言行举止方面尚算正常的话,说不定自已早就向孟管家通风报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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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要公子不犯病,现在这般,终是比之以往,要好了很多。”贞儿心里一面想着,忆起了公子贿赂自己时,那种尴尬又显得诡异的神情,嘴角无意识地弯起了一个小巧的弧度,下意识地加快地脚步,随在陈祗身后,往校场而去。

    陈祗赶到之时,已然晚了一步,自那日大姐走后,就成天饮酒比武,难以多言一句的甘宁已经甩着屁股上的铃铛,悠悠然地离开了,而在校场上,孟广美一脸的懊恼,手中执着的,是一根只剩半截的棍子。

    “怎么了广美?”陈祗看到孟广美那显得些有些灰败的面孔,下意识地问了一句。“小的又败了,失在是……”孟广美一脸的悲愤,边上,那些个围观的家兵们一个二个也作垂头丧气状。看来,这位年轻的孟门虎子是他们心目之中的偶像之一,一败再败,如何不让他们的自信心受到打击。

    陈祗看到孟广美如此神情,背起手溜跶了几步,心中也颇为着恼:“先人的,你甘宁有本事,咱知道,你心情不好,我也能理解,可你也用不着成天以折磨陈府忠仆的自信心为乐趣吧?”

    陈祗绕了孟广美两圈,站回了孟广美的跟前:“广美,你跟他干过架没?”

    “干过架?”孟广美愣愣地瞅着跟前的公子爷,闹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陈祗一拍脑袋:“呵呵,我是说,你有没有跟他徒手对打过。”

    孟广美摇了摇头:“两年前倒是跟他打过一回,当时,小的也是输了。刀枪剑戟,小的没一样能打得过他手中那柄刀。”

    陈祗眼珠子一转,嘴角一咧,一脸坏笑地冲孟广美挤挤眼:“想不想打赢那家伙?”

    “想,做梦都想,不成,小的干嘛成天都跟他比试。”听到了公子的问话,孟广美恨恨地道。那模样,恨不得把那位脑门插鸟毛的甘某人给掐成骨折一般。

    “成,跟公子我来。”陈祗嘿嘿一笑,冲孟广美勾了两手指头,背起了手,迈着丁字,嗯,八字步就往自己所住的院落行去。孟广美听到了这话,不由得一愣,闹不明白这位身材轻飘,脚步虚浮,看似风吹就倒的公子爷能有啥招教给自己。

    “快点,要是你不相信公子我有绝招能收拾那家伙,你就别跟来了。”陈祗走了几步一回头,见孟广美还直愣愣地瞅着自个傻站在原地,气不打一出处,顿时板起了小脸阴森森地道。吓得这位人高马大的孟门虎子跑得屁颠屁颠的:“小的只是一愣神,没想到公子您竟然还是一个深藏不霸的高手罢了,谁要是敢不相信公子您有绝招,小的第一个出手活劈了他。”

    嗯,马屁拍得哐哐地响,陈祗很满意,乐呵呵地咧着嘴走在前边,八字步都险些走成了一字。就好象他已经成为了三国时代第一武林高手,看得缀在后边的丫环贞儿翻起一对白眼。

    到了陈祗所住的院落之后,陈祗回身,向那些还在院落里忙碌地家丁侍女们吩咐了一番,很快,所有的人都退到了院门外,并且由贞儿从由里落了锁,整个院子里,除了陈祗和孟广美与贞儿之外,再无旁人。

    看到自家小主人如此谨慎,就连孟广美在心中也隐隐地升起了一丝期待:“难道公子还真有办法能让我打败那个巴郡甘兴霸不成?”

    “贞儿,你先在门口守着,心防有人来偷看。”陈祗站在屋内,冲站在边上的丫头贞儿压低了声音,显得很神秘地道。正想瞅瞅公子爷能教出什么花招的贞儿听到了陈祗如此吩咐,只得很不情愿地点了点头,踩着小碎步悠悠地飘到了门外,不过,刚刚出了门,就溜到了一边,然后悄悄地探了半个脑袋往里边偷瞧,气的陈祗两眼发绿,这都嘛人,知不知道武术门派的规矩,算了,现在跟这个妞一时半会也讲不清楚啥叫武德武规,且让她看去一招半式,说不定偶尔也让她能收拾一两个不开眼的小流氓。

    陈祗看了一眼站在身边垂手而立,满脸期待的孟广美一眼。干咳两声,学着黄飞鸿的架势,把前襟向屁股后边一甩,很兰花地别在腰间,脚步不丁不八,表情显得相当的凝重和严肃:“广美,公子我准备授予你的一套技击之法,乃是我陈氏一门秘传下来的,流传已久的拳术,名字就叫做:陈氏擒敌拳!”陈祗脸皮厚厚地把后世军队中的擒敌拳直接冠上了陈氏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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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八章 陈氏擒敌拳法的由来!
    此言一出,孟广美目瞪口呆,瞅着这位公子爷发愣,嘴里边喃喃地重复道:“陈氏擒敌拳?”公子爷还不是又在玩人吧?打从自个生下来到现在,别说没看过老主人耍过拳,就算是老主人那剑术,也就是一花架子,锻炼身体可以,拿来砍人……这就得小心误伤自个,听阿父孟管家说过,出去寻访查探民情的时候,遇上了强人,哪一次老主人不是呆呆地坐在马车之上,捏着剑柄,看着家兵和郡卒在上边打得热火朝天,也没见过老主人突然爆发,耍过什么擒敌拳。

    陈祗只当是孟广美让自己这一刻散发出来的霸气所摄,嘿嘿一笑,挑了挑眉头,单掌立于身前:“告诉你,此拳术,乃是我陈氏之祖,嗯,就是最早那个姓陈的,曾经爱上了一位美丽无双的绝世侠女,两人双宿双飞,行侠仗义于江湖,可不曾想,那位侠女,有朝一日,竟然不辞而别,而后,吾祖在庐山大瀑布之下,枯坐十年,终因人情冷暖,世事变迁,感悟天道天道,自悟此拳法,可谓是招招致敌……

    嗯?我说孟广美,你能不能专心一点。公子我授你这套拳术,就是想让你替咱们陈府争上一口气,让那甘某人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能不能专心一点?!”陈祗唾沫横飞的说了半天,一回头,见孟广美仍旧一脸木然,两眼恍惚,犹如梦游一般,忍不住恶胆从边生,原本的不丁不八的双腿也差点幻化成了无影脚踹过去。

    “小的再听,公子您说。”孟广美不敢怠慢,反正任由这位公子爷发飚的话,到头来吃亏的是自己,先忍一忍才是正理。

    看到了孟广美如此恭敬,陈祗满意地点了点头,至少态度很端正,也罢,咱就开始传授。

    “我陈氏太极……嗯,陈氏擒敌拳之要诀,在于由踢、打、摔、拿结合进、退、闪躲等身法,而演化出来的一套攻防结合,的一门综合性实战技术,目的就是提高徒手对敌格斗之时的技战术水平……”陈祗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暗呼好险,先人的,这嘴太快了也不是啥好事,不过也怪那陈氏太极拳太有名了,害的咱张嘴就拐了过去。以后得注意才是。

    虽然陈祗这话里边好些名词孟广美是一头的雾水,可问题是他好歹也是一个练家子,哪里会听不出公子话里边的那些名堂,原本只是本着打马虎眼的心思也开始活泛了起来,看样子,公子还还真有两把刷子。

    等陈祗一面说,一面出手在那比划完正喘气的当口,满脸期待的孟广美忍不住开了口:“公子您真要教小的?”

    正端起了茶水准备解渴的陈祗听到了孟广美这话,忍不住翻了两白眼珠子:“废话,我不教你,难道公子我还要亲自出手去收拾那位甘宁不成?”也不知道这位孟门虎子是咋想的,本公子虽然文武双全,身怀绝技,可就这副十三岁小屁孩子的身板,去跟一个三国老痞子头目掐架这合适吗?

    怕是掀腿压颈一施展出来,立马变成了掀小腿压小鸡鸡,就让那甘某人一巴掌抽在脑门上:“小屁孩子家家的闹啥玩意,妒忌甘某比你大?妒忌是原罪知道不?这么小的娃子成天不学好,哪凉快哪呆着去……”到时候,自己可真是浑身长嘴也说不清了。

    孟广美赶紧昂首鼓胸肌道:“公子,您放心,小的一定不给您丢脸,努力学好您教的陈氏擒拿手,让那巴郡甘某人瞅瞅,咱们江阳陈氏都不是甭种。”

    “好!本公子就喜欢你这股子狠劲。”陈祗重新露出了笑脸,很欣慰,这位孟广美虽然身材高大,但也并非不灵活,从这些天的观察来看,至少能学到自己的本事,那位三国名将只有吃瘪的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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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且看清楚了,公子我这就给你演示一遍,第一招……嗯,先等等。”陈祗眼珠子一转,好歹是咱陈氏擒拿手,总不能用什么直拳横踢、抱腿顶摔这么搓的名称,像人家武侠小说里边,动不动就白鹤亮翅,虎鹤双形什么的,好歹也起点响亮的招式名称。

    陈祗略略一沉思,拍了拍巴掌:“且看清了,这是我陈氏擒拿第一式:龙腾虎跃!”陈祗先怒喝一声,然后一招直拳横踢就从陈祗的手里边施展了出来。可惜声音太过稚嫩,听得来倒像是一声娇喝,害的陈祗的拳法招式也有些走形,心中一恼,学起李小龙的怪吼,这下,再听不出人声了……

    唰唰唰,一套擒敌拳耍下来,原本体质就差的陈祗累的跟死狗似的,口干舌燥、大汗淋漓地坐在矮榻上直喘气,先人的,看样子自己还得努力锻炼这副小身板,再这么折腾下去,怕是得比历史上的那位陈祗还要早死。

    不过,这个时候孟广美看向陈祗的眼神已然变成了敬畏,没办法不敬畏,虽然孟广美打小就在他爹的棍棒之下成长,成天跟府中的家将们在一块鬼混,经常还随行游历,练就了一身的健子肉,好歹也算是个武林中人,公子耍的拳术是有些不伦不论,但是,孟广美确能看到其中的奥妙,可惜的是,公子爷只耍了那么一趟,让孟广美很有点看到美女脱衣,刚刚露了个胳膊腿,突然又把衣服给重新穿上一般,如何不急煞人?

    “如何?”拿起块手巾擦了擦汗水,陈祗喘平了气之后,冲孟广美问道,自己好歹也在军中混过,学习的也不过是军体拳而已,这套拳术多用于对抗,要说到一招克敌制胜,还真达不到要求,所以,陈祗就拿出了这一套擒敌拳来教授给孟广美。

    这套擒敌拳可是当年自己在泡一个野战部队妹妹的时候,成天有事没事就去请教,努力学习之下方才得以大成的。遗憾的是,那位野战部队的美女手虽然跟自己有了频繁的身体接触,都别想歪了,这乃是指正大光明的过招和喂招以及对练。却对于自己的爱慕之意视而不见,最后,陈祗只能寄情于拳术,可惜没有大瀑布或者激流什么的在陈祗的营房跟前流淌而过,要那样的话,指不定陈祗成为这个世上继杨过之后练成黯然消魂拳?的一代宗师也说不定。

    门外,一双漂亮的眼眸儿闪闪发光,看着陈祗哼哼哈哈地在那耍着陈氏秘传千年的神奇拳术,还好奇地悄悄地捏着那粉白的拳头在那自个比划。

    “好,太好了,公子您这套击技之术,着实令小的眼界大开,可谓是闻所未闻。”孟广美不赶怠慢,马屁先上,听得陈祗两眼发黑,眼界大开倒还说得通,可这闻所未闻?本公子既没有唱歌,也没擂鼓,你闻个屁!

    好歹人家是吹捧咱,实在不是好意思提醒这位兄台是形容词弄错了,罢罢罢,先教了再说,让他替陈府上下争口气先。

    接下来,自然是由坐在矮榻之上休息陈祗指点着孟广美的站姿。“先给我练好了起手势!先给我站直了,两臂尽量贴住肋部,右拳护颌,下颌将喉咙挡住,即头稍微低下,拜托,不是让你把下巴去贴胸口……嗯,嘴唇紧闭,没让你抿嘴。这才对嘛,还有那个沉肩垂肘,含胸收腹,怒目视正前方。这就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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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九章 偷拳
    看到孟广美像瞪着杀父仇人一般恶狠狠地瞪着矮榻上的玉枕,陈祗满意地点了点脑袋,顺便拿脚把玉枕给勾到了跟前,小心翼翼地摆到了另一边,免得这位孟门虎子拿这玩意当喂招对手,这可是汉代玉枕,至少也算得上是国家二级以上的文物。

    “然后在立正的基础上,将身体转四十五度的同时,右脚向右后撤一步……两手同时握拳,自然上提,拳眼成四十五度,左拳距下巴越三十公分,拳于左肩基本同高……”

    孟广美听得一头雾水,捏着钵大的拳头,也不知道该往自个的下巴揍上一拳还是应该远离身躯作脱臼状……

    “公子,什么是四十五度,还有那个左拳距下巴三十公分,这倒底是啥意思?”比划了半天,眼见坐在矮榻上的公子爷脸越来越黑,孟广美不敢再继续这么不懂装懂下去,苦着脸向陈祗诉出了自己的心声。

    “……这个嘛,得,本公子示范给你看,看好了。”陈祗这才省起自己是按照后世的传授方式来说,孟广美哪里知道。只得重新站到孟广美的跟前,拿捏起了架势,一步一步地教这位孟广美,整整一个上午,陈祗可谓是口干舌燥,心神俱疲,也才仅仅教完擒敌拳的基本要领,而孟广美也不好受,一会这里蹲的不到位,一会是手抬的过了头,一个上午下来,生生一八尺雄壮男儿,硬生生让陈祗给磨的累得差点吐舌头。

    倒是那个原本躲在门外偷瞅的丫头贞儿,一开始还在门外躲躲闪闪,到了后来,干脆就走到了里边,给陈祗端茶送水,扭巾擦汗,对于陈祗所教的这套陈氏擒敌拳,贞儿也是看得份外的精神,时不时还悄悄比划一番,比如那招弹踢,嗯,在陈氏擒敌拳中称为鹰翔万里,只不过孟广美使起来犹如屁股上中枪的兔子在垂死挣扎,而这个贞儿使起来,倒也有板有眼,很是有嫦娥奔月的架势。

    “贞儿。”正在指导笨的跟头蠢牛似的孟广美的陈祗看得两眼一亮,冲这丫头勾了勾手指头。吓得贞儿赶紧起身摆出了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走上了前来,似乎生怕公子生气自己在边上偷学拳法。

    “乖,别怕,贞儿,你再重新耍一回让公子我看看。”陈祗咧开了嘴,一脸无害地冲这个有些胆战心惊的小丫头道。贞儿睁大了眼:“公子您不生奴婢的气。”

    “气啥,公子我要是为了这事能生气,早百千年就得气死了,留你在院里,自然也是起了传授此技予你防身的心思。”陈祗温言冲这位高自己小半个头的丫头片子温言道。反正嘴皮子长在自己的脸上,咋说都能。

    听了公子这话,还有公子的神情,贞儿险险地松了口气,下意识地拿手在心胸轻拍,那副娇媚样儿看得陈祗不由得心中一荡,旋及一悲,先人的,咱不让我这个熟男灵魂的穿越之身再长个三五岁?眼下,难道让我成为荣光的穿越史上第一个调戏未成年?应该是老男人的心理,未成年少男的身体去调戏未成年少女的猥琐穿越者?

    贞儿看着跟前的公子,不知道为啥,或许是少女那种天生的敏感,让她觉得公子的眼神让自己不太自在,小脸不知不觉地便烫了起来,边上的孟广美见此情景,心里边不知道有了啥子猥琐的想法,一脸诡笑,还好,陈祗及时地省悟过来,这么瞅着人家小妹妹,实在是有些不太礼貌,干咳两声:“公子我是觉得你方才在那边耍的挺是像模像样的,嗯,在这儿重来一次,嗯,孟广美?!你小子干吗?笑得那么猥琐,心里转什么坏念头,莫非你觉得公子我的本事不济,教不了你?!”回过头来,恰巧看到孟广美躲在身后边乐,气的陈祗勃然大怒道。

    孟广美一个劲地摇脑袋:“小的岂敢有那种心思,只是觉得公子您说的实在是太对了,贞儿这丫头比小的伶俐百倍,一定比小的耍的好看。”

    “哼,且放你一马,以观后效。”陈祗可不打算就这么轻易地放过这位高自己快两个脑袋的孟门虎子,无论如何,得把他给培养成忠、孝、仁、义、礼、智、信、悌、节全面发展,具备有优秀素质的陈氏家将。至少在自己没有保命的本钱之前,有人在跟前替自己掐掐架,挡挡刀什么的。

    再说了,孟广美也才十八岁,大好的年华,正是进入高等学院深造的好时光,加之先天条件优越,力能扛鼎,凭自个那后世带来的丰富经验和知识,耐心调教个三五年的功夫,说不定三国新人王?嗯,新名将的帽子就得扣到咱陈府家丁的脑门上,想想亦是荣耀得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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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贞儿在陈祗的鼓励之下,红着脸蛋,很是用心地耍起了方才陈祗所传授的那些招式,虽然很多动作都走形得厉害,可是才看了一遍,能有这样的效果,让陈祗不由得啧啧称奇,看样子这小妮子还有近身格斗的天份。

    比划了数招之后,贞儿停下了动作,有些不太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露出了一丝羞意:“后边的奴婢都记不清了……”

    “等等,我再耍一遍,你再好好的瞅着。”陈祗显得相当的吃惊,这一次,陈祗或许是活动开了身子,又或者是因为特意在漂亮妞的跟前摆显,这一趟耍下来,要比方才标准了许多,虽然也累了一头的汗水,但陈祗可没功夫去休息,示意贞儿再照着样子来上一遍,果然,贞儿学武还真是有着极强的天赋,至少这一回,比起方才来更加的流畅了些,虽然这丫头有些地方不知道怎么发力,动作也不是不到位,可至少能照葫芦画瓢的比划大半。

    陈祗看的直乐,这小丫头片子实在是太有材了,这不就是三国版的偷拳吗?不过,本公子自然不会那么不近人情,再说了,这么漂亮的小妹妹,身为二十一世纪新年青,自然要保持绅士风度,不会做出那些封建社会时代对付偷师学艺者要挖人眼,断人手脚筋之类的煞风景的事情来。再说了教漂亮妹妹拳术,增进相互交流,这在后世自己梦都梦不到的美事,如今能有这机会,自己除非是脑袋让人拿拍砖给拍傻了,不然,绝对不会放过的,嘿嘿嘿……

    就连孟广美,也瞪圆了眼珠子,一脸的又妒又羡之色,想不到这个侍候公子的小丫头片子竟然比自己还能耐,孟广美羞愧的都差点拿块破布来遮脸了,太伤自尊了。

    “好!好丫头,没想到你还有这能耐。就是你了,广美,贞儿,你们两人都学。”陈祗很是欣然地拍板道。孟广美的学习能力虽然没有贞儿的强,但好在用心,努力,一日下来,也能纯熟的将这一套擒敌拳给打的流畅,当然,论起美感来,比不上贞儿的半根手指头,但是陈祗也已经觉得较为满意了。

    而陈祗为了陈府的面子问题,也是卖力地指点着,至于贞儿,言传身教更是免不了,好歹是成年人的思想,虽然不能真那啥,但是,板着严肃的嘴脸,捏着这丫头那滑嫩嫩的小手比划动作和姿势,也让陈祗有一种吃到了嫩豆腐的欣喜之感。“咱们这可不算是耍流氓,不过是在指导过程中发生的身体接触,想想后世那些跳交际舞的,还搂搂抱抱,咱们只不过捏捏小手,摸摸莲足,绝对要纯洁一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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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章 悲伤的孟广美
    陈祗站站在两人中间,很有成就感,左边,贴身侍卫,未来的三国名将之才,右边,花枝招展,眉眼含笑的俏女子,日后的贴身女保镖。陈祗越想越乐,指点起来,自然是份外的卖力,贞儿学得份外的用心,虽然公子的手脚有时候会作怪,但这反倒让贞儿心里边羞喜交架,不过,另外一边的孟广美的处景几可用生死不如来形容了。

    指导孟广美的时候,陈祗很少会有身体接触,一般都是提着一根小木棍,哪个关节摆不对,又或者是姿势不正,小木棍就立马戳过去,别看陈祗劲小,可小棍子戳到筋骨上,皮厚肉糙的孟广美照样生疼。搞的孟广美心中暗恨,这位公子爷也着实太偏心了点。

    “公子,您也实在是太偏心了吧,对小的下手这么狠,却对那小丫头片子那样……”孟广美不好意思说公子调戏丫环,只好拿自己的一只手摸另一只手,那动作,这么一个牛高马大的大男人比划出来,说有多猥琐,就有多猥琐。

    陈祗一眼孟广美那猥琐的眼神和姿势,顿时勃然大怒,拿着小木棍在孟广美的鼻子跟前不停地比划:“你一堂堂子男汉,怎么好意识跟人家一个小女娃子计较,悟性没有那丫头好,进步也没那丫头快,还好意思报怨,你就该老老实实给我打熬筋骨,你要是像人家贞儿一般聪慧,这根小木棍也戳不到你身上。”陈祗立即对敢于报怨的孟广美进行了严厉的训斥和批评。实际上还是担心自己的阴暗心理让贞儿这漂亮妞给看破。

    而贞儿这丫头,小脸儿红得比那鲜花还要娇艳几分,捏着小粉拳摆着姿势,见到孟广美那不服气的眼神,这丫头倒也不甘示弱,乘着陈祗训孟广美背着自己的功夫,很是得意地冲孟广美做鬼脸,气的这位文武双全的孟门虎子两眼发绿,不由得在心中哀叹。看样子还是古人说得对,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至于公子,嗯,这不太好评论,咱保留意见。

    陈祗偏生不让这位孟广美安宁,时不时就拿贞儿作样版,对姿势或者动作不对的孟广美毫不留情的加以打击,在这种情形之下,孟广美不得不加倍的努力,意欲超越贞儿,成为陈府第一擒拿格斗高手。

    很快,孟广美让公子亲授拳法的消息在陈府里边开始流传开来,不过,十人之中,有九人当着是笑话,不过,也有人不这么看,孟管家亲临参观了一次之后,原本脸上的疑虑消失得无影无踪,走出了公子所在的院落之后,一脸的敬畏,冲身边那些一脸八卦的家丁们感叹道:“公子之才,非我等俗人能看得透彻,老孟我也没话说了,还有你们,一个二个鬼鬼崇崇在些做甚,是不是想偷学公子的陈氏秘传拳法?!”孟管家说到最后,作须发皆张状,吓得一帮子家丁侍女作鼠窜状,这才施施然回身,试了试院落的门锁上了没,很是欣慰地背起了手,得意地哼着少数民族小调迈开了步子:“看样子,咱们孟家的小崽子果然是好样的,能得公子单独授此拳法,看来公子果然对他青眼有加,要是这小崽子能好好的努力,日后的前程,怕是比我这个打小在山沟沟里转悠,成天跟野兽虫蛇打交道,除了耍捧棍,就没多少长处的爹要强过百倍。”

    孟广美不清楚他爹是如何想的,但是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自从那日孟管家来见识过陈氏擒敌拳之后,看向他的目光就更加的和蔼了,当然,偶尔还是会一大脚踹在屁股上:“丢不丢人,连个丫头都比你强。”

    这让孟广美悲愤不已,不过,他的悲惨生活,才刚刚开头而已,灯光之下,正蹲在矮榻之上的陈祗,正两眼发光地提笔在空白的帛书上写下《陈氏军体拳》、《陈氏匕首格斗术》、《陈氏……当然,每一种技击之法的开篇,都会有一个凄美的故事作为开头,主角就提笔的这位,不过女主角一拔换了一拔……

    边上的贞儿上前来替陈祗添灯油的当口,一眼扫过桌上的事物,看清了所写的开篇之后,卟哧一声,吹得那油灯摇曳起来,陈祗略有些不满地一抬头,正瞅着那在,在暖色调的灯光之下,忽明忽暗的娇艳脸庞,那似乎朦胧得如同迷雾沼泽一般的双眸,此刻,份外的清亮动人。

    “公子,奴婢扰了您了?”贞儿咬着红色的唇,怯生生地看着陈祗,陈祗这才从那能勾人魂魄的双眸中拔出了神志。“没有,对了,你笑什么?”

    贞儿看到自家公子那有些失神的表情,心里边不由得泛起了一丝丝的得意,旋及听了公子这问话,差点儿就止不住笑,赶紧清了清嗓子道:“奴婢就是觉得公子的书法太令奴婢佩服了,字字大气而不失神髓,也不知道奴婢什么时候才能学得这样的本事。”

    “嘿嘿,这里边,没有啥决窍,就两字:苦练,你要是跟公子我一般,练上二十余载,保你也如公子我一般,下笔如有神助。”陈祗看着这丫头如花的娇颜,忍不住得意地摆显道。

    “二十余载?”贞儿两眼发黑,怎么数,公子都才十三岁,自己都还比公子爷大上近半岁,那公子爷岂不是在娘胎里边就开始练习书法的?

    看到贞儿诡异的表情,自知说错了话的陈祗赶紧打了个哈哈:“当然,像本公子这样的天材,三五载的功夫就能达到如此境界,而你,也是有这个可能滴。”陈祗用那种鼓励的眼神冲贞儿笑道。

    听到了公子的话,贞儿心里边烫烫的,就像是让人拿一勺开水浇在了心头一般,双目看着跟前这位俊朗而年少的公子,贞儿用力地点了点头。“公子说贞儿三五载能习得书法神髓,那贞儿一定能做到。”贞儿心中无比坚定地为陈祗的话打上了注脚。

    陈祗看到了这丫头的表情,心里边缓缓起浮起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感动,脸上带着笑,继续投入到他的伪造和仿造大业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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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子,客卿已经候来了,正候在外边,您看……”贞儿匆匆地从门外边进来,冲正在狼吞虎咽吃着晚饭的陈祗询问道。陈祗点了点头含糊地道:“嗯,让他快快进来,我正等着他呢。”

    不多时,衣冠束整的张进走入了厅堂,向陈祗行礼:“进见过公子,不知公子召进所为何事?”

    “逸达不必多礼,来来来,坐到这边来,用了晚膳没有?若是还没用,就在我这里将就用些。”陈祗乐呵呵地冲这位陈府第一门客招手。

    “多谢公子,进来之前,已然用过了,呵呵,餐餐佳酿美肴,府中的珍藏典籍进也能自由取观,进自进陈府以来,寸功未立,却受公子如此厚待,着实汗颜得很哪。”张进跪坐到了陈祗的跟前,颇有些脸红地道。

    “你这是什么话,那算盘,若非是逸达提醒,怕是也不会有这般便利的事物,如今,在你的监制之下,怕是江阳城的店铺的商贩们也有用上此物的吧?”陈祗呵呵一笑,这位张进才学好,人品也好,可就是似乎觉得进了陈府,没能替陈府挣上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伟业而感到自歉,嗯,这样的人,怕是在这个时代也不多见,更别说后世那些国营企事业里的尸禄素餐之辈不知道要高尚多少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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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一章 善意的算计
    听到了年少的主公说起这事,张进倒是一脸的喜色:“正是,这套算学用具,不仅简易,而且又有口诀相佐,学习起来并不费力,咱们陈府在江阳城里的店铺现如今也都用上了此物以计算,就连那些不是陈府的,也都在打听这种算学用具的由来。进自然是直言告之,如今,江阳城的百姓,怕是没有几个不知道公子研出算学之利器的。”

    “唉呀,这怎么好意思,这东西明明是你我二人共同研讨出来的,把功劳都落到公子我的头上,这实在是太不应该了。”陈祗虽然心里边乐开了花,可是表面上板起了小脸作嗔怪状。知道自个的公子是什么人物的贞儿差点笑出声来,赶紧借着提壶冲茶的动作掩饰,免得让那张进瞅出什么来,自己倒没什么,可若是失了公子的面子,那可就不像话了。

    张进听到了陈祗此言,微微一笑:“公子切莫谦虚了,这本就是您的成就,进不过是作那锦上添花之举尔,不足道哉。”

    “嗯,此次唤你来,确实有一件事,只是不知道逸达能不能帮我一个忙。”陈祢抹了抹嘴,示意边上的贞儿给这位客卿上茶水。

    “公子有事只管吩咐便是,进乃是公子的门客,不需客气才是。”张进笑答道。

    陈祗摇了摇头道:“逸达,你是我陈府客卿,有些事,还是得你自己来拿主意才是,毕竟,祗太过年少,有很多规矩都不太懂,有时难免会有差池,这事,说来也不是什么难事,祗希望逸达能在江阳教授一批弟子,教他们能读书识字,如果你觉得其中有资质佳者,可以将你的算学之要义授予尔等。”

    张进听到了陈祗这话,顿着茶水的手不由得一顿,抬起了头看着陈祗。“公子您不是开玩笑吧?进有多少斤量,自己清楚得很,再说了,算学虽为六艺之一,可一向受士人所轻,公子您这不是……”

    “你是不是觉得公子我在误人子弟?呵呵呵。”陈祗笑了起来,浑然不在意张进脸色略有些变白。抬起了手冲张进摆了摆:“这无妨,别说是你,就算是我自己,一开始起这个念头的时候也觉得好笑,不过,逸达你也莫要小看你自己的本事,难不成,需要祗用当日你所说的那番话来反驳于你不成?”

    听到了陈祗这话,张进把茶水摆回了案桌上,深深地看着陈祗,似乎想看清楚这位主公是不是在跟自家开玩笑,结果没发现,张进不由得苦笑道:“进虽不知公子所想,然但凡身负才学者,谁不愿意授术以人以泽百世,就算吾师公河公,虽然进乃鲁钝之辈,吾师也循循善诱……何尝不是为了这个因由?”

    “好!祗代那些萌动少年在此多谢逸达了,还望逸达到时候莫要怪我让你忙得成天晕头转向的才是。”陈祗朝着张进以茶代酒的敬了一杯之后笑道,两眼邪光,一口洁净的白牙,惨得贞儿不由得打了个寒战,可怜啊,这位陈府客卿看样子已经完全落入了公子的算计中,看来他是不清楚,公子爷到底给他安排了多少学子。

    贞儿用一种相当同情的目光看向这位精神振奋,连连向陈祗保证,一定为陈府教育出一的批优秀的算学人材出来的陈府第一客卿。

    第二天,斗志高昂的张进在一脸和蔼之色的陈府家丁的领引之下,进入了那个专门辟给他援学之用的院子之后,看到跟前坐得黑鸦鸦一大片的,数目不下三百人的少年起身之后冲他长揖及地,齐声高喝见过师尊的时候,两眼发黑的张进险些一个马趴摔在地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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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呢?逸达是拂袖而去还是……”听到了孟管家说起了这事之后,陈祗略略有些不太好意思地笑了笑问道。毕竟自己没有说清楚,其实也是担心这位张逸达不愿意让自己的知识文化让那么多的孩子来学习观摩,毕竟,人与人的想法是有差距的,陈祗只能用这种半真半假的方式,让这位陈府第一客卿为自个卖命。

    孟管家乐呵呵地摇了摇头:“这倒没有,逸达先生果然不愧是饱学之士,名门弟子,老奴告诉他,这些都是公子您特地从江阳的诸多贫寒百姓的家中,选拔出来的既懂事又机灵,而且意志坚定的孩子之后,逸达先生高兴的差点都语无伦次了,不停地向老奴感叹公子如此美意,他张逸达若是不努力,那实在是辜负了公子一片苦心。老奴离开的时候,逸达先生已经开始教习那些娃子们执笔之法。”

    听到了孟管家的话,陈祗总算是松了口气,想想也是,这个年代,谁会嫌自己的弟子多?孔某人都才七十二门徒,这位张进一跳出来,咱就给他整了三百弟子,张进不乐疯就算是意志坚定的了。

    嗯,这三百弟子,其实也都是陈府的家丁、佃户和客户家的孩子们,从中挑选出来的聪慧机灵之人。年纪都大多在八九岁至十五岁之间,陈祗不指望他们都能传承张进的一身高深的算学,至少要让他们人人识字,会写会算,做一个三国时代有知识有文化的陈府优秀家丁。

    因为,陈祗脑袋里边满载着后世不少的先进知识,若是没了载体,还不一样白搭?所以,等这些孩子们识字之后,陈祗会择才而授,不说其他,只要这些孩子能学得透自己一身的医学知识,不敢说出医神、医仙,好歹能提高三国时代江阳及其周边的基础医疗卫生水平。

    二十世纪,什么最贵?人材,三国时代同样如此,为啥曹操会光着脚披头散发的往外窜,为啥刘备会蹲在卧龙岗上的破草屋前转悠?为的,不也是人材吗?

    孟管家看到自家小公子一脸的欣然,呵呵一笑:“公子,那些佃户和客户,得知公子之名,哪一个不感恩戴德,整个益州,怕也就公子您这么为他们如此操心。”

    “呵呵,我不过是希望府里边能多出一些人材罢了,对了,还有两件事,还望孟叔能帮我。”陈祗笑道。自己既然年纪还小,不能去接触上层阶层,那么,咱就先发展基层势力,捞取人望和名声,这年头,什么都比不上有个好名声。

    “公子只管吩咐便是,老奴岂敢不尽心力。”孟管家冲陈祗笑答道,斜眼一瞅,自己的娃子孟广美正蹲在一边扎马步,孟管家心里边更加的热血沸腾,冲这孩子瞪眼示威,别想偷懒,丢你自个人倒也罢了,要是你敢丢咱老孟家的脸皮,老夫踹不死你。孟广美只能翻着白眼,继续作目不斜视状,任由两条腿在那哆嗦。

    看到这父子俩的表情,陈祗不由得心中暗暗好笑,不过,他还没忘记正事:“贞儿,你替公子我去,把那个天字号第一排第四格的那叠帛书拿来。”顺便回头冲贞儿使了个眼神,贞儿轻脆地应了一声,微微颔首退了出去,提着裙边往公子的卧房跑去,那里,有公子秘密书写出来的各种各样的东西,都是在公子的指导之下由她来亲手摆放和收藏的。

    那里边,有好些东西贞儿根本就弄不明白到底有什么用,不过贞儿隐隐意识到,这些东西,怕都与它们那很特别的名字一般,绝对不是诗书典籍那般简单。就比如那摆放在天字号第一排第四格的那叠帛书的封面上写下的就是:蒸馏白酒的装置结构图及详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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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二章 吊死自个算了……
    “孟管家,这份东西,乃是我呕心泣血所着之物,只要能按照我这上边的方法制作出这些器具,那么,我们能酿造出比现如今更纯更香上十倍的佳酿。”陈祗郑重地把这一垒帛书摆到了孟管家的跟前。

    孟管家是没多少文化,那指的是他没读过多少诸子百家,跟在陈祗父亲身边那么些年,好歹认识了字,看到了帛书封皮上的字之后,孟管家颇为讶然:“公子,这酒都拿去蒸了,还能剩酒味吗?”孟管家呆呆地瞅着公子爷,可怜的,该不是公子这几日为了指导自家那笨娃,以至累昏了头吧?

    看到孟管家的表情,还有他所提的疑问,陈祗无奈地叹了口气,看样子,先行者的道路,果然是布满荆棘的,不理解和不信任,总会在真理的左右徘徊,这就是优秀穿越者与普通人民群众较难勾通的地方。

    看到陈祗如此表情,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的孟管家有些不知所措,不过,陈祗先冲他露出了笑容:“这怪你不得,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明白,如何能让酒越蒸越纯的。”陈祗压低了声音,开始详细地为孟管家作出了解释,并对图样上某些孟管家难以理解的地方详加剖析。

    孟管家总算是从陈祗那相当有条理的分析之中,得出了一个结论,公子也没犯病,也没有发妖疯,只不过,想法太匪夷所思了点,不过,既然公子如此郑重,无论如何,自己也得照公子的吩咐去做,或许应该说,一向以酒坛子自喻的孟管家也隐隐地期待,照着公子这个法子,说不定真能做出非同一般的佳酿来,毕竟,公子爷到目前为止,做所的很多事,经常出乎人们的预料,但是却都有着意料不到的效果。

    陈祗等孟管家完全吸收了之后,又吩咐了一番:“这东西,切记不能外泄,最好是直接寻府里的工匠和酒匠操办此事,您老还要多多费心才是。”

    “公子,您只管放心,府里的人,全是对公子忠心耿耿之辈,别说是泄密了,就算是露出去一个字,老奴直接抹脖子得了,决计没二话。”孟管家很信誓旦旦地拍着胸口保证到,有了这话,陈祗要放心得多,毕竟这个时代,商业间谍,别说这个词还没出现,就算是真有偷师学艺之徒,都会被人当着十恶不赦的无耻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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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到门口送别了孟管家,看着这位管家魁梧的背影,颇为高兴与感怀,自己似乎已经渐渐地找到了在这个时代生存的方式,也似乎已经融入了其中,也罢,既然都到了这地,就得安安生生地,努力地活好,这是自己的基本需求,至于想拜将封侯啥的,嗯,再年纪大点再说,十三岁的小孩子,就想跳出来在三国这个风雨飘摇,混乱动荡的社会混,先得好好考虑自己是不是活腻了。

    陈祗回过了头来,正瞅见孟广美乘自己送别其父的当口,改变了姿势以期望能减少一点两腿肌肉的痛苦。

    陈祗嘿嘿嘿地阴笑了两声:“广美,是不是站着要比蹲着舒服?”

    “当然,嘿嘿,公子,小的实在是顶不住了,活动一下而已。”孟广美赶紧挤出了笑脸,一米八几的彪形大汉,对一个瘦弱的少年如此态度,放到外人的眼里或许觉得新奇,可是在边上偷着乐的贞儿看来,却又那样的理所当然。

    “哦,活动一下,成,公子我一向以仁德待人,既然你想活动活动,也行,你到外边的院子,练习手拉吊环平举一刻钟。”陈祗作出了一个让孟广美让差痛哭出声的约定。

    “不是吧公子,您这样还不如把小的宰了。一刻钟,小的两条胳膊还能不能要了?”孟广美一脸的哭丧。陈祗冷哼了一声:“要不要胳膊,那就要看你自个了,再给本公子我叽叽歪歪的,一会,我就让贞儿喊你爹来,让他亲自指点你如何?”

    看到公子爷那些邪恶的嘴脸,孟广美心一横,咬牙切齿地走出了房门,望着那公子爷特地让人打造出来的特殊锻炼用具,得,还是老老实实地吊吧,吊死算自个倒霉,要是自己能从邪恶的公子手下保住性命,说不定真能像公子所说的,真能把那个心目中的高山甘宁推倒在脚下。

    孟广美心里边无论怎么抱怨,都没有办法不遵照陈祗的吩咐,至少,经过三五日的锻炼之后,孟广美也感觉得到,自己的注意力很容易就集中了起来,而且,自己的力量虽然提升不大,但是在持久性方面有了质一般的飞跃,嗯,任谁能从一天只能蹲半个时辰的马步延长到一个时辰,都会觉得自己有质的飞跃。

    在孟管家的主持之下,陈氏秘法酿酒工程在陈府内隐蔽地开展着,陈祗自然也是时不时的亲临现场进行指导,不过,他更多的时间仍旧是着书立说,当然,这些书籍至少在现在,是不能拿出来给人看的,当然,其中有相当一部份的,皆是陈祗后世所学习的医学知识和其工作经验的总结。

    当然,对于孟广美这位孟门虎子的严格训练一直没断过,至于贞儿,这丫头反正闲着无事,陈祗又没有太多的事需要她来做,所以,也跟前努力地练习,三国一代女侠怕也要在这个时代诞生了。

    陈祗美美地抿了一口姜茶水,抬眼看了下正在努力地熟练招式的贞儿,还有正在打熬力气的孟广美,心里边是相当的满意,埋下了头,继续提笔努力地书写着:《陈氏医学研学大纲教材》。父亲既然是一位有着家传医术的士人,那么,自己假其名来抄录,远远要比自创,更能深入人心。

    再说,自己有千儿百八种法子来挣取名声,这些医学着作,就当是自己这个窃其子孙身体的一种回报或者补偿吧,陈祗心里如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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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炎炎夏日,让人觉得气闷得紧,就连那些树杆上的鸟虫似乎都懒得吱声,校场周围,十余棵高耸入云的高大树木用它们那庞大的树冠阴荫,像是特地为校场周围站立的人们的头上打起了一柄柄巨大的遮阳伞。

    甘宁,这位在陈府白吃白喝了近一个月的三国名将,正在校场里,挥舞着手中的长刀,在耀眼的日光下,散发着如同寒冬的雪花般的深冷寒意。边上,早已经挤下了满满当当的陈府家兵家丁还有各色人等。

    没错,这些天来,每天除了喝酒,就来这里练拳脚刀枪的甘宁又掐翻了陈府几个不服气的家将,使得陈府的家兵们的士气是愈加的低落。陈祗知道,这个时候再不出手,那还真不需要自己动手。府里的家兵再过些日子怕是连只兔子都没胆气抄刀子去追杀了。

    毕竟,任谁眼睁睁看着别人在自家的校场里边耀武扬武,自己这个当公子的都不闻不问,这也太伤他们的自尊了,不过,陈祗倒是觉得这个时机把握的相当不错,因为,就在昨天,由孟管家秘密监制的好东西终于有了结果,自己也有了与甘宁赌斗的资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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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三章 让甘宁又爱又恨的赌注
    而孟广美经过了半个多月的特训,其在徒手格斗方面的进步,确实是有目共睹的,所以,今天,陈府的家将代表,经过了陈祗长达半月秘密特训的孟广美终于又出现在了校场边上。

    说实话,甘宁的刀法,并不能让人有赏心悦目之感,虽然看似沉闷古拙,却反而让人有一种杀意浸骨之感,至少陈祗就有这种感觉。看样子,这年头的武技,确实不像后世的所谓武术比赛一般讲究的是美观,要的,是能致敌于死命。

    耍完了一趟刀法,活动开了手脚的甘宁甘兴霸正缓缓地收势,那一门脑门的鸟毛在阳光下更加的耀眼,这些天来,甘宁可是听到了不少关于陈祗这位手无缚鸡之力的公子哥教授孟广美拳术的小道消息,不过,甘宁从来没把这当作一回事。

    废话,打小就调皮捣蛋,偷鸡摸狗无所不为的甘宁可不是吓大的,论起人命来,手里边怕也是拽着了好几十条,不仅仅跟巴郡一带的地痞流氓掐过架,更与在大江横行的水贼生死鏖战过,可谓是活到这么大,从无败绩,难道还会害怕一个小屁孩不成?

    再说了,他甘某人常常到江阳陈府里边混吃混喝,对这位陈府公子是什么货色甘宁自认清楚得很,若是说陈祗在书法上和学问上有一定的造诣,又或者是他在医术上有着非人的能力,这些甘宁或许会信,可要是说这位公子哥能教授出打败自己的拳法,甘宁就算是拔光脑袋上的鸟毛,扯光屁股后的铃铛也绝对不会相信。

    不过,既然这位陈祗有心思要找场子,自己要是不陪着大伙玩玩,也太对不起成天吃饱了就没事干的自个。甘宁就是抱着这样的想法,站到了这里,想看看陈祗倒底拿出来的是什么样的赌资。

    不过,当陈祗从孟管家的手里接过了一个巴掌大的小葫芦,笑吟吟地走到了甘宁的跟前,拔开了瓶塞之后,甘宁的五感和心神全都落到了这个看似不起眼的小葫芦之上。

    只闻其香,甘宁就觉得自己的喉咙在发痒,因为那股子酒香,远不远像往日一般幽淡,反倒浓烈得如此一把刀子,在猛力地搓着他的嗅觉。

    看到甘宁如此表情,陈祗的嘴角轻微地扯了扯,嗯,他知道,这位三国名将甘宁,已经上钩了。“这就是小弟的赌资。”陈祗嘿嘿一笑,递上了前去,甘宁下意识地一把就将葫芦抓了过去,掂了掂,那表情,似乎嫌这酒的份量实在是太少了些。

    “兴霸兄长,这酒甚烈,这么一小瓶酒的珍贵,可比得上十坛子陈府的普通佳酿,您若是胜了广美,每天都能在我陈府饮到这种美酒,可若是您输了,嘿嘿嘿……”陈祗很是猥琐的挑了挑眉头。

    “且慢,等为兄看看这酒味道如何。”无酒不欢的甘宁肚子里边早就馋虫狂跳了,听到了陈祗如此夸张的形容之后,口水差点都要滴出来了,哪里还忍耐得住,说完这话,昂首仰脖,葫芦之中的酒就往他的嘴里倾去,结果……刚刚摆好姿势,第一口酒刚刚从葫芦里倾入了嘴里,甘宁像是让人拿枪药丢进了嘴里边一般,赶紧停止将酒灌入喉中,紧紧地闭上了嘴,脸涨得通红,额角与颈项的青筋直冒,两眼瞪得大大的,眼珠子差点鼓了出来。好好的帅哥形象,硬是让甘宁给憋的快跟缺碘引起的甲亢患者一般。

    虽然甘宁已经在极力地控制了,但是,离得稍近的围观人士谁都看得到甘宁的这副诡异神情,乎闹不明白这位能一口气喝完一坛子美酒的甘宁为什么会像是喝了毒药一般如此面目狰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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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得陈祗有些惭愧,内疚的目光看着跟前这位面目扭曲的三国名将,声音里透着浓浓的懊恼:“哎呀,都怪小弟,忘记告之兄长,此酒之烈,非寻常佳酿可比,未饮过此酒者,只可浅酌……”

    老半天,甘宁才好不容易喘了口气,又爱又恨地瞅了一眼手中的酒葫芦,那模样,就像是一条黄鼠狼看到了鸡窝,却又担心让恶狗给撵上一般的纠结。是的,这酒确实要远远比往日用饮用的酒浆烈上许多,甚至出乎甘宁的意料之外,那酒液下肚的时候,甘宁分明能够感觉得到,就像是往喉咙里倒进了开水,顺着咽喉流入了肚中一般,偏又让他这个酒鬼觉得浑身都像是刚吸了兴奋剂一般舒坦。

    甘宁抬起眼皮,看到了周围那些围观人群诡异的表情,自然知道方才自个的窘态让这些人全瞧了去,心里边颇有些不自在,回过了头来,看着跟前的陈祗,甘宁不由得面带苦笑:“祗弟,你小子是不是故意想让为兄我出丑来着?”

    “绝无此事,小弟年幼,未尝沾过此等杯中之物,自然不知酒性,此酒性烈之言,小弟不过是听了孟管家所说而已,想兴霸兄长乃何等人物,日夜与酒为伴,每日三五坛美酒都不在话下,又怎知兄长会……”陈祗的目光比天使还要纯真,小哥儿脸长的太俊了,以至于扮起诚实来实在难以让人怀疑,至少,甘宁就觉得自己错怪了这位英俊少年。

    “呵呵,无妨,方才为兄不过是饮的有些急了。”甘宁回过味之后砸了砸嘴,忍不住又抬起了葫芦,小小地抿上了一口,看来,这位兄台也学了个乖,知道饮这酒没办法耍酷。

    徐徐咽下酒浆之后,甘宁吐了一口酒气,冲陈祗婉尔一笑:“这赌注,为兄接下了。不过祗弟啊,就算是你不让孟广美跟为兄我比上这一场,为兄难道会连这么点小忙也不帮你吗?呵呵,祗弟啊,有心计固然是好的,但是,心眼太多了,有时候,反而适得其反。这还是你的父亲告之为兄的,今日,将此话赠予你,嗯,对了,一会别忘记告诉他们,就给为兄我送这种酒来便是。哈哈哈……”甘宁笑得份外的畅快,仿佛他已经胜券在握一般。

    陈祗笑意吟吟地看着这位得意忘形的三国名将,温言道:“那是自然,不过,小弟并非是耍心眼,而是希望孟广美能与兄长堂堂正正的在拳脚上分个胜负罢了。”

    甘宁看着跟前的陈祗,陈祗虽然依旧带着笑,不过,目光里的坚决却让他微微一愣,不愧是绣儿的弟弟,姐弟俩一个德性,甘宁心中如是想道。“也罢,今日为兄兴致颇佳,就陪那小子好好比划一回。”

    “多谢兄长。小弟这就让广美来向兄长请教。”陈祗亦是松了口气,冲甘宁一礼之后,向着正在边上活动着手脚的孟广美走去。

    甘宁心想,既然如此,陪那孟广美玩玩拳脚也成,反正再咋的,最后的胜利者肯定是自己,身经百战的甘宁自然不会相仿,这个跟前斯斯文文的小家伙能教授出啥子凶悍的徒弟来,怕是小孩子心性,闹着玩的多,当然,那位陈府家将孟广美倒是陈府之内,唯一让自己有点兴趣的对手,余子不足道哉。甘宁又拿起了酒葫芦小小地抿了一口,美美地闭上了眼睛享受着烈酒穿肠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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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四章 爆发吧 孟广美!
    不过,他不信,并不代表有人不信,站在校场边上的孟管家一脸自信满满,面带慈容地看着边上不远处,坐在小马扎上恭敬地听着某人训话的儿子。而边上,站着陈忠还有几位陈府里拔尖的家将,他们虽然面容上边还有些鼻青脸肿,但是却都神彩亦亦,满脸的兴奋。

    他们都是这些天来孟广美的喂招对像,一开始,是他们痛揍孟广美,可是到了后面几日,劣势已经转变,到最后是孟广美痛揍他们,虽在孟广美的手下饱受了折磨,但同时,公子给他们也许诺了好处,只要他们能帮助孟广美战胜甘宁,那么,他们也能有幸学习到陈氏秘传拳术,他们如何能不兴奋?

    孟广美现在要说精通整套擒敌拳还为时过早,不过,经过了这些天的刻苦练习,还有充分的实战演练之后,在其中几个套路上,孟广美已经能达到了陈祗所期望的标准,至少,收拾一个从来未接触过后世擒拿格斗术的三国名将而言,凭借着孟广美的身体优势和他这些天来的坚苦努力,胜率已经达到了九成。

    已经回到了校场边上,大马金刀地摆着了宗师派头的陈祗正冲孟广美拿出了一副师尊嘴脸,就有点像拳击赛开赛之前,教训正在告诉自己的弟子:你是最强的,你是最捧的,整个世界都在你的脚下,用你那无竖不摧的拳头,去战胜前方的敌人,扫清一切的障碍,世界,将会被你拥在怀中,甭管是美女,还是金钱,又或者是权势,你想要什么,就能得到什么。

    陈祗把自己所能想到的关于拳击电影里边的那些蛊惑之言全喷到了孟广美的脑袋子上,边上,贞儿在那拿块小手帕挡在唇前,一个劲在那悄悄乐,调皮灵动的眼神一会瞅瞅麻木的孟广美,一会落在正手舞足蹈的公子身上,那对常常眯起看人的眼眸儿更显得娇媚。

    “公子,我可以起来了没。”让陈祗劈头盖脸吐了一脸唾沫星子的孟广美终于顶不住了,哭丧着脸冲陈祗请示。仍旧觉得还有一大堆鼓励之词没有说完的陈祗意犹未尽地砸了砸嘴,回过头看了一眼贪婪地瞅着手里的酒葫芦,另一只手时不时拿手中的环首刀耍出一个刀花的甘宁。老小子,还摆显,等一会让你知道陈府秘传拳术的厉害。陈祗很是阴险地笑道。

    看到自家公子的神情,贞儿禁不住有些可怜起那位还站在校场中央耍帅的甘某人来,公子脸上出现这种笑容的时候,一般就会有人倒霉,贞儿可能料定,这次倒霉的,肯定就是这位满脑门上插着鸟毛,在陈府白吃白喝了大半个月的甘宁甘兴霸。

    孟广美站起了身来,活动了下双臂,大喝一声,吐气开声之下,全身原本放松的肌肉开始聚集力量,这可是陈祗教授于他的呼吸法,原本还懒洋洋品酒的甘宁看到孟广美如此之后,不由得微微一愣,原本的孟广美,靠的就是纯力量吃饭,而现在,步态不如以往一般沉重,而且似乎要比之前全身横肉的状态比起来,要显得精瘦了些,难道祗弟那小家伙没吹牛?看现在站到了跟前来的孟广美,确实与以前略有些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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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哈……某家还真没有想到,看来,广美小弟还真像是在武艺上有了突破。今日,甘某就与你战个痛快。”甘宁那股子潜藏在血液里的痞性让跟前的孟广美给引燃了起来,拿起了酒葫芦,又大灌了一口烈酒,砸砸嘴之后,低喝一声,手中的环首刀如若闪电一般飑出,斜插在十余步外,而那酒壶,则被甘宁小心翼翼地系在了腰间,跟他屁股后边的铃铛一块相映成趣。

    这个时候,站在一旁的陈祗高喝了一声:“下面,由我来宣布比赛规则,第一,为了公平起见,避免伤害陈府与我兄长之间的感情,所以,本次比武以切磋为要旨,点到为止,分为五局三胜制,不知兄长意下如何?”

    甘宁很是畅快地点了点头:“呵呵,贤弟之言,正合某家之意。广美小哥,某家绝不会太过难为于你。来吧!”

    孟广美点了点头,退后三步,向甘宁略一行礼,缓缓地拉开了一个甘宁从来没见到过的架势,分脚微蹲,双拳紧握,那双利眼在这一刹那似乎迸发出了火花一般,一股子狠烈的气息从孟广美的身上陡然暴发了出来。

    开始还显得稍有随意的甘宁的目光不由得微微一缩,稍显得慎重起来,不过,那副懒洋洋的嘴脸依旧没变多少。“不错,这姿势还是有些看头,此战之后,甘某倒也想知道,你这半月到底是怎么让我那祗弟调教的。”

    孟广美显得相当冷静,或者应该说他比甘宁更早的进入了临战状态,至少,他觉得经过了这么些天非人的折磨,那几个被公子特地召来的家将不顾平时情益地狂揍自个,还拿包着麻布的木剑像是对待仇敌一般拚命捅自个,这种锻炼实在是比上战场杀敌还要痛苦纠结。

    不过,也正因为实战和那种危险之下激发出来的潜力,才能让他在不长的时间内,在徒手格斗方面的经验得到了相当的提升,对于陈氏擒敌拳也有了更深的理解和认识,当然,还有一点,公子已经在孟广美的内心种下了巨大的阴影,那就是,如果达不公子的要求,后果会很凄惨。所以,不管是为了陈府的脸面,还是为了自己,孟广美都得胜利,有了压力,才有动力,或者是因为这个道理,使得孟广美突冲了第六感,他的小宇宙濒临爆发的边缘,嗯,反正就一个意思:孟广美的战斗力在这一瞬间提升了!

    孟广美摆好了姿势之后,就没有再动弹分毫,这与他以往一上场就抢攻所有不同,甘宁自然不会客气,先是很飘逸地摆了摆头,让一头的鸟毛随风飘荡,然后怪叫一声,冲前两步,腾空跳了起来,右脚于半空突然间向着孟广美的面门踹过去,凌厉的攻势,狠绝的气势让站在场边准备为孟广美加油打气的陈祗不由得担忧起孟广美在这一脚威力之下,全身而退的可能性有多大?最主要是担心孟广美会不会临阵怯场,就跟自己去泡漂亮妞要作表白的时候,却很容易脑海里一片空白,原先想好的词儿都不知道飞哪去了……

    孟广美却并没有像陈祗所担忧的那样,应声惨叫捧着脸向后仰倒,不退反进,原本在前方的左脚又前移三寸,孟广美的身子就陡然矮了一截,甘宁原本料定孟广美要么就会像平时一般硬扛,要么就只能躲开,可就是没有想到这家伙一下子会钻到了自己身下。

    甘宁一咬牙原本收起的另一只腿也就在半空弹出,虽然看不见身下的孟广美,不过,他也肯定自己这一脚能让孟广美受到伤害,不过,另一条腿才伸出一半,就惊觉脚髁处被一只大手握住,然后,一股大力从脚髁处传来,将自己腾空的身躯顺势往下猛力一带……

    这一瞬间,许多的陈府家兵们喝声如雷,因为在他们的眼里,似乎永远无法被击败的巴郡甘宁,此刻虽然在背部着地的刹那,单手一撑,硬是一个空翻站了起来,可想见其身手之强悍,只不过,户头上的尘土已然证明了他的败绩,脑袋上那个鸟毛冠上华丽的鸟毛也折了好几根,甘宁此刻就像是脑袋上蹲着一只让人给打折了翅膀的瘟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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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五章 遗憾总是在不经意间
    甘宁站定之后,看着那脸上并没有得色,反倒又慎重地摆好了架势的孟广美,两眼里似乎有什么东西给点燃了起来一般,而且,不知道是甘宁脸皮太厚,又或者是对于武技太过痴迷,反正让孟广美摔这一下非但没有让他恼羞成怒,反倒是一脸难以自抑的喜色,就连那鸟毛头冠也让他随手就丢到了一旁边,张开了双臂跃跃欲试,就好象是刚才不是孟广美将他摔在地上,而是一位性感美少女把他掳了去,丢在闺房里的床榻上一般。

    还好,他嘴里边吐出的话解释了陈祗心目中的疑虑。“好!就凭你这一手,值得当甘某全力一战!”甘宁看样子终于认真了起来。

    陈祗也乐的咧开了嘴,不停地鼓掌叫好。太好了,孟广美总算是没有让人失望。就算是后面四局都输,但是好歹让这甘某人在咱陈府精英级别的家将手底下吃了一回大亏,让这些府里长期受到甘宁折磨的家兵们明白,在算无遗策,胸有悬镜、英俊潇洒,年少多金的陈府当代家主的英明指导下,这个三国益州有名的痞子头目并非不可战胜。

    “或许,就算是自己先天条件所限,成不了一代猛将,但这并不妨碍咱们能调教出人材来。”陈祗的脑海里,不由得冒出了这么一个念头来。

    这一次,甘宁不再像最初那般冒进,而是谨慎地试探了两回,看到孟广美仍旧保持身势纹丝不动之后,只得再次主动进攻,大喝一声,一步抢进,并指如刀,竟然把他的刀法演化到了拳脚功夫当中,带着烈风向着孟广美的颈项处狠狠劈去。

    孟广美看着甘宁的来势,低吼一声,突然侧起了身子,双手合力牢牢地架住了甘宁的手刀,然后做了一个让在场几乎所有人都出乎意料的动作,把整个背部亮在了甘宁的跟前,甘宁想也不想,另一只手如闪电般出拳想击打在孟广美的腰肋部,不过,拳头还没打到孟广美的身上,孟广美的身子反而投怀送报一般挤进了甘宁的怀中,甘宁原本的全力一击没有办法完全发力就击在了孟广美的背部,接着,孟广美咬牙忍住了甘宁那一拳击打在背部猛烈的痛楚,猛一发力,一个过肩摔,硬生生将甘宁向前摔出了丈余,这一次,甘宁整个背部都落到了地面上。

    甘宁闷哼了一声,瞬息之间又站了起来,不停地活动着那只方才让孟广美擒住的手臂,方才那一下,虽然没能让甘宁的右手给整脱臼,但是,感觉到了肩部肌肉生疼的甘宁知道,这下还真是吃了一回亏。

    美广美也不比甘宁好过多少,已经站起了身来,双手上下的活动,不停的深吸气,因为,甘宁在他背部那一拳绝对不轻。“哈哈哈,有意思,再来。”甘宁活动了下右手之后,表情越加的兴奋,似乎孟广美的新招式让他分外的激动。又冲孟广美扑了过去,看得陈祗心惊胆战,先人的,甘宁这家伙果然不是一般人,越挫越勇,果然不愧是载入史书的名将。

    这年头,名将不仅仅指的是你会带兵,会韬略,更重要的是你的武艺要能在千军万马里冲杀,这样的才能叫做名将,如果只懂韬略智计,而手无缚鸡之力,那不过是一个谋士所为罢了。

    ******

    两人你来我往地在校场之中施展着拳脚,甘宁虽然兴奋,但并不代表他失去理智,出手反而更加的慎重,拳来脚往,让炎阳下的校场都腾起了阵阵沙尘,犹如后世武侠片的场景一般,看得四下的人群拚命的叫好喝彩不已,就连站在陈祗身边的贞儿也捏紧了小拳头,一脸紧张地在那比划:“打啊,你倒是打啊,笨蛋,用神龙摆尾啊,哎呀!……”

    站在贞儿身边的陈祗无语地瞅着这个手舞足蹈的小丫头片子,看样子,她比上场的孟广美还要激动十倍不止。挥起的小拳头带起的香风倒是让陈祗觉得三国的夏天虽然没有空调和电风扇,但似乎也并不太过难熬。

    “可惜了……”当贞儿看到两个几乎在校场上成了泥猴的对手终于经过了长时间的纠缠,分出了胜负之后,贞儿显得相当无奈地叹息了一声,很是不甘地撅起小嘴,抬眼,却见站在身边的公子正似笑非笑地瞅着自个,贞儿不由得脸腾地红了起来。

    “丫头,脸怎么红了?”陈祗不怀好意地笑道,瞅见公子这副模样,贞儿不由得有些慌乱地掩饰道:“天气给热的。”

    “哦,确实够热的,哈哈哈。”陈祗不由得大声笑起来,不过,让加油喝彩之声给掩盖了大半,贞儿听到了公子的笑声,小脸儿更红了:“公子笑奴婢干吗?”脸蛋儿粉扑扑地如同打个了胭脂一般。

    “我可没笑你,我是笑那两个泥猴罢了。”陈祗看到了贞儿那颇为幽怨的目光,还有那双缀着浓密睫毛的双眸,下意识地把话题给转移了开去。贞儿看向已经爬起来了的两个对手,果然全是尽是泥灰,不由得展颜一笑,正所谓美人一笑百媚生,看得陈祗心中不由得一荡,看样子,自己那位便宜父亲还真会给自己挑贴身丫头,光这小萝莉的姿色还有性情,可比后世的好些所谓的选美比赛的冠军强多了。

    不过,终究是练习拳法的时间太短,再加上甘宁也不是普通人,而是打小就身经百战的凶悍之徒,接下来的两个回合,背上受伤的孟广美都不得不以败北告终,可甘宁也不好过多少,都让孟广美的垂死挣扎给整的大失颜面,总而言之,一身大红锦袍的甘宁,此刻就像是一只在泥地里打了几个滚的土鸡,就连屁股后边的铃铛都少了好几个,散落在校场四周。

    最后一局,孟广美已与甘宁由拳脚功夫改成了摔角,看得陈祗不由得抱住了脑袋,这个蠢材,简直就是拿自己的短处去凑别人的长处,开赛之前还特地交待过无数次,可这家伙,竟然热血上脑,把自己的交待完全忘记得一干二净。

    果然,最后一局的胜负并没有出乎陈祗的预料之外,凭着比孟广美更熟练的技巧,最终,孟广美让甘宁给死死地压在了身下,趴在校场上的尘土之中。陈祗不由自主地闭上了眼睛,无奈地举起了双手又放下,遗憾哪……半月之期,看来针对甘宁而言,还是太过短暂了,陈祗不由得叹息道。边上的贞儿还有那几位当孟广美喂招对手的家将们也都个个扼腕而叹。但同时也不得不承认,这是他们见过的最精彩的一场徒手格斗比赛。

    这一次,甘宁不再像往日一般的潇洒自如,看着对手,站在原地咧嘴得意地抖着屁股后边的铃铛大笑。反而是在孟广美不再挣扎之后,坐到在一旁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他娘的,累死某家了……”看来,甘宁也是使出了吃奶的劲才把孟广美这个意志坚韧的对手给打败。

    孟广美趴在尘土里,一只手不停地捶打着地面,似乎仍在懊恼自己未成完成公子交待的任务。甘宁呵呵一笑,连身上大红锦袍上的灰都没有伸手拍打,起身之后,冲孟广美伸出了手:“广美小弟,来。”

    看到了甘宁伸过来的手,孟广美不禁显得有些狐疑,甘宁咧开了嘴,露出了一口洁白的牙齿,脸上的笑容,没有一丝戏弄或者是鄙夷,有的是从未见到过的亲切和尊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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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六章 塞翁失马 安知非福?
    孟广美一咬牙,握紧了甘宁的手,从地上站了起来。拍着颇有些沮丧的孟广美。甘宁脸上挂着笑,高声喝道:“好样的,能把某家弄得如此狼狈,这十年来,你孟广美还是第一人。”甘宁也不过二十余岁,这话的口气有些大了,但是,对于这些没见过多少世面的三国观众而言,确算得上是了不得的夸奖,毕竟,这位兄台可谓是臭名远扬,嗯,勇名颇佳,在巴郡江阳间,还真算得上是第一人。

    而孟广美似乎也受到了甘宁的感染,咧开了大嘴畅快地笑了起来。虽然自己败了,但是,虽败犹荣的感觉让孟广美的信心无比的高涨。同时,甘宁的这一善意的举动,也让孟广美觉得自愧不如。

    “好!”陈祗带头鼓起了掌来,甘宁的如此表现,让陈祗觉得,这位三国痞子并非没有可取之处,至少是一位胸怀坦荡的武人。

    在场的观众们也都不再吝啬自己的掌声。一时之间,掌声甚至掩盖了喝彩之声,陈祗大步走入了场中,看着这二位胜不骄败不馁的武林高手,心怀也颇为激荡:“兄长之武技,果非常人可及也,祗弟拜服。”

    甘宁上前一步,扶起了陈祗,看着这位少年笑道:“祗弟之才,倒是大出为兄之预料,竟然只用半月的功夫,让广美能有如此进步,着实让为兄大涨了见识,看来,为兄眼拙,平日还真小瞧了你。”

    听了这话,陈祗干笑了两声:“兄长此言,愧煞小弟尔,小弟就算是费尽了心思,却也还是一败涂地,不提也罢。”

    陈祗转头望向了孟广东,看着这位表情有些忐忑的陈府精英级家将,脸上也露出了一丝和蔼之色:“广美,汝虽败于我兄长手下,不过,却没有辜负你这些天来的坚苦努力。”

    孟广美一脸的感动:“公子,小的一定会努力,绝对不再给您丢脸。”

    这个时候,孟管家也走上前来,虽然这位孟管家心情显得非常的愉悦,颇以有孟广美这个儿子感到骄傲。朝陈祗和甘宁见礼的时候眉飞色舞得紧,不过,他还是对着孟广美保持了慈父的嘴脸,回过了头朝孟广美嗔道:“臭小子,才耍了几下把式就如此得意,要不是兴霸公子手下留情,你岂能如此?还不多谢兴霸公子指点于你?!”

    孟广美哪里敢跟这位父亲吊歪,乖乖按其父吩咐向甘宁致以敬意。甘宁解下了腰间的酒葫芦,仰头又痛饮了一大口,连呼痛快,不过,这个容量不到半斤的酒壶已经快要见底,甘宁不甘心地摇了摇,只得悻悻然地挂回了腰际,回头冲陈祗露出了一个讨好的笑容:“贤弟,咱们的赌约可还算数否?”

    “这个自知,愿赌服输,兄长已经让小弟输得无话可说,美酒,自当奉上。”陈祗笑道,不就是一点酒吗?这有啥,遗憾的就是,没能让甘宁输掉,若是那样的话,自己就等于是找到了一位免费的绝佳教练人选,由他来指点府内家将家兵们的武技,至少能让这些家伙们的战斗力提升老大一截。

    不过,输了也没关系,反正陈祗心里边有的是谋算,如何榨干甘宁的利用价值,是目前闲的都快拔枝头上的树叶玩的陈祗最大的挑战和乐趣。

    ******

    换了一身干净装束的甘宁坐在矮榻上,端起了桌上的酒盏,倾头一口将这种陈府最新秘制的烈酒倾入喉中,回味一番之后不由得摇头苦笑道:“贤弟啊,有了这酒,其他的佳酿到了为兄嘴里,全成了水了。”

    “兄长喜好此物,只管饮用便是,陈府里边,还不缺这点酿酒的粮食。”陈祗笑道。“对了,兄长,您手中的酒,不过是刚刚酿造出来的样品,这酒,若是加以窑藏百日之后,再加以勾兑,比之现今,会更加的甘冽纯厚,若是能窑藏上十年之期,酒浆都能如蜜糖一般牵起丝来。”

    甘宁不由得悠然神往地望着手中的这个已经让自己给干掉了大半盏的清彻得如同清泉般的佳酿:“酒浆能如蜜糖一般牵出丝线来,不知会有何等的美味,怕是天上的仙酿,也不过如此罢了。”自言自语之后,甘宁的喉结忍不住鼓动了一番,嗯,让酒给馋的。

    “贤弟啊,孟广美所学得的那套新拳法,真是你所传授?”甘宁虽是酒痴,但更是武疯子,自衬窑藏美酒这会子是没办法喝到,把注意力给转移到了武学方面。

    “这个说起来着实惭愧,确实是小弟所授,不过,这套拳法,乃是我祖上所遗,至于先父,一心学文,所以未曾翻阅,小弟也是一时好胜心起,拿了出来,让孟广美研习,一来嘛,是想看看,这套拳术,是否真有威力,二来嘛,便是为了与兄长作赌。”

    听了陈祗的大实话,甘宁不由得挑了挑眉头,看着陈祗笑道:“与为兄我作赌,贤弟的信心可够大的,呵呵,要不是广美小弟练习此拳法的时日常短,让为兄我窥得破绽,不然,输家可就真是为兄我了。”

    “小弟年少,终是心急了些,不过兄长的武技确实厉害,小弟可真是大长见识。”陈祗小小地拍了甘宁一记马屁,这位三国名痞嘿嘿一笑,很是眉飞色舞地呷了口酒:“那是,为兄不是吹的,我这一身的功夫,全是在生死鏖战里打熬出来的,不过,说句实话,贤弟你这套拳术,能不能……”甘宁说到了这,涎着脸看着陈祗,目光很是贪婪。

    陈祗还没开口,边上的丫环贞儿撅起小嘴儿细声细气地道:“公子,这可是您的家传之物……”贞儿这句话说的正是时候,陈祗忍不住悄悄地冲这丫头翘起了根拇指。

    此语一出,甘宁的脸色不由得浮起了尴尬,“呵呵,就是观摩而已,观摩。”可看他的样,分明是心痒得紧。

    “贞儿不得无礼!公子我与兄长商议正事,你一个小孩子家家的插甚子话。”陈祗故意板起了脸冲贞儿训斥了几句,贞儿作不情愿状转身继续对着那烹茶的炉子发呆,不过,回眸之时,冲陈祗调皮地眨了眨眼,这主仆二人配合得相当的紧密无间。

    陈祗回了头来,看到甘宁的模样,呵呵一笑:“兄长,实在不好意思,瞅小弟把这丫头给惯的,一会,小弟会好好训斥于她,其实兄长既与我大姐结义,算起来,亦得我的异姓哥哥,就算是传授于您,也是应该的。”陈祗这一番话让甘宁忍不住喜动了颜色。甘宁也不是那种吃别人拿别人最后还想着刮别人家的地皮开路的无耻之徒,只见他伸手在胸口一拍,很是义气风发地道:“贤弟对吾如此,为兄当有所报,也罢,虽然广美小弟输了赌约,可是贤弟你却没输。就由贤弟你自择一批良材,交由某家亲自教调就是,三五月的功夫,要是不成材,甘某愿意把脑袋自个拧下来。嗯,若是贤弟愿意,也就一块来吧,在拳脚功夫之上,甘某也就不需献丑了,不过说起刀马弓枪,益州这一片,甘宁自认第二,绝没人能敢认第一。”

    甘宁扬起了头颅,差点把鼻孔给翘到天花板上去,陈祗自然是连声称好,废话,就等这位兄台开这口了,好歹也是三国武力值上九十的勇将,有他来指点自己,再怎么的,总要比自己胡乱比划,无师自通强上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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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七章 文武双全的穿越者名士
    累的快变成一条死狗的陈祗趴在矮榻上边,贞儿则心疼地替这位饱受甘宁折磨的公子爷推拿捶打着酸疼的肌肉。小手又轻又柔地敲击在他的肩背,渐渐地让肌肉的疼痛消散,这些天来,贞儿的按摩水平是大有进步。

    陈祗不由得舒服地呻吟了一声,翻翻眼皮,看了眼摆在书案上那快堆成小山的竹简,不由得叹了口气,信口向贞儿问道:“贞儿,这年头,最值钱的是什么?”

    “最值钱?”贞儿瞪大了眼,确信公子是问自己之后,拿着一根如同葱白一般的手指在下巴上拔弄了几下,扫了眼四周笑道:“这个……奴婢实在是想不出来什么更值钱。不过,老主人倒是说过,这书房里边的这些卷册典籍,价值连城,金银钱帛都无法用来衡量。”漂亮的眼眸儿笑起来犹如那夜空弯弯的月芽儿。

    陈祗看了一眼桌上的那些竹简,还有摆放在案几上另一角,那几本让人视若珍宝的帛书和蔡侯纸所抄录的典籍,陈祗嘿嘿一笑:“告诉你,过不了多少的时间,公子我要让这些典籍变得一文不值,嗯,不对,应该是但凡是读书之人,都能看得到。”

    贞儿先是冲房顶翻了两可爱的白眼,旋及作崇拜状:“哇,公子爷的雄心壮志,奴婢可是钦佩得紧,奴婢都迫不及待想看到公子所说的那一幕了。”

    趴在矮榻上,没有看到贞儿表情的陈祗得意地干笑两声:“嘿嘿,放心,长则一年,短则数月,公子我就能找出配方来,想当年我参加峨眉、乐山七日游的时候,就曾经参观过夹江的……”

    “公子,什么是七日游啊?”贞儿一头雾水。自打小主人出生以来,似乎就没离开过江阳,啥时候去的峨眉山,自已咋不知道捏?

    趴在矮榻上的陈祗恨恨地抽了自己一嘴巴子,该死的,又说漏嘴了,干咳两声:“哦,我是说我父亲,嗯,他曾经在峨眉山上遇到一位白发老翁,自称华南老仙,见我父亲骨格清奇,筋络非比常人,欲收我父为弟子,奈何我父欲以民于水火,没有留在山中修那仙人之术,而后,华南老仙在与我父道别之时,曾经赐与我父关于制纸之良法……”陈祗只得又托名于那位目前已经在天庭玩耍的便宜父亲的脑袋上。

    贞儿眨巴眨巴眼:“制纸的良法?如今那蔡侯纸不就挺好的吗?”贞儿可不傻,用脚指头都能猜得出这位公子又在瞎扯找借口,不过,已经习惯了公子说话方式的贞儿也懒得去追根问底。

    “好个屁,擦屁股都会通洞,咳咳,公子我的意思是说这种纸张太脆了,难以书写,而且价格又贵,比不得我父亲从华南老仙处所获的良法制出来的纸张。”陈祗坐了起来,一本正经地道,看到贞儿一脸古怪之色,陈祗不由得老脸通红:“丫头,这话若是传了出去,小心公子我的手段。”陈祗恶狠狠地捏了捏拳头在贞儿的跟前比划。

    没办法,几乎寸步不离自己左右的贴身丫头会不知道陈祗拿蔡侯纸擦屁股的事才怪。贞儿极力地忍住笑意,拚命地点头脑袋。公子爷气极败坏的样子还真能逗人乐。

    “告诉你,至从来到了这儿,经过了这么些天的刻苦思索,本公子终于知道了,这年头,最值钱既不是人命,更不是金银钱帛,也不是高官厚禄,而是名望。像我那位叔公,若大的名头,走到哪儿,谁都抢着邀请他做官,为啥?因为他在士人和百姓中的声望非同小可,而且,像这样的人,身为主公,既便是想杀他,也得一而再,再而三的斟酌。就像那位见人不分亲疏都要恶狠狠地咬上一口,光着屁股给曹操敲鼓的变态叫什么来着?”陈祗背着手,在书房里边迈起了方步。

    贞儿听到这话,两眼发黑:“公子,话可不能乱说,那位平原祢衡祢正平可是少有才辩,满腹经纶的名士,怎么到了您的嘴里就变了味了。”

    --------------------

    “嗯,甭管他是什么,对,他就是名士,所以,敢光着屁股在曹操跟前敲鼓,敢跟刘表当面闹翻,最后虽然死在了黄祖的手里边,可是这里边,你没看出什么来吗?”

    贞儿听到了陈祗如此解释,脸上绽出了笑颜:“名望。”

    “对头,这女娃子聪明得很哪,嘿嘿嘿,就是这个道理,因为此人污辱了自己而杀之,这么个名震天下的名士,死在他的手里边,天下人会如何看待曹操?对于曹操的影响可就大了。所以与其说曹操不敢杀,还不如说曹操是不愿意杀。而刘荆州也正是知道这个道理,所以,即使祢衡开罪了他,他也只是把祢衡谴往黄祖处,最后,那位江夏太守,有名的大老粗把祢衡给剁了,还不是一样的懊悔不已,又替其收厚加棺敛,而且,黄祖因此受世人所唾骂,人心皆背,为何?就因为这位祢衡是名士。”陈祗得意地举起了一根手指头如同指挥捧一般在脑袋上方画了一个圆弧。

    说实话,后世看了那些相关的资料,在陈祗的心里,这位兄台分明就是自己找抽,见曹骂曹,见刘骂刘,见黄骂黄,放到后世,这丫要敢这么胡乱吱声,早丢进局子里接受忆苦思甜再教育,要么就只能去神经病院里呆着,对着这帮都神经异样发达的兄台去阐述他的学术论点去了。

    所以说,三国这个时代,还算得上是言论相对自由的,这一点,让陈祗觉得这个时代也有其可爱之处,嗯,当然只是相对于某些阶层的人而言。名士,是让统治者又爱又恨的人,但恰恰因为这一点,这样的人,就算是像曹操这样杀伐果决的三国枭雄,一般没充足的理由和证据,绝对不会动这样的人。

    如果自己也能成为这样的名士,再去寻个上家,只要能安安稳稳的不犯错,别说是这一辈子能活得滋润,就算是自己的家族,也能得到保护。陈祗看清了三国的国际形势之后,终于确定了自己的路,当上名士,投靠赢面最大的主公,保护自己的家族。这一点,与三国时代的那些士人的想法并没有多大的差别,只不过,陈祗相信,比起什么卧龙风雏来,哪一位主公能有自已这样一位文武双全的穿越者名士作为手下,他统一华夏大地,提高社会基础设施建设、使人民安居乐业的进程都将会大大提前。

    只不过,历史会如陈祗的意愿吗?这,只有留待日后细细纷说……

    “公子要做名士?”贞儿睁大了眼睛,看着在跟前咧嘴直乐的公子,一脸的不可思议。嗯,确实有些难以置信,要知道,成为名士,可不是你想就可以做的,而是聚集了人们的视线和目光,还要获得士人阶层的承认和吹捧,更要受到政府方面的重视,这样的人,才可称作名士。

    陈祗看到贞儿的表情,得意地挑了挑眉头:“贞儿,莫要小瞧公子我,告诉你,光凭公子我的头脑和丰富渊博的知识,别说是做个江阳陈氏的家主,就算是成为一名跟我叔公一般天下敬仰的名士,也非是不可能的事。”

    陈祗抬头作慷慨之状,美滋滋地歪歪着某某主公听到了自己的名字,大吃一惊:“那不就是天下闻名……(省略赞美之词千字)的名士江阳陈祗吗?”立即拔乱了自己的头发,往脸上喷点水,把鞋子脱了,只穿一只袜子,衣襟半解着、提着裤带就往外窜亲自来迎接自个。嗯,要是真看到这么个人冲自己窜过来,想来自己的第一反应很有可能就是一大脚踹过去,免得让这神经病兼老变态靠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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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八章 孟母三迁的理由
    他正摸着下巴暗衬:“看样子,自己还真达不到处变不惊的地步,不过也是,这些古代人也真够可以的,披头散发,倒穿着鞋子去迎客属于是难得的礼遇,自己日后要是遇上,还真得忍一忍,先辨这位兄台的眼神是否正常,手脚是否有阵歇性的痉挛,在来考虑那一脚该不该踹过去。”

    边上,老半天才反应过来的贞儿很是识趣地点了点头:“奴婢相信公子。”可实际上,贞儿的肠子都快纠结到了一起,恨不得抱着跟前的玉枕笑抽过去。

    公子才多大?十三岁,平日里边就知道胡闹,一会去练武,一会去耍刀的,要么就跟孟管家他们蹲在一块,猥琐地不知道在算计啥,一会是跟木匠打堆,一会去跟作坊的工匠谈话。只有在夜里才来练习书法和阅览典籍。要是照公子这样胡闹,能成为名士?庆幸就听自己到公子的这一番话,要是传扬出去,还不把全江阳牲口的门牙都给笑掉才怪。

    但是,陈祗并不这么想,双手一击:“哼,蔡伦凭着改进制纸工艺而能封侯,难道我就不行?再说了,咱还不止这点能耐,到了那时候,嘿嘿嘿,也绝对能搏得天下士子的好感,咱的名声也能传遍大江南北,黄河上下,到了那时候,不算名士,也算俊材了。哇哈哈哈……”陈祗越想越乐,浑没注意边上的丫头贞儿拿袖子堵着嘴儿一个劲在那扭着小蛮腰,小脸在灯光之下红得如同那天空的晚霞一般。

    “腰要直,背要挺,手不要抖,用心去瞄,别老朝我看,对,要知道,武人的箭术跟读书人的不一样,我们用的是杀人的箭,而不是在别人面前用来娱乐的。”甘宁大马金刀地坐在小马扎上,大声地斥喝道,时不时还掏出腰间的酒葫芦抿上一口。

    他的跟前,是十余个十四五岁的少年,还有孟广美与几位陈府拔尖的家将,例如陈忠等人。当然,陈祗这位陈氏家主亦在队列之中,连额头上的汗水也顾不得擦,咬着牙根,努力地让拉开了弓弦的手不颤抖。

    “记住,拉弦之后,要保持十息以上手不会颤抖,要养成这个习惯,不然,真要遇上的敌人,你就没有足够的冷静和勇气去瞄准你的敌人,现在,放!”甘宁满意地打了个酒呃,站起了身来,大喝一声。

    利箭陡然从弓统上弹飞出去,如同一条条露出了獠牙的毒蛇一般噬向它们的目标,摆放在三十步和五十步处的草垛靶子顿时溅飞了无数的草沫。而陈祗跟前,三十步处的草垛子也如愿地让他射出的利箭所命中,迸散的草沫飞舞了起来。

    陈祗不由得欣慰地咧开了嘴,嗯,比起三个月之前,自己的进步却实可以用日新月异来形容。“好样的,贤弟这一箭,深得为兄的箭意矣。”甘宁走到了陈祗的跟前,温言鼓励道。“多谢兄长教诲。”陈祗恭敬地向这位兄长表达自己的敬意,他已经完全地让这位三国名将的武技所折服。

    甘宁对于武技的理解,完全是从能不能把人给捅死砍残的方向来进行研究,在他的眼里,任何一件武器,要是不沾点人血,就不是好武器,身为一位武林人士,同样手上不沾几条人命,就算不得英雄好汉。这种理论让陈祗相当的无语,不过也从侧面证明了这是一个人吃人、人杀人、以强者为尊的动荡社会。从而也证明了这个时代对于丛林法则的完美诠释。

    甘宁在江阳陈府呆了数月,虽然让陈府损耗了几百斤粮食酿造的佳酿,不过,有付出就必然获得回报,在甘宁的细心指导之下,让陈祗及其府内的家将还有那些特地选拔来的少年都是受益不浅,不仅仅是从理论上,也从实际上得到了锻炼,陈祗对于孟管家的办事能力相当的满意,他从府内下人的子女中挑选出来的这十来个少年,都属于那种吃得苦,耐得累的,而且身体条件都要比自己这个家主强得多。

    当然,陈祗也不是没有进步,至少,陈祗的个头就窜了一小截,体重增加了十来斤肉,虽然还达不到陈祗所希望的完美体格标准,但是,勉强可以算得上是有肉了,捏起拳头弯起胳膊鼓劲的时候,能看到耗子大小的肌肉群在皮肤下隆起,为此,让陈祗兴奋了好几天,总算是有点男人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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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贤弟,某家已经在你府上呆了快有四个月了吧。唉,这时间,还过得真够快的。”仍旧是一身大红锦袍的甘宁仰起了头,将盏中的佳酿一饮而尽,提起了一只鸡腿恶狠狠地咬下去。

    陈祗只能小小地浅抿了口特别让人酿造的糯米酒,清甜爽口,度数不高,最是适合目前还处于身体发育阶段的年轻人饮用,陈祗可不想在十三四岁的年纪就变成甘宁这般的烂酒坛子,这是陈祗后世那片地方对于酒鬼的称呼,用在跟前每天酒不离口,刀不离手的甘宁身上,恰如其份得很。

    “嗯,是啊,没想到,晃晃悠悠,就过了好几个月了,时间可过得真够快的。”陈祗也颇有些感慨,这小半年来,自己天天刻苦地锻炼着身体,努力地学习三国风俗文化及知识,提高自己的素质和内涵,日子不可谓过的不充实,可是在充实之余,陈祗才觉得,自己的时间太不够用了。

    早上起床,就让甘宁给揪去练刀剑弓枪,到了午时,睡了一觉之后,又得跟张进一块儿去教授那些孩子读书识字,只有晚上的时间,才能属于他自己,不过,陈祗也没多少时间去调戏身边的丫环,因为,他不仅仅要把记忆中的医学知识给重新录出来,有时还得找人来想办法试验他那些新奇的想法,比如用益州那数不尽数的树木和竹子来试制纸张,还特地让孟管家派出了人去抓捕几个流窜行骗的方士来,日后也好为陈府专门练制铅锡这类的软金属……

    既然想成为名士,方法当然不会仅仅局限于在诗词歌赋上的造诣,再说了这是啥时代?三国,三国时代,最流行的是啥?是赋,而不是什么宋词元曲,更不是什么梨X体的诗……

    嗯,一想起那后世引起了整个世界文坛大地震的梨X体的诗,陈祗不由得打了个寒战,先人的,要是自己拿这种诗来忽悠三国士人,不让这些羞愤自己污辱了汉字的士人拿唾沫星子把自个淹死才怪。

    “贤弟,为兄我问你话呢,你哆嗦个啥?”那边的甘宁很是不满地冲陈祗道。“小弟在听,呵呵,就是方才突然觉得有些冷,打了个寒战而已。”陈祗可没功夫向这位烂酒坛子解释中华民族诗词文化传承及其变革的过程和起源。

    甘宁哧笑了声:“贤弟看来还是太体弱了,瞅瞅你那小身板,啧啧啧,为兄我到你那岁数的时候,已经开始提着利刃,游走于大江之上了。”

    “兄长之能,非小弟所能及也。”陈祗干笑两声,端起了酒盏,向甘兴霸遥敬,向这位八岁就学会离家出走,十岁就去偷看府里的丫环洗澡,十一岁就开始结交不良少年去惹事生非,十二岁就提着刀子拉上一群小弟在巴郡打架斗殴,十四岁就杀了人的三国时代拔尖的黑社会头目致以崇高的敬意。

    “呵呵……那是,你若是能随某家身边,在江湖之上游荡个一两年,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呼啸于大江之上,游走于山林之间。保你日后能像为兄一般,呃……”甘宁话说了大半截,猛的打了个酒呃。

    听了这话,陈祗两眼发黑,咱的志向可不是穿越来三国当黑社会头目的,更不会跟你这个老痞子去惹事生非。陈祗终于理解了为啥历史上孟子的娘亲要三迁了,要是隔壁邻居有甘宁这样的不良少年在附近流窜作案,为非作歹,成天想诱拐别人家的娃儿给他去当小弟干坏事,任哪个娘亲也都会有这样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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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九章 送甘宁
    “兄台之言甚有道理,只可惜小弟需要在江阳为先父守孝三年,一来,苦读诗书经籍,二来,努力练好本事,也好日后作一个对国家和朝庭有用的人材。”陈祗在脸上挤出了一丝遗憾道。心里恨不得抄起案几冲这家伙脑门上砸下去,替国家和人民除掉个祸害。

    孟管家轻手轻脚地又从外边走了进来:“见过公子,见过甘公子。”

    “呵呵,孟叔怎么也来了,用了膳没,一块在这儿用了便是。”陈祗笑道。“多谢公子,老奴已经用过了,老奴过来,是因为府外来了客人,所以老奴特地前来禀报公子。”孟管家说着话,眼睛往正在饮酒的甘某人身上落去。

    陈祗看到了孟管家的表情,略略一想便知:“莫不是巴郡甘家又来人了?”

    “正是,不过这一次,是甘家的大管事甘德亲自登门来访了。”孟管家很是有些头痛。甘家自上个月得知甘宁在陈府以来,隔三岔五的就会派人来催促这位不良青年回巴郡商议给他娶婆娘的事儿,不过,甘宁倒是咬紧牙关绝不松口,拿要教导陈祗武技的事来做搪塞。至于亲事,甘宁一口拒绝。

    现在听孟管家这语气,看样子这一回,巴郡甘家是真急了,也是,这么大个人了,成天游手好闲,四下混吃混喝,又爱惹事生非,不拿点东西来捆住他的手脚,还真说不过去,劝他成亲,想来其父母也是出于这样的考虑。

    “哦?德叔那老家伙竟然亲自来了。”甘宁没有一点当事人的意识,反倒端着一盏酒在那咧嘴直乐,这都嘛人,看得陈祗下意识地摇了摇头。陈祗自问没有甘宁那种厚脸皮,更没有他那种德性。“既是甘府管事到了,让他进来罢,让他与我兄长见上一面便是。”陈祗站起了身来,冲孟管家吩咐道。孟管家看了甘宁一眼,点头应是,匆匆地又离开了厅堂。

    不多时,甘家的管事甘德已然到了,这位白发满头,看来年纪怕是有五六十岁的老人看到陈祗也在场,赶紧先给陈祗见礼:“老朽甘德,见过陈公子。”

    “甘老不必多礼,快快请坐,兴霸兄长,汝之家事,小弟也就不在一旁打搅了,告辞。”陈祗也想借机抽身而去。“老朽,代老主人谢过公子这么长时间以来,一直款待我家公子……”

    “不必了,我与兴霸兄长,情同手足,何谢之有,若是甘老回了巴郡,还望代祗问候一声二老才是。”陈祗温言笑道。陈祗刚刚走到了门外。这位老人跪坐在甘宁的跟前,不知道说些什么,甘宁突然眉头一跳,顿住了饮酒的姿势:“你说什么?!”

    陈祗不由得脚步一顿,回过了头来,又觉得当着面偷听别人的谈话实在不礼貌,只得移步到了边上甘宁和那甘德看不到的地方,抬头作仰望星空状,支愣着耳朵探听着里边的对话,不过,因为离得太远,只能隐隐听到这两人在争辩着什么,可惜一个字也听不清楚。

    “看样子,这位甘某人还想在咱家继续混吃混喝啊。”陈祗不由得苦笑着摇了摇头,背起了手,迈着步子顺着那青石板铺就的路朝前行去,边上,把一切都看在眼里的孟管家目光呆滞地瞅着陈祗的背影很是无语。公子的行为也太过猥琐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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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行大雁在颇有些阴郁的天空向着南方飞去,鼓吹过来的风,已经能让人感觉得到了丝丝的凉意了,偶尔飘飞过来的枯叶,让这离别的秋日显得份外的让人伤感。陈祗心里边亦觉得有些伤感。

    “从夏天呆到了现如今,雁儿都已经南归了,某家也得离开了。”头顶又重新带着了他的鸟毛冠,屁股后边又系上了铃铛的甘宁负手而立于江岸之上,红袍在大风之中鼓荡着,胸口一小绰黑毛露在衣襟之外,随着风儿摆荡,看得陈祗下意识地打了个寒战,把自个的领口紧了紧。先人的,还是不太习惯这位甘宁兄台的耍酷行径。

    举目眺望着四周的山峦,还有眼前这边似乎没有尽头波涛翻滚的大江。就在江岸边上那个不大的码头上,十数条小船上正有人不断地走上船,准备着开船事宜,这些,都是甘宁这位三国黑社会头目的手下马仔。

    大约不下二百来人,不愧是干黑社会的,所有人都一身锦袍,统一的大红服色,怕为的就是干架的时候分清自己人和敌手。

    “兄长此去,还望多多保重才是,祗虽有心想送,却因孝不能远离江阳,心中甚憾!”陈祗确实是一脸的遗憾,这几个月以来甘宁悉心指导之下,获益非浅,可是若能让他教导自己三五年,说不定自己也能跟那些三国名将过过招了,遗憾的是,如今,这位三国名将兄已经到了离开的时候了。

    “贤弟,聚散离合本就无常得很,此去,怕是你我兄弟相见之日远矣……”甘宁长叹了口气,看着跟前这个少年,心里边也颇有些舍不得,一来,这小子挺对自己的胃口,而且待人相当真诚,把自己真当成兄长看待,这是让甘宁对陈祗最满意的地方。

    听了甘宁此语,陈祗不由得一愣:“兄长此言何意?您今个早上不是说要回巴郡成亲吗?你在巴郡,小弟在江阳,相隔不过数百里水路,两三日便到,怎说此话。”

    甘宁嘿嘿一笑,看了一眼站在码头那儿,抬着看向这个方向,似乎生怕自己溜走的老管事甘德一眼,冲陈祗猥琐地挑了挑眉头,凑到陈祗耳朵边低声道:“贤弟,我那话不过是说给那老头听的,作不得数,想为兄我何等样人,堂堂七尺男儿大丈夫,不去建功立业,却要困守于家中,枉来这世上一遭,为兄此去……”

    “您要去投刘表?”陈祗不由得一愣,看样子,这位兄台还是要走历史上的老路了。“废话,我不投他还能投谁?刘季玉小儿已经让为兄我给得罪死了,再说,此人懦弱多疑,非雄主尔,在其手下作了碌碌之士,不若往东而行,久闻刘荆州姿貌温伟,少时便知名于世,爱民养士,据地数千里,带甲十余万,称雄荆江,此等人,才是某家效命之主公。若是刘荆州用我,哼,大江之上,无贼矣……”

    无贼?怕是兄台你才是长江上第一的强盗头子,有了你的存在,其他水贼没了饭吃得改行倒是真的,陈祗在心中暗暗鄙视了这位自恋的三国名将一番。

    “兄长,话可不能说得太死了,有句话您听过没有?叫做闻名不如见面。”陈祗鄙视完了甘宁,心里也亦觉得感慨,看样子这位刘荆州名气之大,还真够受欢迎的,连甘宁这样的三国黑社会头目都以投靠其为荣。只可惜,这位的结局与袁绍没多大的区别。

    听到了陈祗这话,甘宁不由得一愣,定眼看着陈祗。“贤弟此言何意,莫非你不看好刘荆州的人品德行?”甘宁不由得大奇,不过,对于这个年纪虽小,然而心智绝对不幼稚的结义贤弟,甘宁还是比较信任陈祗的眼光,所以,很是郑重地问道。

    “兄长可知,那刘表盘据荆州十数载,带甲十余万,只不过此人目光短潜,善言不纳,在中原兵戈交锋之时,可谓是拥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可他去徘徊观望,不图进取,以至坐失良机,现如今,曹孟德在北方的对手几近荡平,正欲鹰视荆襄,你想,这位日益衰渐的刘荆州,真能有什么发展的前途不成?”陈祗反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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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章 提前的评价
    听了此语,甘宁楞了好一会,方自笑了起来:“好个贤弟,你看天下大势的眼光不差嘛,可惜你年纪尚幼,又需尽孝道,不然,为兄定要邀你一同往之——wwwcom——”听了甘宁此言,陈祗哭笑不得,也不知道是该庆幸自己年纪尚幼,没办法让这位甘兄台诱拐成功呢,还是应该高兴甘宁夸奖自己。

    “不过,贤弟所言,不过是一种可能罢了,若是有为兄在,以云梦泽为依托,据敌于大江之北,再徐图霸业,也非不可能之事。”甘宁这家伙咧着嘴在那丫丫,仿佛刘表是刘邦,他就是那位受托指挥千军万马的韩信,可惜,这可能吗?陈祗不由得咧嘴笑了起来。

    “贤弟,你笑甚子,莫非你觉得为兄言过其实?”甘宁还没乐完,看到边上的陈祗一脸诡异的笑容,不悦地嗔道。

    “非也非也,小弟非笑兄长,而是笑那刘荆州罢了。”陈祗也摇头晃脑地吊起了书袋子,嗯,跟古代名人吹牛,指点江山的那种滋味,还真是不错。“刘荆州有何可笑之处?”甘宁眯起了眼,死死瞅着眼前的这位贤弟,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一丝端绪。

    陈祗面对甘宁的目光,仍旧是一副袒然之色:“自古荆州多名士,自黄巾之乱以来,更有无数中原才俊避难于荆襄之地,可是,兄长可知,刘表对于这些才俊,大多皆是先礼遇而后不能容——wwwsoqidiancom——与袁绍无甚差别。”

    “呵呵,荆州之地,名士多若牛毛,蒯氏兄弟之才名,天下皆知,怎说刘荆州不会用人呢?”甘宁反驳道。陈祗嘿嘿一笑:“敢问兄长,山阳王粲王仲宣之名,兄长可曾听闻?”

    看到甘宁点头,陈祗续道:“王粲避难于荆州,依附刘表。王粲与刘表不仅是邑人(老乡),王粲的祖父王畅任南阳太守时,刘表还受学于他。恩师的孙子兼同乡来投奔自己,又是当世名士,按理该予以重用吧?但实际上呢,刘表却以王粲其人貌不副其名、躯体羸弱,不甚见重。如此大材之人,去只能在刘表手下做一掾吏,莫非荆州的人材充沛如斯?”

    甘宁只能干瞪眼,半晌找不出反驳之语。陈祗说的可是实情,这位王粲在名声上也绝对不压于刘表,可就是这么一位名士,投效了刘表,去只能去当个小干部,这不是说明刘表的心眼小是什么?

    陈祗见到甘宁吃鳖,心里是越发得意,继续洋洋散散地发表他对于刘表的看法——wwwsoqidiancom——“人谓襄阳水镜先生司马徽为‘奇士’,刘表见后竟说:‘世闲人为妄语,此直小书生耳。’还有那襄阳马氏……更有长沙黄忠,有万夫不当之勇,箭术冠绝,去只能守一小县,还有那义阳魏延,智勇双全,勇冠三军,却遭蔡蔡瑁所忌,不得重用,所以小弟担忧兄长的前程……”

    “慢!”甘宁抬手打断了陈祗的涛涛不绝,很是狐疑地打量了陈祗好几眼:“我说贤弟,前边你所说的那些人,为兄也尽知,不过,后这些武将,听你吹得那么悬呼,为啥为兄却闻所未闻?莫非你是在诓为兄不成?”

    ******

    陈祗犹如让鸡骨头卡在了喉头,张着嘴儿发不出声来,先人的,一得意忘形就把话给说过了头了,也是,这个时候,知道黄忠和魏延勇名的,怕除了自已,也就只有那些与这二位日后名将的相熟之人才知晓。咋办?

    瞬息之间,陈祗眼角余光扫到了一个人,顿时计上心来,伸手一扯,把站在边上陪着公子一同来相送甘宁的张进给拽上了前来:“逸达曾经游历于海内,这些消息自是逸达告之我的——wwwcom——对吧?”陈祗歪过了头来,看着一脸莫明其妙的张进,一个劲地使眼色。

    还好,张进也算得上是才智之士,虽然不知道自家公子从哪听来的两个名字,但是,顺着他的话说,替主公解厄是自己义不容辞的责任。“正是,进曾游历于荆襄之地,对于荆襄之事知之甚详,此二人,正是进前先日告之我家公子的。”张进的目光也相当清彻,谎言出口也没有一丝羞怯之色,与陈祗倒也不愧是一对精英主仆,看得陈祗心中甚慰。

    不过,甘宁还是有些怀疑,最主要是看到了陈祗方才在那眨眼,陈祗见眼甘宁的表情,干咳两声,旋及肃容道:“且不论旁人,吾叔公何以舍近求远,转徙各地,先后投靠豫州刺史孔伷、扬州刺史陈祎、吴郡都尉许贡、会稽太守王朗;王朗被那江东猛虎孙策所败后,又逃往交州避难。后受刘季玉之邀而往益州来,何也?”

    “这个……”甘宁摸着下巴伸出来的短须,确实有些羞恼、抓狂的架势,没办法,竟然让这位年纪小自己近十岁的少年人驳得哑口无言,向来心高气傲的甘宁虽然知道陈祗的话并非没有道理,可是总觉得有些不太舒服,毕竟那是自己精挑细选准备去投效的主公。

    不过,这位陈祗说的对,许靖何人,天下知名的名士,哪位主公不希望能收罗这样的人才入其麾下,可问题是这位文休公最后去入了益州,来投刘璋。“投刘璋?”甘宁眼前一亮,旋及大笑了起来:“莫非刘季玉难道也是雄主不成?文休公乃当世评人论世之大家这倒不假,不过,投这刘季玉,呵呵……”语气显得相当的鄙视。

    “自然,刘季玉非雄主,连守户之犬都算不上。”陈祗用鼻子哼了一声,这些日子以来,越了解,越发现刘璋实在不配作这个益州之主,要不是有那帮东州兵紧密的团结在他的周围,还有他也对于益州大族又拉又打,勉强坐稳了地盘罢了。不过,不听话的手下是越来越多,守一方平安都困难,还想图天下?除非这丫的穿越到二百万年前的原始人地区去当头目,在智商发育不对称的情况下,说不定有这个可能性,当然,要确保体重至少有二百来斤的他能够跑得过那个时代凶狠的食肉动物先。

    ******

    这话让甘宁真的是一头雾水了,看着跟前这个小家伙,闹不明白陈祗这家伙倒底是站在哪一边的,一时间倒也不知该如何开口了。

    “吾叔公颠沛流离半世,家人零落,五子皆没于乱世,仅余我堂舅一子,叔公年纪已长,已无雄心,投效于刘季玉,乃因我叔公与刘焉有旧,刘季玉待我叔公甚恭,故欲助其治益州,岂料此人宽柔而少明断,任人唯亲,庸暗无能,外有张鲁刀兵之危,内有庞羲专权之祸,更是刚经历了赵韪之乱,已经是内外交困之乏徒尔,叔公年老,只能避于广元,不涉益州主政之事,为避祸之途也。

    现如今中原英雄,莫不虎视眈眈,不论何人攻伐益州,都不需要太过费力,因为那刘季玉虽然昏庸,却也还有自知之明,刀兵之下定是保不住益州的,定会为了身家性命故,献出益州。吾叔公也能图个安稳,以延宗族香火。”陈祗眨着着眼,看着神色变幻的甘宁缓缓地道。

    “贤弟之才,胜兄长百倍,观天下之势,评人论物,皆非凡响,颇有汝叔公之风。看来,江阳陈祗之名,日后必能传闻天下。”甘宁看着跟前的俊俏少年,不由得抚掌而叹。陈祗很是谦虚地道:“兄长如此夸赞,实在是愧煞小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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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一章 鼓帆而歌……
    甘宁呵呵一笑,手往腰间一拍,呛啷一声,那柄长约四尺的雪亮长刀已然握到了手中,甘宁轻抚着那寒风四溢的刀身,曲指轻弹,刀身龙吟不绝于耳,甘宁深吸了一口气,望着远处大江与洛水交界处的波澜翻卷不绝,心里边也似这江水一般澎湃着:“听了贤弟对那黄忠魏延之评价,为兄恨不得能立即去寻那二人决一雌雄,比个高下,呵呵呵……贤弟啊,若汝是为兄,会如何做?”

    “这个……”陈祗这一会子还真让甘宁给问愣住了,怎么能这么形容呢?再说了每一个人的想法都不一样,更重要的是,这个时代,每个人的观念也都不尽相同,如果自己说曹操好,嗯,甘宁或许不计较,不过,自己的叔公许靖绝对要顶着自己的脑门唾沫横飞地痛斥自己为汉贼——wwwsoqidiancom——

    自己的想法,还是暂时保留先。“方才那些,皆不过是小弟一面之辞罢了,兄长此去,先效于刘荆州也好,正好观一观那刘荆州可是兄长心中之英主,若是不行,兄长再觅去处不迟。日后小弟守孝期满,亦会往中原游历问学,说不得,到时候,便是你我相见之期。”

    陈祗自然不敢把自己到时候出山也是去寻个好上家的事给说出来,毕竟,谁知道到时候三国的事态会如何发展?再说了,万一刘表还真相中了这位甘某人,让他统帅荆州水师,到时候,说不定自己还没出益州,这位甘某就已经提着荆州水师到益州来窜门子了也说不定——wwwsoqidiancom——

    “哈哈哈,某家就知道,贤弟非是那安于享乐之家雀,胸中必有鸿鹄之志,好,不论刘表是否雄主,为兄都等你三年,你我兄弟,若能共效一主,毕能畅行天下,建功立业,到时,岂不快哉?!”甘宁一巴掌拍在陈祗的肩头之上,让这个可怜的俊俏小生险些站不住脚。

    “嘿嘿,兄长既有此志,小弟自当从命,到时,兄长莫要不认得我这个贤弟才是。”陈祗表面上倒也颇显得慷慨激昂,似乎很愿意与甘某人兄弟齐心,齐利断金,实则在心中暗暗冲这位三国黑社会头目比划了无数根中指:“先人的,咱就听说过燕雀安知鸿鹄之志,这老痞子是啥记性,整出一家雀贬义词,这不是埋汰人是啥?”

    站在陈祗身后边的张进把两人的对答全听在耳中,心中越发地对这位公子爷更加的敬畏,至少,对于天下大势的目光与远见,绝非自己所能比拟,看样子,这位陈公子,真会如这位甘兴霸所言,国之俊杰——wwwsoqidiancom——张进的嘴角微微地弯了起来,看样子,自己当初的选择果然没错。只不过,那黄忠魏延二人到底是哪根葱,自已还真没听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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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人与货物都已经差不多都装进了船内,甘宁展眉哈哈一笑,携起陈祗之手缓缓往码头行去,一面走一面笑道:“既如此,为兄会带着手下数百健士先投于刘表,来日你我兄弟必能相见于中原也。嗯,为兄所教授予你的武技,切不可懈怠,苦练方可大成,日后,你我相见之时,为兄可要好好考校于你哦。”

    “小弟一听努力练习,不负兄长厚望。”陈祗笑道,废话,自己肯定要苦练,身手好了,也好在日后行走天下时自保。

    “广美小老弟,你天生就是练武的料子,可惜某家要走了,教不得你,不过想来,有我祗弟在,定会想法栽培于你,日后,咱们哥俩再痛痛快快地弑杀一场如何?”甘宁停下了脚,看向同来送别的孟广美还有后边那些让他指导了数月的少年与家将温言道——wwwsoqidiancom——

    孟广美用力地点了点脑袋:“甘公子请放心,我等一定会努力的,定然不会负公子与甘公子之厚望。”后面的那些受了甘宁指点的人也在我的示意之下齐齐向甘宁抱拳致礼:“恭送甘公子。”

    “好,好!呵呵呵,走吧,我那老管家都快急得跳脚了。”甘宁心中甚暖,看了眼身边这位贤弟,朗声笑道。

    走上了这江阳城外的码头,甘宁见到那些业已经搬上了船的佳酿,心中颇为感慨:“贤弟如此美意,竟然尽起府中佳酿送予兄长,只可惜为兄久不作那生意,身无长物,也罢。”甘宁伸手就解起了裤带,吓得陈祗差点掉入河中,这老痞子要干嘛?

    甘宁冲心惊胆战的陈祗一笑,解开了腰带,在手中拈了拈,递给了陈祗。“贤弟拿着。”

    陈祗这才看清楚,甘宁的腰上是系了两条带子,这一条带子倒不像是裤腰带,倒有些像是装着东西的长条布带一般,两头都坠得沉沉的。陈祗手摸了摸,带子里的事物都是一小块一小块的,像是一块块的石头或者是类似的东西。

    心里边恨不得当场撕开来瞅个究竟,想瞅瞅这位钱多得拿锦布来张帆的兄长到底送给自己什么东西,但终究是当着人前不好意思,冲甘宁笑道:“你我兄弟,兄长何必如此。”

    “呵呵,贤弟,这些事物,可都是某家所藏的妙物,送予贤弟,贤弟日后若是娶亲,就当是兄长我提前送你新婚之礼了,哈哈哈……”不待与陈祗多言,甘宁便跳下了船,高喝一声,船帆鼓荡,不过瞬息之间,已然离岸而去,看着站在船头上挥手的甘宁,陈祗站在码头的尽头处,拱手相送:“兄长慢行。”

    “……三年之期,望贤弟到时来寻为兄!”甘宁的声音与那江水的波涛之声夹杂在一起,顺江而下的那些船只上皆尽是大红色的锦帆,断断续续地传来了这些三国痞子的歌声:“大风起兮云飞扬,威加海内兮归故乡,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愣愣地看着那一片片没于远处碧波的锦帆,如此慷慨激昂的歌声,听得陈祗热血激荡不已,恨不得唤那甘宁停船,就此与这位名将兄长一块儿到纷乱的中原去闯荡,建一番大功业。“公子,江边风大,该回去了。”孟管家走到了陈祗的身边轻声道。

    “是啊,该回去了,现在,还不是本公子出山的时候,再等上两三年……”身子只有十三岁,心理却有二十余岁的陈祗只得如此安慰自己道。提着这条甘宁临别赠予的裤腰带,陈祗回身走向那早已经候在码头边上的陈府马车,在诸多家丁的簇拥之下,往江阳城而去。

    道路坑坑洼洼,坐在马车上的陈祗原本想在车上就把这裤腰带给折开来,可惜没有称手的工具,再则这么颠簸,也不是解剖这条裤腰带的好时机,看着这样的道路,陈祗一个劲地在心里边报怨不已,这种路,要是坐马车坐上个一两个时辰,不把人给折腾散架才怪。

    江阳城距离两江的交界并不远,看着这高不过两丈,而且还颇显得破烂的城廓,看得出来,那些损坏的地方分明有新有旧。陈祗不由得摇了摇头,冲跟随在马车边上的孟管家询道:“孟叔,江阳城如此残破,为何不加修缮?”

    听到了陈祗这话,孟管家的表情也变得愤愤然起来,压低了声音:“公子,原本老主人在世时,曾经向州牧请资以修缮城廓以防贼寇,可咱们那位的州牧大人,自顾着自个逍遥自在,哪里有闲功夫管到这些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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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二章 谁才是土包子?
    “难道有贼寇敢攻打一郡之治所?”听到了孟管家的答案,陈祗不由得一愣——wwwsoqidiancom——孟管家嘿嘿一笑:“公子,益州虽然偏安,不过是相对于中原而言罢了,且不说去年的赵韪之乱,咱们这儿也让那些乘势想来江阳占偏宜的败兵给打了一回。前两年,符黑水那边的两万夷人作乱,连破数城,掠财无数,更是攻到了咱们江阳,要不是老主人亲临城头,带领府中家兵还有江阳的三千郡卒死守三日,后得巴郡严太守统大军来救,怕是……”

    孟管家一脸的心有余悸之色,看样子,那一场战斗应该相当的惨烈,让陈祗不由得连连咋舌,不愧是三国时期,先人的,看样子,全中国哪儿也不安宁。

    “整个江阳郡,才三千郡兵?”陈祗看着那撑杆跳高冠军随时能跳过去的城墙,心里边不由得打起了鼓来,三千人,听起来不少,可问题是人家贼寇一来就两三万,也太不成比例了吧?

    “咱们江阳郡郡兵约有五千之数,不过,除了郡治所这三千郡兵之外,其余的,还需要护卫江阳郡的大小十数座城池。”孟管家已经习惯了陈祗的勤学好问风格,只要他问,咱就答——wwwcom——边上的张进了频频颔首:“益州几乎年年都有夷人作乱,这并非什么希奇之事。”

    “他们不要命了?”陈祗不由得奇道,难道那帮子少数民族还真是吃饱了撑得慌,没事想杀杀人,跳跳舞不成?

    这话一出口,张进倒也是一脸的不解,倒是孟管家深叹了口气:“若是能吃得饱饭,穿得暖衣,谁愿意拿命去拼啊。”孟管家看样子很是深有感触,也对,孟管家也本来就是少数民族,想来,他定然也清楚这些少数民族为何会有此作为。

    不过眼下不是发问的时候,回到了府中,孟管家与张进皆随陈祗步入了厅堂之内。陈祗将中手的那根甘某人的裤腰带丢给了贞儿,让她拿小刀拆解开来,陈祗坐到了榻上,孟管家与张进了都入座,接过了下人递来的姜茶倾入喉中。

    见到诸人落座,陈祗正欲问话。就听到了边上正在挑开了裤腰带的贞儿低呼了一声:“哎呀,掉了。”石子碰撞之声连续响了起来。

    陈祗面色一沉,回头正欲训这丫头没规矩,可当目光落到了那些从腰带里边掉落出来的事物上时,顿时两眼发直,倒吸了一口凉气,亲娘哎……

    一枚枚大小不一的各色宝石散落在床榻之上,绽发着夺目的光晕,红、黄、蓝、紫,颜色不一而足——wwwsoqidiancom——陈祗顿时挪动了屁股,窜了上前去。“宝石,先人的,这些可都是宝石。”陈祗先捡起了那一块蓝色透明的不规则石头放在掌心翻看了一番,下意识地就抄过边上贞儿手中的小刀往那宝石表面上划去,一点痕迹都不能留下,陈祗正欲去身去找玻璃来试这玩意的硬度以确实这到底是玻璃还是水晶之时,才省起这年头哪来的玻璃。

    不过没玻璃没关系,陈祗顾不得贞儿就在边上瞅着,抄起了自己挂在腰上的玉佩,拿手中的蓝色物体就拿尖锐处往玉佩上一磳,眼中便能看到玉佩上出现了一道肉眼可见的划痕。

    边上的贞儿看到公子如此,心疼的都差点儿滴血,要知道,陈祗所佩的玉可是上好的玉佩,抵得上普通人家户十年的生活费了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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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眼下的陈祗顾不得许多,陈祗贪婪地瞅着跟前的这十来块各色宝石,口水都差点儿滴了出来,这些玩意,后世的自己就算是倾家荡产外加卖身都换不到一块,现在可好,跟前就摆着十多块亮铮铮地,反射着光线的美丽宝石,让陈祗恨不得揪着两块宝石再穿越回后世去换了钞票享乐上一辈子——wwwsoqidiancom——

    “公子,您这好好的一块玉,干嘛要损了它。”贞儿在边上忍不住插言道。目光显得无比的悲愤,小手指头都在哆嗦。

    “你不懂,这些可都是价值连城的宝石,宝石啊。”陈祗看到贞儿那副模样,深为自家丫头不知道宝石珍贵之处的陈祗激动得差点想拿这宝石凑到贞儿的鼻子底下,让她认清楚,这玩意在国际市场上的价值绝对要比同等重量的玉石值钱得多。

    岂料,贞儿下意识地翻了两白眼珠子,这个时候,边上那两个也探头探脑过来想看到底是什么玩意儿惹得自家小主人如此癫狂,看到了榻上的那些宝石还有陈祗的举动之后,孟管家急的直跺脚:“公子,您这是怎么了,看到这些彩石有必要这么惊讶吗?您还拿那真玉去……”

    “就是啊公子,这些彩玉,不过是一些显富的俗物罢了,商贾之家,用以镶嵌于金银制器之上,也不过就是图个好看,既不能如此一般用于礼仪祭祀,又无玉之德,您何必……”张进也在一旁叽叽歪歪,一脸的遗憾模样。

    捏着价值连城的红蓝宝石还没乐够的陈祗听得一头的雾水。“彩玉?这东西你们……”陈祗重复着孟管家的话,抬起眼睛看到两人那种诡异和可惜的目光,下意识地伸了根手指头掏了掏耳朵。倒底是自个见识短浅还是这两个土包子不知道这东西的价值?

    “那是自然,石之美者,方可谓之玉,这些彩玉既糙又硬,难以琢形,当为下品尔,论起玉中之上品,当为白玉,而白玉之中,又以昆山之玉为精,为世人所偏爱,先贤孔子谓玉有九德,非为珉之多,故贱之也,玉之寡,故贵之也。夫昔者,君子比德於玉焉:温润而泽,仁也;缜密而栗,知也……君子比德于玉。故为君子者,无故玉不去身,玉,不仅仅是我们祭祀祖先所用的礼器,更是代表我们士人的风骨。”

    张进高昂着头唾沫横飞地向陈祗灌输着玉的高洁与珍贵,还特地扭了扭屁股让自己腰间系着的玉佩在陈祗那呆滞的双眼跟前晃悠……

    陈祗受不了了,直接扬起了那块最大的蓝宝石在孟管家跟前晃悠:“这样一块宝石,能值多少钱?”陈祗一个劲地在心里安慰自己要冷静,可眉头却不由自主地跳动着。

    孟管家以一种专家的目光来打量了一番,然后与身边摆姿势的张进低声地交换了意见之后,相当肯定地向陈祗道:“不值公子腰间玉佩的一成。”

    陈祗呆呆地看着孟管家,保持着拿散发着夺目眩光的蓝宝石给孟管家看的姿势,似乎听到了自己那颗原本坚强无比的心脏崩裂成碎片的声音。

    孟管家一脸懊恼地在陈祗跟前解释道:“公子,您腰间所系的这块玉佩,乃是老主人在数年前,从成都购得的一枚珍贵的昆山之玉制成的玉佩,当时老主人花了近五万钱方拿到手中,想不到公子你……”那眼神,就跟看败家子没两样。若是孟广美敢这么干,说不定孟管家真会抄刀子把那孽障给剁了下酒来解气。

    战战兢兢地提起了腰间的纯白温润的青鸟玉佩,再看向手中那近乎无瑕的蓝宝石那映在手上那近乎淡蓝的水色,陈祗心中的悲苦,实在不足向外人道也。到底自己是没见识的土包子还是这帮子古代人是土包子?陈祗这下还真的给闹的糊涂了。更重要的是,看着那块昆山之玉上的划痕,陈祗感觉到心头的血在滴,嗯,不是滴,分明是在喷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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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三章 送礼
    “不过,这些玉石,加在一起,怕也能值个三五万钱,虽然这些彩玉难以雕琢,却因其硬度颇佳,若是能制成切玉刀,买予那些专门制玉的作坊,也能置办一些好价钱才是——wwwsoqidiancom——”孟管家看到了自家公子懊恼羞愤的神情,似乎也觉得自己说话太过刺耳,赶紧拉了一把边上的张进。好歹公子年幼不懂事,不能太过责备于他,这点道理孟管家还是明白的。

    张进也是脑袋频点:“是啊是啊,公子,看来,那巴郡甘公子,可是回了您大礼了,呵呵呵……”张进的脸皮子在抽搐,笑得相当的虚伪。边上的孟管家干脆就咧着嘴,哈哈哈,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位孟管家正在练内家功夫吐纳呼吸。

    “切玉刀?”陈祗不太明白,这时候孟管家解释道,切玉刀就是用一种透明无色的坚硬石子所制的工具,用以削玉,再好不过,这些彩玉,有时候也可作此用途。“进记得《列子汤部篇》中提到的辊铬之剑及那《十洲记中》的切玉刀,所用便是那种透明无色之石所镶制。当然,这些彩玉虽然硬度稍逊,但也还是能作这些玉匠所需的工具。”

    陈祗哭笑不得地看着这些宝石,嗯,确实是宝石,可问题是咱们汉人不希奇这些破烂玩意,甚至于这些东西也就不过是玉匠手中的工具而已,罢罢罢,反正三五万钱,也值那点酒钱了,陈祗只能如此自我安慰,让贞儿拿个木盒把这些“彩玉”收起来先——wwwcom——其实恨不得跳脚大骂甘宁那个三国老痞子无耻吝啬,还以为送自己价值连城之物,谁想竟然只是一些价值连自己裤腰带上系着的和田玉都比不上的硬度较高的彩色石头而已。

    怪不得古代中国从来没有听说过有什么珍贵的宝石,倒是那些玉器珍品常让人挂在嘴边。看样子,国际交流太少,审美观念的差异还是太大,陈祗捧着这些宝石,真是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总之相当的纠结。

    “孟叔,方才在城外,祗问询夷人作乱之时,您似乎颇有感慨,不若告之我等,也好多了解一些缘由。”陈祗强撑起了笑脸,转移了话题,国内没人看得起这些破石头,没关系,等以后经济发展了,国际交流增强了,咱卖给那些喜欢这种破石头的西方蛮子,换点黄货总成吧?陈祗只得如此自我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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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进与孟管家何尝不知道这位公子的心思,也都肃容而坐,孟管家先是幽幽一声长叹,缓缓地将少数民族为何成天喜欢叛乱杀人掠财的缘由给道了出来——wwwsoqidiancom——

    原因有很多,既有少数民族自己内部纷争的缘因,也同样有与汉民争地取食的事端,也有官吏欺压当地百姓,使得不论是少数民族还是汉民皆尽反乱。听得张进这位久居安宁的成都的书生脸色变幻不定,陈祗也是连连摇头。

    当然,有些原因也是怪夷人自己,夷人好勇斗狠,在生产生活水平方面相当的落后,某些思想不正道的夷人干脆就干起了山贼流寇的活计,以掠商旅财物为生存之源,使得由汉武帝时就打通的至天竺与剽国的商路变得艰难起来。

    “怪不得,进在蜀郡之时,亦曾有听闻川北羌氐时反时顺,想来,怕也与孟管家所言一般,必有其因由也。”张进摸着下巴那短须说道。陈祗摸着下巴:“看样子,江阳也不安宁啊。”

    “呵呵,公子之言甚善,如今国失其器,天下纷乱,哪有什么宁日可安?中原之地,十室九空,如今曹孟德据中原之地,得天子而号令诸候,倒也让中原之地能暂熄战火,将养生息——wwwcom——”张进点了点头笑道。

    陈祗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这些事情虽然自己早有了心理准备,可是还是觉得不太舒服。不过,陈祗没有继续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下去,而是问起了孟管家一些关于陈府佳酿的问题。

    “公子您放心,送给文休公和您严世伯的二十坛江阳老窑已经全部装坛完毕,老奴都全部验过,是这一次出窑中的精品。每坛十斤,一共是两百斤,准备明日装船起运巴郡,至于文休公那十坛,会直接运往广元。”孟管家下意识地舔了舔舌头,看样子,这位孟管家验酒的方式不言而喻。

    就连边上的张进也忍不住吞了口唾沫,这些佳酿他也尝过几次,那滋味,确非现如今的普通美酒所能比拟,听说公子还准备制作更高纯度的酒,而且起名叫做酒精,不知道那酒的滋味是不是更能更加甘醇。

    要是陈祗知道这位客卿的想法,还真要无语了,那可是陈祗准备用在医学方面的消毒剂,而不是进嘴的,虽然也能喝,不过,重复蒸馏能达到六十来度的酒,怕是这些人没一两就得趴下,虽然陈府目前酿造的江阳老窑已经算得上是高度酒了,可实际度数也绝对不超过三十八度,就已经让甘宁这样的烂酒坛子醉的吐了好几回,以至甘宁每天畅饮美酒的量从以往的十余斤减到两斤不到。

    陈祗点了点头笑道:“嗯,严世伯与我江阳陈氏本就是世交,更与先父情同手足,这些佳酿,就当是我这个世侄的一片孝心。”最和重要的是还有一点,荐姐夫来担当江阳郡守一职的大事,还需要这位世伯从旁援手,自己虽然没有办法亲往巴郡,不过已然知晓这位严世伯也是一好酒之徒,自然,这些自家秘制的佳酿:江阳老窑就是最好的礼品。

    “此事,怕是要烦劳逸达了,且让那些孩子们歇息几日,等你从巴郡回来,再让他们回来上课。”陈祗回过了头来,冲张进笑道。

    张进自然恭身领命:“进必不负公子之托,公子所选之童,皆乃聪慧之辈,进怕是再过上数年,也就无物以教了。”这话属于马屁,但是陈祗还是相当的高兴,至少张进确实很用心地对学生严格要求,现如今,那三百学童都能识字数百,提笔写在沙盘之中,也能写得像模像样了。

    “对了孟叔,还有一事,还望孟叔能帮我一个忙。”等张进辞别之后,陈祗留住了孟管家,在他耳边低声道。

    孟管家一愣:“公子有话但说无妨。”搞不明白公子为啥如此神秘。“咱们江阳城有玉匠吗?”陈祗清了清嗓子,干笑两声道。孟管家无奈地答道:“江阳城里边,倒是有一家玉匠铺,也是咱们陈府的产业。公子您莫非是要把这些彩玉卖了?”孟管家有些头痛,玉匠铺也是自家的产业,总不能自家货卖自家人吧?这叫什么事……

    “不卖!”陈祗脑袋摇得飞快,先人的,现在卖太吃亏了,咱可不是傻子,不过嘛,既然男子不喜欢这些宝石,并不代表女士们不喜欢,陈祗可是看到过大姐身上除了跟自己一般在腰间多系了两个环佩之物外,手中有玉镯之外再无其他饰品。

    比起后世那些武装到肚脐眼、舌头、眼角甚至……的现代女性而言,在于饰品包装方面,实在是有天壤之别,不管怎么样,这些宝石既然落到了自个的手里边,就不能让它们被埋没了,做一些耳环、头钗、戒指之类的饰品,不仅仅可以提高宝石的价值,同时也能让广大女性接受,毕竟爱美是女人的天性,真要能发展这个市场,那也是一个了不得的聚宝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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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四章 让江阳富裕与安宁
    既然那些君子喜欢玉,他们就继续带玉吧,咱们开拓女性市场,促进异性消费群体的壮大和发展,要知道在后世,女人在着装和首饰化妆品等小物件上的消费水平甚至达到了她们收入的百分之八十,想想都觉得恐怖,这年头,咱要求不高,只要能让女性消费水平提高百分之十,这数字怕就很了不得了——wwwsoqidiancom——

    再说了,自己位于益州江阳,这里本就是南下丝绸之路的必经之路。利用咱们汉人的特产,去换取那些南方少数民族手里边能看不能吃的破石头,转过脸来加工之后倒卖,啧啧啧,陈祗仿佛能够看到数不尽的钱财与宝物堆满了陈府的场面。嗯,其实咱也是为了提高江阳当地百姓的生活水平,首先就得提高当地的商品贸易水平。陈祗如此为自已的思维模式进行着深刻的剖析。

    想到了这,陈祗很是思潮如泉源,益州本就是后世的四川、云南、贵州等地,这些地方,可是有数不尽的矿产和特产,若是真能开发起来,提高整个益州百姓生活水平根本不是问题,当然,要看益州的吏治如何,现如今,想办法让江阳富裕和安宁,这才是自己最应该做的事情。

    “公子,您不卖就不卖,可您到底想让老奴干吗?”孟管家小心翼翼地稍退了小半步,这位身高只到自己肩膀的公子,有时候总爱沉思,看样子,说不定又在思考关于解救江阳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的大事,嗯,每次自己看到公子这般表情感到困惑的时候,公子总这么回答自己——wwwsoqidiancom——

    “呵呵,你且去唤那些玉匠来,如此……这般……嗯嗯,明白了吗?”陈祗在孟管家的耳边嘀咕许久,孟管家仍旧是一头雾水。“公子您真这是……”

    “唤他们来就是了,公子我就是闲来无事,做些小玩意,到时候拿送给我那妹子作礼物。”陈祗笑道,孟管家听了陈祗如此说,自然是脸上也露出了笑容:“玫小姐要是知道公子您给她做那么些新鲜玩意,一定高兴得不得了,老奴这就去唤他们来。”

    贞儿正已然拿来了木盒,摆了在矮榻上,将一枚枚各色宝石置入盒中,偶尔遇上她喜欢的颜色,这丫头还拿在手中把玩一番,不像是在看珍宝,倒像是在看新鲜的玩具。“怎么,喜不喜欢这些东西?”

    贞儿摇了摇头,嫣然一笑:“奴婢就是觉得新鲜罢了,这些彩玉,确实漂亮,不过,不能如玉一般琢磨出形状来佩在身上,也只能当新鲜事物玩赏罢了——wwwsoqidiancom——”

    “呵呵,贞儿啊,你这就不懂了,告诉你啊,这些彩玉,嗯,实际上,还另有名称,你知道吗?”陈祗得意地道,怕是这个世界上,也只有自己才明白这些宝石的实际价值,当然,那是按照后世人的经济价值观来看待,如何按照这些古人的价值观来看,就算这些宝石再值钱,也不如玉所喻意的道德内涵。这让陈祗也不由不不感慨古人的风骨,至少,张进和孟管家对于这些宝石的态度,可谓是视若粪土。贞儿笑道:“奴婢自然知道,比如这枚,便是红玉,这是蓝玉,这是……”

    屁股刚刚沾到矮榻的陈祗笑得直咧嘴:“你这什么名,告诉你,这些彩玉,实际上它们的名字应该叫宝石才对,比如这颗,这叫蓝宝石,还有这一枚,这叫红宝石。还有这一枚……”

    贞儿听到公子如此说,也乐得笑颜如花,咯咯直笑:“公子,您这不是逗奴婢吧,跟方才奴婢所说,不也就换汤不换药吗?”

    “这个……”陈祗张着嘴半天才吭哧出两字。看到贞儿那张娇艳的笑脸,闪烁光晕的犹如宝石一般的星眸,却也没办法发脾气,这丫头说的也确实没错——wwwsoqidiancom——

    不过,陈祗绝计不会让一个丫头片子给难倒。“莫急,方才公子我说的,不过是它们的代称而已,这一枚蓝宝石,你对着光线看看,慢慢的转动一下。”陈祗干笑了两声,从木盒里边又将那些宝石全都倾在了桌上,然后挑选出了一枚之后,交给了贞儿。

    贞儿好奇地拿起了一枚略显得椭圆的蓝宝石,在阳光下轻轻地转动,贞儿的眼睛越来越亮,因为这枚靛蓝色的蓝宝石光润油亮的表面上,分明能看到几条光带在宝石的表面上交叉,犹如那夜空中最为耀眼的星光。

    “真漂亮,以前奴婢还真没注意到这些彩玉竟然会有如此奇妙之处。”贞儿不由得连声赞叹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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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一枚星光蓝宝石,就是因为它能在光线之下,犹如夜空的星星一般美丽,这要是在后,要是在西蛮子那边,怕是没有十万钱都买不到这玩意。”陈祗不太清楚汉代的物价,至少自己到了三国这儿好几个月了,还没掏钱买过东西,自己口袋里边可以用身无分文来形容。不过,无论如何,这样一枚快就有自己大拇指甲大小的星光蓝宝石,绝对可以用价值连城来形容,至少要比自己腰间系的这块和田玉的价值在国际市场上要高。当然,现在而言,在广大三国人民群众眼里,这块星光蓝宝石不过是一块好看一点的彩玉而已。

    陈祗只得如此安慰自己,打起了精神继续摆显自己的珠宝知识:“还有这块,这好象是猫儿眼,还有这个,嗯?应该是绿宝石,又叫祖母绿。”陈祗兴致大起,一样样地给贞儿介绍了起来。

    贞儿倒也来了兴致,陪着陈祗一块儿看这一块,一会详端另一枚,当目光落在了那枚绿宝石上时,不由得问道:“这为什么要叫祖母绿?好多奇怪的名字。”

    “这个嘛,嗯,传说这种宝石能让人心情愉快,还能有驻颜之功,所以,一般都会用祖母绿制成的首饰,送给自己的祖母佩带。”陈祗眨巴眼睛半天,总算是忽悠了过去,说实话,陈祗以前倒是去珠宝商店流连过一段时间,最主要是想泡那里的一位漂亮导购员,可惜,那个漂亮妞最后跟一位把她们商店里的镇店之宝:一支十二克拉的星光蓝宝石项链给买走了的暴发户结婚了,所以,陈祗对于宝石虽然不敢说精通,但还算是识货,不过还真没向人讨教过这绿宝石为啥叫祖母绿。

    当然,比起某些连祖母绿和翡翠是不是一类宝石都分不清的兄台而言,陈祗也能算上一位珠宝知识初学者了。

    “要是能把这漂亮的宝石镶嵌在头钗上边,一定很漂亮。”贞儿总算是开了窍,不过,还不完全,至少现在这丫头还不太清楚,这些宝石不仅仅能佩带在头上,还能挂在脖子上,戴在手指上,悬在耳朵上,穿在肚脐眼上边……嗯,后面一项就不需要尝试了,不过前边几样,还是有试验的余地。

    看到了眼前这位漂亮妞那张略显稚嫩的容颜与那些珠宝相映成趣,陈祗心情已然变得愉快起来,彩玉就彩玉,拿来整些小首饰,送给家里的姐姐和妹子也不错,也算是自己的一番心意。

    比如自己的大姐,等到她生辰的时候,咱就给她整上一套,手指上带整上一枚祖母绿戒指,吊着两枚星光蓝宝石耳环,脖子上系上一枚红宝石项链,头钗上镶嵌着猫儿眼,手链是黄宝石,脚上再整……

    “嗯,好象太暴发户了点。要是大姐真让自己打扮成那样,不知道姐夫会是怎样的表情?”陈祗摸了摸下巴自个在那乐道。边上的贞儿直接无视陈祗猥琐的表情,继续瞅着那些宝石做着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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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五章 家主的指示
    晨练之后,用过了早膳的陈祗背起了手在府里散起了步来,嗯,陈府虽然比不得苏州园林,但是,却另有一番风味,府内古木参天,而且府中的建筑都别具特色,至少,陈祗的眼里,这些建筑都具有后世那种方格子那么所缺乏的美感和艺术感,还有那些散落在院落路径之上的灯塔,嗯,就是用石头雕啄而城的高约半人多的那种用来点起光焰,便于人夜行走的那种灯塔——wwwsoqidiancom——

    没想到,路上,遇上了两位正匆匆往书院而去的少年,这二位本是佃户子弟,见到了陈祗,赶紧向陈祗施以大礼:“见过公子。”

    “起来罢,不用多礼,你们这是要去哪儿?这几日不是说让你们自由活动吗?”陈祗满意地看着这两位少年,心里颇有些疑问。“公子恕罪,我等在家中无事,特地来书院之内研学昨日师长离去之时所授的学识,以免日久遗忘。”少年恭敬地答道。

    看到这些古代少年勤学的认真态度,这让陈祗感到欣慰,至少没有辜负自己的厚望,竟然在放假期间还要自觉地来加课,后世的尖子班怕也没他们这股子刻苦的精气神。“很好,不过,学识要刻苦,但是你们也要加强锻炼身体,有了强健的身体,丰富的学识,才能作一个有贡献的人,明白吗?”

    “多谢公子教诲,我等定会铭记于心,一刻不敢忘怀——wwwcom——”两位少年看向陈祗的目光越发地显得热切了起来。等这两个少年兴奋地往书院跑去之后,陈祗回过了头来,看到了几乎用同样的目光看向自己的丫环贞儿,不由得笑了笑:“怎么,公子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贞儿摇了摇头,甜甜地笑道:“公子能让这些佃户与客户之子入府学文识字,让奴婢觉得份外的高兴,公子的仁慈之名,必然能在江阳百姓的口中传颂。”

    听到了贞儿此言,陈祗笑了笑:“公子我只是不希望这些孩子长大之后,与他们的父辈一般,除了背朝黄土脸朝天之外,再无余技,教授他们知识,也是希望,以后他们能帮到我罢了。”这些孩子,也算是自己实力的一部份,只不过,现在不过才刚刚把种子种进了地里面,还需要浇水,期待他们发芽,乃至茁壮成长。

    陈祗说这话的时候,脸上露出了一丝说不清是期待还是其他的神情,那种本该只有成年人才有的表情呈现于陈祗脸上之时,贞儿不由得一愣,旋及提步随着陈祗朝前走去。“公子您这是要去哪?”

    “我去看看他们,这几个月来,我这个陈氏家主还真没有踏足过这个书院呢——wwwcom——”陈祗颇有些汗颜地道。没办法,前段日子,甘宁在的时候,自己的生活与学习日程全都给安排得满满的,除了从张进的嘴里知道一些书院的消息之外,还真没去书院里边好好地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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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祗走入了书院,顿时让那院落里边坐得密密麻麻的身影给吓了一跳,看样子,几乎所有学童都没有按自己的嘱咐回家休息,都到了这儿,努力地研习所学的知识,绝大部份的学童都手指一根细竹,在跟前的沙盘里练习着书法。其他的,也都抱着竹简,在那作埋头苦读状,虽然这么多人挤在一个院子里,却没有一丝丝的人声发出,大伙都安静地各干各的事,除了那划过细沙的轻声之外,就数陈祗的脚步声最为醒目。

    这时,已然有人让陈祗的脚步声给惊动了,抬起了头来,看到了陈祗之后,赶紧向身边的人传递着信息,不多时,近三百学童齐齐起身,向陈祗施礼:“见过公子。”

    “不必多礼,都快坐下吧,都坐下。方才公子我看到了两位学童在放假期间,也赶来此地研习学问,所以,也就乘兴过来看看,没想到,大家都在,呵呵——wwwcom——”陈祗看到这些孩子们恭敬而感激的神情,心里边很是愉快地笑道。

    “尔等的父母兄弟姐妹,都为我陈氏效命多年,皆为忠恳之辈,故尔,公子我也不能不有所报,所以,特地请了著名学者公河公的得意弟子张先生来教习尔等,还望你们能努力学习,不要辜负了这个难得的机会才是。”陈祗缓缓地走在学童之中,看着这些年青的学童,其中,有数十名乃是夷人的子弟,他们的父兄也都是陈府的佃户,在陈祗的观念里,对于汉夷之分并没有多么的严重,何况于后世,少数民族考试还能获得加分呢,生活在北方的汉族,亦经常向往那些山清水秀的少数民族山区。

    虽然现在而言,汉人百姓对于夷人抱有戒心,但是,对于陈祗的举动,江阳城的百姓们除了赞诵之外,并没有任何的不满,就连那些好勇斗狠的夷人百姓,也对于江阳陈氏颇有好感,至少在他们的心目中,江阳陈氏的家主不仅不欺负他们这些少数民族,还对他们一视同仁,这一点,最是让他们感到欣慰。

    背起了手,走到了院落正中,学童们已经全都跪坐在各自的席案前,抬眼看着这位让自己有机会学习的陈府家主,全神贯注地倾听着陈祗的训导。

    “喏!”近三百学童齐声高喝,一个喏字,犹如那千军应喝一般,激得陈祗面色微红,走上了台阶,看到这台阶上的书案和矮榻,还有笔墨竹简,陈祗知道这儿应该就是平日张进所呆的地方。陈祗站到了书案前,看向下面跪坐得笔直的学童。“你们的先生告诉我,你们都很是聪慧,他所教授的东西,你们都能够用心的去学习,这很好,但是,要记住一点。学以致用,才是你们学习的最根本的目标。”

    “另外,我让你们来学习,如果有人,希望你们能教他们读书识字,你们会无私的教他们吗?”陈祗在台阶上走了几步之后,看着这些接受了几个月文化教育的学童们道。

    孩子们都有些不知所措,看着陈祗,不明白陈祗是希望还是不希望,这个时候,有一位夷人少年有些胆怯地站起了身来,冲陈祗这个年纪与他相仿的公子恭敬地长揖之后道:“公子,小的该死,小的弟弟也想学,小的不知轻重,竟然也教了他了……”

    听了这小家伙的自责,陈祗差点笑出了声来。虽然忍住了,但是脸色宛尔:“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阿黎。”这位少年哭丧着脸答道。边上的那些学童也皆是一脸揣揣之色,看样子,似乎其中有不少的人都跟阿黎一般。陈祗笑了起来:“好,阿黎,这不错,我很高兴,其实啊,你能这样做,正是公子我所希望看到的,还有你们大家,我希望你们不要吝啬你们的口水,只要他们愿意学,你们就可以教他们读书认字,也可以教他们懂得算术,总而言之,公子我让你们来这里学习的目的,不是为了让你们学习之后固步自封,而是希望你们能把你们从老师这里学习到的知识传播开来,都明白吗?”

    这些原本就是少年心性的学童已然跳起来欢呼雀跃不已,也是这年头,虽家没有几个兄弟姐妹,但是,这年代,家主的命令甚至比父母之命还要管用得多,而他们平日虽是顾及了兄弟姐妹之间的情谊,教授了一些有用的予以家人,但内心也颇为忐忑,而现如今,家主竟然如何体谅人,说出了这等话人,如何不让他们欢欣鼓舞?

    看到这些孩子们欢喜的表情,陈祗的心里面也涨得满满的,至少,这些孩子是自己播种的种子,终有一天会在三国这个时代生根发芽,嗯,他们,将成为自己知识的传播人。想到了这,禁不住有些手痒的陈祗开始考虑,是不是也应该从中择一些精英,自己也来过一过当师长的瘾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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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六章 误会……
    贞儿就候在那书院入口处,眼眉微弯地看着自家的公子在数百学子跟前大声说话,挥散自如,说不出的从容,那家的少年会像咱们家公子这般,年仅十三,却处处露着一股子成年人才有的沉熟,至于沉稳,呃……好象谈不上,不过,少年人总会偶尔出些漏子,想起了公子看到了彩玉时的夸张表情,还有得知那彩玉比不得腰间玉佩时的嘴脸,贞儿的嘴角不由得弯了起来,甜滋滋的笑颜,犹比花娇——wwwsoqidiancom——

    不过,贞儿最喜欢看到的,还是公子沉思时的表情,嗯,公子经常沉思,甚至有时候在用膳之时,也会对着一根青菜愣上就半盏茶的时间,然后自个在那乐,要么就哭丧着脸唉声叹气的,不过,这个时候的公子,让贞儿觉得是那样的亲切,嗯,份外的亲切……想到了此处,贞儿的脸蛋儿不由得烫了起来,这丫头赶紧抬起了腕,伸袖遮在脸上,一双忽闪的大眼睛,仍旧不离那在堂前移动的那个身影。

    可惜陈祗没有看到这一幕,仍旧在那向这些学童们进行训导,希望他们能好好的把握机会,努力学习,成为对陈府,对江阳百姓有贡献的杰出人材,听得下边的小青年们个个轻捏拳头,面色涨红,似乎恨不得现在就在公子的领导之下,做出一番伟业,不负江阳陈氏对自己的恩德一般——wwwcom——

    “算了,还是再等一段时间,让那些小家伙们先把基础打好了,再来学医也不迟,反正,急也不急在这时候。”走出了书院的陈祗回头看了看之后喃喃地低声道。“公子您要让他们学什么?”贞儿在一旁问道。

    “公子我要让他们学习医术。”陈祗看着贞儿笑道,眉眼之间,得意之色溢于颜表。“公子,这合适吗?这可是陈氏的家传本事。”贞儿不由得开口言道。

    “这有什么,他们只要有本事,公子我就让他们学,治病救人,本为善举,既是善举,我又何必抱着医术固步自封呢?”陈祗冲贞儿笑道。贞儿听得频频点头,看到贞儿这丫头认同了自己的话,陈祗呵呵一笑,继续往前而行,走了没几步,却没有听到后边传来熟悉的脚步声,转身一看,贞儿正咬着手指头发愣,那红润润的嘴唇,还有那犹如葱白的手指,俏丽的脸蛋浮起一丝怯然,看得陈祗不由得心中一荡,恨不得贞儿嘴里咬的是自己,嗯,手指头。

    “怎么了?”陈祗摆了摆头,收起了猥琐的念头,笑得相当的和蔼——wwwcom——贞儿抬起了头来,一双微眯的星眸看着陈祗,略有些怯然地问道:“奴婢有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你我之间,有什么当说不当说的,直说便是。”陈祗晃着八字步走到了贞儿的跟前,看着这个高出自己小半个脑袋的漂亮妞,心里边不由得有些丧气,为啥男子的发育要比女孩子慢呢?这也太容易让人伤自尊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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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怎的,见到公子走到了跟前,相距不过半尺,呼吸相闻,贞儿那原本扬起的额头又低了下去,脸上亦泛起了红晕,眼儿媚媚地弯着,含羞带怯的模样,看得陈祗心里跟猫抓似的,鬼使神差地就伸出了手,拿住了贞儿的一只温软柔嫩的手儿,手感真好。

    小萝莉,对于后世的陈祗而言,跟前这位贞儿,绝对是一极品萝莉,可对于现在的陈祗而言……好象自己也是一极品正太来着,嗯,倒也挺班配的,陈祗不由得咧了咧嘴,先人的,这叫什么事啊?

    陈祗正在这胡思乱想,贞儿倒先忍不住了,涨红着俏脸,忍不住低吟一声:“公子,您别挠奴婢的手心了,痒……”

    “有吗?”陈祗这才注意到自己的手指头就弯在贞儿的手心里,可能是下意识地的动作,陈祗想松手,可又舍不得这种与漂亮妞手拉手的美妙感受——wwwcom——“刚才你想说什么来着?一直不说,公子我只得提醒于你。”陈祗厚颜无耻地又小挠了一回,代表自己的动作并没有什么不良居心,而只是一种善意的提醒罢了。

    贞儿不由得略一缩手,可陈祗终是男子,劲儿可比她大多了,这丫头看样子对男女之间的情情爱爱也正处于朦胧阶段,这下子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漂亮的眼眸羞怯里夹杂着赧然,还好四下无人,既没人喊抓流氓,也没人在附近瞅热闹,贞儿咬着唇略抬眼眸,就瞅见自家公子仍旧捏着自己的手儿,顶着一张是笑非笑的邪恶脸庞,贞儿差点儿叫低叫了一声古今最通用的男女之间的用词:讨厌……

    不过,话到了嘴边,却又变成了陈祗所想的答案。“奴婢只是想问公子,到时候奴婢也能学习公子的医术吗?奴婢的娘亲身子一向不好,若是能跟公子学到一些皮毛,也能替娘亲稍解一些痛苦。”红着脸儿,贞儿战战兢兢地总算是把这一番话给鼓着勇气说完。

    贞儿话音刚落,就感觉到原本公子牵着自己柔荑的手儿微微一僵,然后缓缓地松了开来,贞儿心里边不知怎的,荡起了一丝失落的情绪,可当她抬眼之时,却撞上了公子那淡然得有些发冷的目光。

    听到了这话,原本嬉皮笑脸的陈祗渐渐地敛去,尽量地让自己显得平静:“那你为何不早告诉我?”语气之中,隐隐带上了不悦,毕竟贞儿是他的贴身丫环,既然如此,就应该信任他这个公子才是,可谁曾想,陈祗竟然听到了贞儿如此说话,心里边颇有些不舒服起来。

    看到公子如此神情,自然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心中既急,又觉得委屈的贞儿两眸顿时红了起来,咬着红唇,双膝就跪在了那坚硬的石板铺就的路面上:“公子恕罪,非是奴婢不想告之公子,而是有不得以的苦衷。”

    看到了那滴落在石板上的水痕,陈祗不由得心头一软:“有什么苦衷,你且起来说便是。”

    贞儿反倒像是受了更大的委屈一般眼泪如同那断了线的珍珠一般淋漓而下,声音也份外的哽咽与委屈。

    等贞儿一说出来,陈祗这才知道,贞儿的娘亲患的是妇科疾病,自然,贞儿也不好意思把这种事儿往外里说。再说了,自己一个十来岁的少年,去给一个妇人看病,而且还是看妇科,这确实……就算是后世,妇科医生百分之九十以上都是女性,怕也就是这个原因。因为,很多较为隐私的问题,大佬爷们怎么好意思去问?对方不脸红自个都觉得脸红。

    陈祗蹲了下来,看到那张梨花带雨的俏脸,心里边很是懊恼,冲这丫头讨好地笑道:“好了好了,贞儿,是公子我错怪你了,莫哭了好吗?……”

    焦头烂额的陈祗还有忙着哭个畅快的贞儿两人都没有注意到,道路尽头拐角处有几个身影在那晃晃悠悠的,似乎发现了陈祗这边的情况之后,飞快地退缩了回去,然后,又悄然地从墙角处冒了出来,猥琐得如同前来打探八卦的狗仔队成员。

    贞儿这丫头一哭起来可谓是天昏地暗无法收拾,也是,一个才十三岁的小丫头,受了委屈,哭一哭发泄一番也是应该的,可问题这丫头哭的凶,让陈祗有种犯罪感,无计可施的陈祗只得又哄又吓又丢甜枣的,绞尽了脑汗,这才总算是让贞儿止住了悲声。陈祗哭笑不得地抹了把脑门上的汗水。先人的,逗这小萝莉开心,简直要比在后世哄网络漂亮妹妹出来谈谈人生和理想还要费力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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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七章 孟管家的遗憾
    可怜巴巴地眨着那水汪汪的双眸,脸上的泪痕未干,嘴唇都让她自个给咬得红肿了起来,任谁瞧见,都是我见犹怜,陈祗在心中暗赞了声,看样子那个便宜父亲还真会为自己这个儿子打算,给自己找了这个么国色天香的小萝莉当贴身丫环,至少瞅着顺心,用得舒心,咳咳,是指使唤,不是使用,现在还不到时候,一正太一萝莉,凑一块难道像后世那些初中生似地在一块又搂又啃?

    “公子可不许耍赖——wwwcom——”贞儿看着陈祗略有些怯生生地道。“那是自然,公子我可从未相欺于你,对吧?放心,公子我一向说一不二,不过,你若是不好好学,嘿嘿嘿……”陈祗阴笑了两声,故意捏捏手指头弄得卡卡作响,贞儿瞅见公子这般表情,不由得卟哧一声,展颜一笑,那雨打过的梨花绽放出来的媚光让陈祗呆了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公子跟那丫头在干吗?”一位陈府家将猥琐地在不远处的墙角鬼鬼崇崇地。

    “想来是那臭丫头脚崴着了,想让公子背她,公子不愿意,这丫头赖在那装可怜呗。”孟广美不无恶意地揣测道,嗯,没办法,谁让自己常因为那丫头而在公子跟前吃瘪。

    “瞎扯吧你,看看,公子笑得那么……莫非是公子想那事了,这丫头不愿意?”另外一位歪歪狂人思想更超前——wwwsoqidiancom——

    “放你的狗屁,公子何等样人,想要女人,勾勾手指头,那还不得排到江阳城外去,就那丫头,干巴瘦猴的,喂后边谁?要看就自己过来看,老挠我干吗?”孟广美正唾沫横飞地在那嘀咕,就觉得后边有人捅自个的腰眼,很是不耐烦地扭扭屁股报怨道。

    “信不信老子把你踹公子跟前去?!”阴测测的声音在孟广美的耳边响了起来,孟广美顿时石化,然后,哭丧着脸缓缓地回过了头来:“爹,你咋来了?”

    孟广美目光所及,刚方跟自己一块躲在这瞅热闹的那几个狐朋狗友也是一脸死灰地蹲在一边,他们的跟前,正站着陈府的大管家,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孟管家孟柯。

    “要是你还怕让公子看见你,就给老子滚过来!”孟管家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虽然声音压得很低,但是仍旧有着一股子巨大的压迫力。青筋直跳的大手里,捏着不知道从哪个家将的箭壶里头抽出来的羽箭,不过,拿着的姿势让孟广美想起了那常常落在自己身上的鸡毛掸子。

    孟广美虽然自喻陈府第一家将,打遍府内无敌手,可见到这位亲爹,气势上就得先弱上九分,就跟耗子见猫似的——wwwsoqidiancom——哭丧着脸跟这帮子让孟管家抓了个偷听现形的家将蹲在一块。

    “你们这些小畜生!为何窥探公子?!看样子,是不是老夫久没拾缀你们了?!”孟管家虽然四十开外,但是这帮子年纪都不过二十出头的新晋家兵家将,那一个不是在孟管家的棍棒调打之下成长起来的新一代。一个二个哭丧着脸,跟孟广美一般蹲着。

    “爹,这也怪不得咱们,我们方才去找管事又领一些箭矢,准备去校场练习来着,可谁曾想,陈忠这小子看到公子在那边拉那丫头的手,就非让我们一块在这看热闹。”孟广美十人坚决地把陈忠给卖了。

    “老叔,您别听广美瞎扯,就他那身板,我能拉得动吗?”陈忠急了,顿时开口辩白道。孟管家咧了咧嘴,似乎想笑,又觉不妥当,阴着老脸,恨恨地拿起了手中的羽箭,在这帮子混球的背上一人来上一下,再赏上一脚尖:“滚,都给老夫滚,要是谁在敢在府里边鬼鬼崇崇的,看老叔我怎么收拾你们这群小王八蛋。”孟管家也不敢扬高声音,这帮子家将在孟管家的手里,简直就像是一群狼口下的羔羊,一顿痛揍之后仓惶逃窜而去——wwwcom——等这帮子冒失的年轻人全都消失在视线之外后,孟管家才乐出声来:“一帮混球,看乐子也不知道注意身边有没有来人。”

    孟管家轻手轻脚地也凑到了墙角处,向外探望过去,这个时候,陈祗正好牵着贞儿的柔荑,拉着她站起了身来,不知道陈祗说了什么,那丫头像是害羞一般地在那不停的摇脑袋,公子一脸淫笑……罪过罪过,公子爷的笑容应该坦荡威仪才是,想来是老孟我眼花看错了。

    且不说孟管家在远处偷窥,陈祗牵着贞儿的手朝前行:“既然不要我替你揉也罢,咱们先回院里,你也不看看,这可是石板,不是屋里的地板,这么薄的裙子,这么一下就跪了下去,哪有不疼的。”

    贞儿胡乱地抹了把脸上的泪痕,由着陈祗絮絮叨叨地牵着自己的手朝前行去,心里边涨得满满的,刻意撅的嘴儿时不时从边角出溢出丝丝压抑不住的欢喜,已然把方才公子的坏处忘得一干二净,只为公子能如此心疼自己而份外甜蜜。

    孟管家望着渐渐离去的背影,终于直起了身形站了出来,颇有些遗憾地叹息了声:“陈俊那小书生还真好命,生了那么俊的闺女,可比我家那小畜生有福气多了。”孟管家似乎忘记了,当年自已抱着刚刚生下来的孟广美,连称老孟家终于有后了,乐的差点儿昏过去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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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巴郡严太守托进给公子带来的信。”数日之后,一身风尘仆仆的张进站到了陈祗的跟前,恭敬地将用一根丝带系着的帛书递上前来。

    陈祗接到了手里,冲张进笑道:“这几日可辛苦你了,这一趟还算顺利吧?”

    “挺顺利的,严太守可是对咱们陈府秘制的这江阳窑酒赞口不绝,就在小的去的当日,严太守一时不查,就那么两三盏把自个给灌醉了。”张进似乎想起了当时的场景,满脸尽是笑意。

    听到了张进所言,边上的孟管家也乐的直咧嘴:“那是,咱们公子教授的这秘法所酿的佳酿,岂是普通烈酒可比,严太守虽也算是酒量过人,不过还是逃不过这一关。”孟管家怎么都有点兴灾乐祸的架势,眼见陈祗瞅了过来。

    孟管家压低了声音,颇有些咬牙切齿地道:“当初每每老主人与这位严太守相聚,严太守自持酒量,总要把老主人给灌的不省人事。”

    听得陈祗头皮发麻,看样子,这位严太守也不是个地道人,借着自己的优势来打压执友,看样子以后去拜访这位世伯之前,最后先打探清楚,免得到时候自己这个晚辈马失前蹄如何在巴郡失了脸面的都不知道。

    “好!很好,替我父,嗯,替我让严世伯舒服了,使我江阳陈氏不至落了面子,当记你一功,呵呵。”陈祗自然要对张进勉励一番,毕竟他带过去的酒替自己那便宜父亲也算是报了一箭之仇。

    张进早在边上听到了孟管家之语,听到了陈祗这半开玩笑的话,亦不由得大笑了起来:“说来,还是公子厉害,不需出面,已然胜了严太守一筹矣。”

    陈祗亦笑着摇了摇头:“哪里哪里,严世伯与我江阳陈氏乃是至交,祗身为晚辈,自不敢相较,只能怪这位世伯太过贪杯而已,窑酒虽好,也不能贪杯哦,嘿嘿……”陈祗还洋洋得意地用了一句后世经典的广告词。可惜,孟管家跟张进对陈祗这话都不太感冒,属于是非广告所能吸引的消费者群体。

    嗯,倒是,既然已经做出了高度酒,自己是不是也该考虑研发一些壮阳滋阴的酒类,别以为三国时代的人都只是以吃饱喝足为要旨,那只不过是指普通百姓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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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八章 心中所忧
    叔公许靖就曾经告诉陈祗,这年头,但凡富裕之家,最注重的便是膳食,对于肉食一类用的不多,反倒是很喜欢新鲜的果蔬,更再意的是食物的搭配,看样子,注重养生的饮食健康文化这三国这个时代并非是鲜见——wwwsoqidiancom——

    “膳食已上,逸达请用,贞儿,让他们取些酒来,让张客卿饱食一顿。”陈祗回头吩咐道。

    “多谢公子,进就不客气了,说真的,今日还没一粒米粮落肚,腹中正饥呢。”张进一脸成就感地坐了下来,抄起了碗筷就吃喝起来,看样子旅途劳顿,也没吃上顿安稳饭。陈祗回到了案几前,打开了帛书观看。

    这位严世伯的书法苍劲有力,虽然写的是小篆,却让陈祗觉得犹如刀刻斧啄一般,不愧是武力值八十多的武人,写字都这么用力,也不知道这位老世伯写封信要摁坏几支管笔,一直写不好小篆的陈祗看得又嫉又羡,不由得在心中暗暗腹诽道。

    信中的内容大意是说,陈祗这个世侄不错,很懂事,知道伯父喜欢饮酒,送来了美酒,我很高兴,嗯,你想守孝三年,以全孝道,伯父举双手赞成,另外,若是江阳有何事,世侄只要开口,世伯我定义不容辞云云……

    另外,这位益州名将还提到了一件事,那就是关于荐其姐夫王累任江阳郡守一职的事,他已经发动了几位世交一块儿向上递公文,想来再有陈祗的叔公许靖等人的帮衬,成功的可能性会相当的大——wwwsoqidiancom——

    看完了信之后,陈祗很是高兴,嗯,很好,等到自家姐夫来当了这郡守,很多的事情就好办多了,必竟都是一家人,有啥不好说的?再说了,还可以借着郡守的名份来做一些事情。“公私分明?屁话!从古代到公元二十一世纪,公和私啥时候能分得清了,光是瞅瞅这两字就该明白,公与私,永远都会有联系的。”陈祗看着手中那张封帛书不由得想道。

    等张进吃饱喝足之后,陈祗笑道:“逸达,我这有件事,还需要你帮忙。”

    “公子请吩咐。”张进点了点头,毕竟自己是来当客卿,不是来混吃等死的,有事做,做好了,主公才会对自己信赖有加,自己在主公心目中的位置也才会水涨船高。

    “是关于那些学童的,我希望你能在这段时间内,仔细地观察一下,你的学生当中,哪些最能吃苦,毅力最好,还有一点,这很重要,那就是要胆子大,不能怕见到血,更不怕提刀子——wwwsoqidiancom——”陈祗摸着下巴,述说着自己的要求。

    说完之后一抬头,见孟管家和张进都呆呆地瞅着自己。“怎么了,有问题吗?”陈祗好奇地问道,两人赶紧齐齐摇头脑袋。“公子之托,进一定照办,只是,不知公子是想遣这些学童做甚子?若是要护卫陈府,似乎用不着他们吧?”张进颇有些担忧地道,毕竟这几个月相处下来,跟这群孩子还是有了些感情的。

    “不不不,这事自然用不着他们,只不过是我准备从你的学童之中择一些意志坚定、刻苦之人,来随我学习医术。”陈祗笑着解释道。

    孟管家不由得一愣:“公子您要把家传医术授给这些孩子?”孟管家也不过是突闻此消息,有些讶然而已,想起公子聚童子以学诗书,武技之事,他又旋及释然,暗暗翘了翘大拇指,咱们家公子拉拢人心的手段实在是没得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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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不仅仅要传授,公子我还要言传身教——wwwcom——希望他们能把我这一身本事都学了去是最好,你们也该知道,不说整个益州,就单我们这江阳郡,人口不过十数万,可是,每年因为各种疾病无钱,或者是因为无医而死亡的人口,就近两千,两千哪,这还不算那些新生的孩子,他们的夭折率就更高了,七成半,你们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那就是说,我江阳城每年所诞生的孩子之中,有七成以上的机率会死亡。”陈祗说到了这,不由得深深地叹了口气。

    孟管家与张进也同样地有些默然,甚至可以说是伤感,孟叔在江阳十数年,肯定是看多了这样生离死别的事,就算是他的孩子,除了孟广美之外,孟叔还曾经有过两个孩子,一个男孩,刚一出世,没来得及看这个世界一眼就已然离去,而还有个女娃,在三岁那年,死在了一场疫病里,父亲也施以救治,却还是救不回性命。就算是张进所在的蜀郡,也何尝不是如此。

    陈祗抿了一口姜茶,表情显得相当的严肃与沉重:“三年前的疫病,光是江阳城里,就死了近千人,要是咱们江阳的百姓,有病了就能看到医生,获得诊治,不知道能挽回多少条人命,让无数人家不再痛别亲人。”江阳城不大,再加上陈府人手众多,而且还有那么多的佃户和客户,陈祗要了解这些事情并不难打听。

    实际上,相比于纷乱的中原而言,益州地面的人口总算还是有缓慢的增长,而江阳治下,虽不敢说吏治清明,但是凭着江阳陈氏百年积威,再加上陈祗的便宜父亲也算是个人物,却也能把整个江阳郡治理得郡中皆安,百姓皆承其恩。不过,医疗水平不高,医疗资源匮乏,人们环保意识差,对于个人卫生不注意,这些都是造**口低增长率的重要因素,当然,也不能排队贼寇作乱等其他因素的存在。

    光是陈府里边,就经常有人直接饮用没有煮开过的水,至于剪指甲、饭前洗手等行为,更是……

    这让陈祗相当的紧张和害怕,不为别的,也要为自己的小命作想,这些三国人士或许不太明白个人卫生很大程度上会造成疫病的流行,在后世,自己生活的地域就是古人所指的苗蛮厉瘴之地,可自己在那生活了十几二十年,屁事也没,还不都是因为后世的个人卫生医疗体系的注重。

    记得上幼儿园的时候,拖得鼻涕的自己都懂得饭前洗手,拉屎要擦屁股,不能用脏手拿食物塞嘴里,加上自己学医多年,也明白了一个道理,江阳这一带气候潮湿闷热,这样的地域,最容易滋生病菌与寄生虫,人们稍不注意,自然就会生病,而且在人口密集区,更容易发生传染,形成疫病的漫延。据陈祗从老医工那里打听到的情况来看,三年之前的疫病幸好是因为已经临近了夏末秋初,才使得这场瘟疫没来得及全面显威,想起来,陈祗都觉得额角尽是冷汗。后世的孟加拉国就是流行性疾病经常蔓延的地区,为啥,就是因为那里地处亚热带,气候湿热,环境复杂,蚊虫滋挠,加之医疗卫生体系不发达,当地百姓亦不注重个人卫生而引发的。

    如果以上这些平时不注意的行为,而引起流行性疫病来,那在这个缺医少药的时代,自己会不会成为第一个因为流行性疫病而翘脚的穿越人士还指不定呢,所以,这几个月来,在陈祗的强力号召与命令之下,这个行为在陈府内大大地减少,剪指甲,饭前洗手等行为已经获得了府内人士的好评,至少吃饭的时候,看到自己和别人端碗拿筷的都是白净的手,让人不再那么倒胃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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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九章 生活的乐趣
    “公子我是学医的,你们知道,这疫病之起因是什么吗?”陈祗回过了头来,冲着这两位听众和贞儿言道,看到他们都表示不解,陈祗微微一笑:“卫生,注意个人卫生,要知道,病从口入,故尔,公子我禁止府内人士饮用不洁之凉水,必须修剪指甲,饭前要洗手,就是要杜绝大伙生病的因由——wwwcom——以免疫病在府内产生。”

    “公子对百姓之仁心,进五体投地。”张进向着陈祗长揖一礼叹道,边上的孟管家也有样学样,朝着陈祗长施了一礼,一脸激动:“公子但请放心,老奴一定会严加督促,绝计让府内之人都听从公子的吩咐。”

    “多谢孟叔了。只不过,还不够,因为,我陈氏一门既为江阳之巨室,就该为一郡之表率,不仅仅要自己这么干,也该诱导百姓知道这其中的道理才是,然,仅我一人深知此理是不够,而且,若大一个江阳郡,医工不过三五人,江阳城里,除了一位医工,一位巫医之外,竟然……”陈祗颇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江阳城,相对于后世而言,在南方也算处是一个小型县级市的规模,就是这样一个地区,竟然只有三五个人懂得医术,会看病,可以想见,绝大部份的患者要么就是硬挺过来,要么会因为不能及时的诊治而丧命——wwwcom——

    人口的数量是一个民族生存和繁衍的必要保证,陈祗记得自己的老师曾经说过这么一句话,而且,陈祗也百分之百的赞同这句话,这也就是三国之后,五胡何以能乱华的根本原因,那就是因为中原人口的数量锐减,既缺劳动力,人口增长率又低下,使得汉人缺乏有力的军事武装和足够的军事力量来对抗那些少数民族的凶残掠杀。

    在这个时代呆得越久,陈祗就越加地感到愤然,不是为自己,而是为了这个时代,五胡乱华,那可是历史上对汉民族的文化和生命进行最残酷地掠夺和压迫的几次汉民族大灾难之一。陈祗这位军事医学院毕业的优秀医学工作者可是清楚得很,同样每每在那些历史军事网站又或者是在网络小说里边看到之时,切齿不已。

    看到自家公子表情沉重,双目忧然,张进亦不由得打心眼里钦佩这位少年主公。“年不过十三,却无那些门阀公子的跋扈与对百姓的冷漠,其品性淳厚,更有一颗忧国忧民之心。风骨高洁,果然非常人可比。我当初总算是没有投效错人——wwwsoqidiancom——”在心中,张进如此想到,下意识地微微颔首。

    孟管家就更不用说了,瞅着这位少年家主,心里边乐的快找不着北了,有这样的小主人,还怕咱江阳陈氏一门不能发扬光大,光宗耀主不成?说不得,二三十年后,益州百姓提起江阳陈氏,都得要翘起大拇指来说声好才成。

    “所以,劳烦逸达,为我筹谋……”陈祗朝孟管家点了点头,回过了头来望向张进。张进自然作出了保证,一定会从学童之中,择其良秀,交予公子调教,授予医道,以惠江阳百姓。

    孟管家与张进离去之后,陈祗回过了头来,正瞅见贞儿脸蛋儿粉扑扑的,两眼水汪汪的看着自己,手撑在下巴上,就那么瞅着自己,陈祗心中得意,看样子,这小萝莉被自己的仁心所感,都快五体投地了,上前两步,看着这丫头笑道:“贞儿你这是怎么了,死死地盯着公子我看,莫非公子身上有什么不妥吗?”陈祗努力地挺直腰背,让自己显得更加的气宇轩昂,风采无双。

    “啊,没有,奴婢是想起了一件事,奴婢要去提些水来给公子您煎茶……”年纪不过十三岁,还处于感情萌动期的贞儿哪里经得起陈祗这厚颜无耻之人如此袒白,红着脸蛋提着裙角飞似地逃出了厅堂,看着她那窈窕的背影,还有那条飞扬的发带,陈祗乐得咧开了嘴,伸手摸了摸下巴:“极品,后世,调戏萝莉是要犯罪的,而现在,既无电视电脑娱乐,又不能学那些成年人一般出去花天酒地,不逗逗,调戏下这个漂亮明媚的小萝莉,那生活还有什么乐趣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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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祗坐在矮榻上,两眼发花地看着将整个厅堂挤得满满当当的近百名学童,边上,张进一脸的洋洋得意:“公子,这些都是进按公子您的吩咐,从中而择的良材,计八十二人——wwwsoqidiancom——”

    “这么多?”陈祗还真没有想到,这位张客卿也太认真了吧,自己原本意思就是让他严格地进行筛选,给自己寻十来个人便是,这下倒好,一下子就来了近百人,陈祗忍不住看了边上的张进一眼,这丫的是不是报复自己给他安排了那么多弟子的?

    张进看到了陈祗的目光,还以为陈祗怀疑自己胡乱选人来应付差使,赶紧向陈祗拍胸口保证:“公子,非是进不尽心力,乃是公子本就是从江阳百姓子弟中择优而取,来向进学习,所以,若不是公子您的要求严格,不然,怕是那三百学童,都没能剩下几个。”

    “呵呵,好好,逸达辛苦了。”陈祗听了张进所言,只能哑然,起身看向这些学童,每一个都站得笔直,昂首挺胸,犹如在接受国家元首检阅的军队,让陈祗很满意。

    “尔等皆为江阳人氏,想必都知晓我江阳百姓求医问药之苦,我心所忧,耐何一人之力是无法作出多大的贡献的,所以,希望你们其中,能有一心向医,有治病救人之仁心,记住,是自愿。”

    “我等皆愿受公子驱使,绝无怨意。”近百名学童齐声的回答犹如一人,看样子,这帮子小家伙相必也是商量过了的,陈祗点了点头,也罢,人多就多些,反正当初自己在学院的时候,一个大型教学研究室就能塞下好几百人,跟前这些少年自己也是见识过的,勤奋尊师守礼,只要能过了自己所设的难关,教授他们医术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

    “你们在家中,可曾宰过鸡鸭猪羊?干过这活的都把手举起来。”陈祗朗声喝问道。

    大部份的学童都举起了手,有的杀过鸡,有的宰过鸭,嗯,最狠的是个年仅十二岁的小家伙徐志,屠户出身,莫说鸡鸭,羊都宰过十来只。“哦?你连羊都杀过?说来听听,那羊该怎么杀才是,你且当从说说。”陈祗笑道。

    边上的张进看到陈祗的笑容,不由得打了个寒战,或许是觉得这位公子爷当众讨论这样的事情实在是太过血腥了点。不过,陈祗只是冲他微微地点了点头:“逸达稍安务燥,祗有此问,是有因由的。”

    徐志听到了陈祗的问话,站了出来,摆起了架势,兴致盎然地在陈氏家主跟前比划起该从羊的哪个部位下手,如何放血,小家伙连比带划,拢指为刀,听得周围那几个从未动手杀过小动物的小家伙脸色尽白。陈祗在心中暗笑,表面仍旧对徐志许以赞许之色。

    等徐志比划完毕之后,嗯,没人因此而昏倒或者是呕吐,还成,想当初,动完了截肢手术,匆匆换了衣服,到了食堂碗起碗就大嚼起肉来,做外医医生,没点儿坚强的意志,根本不可能,陈祗记得一位来实习的护士,看到了一位车祸外伤患者之后,整整两天吃不下一口东西,这样的小姑娘,根本就不该步入医务行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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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十章 物有所值
    “不错不错,你能懂得一些解剖之道,很是不错——wwwcom——尔等或许不知,公子我为何要问你等是否宰过鸡鸭牲畜,是否怕见血,因为,医术非是你们所想,只需要拿手在病人的腕上一搭就完事的,因为,你们要随公子我所学之医术,不仅仅包括内科……”陈祗站起了身来,把自己所要求的原因给讲述出来,让在场的学童以及张进都明白。

    “……我江阳,本就地处厉瘴之地,民风剽悍,时有争斗,断胳膊断腿,伤筋动骨,肚破肠流也是常有的事,所以,外科,也就是常说的疡科,亦是重中之重,”陈祗扫了一眼在场的诸人:“外科之学,最是要有坚定的意志,面对血淋淋的伤口,断肢,也能够保持住冷静,尽力地救治其性命,这才能算是一位合格的外科医者。所以,你们当中,意志不强,难以克服内心对于鲜的恐慌,那就还是不要留下来,免得到时候,半途而废。”

    这些学童去没有一个露出怯色,就连方才那几个听闻了徐志比划屠猪宰羊而脸色发白的学童,也露出了坚毅的表情,重新站得笔直,看样子,没有人愿意退缩,这当然也是陈祗希望看到的一幕,看到他们的表现,陈祗心中着实欢喜,不为别的,就为自己从后世带来的宝贵的医学财富有了庞大的接受群体——wwwcom——那么,开花结果之日,想来已不远矣。

    “尔等每日早上,仍旧在张客卿处上学,下午之时,到公子我这里来,由我教授你们医术。至于器具,皆由我准备便是,嗯,我会替你们准备好笔墨和竹简,还望尔等用心向学,以医报效于江阳百姓。”

    “诺!”学童们皆尽齐声答道。陈祗身后,也传来了一声娇嫩的应诺声,陈祗一回头,果然是贞儿这丫头,眨着漂亮的眼眸儿,嘴角弯弯地笑着,一排贝齿在樱唇中隐现。陈祗不由得摇了摇头,这丫头,倒也挺会耍滑头的,不过,自己也已经应下了让她学习医道,应这一声,也是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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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子,您所制的医疗器具,总算是不负公子之托,今个总算是全都制好了,公子您瞧瞧。”孟管家兴冲冲地迈步进了厅堂,朝着正在书案前挥毫的陈祗兴奋地道,两手正拿着一个长方形的事物,大步朝着这边走来。

    “造好了?快拿来我看看——wwwsoqidiancom——”陈祗从孟管家的手中接过了一个长约尺许,宽约半尺的方长形木盒,一打开,里边,满满当当地摆放着许多件亮晶晶的器具,陈祗眼前一亮,满脸喜色地从中一件件一拿出来细细打量和把玩起来。

    六柄手术刀,是带柄的那种最老式的手术刀,还有七把手术用钳,四把大小各异的手术剪,还有外科用镊夹数把,木盒的一个小格子里边更有十二根样式各异的外科用针。

    “好!太好了。”陈祗用那柄手术刀在桌案上准备写字的帛布上一划,果然让刀给轻易地划开,虽然略有些涩,但是锋利程度已经达到了外科手术的要求。至于那些手术用止血钳、组织钳等,也都打造得相当的精细。

    还有那几把手术剪,其锋锐程度怕也不亚于手术刀,陈祗也拿来剪桌上那快正受到虐待的帛布,果然也轻易地剪出了一角。“公子真是奇思妙想得紧,别说是府里,怕是全天下,也找不出一把像公子亲手设计出来的剪子。”边上,贞儿一脸的讶色,原本公子画设计图的时候,贞儿就在身边,对于陈祗所设计的所谓剪刀,很是哧之以鼻,嗯,对于这个小萝莉的陈旧观念,陈祗也懒得纠正,反正用事实来说话比其他任何论点都要来得实际——wwwsoqidiancom——

    贞儿看到了陈祗用这柄由两块后部带环的刀片组合,中间部位插上支轴,然后轻易地剪开帛布之后,这位擅长女红的小丫头两眼发直,要知道,这年头所用的剪刀,外形上与陈祗手中的剪刀根本不同,它中间既没有轴眼,也没有支轴,而只是用一根铁条,把其两端锺打刀状并磨出锋利的刃口,然后把铁条弯成U字形,使得两端的刀相对应。这样剪刀在不用时是自然张开的;使用时,人们把两端的刀刃一按,就能剪断要剪的东西。一松手,剪刀依靠熟铁的弹性又复为原状。

    可是,公子手中的这柄剪刀不仅仅样式新颖,而且非常灵活,公子仅仅用两根手指,扣入剪刀后柄的环中,然后轻而易举地进行着操作。

    “来,你试试。”陈祗将手中的手术剪交给了贞儿,贞儿学着陈祗的手法拿着剪子,果然,丝毫不费力地就将那块帛布剪去了一块。“嗯,确实比起奴婢所用的剪子要好用得多,而且精巧细致。”

    陈祗指着手术刀的两指轻轻一旋,一柄手术刀就在他的手指之间飞快地转动了起来,犹如耍杂技一般,看得孟管家啧啧称奇,不愧是咱家的小主公,才到手的东西,就能玩得如此熟溜,这不是神童是啥,他又哪里料想得到,陈祗在后世已经玩这些器具长达六七年之久了。

    “那是自然,这些手术器械,可是要用在人身上的,不精致一些,到时候出了什么差子,那可就后悔莫及了,所以,公子我才要求尽量做到尽善尽美。”陈祗得意地笑道。这些器具,虽然在陈祗的眼中,还显得粗糙,但是,这可是在汉末三国时期,能达到这样的水平,已经是相当的不错了,再要求完美的话,也实在是太吹毛求疵了点。

    边上的孟管家听了陈祗这话,频频点头:“那是,丫头,你可知道,光是这些小玩意,就花了府里铁匠两个来月的功夫,用度更是达到了一万钱。”

    一万钱,也就是一个普通的五口之家一个来月的生活费,也可以买上铁料百斤之多,也算得上是一笔不小的财富,当然是对于寻常人家而言,对于陈家,嗯,只不过是一个不起眼的小数字而已。

    况且,公子用所打造的这些器械,乃是用于治疗疾患之用,孟管家不仅仅没二话,相反还大力地支持,要不是陈祗一再要求质量,提出先看到样品之后,再考虑是不是多制作一些,怕是孟管家很有可能直接做上十几二十套拿来给这位才华无双,心智超人、医术精绝的小主公。

    在孟管家的眼中,只要公子能把陈氏一门发扬光大,那么,就是砸锅卖铁也得支持公子的行径,哪怕这个行径看起来显得有些败家。

    正在玩着剪刀的贞儿听到了这话,手微微一颤,险些在自己的手指上开了个口子。“孟叔,这些……怎么这么贵啊。”

    “呵呵,或许在你的眼里边,这些东西贵,但实际上在公子我的眼中,这些东西,可以用物超所值来形容。”陈祗头也不抬的言道,他正打量着手中的一枚手术用表皮缝合针,针头呈棱形,以利于穿刺表皮,针身弯成了半圆形状,唯一不太完美的地方就是针尾大了一些,不过也没什么,这倒也便于穿缝合线。

    有了这些器物,陈祗的胆气仿佛也壮了一点,后世,自己靠的就是这些玩意来混生活,到了三国,也有了这么一套吃饭的家伙,既让陈祗兴奋,又觉得有些伤感,二十一世纪的优秀医务工作者,看样子只能继续在这个战乱频发的年代混到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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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十一章 只欠东风
    原本陈祗也想使用亡故了的父亲的那些手术器具,不过,毕竟是汉代的手术器具,比如那手术刀,材质是青铜质地,论起锋利程度而言,自然远远不及后世的,你可以想像一番,一位医生,满头大汗地拿着一柄青铜手术刀,提着一块又绵又韧的腹部皮肤在那咬牙切齿地又磨又锯的,这不仅仅是对医生心理承受能力的极限挑战,同样也是拿病患的性命和心理反应开玩笑——wwwsoqidiancom——

    所以,陈祗只得另外想办法,画了图样之后,让孟管家去找府里的工匠,便是用最上好的炒钢来打造的,嗯,炒钢,这是汉初就开始使用的技术,虽然比不得数十年之后出现的灌钢法的出钢量多,但是胜在操作简便,场地简单,据说那些西方蛮子到了十八世纪才发明出炒钢法。而且后世大炼钢铁之时,小钢炉冶炼,多数使用的便是炒钢与灌钢法,这点,陈祗倒是从那些网络小说穿越文里边看到过不少关于什么炒钢、灌钢的记载。

    试了手,感觉不错,而且已经在无数次的锤炼之下,使得钢材之类的杂质降到了最低,既能让这器具不容易生锈,也使得其使用寿命得到了延长。“孟叔,这些器具,能量产吗?”陈祗情不自禁地抚摸着这些亮铮铮的手术器械向孟管家随口问道,

    “公子您只管吩咐便是,要做多少套都成,不过,就是时限长了些——wwwcom——”孟管家看到陈祗如此喜爱,心里也颇为高兴,拍着胸口答道。

    陈祗略想了想:“这样罢,先做这种手术刀,最好能做出百柄,您可以告诉那些工匠,这柄就不用这种好钢材了……”照陈祗的想法是,按照做一柄百炼刀的份量来打造出手术刀所需要的百炼钢,然后进行切割,这样一来,一次就能获得足够多的刀片,至于柄嘛,铜柄、木柄都可以,用不着全都像自己这套一般太过浪费人力和物力。

    陈祗这个主意立即得到了孟管家的大力吹捧,认为自家公子果然不愧是神童,反事总能触类旁通,举一反三云云,乐滋滋地去了。陈祗也很是眉飞色舞地捏着这手术刀左看又瞅的,两眼跟恶狼似地放着绿光,看得贞儿在一旁胆战心惊:“公子,公子您这是要干吗?小心那刀快……”

    陈祗回头冲这丫头一咧嘴,贞儿吓得一哆嗦,那架势,似乎想提着裙角逃命。“你这丫头,公子我只不过是考虑拿哪种小动物来试刀,练练技术罢了,瞅你那样,莫非你还怕公子我发神经不成?”陈祗哭笑不得地嗔道。

    贞儿仍旧目光警惕地瞪着陈祗,很是艰难地吞了吞口水:“公子,您要拿动物来祭刀?您是不是……”

    “……都哪跟哪啊,公子我不是祭刀,而是考虑用哪一种动物来进行手术试验,看看公子我的外科手段退步了没,另外,也就当是练练手,为了救治人命,那就得先练熟本事,但是,你总不能让公子我拿人来练习吧?”陈祗翻了两白眼珠子,坐到了榻上,冲贞儿柔声道,还真把把这聪慧贴心的丫环给吓出毛病来——wwwsoqidia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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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贞儿眨巴眨巴眼:“那些小动物是不是会很可怜?”

    这不废话吗?当然,陈祗没有直说,而是用他最深遂的目光盯着贞儿的双眼:“当然不会,因为公子我会在动刀之前,让它们睡得比猪还香甜,嗯?麻醉,该死的,我竟然把这件大事给忘记了。”陈祗两眼发直,瞳孔散大状,目光已经丧失了焦距。嗯,这也是人体麻醉之后的体征表现之一。

    做外科手术,最大的麻烦就是麻醉,所以,后世的手术室配备都会有麻醉师的存在,当然,漂亮护士妹妹也不能少,可眼下,自己上哪找麻醉师去,这么重要的问题自己竟然一直没有醒悟过来,这实在是太丢常年奋斗在医疗工作岗位上的、兢兢业业、勤勤恳恳的主刀医生的脸了,想到了这,捏着手术刀的陈祗羞愧交加,恨不得拿牙把这柄手术刀嚼烂吞肚子里去——wwwsoqidiancom——嗯,跟周瑜万事都俱备好了,才发现东风未到一般懊恼。

    “公子,您这是怎么了,脸色好难看哦。”贞儿很是担忧地看着两眼无神,坐到了榻上,犹自在那咬牙切齿的公子爷。

    陈祗抬起了眼,看着了她眼中无尽的关切与担忧,情绪总算是好了一些,同时也省起这是三国时代,就算是自己做手术时把止血钳忘记在病人肚子里边,怕也没人会知道。这总算是让陈祗在自我安慰下好过了点。

    “公子我没事,就是想起了一件大事而已。”陈祗冲贞儿露齿一笑,旋及又愁容满面地将手中的手术刀放回了盒中盖上了盖子,思考着手术麻醉在这个既没有异丙酚和瑞芬太尼等静脉非挥发性全身麻醉药,也没有如乙醚、氟烷、异氟烷、恩氟烷、氧化亚氮等吸入麻醉药。

    咋办?总不能要求每个患者都跟那位咬着牙根非要跟人下棋的黑社会偶象一般拥有着革命党人一般的坚强意志和舍身饲虎的决心吧?先人的,这不是给本公子出难题吗?陈祗两眼发花,这会子,西方蛮子们都还光着屁股在山洞里边画牛马羊猴呢,西药麻醉制剂是没有任何希望的,只能从中医方面去寻找。

    陈祗虽然是中医世家出身,也知道一些关于针炙麻醉的相关知识,因为,针炙麻醉还是有它的缺点,镇痛不全,无法让肌肉更新换代紧张感,内脏的牵拉反应。针炙麻醉如果用来应付一些小手术还成,大手术,危险性太大,而且自己也没有那种大型手术用针炙麻醉的临床经验,太过危险。

    “公子,喝点热茶吧,有心事也莫要太过烦心了,小心想坏了身子。”贞儿很是体贴地端了一碗姜茶递到了陈祗的跟前,陈祗下意识地接到了手里边,看着那呈姜黄色的浓稠茶水,突然,灵光一闪,麻沸散三字脱口而出。

    “麻沸散?公子,这可是奴婢亲手煎的姜茶。”贞儿一头雾水地申明道。陈祗得意地冲贞儿挤挤眼,端起了姜茶饮了一口之后大笑了起来:“公子我自然知晓你端来的是甚子东西,哈哈哈……天无绝人之路,我也真是穿越得糊涂了,怎么连这麻沸散都忘记了!”兴奋的陈祗激动地背起了手在厅堂之中流窜,一个劲在那神神叨叨地嘀咕。

    贞儿一脸黑线地瞅着陈祗的异常举止。“又来了,公子啥时候才能不再出这样的状况?真是头痛啊……”

    华佗这位名震医学历史的医学家目前还蹲守在数千里之外的中原,为百姓治病解忧,不过,自己从后世编撰的医学著作里边还是知道一些关于麻沸散的配方,而以两种最为著名,一种是以曼陀罗花为主要的配方,而另一种则是以羊踯躅为主要的配方,但是,谁都不敢认定这两种配方就是真的华佗的麻沸散配方。

    不过,还是有一些方法利用药物,可以达到麻醉的效果,自己的爷爷就是按照南宋人窦材《扁鹊心书》以及李时珍都各自提出过麻醉药的配方,应用曼陀罗花和大麻花阴干为末,以热酒冲服,然后给那些患者割疮,去死肉和进行溃疡炙(注)。

    不过后来,文革的时候,爷爷因为让人当成了老毒草、臭老九反革命批斗,加之后来小县城也开展了西式外科手术之后,爷爷也从此不再涉足中医药麻醉事业,但是,爷爷的麻醉药配方陈祗还能牢牢地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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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溃疡炙:一种从古流传下来的老方子,是用艾草热炙的方式,连续地炙烤足三里穴道,终至炙得皮肉变色,形成了溃疡为止,对于提高人体免疫力和促进胃肠功能有相当大的好处,不过,现在的人,谁愿意去受那种苦,此法,晴了曾经亲眼见到某此偏僻地区还在施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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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十二章 横祸
    那种麻醉剂的效果可以达到割疮炙火,皆不觉苦,也就是没有任何痛觉,这也已经达到了中度麻醉的一种体征表现,而自己来到了这个时代,再还不能亲自去见到华佗,求得麻沸散的配方之前,也只能先使用这些后世名医酝酿出来的简方来进行外科操作,也非是不可能的事,当然,必要的试验是肯定的——wwwcom——

    陈祗回到了矮榻上,提起了笔,重新开始在帛布上龙飞凤舞起来,这一次,他所落笔的,正是记忆之中的睡圣散。

    书房之内,陈祗正一面对照着《神农本草经》,一面按照自己记忆里的药物性质,进行修正,至于那些服之可以升仙长生之语,陈祗全当放屁,反正到了后世,也没见哪位仙人下过凡,自己的灵魂穿越,虽然陈祗不敢说这是鬼神之说完全不可信,但至少,服用重金属只能使得人体机能衰竭,让人丧命,而不是飞升仙界的道理还是明白的。

    边上,贞儿偶尔抬头看一眼在油灯之下正奋笔疾书的公子,眼眸儿弯了弯,又继续拿着针线缝制着一条新的发带,公子如果年不满十六,自然是不能带冠的,可是当初公子打死也不愿意跟其他孩童一般将脑袋上的头发往两边分之后扎成两个髻,又称总角——wwwcom——

    公子觉得那种打扮简直就是捣毁他的形象,是对他家主形象的玷污云云,任谁劝了也没用,可是公子年纪尚幼,还不到戴冠的年纪,所以只得任由公子以发带束发,总算是解决了公子的形象问题。

    当然,缝制发带这样的事情,贞儿身为公子的贴身丫环,自然义不容辞的承担了下来。恰巧在这个时候,孟管家在门外低唤了一声:“公子。”

    “孟叔啊,快进来吧,怎么了?”陈祗抬起了头,看向孟叔道,不过,却让孟叔手中的事物吃了一惊,一支折去了箭头的长箭。另一只手中拿着一卷绢帛。

    “方才老奴寻夜,到了府门房门查探,却只听一声弦响,便见此物落在府内台阶之上,老奴便拆开一观,岂料……”孟管家一脸怒容与焦色。

    陈祗接到了手中看到了那封帛书之上,显得古怪的笔迹,还有那帛书之内的内容之后,不由得一愣。旁边,孟管家捏紧了拳头,咬牙切齿地低喝了一声:“老匹夫欺人太甚!”

    “这射帛书入内之人,可曾看清是谁?”陈祗略一沉思,冲孟管家微笑道——wwwcom——这个时候,陈祗反而没有像往常一般怒火万丈,心里边倒是一片清明。

    孟管家羞愧地摇了摇头:“老奴不知,只见一人影从街角闪过,老奴已经让小儿带着人前去追寻了。”

    “不用去追也罢,此人投书,想必已然早就寻好了退路。”陈祗端起了茶碗,抿了一口茶水,淡淡地笑道。

    孟管家清了清嗓子,冲贞儿使了个眼色,这丫头很是识趣地退出了书房,走到了门外边,孟管家凑到了陈祗的近前,脸上尽是狠厉之色:“公子,要不老夫直接带人去……”孟管家并指为刀,恶狠狠地一划。

    “不妥!”陈祗拿手指头敲击在案几之上,皱起了眉头,帛书之上所言,乃是咱们江阳的郡丞周群周子怀窥探江阳郡守之位已久,月前,甘宁酒后欲弑刘季玉的事已经给抖了出来,刘璋大恼,不过,甘家在巴郡根深蒂固,加之用以大量钱帛贿赂了庞羲,有手握兵权的庞羲从旁劝说之下,这件事已经暂时搁了下来。

    但是,弑刘璋不成,逃回了巴郡的甘宁曾在陈府久居的事,江阳百姓皆有耳闻,这位郡守,正欲以此事发作于陈氏——wwwsoqidiancom——

    “公子,早做决断啊。”孟管家额头上都浸出了汗水。“孟叔莫急,你且先去唤逸达和陈管事来此,说祗有事相商。”陈祗看到孟管家这副模样,心里边微微一叹,仍旧面不改色地道。孟管家只得领命匆匆而去。

    陈祗抚了抚额头,脑袋里边也是一团乱麻,先人的,原本以为自己一洗以往之跋扈,争当乖娃娃,努力在府中闭门读书,用心学习,争取早日成就一番事业,可谁曾想,竟然有人要欺上了前来,横祸都快撞上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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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管家本就是武人性子,冲动勇猛,若真照孟管家所言,怕还真是坏了大事,到时候,怕是更有性命之忧,虽说这年头,世家豪族暗中下手杀掉官吏的事例多不胜数,荆州牧刘表若不是举措得当,更用蒯越之谋,得荆州大世家蒯、蔡两家之助,怕是早就死在了宗贼之手,而刘璋也差点死在赵韪的手中。

    不过,这种事情陈祗可不想沾手,毕竟,一旦事情不密,必然会引发严重的后果,陈祗可不想当短命鬼。但想让陈祗任人搓扁捏圆,那也是绝不可能的事。况且,这位投书之人,是何居心,这点让陈祗最是存疑。

    此时,孟管家已经领着陈管事和门客张进到了书房,入内端坐,陈祗也不多言,把手中的帛书递了过去,张进接到了手中一看,不由得吃了一惊,抬眼看了淡定从容的陈祗一眼,暗暗佩服这位小公子竟然还能保持如此情绪。

    等两人皆瞧过了这封帛书坐定之后,陈祗笑道:“尔等观此帛书,以为如何?”

    “应是真的,郡丞周群,本就是一卑鄙小人,久窥郡守之位,老主人仁德名满江阳,他是没办法的,现如今,老主人身故,郡守之位空悬,他周群肯定想再进一步,必然会拿我陈府来发作,打压江阳世家之气焰。”陈管事眯着眼睛低声道,看样子,贞儿眯眼睛的习惯怕就是遗传她的父亲。

    孟管家捏紧拳头,跪坐在榻上,双目之中尽是凶光,看来,这位随在父亲身边当打杀打惯了的老人家凶性未减,而张进,却陷入了沉思,陈祗也一言不发,静待这位门客发话,正所谓一人计短人多计长,陈祗也想看看这位算学专业人士在这一方面有没有独到的见解。

    “首先,投此书之人,是否真为我陈府着想。其二,甘宁之事,进也在严太守处得知,有庞羲从旁说和,加之甘宁业已逃出益州,刘州牧就算是心中有隙,也已无追究之意了。就算以此事发作陈府,也拿捏不到多大的好处。”张进抬眼看到了陈祗的目光,立即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进以为,此人投书,若真为陈府着想倒也罢了,若是另有心思的话,怕就是冲着公子来的,欺公子年幼,行事想必无法周全……”还有一个原因,张进不太好说,只是略扫了孟管家一眼,就此停住了。

    陈祗哪里会不明白张进的意思,在某些有心人的眼中自己不过是个不懂事的跋扈少年,陈府主事的孟管家一向就是一个容易被激怒的粗耿之人,要么,就会向这位周郡丞服软,要么,孟管家就会硬顶,甚至出现方才的想法,总而言之,两种结果,有利的,都肯定不会是陈府,而后一种情况,只能偏宜到第三人。

    同时,也为张进能想到这种地步而感到相当的高兴,这家伙不愧是学数学的,逻辑思维能力相当的强,怕是谋略力至少也在八十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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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十三章 登门
    “呵呵,逸达之言,甚合我意,这个投书之人,安不安好心,暂不计较,不过,这位周郡丞,不过是以老眼光看人罢了——wwwcom——”陈祗站起了身来,可惜,手里边没有鸡毛扇。

    “他定然以为公子我以前,不过是荫父之功而跋扈,如今,先父故去之后,我就变得胆小怕事,龟缩于家中,所以,他才起了这心思,觉得我一个小孩子家,很好欺负罢了。”陈祗笑了起来,不知怎的,在场的人看到了陈祗的这个表情在灯光之下摇曳,都不由得打了个寒战,公子笑的也太阴森了吧?

    “兵来将挡,水来土淹,某家怕过谁来,我倒要看看,叔公口中反复小人,倒底是个什么货色。”陈祗笑道。孟管家有些急了:“公子,难道这事就这么置之不理?”

    “当然,理他做甚?不变以应万变,乃为上策。”陈祗洋洋得意地道:“我已然有了计较,虽然此事因甘宁而起,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自乱阵脚,非智者所为。我料那周群,就算是拿此事发作,也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最可恨者,应是这位传书之人才是。”

    “公子高见。”张进一点就通,两眼发亮,向陈祗长施一礼赞道——wwwcom——“这倒不是什么高见,只不过,我考虑的是谁能从中获益罢了。”陈祗笑道。

    孟管家用力一拍大腿,颇有些懊恼地道:“还是公子聪慧,分析得有道理,方才老奴一时糊涂,险些犯了大错,还望公子恕罪。”

    陈祗出言道:“孟叔你忠心为主,为我陈家谋划,祗心中高兴还来不及呢,只是方才事急,你没有考虑清楚罢了……”陈祗走到了油灯跟前,将那帛书点燃,任其燃成了灰烬。陈祗看着那变成了黑色的灰烬,心中不由得着恼起来,若是周群真要上门来找麻烦,怎么的,也得给他吃些苦头才是。免得让旁人还真以为自个是好欺负的主。

    这个时候,一头臭汗的孟广美赶回来了,果然如陈祗所预料的一般一无所获。“嗯,公子我心中已经有了数。诸位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孟叔,那改良纸张之事,越快越好。”陈祗低声吩咐道。“老奴省得,定会催促他们早已完工。”孟管家向陈祗行礼保证。

    投书之后,连续数日,江阳城与陈府之内皆是平静如常,孟管家沉着张脸,让府中的家丁四下退避,生怕惹急了这老爷们,大巴掌扇过来可不是闹着玩的,而陈祗到是浑不在意,仍旧每天上午锻炼身体,练习箭法和武技,偶尔还让孟广美等家将给自己当喂招对像,下午,他就开始教授那些前来学医的学童们医学基础知识,石灰和了粘土做成的粉笔,在那块用墨汗涂黑的木板上写写画画,让学童们能够更直观的理解医学上的要点和难点——wwwsoqidiancom——

    ******

    “下手要轻快,要准确,记住,先注意观察你所需要的切口部份以及切口的大小,再进行下刀……”陈祗站在一旁,看着满头是汗的三个学生,以徐志为主刀,另两名学童为借口,正在对一只仰躺在桌面上,时不时**一下四肢的肥兔子进行着解剖,那两个助手,都戴上了陈祗设计的皮手套,以免被挠伤,而徐志,持刀的手有时候仍然忍不住抖上一两回。

    这只重约六七斤的兔子,被陈祗下令,让学生们亲自动手,强自从兔子嘴处灌了少许的公子秘制的麻醉剂,所以,到目前为止,这只兔子即使让徐志剖开了表皮露出了里边的内脏,也没有发出惨人的叫声,但是时不时翻翻眼皮,动动小爪爪,仍旧让人觉得心惊胆颤——wwwsoqidiancom——

    “看到了没,这就是你们麻醉药剂量不够而造成的,不过没关系,徐志你继续,要记住,现在你应该用止血钳夹住出血点,然后再用组织钳将伤口撑开,对……慢慢的,停!你别把它的腹部组织连同肠子都一块夹住了,嗯,再重来。记住,不要心慌,手要稳,医者的手拿着手术器械的时候,要比沙场上将士拿杀人利扔刃的手还要稳定,不然,如何救人?”

    八十多位学童就站在左右,其中大多面色不咋的,看着公子一面抿着茶水,一面眉飞色舞地指点着徐志进行动物解剖。其实,陈祗原本是想用白老鼠或者其他小动物来给这些学童们进行解剖试验,但问题是,第一,这个时候,青蛙已经无影无踪,至于老鼠,想起了鼠疫,陈祗就不寒而瑟,这年头,缺乏保护手段,又没有针对鼠疫的治疗药物,抓老鼠来作解剖试验,纯粹就是自己活腻味了想找死。

    所以,陈祗把目标转移到了中小型动物身上,打起了兔子的主意,解剖动物大一些,也能让周围的同学们看清楚解剖者的动物和行径,也便于他们更快地熟悉解剖的顺序和下手。这些天来,陈祗已经解剖了六七只兔子让这些学生们进行观摩,而今天,是第一次让学生来亲自动手,自己在边上作指导。

    陈祗拿眼一扫,贞儿也站在一旁,俏脸绷着,贝齿咬着嘴唇,微皱着眉头看着那张木质手术台,表情不咋的,看到了陈祗扫过来的目光,贞儿鼓起了勇气冲陈祗挤出了一个笑容,然后作昂首挺胸状,咬着牙根继续看着这个在她内心深处觉得残酷的场面。但是,公子说的也对,总要比拿大活人来这动手子做试验要好得多,况且公子所做,还不是为了培养更多的人来救治天下百姓?公子之志,岂是一般俗人能知晓的。

    贞儿在内心如此想到,一双美目,又落到了此时已经反过了身,继续指导着学童进行解剖的公子身上,目光无意识间,变得有些迷离起来,两腮犹上裹上了云霞一般

    陈祗对于贞儿今日的表现比较满意,比起前几日,看到那解剖场面,就抱着柱子干呕,要好得多了。且不说贞儿,就算是那些意志坚定的学童,第一天看到自己亲自动手灌药,解剖动物之时,同样也比贞儿差不了多少,倒是屠户出身的徐志,虽然脸色微白,但还能听从自己的指挥,替自己打下手,这也是自己为什么在数日之后,将主刀的位置让给徐志,提前进行指导的原因。

    ******

    就在徐志将小心地剥离、切割着动物的内脏,一件件地摆放到边上的托盘里的时候,陈祗听到了厅堂门口处传来的呼唤声。“公子,江阳郡周郡丞求见公子。”孟广美站在门外向内呼唤。“江阳郡丞周群?”陈祗不由得一愣,那家伙跟自己父亲一向不对付,说难听一些,这家伙就是益州牧刘璋派来专门监视自己父亲的一枚棋子。

    “好,徐志,等所有内脏都拿出了体外之后,记得重新合上腹腔,逢合好伤口,到时候公子我会来检查。”陈祗只得匆匆向徐志交待了声,走出了厅堂,贞儿自然也随在陈祗身后而去。徐志只得苦着脸继续着他的工作。

    “他来干吗?”走出了厅堂,步上了青石板的径道之上,陈祗向着孟广美问道。“小的也不清楚,我爹正在接待他呢。还有那个江阳郡尉冷苞也在,这二人一齐来寻公子,定然没啥好事。”孟广美摇了摇头,颇有些恼意地道。

    陈祗点了点头,一脸冷笑:“嗯,没关系,我也倒要见识见识这位周郡丞是何等样的人物,至于那位换了主子投效的冷郡尉,我倒要好生瞧瞧这位兄台是何模样……”
正文 第七十四章 抢钱
    陈祗走进了房间,就看到了一位身着锦袍,据榻而坐的男子,年约五十许,长须斑白,两眼狭长,头戴长冠,也就是后世在电视《三国演义》里边看到的官吏所戴的冠冕,他正笑意吟吟地看着步入了厅内的陈祗——wwwcom——他的下首处,坐着一位据案而饮的雄壮大汉,头戴束髻冠,腰悬利刃,两腕皆以铁护拢住袖口,看到陈祗进来,只是淡淡地看了陈祗一眼,继续饮酒,这位陈祗猜都不需猜,想来应该就是陈府门下的叛徒郡尉冷苞。

    在三国演义之中,不过是一个只出场数次,最后让刘备一刀给剁了的益州部将,不过,这位在三演演义连配角都算不上,在正史中也不过留了一个名,连字都没留下的兄台,却是江阳的郡尉,当初,原为府中一位门客,颇有些武功,常常显摆自己将略,后来父亲赏其材,荐其为郡吏,后又拔为郡丞,颇受陈祗之父的重用,不过,后来刘璋遣周群到任,赵韪之毛后,父亲官职被削,这位兄台立即改换门庭,投效于郡丞周群门下。

    算得上是陈府有名的叛徒,要知道,这年头,投效了主公的门客,若是不受礼遇,又或者是受主公轻慢,你改效他人,自然不会有人说你什么——wwwsoqidiancom——但是,受了重用和重视,却扭屁股另效于人,这样的人士,往往受到人们的耻笑和鄙视。这位郡尉冷苞就是这样的反面典型。

    “周郡丞与冷郡尉连袂到访,祗不能出门迎侯,还望二位大人勿怪。”陈祗入了厅,到得近前,向这位目前江阳郡名义上最高官吏执礼道。

    “呵呵,贤侄免礼,汝父与老夫同郡为官,为刘州牧治守江阳数载,情益甚深,汝也曾以世伯唤老夫,怎的今日变得生份起来了?”周群抚着花白长须,一副淳淳长者的表情笑道。“如此,祗恭敬不如从命,小侄见过世伯。”陈祗也有板有眼地向着周群一礼。

    边上的冷苞不仍旧坐在榻案之上,死板着脸,那模样,像是谁欠了他二五八万似的。边上,孟管家闷哼了一声,双目如刀,直视冷苞,冷苞不甘示弱地回了一眼,两人之间,陈祗差点儿就看到了电孤在游走。

    “好好好,久闻早萌有一佳儿,风采过人,才学皆佳,今日一见,果不欺人也。”周群乐呵呵地道,这话听得陈祗心中暗暗鄙视之,脸上倒是没有显露出来——wwwcom——边上,孟管家却死板着脸盯着这个周郡丞。陈祗不由得淡淡一笑:“不知郡丞到小侄府中有何指教?”

    “呵呵,指教谈不上,老夫这大半年来,操劳公务,一直不得闲暇,来探贤侄,还望贤侄勿怪才是。汝父乃我益州之才俊,更是江阳陈氏之主,惊才惊艳,学识过人,为官廉正,非老夫等人所能及也,可惜,受天之妒,英年而逝,老夫也甚感痛惜啊。汝自闭门庭日久,莫要成天浸于哀伤之中,当发奋努力以汝父为榜样,为朝庭效命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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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谢世伯关爱,小侄定然要用力读书,争取早日有所成就。”陈祗坐了下来笑答道。周群看着陈祗神情自若地坐下,然后仔细地打量着自己,心里边不由得打了个突,面色微显不悦:“贤侄,你可知,年初之时,蜀郡郡丞甘宁甘兴霸,欲弑州牧,事泄潜逃,州牧震怒之事?”

    来了,陈祗心中暗笑,边上孟管家不由得脸色微变,陈祗却一脸淡定从容地道:“小侄不仅听闻了,还见到了甘兴霸本人,更留其于府中盘恒了数月,此事,江阳城百姓莫不知晓,可是小侄却不曾听闻其欲弑州牧之事啊?”

    “……”周群一下子愣在了当场,他怎么也想不到,陈祗不仅仅痛快地承认见到了甘宁,甚至还把他留甘宁于府中之事就这么坦然地告诉自己——wwwsoqidiancom——

    “陈祗,收留谋弑州牧之贼寇,你可知该当何罪?!”一直饮酒不说话的冷苞这个时候突然插言喝道,瞪着眼睛看着陈祗,很杀气的表情,要真是个小屁孩子坐在这儿,说不定还真让他这气势可吓住,陈祗看了这位据案怒视自己的冷某人一眼,再看边上这位闭目垂眉不言语的周群,心里边差点笑出声来,啧啧啧,一个红脸,一个白脸,还真够配合无间的。

    “汝当初不过一执刃匹夫,受我家老主人隆恩,得为郡尉,安敢对我家小主人如此说话?!”边上,孟管家也暴喝一声,两眼几乎喷火,胸脯起伏,双手捏得格格作响,而站在陈祗身侧的孟广美,也是咬牙切齿,手已然捏在了刀柄之上。

    “孟叔莫恼,我江阳陈氏,好歹也是官宦世家,书香门弟,切不可失了礼数,若是让外人知晓,还以为我父去后,陈府之人,皆没了家教,羞了陈氏门风。”陈祗突然间板起了脸回头冲孟管家一面斥责,一面使了个眼色。

    孟管家听了陈祗这话,看到了他的表情之后,顿时一脸古怪,想笑又不敢想,心里边直为公子这话叫好,当既向陈祗认错:“老奴一时心急,还望公子恕罪才是。”

    “你,你们莫非还想作反不成?”冷苞没想到陈祗非但不受其恐吓,反而还让自己下不来台,脸都涨成了猪肝色,站起了身来指着陈祗,双目尽赤。“诶!郡尉切莫如此,小孩子家年少萌懂,说错了话你也不值得如此气恼。看在老夫面子上,快快坐下。”周群这个时候不得不站了出来说话,这个时候,周群心里边不由得警惕了起来,脸上笑容未消,冲陈祗道:“贤侄,这就是你的不是了,甘宁是何等凶残之人,杀人越货,轻侠亡命之徒,贤侄你竟然与此等人作交道,实为不智,你可知若此消息让州牧知晓,恐有性命之忧,举家之祸啊……”

    “啊?这……这如此是好,此事也只能怪小侄年少无知,结交了歹人。”陈祗作一脸沉痛之状,捶胸顿足地道。孟管家与孟广美父子俩咧着嘴,强忍笑意在一旁看热闹。

    听了陈祗所言,看到陈祗如此表现,周群下意识地与冷苞交换了一番眼色,一丝得意之色转瞬而逝,脸上仍挂着一副忧心忡忡之色:“贤侄,错则错矣,现如今,州牧大人十分恼怒,定不放过甘宁,而世伯也听闻此消息之后,生恐贤侄遭此牵连,日夜忧心哪……”

    “哦?那世伯以为,小侄该如何是好?”陈祗也很配合地装着一副手足无措之状,先人的,你们两个想合伙来玩本公子,慢慢来,看看倒底是谁玩谁!

    “这个嘛……”周群很满意陈祗的表情,至少没有出乎自己的预料,摆出了一副难为之色,边上,冷苞冷笑了两声,很吊地吸吸鼻子,继续饮着桌案上的酒。半晌周群才缓缓地道:“贤侄你可知晓,巴郡甘氏,为了赎其子之罪,花了多少钱帛?”

    “这个,小侄确实不知,还望世伯相告。”陈祗一脸期待之色。周群摸了摸长须:“数百万钱之巨。”嘶……陈祗长吸了一口气,作惊骇欲绝状,心里恨不得一大脚把这个老不要脸的东西给踹下榻去,先人的,这老家伙是不是穷疯了?你咋不去抢?……也对,这会子,这老流氓正是冲咱老陈家抢钱来了。
正文 第七十五章 谁算计谁?
    演戏演全套,这位陈氏当代家主仍旧作愁眉苦脸状:“数百万钱,我府内钱帛怕都不足百万,这如何是好?难道只能出售产业才能救得举家不成?”说这话之时,陈祗冲身后勾了勾手指头,孟管家很配合地站到了陈祗声边低声道:“公子,这如何使得——wwwsoqidiancom——”嗯,表情很肉疼,声音大小恰到好处,让周群支楞着耳朵堪堪能听到。嗯,孟管家虽然有时候冲动了点,但是,一旦能心平气和下来,头脑也绝对差不了,至少跟陈祗配合得亲密无间。

    “是啊,产业本就是祖宗传下来的,还指望贤侄传续宗业,稳守香火呢。”周群忍住差点冒出来的得意低声劝道。心中乐的差点开了花,果然不出所料,也就是一没啥主见的小屁孩儿。

    陈祗作沉默不语状,目光显得很慌乱,手足无措。周群两眼眯成了小缝,一脸为你着想的表情:“贤侄啊,你这个想法还成,不过,汝家之产业,若是卖与他人,日后,岂不是难以赎买回来?”

    “那,如何是好,世伯既是我父有旧,还望赐教。”陈祗果然很上道地向这位意欲来陈府深刮地皮的郡丞周群请教道。周群显得颇有些扭捏,陈祗在旁多次催促之后,这位满肚子坏水的郡丞大人干咳了两声:“既然是贤侄有难,老夫也岂能见死不见,不若这般,贤侄且将汝部份产业寄予老夫名下,老夫先为贤侄支应部份钱帛,到时候,若是贤侄府中存了财物,老夫自会原价奉还,呵呵,这也不没办法的办法,这江阳城,除了老夫之外,还有谁敢沾染此事,得罪州牧大人——wwwcom——”

    周群这话说得大义凛然,似乎为了世侄,方才如此义不容辞地把这事给担下来,陈祗完全清楚了这二位不要脸东西的用心。陈祗身后边,听到了周群此言,孟管家差点给气歪了鼻子,这典型的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这位郡丞果然不愧其厚颜无耻,贪婪算计之名。要不是知道自家公子肯定有对付他们的阴招,说不定这会子孟管家早就冲上去,对这家伙报以一顿老拳了。

    陈祗起身,绕着案几走了好几圈,那位冷苞冷笑道:“周郡丞,依某家之见,还是算了,您虽有心助陈氏一臂之力,可惜,怕是人家莫必领情啊。”添油加醋中……

    陈祗表情极度的纠结,似乎难以割舍心头之内,半晌这才冲已经业有些不耐烦的周群道:“好,就依世伯,小侄愿意……愿意将我家那位于城门之处的两亩菜畦抵给世伯,作价百万钱,您看如何?”

    卟……周群让一口茶水给呛的直翻白眼,翘起一根手指头指着陈祗直哆嗦,边上的冷苞勃然大怒,掷盏于地,并指指着陈祗喝道:“竖子安敢欺人?!”

    陈祗拦住踏前一步,恶狠狠地瞪着冷苞的孟广美,一脸无辜的表情:“啧啧啧,我说郡尉大人,您这话也忒不地道了吧?你可知道,那两亩菜畦,乃是我江阳陈氏先祖,立足益州之基,传至我这儿,已经历时七代,极具纪念意义,非同凡响,于我心中,可为是无价之宝,若非是周世伯开了口,别人我还不卖呢!”

    冷苞手放到了剑柄之上,可看到高自己将近一个脑袋,虎视眈眈的孟广美,还有那位用黄门牙冲自己发着寒光的孟管家,不得不松开了手:“好好好!尔等就等着灭门之祸吧!”

    这边,好不容易恢复了正常呼吸的周群此刻气的胡子都抖了起来:“陈祗,你敢戏耍于老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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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伯,瞧您说的,小侄哪敢啊,再说了,小侄可是真心诚意到了极点,只要世伯出够钱帛,小侄决计没有二话,直接将那两亩祖传菜畦的田契交与世伯——wwwcom——wwwsoqidiancom——”陈祗拍着胸口直叫屈。周群再傻,到了此刻,也知道陈祗是拿自己当棒槌了。不由得气极而笑,站起了身来:“好好好,看来,陈早萌还真没白生你这个佳儿。到时候,休怪老夫不讲情面。”

    “世伯瞧您这话,似乎把小侄当成敌寇一般,也罢,小侄也不是那种强买强卖之人,既然世伯无心,那小侄也只能留着那两亩薄田,守着这祖宗产业了,对了,世伯,您可得小心一点。”陈祗依旧一脸难色地道。

    正欲抬脚向外走的周群听了此言,微微一愣,阴着脸看向陈祗。陈祗嘿嘿一笑:“世伯啊,小侄还真有些疑惑,那位甘宁既然如此可恨,世伯早就知晓此人卑鄙无耻,有弑州牧之心,为何早不禀报于州牧?又或当时便拿下其人,好歹,也能向州牧大人邀功请赏。这事,还真让小侄费解得很,正准备找人解惑呢。”

    “你!”周群不由得脸色微微一变。身为郡丞,锦帆贼到了江阳陈府盘恒的事他不是不知道,不过,他可得罪不起靠着打杀排挤其他家盐户,最后为益州大盐枭的甘家,甘宁之父虽然没有甘宁的凶名,但是,在益州东,论起来了是一个惹不得的狠角色,不然,光是甘宁此事,刘璋早就把甘家给荡了,一来顾虑甘家真要翻脸来,又是一场祸事,再则庞羲从旁说合,所以事情才就此压下,刘璋都不愿意惹毛了黑社会起家的甘家,何况于自己,若自个真有那种胆量,他早就率兵把陈府给围了。

    陈祗仍旧一脸笑意不改:“再者说,那甘宁,虽然品行恶劣,可是,却受州牧所重,拔为蜀郡之丞,若是世伯此时旧事重提,不知会不会让州牧大人以为您老人家是诽其识人不明?”周群的脸色更白,看向陈祗的目光也变得惊惧起来。自己有几斤几两,周群还是颇有些自知之明,不过是早年随着刘焉入了益州,后又跟在刘璋左右,靠着吹捧拍马,好不容易才混到如今的前程,这也全是因为刘璋所赐,平日里得罪的人不少,也都因为刘璋念自己乃是老门客,替自己拦下了不少。

    可要是让生性多疑的刘璋误认为自己对他有什么看法,失掉了这面保护伞,那些早看自己不顺眼之人会如何做?……想到后果,周群脸色不变才怪。

    “陈祗,你莫要狡辩,莫非你以为本官真不敢拿你?”边上,冷苞眼见周群脸色大变,心中暗骂周群此人果然不成器,除了贪婪,成天想算计人之外,半点胆量也无,可自己既与他站在同一条战线之上,不得不再强自出头。

    陈祗呵呵一笑,看向这位冷郡尉。“冷郡尉,饭可以乱吃,但话可不能乱说,你拿我?好,陈某倒要看看,这江阳一亩三分地上,是你冷苞一人说了算,还是周郡丞说了算?!”陈祗吊口吊嘴地来上这么一句,还斜着眼角看人,顿时把冷苞激的差点脑冲血。

    “自然是某家,你待如何?!……”冷苞手又按到了剑柄之上不加思索地反口回击,待话一出口。陈祗指着冷苞,长长地哦了一声。“怪不得当初你会弃我父投于世伯门下,郡尉大人果然非是不甘久居人下之英雄人物也。”

    “是又如……你!”听了这话,冷苞微一斜眼,就见周群望向自己的眼光颇为奇怪,方才警醒过来,赶紧分辩道:“郡丞,苞不过是一时气极,切莫当真。”

    “呵呵,无妨无妨。”周群皮笑肉不笑地抽了抽脸皮子,看到周群如此表情,冷苞心里边不由得一凉,看向陈祗的目光更显怨毒。周群本就不是什么善良之辈,成天以算计人为生,这样的人,最害怕的就是遭人算计,对身边的人本就有着戒心,而陈祗这一举动,无疑在周群的心中种下了一枚种子,天知道周群会因此而如何看待自己,毕竟,冷苞以前就有改换门庭的前科。
正文 第七十六章 你有病!
    周群看向陈祗,两眼眯成细缝,笑声犹如夜枭一般:“好好好,江阳陈氏有贤侄这样的才俊主持,想必亦能发扬光大,呵呵呵,领教了,老夫还有公务,不便久留,告辞!”

    “世伯慢!小侄有一肺腑之言,还望世伯能纳之——wwwsoqidiancom——”陈祗一把拽住了周群的袖口,一脸的忧色忡忡。

    周群此刻恨不得拽起一把宝剑把跟前这个拽着自己衣袖的小少年给剁成肉泥,脸上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强笑:“贤侄还有何话说?”

    “世伯,小侄观您面色体貌,不得不告之世伯,您有病!”陈祗相当严肃地、一字一句地道。

    周群险些气歪了鼻子:“你……”

    “世伯想必也知晓,小侄医术乃是家传,虽不敢说能达到先父之境界,但也自认学得一些皮毛,小侄绝对没有咒世伯的心思,更非危言耸听,您是否晚上难以入眠?偶有头痛?”陈祗丝毫不为所动地道。

    “贤侄你这么说是何意?!”周群虽然嘴硬,不过陈祗仍旧看到了他脸上表情的细微变化。陈祗心里边乐的险些开了花,废话,咱是谁,医生,中医最是讲究望闻问切,观察你个老家伙这么久,一副神经衰弱、睡眠不足的模样都瞅不出来,咱也不用混了——wwwcom——

    冷苞在边上喝斥道:“一派胡言,郡丞身强体健,哪有什么疾患,汝分明不安好心。”周群虽然心里边吃了一惊,听到冷苞此言之后,就欲拂袖而去。

    陈祗压低了声音在周群的耳边低声道:“世伯若是不信,你可按压两胁处,必然作痛,就知小侄没有虚言。”

    “老夫,老夫焉能信你?”周群两眼珠子一转,冷笑了声,大步迈出了厅堂。“世伯走好,冷郡尉走好,小侄年幼体弱,来人,替我送送我世伯和冷郡尉。”陈祗忍住笑,挥手道。待不见此二人之后,孟管家凑上了前来,冲陈祗翘起了大拇指:“高,实在是高,公子真是替咱老陈家大大地长了脸了。只看那冷某人的表情,老孟我都险些笑抽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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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时候,恰巧陈管事和客卿张进听到了消息赶了过来,虽然没有亲眼看到陈祗跟那两位的谈话,但是听到了孟管家的转述之后,皆不由得大笑了起来。“公子好算计,怕是以后这郡丞郡尉之间,不再如往常一般融洽了——wwwcom——不过公子,您也太大胆了吧?若是那郡丞真下了狠心,如何是好?”张进在喜悦之余不由得担忧了起来。

    陈祗笑道:“这有甚子,本公子可没有跟他翻脸,一口一个世伯的叫着,嘿嘿,再说了,若是他真敢逼迫于我,大不了一拍两散,周群此人虽然精于算计,但也不过是为了他的荣华富贵,与我江阳陈氏硬碰硬,这样得不尝失的事他不会做,也不愿意做,他还得留着他那条小命去享受呢。至于那位冷某人,呵呵,更是翻不起浪,江阳郡卒,近半是我陈府的佃户,他敢做甚?当然,但也需防备某人狗急跳墙,给我研墨,我得给我那位甘世伯写上一封信,告之此事……”

    陈祗提笔在那龙飞凤舞,边上自靠奋勇替公子研墨的张进看到了陈祗所书写的内容之后,额角不由得浸出了冷汗,公子也太狠毒了吧?这封信过去,那位甘宁之父不气得三尸神暴跳才怪,要知道,那位老痞子也不比他儿子甘宁仁慈多少,而且阴狠更超其子……

    而陈祗连写了三封信,一封是给巴郡甘世伯,一封是给巴郡严太守,一封给其叔公,写罢之后,陈祗顿笔,抬起看到满脸是冷汗的张进,不由得郑重地道:“逸达,非我狠毒,我本年幼,操持这么大一个家,本就需小心谨慎,生怕一不小心,就把祖宗的恩荫都给败坏了,所以,我必须得保证我和陈氏一门的安全——wwwcom——”

    再说了,自己既然接受了陈祗这个身份,就有责任有义务,替那位死去的先父报仇,虽然其父是病故的,但扯起因由来,还得算到刘璋的脑门子上,而这位周群周郡丞,算起来,亦是帮凶之一,就目前而言,收拾不了刘璋,但是,周群自己送上了门来,自己拾缀这家伙,也实在是太对不起那位赐我血肉的亡父了,孔夫子都曾经说过,杀父之仇,不与仇人共存于天下,不管怎么的,见到了仇人,就算是手里边没有利刃,也得提起板砖削他,自己也不过是尊守先贤的礼教而行。唾面自干,那是小白和弱者才会干的事。

    至于刘璋,嗯,不急,反正自己收拾不了他,有人会帮自己把他给收拾了。

    “公子不需解释,我赞成公子所做。”张进擦了擦额头的汗水一脸苦笑道:“进能体谅公子,若非如此,江阳陈氏如何能安,想那周群冷苞皆为郡之大吏,既已结怨,自然早做决断,若行那妇人之仁,到头来,受害的反而是自己。”

    “逸达能想通这一点,那就太好了。不然,我也于心不安啊,生恐逸达把祗当作一阴险小人,呵呵呵……”陈祗笑道。边上,孟管家听了陈祗之言后,一副欣慰之色,看样子,公子决断之果敢,就连老主人都比不上。

    “另外,祗有一事,还望逸达答允,我知汝叔父一向疾恶如仇寇,还请逸达修书一封,告之乃叔,只需将此间之事,源源本本告之便可,如何?”陈祗望定张进温言道。

    张进想都不想就点了点头:“公子之言,甚合吾意,就算公子不言,进也要告之叔父此间之事。”

    “呵呵,得逸达之助,我陈氏还有何忧?”陈祗不禁扬眉笑道。陈祗心里边甭提有多爽了,这就是世家门阀的好处,一郡之巨室的优点,对付我,你得先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先。惹了本公子,不仅仅让你吃不着,还让你也兜不走,既然你惹上了门外,也罢,咱就先替姐夫先当一回清道夫。

    “孟管家,这药堂开办之事看样子要提前了,顺便拿上次我邀叔公所写之字拿去做成牌匾,另外,跟那个老医工卫昭说一声,若是他愿意,可到我陈家的药堂之中坐诊,月奉定然不会让他失望。”陈祗回过了头来,冲满面红光的孟管家笑道。“老奴领命,若是那老医工知晓是公子相召,定会前来效力。”孟管家拍着胸口应诺道。

    陈祗当初让叔公许靖写下的三字不是其他的,正是后世闻名的:同济堂,意喻,一视同仁济达天下之意,反正陈祗是这么理解的,当时陈祗就起了心思,意欲在江阳城中建一个药铺,而现如今,自己的装备已经装备停当,也该是时候了。

    同济堂选址就在江阳城中的十字路口处,这是一幢大宅院,占地一亩半,厢房数十间,有两个独立的院落,属于是陈氏的老屋之一,地方宽敞,又位于江阳最繁华的地段,用作医诊之所,再合适不过,就连病房都有了。

    这几个月筹备的药材器械等物不停地从陈府运至此处,而且在陈家的家丁有意的透露之下,几乎江阳人人皆知陈氏欲在此处开一药堂,为江阳百姓排忧解难,让贫苦百姓有求医问药之所。百姓们皆奔走相告,江阳城中可谓是满城皆颂陈氏之德。

    而陈祗,正立于堂中,指挥着那些家丁忙进忙出的,把那些药柜摆放到满意的位置,而孟广美这位力能扛鼎的壮汉此刻也累的快变成了死狗。“公子,倒底成不成啊?都移来移去好几回了。”抹了把脑门上的汗水,孟广美一脸的郁闷,另外几位一同与他扛着药柜移来移去的家将也都快吐出舌头了。
正文 第七十七章 鸡龄五年以上……
    “急啥,摆药柜这么大的事,岂能不谨慎?”陈祗白了一眼孟广美,浑不在意自己快把这群壮劳力的体力给压榨干净——wwwsoqidiancom——后世,自己的爷爷可是告诉过自己,摆药柜,这可是大有讲究,据说要按什么先天五行,暗合八卦,算好风水云云,总而言之一句话,要摆得自己瞅得顺眼才成。

    好歹是自己的第一家药铺,无论怎么折腾,总要合了心意才成。扫眼看到那几个累得跟死狗似的家将,陈祗不由得展颜一笑:“尔等是觉得搬药柜累些,还是公子我让你们学习知识累些,嗯,说说你们的感想,都说说,公子我一向公平公正得很,准许你们发表不同意见。”

    孟广美与陈忠等人对视一眼,垂头丧气地道:“搬柜子。”

    前些日子,陈祗让这府中的家兵除了练武之外,还要求他们也去跟张进学习读书认字,而这几位过来搬柜子的,都是识字的,也能拽上几句文言文,正因为这些,很是自视高人一等,对于陈祗让他们也去跟其他家将一般学习让他们很有些不情愿,认为自己能识字就已经很了不起了,至于兵书,读来也无大用,陈祗一怒之下,把这帮子不思上进的混蛋全提溜到了药铺这里帮助,生生折磨得快要咽气,这才后悔莫及,恨不当初。

    “也罢,既然你们几个知晓了轻重,那就替公子我再把这药柜往这边移个三寸,嗯,另都哭丧着脸,移稳当了,公子我自会放你等回府,不过,先得说清楚,要是敢给我偷奸耍滑,有的是治你们的招——wwwcom——”陈祗摇头晃脑地挑了挑眉头。

    “……小的不敢。”几人面面相窥,嗯,是啊,死活是逃不出公子的手心的,还不如老老实实听话,诚诚恳恳做人得了,即使读书有些腻味,可也总比落在公子手里边给折磨得生不如死要好过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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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天之后,正式开张,牌匾披红绸,高悬于门口处,陈祗、老医工卫昭、门客张进以及陈府中一应高级干部皆尽出席了当天的开堂典礼,自然,也少不得江阳有脸有脸的人物,就连那位那日在陈祗眼前遭受了打击,没再露脸的周郡丞,亦出现在了门外。

    “世伯能大驾光临,小侄有失远迎,还望世伯莫怪。”陈祗作欢颜状迎出了大门。这位周郡丞,要比上次看到之时,更显得憔悴了些,这一次,周群丞的脸上少了几分上次所见的高高在上,反倒有些讨好之意。陈祗心中暗笑,想来这位周郡丞在回府之后,肯定照自己所言试过。自己当时如同看将死之人的表情,想来这位郡丞大人也记忆犹新得很,不心慌才怪——wwwcom——

    “呵呵,世侄能为我江阳百姓,作此善良之举,世伯心里高兴来还来不及,岂敢怪罪于你。”这一次,周群笑得要远比上次热切得多,而且,还带来了礼物锦缎十匹。

    陈祗乐呵呵地,仿佛上次的事情没有发生过一般将这位“世伯”迎入了内堂。陈祗与周群皆坐下之后,陈祢才这笑道:“世伯,为何今日冷郡尉不随世伯一同前来。”

    “那冷苞乃为郡尉,还有巡营训卒之责,老夫也就自己来了。”周群冲陈祗挤出了一丝笑容道。“嗯,想不到冷郡尉如此为我江阳百姓尽责尽力,那日小侄我倒是错怪于其了,唉,世伯也莫要怪郡尉大人了,想来冷郡尉也是一时口不择言罢了。”陈祗做出一副悔不当初之容。

    听了陈祗此言,原本脸上挂着笑容的周群面容微微一僵,旋及又放松下来作从容状:“贤侄此言差矣,冷郡尉身为郡之要员,就该尽其所能,严守其职,这不过是其本份罢了,当不起贤侄之赞。老夫听闻贤侄的同济堂今日开业,特地前来贺之,呵呵,也算是尽身为世伯的一些心意。”

    嗯,看样子,自己挑拔离间,似乎已经在以小人之心看待事物,看不得别人好,听不得别人好的周群身上起到了一定的作用,至少,这两人即使狼狈为奸,心中已然有了隔阂,难再如以往一般亲密无间——wwwcom——陈祗不由得为自己的心理战术取得了阶段性的成果而感到心情舒畅。

    边上,正在斟茶的贞儿死死地咬着樱唇,可端茶送水的手仍忍不住微微颤动,这丫头快忍不住了,要不是陈祗瞪了一眼过来,说不定这会子这小丫头片子会抱着肚子笑翻在榻上。

    “嗯,多谢世伯关爱,您请用茶。”陈祗接过了茶水说道,这丫头看样子还达不到临泰山崩而不变色的地步,缺乏历练啊。

    “唔,此茶不错,想不到贤侄竟然拿老宅用作这同济堂,可谓是大手笔啊。”周群明显的没话找话,眼睛四下乱瞄,分明就是有话要说,但又不好意思说的架势,可怜的老头,生病还害怕别人知道似的,嗯,这也是一种心理障碍,特别是某些精神压力重的人,在看病的时候,当除了医生还有旁人的时候,就会显得很磨皮擦痒的样子,陈祗可是见过不少。

    陈祗抿了一口茶水,清了清嗓子:“贞儿,这里没你的事了,且退下罢,公子我要去世伯有要事相商。”

    “诺!奴婢告退!”贞儿很是乖巧知礼地答了一声,缓步而退出了屋外,而顾左右而言他的周群也总算是恢复了一分从容与自在。陈祗回过了头来,看向周群。“世伯今日能来到贺,小侄甚为荣幸,本当敬世伯佳酿以谢,奈何小侄年幼,不善饮酒,只得以茶代之,还望世伯见谅才是。”陈祗端起了茶水遥敬道,跟周群扯起了闲话来,反正咱有的是时间,且看谁耗得过谁。

    果然,答腔没几句的周群就忍不住向陈祗言道:“贤侄,那个,你也知晓,老夫为了江阳之事务,成日劳累,以至夜不能昧,食之无味,久闻贤侄有妙手回春之能,还望贤侄能替老夫稍解那病患之苦才是。”

    “世伯愿意相信小侄之言?”陈祗故意摆出了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道,周群更加尴尬地笑了笑:“老夫如何不信世侄,且莫听那旁人胡说才是。”

    “旁人?哦……”陈祗故意地又拉长了声音,然后干笑两声:“世伯能信任小侄,实在是让小侄倍感荣幸。世伯您回府之后,可曾按小侄之言试过?”陈祗拿手比划了下两胁处。周群点头频频,表情显得颇为紧张:“正是,两胁按之甚痛。老夫多次试之,皆是如此,而且还有越发严重的迹象。”

    “果然……唉!”陈祗差点笑出声来,赶紧用叹息掩饰,这一招根本就是拿来忽悠这位周某人玩的,胁下处本就痛觉神经相当的敏感,就算是一位身体倍棒的大活人自个按下两胁,绝对也是痛的,自然,按得多了,按得狠了,自是越来越痛,一般正常人谁会没事去挠自个的胁下玩?老家伙上当也是正常的。

    听到陈祗叹息,周群不由得心头着紧,连带声音都有些颤抖起来:“贤侄,老夫这病……”

    “严重,相当滴严重,世伯,非是小侄妄言,正所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世伯之疾,原本就早有征兆,奈何世伯您自己一直不在意,只当是劳累,天长日久拖下来,积成重疴……”陈祗作懊恼之状,听得周群面色大变,双唇微颤:“贤侄莫要胡说才是……”

    “世伯,小侄有必要骗你不成?您若是不信,可以去问问一那江阳老医工卫昭。”陈祗双手一摊,作坦然之状,周群更信了三分。“贤,世侄啊,看在老夫与汝父世交的份上,还望世侄能想办法且老夫消那病患之苦。”周群一咬牙,贤侄都变成了世侄。

    “小侄倒有一方可减世伯的痛苦,不过,怕是会有一些副作用,当然,这些副作用定无性命之忧。就像针炙会留下针眼一般,不知世伯意下如何?”陈祗很是难为地道。在周群的强烈要求之下,陈祗只得半推半就地写了一个方子交予周群,而且还一再的说明,这个方子虽然对周群的病有相当的疗效可能会有一些副作用,可周群命要紧,既然有些副作用,那也不算什么。

    “地龙一两,天麻二两,冬虫夏草半两,人参半两,鸡龄五年以上老母鸡一只?……”周群接过了陈祗所写的药方一瞅,顿时两眼发黑,鸡龄五年以上老母鸡,啥意思?
正文 第七十八章 下手了 才想起太熟……
    陈祗板起了脸,相当严肃地解释道:“世伯也知道晓,一般病患,皆以老母鸡为滋补之膳,为何不用小鸡?就是因为天长日久,母鸡吸天地之灵气,可补益于人体,而鸡活的年纪越长,补益越甚——wwwsoqidiancom——世伯之疾非是小患,所以,小侄不得不在方上说明,以五年以上鸡龄为限,越长越好,嗯,炖的时间也不益太长了,以免这些药物的药性皆尽散发掉,以一个时辰以内为益,鸡与药,都需吃尽,一日一付,连吃五日,必能见效。”

    “原来是活五年以上的老母鸡……这倒也不难。”周群摸摸那胡须,眯着那双因为睡眠不足有些发黑的眼道。“正是,不过世伯,此方中另一个重要的地方就是,那地龙只能活服。”陈祗拿手指头叩了叩案几道。

    “活服,这倒也不……你是说让老夫就那么生吃那些个在湿泥地里爬来爬去的蚯蚓?!”周群眯着的眼睛顿时瞪得老大,面无人色,看样子,有随时呕吐的欲望。想想也是,粘呼呼,成天在烂泥里钻洞,无头无尾的蚯蚓,对于任何一个正常人而言,都不会是什么美味的食材。

    陈祗双手一摊,一副无奈状:“此方正是如此,这蚯蚓,嗯,这地龙本就是清热息风消毒之功,更能通经络之不利,犹以活物为上品,若是世伯您不吃这玩意,此方的效果,怕是要大打折扣喽……”

    “吃,不就是几条蚯蚓,吃又何妨。”犹豫了半晌的周群看到陈祗摆明了车马,前思后想,性命要紧,咬牙切齿地道,那模样,比革命先烈还悲壮上几分——wwwsoqidiancom——只不过,送别了这位郡丞大人之后,内堂传出来的笑声,显得无比的猥琐与得意。

    “公子您这不是成心要把人给恶心死吗?”贞儿手轻轻地拍在那已经开始发育的胸脯上,双眉微皱,心里边老有种翻涌之感。

    “我这可是在恶心那周某人,可没恶心你,啧啧啧,才是说说而已,用得着这么夸张吗?”正乐得眉开眼笑的陈祗看到贞儿这等表情,不由得笑了起来,不过,还是很绅士地将跟前的茶水给这丫头递了过去。贞儿浅啜了一口姜茶,这才缓过了气来,不过,一想到那张药方,还是禁不住看向陈祗。“公子,您开的药方真有效吗?”

    “那当然了,公子我就算是拿药来整人,但不管如何,药方的疗效还是相当的强的,只要他照我所言服用,他那病至少能够缓解。”陈祗一脸的自信。

    贞儿听了,忍不住撅了撅嘴:“他明明是咱们陈府的仇人,公子您竟然还帮他。”

    看到贞儿那撅起的樱唇,还有那双明眸,动人的娇嗔之态,看得陈祗不由得心中一荡,伸手捏了一把这小萝莉那滑嫩粉白的小脸蛋一把:“小妮子,你懂甚子,这药方虽然有效,可是公子却把那药方上的药物的量加大了,嘿嘿,药虽良药,却也不可太过,那老小子就等着受罪吧……”

    贞儿哪里会想得到陈祗竟然大胆如此,一时之间愣在了当场,两颊尽成瑰色,不知该羞还是该恼,陈祗这家伙脸皮倒是厚得可以,反正摸都摸了,再说了,贞儿这丫头早晚都是自己的人,先吃点小豆腐也是天经地义的——wwwcom——当然,陈祗也总不能就这么厚着脸皮告诉贞儿:贞儿你的脸蛋可真够滑嫩的,太水灵了。

    看到贞儿愣在当场,看样子贞儿还不能适应自己这个一向斯文俊朗,格守君子之德的公子竟然突然变成一个调戏小萝莉的色狼,反差太多了,陈祗心中犯虚,干笑两声:“公子我想起一件大事,贞儿你且在些歇息。”提着前襟一趟子就窜了出去,气氛太尴尬了,吃了豆腐的陈祗很没义气的决定先开溜。没办法,平日里虽然陈祗瞅着这小妮子觉得既可口又诱人,但是,总是觉得太熟了,不好意思下手,而方下竟然下手了,才想起太熟,这都叫嘛事啊?

    陈祗一面走,一面搓着那两根手指头,那种手感,实在是太诱人了,走到外间的陈祗,无视边上正忙碌的家丁们向他见礼,径直寻了一处矮榻坐下,拿那两手指头放到鼻子跟前嗅了嗅,咧开了嘴角,冲着那正在打扫陈祗身前的药案的两个下人直乐,呆滞的目光,扯起的嘴角露出的白牙,吓得那两个家丁差点抱到一块。公子笑的也太猥琐邪恶了吧?……

    同一时刻,“坏蛋……公子……”贞儿捂着那犹如让炽阳烧过一般的双颊,一双妙眸里尽是说不清道不明的羞与喜,小脚轻轻地跺在那地上,最后,缓缓地放下了双手,痴痴地看着那盏姜茶碗儿,嘴角边,噙着一丝甜得醉人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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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数日,吃鸡吃得打心眼里发腻,活吞蚯蚓更是吞得生不如死的郡丞周群果然惊喜地发现了自身的变化,自己的睡眠好多了,头也不那么疼了,身体也感觉有劲了,可就是,老觉得心里边燥燥的真上火,偶尔还跟小年青似的流流鼻血,而后两天,浑身上下干脆就起了小红点,到处都是,看得惨人,谁瞅都觉得胆寒——wwwcom——

    周群遣人来寻陈祗,陈祗自然推说是药物的副作用,自己没办法解决,周群无奈,只得另寻良医,当然得知这是天麻过量而引起的。至于那蚯蚓,无论死活,药性并无多大改变之时,已然明白是陈祗那厮的算计。气得三尸神暴跳不已,差点吐血,却也拿陈祗无可奈何,只能生生受了这个哑巴亏。

    当然,周群本就不是善良之辈,正当他正天躲在府内挠着身上的小红点,思量着如何收拾陈祗这小家伙,以消心头之恨时,却已经接到了州牧府传来的公文,郡丞、郡尉皆罢官去职,往成都听候发落,缘由,自然不用细说了。

    而江阳郡除了几个低阶的官吏也已然从各种小道消息之中知晓了这一段时间发生的事情,自然,不敢再小瞧于这个眼看只是一个十余岁少年主持的陈家了。至少,陈祗是越活越滋润了起来。

    而后一段时间,陈祗凭着自己高超的医术,还有那医治穷苦百姓之时分文不收的善举,让其名声已然在短短的数月之间传扬了开来,甚至有些远在成都的患者,也慕名到江阳来求医问药,另外,陈祗在陈府之内建了一间药坊,专门用来把陈祗记忆之中的中药丸剂、散剂和膏剂变成实物。

    例如那明代僧兵击倭时所使用的神效散,藿香正气丸。另外还有以炉甘石、大黄、三七等药物配制的,专门用于外伤创口止血消毒之用的陈氏白药,这玩意虽然效果比不上后世真正的云南白药,更不可以内服,但对于止血和消毒确有奇效,这还是陈祗的爷爷自配的秘方。

    陈祗并非每天都要到同济堂去,而是每三五日去一趟,因为,诊房里,不仅仅请来了卫昭这位江阳老医工坐镇,卫昭亦把尽得自己真传的儿子卫慎也拉了来,有这二人在此坐诊,一般的小病小疾,凭他们二人足可以应付。

    至于陈祗每次去时,都会带上十来个学童到诊房里打下手,偶尔也亲自示范,教他们如何问诊,如何诊断脉象,嗯,生活显得相当的充实,就连叔公也写信来对陈祗的行为大加褒扬。认为自己在守孝阶段,不仅仅只尽了孝道,还知道惠及江阳百姓,提升在百姓中的声望,同样也让那些益州世家豪族们好好睁开眼睛看看,人丁单薄的江阳陈氏当代家主虽然不过是个年仅十三的少年,其手段与行径,却不比他那早逝的父亲差多少,甚至在收费人心方面犹有过之。当然,这才刚起步呢……

    至于大姐,更是来信夸赞了自己一番,那信里边的欢喜,实在不足以用短短的两张信纸来表达,姐夫王累,会于年后,前往江阳赴任,成为江阳的新郡守。

    至于陈祗,自然是乐的找不着北,想不到自己能在回到古代之后,还能当医生治病救人,一身所学总算是有了用武之地,虽然给那些贫苦百姓看病损失了一些钱帛,但换到的仁德之名和声望,却非是金钱所能衡量的。

    既能过过让人奉为少年神医的瘾,又还能挣得仁德之名,嗯,就跟后世的游戏挣名望点数似的,对于自己与江阳陈氏都有着难以估量的好处。何乐而不为呢?

    陈祗站在台阶之上,看着那封刚刚从贞儿手里边接过来的大姐寄来的信,心里边跟包了一个取暖炉似的,滚烫滚烫的,甭提有多高兴了,嗯,姐夫王累,在历史记载上并没有出任江阳郡守一职的记载,而自己来了,改变了,至少让姐夫哥的历史轨道打了一个踉跄,窜到了江阳来,历史,因自己的到来,已经改变了两步,第一步,自己没有离开江阳,随许靖前往广元,而是留在了江阳,为江阳陈氏的前途努力打拼,第二步,把姐夫哥王累给拽到了江阳来当保护伞,前途,至少是光明的。

    就在这个时候,张进,陈府第一门客,踉踉跄跄地正冲这边飞奔过来,脸上,挂着从没出现过来癫狂之色,就连头上的小冠已经歪斜了也不愿意停下脚步来整理,他高高举起的双手,正拿着一张让风吹拂得飞扬起来的宽大的白中略显泛淡黄的新制纸张。

    他的身后,同样的激动得语不成声,同样在飞奔的孟管家还有那些学童,陈祗抬起了头,看着那冬日里的朝阳,心里边鼓荡着难以言喻的喜欢,一股幽兰一般的芬芳袭上了鼻翼,陈祗回过了头来,冲那娇颜若花的女子展开了一个微笑,在那阳光的映衬之下,陈祗似乎让那绚烂的阳光披上了一层金芒。
正文 第七十九章 环境改变人
    “夫人,该你出牌了——wwwsoqidiancom——”一位输得满头是汗,顶冠歪斜的小胡子中年男子不停地搓着手指头,看样子是很迫不及待地想要摸下一张牌。

    此言一出,让那位梳着堕马髻,发髻颇松散飘逸之感美丽妇人白了这位急不可奈的小胡子中年男一眼。“急甚子,妾身一副好好的牌都让你给唤没了。”说着,伸出那带着一枚极品祖母绿戒指的纤白玉手摸向码得整整齐齐的竹牌。

    小胡子中年男哭笑不得,可又不好冲这位报怨,只得郁闷地闭上了嘴,而坐在他下首,正端着一碗鲜榨果汁美滋滋地抿着的英俊少年,这位,正是当代陈氏家主陈祗,两年半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至少,陈祗的个头拔高了老大一截,身高七尺开外,换算成后世的长度单位,都有一米七了。

    不过,长期坚持锻炼的陈祗可不像普通少年一般瘦得弱不禁风,虽然不像孟广美那肌肉男一般横肉四下乱长,但是穿起衣物来也显得有棱有角,看得那位输急了眼的小胡子中年男心中暗妒。这小家伙,咋就长的比我还帅捏?

    “姐夫,老瞅我干吗?莫急,打麻将嘛,输点小钱算啥?瞅瞅我阿姐,输的比你还多,连眼都不眨一下——wwwcom——”陈祗乐呵呵地冲这位小胡子中年男道。这位小胡子中年男,正是陈祗的姐夫王累,至于那位美丽妇人,自然非陈祗的阿姐绣娘莫属。

    听到了自家弟弟这话,刚好看清楚了手中的竹牌是一张五条的绣娘不由得立起了眼角,恨恨地瞪了这小子一眼:“哼,怎么这么邪门,今天竟然一把都没胡过,五条。”

    “五条?嘿嘿,阿姐不好意思,我扛,嗯,看看这……哇哈哈哈,扛上开花,等我算算应该收多少钱,嗯?阿姐、姐夫,我说你们还没开钱怎么就想走啊?”陈祗正乐的找不着北,可谁曾想,姐夫王累搓着手腕:“这腕子怎么一点也不得劲。”目光显得相当的专注。

    大姐绣娘似乎也没听到陈祗的追问,作抬眼看天色状:“都午时了,怪不得妾身觉得腹中空空的,夫君,咱们是不是该用午膳了。”

    “啊呀,夫人这么一说,为夫也觉得腹中甚饥,那个祗弟啊,你阿姐饿了,还不让人准备?”王累也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回过了头来,冲陈祗道。“对了,别忘记了,顺便给姐夫我来上一瓶江阳醇,嗯,至少要有一年份的,这两天天热的成天喝稀饭吃咸菜,嘴里淡的都快没味了——ww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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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祗翻了两白眼,趴在牌桌上,有气无力地道:“罢罢罢,怕了你们俩了,贞儿,让他们速速准备膳食,免得一会又让人说闲话,说我这个当弟弟的虐待自家的亲姐姐。”都说环境改变人,说真的,这两年多,姐夫哥王累还真改变了不少,至少这位姐夫哥脸皮已经比之当初厚实了不少,蹭吃蹭喝也能面不改色。当然在外的时候,姐夫哥王累还是很好的保持了他君子的风范,如今在江阳,王郡守之名也是叫的颇响的,至少他能把江阳郡整理得井井有条,政通人和,百姓皆能安居。

    边上,身子又拔高了一截,露在裳外的肌肤嫩得要挤出水来,身材已经越加的有了女人丰韵的贞儿低应了声,半掩着樱唇浅笑着移步朝着房门处走去,而她穿着的那套犹如红蔓绕树三匝的蜿蜒曲裙,续衽钩边,水红配着娥黄,随着步态,轻轻地摇曳着,细腰与渐渐浑圆起来的翘臀,让这个原本清涩的漂亮妞是越来越有女性的韵味了。陈祗下意识地咧开了嘴角,搓了搓手指头,才发现自己的动作似乎太过猥琐了点,赶紧坐得端直,还好,身边没有注意到自己方才的失态,要不然,大姐定又少不得嘲笑自己一番——wwwcom——

    “呵呵,什么话嘛,姐姐什么时候这么说了你了?小玫,姐姐好象没说过这话吧?”大姐绣娘将已经五岁多的陈玫揽在了怀中,笑眯眯地勾了下这个粉雕玉啄的妹妹那可爱的鼻尖。

    “妹妹你没听到过。”上桌当麻将陪练,输赢不需掏钱的陈玫看了眼一脸幽怨的陈祗,又看了眼笑眯眯瞅着自个的大姐,立即分析出了双方敌对势力的强弱,用力地摇了摇头。

    “真乖,好妹子,一会姐姐带你去和侄儿坐翘翘板好不好?”陈绣娘一脸得意,亲了一口这位回答问题很上道的妹子开心地道。她口中的侄儿自然是指那位她所生的孩子,如今已经三岁多的王哲。小丫头歪着脑袋想了想:“不,玫要荡千秋,翘翘板太没意思了,而且侄儿动不动就说我欺负他,一点儿也不好玩。”

    “小丫头,你当年不也这样?”听了这话,绣娘咬着牙,轻轻地捏了把陈玫那粉嘟嘟的脸嗔道。“这话对头,我说姐夫,你也该管管那小子了,前天上我那儿去玩,贞儿不让这小子进我那间陈列室,他非进去进去,结果呢,自个让那些标本给吓坏了,还说我这个当舅舅的故意整他。”陈祗也附合道。

    不说倒也罢了,陈祗一提这事,大姐绣娘顿时来了气,恶狠狠地冲陈祗瞪起了眼珠子:“亏得你还是当舅父的,那些东西怎么能让小孩子看到,这不是成心吓人吗?阿姐我还没找你算帐,你倒好,还敢拿来说事!”

    听了这话,陈祗忍不住翻起了白眼:“我说阿姐,您还真是乱捧子打人,不分青红皂白了,您又不是不知道,我那间陈列室里边摆放的都是小弟我的珍藏品,本就是不轻易示人的,这小子非要闹腾,您也太宠了小子了吧。再这么下去,他还不得爬到我这个舅父的脑门子上来才怪,我说姐夫,俗语有云,子不教,父子过,教育孩子的事,您这个当父亲的,怎么也得拿出点严父的样来,别成天让我姐把他给……呃,阿姐的教育方式比较温柔,但是并不适合男孩。”看到大姐两眼发光,浑身散发的杀气,陈祗只得赶紧改口。

    姐夫王累听了此言,颇有同感地点了点头:“祗弟之言,甚合吾意,夫人,不是为夫想说你,可是祗弟说的那个慈母多败儿的道理你也该知晓一二,那……”洋洋散散,姐夫王累摆出了一副老生长谈的架势又开始了。

    大姐虽然悍勇,但是并不代表她就是一个无礼取闹的妇人,比如这会子,姐夫王累如同平时站在上风时一般,开始神神叨叨地碎碎念,犹如了那大话西游里让人收衣服躲雨的光头佬。自知理亏的大姐听得头昏眼花,歪过了头,冲陈祗这个罪魁祸首恶狠狠地威胁道:“你个混球!一会看阿姐怎么收拾你……”

    “这关我甚子事,小弟不过是随口一说,谁让姐夫又开始喷口水。”陈祗嬉皮笑脸地低声答道。

    大姐在大事上,还是知道对错的,就比如在教育子女的问题上,是屡改屡犯,谁让这夫妻俩几年了就这一根苗,大姐本就是那种特别维护家人的女子,所以有时候想硬起心肠来教育子女,可是哲儿那小子只要一咧嘴,大姐立即心软,这也怪不得姐夫成天喜欢在这事情上叽叽歪歪。

    当然,报复心强,这是女人的天性,陈祗也能充分的理解,反正已经这么闹惯了,只要能想办法将大姐的注意力引开,一般情况而言,大姐的威协通常都是不了了之。大姐此刻只得扮起了娴淑,向姐夫哥保证,一会那小兔崽子要是回来,当娘的一定狠抽他一顿,当一回严母云云,嗯,看到大姐如此上道,姐夫哥果然又如以往一般满怀欣慰:“夫人能识大体,为夫甚慰……”嗯,很好哄骗,至少大姐忽悠姐夫的功夫绝对是一流的。
正文 第八十章 要抓就抓绿皮的 那才漂亮!
    “哥哥,我不想喝这果汁了,我想吃荔枝糖——wwwcom——”小妹陈玫借机挣脱了大姐的怀抱,挤到了陈祗边上,拉着陈祗的衣袖,眨着那对亮若点漆的双眸,冲陈祗腻声道。陈祗最是受不得这小丫头如此,或许是因为后世自己是家中最小的,所以,对于陈玫的要求,陈祗几乎没有办法拒绝过,特别是看到她那两犹如晴朗的星空一般清彻的双眸,陈祗就忍不住心软。

    看样子,自己还真是一个软心肠的好人呐,陈祗抱着这小丫头,狠狠地亲了一口,一面感慨道。

    “可以,但是,只能吃一颗,不然,以后牙疼了,小心大兄我把你的小牙齿全都咔嚓了。”陈祗比划了个拔牙的姿势咧嘴笑道,这小姑娘拚命地点着脑袋,嗯,因为她有一颗可爱的牙齿,就是因为吃糖多了,最后变成了虫牙,牺牲在了陈祗手中的夹钳里,当初,这个既爱漂亮又怕疼的小丫头可是哭了整整一个时辰,一听到陈祗拿这事来威胁,原本自鸣得意能顺利吃到那香甜糖果的小丫头片子立马服软,可怜巴巴地撅起了小嘴,伸出了一根白嫩嫩的指头:“玫就吃一颗,不会多吃了。”

    “对了祗弟,没两月,你也就十六了,叔公昨个又来了封家书,说是准备在你十六生辰之前来到江阳,到时候,好好来看看你这个名声日隆的侄孙到底这两年多来做了哪些事,变了多大的模样;二来嘛,也是为了给你行加冠之礼,小家伙,阿姐都有些嫉妒你了,当年阿姐及笄的时候,叔公连面都不露,就来了一封贺信罢了,倒是你啊,能耐,能得叔公主持加冠,天下有几人能有这样的福气——wwwsoqidiancom——”

    “小弟我辛辛苦苦这两年多近三年的时间,付出了多少的心血,用呕心泣血来形容也亦不为过,才让咱们陈氏继续在这江阳扎得更深,坐得更稳,这叫什么来着,有付出,就会有收获,叔公的到来,对于小弟,也算得是一种回报和鼓励。叔公到时候替小弟我加了冠,嘿嘿……大姐你就不许以大欺小了。”陈祗拔身而起,活动了下两条胳膊叉在腰上得意地笑道,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看得大姐直撇嘴,冲姐夫嗔道:“瞅瞅,这小家伙,尾巴都快翘上了天了。哼,莫说你现在没加冠,就算是加了冠,娶了妻子,有了孩子,阿姐我该收拾你还是照样收拾你。”嘴里说的凶狠,可满眼里尽是宠溺与喜色,这个祗弟,已然成为了大姐绣娘心目中的骄傲。

    “姐,好歹您得给我留点面子嘛,成年人了都。”听了大姐绣娘这话,陈祗不由得苦笑道。

    “嗯,那是自然,好歹你是我弟弟,莫非当姐的还向着外人不成,瞅你那垂头丧气的样,还是我们家以少年之身而闻名于东川的江阳陈氏的那个家主?”大姐眯起了两眼,眼中全是捉狭之意——wwwcom——

    “得得得,正反都是您有理,总成了吧,姐夫啊,好歹咱们也是一家人,怎么也不帮我这个小舅子说说话,你也太没义气了。”陈祗悻悻然地坐回了榻上。

    “呵呵,是啊,祗弟不小了,都快十六了,说不得,都已经是大人喽……”姐夫哥看到了已经提着酒坛款步而入的贞儿,意有所指地挑了挑眉毛,冲大姐绣娘诡笑道。大姐也掩唇眉眼含笑地挤到了陈祗的身边低声道:“祗弟,有哪家相中的闺秀没?”

    “阿姐,咱们不提这事成不?我才多大,十五,都还没十六了,少年时光,再说了,小弟我已经决定了,等孝期一满,就去中原游历一番,长长见识,看看我华夏的巍巍河山,见识见识那些中原英雄,顺便去瞅瞅春花秋月什么的……”原本想说看看三国时代的顶尖美女,想想还是算了,免得大姐又要逼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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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姐听了陈祗这话,恨恨地伸出一根纤指点在陈祗的脑门上:“成天就不知道安生,也不知道你怎么把你叔公给说动的,哼,要不是你叔公说了话,你要是敢出江阳半步,看阿姐还不打断你的腿!成天让人担忧……”

    “好了好了,夫人啊,祗弟也是大人了,别成天打断这打折那的,别人还以为你这个当大姐的,嗯,上菜了,都坐下吧——wwwsoqidiancom——”王累不好意思说自个媳妇的坏话,决定把最后几个字给省略掉。

    “好酒,每次饮酒,还是祗弟你这儿的酒带劲,前几日,那些同僚到我府中作客,你可不知道,一个二个,对祗弟你拿来的酒可谓是赞不绝口,最后,没有一个能走着回去的。”饮着这醇香的酒美,姐夫哥王累那眉飞色舞的劲头,跟后世的酒鬼没什么区别,不过,这年头,不饮酒的人几乎不存在,就算是大姐绣娘,也在浅抿着那陈祗特酿的糯米甜醇。

    听到了姐夫哥这话,大姐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亏得夫君您说这话,祇弟拿给你的好酒,本是让你自个尝的,你倒好,朋友一来,全都拿了去,一瓶都没落下。”

    “夫人哪,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呼,以美酒而款良朋,方到上礼,为夫岂能因吝啬失了礼数,祗弟你说是吧?”王累赶紧冲陈祗打了个眼色。陈祗只能有气无力地点了点头:“对,姐夫哥您说的太对了,当浮三大盏。小弟我先干为尽。”

    “瞧瞧,为夫说的没错吧,你弟弟都觉得该这样。”王累现如今也知道转移视线,寻找挡箭牌了,陈祗心中很是郁闷,难道真是学坏容易学好难?

    就在这时,厅堂之外传来了声音。“我的小祖宗,快放手,这玩意沾不得手,您别老伸手去摸,万一有个好歹,小的该怎么交待……”

    一声稚嫩的嬉笑声:“广美叔叔,你快放手,我就要拿给阿母看。阿父、阿母,我回来啦……”一个扎着两个小髻,粉嫩可爱的小男娃子,跌跌撞撞地窜了进来,双手还故意背在背后,身后边,是陈府第一家将孟广美,不过这一刻,原本应该收腹挺胸,按刀扬眉的孟广美裤腿上全是半干的泥,颇有些狼狈地护着这小家伙走了进来。

    “小舅好啊,阿母,我回来了。”小屁孩笑得倒是挺欢的,王累原本正想和颜悦色地上前去跟儿子亲热,不过突然省起了方才自己所说的话,只得坐回了坐榻上,板起了脸,干咳两声,冲那位已经笑得眉眼都眯到了一块的绣娘道:“夫人……”

    “妾身晓得了,哲儿,今儿又上哪疯去了,嗯,太不像话了,成天裹得像个泥猴似的,今儿阿母要不收拾你一顿,你就不知道阿母的厉害……”大姐也扮起了凶神恶煞的嘴脸,冲这个窜到了跟前的儿子嗔怒道。

    “阿母,哲儿没有闹,就是在家里无聊了,让广美叔叔带我去抓了这个!”小家伙漆黑的大眼睛左右扫了一眼,扮出了一副乖巧的模样,然后,那两只藏在身后的手往前一伸,一个小竹笼里边,趴着一只癞蛤蟆。

    “……我的老天爷!”看到了自己夫人的表现,正觉得满意,刚刚端起了酒盏王累,此刻两眼发直地瞅着那小竹笼里的事物,连酒倾到了身上都没在意,陈祗更是翻着白眼拿手按在额头上,先人的,这小屁孩子还真是越发的胆大了,自己看着都冒鸡皮的动物,这小家伙竟然还拿来玩儿?

    “好的不学,怎么成天跟阿母小时候学。这家伙长的这么难看,亏你还喜欢,没点眼力,要抓就抓绿皮的,那才漂亮,小笨蛋。”原本恶形恶状的大姐绣娘瞅着自家孩儿冲自个献宝,脸上的煞气早飞了九天云外去了,顾不得这小家伙脸上的粉尘,一口亲了下去,亲昵地捏了捏这小家伙的鼻子道。

    陈祗石化中……

    王累亦石化中……

    孟广美则面不改色抬眼望房梁……

    而贞儿,看到这一家子诡异的表现,不由得掩唇在边上偷笑了起来。大姐绣娘这才省起这儿人挺多的,特别是那不知自个小时候底细的夫君,看到陈祗也作如此表现,不由得羞怒道:“瞅啥瞅,当年还不是你这混小子非要闹着玩青娃,害得阿姐我在田畦里都摔了好几回……”

    姐夫哥哭笑不得地把目光落到了陈祗的身上,摇着脑袋,一副无语之色,他确实不知道该说些啥。

    “哦……”陈祗只能作恍然大悟状,难得看到大姐如此窘态,陈祗此刻差点儿就想捧腹狂笑了都。不过,为免日后的报复,陈祗还是艰难地忍住了笑意,反正不管是不是自己小时候干的糗事,总之也有大姐你的份就成。
正文 第八十一章 夷人少女
    江阳城内的同济堂内室,陈祗坐在矮榻上,端着一碗镇凉了的酸梅汤在那痛饮,身后边,贞儿麻利地替陈祗按摩着肩膀,略显得不满地道:“公子,您瞅您累的,都成甚子样了,让卫老丈他们忙着不就成了,您还非要亲自动手——wwwsoqidiancom——”

    “不自己动手怎么成,你可知道方才来的那位老头是什么人?巴郡的严世伯特地来信打了关照的,这位老爷们,乃是其老丈人,若是我这个做世侄的不出手,那位严世伯指不准还以为我冷遇了他呢。唉,这种人情病,最是难得看哪……”陈祗不得不苦笑道,想不到,穿越到了古代,这种人情病,关系病照样是多如牛毛,数不胜数,还好自己也算得本事,其他人能看得好的病自己也就懒得出手,也还作出了硬性的规定,每旬咱只看三天的病,可越这样,反倒是名气越大,每每到自己坐堂出诊之日,总是要累个半死,至于今天,本不是陈祗出诊之日,奈何遇上了那位严世伯的老丈人,陈祗只得匆匆赶了过来,直接在内堂给这位老爷子诊治,总算是把这位老爷子的病情给确诊了下来。

    “那位老爷子不过是因为气候太热了,吃食又不注意,方才引起的小病罢了,也亏得如此,不然,公子我怕是还得费上大力呢。”陈祗放下了酸梅汤,享受着那双柔软的小手带来的舒适感觉,虽然累了些,但若是治好了这位老人家,也算是不负严世伯之托。

    陈祗拍了拍贞儿的手:“好了,公子我好多了,你别按了,省得好了公子,累坏了妮子,那可就不好了。”

    听到了陈祗此言,贞儿脸上荡起了一个动人心魄的笑颜:“公子说笑了,奴婢不过是给您解解乏,有什么累不累的,公子,奴婢再给您添一碗酸梅汤吗?”

    “不用了,还是来杯明前茶吧,梅汁酸了些,喝多了可不成。”陈祗微微摇了摇头笑答道,贞儿点了点头,拿起了那小泥壶架上了边上的小炉子上,拿起了蒲扇轻轻地扇了起来——wwwcom——而陈祗,提起了一柄折扇,有一下没一下的扇着,眯着眼在这养神。

    现如今,同济堂几乎不用自己操心了,那些跟着自己学医的学童,凭着他们跟自己所学习的本事,虽然不敢说成为一名符合毕业的医者,但是,看一般的病而言,已然不在话下,加之有卫昭坐镇,除了自己的坐诊日,自己倒还很少会到同济堂这儿边,偶尔也是为了看看帐目而已。

    抬起了眼,看着那幅挂在墙上的有真人大小的针炙图,陈祗心中份外的得意,这所用的纸张,正是现如今已然风靡益州,闻名天下的江阳纸,而上边的针图人形,正是出自自己的手笔,共计有三个人形,分为正面、侧面、背面,还有脚底图。

    包括十二正经各奇经八脉,计有五十二个单穴,三百个双穴、五十个经外奇穴,还是亏得小时候就开始学习中医针炙,不然,根本就记不住这么多,当然,除了陈祗那超人的记忆力之外,还有卫昭这老医工也出了不少的力。

    而在此之前,按卫昭所言,现行有记载的穴位仅有四十七个单穴,两百五十多个双穴,还有二十余个经外奇穴,相差近五十个穴道。这一套针炙图,整整花了近半年的光阴方才完成。算得上是三国时期,最完全,最精确的一幅针炙穴位全图。陈祗已经拓印了不少,分赠与一些慕名来求的医者,反正自己本就是怀着传授中华民族传统医学文化的雄心壮志而穿越的,嗯,即使不是自愿穿越,也只能当是自愿了。

    这时候,贞儿已然煮沸了水,提起了小泥壶,将水冲入了边上早就准备好了的青瓷茶盏之中,一时之间,室内茶香漫溢,让人有种如在炎夏闯进了清幽的林荫间一般,贞儿也颇为陶醉地眯起了眼,小心亦亦地端起了那个青瓷茶盏,递上了前来,盏中,那呈碧色的叶芽在泛着淡绿的水波里摇曳着,茶香龚人,盏边,那葱白的纤指,比的青瓷还有美上几分,贞儿展颜笑道:“公子,您又发愣了——wwwsoqidiancom——”

    “嘿嘿,茶香,人妙,公子我焉能不醉?”陈祗接过茶盏之时,还顺道捏了一把这漂亮妞的小手儿,惹来一个似嗔似羞的媚眼儿,嗯,现如今,陈祗已经达到了,即使很熟,照样能下手的程度了,为此,陈祗为自己如此成熟的心态感到份外的欣慰,突破了自己的心障,颇有一种成就感。

    看到贞儿忙着其他事情来掩饰脸上的酡红,陈祗这个流氓笑得更加的猥琐,就像是一头流着口水的狮子,看着一头年轻削瘦的羔羊从跟前走过,一个劲在那安慰自己:让它再长上几斤肉,再肥一点,反正迟早是嘴里的肉,肥点更有嚼头……

    嗯,陈祗虽然放开了心胸,但是,还保留着一丝底线,最主要就是他希望,把自己的童子之身至少留到十六岁冠礼之后,十六岁之前,正是固本培元的好时机,陈祗原本的底子差了,自己既然不想早逝,那自然就不能太早地涉足于那种事情,加上贞儿这个漂亮小萝莉迟早是自己的人,也为了不让贞儿在十六岁之前就怀上孩子而引发各种意外,所以,陈祗一直咬着牙根,紧守住童贞?嗯,虽然有些不好意思说出口,但至少目前为止,自己好歹还算得上是标准的童男之身,

    所以,虽然没能真个消魂过,但是,吃吃小豆腐,揩揩油之类的举动自是生活之中少不了的调剂,人嘛,除了肉体上的交流之外,精神上的交流也必不可少,馋得流了两年多口水的陈祗只能成天催眠自个是精神式恋爱主义的忠实执行者,更是柳下惠远远不及的君子,想想也是,这位柳下惠不过是跟一个小媳妇独处了一个夜晚不到的时间,就这样的人,也能称之为正人君子的典范?对此,守着一个水灵灵丫头八百多个日夜,楞是滴着口水也要忍住没下嘴的陈祗完全有理由和资格去鄙视那家伙。

    正当陈祗胡思乱想歪歪的当口,就听得外堂传来了了阵喧哗之声,然后,突然就寂静了下来,然后,便是一阵脚步声往后堂而来——wwwsoqidiancom——让陈祗不由得一愣,方恋恋不舍地把目光从借着喝茶水掩饰,两颊已然烫得快要赶上茶水的贞儿的俏脸上移开望向了门外。

    “公子,来了一大帮的夷人,闯进了诊堂,非要让您请自去给他们的人看病,那些人蛮横得紧,一个二个凶神恶煞的,全都配着刀,根本就不像是善类。”一位坐诊的学童跑进了内堂,匆匆地向陈祗禀报道。

    这时候,一直侯在门外边的孟广美也已经站起了身来,听了此言,孟广美不由得插言道:“公子稍待,等小的先去看看。”

    “等等!”陈祗微一皱眉,出言阻止了孟广美,放下了茶杯站起了身来,方走了两步,回头冲那正欲跟上来的贞儿嘱咐道:“你就留在这儿,先别出去,那些人也不知道是什么来路,你在这儿安全一些。”

    贞儿乖巧地点了点头,看着陈祗柔声道:“公子您小心一些。”

    “放心吧,这种场面公子我早见多了。”陈祗冲得丫头笑了笑,跟着那名学童就往外间走去,而孟广美,自是随在身上,挺胸收腹地跟在陈祗身后边。走过了前院,学童抢进走入了诊房,高声喝道:“我家公子来了。”

    陈祗缓步悠悠地步入了诊室,抬眼一看,嗯,果然,能容纳百余人的诊房里此刻正站着二十来个腰间挎刀,头插鸟毛身披兽皮的夷人,那些江阳百姓,都已然让到了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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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就是那个活人无数的江阳郡少年神医陈祗?”一位上身只斜披着一张完整豹皮,腰悬利刃的精壮中年男子看到了陈祗步入了诊房,用他那口不太准确的汉话向陈祗问道,抬脚朝着这边走了过来,两眼里全是疑惑。似乎不认为神医就是跟前的少年。

    “大胆,汝何人,竟敢直呼我家公子名讳!”孟广美低喝了一声,踏前一步,手已经搭在了刀柄之上。“你又是何人?!敢拦我家洞主。”那边,也跳出来一个壮硕的夷人武士,瞪眼握刀,不甘示弱地用他那夹生的汉话喝道。

    孟广美顿时眯起了眼睛,陈祗不由得摇了摇头,这家伙,属猫似的,要发飑的时候总喜欢眯起眼睛。“广美退下,名字取来就是让人叫的,这有甚子。”陈祗反倒不以为意地挥了挥手,示意让孟广美退开一步,自己缓步上前,看了一眼那位壮硕的夷人武士一眼,嘴角微弯:“此乃诊堂,入了诊堂的,都是病患,尔若是想舞刀弄剑,请到外边去。莫要吓着前来就诊之百姓。”

    那位壮硕武士闻此言,却没有多大的反应,愣愣地瞅着陈祗,似乎不明白陈祗说些啥子,陈祗不由得翻起了白眼,看样子这帮子少数民族平时与汉人的交流太少了,这时候那位洞主低喝了一声,此人只得收刀退到了一旁。

    而那些站在诊堂一旁的百姓,此时一个二个都面露崇敬之色,纷纷向陈祗行礼,对于陈府的公子,这两年来陈祗的表现,已经这些江阳的百姓都快把陈祗奉若神明了。陈祗也回了一揖,这才看向这位仍旧再打量自己的精壮中年男。“某家正是江阳陈祗,不知这位洞主姓甚名谁,找陈某何事?”

    “我叫爨龙,是南边夷人的首领,叫我洞主也行,那个,汉话我不太会说,你等等,¥·#¥%—#·”这位中年男子自我介绍完毕之后,张着嘴半天,似乎不知道说什么似的,颇有些尴尬地冲陈祗一笑解释道,然后回头冲着诊堂外喊起了话。

    陈祗一个字听也听不明白,先人的,怪不得后世的美国佬要找土著去当电台通讯员,用这种少数民族特有的土话传递消息,绝对要让世界上绝大多数的密码破译人员彻底傻眼。除非有本民族同胞也在干密码破译这一行当。洞主,怎么听着有些耳熟,好像三国演义里边好些南蛮首领都把自个称之为洞主。

    回答的,是一声陈祗不明白的语言,但是,却清脆动听得犹如那林欢快穿梭的夜鸾一般悦耳,陈祗不由得把目光投向了诊堂的入口,先是悦耳的银铃之声有节奏地轻响着,然后,映入了眼帘的,是一张素无粉黛的面容,一对顾盼之间,涟波荡漾的大眼睛,还有那似乎永远带着笑意微翘的嘴角,两条胳膊和一双小腿都露在那身夷装之外,显一种健康的日光色,体态也不若汉家女子一般婉约,倒像是一头浑身充满了力量与美感的小雌豹。

    迈着那轻盈而富有节奏的步履走入了诊堂,冲那位高大的带来洞主不知道说些什么,不过,这个年纪大约十三四岁的小姑娘的声音确实好听,虽然听不懂,但陈祗仍旧觉得像是在听那鸟儿在歌唱一般。

    这时候,这位小姑娘似乎已经跟那位洞主交谈完毕,上前两步,腰间的细银铃,就镶系在腰间,而且除了银铃之外,还有好几把亮闪闪的短匕首也挂在裙摆上,上下两截衣,露出了一圈眩人的粉白,伴着她的移动,亦衬出了那已然开始呈显妙蔓的身姿。

    “你就是那个汉家的少年神医陈公子?”少女站到了距离陈祗不过尺许的地步停住,背起了手,好奇地瞪大了那双明媚的眼睛,肆无忌惮打量着跟前这个比自己高小半个小的汉家少年,那种自然而没有任何掩饰的目光落在陈祗的脸上,让他这位厚脸皮的穿越者也禁不住觉得脸有些发烫起来,是的,从小到大,除了亲人之外,还没有一个异性会如此打量自己。

    而且,满头丝缎般的秀发亦随着节奏而在她身后轻扬,一个简单的发箍和一根变幻着色彩的鸟羽,让她显得像是与混浊的尘世无关,犹如那屈原九歌中骑着豹子的林间女神一般媚惑浑然天成,她的身上,散发着一股宛如林木一般清新的味道。

    看到了陈祗有些尴尬的模样,她不由得笑了起来,露出了一口晶莹的白牙:“怪不得他们都说汉家少年脸嫩,阿爹,他脸红了,嘻嘻……”自然而动人的笑声,犹如那清越的音符,在陈祗的耳旁轻盈地盘旋着。而那没有一丝修饰的如花笑颜,清新得像那爽朗的和风一般,拂过陈祗的脸颊。
正文 第八十二章 奶奶的七表妹的二儿子的大闺女
    “不过,这么俊的汉家郎,我还是第一回见到呢,嘻嘻……”这少女也忒大胆了点吧,连这种说都毫不扭捏的说了出来——wwwcom——陈祗这下可真是尴尬到无地自容了都,先人的,让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如此戏弄,虽然这妞长的相当漂亮,嗯,很像那位阳光灿烂的日子里,那个笑容犹如阳光一般明魅的米兰,可这也不能成为自己出糗的借口和理由。

    那位爨龙洞主看到此情此景,也不由得咧开了嘴笑了起来:“丫头,莫要胡闹了,惹急了这位公子,咱们这一趟可就白来了。”话虽然如此说,可这位洞主的语气里浑没有一丝恼意,反倒像是在夸奖自己的女儿一般。

    少女顽皮地吐吐舌头:“知道了,汉家小公子,听说你能治很多很多其他医工都治不好的病是吗?”

    “这个……”陈祗一下子还真不知道如何回答这位夸自己长得英俊潇洒、风度翩翩的夷人少女,坦率的承认倒不是不行,可问题真要传扬出去,会在那些医学同行们之间觉得自己也太跋扈了,可不承认,让跟前这个少数民族漂亮妞看低,也实在不是陈祗乐意的事。男人,谁都不希望在漂亮的异性跟前显摆自己的本事,嗯,就跟孔雀开屏有异曲同工之妙——wwwcom——

    就在陈祗纠结的当口,已然有人解了围。“那是自然,我们江阳陈公子坐诊两年多,还没碰上医不好的疾患。”边上,一位大胆的百姓插言道。

    这位夷人少女听了那百姓所言,颇为讶然地回过了头来看了陈祗一眼,这个时候,陈祗已经恢复了正常。“我这一身医术得自家传,虽不敢言技艺高超,但也能为病患排忧解难。”那一对一答之间,陈祗已然看出,眼前的这位夷人少女属于是那种说话没有顾忌的性格,倒是不存心来难为自己的,陈祗自认男子汉大丈夫,亦不愿意跟小萝莉计较。

    “哦,真难得,看你也不过大我那么一丁点,竟然有这般能耐,我还真是小看你了。”夷人少女笑了起来,发箍上的鸟羽轻颤,幻化着异彩,眸眼里流动的波澜,看得陈祗不由得心头微微一荡,这小妞子要是再大些,就凭她这丝毫不作伪的性格,一眸一动的风情,不知道能迷倒多少男子。

    “阿爹,这汉家小公子怕是真像那些人说的般很有能耐。”这位夷人少女回身款款走到了那位爨龙洞主跟前说道。“也罢,就再信一回。来人,把我阿母抬进来。”那位爨龙洞主看着这位最宠爱的女儿一眼,点了点头回头喝道——wwwcom——

    不多时,一位作汉人女子打扮的老妇人让几个夷人大汉抬了进来,随行的,还有一个年纪比那夷人少女稍小一些的夷人少年。

    “这是我家阿婆,病了很多年了,族里的巫医都治不好,还有些路过的汉医也没用,听说你有大能耐,所以我就跟阿爹、阿弟一起带着阿婆来了。”夷人少女回身走到了还站在原地不动的陈祗身上,伸手拉住了陈祗的手,软玉入手,没等陈祗和周围的人反应过来,这位少女已将其拉到了那位老妇人跟前,又快又疾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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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就是汉家的神医,都比我大不了多少。”那个夷人少年昂着小脑袋瓜子,一脸的怀疑,陈祗不由得翻起了白眼,这叫嘛事,一天之内,连续让好几个人怀疑自己的医术,实在是,太伤自尊了,陈祗干脆懒得搭理这小屁孩子,只把目光落到了这位昏昏欲昏的老妇人身上。

    夷人少女斜倚在了这位老妇人的耳朵,用她那轻快的声音道:“阿婆醒醒,这个汉家少年就是那位江阳少年神医。”这位面容憔悴的老妇人总算是睁开了眼,看到跟前这位汉家少年,不由得微微一愣,打量了良久,方自露出了一丝丝微笑:“还真是挺像的……老身李氏,你可认得江阳陈氏陈早萌?”而这位显得相当憔悴的老妇人声音虽然微弱,但绝对是一口标准的益州汉话,甚至比那少女还要正宗——wwwcom——

    陈祗不由得微微一愣,赶紧伏身施礼:“那晚辈的先父。敢问老夫人何以知晓先父名讳。”

    “呵呵,你父亲若是在世,还得唤我一声表姨母呢,老身本为建宁李氏,排行第七,我三表姐嫁给你家祖父,老身则嫁到了永昌爨家,当你表姐曾经带着你父亲来过建宁一回,老身当时亦回府探亲,曾经见过汝父,与你相貌甚似,可惜阿姐早亡,而汝父亦是……唉,若不是老身年老体弱,不良于行,早该来瞧瞧。”这位老妇人一脸慈容地打量起了陈祗,缓缓地道来。听了此话,陈祗想起家中的宗祠里边摆着的牌位,祖母正是建宁李氏,与这位老妇人所说无二。陈祗哪里还敢站在原地,赶紧跪伏下来,双手皆拢入了袖中,左手压着右手,举至齐额,然后拜下:“孙儿见过姨祖母。”

    几乎在场的所有人都呆若木鸡,就连躲在门后偷看的贞儿也不由得一愣。孟广美倒是最先醒悟过来,赶紧随着陈祗,也跪伏下来,一时之间,堂内跪下了一大群的人。而那些看热闹的百姓顿时沸腾了起来,闹哄哄地议论着一团。

    “好好好,花蛮儿,还不把你表哥扶起来?这是你的二表叔的大女儿花蛮儿。”李氏看到陈祗如此,面带微笑连连点头,冲边上的那位夷人少女道。

    “表哥?”这位让李氏唤着花蛮儿的夷人少女也不由得愣在了当场,瞅着陈祗直发愣。听到了李氏所言,方才上前,扶起了陈祗。“真想不到,你竟是我表哥?”伸出了手抚起了陈祗的夷人少女花蛮儿不由得绽颜笑了起来。

    “这个,表,嗯,祗见过表妹。”陈祗也是两眼发直,先人的,实在是太意外了?这位花蛮儿竟然是***七表妹的大儿子的闺女,自己竟然跟眼前这位漂亮的少数民族妞是拐弯抹角的亲戚……

    “我叫爨昆,日后祝融爨氏的首领。”边上,那位吊口吊嘴的夷族少年仍旧是那种语气,看样子,飞扬跋扈是所有有权势家庭子弟的特性,就连少数民族也不例外。陈祗只是扫了一眼这位跋扈少年冲他咧嘴笑了笑,小屁孩子一个,咱可没功夫跟这样的人计较。

    可刚刚扭过了脑袋,猛然间又扭了回去:“祝融氏?”

    “正是,我们爨氏是祝融大神的后裔。”小屁孩子拿鼻孔对着天说道,先人的,不会这么巧吧,大名大明鼎鼎的南中王孟获的老婆,正是祝融氏,又称为祝融夫人,难道说,跟前现在的小萝莉,就是日后那位力擒好些蜀汉武将,反抗蜀汉统治政权的女悍匪?打量着身边的这边明眸皓齿,眼波流转身材妙蔓的花蛮儿,陈祗不由得下意识吞了口唾沫,搓了搓手指头,嗯,习惯了……

    “阿母,您怎么不早说。”那位爨龙洞主凑到了跟前,向那位老妇人低声抱怨道。“说什么,你跟你爹一样,不愿意相信汉家人氏,也不愿意走动那些亲戚,我这个当娘的,说了又能有什么用?”这位老妇人摆头笑道。

    “见过表叔。”陈祗心里边哭笑不得,诊堂里倒演变成了认亲大会了都,看来,自己是不是得回家好好翻翻族谱,再查查,是不是还有哪个亲戚跟古代名人有关联。

    “呵呵,侄儿不用这样,既然是一家人,就没那么多礼,你们这些人都愣在这里看吗?都还不滚出去,拦着我家表侄的诊堂,还做不做生意了。”这位爨龙洞主乐呵呵地扶起了陈祗,回头冲那帮还呆滞地站在原地没有反应的夷人兵卒喝道,很快,除了那几位抬着这位老妇人入内的夷人和这一家子之外,其他的夷人早就退出了诊堂,而这位老妇人等人,也已经被陈祗请入了内堂,斜倚到了内堂的座榻上。
正文 第八十三章 要人命的阴疽!
    一面诊着脉像,一面向这位嫁给了少数民族首领的姨祖母询问病情——wwwcom——“姨祖母你在此病发作之前,可曾在腿脚处受过外伤?”方自让那花蛮儿卷起了这位老妇人的裙边,看到了那已经那肿胀却并不发红的关节,陈祇的眉头也忍不住皱到了一块。

    “阿婆在一个月前曾经摔过一跤,腿上划了一个口子,还是我给阿婆上的药。”花蛮儿按着裙边忍不住插言道,另一柔荑则紧紧地握着李氏的手。

    陈祇蹲了下来,歪头一果,果然看到了那个位于膝部侧后方的伤口之后,仔细地打量了一会,然后伸手按压在那伤口之上,那个呈半愈合状态的伤口溢出了稀薄黄水,陈祇用手指头沾了一些流出来的黄水,放到了鼻前轻嗅,眉头皱得更紧了,看到陈祇越来越凝重的神情,所有的人心都给揪了起来。

    就连方才那个一直拿鼻孔瞅人的夷人少年,也是满脸担忧地看着这位皱起了眉头轻声呻吟的老人。“阿婆,很疼吗?”

    李氏挤出了一丝笑意,微微地摆了摆头:“乖孙儿,阿婆不疼。”

    最终,在所有人关切与紧张的目光之中,陈祇得出了结论:“孙儿怀疑,姨祖母您老人家所患的并非是骨痹,也非是骨痿,而是阴疽,就是因为这伤口感染而引起的化脓性关节炎,孙儿还需要做进一步的诊断,只不过,可能会有一些疼痛——wwwsoqidiancom——”

    李氏微微点了点头:“无妨,老身痛还是忍得住的。”

    “贞儿,带去拿那针筒过来。”陈祇回身低唤道,贞儿点了点头。

    飞快地移步到了里间,不多时,取来了一个木盒,打开之后,是两个金属打造的针筒,还有几个针头,不等陈祇吩咐,贞儿已经拿来了一个铜盆,将一套针具放入了铜盆之中,然后在那边扇火沸水。

    “公子。您如何断定这不是骨痹或者骨痿而是阴疽?”边上,随着跟进来的卫昭不由得插言问道。

    “骨痹者。病在骨,骨重不可举。骨髓酸痛,寒气至,名曰骨痹,骨痿者,长期过劳,肾精亏损,肾火亢盛等。使骨枯而髓减所致。

    关节之处。不应见红肿,而且双肢同发。你看我姨祖母,单为一侧,外有疮口。皮胀而红,疼痛亦剧,实为气血为毒邪所阻滞,而发于肌肉筋骨间地疮肿,谓之阴疽也,且其发于骨骼肌肉深处,漫肿无头,皮色不变,疼痛彻骨,却不发热,口中不渴,舌淡苔白,脉沉细,是为无头疽也,这疽最是难消,难溃,难敛,溃后易损伤筋骨,危及性命……”

    陈祗将自己的判断当着在场所有人的面解释出来,这倒也是卫昭等几位略通医理之人点头频频。

    而贞儿亦是默记于心中,若说最得陈祇真传的,除了几位弟子之外,便是这位贴身丫环了——wwwcom——

    --------------------听闻陈祇说得头头是道,原本疑虑的夷人少女祝融不由得又信了三分,把注意力转移到了那摆放在铜盆之上的事物上:“那个,汉家表兄,你这是用来做什么的?”

    “这是针具,用来抽取姨祖母膝关节内的腔液,看看是否有化脓的迹象,我也才好根据姨祖母的病情而施以药石。”陈祇笑答道,这日后看样子也是一个好奇宝宝。这套针具是最近来依靠老工匠们地智慧制作出来的,光是那几个针头,就花了不下上百次地试验,最后,还是一位做首饰的老工匠想出了办法,用一根针摆在中间,然后用薄钢片轻轻地敲击,圈成之后,再抽出中间地细针,方才制得的空心针头。

    陈祇挽起了袖子,接过了经过了热水翻煮的针具,然后打开了贞儿递上前来的一个小瓷瓶,一股子浓烈火辣的酒味儿顿时弥漫了开来,若得那孟广美还有爨龙洞主都不由自主地在那吸着鼻子,典型的酒鬼综合症。

    用吸了高度烈酒的棉球在李氏地膝部皮肤进行了消毒之后,陈祇将那针头刺入了李氏地关节处,李氏不由得眉头一皱,闷哼了一声,就连额角处都浸出了汗水,花蛮儿心疼地拿起了一方白巾,替李氏拭去汗水——wwwsoqidiancom——

    当陈祇将抽取的少量液体挤在了一个小白瓷盘内时,黄白中略略泛色地腔液让陈祇点了点头:“果然是阴疽,因为就是因为那个跌伤的伤口没有处理好,而感染到了关节腔,引发的阴疽,必须马上治疗,再不治疗,有可能会危及性命。”

    听到了陈祇地解答,花蛮儿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的苍白,坐在李氏身边的身姿也有些摇摇欲坠:“你是说,我害了我阿婆?”

    “你敢这么说我阿姐!”爨昆看来到是姐弟连心,不由得涨红了小脸,指着陈祇恨恨地喝道。“住口!你们要做什么?!都这时候了,救你们阿婆要紧,其他的事,以后再说。”爨龙洞主沉下了脸回头冲那爨昆低喝道,旋及伸手拍在花蛮儿的背上:“乖女儿,你表哥可没这么说,对吧?”爨龙洞主冲陈祇眨眼道。

    陈祇这时也才省起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况且自己也不该把责任推到一个小萝莉的身上,暗骂自己白痴,脸上表情不变地点了点头:“没错,跟表妹你确实没有多大的关系,因为姨祖母年纪大了,年老体弱,方会容易引起这种疾患。”

    花蛮儿听了陈祇的解释,看到了父亲与弟弟关切的目光,露出了一个笑脸:“我没事,只要阿婆能治得好。”

    “姨祖母,小侄有一法可以先对您的病情进行控制,但是有一些风险,而且,需要在您的膝部关节这里划开一道口子,然后用纱布进行引流数日,清除您膝部的脓肿,然后再辅以药石……”陈祇冲李氏温言道。

    “你是说要把我阿婆腿上的肉割开,还要放其他东西进去?”花蛮儿定定地望着陈祇吃惊地道,陈祇点了点头:“正是,如今我姨祖母的膝盖里边有脓汁,若是不想办法排出来,那么,不仅仅是这腿条保不住,甚性命甚忧。”

    爨龙洞主等人面面相觑,都看到彼此眼中的震撼。“陈家侄儿,人的腿上开了口子好几天,岂不会流血而死?”爨龙洞主一脸的疑惑,其他人等亦频频点头,都是一脸的怀疑,看得出来,他们对于陈祇的手段并不相信。

    “这根本不可能,人体的表皮划开之后,血管里边就会分泌一种物质来堵住血管的缺损处,这样一来,只要不伤到主要的动脉和静脉,也就是阳血和阴血所经之主要管道,就能够在短时间内止住流血。”陈祇只得用比较通俗的话来进行解释。

    不过,他们仍旧不太相信,还好,倒是李氏自己比较开通:“老身信你,汝家世代都精通医理,活人无数,若无本事,你也想不出这样的法子,老身如今六十有五,就算是今日走了,也是命。你该怎么做,便怎么做。”

    “阿母您……”爨龙洞主大急,正待要劝,李氏却抬起了手:“龙儿,阿母知道轻重,这病你族里的巫医没办法,那些行医也束手无策,皆言老身命不久矣,若不是因为这个,你们岂会抬着阿母穿山越岭的来江阳求医?事此至此,老身就舍了这条命又如何?”

    “阿婆,您一定不会有事的。”花蛮儿咬着樱唇,黑白分明的明眸里已然浸出了泪水,顺着她那无垢的脸颊滑落下来。“傻丫头,阿婆都这么大年岁了,还有什么看不开的,再说了,你陈家表哥都说了虽然有风险,但还是有把握的嘛……”

    “拜托你了。”爨龙洞主看向陈祇,这位少年诊断病情的手段繁多,而且分析得井井有条,有一种让人不得不信服的表达能力,让爨龙洞主也只能把其母的性命托付给了陈祇。

    “不敢,姨祖母亦为侄儿亲人,侄儿定当全力以赴。”陈祇用力地点了点头,不过,心里边颇有些忐忑,这种化脓性关节炎的危险性,远远大于其他关节炎,要知道,这种关节炎甚至有转变为脓毒血症与败血症的可能,真要那样,陈祇可真就无力回天了。

    陈祇坐到了另一侧的榻上,不顾那些人的目光,提着笔,对着一张贞儿摆好了的空白纸张在那沉思,这种开放性创口引流的法子风险性,绝对不亚于那位黑社会偶像关大大刮毒疗伤,必须谨慎,谨慎之余,还要考虑各方面的因素,不能匆匆下手,不然,若是因为自己的一时失误,坏了姨祖母的性命,别说这帮子夷人不会轻易放过自己,怕是大姐说不定都想把自己掐死。
正文 第八十四章 表妹 去洗个澡如何?
    想起大姐发彪时家人狼奔兔逐的凶悍模样,陈祇忍不住打了个寒战,江东之虎,这个外号应该给自己的家姐才最是合适——wwwsoqidiancom——

    考虑良久之后,陈祇总算是拿定了主意,提笔浸了墨汁,在那江阳纸上落笔写下了药名及份量,一面写,一面还作出他的解释。而贞儿,却在一旁边,用一支管笔飞快地将陈祇所言记录下来,以便于以后将公子创新的方剂整理成册。

    而在边上的卫昭亦怀着一颗敬畏之心,看着陈祇笔下这个他从未见过的药物配伍,是的,每每有疑难杂症之时,陈公子总是能出人意表的另出新方,就好像这些方剂就原本藏在他的脑海里一般,可是任凭卫昭翻烂目前的医著,硬是找不到这些药方,使得卫昭只能感叹陈祇的医术已经不能只用出神入化来形容了,或许用无中生来形容更合适一些。

    “阴疽多由素体阳虚,营血不足,寒凝湿滞,痹阻于肌肉、筋骨、血脉所致,治宜温阳补血,散寒通滞。方中重用熟地,滋补阴血,填精益髓;配以血肉有情之鹿角胶,补肾助阳,强壮筋骨,两者合用,养血助阳,以治其本,共为君药。……其配伍特点是补血药与温阳药合用,辛散与滋腻之品相伍,宣化寒凝而通经络,补养精血而扶阳气。用于阴疽,犹如离照当空,阴霾自散,化阴凝而布阳气,使筋骨、肌肉、血脉、皮里膜外凝聚之阴邪,皆得尽去,故以阳和名之。此方,乃是……”

    陈祇话刚到这儿。贞儿已经很不加思索地将后边的话给接下写了下去:江阳陈氏所创之验方……看到了贞儿所写,陈祇也只能无语,嗯,这丫头倒是机灵,跟随在身边这么久,都快把自己想说啥话都能理解透了。而身边的卫昭,已然听得如醉如痴,贞儿停下了笔,双目灼灼地看着陈祇,而那位花蛮儿。

    亦凑上了前来,看着陈祇的字。双眸一亮,看向陈祇地目光也多了一丝钦佩。她虽然是夷人之女,但是自由在本是世族之女的阿婆教育下,对于汉字书法皆尽相熟,而陈祇的所书之字,皆法度严谨,但规矩中亦不失飘逸,这样的书法功底。远超过自己那平日常常教习自己书法的阿婆多矣。

    陈祇清了清嗓子续道:“患者年老体衰。气虚不足,所以。需要增党参和黄……嗯,还请卫老拿些药方去前堂抓药,拿到了药之后。

    且让药童细细研磨,研得越细越好,制好之后,分为每三铢为一包分装好。以方以散剂的方式以开水冲服,其效要良于煎服。”

    “如此,老朽就先告辞了——wwwsoqidiancom——”卫昭也知道现在不是提问相关问题的时候,拿着药方匆匆往前堂而去。而陈祗又冲贞儿吩咐了一番,贞儿点了点头,走出了屋,带着孟广美一块去拿陈祇所需要的器材。

    --------------------处置完毕的陈祇又步回了李氏的跟前,扫了一眼室内地人,冲那位爨龙洞主道:“表叔,一会小侄要给姨祖母动手术,为了尽量地减少感染,会将姨祖母移往侧厅的内室,你们只能在此等候。另外……”陈祇扫了一眼,目光落在了小声地不知道在李氏耳边嘀咕什么地花蛮儿身上。

    “表妹,你可有干净的换洗衣物?有地话,一会等我那丫环来了,你且随她去浴身,换上干净衣物。”陈祇直接了当地问道,听了此言,所有的人都不由得一愣,而花蛮儿不由得面现愠色,一双本就清亮的眸子里闪烁起了火花:“汉家表兄,你莫不是嫌弃我们夷人女子污浊?!”

    此语一出,那些夷人一个二个全对陈祇怒目以对,陈祇不由得一阵头大,花蛮儿的嘴上功夫可不差,一下子就把小问题上纲上线上民族团结的大方针上去了。这小妮子看样子缺乏对自己这个表哥的充分信任。

    那位小屁孩子表弟亦站了出来,站到陈祇跟前,抬眼看着陈祇,一脸挑衅之意:“好你个汉人,是不是窥见我阿姐美色,欲行不规矩。”

    爨昆此言一出,边上原本一脸愠色的花蛮儿不由得俏脸飞红,羞恼地瞪着这个张嘴瞎说地阿弟,恨不得把这小家伙提溜到无人处好一顿教训。

    听了这话,陈祇不由得咧了咧嘴,这位小表弟地心理也太阴暗了吧,还是说这小王八蛋经常这么干?一想到这,陈祇胸中怒火万丈。先人的,本公子想干地事你竟然都先干了,太不给面子了。

    “……拜托,小表弟,表哥是让我的丫环带你阿姐去,不是表哥我带你姐去,表哥的眼睛可不会穿墙视物,嗯,莫非表弟时常这么干,以至有些一说?”陈祇面不改色地道,顿时,这小屁孩子涨红了脸,瞪圆了眼睛:“你胡说,我才不会这么干,休得污辱我们祝融家地男子。”

    “有吗?小表弟你这心思也太重了吧?表哥我不过是作了一个猜想而已。”陈祗背起了手,笑眯眯地道,小家伙,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啊?

    那几位夷人护卫眼见自家少主嘴上吃亏,正要有所动作,却被爨龙洞主扫了一眼,全都僵在原地不敢动弹。爨龙洞主笑眯眯地将两手交叉拢于胸前,一副看热闹的架势,自家这一向眼高于顶的娃子也该吃点苦头,对方是他表哥,两小孩子还能闹出甚子大事不成?

    “昆儿退下,再乱说话,老身让你阿爹收拾你!”李氏板起了脸冲这位气得小脸发青的小屁孩子道——wwwsoqidiancom——“哼!咱们走着瞧……”爨昆不甘地瞪了陈祇一眼,悻悻然地退到了一旁。看样子这小家伙虽然跋扈,倒也还听长辈之言,非是扶不上墙的烂泥之辈,只不过受到了环境的影响罢了。

    李氏温言笑道:“看在老身的面上。你莫要太难为他了才是。”李氏人老成精,哪里看不出陈祗也是个受不得气的主,只是不好当面发作,不过,她亦知自家这位孙儿仗着自己是洞主之子,未来地首领,成天跋扈惯了,受上点教育,也对他有好处,方才有这番说词。

    陈祇朝着李氏一礼:“听凭姨祖母吩咐。”小屁孩子。咱们走着瞧,现在是看在你***脸面上。不跟你计较,再来惹我。本公子可是有千般手段让你连哭都哭不出来。

    “花蛮儿,且听你表兄说出理由,你这表妹一向就是个急脾性,老身说了多少回,这丫头硬是改不掉。”李氏接着又说道。这边花蛮儿不由得跺脚嗔道:“阿婆,我可是您亲孙女,您怎么老当着外人说我的坏话。”

    披于脑后的青丝荡起丝缎般的光泽。娇憨动人之极。看得陈祗吞了吞口水,暗中将花蛮儿和贞儿作了一回比较。嗯,一个是婉约派的,一个是爽朗派的。一个身材犹如雌豹,充满了危险的性感与十足的诱惑,而另一位却如那……嗯,这可是表妹,自己也太邪恶了吧?成天尽是歪心思,不过,古代人好象表兄妹,表姐弟之间的情情爱爱经常会传诵到后世,陈祇不由得伸手摸了摸光滑地下巴低头作沉思状,嗯,其实自己也并不介意跟这位风味独特、绝色佳容的表妹发展一段超越友谊地感情故事……说不定到了后世,也被编排为戏曲什么的,一想起那些戏曲里地青衣一脸淫笑地舞着长袖朝着跟前花枝招展的花旦走过去,一面嘴里哼着:“表哥我历经千难万险,突破无数阻隔,今日见到了表妹,就算是死在你的裙角下,也值了……”

    扮演表妹的花旦眼波流转,水袖掩至脸前,拧着小蛮腰作羞怯状:

    “表哥真讨厌,人家才不要你死呢。”哇哈哈哈……。呃,不对劲,照这么肉麻地演下去,估计下边看戏的不丢板砖才怪。

    --------------------这时,花蛮儿把视线落到了陈祇的身上,一副探究的表情,陈祇已然一脸正容:“第一,孙儿要替姨主母开刀拔脓,最怕地就是受污物所染,所以才请表叔和诸们退至侧厅,另外,光孙儿一人,难以操作,还需有心思聪慧,手脚灵活之人替我帮手,这里,又以表妹最为适宜,所以,孙儿才有方才之言,还望表妹勿怪才是——wwwcom——”

    听到陈祇一开口就赞自己心灵手巧,加上也解释了为地是自己阿婆的病情作想,花蛮儿不由得俏脸浮起了淡嫣,抬眸一看,陈祇袒袒荡荡地看着自己,风采俊朗,哪会像自己阿弟所言地那般不堪,亦向陈祇行了一个汉家女子的礼节:“对不起了,原来是花蛮儿自己错怪了表哥,还望表哥看在阿婆的面子上,不要生表妹地气。”

    “哪里哪里,你我皆是表亲,话都摆在明面上,表妹性情爽直,表哥我喜欢还来不及,岂会责怪于你,快快请起。”陈祇上前两步,伸手扶着了这个娇滴滴?不对,这妞怎么的也跟娇滴滴扯不上关系,应该是明媚动人的美丽表妹扶了起来。

    陈祇这流氓看着那张素色无遮,却风情别致的脸蛋儿,乐呵呵地心想:“就算是不看你阿婆的面子,看在你长得如此水灵的份上,身为大叔的我,岂会对一个美丽的萝莉凶神恶煞,记恨于心?”

    不多时,贞儿已经与孟广美一块儿取了不少的东西过来,贞儿手里边捧着的是一个手术包,而孟广美的手中提着一些固定下肢用的器材。

    陈祇一面亲自动手固定李氏的患肢,一面抬眼冲李氏温言笑道:

    “姨祖母可饮得酒?”

    边上的花蛮儿替李氏答道:“我阿婆饮得,就算是最烈的昔酒,阿婆都能饮上一斤。”

    “哦,想不到姨祖母这么厉害,老当益壮啊。”陈祇确实有些吃惊,虽然这个时代几乎人人饮酒,不过,最烈的昔酒也有近二十度,六十来岁还能一次饮上一斤,也算是不错的了,李氏笑着点了点头:“老身打小就喜酒食,所以,至今六十余载。除了病中,几乎不曾断过此物。”

    “既然饮得,那便好办。贞儿,去取睡圣散来,我今日要请姨祖母饮烈酒。呵呵……”陈祗笑着冲贞儿吩咐道。在诸人愣神的功夫,贞儿甜笑着应诺了一声转入了里间,不多时提着一个小酒坛子走了出来。

    “这是睡圣散,乃是小侄专门为了做这一类取毒刮脓的手术而配制地药酒。饮了此物,其人便会昏昏欲睡,刀刃破肤、火炙于体皆不觉痛。姨祖母既饮得酒,料想也能饮得此酒。”陈祗一拔开软木瓶盖。

    一股子烈酒的味儿溢散了出来,那几个夷人全都下意识地吸着鼻子。看样子都是酒鬼。

    “饮了此物便不觉痛楚?”爨龙洞主下意识地砸了砸嘴,凑上前来冲陈祗笑道。陈祗点了点头,这位表叔接过了这杯酒。“待表叔尝尝……”陈祇措手不及,眼睁睁地看着这位表叔把这一杯麻醉剂给灌了下去。先人的,贪杯之人,好歹你先考虑清楚自己有没有这种承受能力先。

    贞儿低呼了一声,一双凤眼瞪得溜圆。手掩在樱唇前。

    嗯,从来没见人敢拿这玩意尝尝。这位公子的夷人表叔的勇气实在是,太让人佩服了。

    “这酒果然够烈,太来劲了。呵呵,就是味儿跟我往日饮过的江阳窑酒有些不太一样。”爨龙洞主一杯约有二两多的麻醉剂下了肚,满意地打了个酒呃之后冲陈祇咧嘴道。陈祇傻愣愣地瞪着这位一副心满意足之色的爨龙洞主,不知道是该给这位悍勇的表叔发一枚无畏勋章呢?还是应该一酒瓶子把这丫的揍晕过去,然后拖到臭水沟边上拿皂角胰子水来给他洗胃。

    “侄儿你这是怎么了?呵呵,表叔我地酒量,莫说是这丁点,就算是把你那瓶全都饮了,也饱管醉不了。”爨龙洞主倒不会认为陈祇吝啬到连一杯酒都要计较的程度,只是以为陈祇关心自己地酒量而已。

    陈祇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表叔,这可是小侄配制的药酒。您怎么……”

    “有啥,那个叫什么,从江阳这儿卖到我们那儿地泡蛇的药酒、泡参的药酒,你表叔我也喝了不少,都没啥事。”爨龙洞主大大咧咧地道,陈祇这下真的是彻底无语了。“表哥,这药酒,平常人喝了应该没事吧?”花蛮儿凑上了前来,扯着陈祇的衣角低声道,一股子草木林间的气息又传入了鼻脑。

    陈祇看着这位脸上透着一丝担忧的表妹,只得叹了口气,同样小声地在她耳边道:“是没啥,可是,再过半盏茶地功夫,你阿爹就得躺在地上跟头死猪……嗯,跟睡着了似地,照你阿爹这壮实的块头,嗯,大概能睡上半个时辰。”看到花蛮儿瞪眼,陈祇及时地改了口。

    --------------------“我说,丫头你跟你表兄嘀咕个啥?”爨龙洞主晃了晃脑袋,奇了怪了,咋开始觉得这脑袋有些晕呼呼地,舌头也有点儿不太灵便了起来。

    花蛮儿哪里想得到,区区一杯小酒,竟然能把自己的阿爹给灌醉,听了陈祇一脸认真的解释,倒也半信半疑,可抬眼看到阿爹地模样,顿时信了十成十,心下着了慌,上前一步扶住了这位爨龙洞主嗔道:“阿爹你也真是,那是表兄配出来让人睡觉的药酒,您竟然还抢着喝了去,还真是……”这丫头也实在是不知道该说啥好了。

    李氏已然在旁边也听到了陈祇的解释,老人无奈地苦笑了声,板着脸喝骂道:“孽子,还不到那边去坐下,也不问个清楚,是酒就往嘴里倒,跟你那爹一个德行,醉不死你!”

    花蛮儿把爨龙洞主扶到了一旁边,方自坐下没一会的功夫,果然,歪倒在了那案几之上,竟然打起了鼾来,所有的夷人都吞了口唾沫都用一种近平崇拜和灼热的目光看着陈祇,嗯,他手里的那瓶酒,太强大了,那么个小酒杯的酒浆,竟然能把他们这位号称千杯不倒的首领给灌翻掉。就连那个自认高人一等的小表弟也两眼发直地瞅着陈祇手中的小酒瓶,嘴里喃喃地道:“太厉害了,比我阿爹还厉害……”

    看到了这一幕,李氏不由得拿手遮在额头上,这下倒好,自己的儿子都快把自个的脸在亲戚跟前给丢尽了。“阿婆,阿爹睡了,别管他,到时候,等您病好了,再拿棍子抽我阿爹都成,可您现在身子要紧。别生气了好不好嘛……”善解人意的花蛮儿跪坐到了李氏的边上,可怜兮兮地眨着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阿婆撒娇道。

    “就是,表叔也是为了您的身子着想,才起了以身试药的心思,如此孝心,该当夸奖才是,姨祖母何需气恼。”陈祇知道这个时候自己的发言最是关键,蹲了下来,看着李氏温言道。

    “哼,你这表叔,一点也不成器,孝顺?老身看他是就是成心来气老身。”李氏叹了口气,抬眼看着趴在那儿都打起了呼的儿子,咬着牙嗔道。“侄儿,你这可有薄毯,且拿一床来,省得让这孽子一会受了酒寒,来让老身操心。”

    虽然说得恶狠狠的,可实际上,儿都是娘心里的一块肉,哪有不心疼的,陈祇听到了姨祖母的吩咐,不由得觉得眼眶有些热起来,掩饰地转过了点低喝道:“贞儿,还不快去?!”

    陈祇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异状已然落入了就在近前的李氏与花蛮儿的眼中。不过李氏心中有数得很,表面上倒没有表露,倒是花蛮儿,略带疑惑的双眸打量着陈祇,不过她终是忍住没有开口。

    李氏饮了这睡圣散之后,闭上了眼睛靠在榻上养神,不大会的功夫,陈祇掐算着时间应该差不多的时候。“姨祖母?姨祖母你可听得见孙儿的声音?”陈祇的声音越来越大,见到李氏没有反应,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抬起了头望向那坐在李氏身侧的花蛮儿。“可以准备了。”

    花蛮儿紧紧地握着李氏的手,看到了陈祇那张沉着冷静的脸庞,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好!”

    陈祇立即起身,开始吩咐将李氏抬入侧厅的里间,开始准备手术前的各项准备工作。
正文 第八十五章 手术
    侧厅内室,已经重新换了一身素白长袍的陈祇与已经洗浴只后换上了新衣的花蛮儿和贞儿留在了里边,其余之人,一律作闲杂人等驱赶到了门外,虽然爨龙洞主一再要求要留下帮忙,不过,陈祇还是坚决地婉拒了他的好意,因为多一个人在这里,就多一分细菌感染的危险——wwwcom——

    “这是口罩和手套,都用沸水煮过的,还请表小姐戴上。”贞儿取来了一双手套和一只口罩交到了花蛮儿的手里,花蛮儿不由得愣住,这些事物别说是见,连听都没听过,还好,这个时候陈祇故意面对着这边,缓缓地戴上了口罩,又将两只绢丝手套戴好,花蛮儿本就伶俐,果然有样学样,不多时也已装扮完毕。整个面颊大半都掩盖在了那口罩之下,只剩下一对乌溜溜的眸子左顾右盼,还把那两戴上了手套的手抬起来好奇地打量着。

    “这口罩戴着,可能会觉得有些不太习惯,不过,却能阻隔一些感染的危险,还请表妹暂且忍耐一段时间。”陈祇的声音从口罩下传出来显得有些发嗡,花蛮儿瞪着大眼睛用力地点着头,陈祇不由得笑了起来,这小丫头听起话来的模样还真可爱。当然,咱家的贞儿也很是不错滴。

    接过了贞儿递过来的铜盘,摆到了边上的矮几上,陈祇蹲了下来——wwwsoqidiancom——

    这个时间,已经饮用了睡圣散的李氏已然睡了过去,发出细密的低酣声,而她的那只患肢,已经被固定住,贞儿已然拿来了棉球浸在盛装烈酒的盘子里。膝关节附近已经进行了多遍地酒精拭擦,尽量地做到消毒的标准。

    陈祇拿起了一根银针,小心翼翼地先在李氏膝关节附近的皮肤上轻刺了一回,然后抬眼看向花蛮儿。“如何?”

    花蛮儿摇了摇头:“阿婆没有反应。”

    陈祇用银针完全刺破了皮肤,得到了花蛮儿肯定的眼神示意之后,点了点头,拿出了一柄头呈尖刃形的手术刀开始在其膝部深深地刺入……贞儿专注地看着陈祇在双手在创口附近灵活的动作着,随着陈祇的发令,递上器械,做这种小手术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割痈、拔牙、取瘤赘(脂肪瘤)这些小手术,陈祇已经做了不下百台。

    虽然在家乡。各个部族之时时常会发生斗殴,流血断手断脚之事花蛮儿也见过不少。饶是如此,看着这位汉家表哥拿着刀子和那些形状特异的器械在阿婆的膝部伸进取出的,花蛮儿也不得不脸色惨白,虚汗直冒,毕竟,这是她地阿婆,看到阿婆的膝盖让人拿着这些器具进进出出地。看到一块块纱布从那个切开的口子白生生地进去——wwwcom——出来地时候变成那种惨人的黄红色,而且。还有一股子脓腥味儿透着口罩直往鼻子里钻,要不是为了阿婆的生命与健康她必须坚守阵地,说不定这会子花蛮儿宁愿抱着肚子吐个痛快也不愿意再多看一眼。

    --------------------陈祇将引流纱布悬垂好之后。将伤口四周用消毒纱布进行了覆盖,然后用那狗皮熬出来的胶质物所制成的胶布将纱布固定在了其腿部,这种狗皮胶布,还是陈祇在一次跟那位老医工谈论时偶然得知的,才知道,在西汉之初,狗皮熬制的皮胶膏药就已经出现。

    就是因为狗皮提炼出地有一定粘性,能黏在皮肤上不会轻易脱落,亦不会变干变硬,也就不会在揭下时撕疼皮肤,又不大会与一般药膏药性相冲,而且几乎没有引起过皮肤过敏,所以,一般地膏剂都用狗皮胶为膏剂添加物。所以,陈祗根据这个,与卫昭一块费了不少的力气,总算是制得了后世胶布地替代品,其粘性绝对不输于后世那种医用胶布。

    有了这东西,在某些小伤口的处置上,就不需要把人捆得跟粽子似的,既减少了布帛地用量,同时还能让患者的活动能力不会受到过多的干扰。

    “总算是好了!贞儿,看看用了多长时间?”陈祇粘完最后一块胶布之后,总算是能长出了一口气——wwwsoqidiancom——贞儿回头看向摆在一旁的滴漏,回过了头来:“用了整整两刻钟的时间。”

    陈祇点了点头,将手中的绢质手套脱下,然后在贞儿端来的水盆里清洗了一番手之后,这才摘下了口罩,抬眼冲目光已经略显得呆滞的花蛮儿笑道:“表妹,你奶奶还需要睡上大约两刻钟左右的时间,咱们就先出去吧。”

    “已经好了?”花蛮儿低下了头,藏在口罩后边的声音听起来别有一翻风味,嗯,就像是百灵鸟得了重感冒一般,陈祇险些笑出了声来点了点头道:“已经做完手术了,这引流纱布,必须每天都要更换,换上新的引流纱布之前,必须从创口处注入盐水进行冲洗,不然,会引发重复感染的,这就得看姨祖母的身体状况了,如果好得快,大约十日之内,便能完全清除脓肿伤口愈合,若是体质差的话,大约……嗯,一个月之内不再受感染的话,应该就能痊愈。”

    花蛮儿这时才注意到贞儿和陈祇都已经摘去了口罩脱了手套,也不禁将口罩给摘了下来,小手轻轻地拍在胸口:“好闷啊,戴着这东西,我险些都呼吸不过来了。”小丫头,虽然年纪小了点,可是论起身材来嘛,凹凸有致,特别是这个动作,更是险些让陈祇把眼珠子给瞪出来,赶紧干咳了两声掩饰:“这东西开始戴的时候肯定不会习惯,咱们出去吧,别扰了你祖母,对了,顺道看看你阿爹我表叔醒了没。”

    走出了侧厅的内室,到了正堂,大姐绣娘已然出现在了这里,正跟那位拿着一块毛巾搭在额上的表叔爨龙洞主在那笑吟吟地不知道说些什么,边上,哲儿正显摆地拿着自己给他做的木头玩具人在那哼哼哈哈,把边上的那位爨昆给眼馋的不行,而玫妹坐在榻侧,正在那拿一根红线在那挑花。

    见到陈祇出来,陈玫跳下了榻飞奔了过来:“大哥来了!”不管不顾地就向陈祇跟前一跳,陈祇很是熟地将这小丫头抱了起来:“小家伙,还这么闹,都要六岁了。”

    “就喜欢!”陈玫搂着陈祇的颈项咯咯地笑着,看到了随在陈祇身后边出来的花蛮儿,这丫头不由得歪起了脑袋打量了一番:“这位是花蛮儿表姐吧?小妹陈玫有礼了”看到了人,这小丫头跳回了地面,有模有样地向花蛮儿施了一礼。

    花蛮儿哪里见过像陈祇的宝贝妹妹这么懂事乖巧的漂亮女娃子,顿时,一对乌溜溜的大眼睛弯成了弦月俯低了身形,秀发垂散了下来,伸手在陈玫的脸蛋上轻捏了一把:“哎呀,哪来的小姑娘,这么漂亮知礼。”

    “丫头,那是陈家的二闺女,也是你的表妹,这位是你的大表姐陈竹,还不见礼?”爨龙洞主总算是把那块湿毛巾给丢到了一边说道。脸色看起来不太好,见到了陈祇看过来的目光,有些赫然地笑了笑:“表叔我方才实在是太失礼了,还望侄儿莫要笑话才是。”

    陈祇瞅见这位表叔的糗样,想笑又不好意思笑,只得打了个哈哈:

    “不知表叔醒了多久了?”

    “快有一刻钟了,阿姐我到这儿的时候,表叔正在这呼呼大睡呢,呵呵……”大姐绣娘捉狭地冲陈祇眨了眨眼道。回眸过来,看到了花蛮儿,不由得站起了身迎上前去:“好漂亮的女子,看得我都眼红了,这位,便是表叔嘴里,祝融氏最美丽的姑娘吧?”

    “见过表姐,什么最美丽的姑娘,那是我阿爹自夸的罢了,倒是阿姐您是花蛮儿见到过的最美丽的汉家女子。”花蛮儿绽颜一笑,陈祇方坐下,看到这两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儿,一个是自己的亲姐姐,一个是自己的表妹,两人在那互拍马屁,让陈祇啼笑皆非,看样子,古往今天,漂亮女人碰在一起,总会产生一点化学反应,嗯,天性,女人的天性。

    “对了,我阿母的病情如何?”爨龙洞主强忍着等陈祇坐下,饮了一口茶水之后,顿时迫不及待地问道。

    陈祇冲这位表叔点了点头:“相当的顺利,膝部里边的浓肿已经全清除了,不过,还需要进行引流一些时日,以防止内部还在发炎的部分再次形成脓肿。”
正文 第八十六章 安敢辱阿爹的兄长?!
    这个时候,一位候在门外的学童走了进来,恭敬地向陈祗长施了一礼:“公子,卫老正在诊堂为百姓诊治,这是卫老吩咐让我交给您的散剂,已经按您的要求分装成了十包——wwwcom——”

    陈祗接过之后,打开了其中一个药包,伸手指搓了搓,满意地点了点头:“嗯,可以了,你也去忙吧,对了,代我谢卫老一声。”

    “诺!”学童向陈祗再施一礼,退出了厅堂。陈祗看到了表叔的目光,晃了晃手中的药包笑言道:“这些是要交由姨祖母内服的散剂,此散用于阴疽,犹如离照当空,阴霾自散,故名为阳和。”

    这阳和散,按照后世的医学概念而言,相当于是一种中医消炎制剂,当然,也需要对诊下药,方可施用,而另外几种,比如什么牛黄消炎丸就是用黄柏、大黄、黄芩、板蓝根、黄连配制而成,加了点面粉和蜂蜜和成的中药消炎制剂。

    如果是严重的炎证,不怕,咱还有招,使用牛黄、重楼、金银花、柴胡、黄芩、竺黄、地龙、榔片所配制的陈氏退热消炎散,更是具有明显的消炎作用,不仅能控制症状,更对病原体有直接杀灭和清除作用,是一种用天然中药经科学制备而成的无毒副作用、疗效显著、适应范围广、适合各类人群的天然退热消炎中药口服药——wwwsoqidiancom——

    陈祗在这洋洋得意地显摆自己的中医学知识,嗯,也算是变相地给自己的中成药制剂打广告。毕竟,制作出来地药剂,没有销路,怎么能收回成本?

    爨龙虽然听不太明白陈所说的大部份内容,不过,还是明白了这位汉家表侄在医术上的造诣,绝对是一位顶尖的人物,至少这些药,只要真能所他所说的效果的一般,就不知道能挽救多少条人命。至少,自家的阿母已经被族里的巫医还有建宁的医工判了死刑,就是靠他的手段,虽然不知道结果,但到目前为止,一切都出乎了自己地想象。

    费了大半天的嘴皮子,爨龙却没有一丝购买的欲望,陈祗不由得有一丝沮丧,难道说是自己的口才不够好?当年那些药品推荐员可都是这么忽悠自己的。不过,陈祗再转念了想便觉得释然了。这位表叔又不是医生,他懂啥?算了,等有机会再好好地跟他探讨一番药物储备等于是人材储备重要条件这一类的营销理论。

    “小家伙,见到了舅父。连招呼都不打一声,信不信我抽你!”陈祗一歪脑袋,眼见王哲这个小白眼狼还在那拿着小头兵卒在那哼哼哈哈,气不打一处来,伸手就在这小家伙脑门上弹了一记。

    王哲嘴一扁——wwwsoqidiancom——瞪着明亮的大眼睛冲陈祗道:“小舅你干嘛又欺负哲儿。”

    “废话,谁让你这么没礼貌,玩着我给你舅父我制作的小木人,看见我来也不吱声。嗯,怎么还叫小舅,皮痒了?!”陈祗板着脸冲这小家伙嗔道。

    王哲揉揉脑门,抬起了下巴:“我阿母让我这么唤你的,阿母说小舅你还未成亲,等你成亲了。才能叫你舅父。”陈祗无语中……看样子,大姐为了陈氏血脉的传承,连小孩子都要教坏了。

    “这小木人是你做地?”边上,爨昆舔舔嘴皮子,有些尴尬地上前挤出了一个笑脸,不过。声音还是硬邦邦的。陈祗点了点头:“正是。莫非表弟也喜欢?”

    “不行,这是小舅给我的。谁也不给。”王哲大急,一下子将那几个小木人全拢在了怀中叫了起来,那爨昆脸色难看,顿时哼了一声抬头作不屑状:“谁稀罕。”

    陈祗看着王哲让这位小表弟吃瘪,不由得心中好笑,暗骂活该,嗯,表面上自然是一脸慈爱地看着二人,嘴里说着偏宜话:“哲儿,这就是你的不是了,你难道不知道他是你地表哥吗?”

    王哲撅起了嘴,眼巴巴地瞅着陈祗,陈祗摸着他的脑袋瓜子低声嘱咐,边上,那位故意不看这里的爨昆用眼角瞅过去,只见一开始王哲摇头不已,而后显得犹豫起来,最后很用力地点了点脑袋,冲陈祗道:“小舅可不许骗人——wwwcom——”

    “那是自然,君子一言,驷马难追。”陈祗伸出了巴掌,王哲也伸出了小巴掌和陈祗互击之后,这才站了起来,很是大方地将那些木人兵卒向爨昆递去:“表叔,这些我送你了。”

    爨昆大奇,实在是想不通这位表哥是如何能把这个小家伙给说服的,可问题是他又实在是喜欢这些栩栩如生的木头雕刻地小兵卒,有些讥讥地接到了手里,张嘴半天,却说不出一个谢字。爨龙表叔不由得眉头一皱:“昆儿,还不谢谢你表侄?!”

    王哲摇头晃脑地用他那稚嫩的声道道:“小舅,我已经尊老爱幼了,记得答应过哲儿的木马。”

    爨龙表叔翻着白眼无语,爨昆一脸黑线,看着手里边的那几个木头兵卒:“尊老爱幼?我怎么总觉得这位表哥倒像是在让这小家伙讽刺我呢?”

    这个时候,留在里间的贞儿走了出来告之,李氏已经醒了,一时之间,又是一阵忙乱,认了一番亲人之后,总算是暂时告了一段落。当然,李氏与这些夷人亲戚,自然是要入住陈府的,若真让他们住在同济堂,在别人的眼里,指不定还以为本公子轻视少数民族亲戚,太不利于民族团结民族和谐了。

    “就是,姨祖母,您在这里居住,我们这些晚辈岂能安心,在府里边,好歹多有人照应着。”大姐绣娘戴着娴良淑德的假面具,嗯,反正知道大姐真实面目的陈祗觉得很假,不过,在不了解地外人眼中,大姐绝对是益州良家妇女的样板、持家的良助。

    “既然如此,那老身也就不跟你们客气了。”李氏点头之后,自然立即出发,往陈府而去,不过,这其中发生了一个小插曲,进府的时候,表叔爨昆见到了迎候在府门的孟叔之后,很是吃惊,抬起了手指头管家孟叔。“是你?!”脸上浮起了惊喜!

    “是你?!”孟叔却变了脸色,陈祗等一行人都不由得愣在当场,这个时候,孟叔恢复了正常,让这些陈府的亲戚进了府,陈祗能看得出爨龙表叔似乎很想找孟管家说话,不过孟管家总是在回避,到了后边孟叔干脆借口有事,把后续地事由都交给了陈管事打理,匆匆地离去了。

    其余人等,也看出了什么,不过,都很有默契地没有吱声,因为孟管家即使再隐瞒身份也罢,他这么些年的辛苦,定然不会害了陈府之人,不过这个时候,倒是那爨龙表叔地儿子爨昆扯了扯他爹的袖子:“阿爹,你这是怎么了?瞅着那个丑鬼一句话也不说。”

    啪……所有人都呆住了,爨龙面容发青地看着那个脸上留下了五指掌印的爨昆。“小儿安敢辱阿爹的兄长?!”

    “兄长?!嘶……”陈祗倒抽了一口凉气。不是吧,这位孟管家难道是自己的大表叔不成?不对啊,表叔虽然长的丑,可好歹,嗯,总之两人长的相当有区别,怎么看都没有一丝的血缘关系,倒是自己长这么帅,说不定就是李家的血脉的缘因,斜眼看了花蛮儿一眼,这小萝莉正低头哄着那个咬着牙,滴着眼睛的弟弟,至于李氏,只是用心疼的目光看着自家孙儿,对于孟管家的来去并没有太放在心上,那么,应该不是自己的大表叔。

    “阿爹……”爨昆倒也硬气,挨父亲一巴掌之后伸手捂住了脸,看着一脸怒容的父亲,心中怯然,眼里满是泪花,花蛮儿上前来将他搂在了怀里:“好了好了,莫哭了,都怪你自个的嘴……”

    “哼,教训是应该的,可也没你这样,要是把我孙儿打出什么毛病,看老身怎么收拾你!”李氏恨恨地瞪了爨龙表叔一眼之后,闭上了眼不再发一言。

    “孩儿下手是重了点,可那小子都让他阿母给宠坏了,实在,实在是失礼了。”爨龙也觉得颇为尴尬地咧开了嘴,露出了一个难看的微笑,目光望向了远处,似乎想寻找孟管家的踪影。陈祗看到了爨龙表叔有些失落的表情,心里边已然有了计较,不过,现在时机不对,等有功夫再细细询问于表叔也就是了。
正文 第八十七章 举孝廉
    进入了客院,孟广美已经推来了一部轮骑,自然是陈祇照后世的轮椅车所制作的,嗯,与电视连续剧里诸葛大大经常坐的那坐车很是相似,只不过,多用的是熟铁打造的骨架,要远远比电视剧里那辆推着总担心他散架的车子要结实百倍,李氏坐在车中,任由陈祇推着前行——wwwsoqidiancom——

    “这小东西挺不起眼的,倒也新奇得很。”李氏坐在车中,看样子,挺满意让人推着前行,平滑的路面上,总比给抬着颠簸要舒服得多。“到时候,若是姨祖母坐在屋里烦了,可以坐在车里,出来晒晒太阳,呼吸下新鲜空气什么的。”陈祇笑道。

    “有劳侄孙了,呵呵,老身之前一直涨痛难耐,现在虽然动不得,却已经觉得这腿脚似乎舒服多了。”客院的厅室里,李氏斜靠在一张临时改制的躺椅之上,而那只患腿,用一个木架子用白布系住悬在空中,看起来有些怪异。不过,这个姿势让她即使是入睡以后,也不会改变腿部体位,让引流能够更有效果。

    “姨祖母只管宽心便是,虽然我阿弟文不成武不就,可这医道之术,还算得入得人眼,只要他说能好得了,便能好得了。”大姐绣娘开心地拉着陈祇的手,一脸的飞扬,嗯,很是骄傲。

    李氏不由得笑道:“阿绣你这丫头,莫非还怕老身夸得你阿弟过头了?呵呵,老身虽远在南夷,亦能知一二江阳陈祇之名,那江阳纸、江阳窖酒的美名,可谓是如雷灌耳得很哪——wwwsoqidiancom——至于那什么香正气丸,防蚊油精、陈氏白落更是那些远行商贩的必备之药。”

    “嗯,别的不说,光是那陈氏白药,还真是这个!表叔我都用过好几回,真是药到血敛,奇效非凡,族里边好些汉子,都是用了这个,才不至于缺胳膊少腿地。只是可惜贵了些。”爨龙表叔冲陈祇翘起了大拇指赞道。

    “这小侄实在是没有办法,那陈氏白药的方剂之中。耗用了大量珍贵的药材,这些药材。小侄收到手里,制出成药,赚的,也不过是那些前来帮工的百姓的工钱罢了。”陈祗一本正经地道,边上,贞儿咬着嘴唇抬眼看天,白晰的脸蛋儿粉嘟嘟的。犹如刚擦了胭脂。嗯,这丫头自然知道公子爷的底细。要是才赚那么点儿。当初公子收到了陈氏白药大卖的消息之后,何必滴着口水成天在那乐呵呵地嘀咕发财了,发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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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祇给这丫头施一个眼神。嗯,千万莫露了本公子地内幕,不然,公子的手段,要要你尝个遍!贞儿赶紧会心地点了点头,作恭顺状。看到贞儿如此善解人意,陈祇心里边更是得意,继续恭顺地冲李氏道:

    “小侄于家中守孝,却见那民间疾苦,亲人呼号,自承家传之医术,若是不为百姓解忧,此孝何为?故尔掘先人之古方,以济百姓,也算是为孝之道,秉承先父以仁守民之心——wwwsoqidiancom——”“难得,难得啊,我那堂姐,能得你这样一个乖巧而知大孝地孙儿,亦可瞑目矣。”李氏握住了陈祇的手,颇为欣慰地道。边上,刚刚挨了他爹一巴掌狠抽地爨昆看样子好了伤疤忘了痛,听了这话,很是愤愤地在他姐的耳边小声地嘀咕:“看阿婆把他的给夸的,阿婆也是,我才是她的孙子,也没这么夸过我。

    哼!”

    “阿弟,你啊,别成天这个瞧不起,那个不顺眼的,看样子,阿母还真把你给惯坏了,你汉家表哥的本事,阿姐看着,都觉得佩服呢。”

    花蛮儿刮了弟弟地鼻子一下,脸上绽开了笑颜嘴角弯了起来,那晶莹地白牙与那红润润的唇瓣映衬在一起,份外地诱人。

    听到了平日里最信服的阿姐的话,爨昆只是低哼了一声,倒是没有再继续反驳。

    “姨祖母之言甚是,祇弟制纸,以益天下士人之美名,益州上下皆尽赞口不绝,中原亦能耳闻,而祇弟在江阳建医馆,教化百姓,修路建桥畅通州郡联通江阳、巴郡和朱嶲等郡,以利百姓商贸之举,也颇受我益州世家之侧目……半年之前,江阳、巴、广元、蜀等益州数郡之太守,共荐于州牧,举我家祇弟为孝廉,州牧大人亦已呈报往天子处,想来过不了多久,便可知消息,若是能成,怕是祇弟会是百年来来,我益州年未弱冠而得孝廉之美名第一人也——wwwcom——”姐夫哥王累倒是爽快,一溜烟地把陈祇地光辉事迹全给抖了出来,边上的大姐绣娘脸上的笑容更加的甜美。

    而李氏,原本的面容不由得大动,近乎震惊,因为她终是地处于夷人处,相对而言比较封闭,对于江阳陈祇的这些故事,只是偶尔从行商处听闻一些,倒是真没有想到,自己三堂姐的孙儿,竟然是如此了得,不由得看着跟前这个尚未着冠的略显腼腆的少年,心中的震憾,可实在是不压于刚开始听到这少年说要给自己的腿开刀取脓时一般。

    别说人老稳重的李氏了,至于爨龙表叔,还有那对表弟表妹,也都瞪大了眼,看着这个脑代竟然罩上了那么多光环的少年,心里边,可谓是颇为震撼得狠。

    而那位一直拿鼻孔看人的表弟爨昆,已然两眼发直,半张着嘴看着陈祗,似乎不太相信自己的目光,这个看起来不过年长自己几岁的,显得颇为文弱的表哥,竟然有如此能耐,心里边不由得一阵丧气与自惭,看来,自己还真是远远不及。

    孝廉,这是汉代实行的选拔人材的察举制度,不管在什么时候,成被荐为孝廉的人,都能受无数人的瞩目,名士公卿多出于此。更何况自黄巾之乱以来,天下纷扰,察举制度几近崩坏,被荐为孝廉者少之又少,至刘焉入主益州以来至今,荐孝廉八十一人,得天子授者仅寥寥十数人,皆是益州大世家的骄骄者,可以想见其难度,而这一次,竟然是益州数郡共荐一人,若能得天子授,那么,江阳陈氏,这个在益州算不上什么的小世家,定然因陈祇之名而盛,说天下皆知其名亦不为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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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表哥,你到底几岁啊?”花蛮儿瞪着她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凑上了前来,看着陈祇,似乎想看清楚这位表哥是不是五六十岁的老人假扮的,因为按汉律,举孝廉者,需四十岁方可。这到不是花蛮儿吃惊的理由,而是搞不明白,一个顶多大自己一岁多的汉家表哥,倒底有什么本事,能做出这么些惊人的事迹来。相比起来,不论是自己,又或者是自己的弟弟,以前在部族里所做的一切,怕是连这汉家表哥所做的半分都不及。

    “祇如今十五岁过半,再过数月,便满十六,可加冠了。”陈祇笑着答道,这样的问题,可不止花蛮儿一人问过。看到陈祇如此,李氏不由得摇头微叹道:“看来,老身还是小看了你这侄孙了,年纪轻轻,便有此成就,日后,呵呵……怕是建宁李氏,也都要多多仰仗于你这位姻亲了。”

    “姨祖母谬赞了,侄孙自己知道自已有几斤几两,靠的不过是姐夫家姐,还有叔公之教导,还有先祖之恩荫,诸位亲朋佳友之恩助,要不然,凭我江阳陈氏,人单力薄,能成何事?”陈祇赶紧低眉顺眼地谦虚道。

    嗯,这也不算是谦虚,应该是实话才对,没有那些世交的叔伯的帮衬,还有叔公偶尔来信的指点,更有姐夫在身边作后盾,自己再能耐,再有钱,可没有政府在背后撑腰,做事,怕是要难上百十倍不止。

    “好了好了,莫要谦虚了,再这般下去,岂不都成了外人了?来来来,坐老身边上。”李氏一脸慈详的笑容让陈祇坐到了身边,打量了许久:“尔实在是肖似汝父当年,当年,老身见你父亲的时候,他比现在还小上一些,跟你一般俊俏,一般温文尔雅,当年老身还曾与三堂姐戏言,若是老身有女,定要嫁之,奈何,竟然生的是尽是些不成器的孽子。成日只知好勇斗狠,不识经籍……”

    李氏如此抱怨自家孩儿,听得爨龙表叔虽然不敢反驳,不过,还是在边上暗翻白眼以示不满,大姐绣娘与王累皆是一脸古怪之色,倒是那位花蛮儿,一双美眸眼波流过,望向陈祇,移步凑到了大姐身边,似乎要询问关于自己这个汉家表哥的光辉事迹。
正文 第八十八章 陈府佳宴
!    “侄孙观表叔性情爽朗,必是性情刚毅,处事果决之士,侄孙自愧不如也——wwwsoqidiancom——”陈祗干笑两声,小小地拍了这位少数民族的表叔一个马屁。爨龙表叔哈哈大笑作眉飞色舞状,看样子,陈祗这话夸的他很对味口。

    可惜,大家都围坐在一块儿聊天,陈祗没有寻着机会去跟爨龙表叔私下里边谈话,只得暂时忍住要追问的念头,只是让这一家子先休息一番,等等用晚膳之时,再来唤他们,陈祗姐弟这便走出了客院。

    “阿弟,你可是替咱们家大大地长了脸了。”大姐绣娘笑眯眯地冲陈祗夸道,边上,姐夫哥王累也笑着频频颔首。“嗯,那是自然,小弟所做一切,还不都是为了我江阳陈氏一门打算?不过,能有今日之成就,阿姐与姐夫您二位对小弟助益良多,小弟……”

    “行了行了,别成天说偏宜话,你我姐弟,也不嫌肉麻。”大姐绣娘伸手在陈祗的额上一点,笑得那样的妩媚,看得边上的姐夫哥王累心神荡漾,嗯,一笑百媚生,倾得众生例,大概就是指阿姐这样的绝色佳人了,陈祗为此而由衷的感到骄傲。当然,那位新来的表妹也不差,再大上个两三岁,说不得,也是一个性感惹火的尤物。

    “阿弟,你笑什么,表情这么惨人,定然在冒什么坏主意!”大姐绣娘跟姐夫哥眉来眼去一番之后,见到陈祗摸着下巴自个在那乐,顿时皱着眉头嗔道。“哪有。小弟不过是想到了一个新的药方,对于姨祖母的医情会有更好地促进恢复的作用,因此而感到开心罢了,哪会想什么坏事,阿姐您可不能胡乱诽谤小弟。”

    “哼,信你才怪,”终于走到了前厅,大姐坐到了榻上歇息,边上,姐夫哥王累殷勤地递上了茶水——wwwsoqidiancom——一面冲陈祗道:“今日,怕是我跟你姐,就得留在府里边陪客了。”

    “……那是自然,姐夫你若不在,小弟我还真伺候不了那位连我配制的睡圣散都敢喝的爨龙表叔呢。”陈祗想起了方才在诊堂之事,不由得乐了起来,然后冲大姐绣娘和姐夫摆谈起了所发生的事,笑得阿姐髻散钗斜的,姐夫哥王累干脆抱着肚子在那捶案几,指着陈祗笑骂道:“你小子够坏的。看到表叔饮那睡圣散也不吱声。”

    陈祗作一脸无辜之状:“我哪知道这位表叔如此悍勇,拿起杯子一下就全灌了进去,小弟可没他力大,抢又抢不回来。只得由着他在那睡着。”

    “怪不得阿姐我到那儿的时候,见表叔额头上覆着毛巾,一脸苦样,赶情是让你小子使了坏。”大姐绣娘打心底认为是陈祗故意干的,陈祗只得无奈地摇头:“罢罢罢。清者自清,小弟自认行得正,坐得直,反正一句话,那睡圣散不是小弟我给他灌嘴里的。嗯对了阿姐,那丫头方才跟你聊什么呢?”

    大姐绣娘理了理青丝,听到了陈祗地问话,不由得歪过了脑袋来,盯着陈祗的脸。一个字也不说,这让陈祗像是浑身爬满了蚂蚁一般的不自在:“阿姐你这是干吗?咳咳,我身为表哥,打听一下表妹跟我大姐聊了什么话题,这不算过份吧?”

    “过份,而且是很过份。”大姐笑得很诡异。冲陈祗勾了勾手指头:“老老实实地答阿姐。你是不是看上那位表妹花蛮儿了?”

    下意识地,陈祗的脑袋摇得飞快:“绝无此事。我跟她好歹算是亲戚,关切一下而已,咋就扯到看不看得上人家小闺女身上去了,大姐您还真会联想——wwwsoqidiancom——”嗯,虽然自己对这位美丽性感,充满了少数民族风情的表妹颇有好感,但并不代表自己就看上了他,至少在陈祗的思想里边,还是属于那种先恋爱后结婚的传统男人,这个年代,想一夜情之后撒丫子跑路,嗯,被女方家抓去浸猪笼的可能性在百分之九十以上。另外百分之十机会就是看你认罪态度达不达标,家世如何,然后,把这个一夜情的对象给娶进门吧……

    花蛮儿的性格、爱好、特点自己一无所知,没有一点儿了解,哪里能谈什么喜欢不喜欢地,要是让自己寻一个外表美若天仙,内心阴暗丑恶犹如夜叉的女子,嗯,想那表妹性情爽朗,笑声轻快,嗓音优美,想来应不至于此吧。陈祗不由得摆了摆脑袋,自己看样子真是让大姐灌输的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封建思想给侵蚀坏了脑袋了,自己可是立志三年孝满,加冠之后,便要起程往中原一行,见识一番三国时代地中原英雄的,早早娶了个老婆窝在这益州,也实在是有负自己穿越来三国时代走一遭的穿越者义务。

    陈祢不说话,可并不代表他能够控制大姐绣娘的思绪。“夫君,那表妹花蛮儿您看如何?”大姐抬起了如水双眸,向着夫君王累柔声道。王累眯起了眼,微微点了点头:“我看嘛,一般般。”

    “嗯?”大姐绣娘一脸疑问,姐夫哥王累故作严肃之状,望向坐于身侧的爱妻:“虽然也算得绝色,却不及吾妻半分,故尔,只能算是一般般而已。”

    大姐绣娘地脸顿时腾起了眩目的烟霞,双眸之中,水波流动。羞喜地横了自自己的夫君一眼低啐了一口:“也不知你跟谁学的,成日里就知道疯言疯语的。”

    “夫人,这可是为夫发自内心的肺腑之言,如何说是疯言疯语了?”姐夫哥看到大姐动人的媚态,心里边乐的险些开了一朵八瓣花——wwwcom——心中暗道:“不想祗弟虽然年纪小,可给姐夫我出的主意果然大妙,看样子。祗弟所言:女人是靠哄地,果不其然……”

    边上,陈祗看到了姐夫哥王累递过来地感激目光,不由得微微一笑,回过了头来,冲身边的贞儿吩咐道:“今天晚上,多准备一些精美的膳食才是,免得到时候,别人还说咱们江阳陈氏失了礼数。”

    “嗯,祗弟这话在理。是应该隆重一些才是。”大姐绣娘斜着手,拿手背冰在脸上意图降温,姐夫哥亦出声附合道。“对了,可别忘记了,酒食得多准备一些,那位表叔一家人,可个个都是海量,今日姐夫我定会使尽混身解数,让他们知晓某家厉害。”

    “……瞧瞧你姐夫,只要一提有了客人。那一肚子的酒虫子都给勾出来了。”大姐绣娘不由得轻拍了姐夫王累一掌道。

    “阿姐,姐夫这不也是为了陪客嘛,再说了,平日里头。姐夫在无客之时,也不过是偶尔小酌,非是那些无酒不成席的烂酒坛子。对吧姐夫。”陈祗赶紧在边上为姐夫说话。姐夫哥王累很知已地看着这位小舅子,一脸地认同之色:“正是,夫人。美酒以馈佳朋,宾主皆须尽欢,方为惬意,若是祗弟能用这佳酿,为夫何须强出头呢?”

    大姐一时间没了主意,一边是未满十六地弟弟,饮了烈酒,必会伤身,一边是自己的夫君。虽说自个地夫君酒量甚佳,可又担心他万一,很头疼。“罢罢罢,由你们俩的,妾身去看哲儿和玫妹去了。”大姐有个好处,想不通地事儿。干脆就丢到一边。

    看到大姐离度而去。陈祗与王累对视一眼,彼此看到对方得逞的目光。不由得皆笑出了声来。嗯,阿姐终是不敌两人联手啊,陈祗得意地摇了摇眉头想道。

    当夜,李氏因为身体的愿意,只是在客院里自己略略用了一些膳食,便早早地休息了,不过,爨龙表叔和那对表姐弟倒是精神十足,就邀在李氏歇下之后,往前厅赴宴。

    美酒,佳肴,这些亲戚一个二个对于陈府的菜肴先边称赞,看得陈祗很有种成就感。“粗鄙之宴,无甚佳肴,还望表叔与表妹表弟,莫怪才是。”照规矩,陈祗也不得不说一些客气话。

    “莫要如此说,表叔我可是第一次尝到如此之美的盛宴,怕是那建宁府我外过八十寿诞之时,也无这般美味。”表叔放下了白斩鸡的鸡腿骨,满意之极地道,边上,爨昆哪还有白日时看到的跋扈之容,简直就像是一只饿了十来天的小狼仔子,几乎是趴在案桌上大嚼,看得边上的花蛮儿一脸羞容,时不时还拉这没形象的小家伙一把,嗯,任谁有这么个弟弟,怕是都得脸红,陈祗不由得为自己和这个漂亮妞想到了一块儿感到愉快。

    “表妹,为何不饮酒?”陈祗目光落到了花蛮儿地身上,看着这位少数民族美女瞪着跟前的酒盏在那痴痴地发愣的馋像,陈祗不由得笑了起来。

    花蛮儿略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却把目光落到了爨龙表叔的身上。爨龙表叔却板着脸:“小小年纪,饮甚子酒。”

    “表叔此言差矣,小侄请表妹表弟所饮之酒,乃是糯米所制之甜酒,入口似蜜,回味甘醇,然又不甚醉人,少许饮些,亦是无妨。”陈祗示意边上地侍女也给自己的表叔盛上了一盏这种糯米和甜酒,爨龙表叔又是一口全吞了下去,砸巴砸巴嘴:“这也能叫酒,得,你们姐俩爱喝喝去。”此言一出,花蛮儿禁不住脸绽欢颜捧起了酒盏,浅抿了一口,果然香甜,抬起了头来,冲陈祗略略点头,嫣然一笑,似乎在感谢陈祗为自己说话。看到这少数民族漂亮妞此刻散发出来的妩媚风情,陈祗不由得心中一荡,这妞的杀伤力果然够大的。

    与陈祗地姐夫哥王累二人竟然拼起了酒来,王累虽然算是一介书生,可也是酒场老将,加上成天在陈祗这儿蹭吃蹭喝,高度酒成天的灌着,倒也与爨龙表叔拼了个齐鼓相当。

    到了最后,姐夫哥王累一高兴,端着酒盏,踱步到了厅中,且歌且舞起来:“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说实话,姐夫哥王累的歌喉却实不错,这首思念爱人的情歌,他确实唱的相当有感情,双目灼灼地看着大姐绣娘,嘴里吐着思念的音符,目光忧郁而深髓,时不时还拿手指向这边,很有点后世情歌王子的感觉。

    爨龙表叔拍着巴掌大声叫好,到后边,干脆也站了起来走到了厅中一边应和着王累的歌声,一面舞动着,不过如果说姐夫哥王累的舞蹈动作有些像后世法师捉鬼,还有些飘逸之感地话,那么,爨龙表叔的舞姿绝对是跳大神的次货,嗯,用张牙舞爪来形容亦不为过。

    见惯了古人发酒疯的陈祗不由得摇头概叹了声,这位表叔看样子也是半疯了,至于那对坐在观面席上的表姐弟,侧一脸黑线地瞅着自个那阿爹,看样子,他们也能发自内心地对自己阿爹丑陋的舞姿表示鄙视,并且感到丢脸,嗯,陈祗很能感同身受,为此,陈祗不得不做不一副强作欢颜状,向正舞得兴奋地姐夫哥和表叔遥敬了一杯酒,以兹鼓励。

    表叔怪笑两声,回到了桌案边上,提起了酒杓往嘴里倾了一杓酒,又歪歪斜斜地继续与陈祗地姐夫哥演绎着三国版的道士捉鬼记……
正文 第八十九章 先人的 你才跟烧鸡是亲哥俩
    大姐绣娘无奈地拿手按着额头呻吟:“又来了……”当看到了姐夫哥的目光之后,大姐赶紧挤出了一个笑容,作眼冒星星状,一副FANS的模样,拍着巴掌应和着,在陈祇的眼里边,倒像是在哄小孩子,可怜的姐夫,坠落啊坠落……陈祇很有诗人风骨地举起了手中的酒盏,痛饮了一口,自己还是当个观众为妙——wwwsoqidiancom——

    “阿姐,难道姐夫有兴致,您就由着他疯吧,反正,过不了一会,他就会自个趴下。”陈祗乐呵呵地鼓掌喝彩,一面冲大姐低声安慰道。

    “你姐夫平日里好好的一个人,一碰了酒,就这副德行,阿姐我都头疼死了。”大姐嘴里向着陈祗抱怨,脸上笑容不绝,两眼作含情脉脉状地望着那位独舞的姐夫王累,就差没送飞吻了都。

    陈祇在边上翻着白眼:“您还好意思说这话,当初是谁告诉我,就是因为听到了姐夫动人的歌喉,还有看到他醉酒时傻呼呼的样,这才……姐,我今天动了一天手术,腰本就是酸痛的,您老行行好,撒手成不?”陈祇哭丧着脸,冲那手指头恶狠狠拧在自己腰上的大姐求饶道。

    “哼!且饶你一回。”大姐得意地昂起了下巴,小口地抿了点那糯米甜酒,顶着那张红仆仆的脸蛋,展着如花的娇颜,伴着那姐夫歌声的节奏,轻轻地和起了节拍。

    对面,花蛮儿的两颊已然攀上了可爱的酒红,丁香小舌舔了舔红润丰满的唇瓣,又端起了酒盏浅抿了一口,看样子。这位少数民族漂亮妞很喜欢这糯米佳酿的味道。边上,那个满嘴边尽是油怕是小肚皮都鼓起了老高地小表弟正在那对着空酒盏咧嘴傻乐,看得陈祇也咧开了嘴在这乐,看样子,这位小表弟已经要壮烈了——wwwsoqidiancom——

    “怎么了,瞅你乐成这样?”边上大姐看到陈祇的表情,不由得好奇地凑了过来问道,陈祇悄悄地指了指对面,大姐绣娘也止不住掩唇娇笑起来:“那小表弟也够呛,怕是明日起不来的多。嗯。阿弟,快些过去。”

    “过去干吗?那小子眼睛长在顶上。就算小弟去劝其不饮,他能听吗?”陈祇摇了摇头。坚决地道。大姐竹娘白了陈祗一眼:“笨蛋,阿姐可不是让你去寻那小表弟,而是让你去敬表妹的酒,看你表妹独自己而坐,当主人的,岂能不去照拂一番。”大姐说得义正言辞,可陈祇总觉得眼睛子滴溜溜转的大姐在起啥子坏心眼。

    陈祇警惕地反问道:“你干嘛不去?”

    “阿姐这不是唤你一块去吗?咋的。莫非阿姐还能害了你这个一肚子弯弯道道比咱们益州蜀道还多的鬼精灵不成?”大姐在陈祇的后脑勺上轻轻地拍了一掌恨道。陈祗赶紧讨好地笑道:“小弟我不过是害羞了,希望阿姐能与小弟同去而已。”

    “啧啧啧。就算是鬼信你,阿姐都不会信你这厚脸皮!还害羞?我看你是……阿姐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你那张厚脸了。”大姐绣娘哭笑不得地推了陈祇一把嗔道。

    姐弟二人干脆拢到了这边,陈祇坐到了小表弟身边。这个可怜虫,晃晃悠悠地用他那呆滞的目光瞅了陈祇这位表哥一眼,翘起了根手指头指着陈祇边上地那只烧鸡咧嘴直乐:“表,表哥,你啥时多了个兄弟。”还特地伸手指头戳了戳:“怪不得你那么能耐,原来是俩人一块做事,嘿嘿,以后,我让我阿母给我也生个一模一样的弟弟出来,跟我一块干大事,保定比你强多了——wwwcom——”

    陈祇一脸黑线,很想把那只烧鸡直接砸这倒霉孩子地脑袋上,先人的,你才跟烧鸡是亲哥俩……边上,看到了这一幕地花蛮儿与大发且浑没了以往的淑女矜持,笑得前伏后仰的,花蛮儿捂着肚子眨巴着水汪汪的双眸:“表哥,可不许拿我弟弟撒气,他是醉了。”

    “呵呵,我哪有那闲功夫跟这小家伙施气,倒是早知道这位表弟醉酒之后看东西会成双影,表哥我倒是应该先跟他借上点钱,这会子还他一半,怕是表弟肯定当是还了他两次,岂不是发了?”陈祇看到这位酒意熏然的美人儿,哪里舍得在美人跟前拉了脸面,强撑着笑脸自嘲道。

    顿时,两个如花似玉的女子又笑得东歪西倒的,花蛮儿虽然年纪不过十三四,不过,衣物内地发育可也不小,此刻随着她地笑声激荡起来,害的陈祇小心肝也在狂颤,嗯,看样子,这丫头日后绝对是一童颜巨乳,陈祇吞着口水意淫到。

    这个时候,表弟爨昆歪歪斜斜地端着一杯盏酒凑了过来打断了陈祇地思绪。“表哥,咱们哥俩来饮上一盏如何?”陈祇坡有些悻悻然地回过了头来,挤出了一丝笑容端起了自己的酒盏:“表弟好酒量,如此佳酿,怕是饮了不少吧?”

    “嘿嘿嘿……等我饮了这盏再告诉你。”小表弟爨昆发出一阵惨人的傻笑声,一盏酒,大半倒在了领口里边,嘴里能尝着几滴就不错了,看得陈祇连连摇头,爨昆手里地酒盏直接从他手里边落到了地板上,这个已经化身烂酒坛子的表弟口歪眼斜地慢慢地扳着自己的手指头,扳到第三根的时候,两眼一翻,直挺挺地,把那脑袋瓜子直接插到了一盘未曾动过的肉酱之中,看得陈祇不由得脸上浮起了惨不忍睹之色,抬手招了两个家丁,把这小屁孩子拖了出去——wwwcom——“把这小,嗯,把我表弟侍候好了,先给把他洗干净了。对了,别用我的浴池,就拿那澡盆子将就用就成了,换了衣物,再扶他去歇息。”陈祇再次发扬了主人家的风格大声地道。

    而边上,花蛮儿不知道跟大姐聊了甚子,笑得花枝招展的,边上阿姐秀娘亦是笑意盈盈,举起了盏,与花蛮儿碰了杯。嗯,看样子她怕是连自己的阿弟像死狗一般被拖出去都没注意到。

    “好你个阿弟,看到阿姐喝得如此辛苦,也不知道过来帮上一帮?!”大姐绣娘半醉地眯着眼儿扫了一眼,看到陈祇在一旁坐这边探望,不由得笑了起来,旋及又板着脸冲陈祇嗔道。边上地花蛮儿眼波流动,落到了陈祇的身上。抿唇轻笑了起来,一股子天生的媚惑看得人心摇曳。陈祗干笑两声:“阿姐。我方才不是在招呼小表弟嘛,嗯。表妹,你我今日,第一次见面,别的不需多说了,兄长敬你一盏,还望表妹莫要嫌弃才是。”陈祗踱步到了两人的席前,跪坐下来之后。邀饮道。

    “表哥。蛮儿已经快醉了,饮不了这么多。”花蛮儿看到了陈祗那双清亮的双眼。没来由地避来了目光,心头轻轻一跳,软语道。

    “表妹这话可不尽不实。方才跟表姐说再饮上三盏的是何人呀?”大姐竹娘抿嘴笑了起来,故意作东张望望的样子,惹得花蛮儿脸蛋更粉了,手拉着阿姐连声不依,看得陈祇直瞪眼,恨不得这妞拉的是自己的手儿。

    “既如此,蛮儿就饮了,省得让阿姐再来笑话人。”花蛮儿倒底是爽直地人,方才可能是有些害羞,让大姐绣娘这么一句话,倒激起了好胜之心,举起了盏,一口饮尽,少量地残酒沿着她的嘴角滑向了两腮,放下了酒盏,俏面含春地花蛮儿抬起皓腕抹了抹唇:“表哥,快喝呀。”

    “好妹子,如此,表兄我也不客气了。”陈祇自然不能让这少数民族漂亮妞把自己给看扁了,抬盏就往喉里倒去,亦是很狂放地一口干掉,放下了盏,这时候花蛮儿已经舀了一杓酒浆,倾入了陈祇的酒盏中。“蛮儿亦回敬表哥一盏。”漂亮地大眼睛看着陈祗。

    美人敬酒,就算是敬毒药,吾也甘之如饴,陈祇端起了酒盏,晃了晃发晕的脑袋,心里边不由得感叹道。

    再干了这盏之后,陈祇已然够量了,大姐绣娘眼见自家弟弟坐得都有些歪歪斜斜地,赶紧将陈祇拉到了身侧,挟了一块菜塞进了陈祇的嘴里边。“混小子,饮酒也没你这么饮的,连菜都不吃,醉了活该。”

    “小弟可没醉,就是有些晕呼呼的罢了。”陈祇岂肯在女人跟前拉了面子,强撑着坐直笑道,对面,花蛮儿哈了一口酒气,小手在鼻前轻扇了扇,挟起了一块蔬菜,沾了一些肉酱,递进了那张丰润的樱唇里边,甜美地嚼着,而且,还伸出了舌头舔了下沾在唇边的肉酱,两腮酡然,眼波朦胧中透着娇媚地诱惑,一眸一动,媚然天成,陈祇险些看直了眼,歪开了脑袋,心里边倒颇有些悲哀,倒底是自己地异性鉴赏水平发生了改变呢,还是古代的美女本就是后世地多?自己在前世,可从来没有对十六岁以下的萝莉滴过口水,而现在,几乎是天天对着贞儿滴,而现在,竟然对着刚刚见了没几面的表妹滴……难道是因为自己地心理年龄已经达到了三十之后,开始有着向邪恶大叔靠近的心理趋势?对于异性的需求已经从十八九岁降低到了十三四岁了?

    陈祇很是纠结地看着跟前这位正对着桌案上的果蔬奋力搏杀的小萝莉表妹暗暗想到,浑没注意到,边上,大姐绣娘的目光在他与花蛮儿之间游来荡去,笑意越来越深。

    夺夺连声,箭箭红心,边上,孟广美等家将喝彩如雷,睡了一夜,早锻炼耍了一套拳脚刀棒之后,份外精神抖擞的陈祇立到五十步外的箭靶之前,洋洋得意地显摆着箭术,连续十余箭,箭箭红心,这种成绩,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当然,要是想跟那辕门射的三国第一猛将吕布兄相比,差距还是相当的大,但是,陈祇坚信自己的箭术绝对能在百步外说射对方左脸,绝对不会射到对方的右脸上,已经很接近后世奥运会冠军的水平了。

    “公子真厉害,奴婢就没见过比公子更强的射技了,怕是古代的养由基也比不上公子半分,公子加油!”贞儿仍旧是陈祇最忠诚的拥戴者,用力地拍着小巴掌,一脸的兴奋,两眼弯成了弯月状,星眸光彩灿烂。

    贞儿的马屁受到了孟广美等陈府二流射手的集体暗中鄙视,不过,没人敢在在明面上表露出来,废话,这妞可是公子爷罩的,日后,说不定就是公子的女人,孟广美可不是傻子。

    “呵呵,贞儿你也太过份了,怎么能如此贬低那位楚国名射养由基养老前辈呢?这不太合适吧?”陈祇甩了甩头,显得相当地谦虚,然后,作抬眼看天状:“可惜那养老前辈生在战国之时,若是公子我能早生数百年,定要与之一较高较,一还平生夙愿。嗯,那些人都跑哪去了?”陈祇低下头来,只见到面白如纸的贞儿,不由得大奇道,贞儿翘着兰花指,指了指不远处,孟广美等人皆抱着树干在那边干呕。陈祇顿时七窍生烟:“你们这帮混蛋,要是再给本公子装模作样的,信不信我把箭全射你们屁股上!”
正文 第九十章 士大夫阶级的典型与样板
    孟广美吓得赶紧赶跑回来,排队、稍息,手交握于身后,昂首挺胸,目不斜视,陈祇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嗯,方才自己似乎也吹嘘得有些过头了,不过,贞儿说的,倒也不差,至少自己英俊的容貌,潇洒的风度,挺拔,呕……嗯,太帅了,反正一句话,在先天条件上,要远超过那位战国名射手,至少历史书上没说这家伙是个帅哥——wwwcom——而自己,虽然让陈寿那家伙在《三国志》里边贬的一无是处,但是,他也不得不说了一句实话:矜厉有威容,多技艺,挟数术……大意就是指本公子我长得既帅,又很是威仪,很有气质,而且有多门学问的博学之才。嗯,陈祗,是一位帅哥,这是历史都能证明的!陈祗得意地咧开了嘴,看着这群歪瓜劣枣的家将们,嗯,当然是指英俊程度而言。

    “尔等难道不知吾府家兵之纪吗?”陈祇提着弓,板起了脸,对这一帮子混球进行严厉的谴责:“所谓立于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大河溃于前不弯腰,嗯?看看你们几个,本公子我不过发表一下内心的感慨,一个二个就成了啥样了,莫非,你们嫉妒本公子箭术不成?”

    “小的不敢,公子箭术,天下无双,给小的十个胆,也不敢跟您较劲啊。”孟广美看到了陈祗瞪过来的目光,赶紧陪笑道:“方才只是觉得肠胃略略不适,所以……”

    “正是,我等今日一早一起用的早膳,怕是可能吃坏了肚子,所以才如此。”陈忠也赶紧插言。以便澄清公子对自己这一票人的误会,省得公子爷抓狂来,整人的手段层出不穷,到时候哭都来不及。

    “哼!今日公子我心情不错,且饶尔等一回,下次再犯,小心公子我地手段。”陈祗伸手一弹弓弦最后威胁一次,看到这票家将全都作垂头丧气状,方自满意地回身,从腰间箭壶抽出了一根羽箭——wwwcom——瞄住了五十步外的箭靶红心,汉代以六尺为一步。一尺二十多公分,折算下来。

    距离也就大约是后世的一百三十米左右。

    瞄了约两息,指扣一松,仙嗡一声,旋及,羽箭已然深深刺入靶心之上,还把先前的一支羽箭给挤歪到了一边,后尾的羽毛还给割落了一些。顿时。孟广美等人喝彩如雷,拚命地鼓掌。嗯,也算是将功赎罪之举。

    由于天热,所以陈祇上身只着了一件很接近衬衫的短褂子。身上的健子肉像李小龙一般分布均称而不失形体美,而绝对不像孟广美那种肌肉失调,浑身上下瞎长的暴力男。下身,乃是扎着绑腿的裤子,虽然看起来打扮得有些像后世三四十年代的黄包车拉车工,不过,像自己这么帅地黄包车工怕是全中国都没有。

    孟广美等人所穿的又与陈祇有所不同,一水地长袖立领衬衫,下身倒是与陈祇一般,皆扎绑腿,至少扎绑腿的优点已经让他们早就尝到了甜头,不管是陈府内地家兵家将,又或者是郡太守王累所领导的江阳郡健卒,全都学会了扎绑腿,就算是有些行脚商人,还有些少数民族,也都意识到了绑腿的优点。

    可以说,扎绑腿已经在江阳郡及附近形成了一种风气,最主要就是扎绑腿对于山区百姓及士兵们在丛林地区的作战效果尤其明显。第一,翻山越岭时,有防止血脉下积而引发的涨痛,而且还能防止各种蚊虫找你小腿肚子的麻烦,更能有效防止荆棘树枝刺扎与牵挂;又还能拿来搭配树枝之后制作成简易的担架,抬着战友离开危险区域,总而言之,好处是数不胜数。

    孟广美虽然还是陈祇最忠实地保镖之一,但是,他目前已经是益州江阳郡郡卒地高级指战员:兵曹从事——wwwcom——

    嗯,这属于是太守自行辟任的属吏,兵曹从事,虽然不过是个不起眼地小官,可眼下,咱江阳郡除了一位太守王累之外,郡丞出缺、郡尉吴兰已经拜倒在本公子的金钱与人情两方面多重攻关之下,而孟广美,正是陈祇向吴兰这位江阳郡最高军方指战员推荐的副手,而且江阳郡卒,有超过七成以上,都是陈府地佃户、客户及家兵出身,其余人等,又有哪个不受过江阳陈府的恩惠?

    而且陈府之内的打手,虽然仍旧是五百人上下,不过,经过了两年多的训练和换装,拉出去,虽然不敢说能够以一挡十,但绝对是蜀地战斗力最强、武装最奢侈的私人武装。所有的武器,全都是由天竺进口的最上好的钢料所打造的百练刃,身上全是将军才能穿得起的鱼鳞甲,光是为了这五百余套陈府的私人武装,陈祇可是掏了老大一笔钱,特地在大江边上建立起了作坊,江阳的刀具,在益州也已经开始私下流传起来,光是严太守去年来江阳,就一口气买了三百副甲具回去,让陈祇连本带利给捞回了本钱。

    这位史上留名的吴兰郡尉倒也识趣得很,除了每年的两次演兵,又或者是刘璋遣人来视查之时,由这位吴郡尉统领之外,平时就把兵权交还太守,任由陈府派人进行训练,反正他也明白自己在江阳的处境,只要不对江阳陈氏有任何恶念,他这个郡尉的位置,就能这么逍遥地继续坐下去。

    南方丝绸之路,经过了这两年多来的经营,虽然不敢说通畅,却至少已经能够进行正常地贸易活动,通过这条商路,蜀锦能卖出的价钱,是贩往中原地区的十倍,使得以江阳为起点的这条南下丝绸之路已经越来越热闹,光是陈府出口往天竺的纸张,最高的时候曾经炒到一张三尺见方的江阳纸一枚银币——wwwcom——具体这种天竺货币叫啥名陈祇并不清楚,不过并不妨碍陈祇了解贵金属的价值。

    而陈府出口的极品茶砖,更是需要用同等重量地金子来进行交换,也是依靠这条商路。实在陈府的经济实力有了质的飞跃。虽然江阳陈氏在世家豪族的眼里,仍旧名声不显,可这并不妨碍陈祇疯狂地积累原始资本。

    陈祇所做的一切,也是不得已之举,他必须保证江阳陈氏的势力在国家统一安定之前,获得最大的安全系数,当然这个是没办法靠刘璋这位仁兄的,更不可能去依靠其他人,自然只能靠自己,那么。手里边有了实力,自己有了名望。有了金钱去打通关节,去收买人心。才是稳固和维护江阳陈氏的保证。

    陈祇甚至有时候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融入和陶醉在了这个封建社会主义士族阶级生活模式当中,已经成为了一个具有钻营劣根和对权力的追求无限向望地士大夫阶级的典型与样板?

    陈祇人品爆发,一共射了三十箭,两手尽软,不过,成绩却好于常日。箭箭命中红心。“看来。方才贞儿所言,并不为过。”陈祗很无耻地歪歪自己跟养由基、李广等人并列古代神射手。

    这二年多来地艰苦训练。

    让陈祇不仅仅在身体发育上有了稳健的进步,同时,也在武技地造诣上获得了提升。若是甘宁的武力值是九十三,那么孟广美怕也已经达到了九十左右,而至少,嗯,好歹也能算是武力八十以上,统帅九十以上,智谋九十以上,仁德九十八以上,内政九十以上,嗯,扳扳手指头,好象没了……总而言之,像自己这样的极品人材,若是到了中原,招牌一亮出来,那些三国雄主不哭着喊着抢得头破血流才怪,陈祇咧开了嘴,得意地笑了起来,边上的孟广美翻着白眼:“又来了……”

    “好,公子我今日让你们看看我秘密训练多日的连珠……嗯,孟广美,你们几个注意点,我表妹过来了。若是落了公子我的面子,让你们好看。”陈祗看到了循声而来的花蛮儿和爨昆,赶紧冲这帮子家将们喝道。

    孟广美等人一听陈祇之言,都保持了站如松地身姿,目不斜视之状。这边,背着手儿,脸上带着笑意地花蛮儿一身汉家女子的衣物,原本披散开地来青丝也束到了脑后,看起来,简直是把天使跟魔鬼揉到了一块,嗯,天使般的脸蛋,魔鬼一样的身材,汉家地衣物,最是能衬显出女子娇弱如水的一面,不过,花蛮儿着了这碎花样工的曲裙,倒不能完全掩饰她那自然而然散发出来的野性,反倒像是把两种不同风格完美地揉合在了一起,太能饱人眼福了,陈祇禁不住吞了下唾沫感慨道。

    “表哥早啊!”花蛮儿,远远地瞅见陈祇,先展了笑颜白齿在红唇中闪耀,远远比什么笑露八齿要自然大方得多,嗯,很是清新的林间檀木的味道,似乎已经袭上了陈祇的鼻脑,边上,爨昆焉呆呆的,走路都有些歪歪斜斜,时不时还得靠花蛮儿拉上一把,小脸青白,目光无神,昨个骄傲得像是一只刚刚学会用屁股毛开屏的小孔雀,而今天,他更像是一只让人打折了一对翅膀的瘟鸡,可怜的,陈祇不由得摇着脑袋,为这位醉酒醉伤了身的小表弟默哀。

    “表弟怎的如此,莫非是昨夜的酒劲还未散完不成?”陈祇冲这位表弟关心地道。爨昆咧了咧嘴算是笑过:“多谢表哥关心了,我就是觉得头昏而已,身子好着呢。”死鸭子一般都嘴硬,陈祇懒得跟这仍旧受着酒醉后遗症折磨的倒霉孩子计较,把目光转向了已然走到了近前的花蛮儿,看着这个让人心旷神怡的漂亮表妹笑道:“表妹怎么到这儿来了?”

    “表哥看来精神不错嘛,我跟阿弟起来正在府里边散步闲逛,却听到这边吵吵嚷嚷地,就特地过来瞧瞧,不想,竟然是表哥在这儿练习箭术。”花蛮儿眯起了双眸,看向那箭靶所在,不由得吃惊地张开了红唇:“这些全是表哥所射?箭箭命中红心,表哥好箭术。”花蛮儿不由得出言赞道。

    “呵呵,闲着无事,练练箭术,倒叫表妹见笑了。”陈祇将手中的长弓交给了一旁的贞儿。

    “今日一早,我给阿婆请安的时候,看得出来,阿婆的精神很是不错,昨个夜里,睡得甚是安稳,全没了前些日子的病痛之苦。蛮儿谢过表哥救治之恩。”花蛮儿郑重地向陈祇深施一礼,边上爨昆这次行礼也很是心甘情愿的模样。

    陈祇赶紧扶起了二人。“快快请起,汝之阿婆亦为祇之姨祖母,尽力救治,本就是我的本份,何须道什么谢,若是真把我当成你的表兄,日后就莫要说这般的客气话了。”陈祇板着脸作不悦状道。花蛮儿看到了陈祇的目光,点了点头,长长地吐了一口气,似乎吐尽了心中的阴郁,旋及笑道:“看到表哥的箭术如此,蛮儿也想试试身手,不知可否?”

    “请,我当为表妹鼓掌喝彩。”陈祇倒也真相见识一番这位少数民族漂亮妞的武力值,据说很牛,但是亲眼看到要比从书上看的更直观。

    花蛮儿展颜一笑,也不多客气,从贞儿的手里边接过了长弓提在手里,又从边上取来了一个箭壶,壶中的羽箭皆是染过的红羽,将箭壶系在那不堪一握的纤腰之上后,她凝神看着五十步外的箭靶,深吸了一口气,那发育得良好的胸脯也骄傲地挺立着,凹凸有致的身姿,将她完美的侧面展现在陈祇的眼前。
正文 第九十一章 打探{上}
    这时,一阵微飞拂来,鼓起了花蛮儿的衣襟与青丝,执弓而立的花蛮儿微眯着双眸,犹如那临江而立的狩猎仙子,飘飘欲飞——wwwsoqidiancom——花蛮儿似乎已经调整好了心态,娇喝一声,提出羽箭架于弦上,连续十余箭,除了两箭射在红心之外,余者皆如陈祗一般,皆中于红心之内,陈祗亦不由得鼓掌大声喝起了彩来:“表妹好箭术,兄不及矣。”

    边上,那个花蛮儿的弟弟爨昆也很是兴奋地拍着巴掌,反倒是花蛮儿叹了口气:“蛮儿不过射了十三箭,便有两箭在红心之外,表哥若是再夸奖,岂不愧煞蛮儿。”

    “非也非也,此长弓,乃我专用,久用之,已然熟悉,平时三十箭,亦有数箭落空,而表妹初用此弓,便有些佳绩,为兄岂不惊诧?”陈祗笑着安慰道。

    听了陈祗这话,颇为洋洋得意地道:“这算什么,你还没见过我阿姐的飞刀之术,更是百发百中,五十步内,取人首级犹如探囊取物一般。”

    “真的假的?”陈祗半真半假地吃惊道,那日第一次看到花蛮儿时,就见其腰畔别了好几柄飞刀,那玩意全是开了锋的利刃,绝计不可能用来装饰的。爨昆骄傲地翘起了下巴,虽然脸色仍旧青白,但并不妨碍他泛起兴奋地晕红色:“去年,我随阿姐去山里玩,遇上了这么大的蛇虫,阿姐,只用了两刀,就把它给钉在树上——wwwsoqidiancom——”爨昆夸张地比划出了一个水桶粗细的蛇身,看得陈祗两眼发直。不是吧?这妞再牛,也不可能两飞刀就把一条巨蟒给钉住。

    “别听我阿弟瞎吹牛,当时到是遇上了一条长蛇,幸好当时带着刀具,蛮儿心也慌得厉害,情急之下,几乎把腰间的飞刀全射了出去,才把它给钉死在树干上。”花蛮儿一副心有余悸地表情。

    陈祗才算是松了口气,要知道这个时代,特别是南方。山中野蟒虽多,可是能长到水桶粗细的也很少见,但是若真有这么粗壮,那绝对是鳞甲坚若磐石,莫说是飞刀,就算是拿环首刀砍,都得费一番力气,这小屁孩子吹的也太玄乎了,再说了,这位花蛮儿也不是一力降十会的那种肌肉女郎。暴发力再强悍,也不可能两飞把水桶粗的巨蟒给钉住。

    “可我就是觉得它有这么粗。”爨昆的谎言让自家阿姐揭穿之后,很是羞恼,一个劲地在这嘴硬。

    陈祗咧了咧嘴。哪里会去跟一个小家伙计较,把注意力转到了花蛮儿的身上:“看来,表妹今日的精神不错,要比之昨日好了许多。”

    “还不是因为表哥您。”花蛮儿眼波流转,俏脸酡红——wwwcom——想来是方才连射十余箭,略有些有力过度。不过,更把她衬得明媚不可方物,陈祗心中暗赞,古代的妞就是水灵,从来不用那些个化学药品摧残自个的脸蛋,陈祗可是记得有一次去约会,看到一女子作浓妆艳抹状,正所谓面白如纸。唇若涂丹,眼绿若虎豹,那颈项处地肌肤与其不知道抹了多少粉的脸蛋呈黑白分明之状,以至当时路人皆掩面而避,陈祗自己也仅仅忍受了不到一个小时,不得不败退。仓皇而逃。

    “因为我?!”陈祗把手指头指向了自己的鼻子尖。一脸的莫明其妙,看到陈祗这位表兄一副吃惊的模样。花蛮儿不由得笑出了声来,仍旧点了点头:“正是因为表哥。”

    “这话如何说?”陈祗还真是一头雾水,花蛮儿迈着脚步,裙摆轻摇:“表哥可愿领蛮儿去见识一番江阳城?昨日来时,觉得江阳远比建宁热闹多了,可惜心中有事,一直不得闲暇,今日既然表哥也无事,便请表哥做个引路之人如何?”

    “呵呵,表妹表弟既是客,为兄自当为二位导游才是,嗯,表姐稍待。”陈祗自是求之不得,心里知道,这位表妹肯定不止是听到了声响来校场闲逛这般简单。

    “孟广美,你且带两人随我去城中溜溜,至于陈忠,尔等继续练习,一个时辰之后,你们几个便回郡营去训练士卒,剩下无军职者,给我狠狠地操练府中家兵,都不可懈怠,不然,休怪公子家法无情——wwwcom——”

    “诺!”数十名剽悍的家将皆尽齐声应诺,其中,有二十余人,正是当年甘宁亲自指导的少年,现如今,一个二个也都已经成长为了陈府家将的中坚人物,以后,他们会成为独当一面的将军,又或者是冲锋陷阵的猛士。

    陈祗满意地点了点头,接过了贞儿递来地外衫穿好,交待这个贴身丫环到客院那边去支应一声,省得让府里人和那位姨主母担忧,顺便看护着老人,有什么异常,立即使来来寻自己。贞儿点了点头:“公子且宽心,贞儿省得该如何做,倒是公子,今儿天气炎热,多往荫凉处行走才是。”

    “公子知晓了,呵呵,你这丫头,都快成了我的管家婆了,快些去吧?”陈祗冲这丫头笑了起来,边上,花蛮儿想不到表哥竟然平易近人到如此地步,连吩咐丫环做事,也是温言软言的相商,哪有一点家主的气势。

    不过,看孟广美等人,眼中对于这位表哥,绝对是忠诚与敬畏交织,并没有因为他方才地表现而有所轻视,这让花蛮儿很是好奇,虽然不好意思当面问讯,但也起了打探的心思。或许,太优秀的人,总会让人去想方设法地去挖掘他的阴暗面和缺陷点,似乎非要找出他身上的缺点来,一般人才会觉得心里平衡一点,花蛮儿怕是自己都没有想到,自己地思绪很合乎后世心理学的某些行为逻辑。

    陈祗这才与花蛮儿并肩缓缓朝着府门而行去,孟广美也赶紧系上了环首刀,佩戴了软甲护具之后,率着数名剽悍体壮的家将一块儿随在陈祗身后。并肩行在那平坦无缝的陈府小径上,看着边上东张西望的阿弟,当花蛮儿的目光落到了这条小径上之后,走了十数步,忍不住缓下了脚步。

    陈祗还以为她有话要说,也顿住了身形望着,孟广美等人倒也识趣,站在陈祗身后十步之外的原地等待。“表哥,你家这路好生奇怪,到底是从哪取来的石头?处处不见接缝?”花蛮儿很是好奇了跺了跺脚,完全确定这绝不是泥土地夯实而成的,倒像是石头,可哪里能去找这么大块石头来,铺上数百步地距离。

    那爨昆甚至还拔出了腰间的小刀了了往地面戳了戳,留下的,不过是一点点石屑似的碎物,还着点点的白痕:“表哥,这么大块石头,得多少人来拉啊?”爨昆亦不由得惊叹道。

    听到了这表姐弟的惊叹,陈祗不由得失笑道:“这东西,本就是石头,破碎之后,又重新煅烧过,方偶得此物,现如今,我江阳城地城墙彻砖所用地,便是这种东西,又叫做水泥。”陈祗没开玩笑,秦朝修筑长城之时,很多地方使用的就是煅烧过地石灰掺入小石子和粘土夯制的。

    而陈祗,只不过是让那些工匠在煅烧石灰的同时,再加入了一定比例的粘土,而得出来的新产品,不过,其强度和耐磨性虽然达不到后世的水泥,可绝对是上好的建筑材料,至少要比用鸡蛋清和糯米混合粘土来做粘合剂在成本上下降了许多,要知道,这年头,很多人都还吃不饱,却还有人拿这些东西来彻墙体。

    当初,姐夫哥王累接任了江阳郡守之后,准备大干一场,首先想做的就是重新修缮江阳城的城廓,以防流寇,因为想让刘璋那个吝啬鬼出钱是基本无望的,只能依靠江阳本地的财力,加之江阳郡又以陈府最为富裕,郡中百姓,多为陈氏门下,出资出力,自然也多是由陈家来做。

    当听说至少要支出上万枚鸡蛋,数千斤糯米的时候,陈祗当时还以为是姐夫哥王累穷疯了想敲榨自己,后来一问才知道,这年头,筑城墙所用的粘合剂就是用这些东西来修筑,不然,没有粘合剂,城墙指不定哪天就给垮掉,陈祗听了理由之后,一心为三国益州江阳百姓的生活医疗卫生水平操心的陈祗只得先让姐夫哥王累暂缓行那筑城之举,陈祗则招来了江阳所有烧石灰的匠人,通过了长时间大量的试验,最后使用泸州小煤窑出产的煤作为燃料,烧制而成的汉代水泥。
正文 第九十二章 打探{中}
    这才开始重新扩大和修缮江阳城,将江阳城的城墙推近到了离江岸不过里许的距离,如今,原本那些散居在江阳城外的数万百姓,也皆尽迁入了城中,光是此举,就让那些饱受流寇之苦的夷人与汉人百姓对江阳陈氏这一劳财而护百姓之举称颂不已——wwwsoqidiancom——

    另外,扩大和修整了江阳城外的码头,修整江阳通往各处的道路桥梁,不仅仅方便了百姓,同样也使得大量的商贾之士集中于江阳,因为很多特色产品,都只有江阳才能购买得到,比如江阳纸,江阳窑酒等等……

    一面听着陈祗吹嘘着江阳的美好,花蛮儿姐弟像是土包子进城似的,看得眼花缭乱,如今的江阳城虽然算不得繁华,但至少比起两年多前矮小破旧的城廓,凌乱的街道,错落无序的街道,已经大大地变了模样,在主要街道上到处都是林立的商铺。还有拥挤的人群夹杂着各地而来的商贩,甚至还有些金毛蛮子和天竺红鬼在其中往来,进出商铺,用他们憋脚地汉话在街边或者是铺子里讨价还价。

    很多的商铺的牌匾的左下角处,都有一方印鉴一样的花纹,正是江阳陈氏四字,这代表着这些产业,属于江阳陈氏。

    原本按照汉朝的城市商业规划,一般每坐城池里都会分布出东西两市,而陈祗,正是带着这姐弟俩往边商品综合贸易市场里钻,一面向这姐弟两介绍着江阳的的发展——wwwsoqidiancom——

    “两年多?原本这条街道真是像表哥您说地乱七八糟,污水横行?”花蛮儿瞪大了眼睛。看着街道两旁边一水的双层建筑,宽约五丈,干净整洁的水泥街道,街道正中,栽种着参天的大树,树下,还有着长长的石凳,能看到不少远来的商贩在树荫的石凳上歇脚吹牛,哪里有半分陈祗形容的那种景象。

    陈祗得意地一笑:“表哥我可没骗你们的意思,这条街道。原本就是我陈家的产业,那些住户,也尽是我家中地佃户,我先在其他地方建造好了新居,迁他们去居住,然后才开始对这条长两百步的街道进行全面的重新建造,当时,光是这条“江阳商业步行街”这一项工程,可是把我的家底,几乎都给掏空了。”

    护卫在四周的孟广美听到了公子这话。不由得撇撇嘴,公子爷根本就是瞎扯蛋,没错,修缮这条江阳商业步行街。却实是让陈府耗费了不少的钱帛,为此,大姐绣娘甚至觉得自弟弟弟是吃饱了撑得慌,想拿钱来烧着玩,很强烈的反对陈祗的败家行径。

    不过。陈祗凭着三寸不烂之色,巧言令舌地蛊惑之下,终于说到了大姐绣娘和姐夫哥王累,而后,将陈府所有产业都集中到了这条新落成的商业街,加上陈府各种特色商品,使得这些街道反而变成了江阳城最为繁华的商业聚集区,现如今,外地地商贾想要在这里租个铺面——wwwcom——入驻南方丝绸之路的这个大型商品贸易中枢,那么就得掏钱,当然,这里的房产是不卖的,只能租,可这里一年地租金。几乎够在江阳城里边买上一个独门独户的小院了。不过仍旧有无数梦想着在这条商路大赚钱帛的商贩挥舞着手中的钱帛,就算是在这条街道上租不到铺子。没关系,附近也成,让这一条街及附近,已经连成了一个不小的商业区。

    姐夫哥王累和大姐,亦从中拿到了不少地分红。所以到了后来,大姐终于完全地放权给了陈祗,声言除非有极其重大的事务,否则,她决不会再干涉这个弟弟的任何商业行为。

    一路之上,不少的人看到陈祗这位江阳陈氏的家主在这儿闲逛,纷纷前来见礼,歌功颂德之声不绝于耳,陈祗只得一一答礼,摆出了一副高级领导前来视查民情的样子,和颜悦色地询问其中几个记得名字的百姓他们的家庭生活状况如何,有什么困难需要解决,嗯,后世新闻联播看多了,做起这一套来,陈祗很是轻车熟路得很。

    看到自家公子如此受民众的爱戴,孟广美等人亦是一脸上带着光彩地得意之色,倒是那位小表弟,吃着孟广美买来的荔枝,黑着小脸在边上暗暗嘀咕:“哼,这有甚子,回了族里,我做的肯定比他还好——wwwcom——”

    “你啊,成天就知道嘴硬,若真有他三分本事,阿爹还会成天如此待你?”花蛮儿眼睛从方才就没离开过陈祗,看着他不恼不急地一一向那些百姓问候,拉着家常,偶尔还摸摸跑过来的孩子的脑袋,逗逗小孩子,这哪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所能做到地?怕是自己地阿爹在族中的受拥护程度都达不到这样。

    “看样子,表哥还真像阿婆说地一般,他日,绝非池中之物。”花蛮儿心里边不由得泛过了一阵淡淡地涟漪……

    好不容易,陈祗耗干了口水,一身新衣几乎揉成了酸菜,这才从人群之中走脱出来,带着这姐弟二人仓皇逃窜。“不好意思,想带你们二人去逛逛咱们江阳最热闹的地方,不想竟然耽搁了这么久。”陈祗伸手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冲这姐弟俩笑道。

    “没关系,我跟阿弟,已经见识了,江阳,还真是一个好地方,止这一条街,可就比建宁繁华多了。”花蛮儿嫣然一笑,摸了摸自家弟弟的头,嘴里说道。心里边,也隐隐地泛起了一丝丝妒忌,偏生又说不清到底在嫉妒什么,只得甩甩头,把这种恼人的思绪抛开。

    走到了一条清静的街道,看着那些江阳百姓一脸欢颜地走来走去,见到陈祗之后,定会停下脚步来恭敬地施礼,那种发自内心的敬意,就连爨昆这位瞅啥都不顺眼也不得不佩服,这汉家表哥实在是太会收买人心了。

    逛了一大圈,临进了中午,陈祗遣了个人回去说一声,径直带着这姐弟二人上了一家酒楼,“今日既然出来了,咱们仨也别急着回去,这家酒楼里的菜,绝对是江阳一绝,一会你们尝尝,保你们大饱口福。”陈祗带着这俩姐弟上了三楼的雅间坐下,这里,恰好是江阳城西北角的最高点,远眺,可见群山叠翠,碧色的江水至江阳城不远处蜿蜒而过,下面的行人与民居错落有致,倒是一个赏境品茗的绝佳之地。

    “老朽见过公子,方才老朽正在别院待客,不想公子驾临,不能远迎,实在是怠慢了。”这时候,这间酒楼的管事已经得了小二的通报,匆匆地赶来。

    “无妨,今日,我宴二位亲朋,挑一些你这酒楼特有的菜式来吧,天太热了,清淡一些为好。”陈祗冲这位管事点了点头笑道,这里,同样是陈府的产业。“诺,老朽先行告退,尔等速去,给公子上最好的清茶,要快……”老管事一面下楼,一面冲那些杂役吩咐道。

    不多时,一壶最好的清茶已然端上了桌,茶香冉冉,清香入脑,让人禁不住有心旷神怡之感。“昨日于家中宴请表妹一家,倒是不曾让你们尝过这清茶,今日,你们试试,若是喝不惯,表哥我再让他们取茶羹来与你们饮用。”

    花蛮儿接过了陈祗递过来的茶盏,揭开了茶盖,瞅着白瓷碗上的碧水与黄绿的茶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一脸的享受:“小妹虽未饮过,但也曾听人言过江阳的清茶,这味儿闻着果然不与茶羹相同,既是表哥宴请,蛮儿无论怎的,也得尝上一尝。”

    樱唇触到了盏边,浅抿了一口,入口的淡淡的涩让她不由得微微皱了皱眉头,暖茶入喉之后,随之而来的泌香,让她不由得眯起了眼,回味着这清茶的味道。“果然别有一番风味,回味甘醇,余香满口,蛮儿喜欢。”下意识地,蛮儿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了那种小女儿的动人娇憨,让陈祗不由得弯起了嘴角。“表妹喜欢就好,我还真担心表妹不喜此清淡之物呢。”

    “我不喜欢,又苦又涩的,表哥,这儿有您府里的那种鲜榨果汁吗?”爨昆苦着脸道。陈祗不由得笑了起来,让人又让了一杯果汁给这位小表弟。

    茶,不论是哪个时代,并不是人人都能饮得习惯的,而陈祗的同事中,更是有一神人,非巴西咖啡不饮,非外国名牌不穿,非欧美电器不用,颇有些愤青的陈祗戏称称其为咖啡佬,嗯,反正陈祗很鄙视这位兄台,这位兄台也瞧不惯成天非家乡的毛尖不饮,非土酒(相对于洋酒而言)不喝的陈祗,也有力地回击了陈祗,给成日喜欢用中医知识来显摆的陈祗套上了一个外号:陈夫子。
正文 第九十三章 本是同根 相煎何急?
    陈祗也抿了一口清茶,乘着等菜的功夫,向着花蛮儿温言道:“表妹,这一路上,你可是好几次想开口,到了最后还是没有说出来,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跟表哥说?”

    花蛮儿低呀了一声,如水双眸望向了陈祗——wwwcom——“终是让表哥给瞧出来了,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想向表哥你打探一件事。”花蛮儿看一眼在边上跟果汁战斗的弟弟一眼,声音又压低了些许,陈祗几乎需要凑到花蛮儿的跟前才能听得清楚,这丫头说话时喷吐来过来气息,让陈祗觉得耳根子发痒。

    “蛮儿想问表兄,你家那位孟管家,是不是夷人?”花蛮儿咬着唇,略一犹豫之后,还是直接说了出来。陈祗看了花蛮儿一眼:“表妹,这话,该是汝父让你询问的吧?”

    花蛮儿也没有扭捏点了点头:“我阿爹没想到能在这里看到他那失踪了二十余年的好兄弟,不过,又怕是认错了人,故尔,想让蛮儿先来问一问您府中孟管家的来历。”

    “呵呵,怕是你阿爹已然认定了我那管家,就是其好兄弟,方才让你来寻我的吧?”陈祗可不是傻子,从昨天两人的神情变幻上就已经看出了,这二位绝对是熟识之人,不然,为何反应都出乎寻常?

    花蛮儿嘴角微弯:“我就知道定然瞒不过表哥的。那位孟管家,应该是我父亲曾经的结义兄长,横山孟家族长的三子孟楠。”

    “可我陈府的管家,姓孟名柯,这个名字,已经用了怕也有二十年了。”陈祗笑答道,看着跟前的少数民族漂亮妞,咱可是不见兔子不撒鹰,虽是亲戚。可也要看你们是否袒诚。

    花蛮儿知道绕***是拼不过这位表哥的,直言相告,或许真能从表哥这里获得帮助。“二十多年之前,我阿爹曾随我祖父往爿羊柯郡与兴古郡之间的横山孟氏拜访——wwwcom——与横山孟氏之三子孟楠相谈甚得,结为异性兄弟。我阿爹与孟楠多有往来,情同手足。岂料,过不数年,本是同族同性的横山孟氏与滇池孟氏之间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而发生了争斗,具体是何事,我阿爹也不清楚。不过,横山孟氏地族长领族兵与滇池孟氏战于兴古郡之北的汉兴一带,横山孟氏大败,损兵折将。就连族长等人亦皆尽战死。横山孟氏因此而让滇池孟氏吞并了。

    当时我阿爹还以为,他的结义兄弟,已然死在了这场争斗之中,不想,今日竟然会再此,见到孟楠,可惜。那位孟叔叔似乎不愿意见我阿爹。阿爹为此忧烦,蛮儿眼见阿爹很不开心。便自告奋勇地来见表哥,想打探一下,我阿爹这位结义兄长是如何流落到了千里之外的江阳?对了,我这里还有一件信物,是当年我阿爹与孟楠结义之时,交换的信物,表哥请看。”

    陈祗两眼眨都不眨,看着花蛮儿地表情与细微动作,花蛮儿说了这一番话之后,似乎生怕陈祗不相信,还将那系在脖子上的一块古玉取了下来,递到了陈祗地跟前,陈祗仔细地打量了这一块兽型,造型别致,式样古朴,中央部位似乎还个有类似于文字的装饰,不过,陈祗根本就认不得这种古代的少数民族文字。

    花蛮儿倒是挺善解人意的:“这种文字,承自我们的祖先夜郎古国文字,这上边所书地乃是孟楠。也就是我阿爹义兄的名字,而我阿爹亦赠了一块玉佩给这位兄长,上边,也篆刻着我阿爹的姓名。”

    “表妹,不是表哥我不告诉你,而是我所知的也不多,而且,事情地原委你也说了,孟管家似乎与你父有旧,却又回避,我看这其中,必有什么因由,这样,若是你信得过表哥我,就把这块玉佩交给表哥,且由表哥我亲自去找我府中大管家孟叔相谈,你看如何?”

    听了陈祗地建议,花蛮儿微微歪了脑袋想了想——wwwcom——“行,这块玉佩就先交予表哥,等事情水落石出之后,再交还小妹便是。”

    “好,既然表妹如此,表兄我暂且一试。”陈祗握紧了手中的玉佩笑言道,这时候,菜肴已然上的差不多了,小表弟已然忍不住,抢先品尝了起来。连声称美,花蛮儿也不甘于人后,姐弟二人下箸如飞,品尝着这些江阳独特的风味。

    回了府,陈祗还在盘算,如何跟管家孟柯谈一谈这事之时,这时候,贞儿已来禀报,孟管家已经来了,陈祗也抛开了心中的杂念,反正这事自己也早想问了,现如今不过是有了一个契机罢了。

    “老奴见过公子。”神情显得有些阴郁的孟管家站到了陈祗的跟前,恭敬地施礼道。“孟叔请坐罢,这里并无外人,您与吾父相交近二十年,吾父子,皆受孟叔之良助甚多。也算是我地叔伯辈了,还望孟叔您莫要再祗地跟前太过生份。”陈祗请管家孟叔上榻。

    “呵呵,得公子这话,受老主人之重视,老奴就算此刻死了也是甘愿。”孟管家推让了一番,见陈祗执意相邀,也便不再客气,坐到了陈祗的跟前。贞儿给孟管家斟满了一盏酒之后,接到了公子递过来地眼神,很是识趣找了个借口,要去书房里边整理书籍,匆匆告退而去。

    管家孟叔上了矮榻之后也不客气,端起了酒盏,一大口就将一盏酒全灌入喉,抹了抹嘴,脸上泛起了一丝苦笑:“公子今日找老奴,想来必是有事。”

    陈祗哪里料得到管家竟然如此畅快,先把事儿给点了出来——wwwsoqidiancom——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换上了一副严肃的表情,坦然地望着跟前的孟管家。“孟叔想来必已看出来了,其实此事,小侄也不过是受我那位表叔之托,当然,孟叔您若是不想说,只需言一句。祗决计不会再问。”

    管家孟叔望着自己的酒盏,面沉如水,脸上的表情复杂之极,看来,他的内心也处于强烈的斗争之中。不过,管家孟叔既然不一口回绝。看样子,或许是有什么顾虑,陈祗倒也不催促,提袖亲自为管家孟叔取酒。

    孟管家又连续干掉了两盏酒之后,陈祗这一次没有再继续斟酒。而是从袖中取出了花蛮儿交予自己的那枚玉佩,轻轻地摆在了案几之上,推至了管家孟叔地跟前,果然。孟叔的脸上泛起了激动之手。忍不住伸出了手,提起了这枚玉佩,拿到了手中详端,虎目之中,尽是泪花,下意识地低喃道:“二弟,二十多年了。这二十来年。你也成家生子,儿女双全。何苦寻老孟做甚?”

    陈祗一听此言,啥也说不下去了,这个时候,已经真相大白,陈祗还真想不到管家孟叔会如此爽快,埋藏在心中的疑惑反而更多了。“孟叔,您也莫要太过伤心了,还真没有想到,您竟然与我的表叔是结义兄弟,看来,我唤您孟叔,怕是这缘份已是天定了。”陈祗赶紧从袖中掏出了一块方巾,递到了管家的跟前。

    “老奴多谢公子抬爱,实际上,十多年前,横山孟楠就已经死了,如今,除了陈府地管家孟柯,再无孟楠此人。”孟管家老泪纵横地向陈祗深深一拜。

    “孟叔快快请起,您这又是何苦呢,反正,在我的心里边,您永远是一位谦和地长辈,不管您是不是我陈府的大管家。”陈祗赶紧上前,扶起了孟管家。

    “二十多年了,老奴一直没有说出来,连老主人相询,都不愿意此事,就是因为此事已然如过烟云烟了,何苦再去想呢,可真没有想到,我那位义弟爨龙,情义深重如斯,二十来年不见,仍旧认我这个兄长。”

    孟管家终于第一次在人前袒露了自己的过往。“二十多年之前,老夫本也是一得意少年,我孟氏本是夜郎国之望族,灭国虽久,然我孟氏在南疆一代繁衍生息至今,已然成了可与自称火神祝融之后代的爨氏相抗的大族。我阿爹为横山孟氏地族长,族中带甲之士数千之众,而那洱海孟氏,与我横山孟氏乃是亲族,族长与我阿爹本就是堂兄弟,各统一域,原本交厚,不过后来,阿爹意欲一统南疆孟氏,想据地而称王,不料,洱海孟氏族长却不愿意甘居人下,也不愿意因称王而惹来诸姓的敌视。而我阿爹又……”

    原来,孟管家的父亲想使阴招,请洱海孟氏族长到兴古郡的汉兴城去谈判,而又暗伏刀兵,准备再闹翻之后,以武力胁迫洱海孟氏归降,可这时候,族里边有人向洱海孟氏告了密,知之了其阿爹地打算,于是,一场伏击战变成了反伏击,结果,孟管家地阿爹和几位兄长皆尽在乱军之中战死,仅有孟管家一人在族中死士的护卫之下得脱,不过,那些死士也都死在了同姓的洱海族战士之士,最后孟管家逃出了包围圈的时候,也差点把小命给丢掉。

    碰巧让陈祗之父发现,然后人品爆发求下了浑身刀伤创口的孟管家,之后,孟管家原本执意报仇,先是等孟广美出身,留了后代之后,潜入了孟氏的地盘,不过……

    “原本我已经摸入了孟氏族长近身处,却听到了他与族下的一翻谈话之后,还有我那在洱海居住地阿母还有幼弟之后,老奴到了那时才省悟过来,家仇,报了又能如何?横山孟与洱海孟本就是一体,我父执念过甚,引起了灭门之祸,洱海孟氏虽也有错,然而,若我杀之,又能救得回我阿爹阿哥吗?加上洱海孟氏对我横山孟氏也并未起那赶尽杀绝之心,我地阿母与幼弟,还有我那几个兄长的遗孤,皆得善待,我若杀了孟氏之族长,岂不是再连我阿母还有他们都给害了……”孟管家一面饮着酒,一面低声述说着他内心地转变。

    陈祗也听得沉默下来,确实,这件事,谁对,谁错,能说得清吗?孟管家的父亲,才是这件兄弟相残的惨剧地真正源头。可惜人都不在了,事情也已经到了如此程度,还能做什么?

    “……老主人待我恩重如山,此后,老奴也就只当自己是陈府的一份子,一心只希望能看到江阳陈氏在老主人和公子您的手里边发扬光大。”孟管家借着饮酒的动作掩饰抹了一把老泪。

    陈祗站起了身来,背起了手,缓缓地在厅内走着,心里边也颇为感慨,看样子,孟管家,也确实是一个有故事的人,内心有着无限的无奈和悲伤的人。

    陈祗根本就不知道,外边,表叔爨龙已然是满脸泪花,只不过强忍着不吱声,他是听到了府里的管家说孟管家让公子给召了去,心里按捺不住,也就悄悄地摸了过来,花蛮儿也随在了身边,这时候,正低声地安慰着自己的阿爹,杏眼里边,亦荡漾着淡淡的水雾,让人我见犹怜。

    陈祗在厅中站定,回过了身来:“孟叔,您做的很对,怨怨相报何时了,横山孟氏与那洱海孟氏本就是一家人,正所谓煮豆燃豆箕,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陈祗颇为感慨地道,这年头,这样的事儿,发生的实在是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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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十四章 无耻啊……
    “煮豆燃豆箕,豆在釜中泣——wwwsoqidiancom——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老奴的阿爹要是知道这个道理,何须闹得家破人亡。”孟管家悲伤得几乎不能自控,伏于矮榻之上泪不成声,而就在这个时候,门外传来了一声发喊:“兄长莫要伤悲了!”

    “二弟?!”孟管家听到了来人的声音,脸上露出了一丝不知道是该惊喜,还是应该转身就走的复杂表情,是的,如果是我,怕也会很纠结,正是因为这位义弟的出现,才揭开了孟管家那尘封的记忆的闸门,不然,他今日又岂会如此痛快地坦诚一

    “兄长终于让我这个小弟了,这二十余年,想煞小弟矣……”同样是虎目含泪的爨龙表叔,连让他的喊声给吓了一哆嗦的表侄陈祗也没功夫招呼,从厅外就保持着一个张开怀抱的姿势,直往孟管家奔去。孟管家也已然起身,哆嗦着嘴皮子,眼泪哗哗地往下直掉:“我的好二弟啊……”

    两个岁数加起来怕是都快有九十岁的老人,搂在一块号啕大哭起来,又都是大嗓门,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陈祗听得心中悲泣,原本想上前去相劝一番,可转念一想还是算了,管家孟叔压抑这么些年,哭个痛快,对他的心理上和身理上都有着相当的好处。

    不过,陈祗也不好意思在边上傻呆呆地这么瞅着两个大佬爷们嚎哭,决定还是闪人先,抬脚刚走了几步,就看到了为阿爹找到了失散已久的结义兄长而悲喜交架地抹着泪花的花蛮儿俏生生地立在门外——wwwsoqidiancom——

    “表妹也在啊?”陈祗这个时候心情不佳咧了咧嘴问候了一声就抬退欲走,不料却见花蛮儿欲往堂中行去,赶紧抬手拦住这位表妹。“表妹,你这是要干吗?”

    “我要去劝劝阿爹莫要伤心了。”花蛮儿抬起了白生生的胳膊,抹了抹滚落下来的泪珠。陈祗哪里容旁人去扰这二位。“不成。不能进去。”陈祗摇头很严肃地道。

    “为什么?!”花蛮儿移步往边上,想绕过陈祗往厅中而去,陈祗也移步相拦,这让花蛮儿心中升起了恼意,恨声问道。

    陈祗看到了跟前俏生生的美人儿梨花带雨的脸蛋儿浮起了薄怒的嗔红。不由得失声低笑道:“表妹。若是能劝,祗非铁石心肠之人。早就开言相解了。只是此时,确非你所能劝解得了地,再说了,两位都是你的长辈,你欲劝谁。到时候反倒让这二老尴尬,我若是你啊,要么,就在这儿看着。若是不忍看。就出去溜一圈,我那表叔还有管家孟叔,哭过一回之后,必会相述二十来年的离别之情,你一个小姑娘家,听这些做甚子?”花蛮儿听了表哥一番义正言辞的训导之后,神情也变的颇为犹豫——wwwsoqidiancom——不过犹自不服输地道:“不进就不进。那我在外边听总成了吧?”

    陈祗看到了花蛮儿恼羞成怒地嗔容,不由得婉尔一笑:“只要不进去。不出声,由得表妹你,不过,若是你听到了你阿爹与你这位孟伯父共同回忆过去的美好时光,比如一起去泡,嗯,一起去风流快活,一块儿去,表妹你且莫要那种要杀人地目光瞅你表哥我,万一你听到了,不知是你跟你阿母说好呢?还是不说的好,怕是到时候,呵呵……”

    陈祗摆了摆长袖,带着一脸坏笑瞅着跟前这个漂亮的表妹,留在原地的花蛮儿不由得呆住,是啊,虽然相信自己的阿爹自有了阿母之后不会干那些事,可是阿爹跟阿母成亲之前呢?若是自己听了,不告诉阿母说不过去,告诉了阿母,却又要惹来家中纷争。

    “坏人!”花蛮儿气极之下,恨恨地嗔道,不过,陈祗倒是听得小心肝痒痒地,坏人这两字实在是太显得暧昧了点。花蛮儿白了陈祗一眼,旋身就往远处行去,陈祗一脸坏笑地瞅着这丫头窈窕的背影消失在了视线之外后,移动了脚步,支起了耳朵,嗯,很想了解一下古人的结义之情,最重要的是陈祗很想了解和分析为何这二位分别二十来年地兄弟为何友情如此之铁,是否是因为他们曾经实践过四大铁律其中地某一条,嗯,四大铁律:一起同过窗,一起扛过枪,一起坐过牢,一起嫖过娼——wwwsoqidiancom——

    花蛮儿气嘟嘟地撅着嘴儿,走到了院门外,似乎查觉了一什么,回头一瞅,果然,自己的表哥根本没有出来,出于女人的八卦天性,花蛮儿忍不住悄悄地踮着脚尖往回走,走到了一半,刚过了拐角,原本的一双乌溜溜的杏眼不可思议地瞪大了起来,因为她看到了自已那位汉家表哥正猥琐地躲在墙边,支愣着耳朵偷听里边。

    陈祗虽不敢说耳听八方,眼观六路,但好歹也是练武之人,眼明目聪,听到了一个轻捷的脚步声传来,赶紧回头,却见花蛮儿很是神色不善地站在不远处,陈祗老脸微微一红,把手指放到了嘴边示意这丫头别发出声音,然后轻手轻脚地走到了这丫头跟前,一把牵住花蛮儿的手,也不顾这丫头地低声叫嚷,拽住花蛮儿就往院门外窜。

    到得院门外,花蛮儿恨恨地挣开了手,打量着跟前这位眼珠子溜溜乱转地汉家表哥。“你太无耻了,坏表哥。”花蛮儿气的小脸给布上了薄红,娇颜似火,吐气如兰,跺了跺那穿着彩帛软鞋地莲足,白若嫩葱的食指都快抵近到了陈祗的鼻尖上,正回味着方才拿捏着这丫头柔嫩手儿的陈祗恨不得咬上一口。

    当然,如果那样干的话,说不定自己将会被表妹打上猥琐、卑鄙、无耻、下流的烙节。“表妹,表哥如何无耻了?”陈祗一脸的无辜,双手一摊,嗯,脑袋里边正思考着说服花蛮儿的借口。

    “亏你还好意思问我。”花蛮儿气的撅起了红润的樱唇,双手叉在她那只堪一握的小蛮腰上,一副娇憨的嗔态。“表妹,你错怪表哥了。”陈祗脸上顿时失望和受到了委屈的幽怨。“你可知道,方才你们未见来之前,我跟管家,也就是你阿爹的结义兄长都谈了些什么吗?”

    花蛮儿虽然脸色仍旧带着薄怒,不过目光露出了一丝疑惑:“你们谈什么了?”

    陈祗很是有些伤感地叹息了一口气:“管家孟叔总觉得自己活在世上,既不能报家仇,又不能再回故乡,故尔无颜再见义弟,甚至,想到了……”陈祗不好意思把孟管家编排得太过那啥,只好就手比划了一个拿手割脖子的动作,当然,陈祗在内心说出了最后八个字:“回家杀只鸡来泄愤。”

    “啊?!”花蛮儿不由得低呼了一声,手指盖在了唇前,乌溜溜的大眼睛忍不住又往院里瞅了一眼。陈祗心中暗乐,表面仍旧不动声色地道:“所以,方才我劝你离开之后,候在里边,就是生怕你孟伯父万一在语言上受到了你爹的刺激,一时间想不开那样,有我在,也能及时救下。”

    “那,那现在怎么办?”花蛮儿不由得表情显得焦燥了起来。陈祗摆了摆头:“方才,我已经听到了你阿爹与你孟伯父已经在回忆过去的美好时光了,应该是你父亲的友情,感动了你孟叔父那颗尘封以久的灵魂,所以,应该无甚大碍了。”

    “好险!”花蛮儿倒是颇有些心有余悸地道,转过脸来,看到一脸笑吟吟瞅着自己的表哥,脸蛋不由得烧了起来:“对不起了表哥,蛮儿竟然错怪于您,还说了那么些伤人的话,蛮儿在此向您赔罪了,还望表哥能原谅蛮儿的无礼之举。”

    “哪里,不知者不罪嘛,再说了,你也不过是一时没有明白表哥我的良苦用心,有些举动,正说明表妹你是一位大公无私,见不得鸡鸣狗盗之辈的巾帼英雄。”陈祗说完这话下意识地咧了咧嘴,先人的,在美女面前,自己把自己骂得如此不堪的,怕是在穿越者大军之中,自己算是抢了个头名了。是不是太过无耻了点?

    一番吹捧话过去,让花蛮儿也禁不住面现羞色,颇有些扭捏地道:“蛮儿哪有表哥您说的那么好。”

    “当然好了,其实表哥我觉得表妹甚至做得比表哥我说的还好。”陈祗一口一个表哥的自称,看着花蛮儿颊飞红霞,眼波流动,眸光荡漾之间闪烁的羞怯,怎么的都觉得自己在占着这位少数民族漂亮妞的便宜,心里边跟喝了凉水似的,舒畅得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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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十五章 走别人的路 让别人无路可走。
    “表妹,蛮儿还有事,就先走了——wwwcom——”花蛮儿轻挣了一番,陈祗只得恋恋不舍地松开了扶着花蛮儿玉臂的双手,嘴里倒是很绅士:“表妹有何需要,尽管来寻表哥便是。”

    “嗯!”花蛮儿轻轻地点了点头,抬眸看了陈祗一眼,看到这位年少俊朗的表哥直勾勾地盯着自已,心中犹如有小鹿乱跳,两颊也不知怎地烧得滚烫,低头就冲陈祗的身畔窜了出去,陈祗嗅着那倩影残留的淡香,颇有些陶醉。却又听到了花蛮儿脆若黄莺的声音:“表哥,方才您所做的是赋还是诗呀?”

    “诗,七步诗,曹……”陈祗两眼发黑,这才省起,曹植目前还正幸福地活蹦乱跳,曹丕继续演绎忠厚长子,连曹冲这小家伙都还没呃屁,哪来的七步诗。先人的,一不小心,小把人家曹植用来保命的玩意儿给忽悠了,咋办?也不知道时空管理局的大神会不会因此而来找自己这个穿越者的麻烦。

    “诗?七步诗,想不到表哥竟然如此能耐,七步成诗,蛮儿很喜欢……”花蛮儿冲陈祗甜滋滋地一笑,提着那汉家女子所穿的曲裙的裙角,朝着远冲移步而起,翻飞的裙摆,只堪一握的纤腰,在路边的花木遮掩下律动出一幅美妙的画卷。

    “七步成诗,本公子既是后来之人,走的本就是别人的路,自然,让别人无路可走,也是穿越者的无奈与身不由已,同样,这也是穿越者的一种优势与生存的必须手段。”陈祗自我安慰一番,似乎觉得对于曹植的愧疚消减了许多。再说了曹植既然诵不了煮豆豆的诗,说不定到时候曹丕又要痛宰他的时候,曹植又突然人品暴发。整出一首煮饭诗,煮麦粥诗也说不一定。“嗯,可我为什么要说又呢?”陈祗摸着自个地下巴,忆起了吴孟达看到周星星穿越不停的场面时,无意识间冒出来的一句经典,不禁大乐。

    “公子,您在这里笑什么?”贞儿不知道从哪儿像幽魂似地冒了出来,表情诡异地瞪着陈祗。陈祗给吓了一跳。“丫头,你想吓死公子我啊?”

    贞儿一脸委屈地揪着裙角:“公子瞧您说的,奴婢是这样的人吗?奴婢都到了公子您跟前好一些儿,您一个劲地摸着下巴在这乐,倒是把奴婢给吓了一跳。还以为公子您,嗯,担忧公子您是不是发烧了。”

    “……你这丫头。”陈祗半晌才挤出一句,恨恨地伸手,轻轻地在贞儿那粉嘟嘟的脸蛋上捏了一把:“敢咒公子我?”

    肌肤磨挲之间,贞儿的脸蛋顿时红了起来,头垂的更低了。如水地双眸略一抬睫。又飞快地低了下去:“奴婢不过是担心公子罢了——wwwcom——“乖贞儿,公子可没怪你的意思。嗯。有你这般漂亮体谅的女子在公子身边小心呵护着,公子我心里边全都记得。”陈祗却没有放下手的意思,反倒欺前一小半步,让整个手掌接触了贞儿的半边脸颊柔声道。

    “公子……”贞儿羞怯地半仰起了红晕密布地俏脸,几曾何时,比自己还矮上小半个头的公子业已经高出了自己一截,看起来显得那样的挺拔与威仪。一举一动之间。既有老主人的谦和,也有一种发自于内心的一视同仁。在公子的跟前,虽然偶尔也拿捏架子,却不会像老主人一般,时时刻刻似乎都要高人一等,不论是府里府外之人,公子总能和颜以对,从不会依势凌人,但若谁惹到了陈府,公子下手之狠厉,甚至是老主人都不如,这两年多了,除了那让公子整得身败名裂,被罢官治罪的周群与冷苞之外,还有几个不开眼、不知公子手段地地世家,想插足于江阳,没几个回合,皆尽让公子给掐了回去,不仅仅没能挨着江阳半步,反倒还脱了层皮。

    使得那些世家豪族,对于制江阳纸以益士人,受益州无数读书人赞许称颂,修桥铺路,施以药石以惠百姓,在江阳人望愈重,甚至超过了老主人在世的江阳陈祗不得不另眼相看,郡中健卒,多为陈府之人,加之许靖与严世伯地极力护持,还有那些士人的拥戴,就连那刘璋,也倒不愿再难为于江阳陈氏,才使得陈府这两年来,无论做何事,都显得那样的顺风顺水。

    看到贞儿那清彻中略带仰慕的双眸看着自己,倒让陈祗不好意思下手了,嗯,下手也得分时间地点场合,总不能把自己陈氏家主彬彬君子的名声给毁了,虽然府中的家丁皆是陈氏的死忠之士,可谁也保不准这些人八卦之心不死,伏羲之志不灭,万一说漏了嘴出去,那可就大大不妙了,还是注意一点地好。

    “嗯,贞儿,你先进去瞅瞅,若是二位老人心境平复了,就使人上些酒食,也算是贺二人相聚,公子我就不进去掺和了。”陈祗嗅着贞儿身上散发着来地处子淡香温言道。贞儿低应了一声,这才埋头匆匆往院里而去,看样子心情很复杂,轻盈的步态,窈窕身姿都显得有些惶然,看样子,这小漂亮妞儿小心肝肯定比自己还跳得凶,陈祗乐滋滋地伸手在鼻子跟前嗅了嗅想到。

    待见不到贞儿地身影之后,陈祗这才颇有些遗憾地回身离开了院门,嗯,得忍住,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着想,更为了让自己不再过早的死翘翘,怎么的也得等到冠礼之后,再那啥。

    当天晚上,孟管家随表叔爨龙正式拜见了陈祗的姨祖母。“龙儿,快快替老身扶起你的兄长——wwwcom——想不到啊,我家龙儿这二十余年来,一直念叨的兄长,竟然深藏于我孙儿的府里,这实在是……”姨祖母李氏看到表情仍旧相当激动的爨龙表叔和管家孟叔,心里边既感慨,又觉得欢喜。

    “当年我儿也是听闻你这位兄长一家陡遭横祸。肝胆欲裂,欲与洱海孟氏死战,却被其父和老身拦阻,还望汝莫要怪罪于我家龙儿才是。”姨祖母显得相当平静地道。

    “老夫人用心良苦,孟柯岂有怪罪之理,本为孟氏家事,虽遭此横祸,却也是我阿爹之地也。若是再牵扯义弟一族,孟柯万罪不赎。”管家孟叔似乎已经习惯了孟柯这个名字,也是,用了二十年了,不是随便就能忘记的。

    “兄长。如何还唤我阿母为老夫人,莫非兄长不记得你我当年之诺乎?”边上,表叔爨龙详作怒容道。管家孟叔表情略有些尴尬地抬眼看了姨祖母李氏一眼,看到李氏面含慈笑,正冲自己微微颔首,而自家公子,眼圈也有些发红。却也是满脸的笑容。孟柯不由得眼中又溢出了泪花,伏身于地向李氏郑重行礼:“不孝儿孟柯。拜见义母。”

    “好好好!不愧是我家龙儿的兄长,知大义,识大体,又替我那亡故地侄儿看护着陈氏一门,说来,你该受老身一礼才是呢。”李氏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目光扫到了陈祗的身上。脸上尽是喜容。不过,陈祗怎么都觉得这位姨祖母似乎像是在下套。拉近建宁李氏与江阳陈氏的关系。

    “恭喜孟叔了。”陈祗心里想着,嘴上边倒也不慢,朝着管家孟柯一礼。孟柯倒是有些手足无措之状:“公子如此,折杀老奴亦。”

    “孟叔不必过谦,在我家姐弟心里边,早已将您看着家人长辈了。”边上,方自抹了眼中泪花的大姐绣娘展颜笑道。“以后孟叔也不要自称什么老奴了,如若不然,我们姐弟可真要恼了。”

    “正该如此才是。”陈祗也笑道,管家孟柯看着这姐弟二人发自内心的笑意,心里边暖暖烫烫地,郑重地向二人长施一礼:“老朽孟柯,见过大小姐,公子。”

    “好好好,今日吾儿得遇结义兄长,老身也甚是高兴,嗯,祗儿,老身今日,稍饮些酒食,该是无妨的吧?”李氏向陈祗询道。

    陈祗看着李氏那只还在饮流的腿脚,略想了想:“姨祖母既有此心,当然可以略饮一些,不过,只许饮那糯米所酿的甜酒,益以一盏为限,若是多了,孙儿可不敢允了。“呵呵,好,老身听你地。”李氏颔首笑道。是夜,让管家孟叔、表叔爨龙,还有作为陪客主力军的姐夫哥王累皆尽频频举盏,宾主同乐,不过孟广美得了陈祗交待,要照看住其父,以防其大悲大喜之间,太过伤身,孟广美对于陈祗的命令,向来是贯彻执行到底,便只在敬人之时,饮了数盏,红黑的脸庞上挂着乐呵呵地笑——wwwcom——

    李氏毕竟年老,浅饮了一盏,说了一些话之后,便先去歇息了,没了老人在,表叔等人自然没了顾忌,大盏的酒,大块地肉,三人都放开了心怀吃吃喝喝,倒了最后,酒意酣然之时,表叔爨龙打着酒呃竟然要与姐夫哥王累称兄道弟起来,瞅得陈祗和大姐绣娘一脸黑线。

    还好姐夫哥王累虽然也是醉熏熏的,不过好歹还能保持一丝理智,连连摇首:“表叔切莫如此,累之爱妻,乃是表叔之侄女,累自该称您为表叔,这辈份,切不可乱。”

    “有啥,各称呼各的还不成吗?”表叔爨龙蛮不在乎地甩了甩手道,而陈祗的目光落到了花蛮儿身上之时,花蛮儿也恰巧目光落在了陈祗的身上,花蛮儿倒像是受了惊一般飞快地撇开了目光,陈祗不由得笑了起来,这丫头,不是胆子挺大的吗?难道真让自己的才情气质所摄,芳心暗许不在?陈祗这个流氓很是得意地自个端着酒盏歪歪道。

    边上,大姐绣娘不由得低声报怨道:“我看啊,你表叔跟你姐夫,都是一路人,沾不得酒地。”

    “阿姐此言差矣,表叔不过是扒掉了脸上地伪装,露出了真容罢了,嗯,我说阿姐,要是姐夫真的跟表叔结义,那你该怎么称呼姐夫呢?”陈祗带着一脸地坏笑凑到了阿姐的耳边道。大姐绣娘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旋及嫣然一笑,回眸看着陈祗道:“阿姐自然是唤他作夫君了,只不过,阿姐不知道,你是该唤你阿姐我的夫君叫姐夫呢?还是唤我家那哲儿叫表弟?!”

    “呃……嘿嘿,小弟不过是假设,假设而已。”陈祗不由得心中暗恨。想不到竟然在大姐跟前失手一回。大姐绣娘得意地看了陈祗一眼,那意思是:跟我斗,你还嫩了点。“算了,眼不见,心不烦。阿姐去跟蛮儿表妹聊聊天,省得一会看到你姐夫地醉像。”大姐绣娘志满意得地端着酒盏,轻移莲步,朝着花蛮儿那边走了过去。陈祗心里边进行了检讨,看样子自己吃瘪不仅仅是因为思想准备不足,最重要的是考虑不全面,嗯。下次逮着机会。定要小小地报复阿姐一回。

    反正大姐也很是乐此不疲,姐弟二人之间经常发生这样那样的小磨擦。但是,越是这样,越能增进陈祗心中的那种亲情地存在感。

    结果,一场酣畅淋漓地大醉如陈祗所料一般到来,那三位方才叽啦鬼叫的兄台,皆尽趴到了案桌底下,都作口眼歪斜之状。身上尽是酒渍。陈祗掩着鼻子凑上了前,拿脚尖踹了踹姐夫哥地屁股。嗯,故意地,报复不了大姐,拿姐夫来小小地报复一下,让陈祗的心里边多少找回一些平衡,不过,姐夫王累没有任何的反应,继续趴在那作死猪状,另外二位看样子也差不了多少。

    陈祗一抬眼,看到正端着酒盏,表情异样的孟广美拿眼盯着自己的脚,先人地……

    “广美,过来,你方才看到什么了?”陈祗咧开了嘴,很是阴险地笑着,在公子的手底下接受了无数次痛苦折磨而成长起来的孟广美岂会不知下场?目光坚定而仰慕地望着公子,毕恭毕敬地答道:“小的啥也没瞅见。公子唤小的不知有何吩咐?”

    “嗯,不错,总算是知道好歹了。”陈祗很满意自己调教出来的这位已经几乎能达到文武双全,智勇皆备的家将地表现。

    “广美,你去唤人来,将你阿父与你叔父都扶去休息,嗯,还有我姐夫。”陈祗吩咐完毕,孟广美如同收到了军令一般应诺一声,出了厅堂召呼一声,顿时涌进来好几个剽悍地家将,搭手抬脚的把这三头,嗯,把这三位醉熏熏地家伙给抬了出去。

    “好了,没你们的事了,先出去吧,广美,你先回去吧,好好照顾你父亲,若是出了半点漏子,你就等着我收拾你!”陈祗又叮嘱了一番,孟广美用力地点了点头:“公子放心,广美无论何时,都绝不会让公子失望。”看样子孟广美也能体会到自己对于孟叔的关切。陈祗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冲他点了点头,孟广美这才消失在门外的黑暗之中。

    边上,大姐绣娘正一边跟花蛮儿这位表妹聊着,一面饮着糯米甜酒,看样子,大姐跟花蛮儿这两个如花的女子看样子今日也饮了不少,笑语之间,少了平时的顾忌,多了些许肆意和亲密,看样子这二位聊的实在是太过投入了。

    边上,那位小表弟也已经壮烈,不过这一次地遭遇要比上次好些,没有把脑袋插在菜肴之中做盆景,只是瘫在了坐垫上打呼,陈陈祗甚至看到了这位小表弟鼻子吹出来地泡泡,呕……太恶心人了,赶紧召来个家丁,把这倒霉孩子丢出去,嗯,哪来的呆哪去,可怜啊,摊上表叔爨龙这么个爹,当儿子地也有样学样,才多大,在这么下去,岂不又是一个烂酒坛子?赶明儿得好好跟表叔说说,这么饮法,对于孩子的身心健康都是很大的摧残。

    “阿姐,您也该回去歇息了。”陈祗踱步到了大姐绣娘的案几前温言道。正与花蛮儿咯咯笑着一团的大姐绣娘回过了头来:“原来是阿弟,怎么了?咦,你姐夫上哪去了?刚刚还在那哼哼叽叽的,怎么一转眼,人影都不见了?”

    “就是,方才蛮儿明明记得表姐夫才刚过来敬过一盏酒呢?”花蛮儿看样子也是喝得糊涂了,脸上尽是醉意熏然,原本乌溜溜的双眸在***的掩映下,倒像是那烟波迷漫,垂柳轻摆的春日轻湖。

    陈祗无奈地摇了摇脑袋,看样子这表姐妹二人,也跟方才那三位差不了多少,目前在场真正能保持清醒的,怕也就自己了。

    大姐绣娘听到了陈祗所言,已然将自己的夫君送去歇息,倒也稳下了心来,在陈祗的召唤之下,已然有侍女递上了浓姜煎过的茶汤,虽然这种茶汤不若清茶,但是解酒、驱除胃部不适最有神效。

    大姐饮了两口,抬起了眼眸,看到正在俯首饮着茶汤的花蛮儿轻抬眼睫,描了自家阿弟一眼,旋及又垂下了眼帘,心中已然有了计较。怪不得这丫头今日兴致这么高,一直扯着自己,旁敲侧击的打探自家阿弟的事情,怕是这位表妹,已然岂了心思。

    抬眼看着眼珠子在自己与花蛮儿之间不停移动的陈祗,大姐绣娘的嘴角不由得弯成了一道弦月,故意板起了脸蛋:“阿弟,你做了什么好事,竟然瞒着阿姐?”

    “有吗?”陈祗很是莫明其妙地答道。大姐很是肯定了点了点头,这时候,花蛮儿亦是一脸好奇地抬起了俏脸。“哦,阿姐莫非您是说孟叔的事,其实这事啊,不是小弟要瞒您,而是根本没来得及说。”

    “哼!与此事无关。”大姐绣娘鄙夷地扫了陈祗一眼,继续对付着那手中的茶汤。这下还真把陈祗给难住了,表面虽然依旧作迷茫状,心中思绪急转,难道方才自己踢姐夫屁股的动作让大姐给瞅个正着不成?

    “小弟实在是想不出来。”陈祗决定即使大姐看到了,自己也要抵死不认。

    大姐把目光落到了花蛮儿的身上:“表妹,阿姐可要说了哦。”大姐笑得十分地狡诘,这下,不仅仅是陈祗,就连花蛮儿也呆住了,小丫头虽然不知道大姐绣娘说的是什么,不过,本就心中有鬼的花蛮儿亦不由得一时之间手足无措起来,不自觉间就抓起了衣角揉捏,原本双腮尽是酒红的俏脸陡然间浮起了一丝羞急的嗔意,那双眸更是不知道该往哪藏。

    看得陈祗的小心脏也顿时狂跳了起来,这少数民族漂亮妞此刻的模样,不知道能迷倒天下多少热血男儿。听大姐的口气,难道说这个漂亮妞真的对自己芳心暗许了?陈祗两眼差点就要瞪出了眼眶,幻化成两只勾子,恨不得把跟前这个娇美柔媚的表妹蛮儿给吞进肚子里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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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十六章 顺水推舟
    “阿弟你是不是向表妹诵读了一首新诗,表妹都知晓了,就阿姐我连听都未曾听过,若不是方才表妹说你文材了得,七步成诗,阿姐怕是这会都还被你蒙在鼓里。你说说,这不是瞒着阿姐是什么?”大姐把一切全看在了眼里,心中窃喜,却又突然之间转移了话题。

    陈祗不由得一呆,目光从花蛮儿身上移到了大姐的脸颊上,看到大姐那张笑意盈盈的脸蛋,不由得有些丧气。原来是这点儿破事,陈祗心里边就跟刚刚要吞下一口美味的肥羊,可就在眨眼间,才发现是自己的近视所影响,嚼在嘴里边的,不过是一张硝制过的破羊皮,这叫嘛事?……

    花蛮儿亦是一愣,原本以为表姐看出了自己的心事,不想,竟然是因为这些小事,花蛮儿原本提起的心似乎又落回了原处,暗暗松了一口气,可偏又有一种失落与惆怅之感,就好像是心底空了一般,两种截然不同的滋味绞在一块,倒也让这个向来开朗的少女一时之间不由得柔肠百结。

    大姐绣娘本就是起了试探的心思,身为过来人,看到了花蛮儿的神情转换哪里还不明白这位表妹的心思,心里边份外得意,不由得低掩朱唇,窃笑了起来。“阿姐,小弟怎么觉得你鬼鬼崇崇的?”边上的陈祗怎么都觉得不太对劲,看到了阿姐诡异的笑容之后,忍不住探头来悄声问道。

    正在暗中得意地大姐绣娘横了陈祗一眼:“阿姐我可没功夫理你,嗯,天也晚了。阿姐得去看看你侄儿跟阿妹,谁知道那两个小家伙会不会又闹甚子。”

    “表姐,蛮儿跟您一块去吧?反正这里酒宴也散了。”花蛮儿一颗心本就乱如麻,哪敢在跟陈祗这么单独相处,嗯,女人的天性,正所谓情近情怯,怕也就是这个道理。陈祗只能无语地瞅着这二位的背影,摇了摇头:“这都什么事嘛,得。还不如回房睡上一觉来得实在。”

    “我阿婆怎么样了?”花蛮儿看着陈祗抽出了一团引流纱布,没有再看到以往一般地黄白之物,心里边颇有些期许地问道。陈祗点了点头,声音在口罩下边显得嗡嗡的:“看来,姨祖母恢复的情况,要比我料想的要好得多,大概明后天,便可以封闭这个引流的口子,等伤口长好之后,姨祖母可以先用拐仗。在院里边,稍稍活动一番。”

    “如此,老身也心安一些。祗儿妙手如此,怕是就连那名震天下的张长沙和华医工。也能比肩尔。”李氏听了陈祗之言,加之这段时间以来,痛楚愈轻,心里暗暗佩服这位年不过十五岁的侄孙,要知道。光是建宁的名医,就请了几位,可没人能够诊治得了,自家侄孙的种种手段,亦是闻所未闻。

    听了李氏这话,陈祗赶紧道:“孙儿可不敢与张长沙与华老先生相比,这二位,皆是天下皆知的圣手神医,孙儿不过是研家传之医书。推陈出新罢了,哪里能比得上那二位。”

    李氏听到了陈祗地回答,笑眯眯地也不多说,这些日子以来,李氏虽然活动困难,但并不妨碍她去了解陈祗这个侄孙。这些日子以来。不论是道听途说,又或者是李氏使人打探。这位侄孙的所作所为远远要超出了自己的预料,虽然其姐夫王累、叔公许靖以及其父的好友也从旁帮衬,但其手段却远超其父,不仅仅是江阳郡,周边的郡县,亦知江阳陈氏之名,看样子,这位侄孙,日后的成就,必会远超建宁李氏,就算是自己那五堂兄最为宠爱的幼子李恢,怕也远远不及。

    李氏心里边正盘算着如何拉近两家之间的关系,抬眼看到了坐在不远处,正在谈话的王累与自家的孩儿爨龙,还有那在一旁笑脸相对地孟柯,心里边已然有了计较。

    “祗儿,老身听你阿姐说,再过一个多月,便是你冠礼之期?照你的成就与处事,十六岁着冠,也是当得的。”李氏把目光落到了正在做扫尾工作的陈祗身上,温言道。

    陈祗粘到了最后一条胶布之后,摘下了口罩,冲李氏展颜笑道:“多谢姨祖母夸奖,孙儿是欲在年满十六岁生辰之后,便行冠礼,然后,往中原游学一番,见识一下。正所为行万里路,如读万卷书,多看看,多学学,要比自个在家中闭门造车,获益更多。”

    “难得难得,能有此壮志,不愧是能将江阳陈氏主持得日渐兴盛地少年俊杰。”李氏笑道:“既然如此,老身也就厚颜留于陈府,等到你冠礼之时,代尔早逝之祖母观礼,不知祗儿你意下如何?”

    李氏此言一出,把爨龙表叔、姐夫王累等人的注意力皆尽吸引了过来。而坐在身畔,虽然被口罩掩了口鼻,一双乌漆透亮的双眸却不离陈祗左右的孙女花蛮儿亦不由得心中一动,目光一时间不由得有些恍惚起来。

    陈祗闻言先是一愣,旋及喜不自禁地向李氏长施一礼道:“姨祖母能留下来,观孙儿之冠礼,孙儿高兴还来不及呢,岂有不允之理。”

    那边王累也起身笑道:“姨祖母能有此心,实在是照拂江阳陈氏尔。”

    “呵呵,莫说那些客气话,一家人,如需如此。那个龙儿,汝为建宁爨氏之首,爨氏的事,老身不便多言,你可愿留下?”李氏看着自家孩儿,缓缓地询道,这话一出口,厅内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所有人地目光都落到了陈祗的这位少数民族表叔身上。

    李氏这话,看是随口一问,其实。根本就是在向陈祗表明,她这位姨祖母,很是看好陈祗的潜力,把爨龙也拖下水,自然也是出于以后的考量。而花蛮儿,没来由地一阵心悸,双眸眨都不眨地看着自己的阿爹,生怕他拒绝。不过,爨龙也不是傻子,更不是没头脑的二百五。略略一思,便想通了关节,能与江阳陈氏结好,等于是多一条路子,少数民族,并非真与汉人完全隔绝,很多的交道都是要打的,不然,其父又为何要娶建宁李氏之女为妻?

    爨龙点了点头,冲陈祗展颜笑道:“那是自然。表侄冠礼,我这个表叔岂能不在?再者说了,我与兄长二十余年不见,不知道有多少话要聊呢。多呆一段时日,又有何妨?族中之事,我这个洞主,离开两三个月,也无甚大事。”

    “多谢表叔。”陈祗亦朝着这位少数民族大叔恭敬地一礼。虽然他们远在建宁。不过,谁知道会不会有用得上地时候呢?再说了,能与川南第一大族爨氏交好,自己以后的生意,也要好做得多,至少,南下丝绸之路若他们这些少数民族兄弟真有心帮持的话,绝对要比现在畅通,陈祗这几日以来。心里边早就转了无数个进行利益捆绑、与爨氏结好的主意。

    “那昆儿与蛮儿,你们二人先回建宁,另外,老身修书一封,尔等交予老身的堂兄,建宁李氏之主李惜……”李氏倒也是个果决之人。该干地事。就了就做,这个时候。花蛮儿不由得大急:“阿婆,蛮儿不回去。”

    李氏不由得一愣:“为何?”

    “阿婆,您身子至今尚未痊愈,蛮儿若是走了,谁能像蛮儿一般照拂于您,再说了,表哥冠礼,蛮儿也想见识见识一番汉家地礼仪。”花蛮儿舌绽莲花地道。

    “对,阿婆,我也想在江阳多呆一些日子,陈家表哥府里边好玩地东西我都还没玩够呢。”爨昆倒是实话实说,边上,表叔爨龙恨恨地瞪了一眼这不成器的孽子一眼,爨昆灰溜溜地缩缩脖子,胆怯地躲到了李氏地身边。

    李氏不由得笑着拍了拍爨昆的脑袋,回过了头来冲花蛮儿嗔道:“你这丫头,这些话,怕全是借口吧?你那些堂兄的冠礼,你可也是观了不少次了。分明就是觉得江阳热闹,你表哥宽容善待,想多留些时日,好好玩闹一番,是也不是?”

    听了李氏之言,花蛮儿既不说是,也没说不是,可是可怜巴巴地拉着李氏的手臂,用那种企怜的目光看着阿婆李氏。“罢罢罢,由得你这丫头便是,不然,说不定还要恨你阿婆我呢。”李氏宠溺地捏了捏花蛮儿粉嫩嫩的脸颊。花蛮儿心里边落下了一块大石,转脸回眸间,正看到表哥陈祗随意扫过来地目光,不由得心头一跳,一股子羞意漫溢在眼底。也不知道表哥瞧出了什么没?花蛮儿不知怎的,心里竟然冒出了这么个疑问。

    “祗弟,怎么现在才回府,你姨祖母、表叔他们都已经用了午膳回客院去了,姐夫我刚刚忙完郡务才回来。”正在用着午膳的王累看到陈祗步入了堂中,不由得笑道。“今天同济堂又来了两个杨州过来的商贾,说是要大量购进那神效散与藿香正气丸,卫老不敢擅专,所以,我去了一趟,刚把事儿谈妥了。”陈祗刚刚做了一笔大生意,心里边很是高兴,嗯,至少这一笔钱,已经让陈祗能现益州地面上,再开上数间同济堂分店地。

    边上,大姐绣娘正在那跟哲儿谈判。“乖哲儿,一口,就一口行不行?”大姐绣娘一脸讨好的笑,端着个碗,捏着个木勺在王哲的嘴边晃悠,这小子就是死不张口,一副革命烈士宁死不屈的模样在那继续玩着积木。

    见到了陈祗进了屋,也只是匆匆向陈祗这位阿弟打了声招呼,继续跟这个小倔驴在那磨叽。“乖儿子,多吃东西才能长得又高又结实,才能像你阿父和小舅一般。”

    “不,我不想吃,阿母,我还要玩这个。”王哲继续在那弄着积木,小脑袋瓜子一个劲地往旁边让,似乎想避开大姐绣娘喂来的饭食。“阿姐,我要是你,就先抽他两巴掌,再问他吃不吃。”陈祗很是鄙视这个让大姐绣娘给宠得过份地小屁孩子王哲,凑到了大姐的身边,很阴险地出着坏主意。

    “哼,小舅最坏了,阿母那么疼我,才不会打哲儿呢。”小家伙竟然冲陈祗翻了两白眼,然后冲大姐绣娘露出了一个甜滋滋的笑脸,惹得大姐绣娘两眼都眯成了弯月:“那是,天底下,谁最疼我们家王哲啊?”

    “当然是阿母了。”王哲这个小马屁精,让大姐绣娘笑得花枝招展媚态倍生,小心肝地唤个不停,若不是顾忌着手中的碗勺,说不定要把这小马屁精抱在怀里猛啃一顿,边上的陈祗不由得暗妒不已,自己的阿姐,怕是有大半的心都放在这小屁孩子的身上,不由得有些愤然地道:“就没见过你这么宠孩子的。”

    “去去去,哪凉快哪呆着去,阿姐这会子可没功夫跟你斗嘴,乖儿子,来,吃一小口……”大姐绣娘丢给陈祗一个白眼,继续冲这王哲温言软语地诱惑道。

    王哲还很得意地挑起了眼角看小舅,得意的快把尾巴都翘到了天上去了,看得陈祗胸中怒火万丈,两眼直放飞镖,小王八蛋,别以为我姐宠了你,就敢如此对你身为穿越人士,三国未来名士、智士、名将的舅舅。

    PS:孩子黄疸,心焦,事多,止有这么多,还望大家谅解,至少保持住每天一更,不致让大伙失望。望诸位继续支持。
正文 第九十七章 倒霉的王哲
    “祗弟过来罢,由得你姐跟这小混球闹去。”姐夫哥王累一脸苦涩的笑意,看样子,这一幕已经见得太多了,对于这母子二人,姐夫哥王累也实在是狗咬刺猬,无处下嘴。

    心中暗恼的陈祗点了点头,走到了姐夫王累的身边坐下,这时候已然有陈府侍女端来了餐具,陈祗吃了一口之后叹了口气:“唉,自古慈母多败儿,这话用我姐身上,再合适不过,姐夫您可曾见过刘从事的那个幼子?”嗯,有仇不报非君子,王哲,你个小兔崽子,看舅舅怎么忽悠你娘亲来收拾你这臭小子。

    听了陈祗这话,姐夫哥王累哪里不明白陈祗的意思,故意作讶然状:“刘从事幼子怎么了?我倒是听那刘从事说起他家那幼子,成天不吃饭,愁的他头发都白了,可他娘亲,就是不允许谁对这个幼孙稍加斥责。”姐夫哥王累还意有所指地瞄了大姐绣娘一眼。

    大姐绣娘不甘示弱地瞪了一眼回来:“怎的?莫非成日里打着骂着他就能吃了?”

    姐夫哥王累作一脸无辜之状双手一摊:“我说夫人,为夫我可啥也没说,就只重复了刘从事的话而已。”

    “哼,你们俩个,一秋之,成日里就对我家哲儿凶巴巴的。哪有当爹和当舅的样儿。”大姐绣娘不满地小听嘀咕了句,继续舀了一勺饭,往王哲的嘴边凑,这小家伙继续努力地与积木奋斗中,连眼皮都不抬一下。

    “甭理我姐,姐夫我跟你说,光是这一个月,就来个三五趟。”陈祗斜着眼角瞅见大姐支楞起了耳朵,心里边知道阿姐上勾了,继续用那种怜悯的语气道:“小脸青白,走上十步都打晃悠。苦药汁成天往嘴里灌着,哭的那个,啧啧啧,那个叫惨哪……”

    “不是吧?这么惨。”姐夫哥王累也很是配合地很夸张地语气道,从案几一侧一个劲地冲陈祗翘起了大拇指。“那是自然,别人家的孩子。到了四岁,个头都高出他家那幼子一大截,长的愣是壮实,他家那个,当时可真把我给吓了一跳,还真没有想到,四岁的孩儿,竟然才那么点大小。”

    “才多大?”大姐绣娘坐不住了,把碗与木勺放下。坐了过来,一脸焦色。陈祗拿手比划了个二尺半,嗯,太夸张了点,又往上提了一截,大姐绣娘两眼发黑:“天,才这么丁点?咱们家哲儿两岁的时候都快有这么高了。”

    这上,姐夫哥王累及时的插言:“咱们家哲儿以前吃饭可都是顿顿按时,那时候,你成天操持府里地事。都是为夫压着这小子吃的,吃得饱了,自然能长得快,这小半年来,天天你这么惯着,我看哪……唉!”

    “谁惯这臭小子了!”大姐绣娘不愧是女人中的极品。翻脸比翻书还快,瞪圆了杏眼。一脸煞气地看着还在那玩得都要滴出口水的王哲。“哼,妾身方才不过是想让那小子多活动活动,一会能多吃一些罢了。不跟你们瞎扯了,夫君和阿弟你们慢用,我这就去喂哲儿,这小子敢再不用膳当娘的定然不饶他。”

    看到大姐杀气腾腾地朝着依旧不知道暴风雨已然来临的王哲,陈祗很是兴灾乐祸地咧开了嘴。倒是姐夫哥王累心疼侄儿。“我说祗弟。你阿娘该不会打伤了孩子吧?你要知道你阿姐当年可是擅武之士。”当年,阿姐自幼胆大好动。对于女红,从来都是不碰,当初幼年之时,打架斗殴,回回欺负同龄之人,阿父的同僚甚至还以为她不过是一位长得清秀的男娃,后更是接甘宁这位三国名将的亲自指点,陈祗就曾经跟阿姐练过一回,结果,虽然自己也有心相让,不过,大姐的武力值也起码上七十五。以至姐夫哥王累有此忧郁也是正常的。

    “放心吧,阿姐再恼,最多也是抽这小子两屁股蛋子而已……”陈祗话音未落,就瞅见那打翻了大姐绣娘手中的木勺的王哲终于磨光了大姐的最后一丝耐心,大姐绣娘柳眉倒竖,挽起了袖子,露出白生生地胳膊,三五下就逮住了这这倒霉孩子。“臭小子,敢跟我玩花样,还敢故意把食物给撒地上,看阿母怎么收拾你!”

    啪啪啪,白生生的屁股蛋子上多了几个红翻翻的巴掌印,王哲小嘴一扁,嚎哭了起来,连声唤着阿父。姐夫哥王累本想开口,不过,姐夫哥深知,发怒之后的大姐可是六亲不认的,只得清了清嗓子温言道:“夫人,你可得下手轻点,屁股虽说肉多,可打坏了,孩子走不了路啊。”

    听了姐夫这话,看到大姐的表现。陈祗乐的险些想去找把鸡毛扇子来摆酷,自己太神算了。“哎呀大姐,您不是一向提倡以德服人来着,怎么今个拿孩子撒气。”

    大姐正恼着,听到了自家阿弟在边上说着风凉气,气不打一出来,回头冲陈祗立了眼角:“臭小子,你是不是也想挨揍!”雌虎羞怒之下,必然会露出爪牙,这是一个至理名言,当然,是陈祗在与大姐绣娘长时间的接触之后总结出来的经验,当然,这个经验未免也太伤痕累累了点。“得,当我没说,大姐虎威一发,小弟甘拜下风矣。”陈祗很是厚颜无耻地道,大姐绣娘白了一眼陈祗,总着干嚎的王哲板起了那张如花似玉地俏脸:“再哭,惹急了阿母,再尝你两巴掌,现在你吃不吃?”

    “吃,阿母,哲儿想吃东西了。”脸上还挂着泪花儿的倒霉孩子终于认识到,暴力抗法那一套在大姐的跟前是行不通的,惹急了阿母,天底下没有人能从阿母的手里把他给救出来,正坐在那用担忧的目光冲这边看地阿父也不成。

    陈祗在这边直乐,还一面哼哼叽叽:“小样,看你还……姐夫,小弟也是为了侄儿好。”回过了头来,看到姐夫哥王累一脸古怪地瞅着自个,陈祗赶紧辩白道。

    “唉,你们姐弟俩啊,什么时候才能让姐夫我少头痛一些。”王累不由得苦笑道。

    用了午膳之后的陈祗打着饱呃,正在府中溜,孟管家跟在身边后,不停地向陈祗报告着这个月府里地收入与支出,还有关于陈府内部的事务。“嗯嗯,孟叔,祗倒是有句话想跟你说说,家中的事务,由你看着办便是,不需来问我。莫非孟叔还怕祗信你不过?呵呵……”

    孟管家听了陈祗之言,也不由得笑了起来:“公子说的是,不过,府里的闲杂小事,老朽可以斟酌着看,但有些事情,还是公子您拿主意甚好。”

    陈祗停下了脚步,略略顿一顿,看着孟管家道:“孟叔,你想必也知道,再过月余,祗可能就要离开江阳,往中原求学游历一番,孟叔您是府里的老人,更是我与阿父最信任之人,到时,还望你能担起府中的担子。”

    “公子您真要去那纷乱之地?”孟管家颇有些急切地道:“公子,非是老朽胡言,如今中原暂安,可毕竟拥兵自重者数不胜数,战乱仍旧频频,公子您还需多多思量才是。”

    “孟叔,祗知道你担心,不过,我意已定,再说了,我阿父年少之时,便遵循我祖父之令,游历荆、益之地,阿父亡故之时,虽未曾言让祗如此,然,祗也想见识一下天下英雄,看看谁才是那日后天下之主,也好早日为我陈氏一门盘算,这一趟,我也是不得不为啊……”陈祗摆了摆头苦笑道。是地,既为穿越人士,总不能成天如同当世之人一般偏安一隅,随波逐流,来了,就应该要努力地比别人活得更好,作出一些应有地贡献,也不枉重活世上一遭。

    听了陈祗此言,孟管家也不禁默然,不过,眼里边仍旧充满了担忧:“老朽自知说不过公子,不过,还是希望公子往中原去时,多带一些人手,一来以防宵小贼寇,二来,公子身边多些人,做起事来,也方便一些。”

    “多谢孟叔提醒,祗谨记于心,凡事定会小心,我游学的时间少则一年,长则三载,学成之日,便是我回府之期。”陈祗深深地点了点头,这位少数民族长者,在陈府呆了二十年地孟柯,已经把他的动力与希望都倾注到了陈府的管家事业当中,所有的谋算,可以说,都是为了陈府,看来家天下之说,这这个年代,不仅仅是用嘴说的,而是无数人用行动来实践与证明的。
正文 第九十八章 陈氏泡妞心得
    门外背着手在身上,朝着院里探望的花蛮儿,星眸闪动,及腰的青丝只束了一块彩帕,随意地披散于身上,在柔风之中轻轻地摆荡着,陈祗不由得笑问道。

    “自然是找表哥你啊,您看看,蛮儿的字写的可有进步?”花蛮儿笑眯眯地答道,上前两步,将背在身后的手摊了开来,一张卷折起来的江阳纸已然递到了陈祗的跟前。纸上,已然干爽了的黑痕,娟秀之中略带俊厉的笔锋,倒像是花蛮儿的性情一般,只不过,这纸上的,正是那日陈祗所盗用的《七步诗》。

    “这……表哥不是拿了一本临贴给了你吗?”陈祗疑惑地抬起了头来,花蛮儿听了陈祗之言,不由得扁了扁嘴,旋及又笑颜绽开:“蛮儿还是觉得表哥所诵的这首七步诗更好一些,所以,也就写来作练笔。”

    “嗯,不错不错,想不到表妹你竟然如此聪慧,这字,练了半月不到,就如此大有进益,怕是过上年余,我这个老师,怕也就没东西可教你了。”陈祗详端了蛮儿所书的楷书,虽然用笔还稍显稚嫩,有些字还脱不到常用的隶体的笔划,却已然有了一些欧体的笔意,看样子,这漂亮妞还真用了心,原本前些日子,这丫头非要吵着让陈祗教习其书法,陈祗虽然觉得不过是这丫头闲得无聊之举。

    不过,能够跟这位漂亮的未成年表妹单独相处,陈祗自然是满口的答应,原本以为这位喜欢舞枪弄棍地花蛮儿顶多也就是凑个新鲜和热闹。不想,她还真用上了心,听贞儿言,自己出府办事之时,花蛮儿都铁定在书房里呆着,刻苦练习。

    “表哥这话不尽实,分明就是敷衍蛮儿。”花蛮儿皱起了鼻翼。略显得不满地道。陈祗想不到自己的马屁竟然拍到了这丫头的马腿之上,脸上不由得有些尴尬。干笑了两声:“表哥我这还不是为了鼓励你,希望你能再接再励?什么叫敷衍了。”

    “我说是敷衍,就是敷衍。不过嘛,看在表哥你这么有诚意敷衍蛮儿的份上,这张《七步诗》,蛮儿就送予表哥了,当作是表哥教习蛮儿书法的礼物。”花蛮儿将双手背在了身后。笑意吟吟地看着陈祗。

    “表妹的大礼。表哥若是不收,岂不负了你的一番美意,也罢,表哥我就收起来,明日,便使人装裱起来,悬于书房之中,让表哥我能时时欣赏着表妹地妙笔如何?”陈祗凑脸近前笑道。花蛮儿不由得俏脸微红,低哼了一声,抬眸望向他处。嘴里却像是不服气似的:“哼。表哥想做甚,蛮儿还能拦住不成,不过,若是下次蛮儿再至江阳之时,书房之内,无有蛮儿的这张贴书,到时候。小心点。”花蛮儿晃着那粉白的拳头。心里边,却轻盈得如同插上了翅膀一般。没来由的一阵轻松与高兴。

    两人一面朝着书房行去,一面斗嘴,陈祗倒很是乐此不疲。进了书房之后,花蛮儿移步到了矮榻之上,拍着案桌道:“表哥快来,你再教教我这楷书的间架结构,蛮儿老是容易写不好,光是为了送你的那一章,就报废了不少的纸张。”

    陈祗呆呆地站在门外,颇有些麻木地点了点脑袋:“确实报废了不少……”这花蛮儿倒底是来练字还是来寻仇地?也就是一个上午地功夫,这丫头有本事让案桌上丢了近百团废纸。看到陈祗的表情,花蛮儿不由得有些害羞地吐了吐丁香小舌:“表哥,你该不会因为我弄乱了这里就生蛮儿的气吧?”

    虽然江阳纸的价格已经比蔡侯纸偏宜了许多,但是,光是这小丫头胡乱丢弃的废纸,怕是,十斤猪肉都换不回来。可陈祗看着表妹那张珠圆玉润的脸蛋,双眸顾盼之间倍增娇娆风韵,还有那丰润诱人的红唇,自己又怎么能生得出气来,后世的教育也让他懂得在漂亮妞跟前要随时随地地注意自己的风度。罢罢罢,权当是自己钱多了烧的。

    陈祗只能无奈地强撑起了一个爽朗地笑容:“当然不会,表妹这日练百纸地功夫,确与那书法大家王右军洗黑成池有那异曲同功之妙。”既然骂不得,怪不得,还不如说些好听话,讨这漂亮小萝莉的欢心。

    “王右军?书法大家。蛮儿只听阿婆和建宁的表叔表哥们听说过前时有曹喜、刘德升、杜度、崔瑗等大家,现如今有钟繇、皇象、韦诞……怎么没听说过有谁叫王右军?”花蛮儿心里对于表哥的赞喻很是欢喜,不过,倒是存了一丝疑惑。陈祗这下真傻了眼了,恨不得抽自个一巴掌,看看,这就是男人的天性,看到了美女,总喜欢显摆和胡吹乱扯,这下,把应该在百年之后才降生的王曦之王右军也让自个活生生地拉到了三国时代,咋办?

    “这个……说来话可就长了。表妹啊,咱们还是来说说这个楷书的间架结构吧。”陈祗打了个哈哈,支开了话题,提笔写下了几个很有特点地楷书字体,然后向花蛮儿讲解了起来。小姑娘看样子底子厚,接受能力也强,不多时,已然明了了陈祗所言,不过,明白是明白,但写起来又是另外一回事。

    接下来,自然是由花蛮儿来动笔,可是这丫头落笔之后,似乎想摹仿陈祗地笔意与笔法,可又脱不了自己的习性,结果,连续连写了十余字,都浑然没有一丝丝笔韵和笔意,倒像是一个初学书法地学生写的。

    花蛮儿越写越不满意,越写越急,到了最后,不由得搁下了笔。小嘴儿高高地撅起:“表哥,怎么回事,明明方才我还能写好的,这会子竟然写成了这样,莫非是这管笔不成了?”正在边上偷着这个漂亮妞赏心悦目的脸蛋地陈祗听了花蛮儿之言,才把注意力集中到了案几之上,结果。陈祗也不由得摇起了头来:“表妹,这非是管笔不合手,而是你心乱了。”

    看到花蛮儿递来的探询目光,陈祗笑着点了点方才花蛮儿所书之字。“书法重在法度,心无旁骛,神智皆专注到运笔,动笔之前,字体的结构已然在汝之心中成形。我观表妹这几个字。怕是,心里边正想着其他的吧?”

    “哪有,我就是想写好一些,能够写像表哥您的书法一般。”花蛮儿歪了歪身子,侧过了脸来,陈祗就坐在花蛮儿身侧处,看到那又灵动的流转双眸,那未施粉黛,却眉宇如画,腮粉唇润的俏模样。

    陈祗不由得脱口而出:“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花蛮儿先是一愣,看到陈祗那火辣辣,肆无忌惮地目光。不由得侧开了发烫的脸庞。心里边是既喜又羞,不知道该是马上站起来就逃出这尴尬的气氛呢?又还是义正言辞地接受赞美。陈祗看到了花蛮儿一阵错愕之后便扭过了头去。心中暗叫不妙,还以为这位表妹认为自己是个当面调戏人的流氓,赶紧干咳了两嗓子提起了笔来,把刚才所言的那一段诗经之中,赞美女性的话给写了下来,而且还一本正经地道:“这几句话里的字,既有独体字,又有上下结构,左右结构……”陈祗开始向花蛮详细地解释起了每一个楷体字的起笔,字体地分布等等书法知识,这倒也让花蛮儿松了口气,抬眼看了下正专注地讲解地陈祗,心里边不由得有些疑惑与沮丧,难道方才表哥真是为了给自己解读书法,而不是夸赞自己的美貌?

    口干舌燥的陈祗抬起了头,却见花蛮儿手撑着下额,一双点漆星眸正望着自己,看到了自己抬头,方才犹如做贼一般收回了目光,望向案几上的书法作探究状,不过,那躲闪的目光,还有那浮于两颊的红晕,让泡妞经验虽然算不得丰富,但至少也算阅历过人的陈祗不由得嘴角微弯,心里边倒是有了一丝窃喜。嗯,这表妹看样子对自己似乎真有那么点意思。“表妹莫要不好意思,来,你再照表哥我所写的照抄一遍,让表哥我品鉴一二。”陈祗把手中的管笔递到了花蛮儿的手中,乐滋滋地死盯着这位表妹漂亮地脸蛋打量,嗯,笑得相当地无耻。

    也不知道花蛮今天真让陈祗这个流氓表哥的无双文采给忽悠晕了,又或者是让陈祗那双电眼给晃晕了头,心乱如麻的花蛮儿机械地拿着笔落在江阳纸上运笔,越写越不像样。陈祗装模作样地摇了摇头:“表妹,你今天的状态不佳,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不,蛮儿哪有什么心事,就是觉得表哥您写的这些字太难了些,要么,就是今日表哥您教得不好,蛮儿才写不好。”年不过十四的花蛮儿终是小姑娘,脸皮薄,万一承认了,陈祗这位表哥定就会打破沙锅问到底,指不定,把自个的心事给瞧破了,岂不羞死了去?所以,花蛮儿下定了决心,打死也不会认。

    “难写?这个……”陈祗很是无语,这丫头还真是死鸭子嘴硬,明明是自己心不在焉地,却把罪名推到了自己地头上。“什么这个那个的?莫非表哥还想把教导不好地罪名推到蛮儿的身上不成?”花蛮儿眼见表哥遭自己抢白之后,颇有些手足无措的意思,顿时觉得这一刻的表哥才像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不由得升起了捉弄的心思。

    “你这丫头,好生无理,明明是自个写不好,还把罪名推到我身上。”陈祗哭笑不得地指着花蛮儿道。花蛮儿扬起了尖翘的下颔,一脸子的得意神色:“反正蛮儿觉得就是这样,不然,蛮儿怎么会越写越差?!”

    “好好好,方才就算是表哥没有尽到应尽的责任和义务,来,这一次表哥我亲自手把手的教你,当年我的老爹,嗯,我阿父就是这么手把手的教我。”心里边亦岂了报复与占偏宜心思的陈祗坐到了花蛮儿的身后边,虽然两人的身子间隔着一定的距离,可陈祗还是能感觉得到花蛮儿挺直的脊背微微一僵。

    陈祗也不多言,一面嗅着那混杂着发香的林木清新味道,一面伸出了右手,正握在花蛮儿那只握着管笔的温软柔荑之上。“表哥,你……你这是要做什么?”陈祗吹拂到花蛮儿耳后的热气让她觉得浑身的纤毛似乎都立了起来,半边身子也随着那呼吸的喷吐越加的酥麻,脑海里一片空白,不由得颤声问道。

    “别担心,表哥我不做什么,只是手把手的教你写这几句,嗯,免得表妹说表哥我没有当你师长的资格。”陈祗看着那近着半透明,能看到丝丝血管的耳廓,还有些颈项的白腻,心里边也不由得热了起来,嘴里倒也不慢,仍旧说着很大公无私的话,就是说话的时候老往花蛮儿的耳边吐着气。嗯,这家伙存心的。

    不过,陈祗总算是保持着理智,不敢太过份,万一这妞恼羞盛怒起来,拔出她那日夜不离身的飞刀往自己后一捅,又或者是去找李氏等人哭诉,自己这个正人君子的形象可就全毁了。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是常理,但是,必须要讲究手段和策略。总不能见了漂亮妞就吹着口哨、敞开衣服扣子,问她有没有兴趣玩一玩,嗯,这种行为的后果,放到后世,要么直接让人报警丢派出所拘留十五天,要么直接拔一二零让救护车接去精神病院进行观察治疗,要是那妞剽悍一点,很有可能直接提起块板砖把这丫的给削了。

    正所谓风流而不下流,无耻而不龌龊,调戏而不非礼,挑逗而不用强,才是泡妞的君子之道,嗯,至少这是陈祗从前来带来的、并总结得出的心得体会。
正文 第九十九章 受宠若惊的法孝直
    握着那温软无骨的柔荑,陈祗心里边甭提有多得意,至少这丫头没有拒绝的表示,这就说明,花蛮儿对自己确实是有好感的,当然,也不排除自己是她表哥,她不好意思把自己当流氓处置也有可能。

    “表妹,你的手怎么老抖,既然要书写,那手就必须得稳沉……”陈祗嘴里边说着,一面倒也认真地手把手教起了花蛮儿练习楷书,表哥的大胆举动,还有那接下来的耳语厮磨,让花蛮儿心如小鹿乱撞,脑袋里也乱糟糟的。任着陈祗捏着她的纤手,在纸上一笔一画地写下那些字句,心里边老有个念头,想要挣脱陈祗的手然后义正言辞地告诉表哥自己能写,可偏偏朱唇轻启而无言,两颊羞红而无怒。

    不过,最终理智占领了上风,花蛮儿终于鼓起了勇气,用她那比蚊子舞翅大不了多少的声音道:“表哥,蛮儿已经会写了,你还是放手的好。”

    “什么?”已经捏着花蛮儿的手,在江阳纸上书写到了方才那些字句第三遍的陈祗一时间没有听清楚,不由得问道,花蛮儿只得涨红着俏脸重复了一遍。“嗯,看来表妹已经领悟了书法的真髓。好,你自己再写一遍让表哥我看看,若是不成,表哥我再亲自指导你。”陈祗颇有些遗憾地道。

    陈祗话音未落,就听得门外边传来了高喝声:“公子,您的叔公大人的车驾已经入了城了。正往府里来呢。”来者,正是孟广美。

    花蛮儿听得门外地脚步声,不由得慌里慌张地道:“表哥,您下次再教蛮儿吧,蛮儿得去通知阿婆和阿爹他们。”没等陈祗反应过来,花蛮儿飞似地逃了去。花蛮儿红着两腮出了书房,正让前来禀报的孟广美撞个正着,孟广美既不是色盲,更不是白痴,自然看到了表小姐脸上的神情。不由得把目光投下了书房里边。陈祗神情自若地踱步而出,看到了孟广美的目光,下意识地道:“嗯,方才公子我正在教授表妹书法之道。”

    “哦。”孟广美作恍然状,陈祗旋及又觉得不是滋味,我干嘛要给这家伙作解释?回头瞅了孟广美一眼,这位仁兄倒是摆出了一副若无其事之状,恭敬地随在陈祗身后边。^^嗯,看样子,倒是自己做贼心虚的一种表现。陈祗终于得出了自己为何要向孟广美解释的结论。

    两年余不见,叔公许靖仍旧精神抖擞,步履轻快,说话依旧宏亮。而舅父许钦。也已然不似两年多前所见的那般精神委靡,人也显得福态了起来,原本的瘦脸怕是圆了快有一圈了,看起来,倒像是一位刚刚开始发福的中年成功人士。

    坐在榻上。许靖拉着陈祗的手,细细打量着这个侄孙。“呵呵,两年余不见,汝可是拔高了老大一截,嗯,这两年多来,老夫每每总能听到江阳陈祗之名,就是那江阳纸,如今老夫府中。皆用此物书写,确实乃书写之佳品,你印刷地那《春秋左氏传》、《史记》等典籍,老夫也都翻阅过,这些我先辈之典籍,能从汝辈手中大量刊行出来。实乃天下读书人之佳音尔。”

    “叔公之赞。孙儿愧领了,对了。我观舅父面色红润,精神面貌也远胜当年,看样子,舅父已然痊愈了。”陈祗颇有些脸红地望向了边上的许钦言道。

    许钦大笑着拍了拍胸口:“那是,回去之后,舅父我按你的方子,又服了一段时间,便觉身子骨日渐精壮了起来,气息均匀,再无以往坐立难安的窘困。不然,也不会像今天这般健硕。”

    “对了,再过十余日,便是汝冠礼之期了,那巴郡严定伯什么时候到江阳?”叔公许靖与那陈祗的姨祖母李氏聊了一会,又朝陈祗问道。

    陈祗恭敬地答道:“严世伯已于数日之前来信,怕是再过三五日,便能到江阳一聚。”“唔,严定伯乃信人,说三五日,那定是赶得急。”许靖抚了抚长须笑道。这时候,大姐绣娘也已然携着王哲赶到了府中,给许靖许钦见礼,王哲这小子倒也挺会看势,见自家阿母在这些人前都毕恭毕敬的,他也不闹腾,大姐让他唤谁他就唤谁,奶声奶气的,逗得叔公许靖大乐:“这小子,嘴甜,不像他阿父,倒像他娘亲。”

    大姐绣娘听了叔公许靖此言,喜的眼都眯成了弯月,不过,都是自家人,大姐倒也不谦虚:“那是,这孩子,就跟捡着孙女的模样长的似地,连那脾性,也与孙女一般。\\\”

    陈祗听的直翻白眼,大姐倒也挺能信口雌黄的,明明王哲长的跟姐夫一个模样,不过,脾性倒是跟大姐很是相仿,想到这,陈祗才省起还有一位重要人物。“阿姐,姐夫呢?怎么不跟你们一块过来?”

    “方才要出府地时候,又让人给拦了回去,说是蜀郡派来了官吏,也不知道是什么事,你姐夫乃是一郡之守,自然不能太过怠慢,只得前往接待,阿姐心急,所以也就没有等你姐夫,先带着哲儿来看叔公与舅父。”大姐绣娘笑道。

    “哦?蜀郡来人了,刘益州是什么意思?”叔公许靖倒开了口,微一皱眉,眯起了眼,看样子,这位老爷子似乎在猜度益州牧差人来江阳郡的用心,其余人等也皆安静了下来,看着这位久负盛名的长辈。

    “阿父,莫非是那件事?”许钦也皱起了眉头,旋及扬眉冲叔公许靖言道。“嗯,吾儿之言。甚是有理,孙儿,怕是老夫等人荐其之事,已然有了眉目矣。”许靖点了点头,冲陈祗笑了起来。“叔公您说的莫非是指荐我家阿弟为孝廉之事?”大姐绣娘一脸惊喜的问道。

    “呵呵,十有八九,就是为了些事,刘益州这才派人来此。”叔公许靖很有把握地道,果不其然,过不了多少时候。孟管家急匆匆地步入了厅中禀报刘璋所委派来道贺地官吏已经和着陈祗的姐夫哥王累已然到了陈府。

    “快快有请。”陈祗手按在胸口处,嗯,小心肝也跳得慌张得很,不为别的,就为了那孝廉之美名与荣誉,要知道,在这个时代,孝廉比起后世XX省文理科状元还要牛上百倍,因为孝廉是经过了国家高级干部的点评,得到了政府首脑允许之后。才能获得的一个称号,这个称号可不是什么荣誉性质的,而是具有相当实惠性质的,成为了孝廉。根本不需要你去受贿,就能够直接被朝庭任命为官吏。

    陈祗才刚刚迈步出了厅堂,就见到姐夫哥王累一脸喜色地与一位陌生成年男子正往这边行来。这位陌生人头戴纶巾,一身锦袍,颔下三缕长须墨黑。唇薄如纸,鼻子鹰钩,容貌看来到是英挺之中略显阴魈,特别是藏于眉弓之下的那双眼睛,虽然是单眼皮,比细缝眼大不了多少,不过,却然有神,看人时犹如一柄利刃。似乎要刺入人心一般,转眼之前,已然走到了近前。

    “亮嘉,这位少年英威挺拔,面容威仪,想来。必是你的妻弟。名声在外地江阳陈祗吧?”这位陌生成年男子看到了跟前这位也在打量着自己地少年,倒也很不客气地指着陈祗笑道。

    “正是内子的阿弟陈祗。祗弟,这位是乃是军议校尉法正法孝直,奉州牧之令前来江阳。”王累不禁眉头微皱,不过,似乎不想为了此人的无礼之举而影响到自己的好心情,仍旧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向陈祗介绍道。

    陈祗听到了法正法孝直之名之后,原本正欲施礼地身子不由得僵在半途,两眼死死地盯着这位刘季玉派来地军议校尉。半晌才清醒过来,抖开长袖,迎前一步,冲这位正对于陈祗的表现而有些惊疑不定地日后被陈寿喻为奇谋可与程昱、郭嘉比肩的刘备地杰出谋士郑重礼道:“江阳陈祗,见过孝直先生。久闻孝直先生之名,却一直未尝得见,乃为祗之憾事尔,不料,今日竟意外相逢,实在是三生有幸。孝直先生快快入厅,来人,为孝直先生奉上茶点。”

    陈祗干脆就伸出手,很是亲热地拉着这位有些傻眼的三国著名谋士进入了厅堂之中,坐在上首矮榻之上的叔公许靖,眯起了眼睛,可他心里边也很是莫明其妙,这位侄孙这是干吗?法正法孝直,无名之辈尔,不过,前些日子倒是曾听友人来信说过,这位法孝直刚刚从新都县令走马上任,在州牧手下担任代理的军议校尉,行为一向不喜受束缚,与同僚之间多有争执,颇是受人排挤。

    这样地人物,竟然让自己这个侄孙如此接待,难道其中有什么问题不成?许靖毕竟是年老成精的人物,脸上倒是露出了一丝笑意:“原来来者竟然是法孝直,呵呵,快快请上榻安坐。”

    “正与汝相识?”法正可怎么也没有想到,名声不显的自己,竟然受到这位远在江阳郡,声名渐显,颇受读书人吹捧的少年俊杰,竟然对自己如此热情,陈祗唤自己为先生,行的又是晚辈之礼,就连那已经盛名天下二十余年地许靖,也对自己和颜悦色,简直让法正想破脑袋也搞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曾,不过,吾叔公对先生可谓是推崇倍至。”陈祗先是请这位意欲一部究竟的法孝直入座之后,向叔公许靖深施了一礼道,说这话的期间,陈祗看了叔公一眼,果然,人老精,鬼老灵这话真不是吹的,至少,连法正的面都没见过,更是只从友人的信中才知晓此人之名的许靖顺水推舟地拈须作颔首状。

    他相信,陈祗此举必然大有深意。这些年来,陈祗的所作所为,已经向许靖证明了,他不是一个普通的少年人,怕是其心智之高,绝不亚于其做了十余载江阳郡太守地父亲陈瑞陈早萌,定不会无的放矢。

    “文休公竟知吾名?”法正有些按耐不住的激动神彩溢于颜表,要知道,他与同乡孟达,入蜀投奔刘璋已经快有六七年了,一直不得重用,想方设法,走了门路,才于两年之前,获官新都县令,兢兢业业之余,颇有些怨愤刘璋识人不明,让自己怀材不遇,半年之前,结识了益州别驾张松,两人倒是情投意合,得张松之助,方自才入了州牧府,成为了代理的军议校尉,虽然算是省政府干部了,可在州牧府中,却也不是一个起眼的闲散之职,且常受同僚排挤,让他很是郁郁,没有想到,许靖竟然会对自己这个不起眼,嗯,至少到目前为止不起眼的人物大加推崇,如何能不让其兴奋。

    “我叔公曾来信言,观益州之智士,当以松、正为翘楚,孝直先生有国士之智,胸怀大志,足堪重用,州牧若能用之,必如得良平之助……”陈祗涛涛不绝地吹捧着法正,这实在是让法正颇有些受宠若惊之感,待陈祗歇气地功夫,赶紧起身,向端坐于上首地许靖深施一礼:“正乃飘零之徒,于困顿之时,携友入蜀,效于州牧,自知学识浅薄,难堪重任,不想竟得文休公所看重,实在是让正诚惶诚恐。”
正文 第一百章 法正之智
    现在的法孝直,还不是日后那个成为刘备重要谋士之后的功成名就之士,现如今的他,最大的愿望或许就是希望自己的才华能受人常识,才干得以发挥罢了,所以,才会有现如今的表现,陈祗望着此刻显得颇有些紧张的法正,心里边倒是有一种欣喜,似乎看到了一位三国名人未成长起来之前的雏雁之态。

    “孝直不必谦虚,汝之名声未显,非怪汝之才智,实乃遇主不明尔,他日,必有登堂之时。倒是我这侄孙,听得老夫评汝之言后,心生仰慕,奈何守孝之期,故尔心仰而不能遇之,常引为憾。”许靖也干脆信口胡诌道。反正看陈祗的表情,认定了这位法孝直定非凡物,既然侄孙都有意结交此人,自己何不顺水推舟?

    听了许靖之言,法正不由得重新打量起了陈祗来,嗯,他实在是没有想到,这位年纪不到十六,尚未加冠便已名震益州的少年才俊,竟然对自己颇为推崇,法正对于自己的长干颇为自信,但自信是一回事,总要需要有知音,之前的益州别驾张松就是一位,没想到,这位少年,似乎看透,并读懂了自己,让法正升起了一种知己之感。

    “陈公子竟然如此对正青眼有加,实在,实在是让正……”法正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内心的情绪。因为陈祗尚未行冠礼,没有字,所以,法正只得相称于公子。毕竟,这位热情的少年让法正相当的有好感,直呼其名,那就显得太过轻视于人了。

    看到了法正地眼神,陈祗心中暗乐,是的。自己要不是穿越人士,说不定这会子定不会如此对待这位兄台,至少。不会如此礼遇此人。“孝直先生不需多言,祗对先生可是神交已久。今日得见,定要好好倾谈,哎呀,瞧祗险些失了礼数,祗先为您介绍,这位,乃是我叔公许靖之子,我的舅父许钦许……”陈祗干脆就替法正介绍起了厅中的亲朋来。

    法正倒也很快就清醒了过来,嗯。不愧是人物。举手投足之间,渐显其不卑不亢的性情,许靖只在一旁暗暗观察。不多时,茶点呈上之后,法正呷了一口清茶之后,方自冲陈祗道明了来意:“陈公子,正今日前来江阳。一来。是贺公子,天子下诏。江阳陈祗,举为孝廉。二来,奉州牧之命,辟除江阳孝廉陈祗为州属官,往永昌郡辖下的南涪县为令,这是公文。”法正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小木匣,打开之后,取出了一封帛书。

    “什么?!”陈祗不由得愣在了当场,喜地是自己处心集虑的,终于成为了一位孝廉,而令陈祗震惊的是,那位刘璋,竟然想让自己这个年未弱冠地祖国花朵,跑到益州最南边的永昌郡去干个县令,这位州牧到底想干吗?

    倒是大姐及姨祖母李氏等人皆面不掩喜色,大姐绣娘抬眼看着自家阿弟,心里边乐地都快开了花,十五岁,为孝廉,被州牧辟除为一县之令,这可是前所未闻之事,嗯,至少大姐绣娘不知道就是数年之前,江东孙权也同样受此殊荣。不过无论如何,这可是江阳陈氏第一次有这样的杰出人材,如何叫人不喜。

    “老夫看看。”许靖眉头不由得一扬,起了身踱步上前,从法正的手中接过了帛书,摊开详阅起来,不知不觉间,叔公许靖的脸上浮起了笑意,半晌方自抬起了头,望着陈祗道:“汝意若何?”

    “这……”陈祗皱起了眉头,心里边总觉得不对劲,可又不知道不对劲在哪儿,至少,对与自己阿父之死有关的刘璋,陈祗绝对不会认为这位刘州牧会对自己如此恩宠,猫腻,里边绝对有猫腻。

    “阿弟你这是怎么了?能得州牧辟除,这是好事啊,怎么一点也没瞅出你高兴的模样?”大姐绣娘忍不住插言道,边上,法正垂眉不语,可他那双炯然细目,却灼灼地盯在陈祗的脸上,似乎在打量着陈祗神情的变幻,看到陈祗并没有如预料中一般喜动颜色,不由得暗暗颔首,比子,果非见眼前之利便忘形的短视之徒,至少属于是走一步得考虑下两步该如何走地谨慎之士。

    “咳咳……”许靖似乎也查觉到了什么,干咳了几声,双目四下一扫,姨祖母李氏自是识趣之人,寻了个由头先行退避,不多时,厅中除了王累、法正、陈祗之外,就连舅父许钦,也都退出了厅堂,大姐绣娘原本还想留下,不过,也被舅父给劝了出去。

    “来来来,都坐过来些,孝直一路奔波,辛苦了,老夫代江阳陈氏,多谢孝直了。”许靖将那份公文紧拽于手中,示意厅中地四人重新坐下,拢起了一起。“不敢,正不过是奉州牧之命行事尔。”法正这个时候,倒也不客气,而且许靖称其字而不唤其名,这是一种相当友好的表现,这让他觉得自己也该做些什么。

    坐下之后法正清了清嗓子:“依正所闻所见,辟陈公子为属官,原非州牧之意尔。”

    边上,姐夫哥王累虽然方才觉得这位法孝直似乎有些不太礼貌,不过,看到自己一向敬重的叔公还有自己最看好的小舅子都对这位性格张扬的法孝直青眼有加,倒也按下了心中的不快。把自己脑海里所知道的情况给述说了出来:“那永昌郡,地虽偏僻,然却是益州连接南路通商大道地紧要之地,东汉永平二十年,哀牢国国主柳貌率七十七邑王、五万余户、五十五万余人举国内附,其地划为哀牢县、博南县,……郡治不韦县。地广物丰,东西三千里,南北四千六百里。为我朝一百余郡国中地第二大郡。资源丰沛,物产富庶,多金银宝货,于永昌为官者。富及累世之吏数不胜数,不过,此地。皆因腐吏,而时受蛮夷所侵。不甚安定。前任郡守吴真,因累征蛮夷,坏百姓之宁,受永昌汉夷两民所怨,后刘州牧不得不罢其职,而择府中心腹李思为新任郡守。”

    这一番话,不禁让法正侧目以观,在他的眼里,原本以为这位江阳郡守王累。不过是受妻族之恩荫。而得郡守之位,嗯,按后世地说法就是一个吃软饭的,可方才寥寥几句话,就把永昌这些年来的情况陈述得一清二楚,这可不是一个不学无术、没有敏锐观察能力的人士所为。

    陈祗却是这留下来的人中,最为沉默的一位。眯着双目沉思良久。方自望向法正。“孝直先生此言可有因由?还望指教于。”

    法正微微一笑,一副从容淡定之色:“正从张别驾处得知。州牧之所以如此作为,乃是州牧长子刘循、永昌太守李思等人大力举荐公子有治民之方略,年少而英伟,善于调何汉夷之矛盾,故州牧方自允准,下令辟除陈公子为属官。”

    “永昌太守李思,乃是随老州牧入蜀之臣,先于州牧府中担任从事,后随庞羲同领重兵以御汉中张鲁,甚受州牧信重,两年之前,方赴任永昌。”许靖这位老官油子倒是对于益州地官吏相当的清楚。

    陈祗听到了此处,隐隐觉得抓住了什么:“叔公,那永昌太守李思,不知与巴西太守庞羲之间的关系如何?”

    “抵足而眠之义,入堂拜母之情。”法正倒是抢先说了此言,两眼看着陈祗,脸上露出了一丝颇为玩味地笑容。陈祗不由得闷哼了一声,一掌击在案几之上:“好个庞羲,欲吞江阳陈氏而不得,现如今,使得好计谋,欲借蛮夷之手杀祗。”

    “什么?!”叔公许靖,姐夫哥王累皆是一脸骇然之色,反观法正,却像是早知此事一般,淡定从容得紧,不过,看向陈祗的目光,更多了一丝赞许。

    陈祗站起了身来,整冠垂袖之后,左手压着右手举至刘额,与身体一起直躬而下,直到齐腰处,方自开言道:“多谢孝直先生救我。”此时,法正已经站起了身来,同样回了一礼:“以公子之智,既使无正提点,稍后,也能猜得出来,正不过是顺水推舟之举罢了。”

    “孝直先生此言差矣,祗少年得志,正是轻浮之时,心中骄满,稍有不慎,必受他人之害。”陈祗拉着法正坐回了榻上,亲自动手,为法正斟上了一盏酒,感动地道,嗯,这一次,他是真心诚意地。之前,不过是出于对这位三国著名谋士的一种倾慕,而现在,是出于一种受人恩惠的感动。

    “庞羲,累明白了!”姐夫哥王累猛地一拍大腿,不得得嗔目低喝道:“这厮好险恶的用

    “到底是怎么回事?莫非孙儿你曾得罪于庞巴西?”叔公许靖不由得一头雾水地插言问道。陈祗点了点头:“虽然孙儿未曾得罪于他,不过,却得罪了他的手下,此事,还得从半年前,侄儿方制得江阳纸之时说起。”

    那时候,陈祗制得江阳纸之后,名声初显,不像以往一般的蔡侯纸,因为产量低,工艺复杂,也只有少量人士才能用于书写,大部份的豪族士家,倒把这东西当成了糊窗子的好东西,至少这东西要远远比木板透光得多,也不用为了采光,必须成天敞着门窗。

    嗯,窗纸,这东西似乎伴随着纸张的诞生开始,直至玻璃地出现,方才从中原大地上消失,持续地时间,远远比任何一个封建王朝都要长得多。而江阳纸在价格及质量上,都要优于蔡侯纸,最重要的是,它在书写的耐用性上,要强于蔡侯纸。

    使得益州文人士子趋之若鹜,纷纷购以用之。就连那些世家豪族,也多选用江阳纸作窗纸用度。渐渐地,江阳纸的在益州的销售量是日日攀升,这样一来。对于益州地传统造纸大户,造成了一定的损失。从而,引起了一些人地不满,特别是今年之来,他们地生意大受冲击,又以东汉车骑将军冯绲的后人。目前专门做蔡侯纸生产销售一条龙生意地巴西冯氏最是痛恨这江阳纸吞噬他们地市场,于是,他们找上了据巴中太守之位久矣。手握重兵,成为了巴中士家门阀拍马结交的重量级人物巴西太守庞羲。

    而庞羲。虽然这位兄台与造纸制造业并没有什么交集,不过,并不代表他不喜欢钱帛这些身外之财,而且,这位兄台很喜欢效法古人,最喜欢的就是希望自己成为三国时代地孟尝君,成天纳贤养士,这些,都是要拿钱帛米粮来养的。有人朝自己送上。庞羲何乐而不为呢?

    因而,在巴西冯氏地钱帛诱导之下,倒也让庞羲觉得这么个赚钱的买卖,要是能落到自己的手里边,岂不更美?但是这位好面子的兄台并没有亲自出面,而是指使巴西冯氏往江阳出资欲购江阳纸之制法,巴西冯氏果然喜冲冲地听了庞羲的话。窜江阳来了。而且,那位冯氏族人还横蛮的要求。购得江阳纸制法之后,江阳陈氏,不得再从事这一行业。

    陈祗可也不是什么吃素之人,庞羲,虽然在益州,也算得上是位人物,可问题是,这位兄台,在益州之北或许算得上是跺跺脚,世家豪门都要抖上三抖的人物,可对于远在江阳的陈祗而言,这位兄台,不过是一位只图虚名,属于叶公好龙类型的人物而已,再说,这位冯氏太过嚣张跋扈,陈祗干脆就以这位兄台冒庞巴西之名,意欲侵犯自己地私有财产权,把这家伙打得抱头鼠窜地逃出了江阳。

    可谁料到,那庞羲也不知道是不是脑子进了水,又或者是那位特地跑来江阳讨上一顿暴揍的兄台又使了大量的钱帛,许了什么诱人的诺言,庞羲竟然真的遣其属吏而至,言明欲购此法之人,乃是这位庞巴西。而陈祗,虽然对其甚是礼遇,却绝口不提制纸之法的事,磨了一个来月,这位属吏只得悻悻然地离了江阳而去。因为,陈祗料定,这位庞羲是个既喜财,却更好脸面之人,他肯定不愿意为了钱财,而把自己的名声弄得臭不可闻,加上陈祗地后台也不软,所以,之后就再没纠缠。

    “……啧啧啧,真没想到,老夫原本以为,庞巴西不过是一恃功骄豪之士,不想,竟然心胸如此狭隘。为一已之私怨,做出此等事来!”叔公许靖,气地胡须都抖了起来,当然,也许有些人会傻呼呼地问,这是好事啊,永昌既然像像王累所言一般好,去了那里,发大财赚大钱,那庞羲远在巴西,李思虽然是他的至友,难道还能擅杀州牧下派官吏不成?

    嗯,问这样问题地人,一般都是智商高于二百四十九,低于二百五十一的神童,咱都不好意思跟他说话。

    还好,在场的人智商都正常,都明白了巴西太守的用心,竟然因为陈祗不愿意出售自家产业,而起杀人之意,如何让人不怒?不怨?

    “州牧宽仁肖似其父君朗公,大公子更是待人纯厚,料想,应与此事无涉。”姐夫哥王累陡然间插上了这么一句嘴,不过,立即遭到了两双白眼的鄙视,来源:叔公许靖与陈祗。

    至少法正,身为外人,自然不好这么做,但也悠悠淡笑道:“刘焉入蜀,不过是欲得一安身立命之所,割据一方。黄巾之乱,邪教乱党,人人诛之,然刘焉却恋米贼张衡之妻卢氏恣色,兼挟鬼道,暗中媾和,更私私授鲁为督义司马,又使其与别部司马张修擅杀,朝庭命官,汉中太守苏固,焉欲立威刑以自尊大,乃托以佗事,杀州中豪强十余人,士民皆怨。初平二年,逼得迎其入蜀之功臣贾龙及犍为太守任岐并反,攻焉。焉击破,皆杀之弃市。后更是意气渐盛,遂造作乘舆车重千余乘。如此之人,可算宽仁?……”

    这二位的集体鄙视,让王累不由得老脸微红,这位兄台的心目中,总觉得刘州牧是位好主公,可是又不好当面辩驳,只得悻悻然地说了一句:“焉父子,皆为汉室宗亲,岂有叛逆之心,再者。璋也杀了鲁母家室……”

    “哼,刘州牧此举,不过是泄私怨以掩耳目尔。”法正干脆用鼻子哼的。王累顿时面色通红,瞪目嗔道:“汝此言何意?”

    “张鲁据汉中,断绝斜谷,杀使者,以绝益州通朝庭之途,难道你以为这仅仅是张鲁一人之举?若是刘焉心怀汉室,益州偏安,军备丰足,举大义之师难道就不能定区区数千米贼之众否?”法正干脆冷笑起来。

    姐夫哥王累哑口无言,不过,脸上仍旧有不服之色,法正不管不顾许靖与陈祗的目光,又继续打击道:“刘焉盗鲁母,暗中苟合之事,谁人不晓,你可知,璋屠鲁母家室之中,更有一总角幼儿。”

    唰,嗯,莫说王累,就连陈祗和许靖也不由得变了脸色,陈祗小心肝地跳得飞快。先人的,看样子这年代,玩婚外恋,婚外情的知名人士还真不少,至少曹操算一个,这位刘焉糟老头子也算一个,还跟张鲁的老娘生了个娃,这个消息实在是太伏羲了。

    “张鲁虽怨刘氏,然终能替焉守住益州门户,可笑刘季玉,却因其父之秽而迁怒于张鲁之母,落得一个时时受汉中兵锋迫临的下场,若是其有两分才智,先遣人馈鲁以慢其心,贿其手下,夺其兵权之后,再作断处,又何须落得今日之下场?”法正说得眉飞色舞。

    听得王累两眼发直,而让陈祗与许靖皆目现惊容,陈祗吃惊的是这位兄台果然不愧是谋士中的极品,出招就是阴损毒辣的手段,而许靖吃惊的是,没有想到,陈祗这位侄孙看人的眼光果然够毒辣的,这位法孝直若真遇上明主,在这个乱世,凭其著见成败,奇画策算的手段,绝对能得重用。

    见到自己打击了王累,似乎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毕竟陈祗与许靖都对自己另眼相看,自己却一个劲地去打击这二位的亲人,实在是有恩将仇报的嫌疑,法正眼珠子一转,回身向陈祗郑重地道:“敢问陈公子,您是否欲在州牧手下为吏?”瞧瞧,这话问的多有水平,至少这位法孝直没有直愣愣地问陈祗是不是二百五,怕不怕死。

    陈祗与叔公许靖对视了一眼,似乎交流了一下,方自摇了摇头笑答道:“不瞒孝直先生,原本在去年年末,祗就已向叔公请行,待行冠礼之后,往中原求学,至于那南涪令,祗年少,不谙世事,更无那吏治之材,为官,怕是不能惠及一方百姓,反倒违了州牧欲让祗为官的本意。”
正文 第一百零一章 有个录音机该多好
    “老夫观之,法孝直此人,有奇谋策算之能,更非甘于埋没才智之辈,言语之间,对刘季玉多有忿言,心怀不满,他日怕是会另择恩主。”许靖抿了一口清茶徐徐吐了一口气,冲边上恭敬而坐的陈祗道。这时,室内仅仅剩下了陈祗与许靖。法孝直,已经由陈祗的姐夫哥王累邀出了厅堂,前去歇息。

    “叔公高见,孙儿方才一见其人,就觉得此人步态昂扬,顾目之间,神光盎然,必非凡物,故尔起了结交之心。”陈祗顺道解释了一把刚才自己为什么有那样的表现。许靖看向陈祗,眉宇之间尽是慈意:“汝之眼光,远超老夫,怕是老夫从弟子将,亦有所不及尔。”

    “哪里哪里,孙儿不过是瞎蒙的罢了。”陈祗再脸皮厚,也不敢拿作弊的本事去跟许靖和许劭这两位叔公相比。

    “唉,我汝南平舆许氏一门三世三公,名震中原,却因国祸而漂零四方,子将在孙逆入吴之时,随繇南奔豫章而卒。只遗一子许混,前些日子,老夫从才得知,其在刘荆州手下任一掾吏,而你那位伯公许虔品德高尚,志趣高雅,待人宽厚,也是个了不得的人物,却也亡故,两子许围、许伯,皆在曹孟德手下为官。许氏三人,皆各效其主,也算得信重,不知是可喜,还是可悲啊。”许靖终是年纪大了,提起了旧事,总喜欢长吁短叹,也是,好好的许氏,就是因为中原纷乱。让许氏精英皆飘零于外,如何让人能不感叹?

    许靖看到了边上的陈祗带着担忧的目光望向自己,心中一暖,旋及笑道:“呵呵,人老了,难免会有悲春伤秋之举,你可考虑好了,如何去做?”

    陈祗点了点头:“叔公明鉴。孙儿以为,不论此次辟除孙儿为吏,是否与庞羲有关;是否是为县令,还是能想着其他法子往其他地方上任,都不是孙儿所希望地事,为我江阳陈氏的长远打算,还有孙儿的一些私心,孙儿都决意不就。其一,孙儿觉得现在还不是时候出仕为官。因为。孙儿还是想往中原游学,前些日子,尹思潜路过江阳,与孙儿相约,入荆州求学,甚合孙儿之意。”

    “可是那涪县尹默?”许靖抬眉询道,陈祗点了点头:“正是涪县尹默尹思潜,此人好通诸经史。又专精於左氏春秋,推崇古文。因益州多贵今文而不崇章句,故其心郁郁。闻说荆州学士云集,学风甚隆,故尔意欲远游荆州习古文经学,路过江阳之时,闻孙儿之薄名,特来相聚,孙儿与尹思潜甚是相得。故尔相约。来日必会于荆州。”嗯,这话虽然不尽不实。但也算是真话。尹默确实是因为想往荆州求学,顺道路过江阳之时,特地来见一见陈祗这位名声陡显的少年俊材,在陈祗的刻意结交之下,比陈祗大了十余岁的尹默虽然对陈祗在经学上的造诣哧之以鼻但却相当钦佩陈祗的为人和风骨,另外,这家伙也是一个顶能忽悠地人士,不谈论经学之时,其言谈之猥琐,甚至堪比陈祗,所以,两人倒也相谈甚密。

    加上尹默在学识之上与陈府客卿张进也有着相当的共同话题,所以,相处得很是融洽,在江阳陈府留连了近月之后,方才远循荆州,临行之时,还很好心地劝告陈祗,多把心思放在经学上边,别成天整那些没用的奇淫技巧。最后还希望陈祗也能往荆州,求学于那里的名士和学者,提高自己的文化素养云云。

    “呵呵,尹思潜此人,在经学之上,倒也有些造诣,不过德行方面……”叔公许靖看了陈祗一眼,笑眯眯地不说话,陈祗颇有些脸红,干笑两声:“孙儿知道,学其所长,避其所短。”

    “嗯,江阳陈氏,可是要靠你的,老夫老矣,帮不了你什么忙了。”叔公许靖大笑道,嗯,陈祗这个孙儿,倒也挺明事理的,实际上自己对他也是极为放心的,只不过出于长辈的责任,提醒一二罢了。

    “对了叔公,我曾听阿姐言,叔公当年,亦曾于荆州流留,结识了不少荆州名士。”陈祗凑上了前来,颇显得神秘地道。许靖点了点头:“正是,汝有意往荆州求学,又如此相询于老夫,莫非,你有了中意地师者不成?”

    陈祗脑袋点得飞快:“正是,我久闻襄阳庞德公、沔南黄承彦,寄居于襄阳地颍川阳翟司马德操,皆为才学知名于世的智者,其中庞德公之名,更是天下皆闻,刘荆州数辟而不就,一意怡情于乡野,诲人子弟,心生倾慕。还望叔公能助孙儿一臂之力。”

    “好小子。”许靖拈须笑道:“怪不得,你给老夫的来信之中提及屡屡庞德公,这会子又说这番话,怕是汝早就谋算了老夫吧?”

    “嘿嘿,孙儿岂敢,不过,孙儿听言,叔公与那庞德公一见如故,曾抵足而眠,秉烛夜谈,情谊非浅,所以,希望叔公能,嗯,您也知道,孙儿虽在江阳稍有薄名,可实际上在学识上,缺显浅薄,若是叔公不荐,怕是孙儿连庞德公的门宅都进不了。”陈祗很是厚皮实脸地道。

    尹默也跟自己谈论过荆州那些负盛名的学者,其中,他最为推崇的乃是司马德操与宋仲子,此二人在古文经学上的造诣更是赞口不绝,不过,他倒是不怎么看好那位庞德公,总觉得那位老先生不过是因为襄阳庞氏乃荆襄大族,虚名之辈尔,因为,尹默这次不仅仅是去求学,还起着求官任职的心思,所以对于刘表对庞德公地评价,他总觉得很有道理。

    当然,陈祗身为穿越人士。自然知道这位庞德公在教育事业上的成就,其弟子之中,最负盛名者:诸葛亮与庞统,而司马徽“水镜”、诸葛亮“卧龙”、庞统“凤雏”皆庞德公语也,此人知才善诱之名,虽然目前不显,可日后诸葛亮等人发迹之后,才会受诸人所知。

    “呵呵呵。老夫哪里不知你那点鬼心思,看看这是什么?”许靖笑着从袖中取出了一方一般用来装信笺地木匣,交到了陈祗地手中,陈祗哪里还不明白叔公的用意,大喜之下,跪伏于地:“多谢叔公厚待孙

    “起来罢,不看你的面子,也得看我那故去的侄女的面子,再说了。这两年多来。汝之作为,老夫皆看在眼中,呵呵,小小年纪,便已懂得筹谋全局,倒是远超老夫之预料,我那侄女,能有你这样的孩儿。足可瞑目矣。”许靖扶起了陈祗,拍了拍陈祗的肩膀,很是感慨地道。

    “叔公……”不论是前世。又或者是令生,陈祗对他早逝地娘亲都没有什么印象,可越这样,越容易让他伤感,特别是叔公此言,更是让他这个已经在心理上完成成年地大好男儿,亦不由得双目泛红。

    看到了陈祗的表情。许靖不由得在心中暗叹。表面上倒是不动声色地插开了话题。“汝加冠之后,既往中原。若是有暇,可与见一见你那几位舅父,替老夫也捎个口信,另外,既邀法孝直于府中,就该多多结交才是,这样地人,虽然对天性凉薄,然却重朋义,日后,或能得其助也说不定。”

    “是,孙儿一定谨遵叔公子教诲。”陈祗已然恢复了袒然自若之色,恭敬地答道。

    窗外,蝉鸣声声,白色的云彩,也像是让骄阳榨干了所有水份一般,无力地在天空轻悬着,原本肥绿的树叶,似乎也挤干了最后一丝水分,绿的干巴巴的。

    别院的一个侧室里,赤脚袒身地表弟爨昆,正懒洋洋地靠在一把摇椅上,饮了一大口鲜榨果汁,舒服地打了个冷战,回过了头来,又见自家阿姐呆呆地坐在那案几之前,手里提着管笔,痴痴地望着桌上那早已写满了字句地白纸,时不时又落笔写几个字,眉宇之间一会喜,一会嗔,一会愁,就好像是一个人在演一副无声的戏剧一般,白生生的莲足不着寸缕,斜在榻外微微地晃荡着,犹如是那白玉雕琢的器件,眩目之中,让人觉得心痒。若是陈祗在这,说不定会根据花蛮儿的表现,唱上一曲《独角戏》也指不定。

    看得这位爨昆不由得连连摇首,放下了竹漆杯之后,背起了手,一副小大人的模样,晃晃悠悠地走到了阿姐花蛮儿的跟前,照着那白纸上所书的字句吟诵了起来:“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阿姐,你还口口声声说自己不喜欢陈祗表哥,那怎么成天没事就写这东西。”

    看到自己写满了字句地几张白纸之上,皆是这些当日陈祗所诵的诗句,花蛮儿不由得一呆,俏脸微红,强自辩道:“哪有,这不过是阿姐跟你表哥学习书法之时,你表哥所书,阿姐用来作临贴的。”

    爨昆哧之以鼻:“阿姐,表哥可是教习你书法都有大半个月了,莫非,成天就教你这几个字?若是如此,那说明表哥肯定是喜欢你。”

    “真地?!瞎说,你表哥对阿姐我一向礼敬有加,可没有什么逾越之处。”花蛮儿嘴硬地道,可是脑海里边,不由自主地浮起了那日两人坐在一起,指掌交握于管笔的羞人姿态,一双黑宝石似的眸子上,游弋着琉璃的波光,嘴角也轻轻地弯起了一个可爱的弧度。看得边上的爨昆两眼翻白,虽然爨昆现如今年纪尚幼,没谈过恋爱,不过,成天没事干,跟着一帮半大孩子在族中游手好闲,倒是对于男女情爱之事,也略知一些。如今自己的阿姐,成天就没事在这傻乐,就跟当初自己地一位狐朋狗友地阿姐,喜欢上了族中有名的勇士时地表情没有多大的差别。为此,爨昆还跟那帮小孩子一块羞过那位少女。不过,他们也挨了一顿好打,嗯,就是那位少女爱慕的族中勇士揍的。爨昆虽是族长之子,虽然借此逃过了一劫,可还是对此记忆犹新得很。

    “谁瞎说了,阿弟我可不是傻子,李恢表兄。就曾经写过这么一封信给那雍家姐姐的时候,里边就有这么一句话。我问过李恢表哥,表哥告诉我的。”爨昆很是不服气地道。

    此言一出,花蛮儿脸上一喜之后,旋又黯然,因为,陈祗表哥也就是那天吟诵了一回而已,这些天来,虽然表哥有时候仍会用那种火辣辣的目光看着自己。时不时说上一些寓意让人羞得脸蛋发红的话。可是花蛮儿地心里边,不知道怎么的,总是觉得有种心慌意乱之感,偏生自己理不清楚,倒底是喜欢上了表哥呢?还是不喜。

    “阿姐,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啊!”边上,爨昆很是愤然地道,“阿姐在听呢。叫唤什么。”花蛮儿让爨昆给吓了一跳,不由得嗔道。

    “阿姐,我不喜欢你喜欢陈祗那个臭表哥!”爨昆小大人似地背起了手在厅中转了两圈之后。咬牙站到了花蛮儿的跟前大声地道。

    花蛮儿吃惊地瞪大了那双星眸。“为什么?”

    “哼,他看你的眼神,就跟饿了十天半个月的山豹看见一只正在开屏鸣叫的孔雀,准备扑上来咬一口似的。”爨昆颇有些吃味地道,听得花蛮儿哭笑不得,抬手将这个阿弟搂在了怀里,亲了一下阿弟的脸蛋:“小混蛋。哪有你这么形容人的。”可心里边。却生生多了一丝莫明地欢喜。

    “阿姐当然是最美丽地孔雀,我看那祗表哥。哼,阿弟我没形容他像那山猪就算是客气的了,阿姐你捏我干吗?”

    花蛮儿赶紧松手,换上了一个最甜美的笑容:“阿弟,切莫乱说,若是让表哥听到了你这么形容他,定然不喜。”

    “不喜就不喜呗,我又不求他,嗯,阿姐,我可不想你嫁给表哥,要嫁,就嫁给建宁的表哥们,要不就族里边的勇士也行。”爨昆很有点耍无赖的意思。

    “小家伙,族里边那些勇士,哼,没一人是你阿姐我的对手,这样的人,能配做你阿姐地夫婿吗?”花蛮儿涨红着小脸,恨恨地捏了爨昆一把道。

    爨昆嘿嘿一笑:“那建宁那些表哥呢?表姐你要是喜欢汉家男子,建宁的表哥们可是有好几个对你有意思,我告诉你,就在我们来江阳给阿婆治病的前几日,那个……”爨昆附到了花蛮儿地耳边嘀咕道,不多时,花蛮儿羞得跺脚,拍了爨昆屁股一巴掌:“好你个阿弟,就为了一把宝刀,想把你阿姐我卖了不成?”

    爨昆很是厚颜无耻地笑道:“阿姐,我哪敢,只不过,那位表哥只是让我帮忙,只要能帮他把话儿带到,他就会把那柄宝刀送给我,为什么不干,反正喜欢不喜欢,是阿姐你自个拿主意。嘿嘿嘿……”

    “我倒是觉得,你跟祗表哥很像,特别是笑的时候,贼兮兮的,一看就知道不是好人。”花蛮儿拿起了管笔,轻轻地敲在了爨昆的额头上嗔道。“哼,还说自己不喜欢表哥,怎么张嘴闭嘴都是他的名字。阿姐,你要是嫁给了祗表哥,那岂不是要离建宁好远,以后,就没人替我在阿爹跟前说话了,也没人陪我玩了……”爨昆一脸郁闷的在那数落着,花蛮儿却把目光投向了窗外,脑海里边,转悠的尽是表哥那张笑吟吟地脸庞,又或是他给阿婆诊治时专注地神情,又或是他在与家将练习击技之时的严肃与狠厉。一时之间,心绪就像是一束蒲公英,让那不知从哪吹拂过来地乱风,搅得飞散了开来,却不知道又将落下哪

    接下来的日子,陈祗每一天都在纷忙之中度过,离行冠礼之期越近,事儿就越多,令陈祗没有想到的是,来贺的宾客数量,远远超过了他的估计,不仅仅是叔公的好友,姐夫哥的同僚,更有一些故去的父亲的友人,还有一些当年受父亲恩惠的门客,还有一些慕名而来的文人,自然,还少不得生意上往来的一些巨富商贾,总而言之,用三教九流齐聚一堂来形容亦不为过。

    而今天,姐夫哥的好友、张进的叔父,益州武猛从事张任也到达了江阳陈府。这位历史上让著名的三国谋士庞统不幸呃屁的著名益州人士,目前不过是一州牧府中的普通中层干部,嗯,至少要比那位法孝直的军议校尉高上一个层次。法孝直已经在陈祗的真诚挽留之下,决定留在陈府,待陈祗这位新认识的知己行完冠礼之后,再回蜀郡复命。

    “祗弟,这位便是姐夫我常向你提起的执友蜀郡张任张恪均,经学兵法皆精,其才胜姐夫十倍。”王累牵着一位年纪约有三十来岁的中年男子走到了陈祗的身边,一脸喜意地道。

    陈祗赶紧先见礼:“原来竟然是姐夫的至交恪均兄,还望张从事莫要怪罪祗失礼才是。”这些日子以来,陈祗已经见识了不少青史留名之人,另外,对于这位张任的到来,已然早有准备,所以,没有像当初见到法正时一般惊诧,举止之间,倒是尽是合乎礼仪。

    “呵呵,不敢,任托大,便唤你一声贤弟,贤弟请起,江阳陈祗之名,任是早有听闻,这两年来,可谓是名声愈显哪,”张任倒是长的容貌不显,很是普通的五官,脸上挂着平实的笑容,若是让他换上一身百姓的打扮,你根本就不会认为这位兄台日后便会震惊天下,可偏偏他就是这么有材,嗯,属于是那种有内才的人。

    张任也同样在打量着陈祗,半晌方自笑道:“贤弟,任还未向你道贺呢。十五之龄,得举孝廉者,天下寥寥可数,汝更是益州第一份。”

    “不过是诸位尊长抬爱、僚友青眼罢了,祗不过是一学识浅薄之士,得举为孝廉,心中诚惶得紧。”陈祗这句客气话至少已经说上了近百遍,说的自己都有些反胃了,可又不得不继续重复,其实心里边恨不得找一台录音机来记录这段话之后放在陈府门房处反复播放,当然,只能是妄想而已。

    一番客气之后,边上已然候之不及的张进越步而出,朝着张任拜下:“侄儿拜见叔父。”

    “好好,起来罢,能得我这贤弟看重,矣是你的福份,做好份内之事,切莫忘形。”张任扶起了张进,细细打量一番之后,肃容道,张进只能诺诺听命,倒是边上的陈祗在心中暗乐,这位张任兄台唤自己贤弟,那自己岂不是比这位张进长了一辈?

    这个时候,刚好迈步到了门房处来寻陈祗的法正也上前给张任这位同僚见礼:“见过张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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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零二章 竹简换人情,值
    “哦?竟然是法校尉在此。”张任不由得微微一愣。陈祗在一旁边替法正解释了缘何留在江阳陈府的原因,张任笑道:“好好好,法校尉有汝在,任当不寂寞矣。”

    “有从事在,正当扫席以待从事。”法正也笑吟吟地答道,听得陈祗和王累二人面面相窥,这二位很熟吗?

    张任与法正又略略攀谈几句后,便也在王累的陪伴之入,进入了陈府。“你跟张从事认识?”陈祗回过了头来,看向站在身边的法正道,而法正,也正看着张任的背影。听了陈祗之言,不由得笑道:“正入州牧府任军议校尉,算起来,还是张从事的属下呢,呵呵。”

    “哦,对了孝直兄,这位张从事如何?”陈祗忍不住向问一问三国一流谋士对这位能算计庞统的张任的看法。法正微微地摇了摇头:“张从事为人虽然木衲,谨言甚行,不善与人交道,然其德行规正,既不媚上,亦不欺下,正初入州牧府时,与同僚多有冲突,便是从事从中斡旋,帮尔正甚敬重之。在州牧府中,正曾多次与张从事论及兵事,其人在兵法上的造诣不亚于正,用兵正奇相佐,实非常人所能及也。”

    “孝直兄莫要太过谦虚。”陈祗咧了咧嘴笑道,张任,也就只是因庞统一事而留名于史,用兵方面,或许真有一些门道,但怎么的,肯定也不该是法正这位让曹操都赞喻的谋士的对手。

    法正冲陈祗正色道:“正何等样人,一向自视甚高,岂会为吹捧于他人而贬低自身?”法正这话显得相当的不客气,不过,已经了解了法正这位兄台是什么样性情的陈祗并不以为意。

    “益州堪入正之眼目者,不过寥寥数人。张从事便在其中。只不过其人与正一般,皆为寒门之士,胸怀韬略大志而不得用。,”法正相当肯定地作出了他的结论。

    “照孝直兄言,其人大材也,却连个将军都不是。刘季玉,果非明主,手下才俊,皆不能用,不可用,倒是那些逢迎拍马之徒。得其信重,可惜啊可惜!”陈祗也摆出了一副怀才不遇之色。抚掌而叹。斜起眼角一扫,果然,法正一副感同身受之容。

    “对了。不知孝直兄来寻小弟,所为何事?”陈祗笑意吟吟地冲法正道。法正似乎有些不太好意思,这让陈祗份外好奇,不过,法正此人,一向心高气傲,不屑有求于人。他现在地表现。肯定是因为拉不下脸来。

    “来来来,孝直兄且宽坐。尔等都出去,莫要来了客人去无人接待,岂不失了我江阳陈氏的脸面?!”陈祗心中暗笑,拉着法正走到了门房的侧室内,邀这位兄台坐下之后,冲四下那些跟随进来地家将等人喝道。

    待人都离去之后,法正作东张西望状,欲言又止,可似乎总是鼓不足勇气。这家伙,脸皮啥时候变薄了?这几日以来,大块的肉吃着,大碗的酒喝着,时不时还跟姐夫哥王累和舅父许钦来段歌舞,倒像是真把这里当成了他家似的,陈祗就没见过他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时候。

    “孝直兄,汝当初要小弟唤汝为兄之时,便曾言,你我相逢为知己,当以平辈而交,既为兄弟,何事不可言?”陈祗很是亲热地给法正端了一盏清茶送至其跟前。

    法正饮了一口清茶之后,望着陈祗,脸上有些羞色地道:“既如此,正亦厚颜相求了,我欲向贤弟索取那《齐孙子》残简,不知贤弟可愿想赠于正?当然,正必有所报。”

    “这个……”陈祗不由得一愣,要知道,这《齐孙子》就是后世所言的《孙膑兵法》,这套兵法著作,在这个时代,也几乎快要失传了,这些还是陈祗在翻阅其父所藏的先秦竹简之中,好不容易整理出来的一部份,计有二十一篇,五百余枚竹简,当时可把陈祗高兴的不得了,嗯,国宝,顶级地国宝,要知道,后世所流传下来的《齐孙子》也不过是十余篇而已,记得当时在电视上还曾经播报过。

    陈祗还准备四下收集,准备在集齐之后,重新抄录刊印出来,使得古代兵法大家地重大成果不致流失。这位法正倒好,一口气,直接索要了,如何让他不吃惊。

    看到陈祗地神色,法正的表情不由得有些尴尬起来,又端起了茶水掩饰脸上的失望:“若是不成便罢,此物,正曾从张别驾处得见其中十一篇,论兵之语,甚为精妙,让正爱不释卷,今日在贤弟书房中久坐,竟然查见有些典籍,一时间高兴过头了。”

    “张别驾处亦有此简?”陈祗兴奋地险些从矮榻上站了起来。法正点了点头:“正是,其中见威王、威王问、陈忌问垒等数篇与贤弟手中地相合之外,余者皆自不同。”

    “哈哈,好好好,孝直兄若要,弟当赠之,不过,小弟也是一好兵书之人,兄台,怕是要劳烦于你了,嘿嘿。”陈祗换上了一副奸商的嘴脸道。法正听了陈祗此言,知索取有望,不由得大喜:“贤弟只管直言相告,正能相帮之处,定会全力助之。”

    陈祗凑上了前,在法正的耳边言道:“其实也简单得很,只要孝直兄能替我相借那张别驾的《齐孙子》十一篇来让小弟抄录,那小弟的这二十一篇《齐孙子》尽数送予孝直兄,又有何妨?”

    法正两眼放光,一把拽住陈祗的手:“此言当正?”

    “废,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陈祗笑道,竹简,虽然放到后世属于国宝,可问题在这个年代,也就是普通货色罢了,重要的是其记载地内容,而陈祗早就将那二十一篇《刘孙子》地内容重新抄录保存了起来,至于原装货,送于这位兄台赏玩又有何妨,嗯,二十一篇换十一篇,看是自己亏大了,可实际上,自己什么也没损失,还能收集到更多的历史著作,又能卖法正一个人情,何乐而不为?

    “贤弟高义,正,不知以何报之,贤弟放心,就算是张别驾心爱之物,正也要替你索来。”法正不是傻子,也知道算术题目二十一肯定大于十一,而那套在书房里擦拭干净,保养精心地竹简可以看得出这也是陈祗这位贤弟的心爱之物,自己一时兴奋过度,前来索取,他竟然如此慷慨的答允,法正如何能不动容。

    “兄长不必如此,若是伤了孝直兄与别驾之情谊,便非是小弟所愿也。兄长只需将张别驾手中的《齐孙子》尽数抄录下来,相赠于弟便是。”陈祗笑道。“嗯,好!贤弟宽心,待为兄回蜀郡之后,定会抄录下来,遣人送于贤弟,虽然不能尽报贤弟馈物之恩……”

    “孝直兄再如此说,就是不把祗当着兄弟了。”陈祗故作怒色斥道。法正不由得大笑了起来:“好好好,是为兄失仪了,还望贤弟莫怪才是,嗯,既然此间无为兄之事,我便去研读一番那新得之珍物去也。”

    法正步带风声,大袖飞扬,看得出来,其心情异常的畅快,陈祗不由得笑着摇了摇头:“兵书?这家伙喜欢此物,嗯,以后跟这位兄台拉近感情更容易了。”

    “公子,您又要送什么东西出去?”边上,孟广美小心地凑上了前来问道,目光看向自家公子时,充满了好奇,嗯,实际上孟广美在心中对于公子的败家行为很是不以为然,每每有人前来登门拜访公子,不论其名高低,皆以礼相待,如果是公子瞅上眼的,必留其宿于府中,每日谈论,好酒好菜相待,临别之时,公子还不望赠与厚礼。

    这些府内的一些人都觉得公子太过宽厚,嗯,说不好听点就是一个老好人,太容易让别人给忽悠了。至少孟广美也作此想。“呵呵,一套已经没用的竹简,换一份人情,公子我这个生意,做得实在是值价钱得很哪。”陈祗回首冲孟广美得意地一笑,又往府门处行去。

    “得,又拿老主人苦心收集的经籍送人情,要是我跟公子这般作为,我阿父非活撕了我不可。”孟广美无语地摆了摆脑袋心想道,嗯,算了,反正公子爷能赚钱,只要败的速度不超过赚的速度就成,自己只管照着公子吩咐,老老实实训练家兵与郡卒便是,至于那些大事,自有大小姐等人操心。
正文 第一百零三章 大姐的心思
    宾客满堂,陈府里边,热闹着一团,不少的益州官吏还有士家豪族,名士学者,还好,咱江阳陈氏这边出面招待的人也不少,最能引人注目的,自然是盛名数十载的许靖,前来观礼的,至少有近三分之一是看在这位陈祗的叔公的面子上。

    叔公许靖果然不愧是成名数十年的人物,有他在,总能让周围的人都觉得受到了重视,他不会让来宾觉得受到了冷落,而姐夫哥王累、舅父许钦,还有从建宁赶来的李恢,这位应该属于是陈祗的***兄长的幼子,虽然年纪比陈祗大不了几岁,可陈祗仍旧不得不郁闷地涎着脸儿去唤这位兄台一声叔父。惹得花蛮儿等人嬉笑不已,还好李恢倒也属于那种自来熟的人,虽然在称呼上让两人的辈份有了差别,但并不妨碍两个年轻人之间的交谈,嗯,不得不说,李恢这家伙放到后世,绝对能在保险公司成为一名优异的客户经验,这位兄台的嘴巴子能说会道,而且,还擅长于与陌生人相处,到了江阳陈府,没几天的功夫,跟好些原本不认识的人都混得老熟,就连姐夫哥王累都觉得纳闷,他的至交好友张任这位木衲之人,竟然也能跟李恢聊上小半个时辰还意犹未尽。

    “古有毛遂,今有李恢,江山代有人材出啊。”陈祗摸着下巴,不由得在姐夫哥王累的身边感叹道。姐夫哥王累也不得不承认:“嗯,这位叔父,虽说年少了些,可着实是个伶俐人物,见闻广博,言谈甚为得体,连张恪均都跟他相谈甚欢。”

    “对了,你怎么还在这儿?”姐夫哥王累这才注意到,冠礼的主角竟然还在酒宴上窜前窜后的。

    听了王累之言。陈祗不由得苦起了脸:“姐夫。如此热闹的场面,小弟身为主人,岂能不召唤一二?”

    “我看你是在自个的房里边枯坐无聊了吧?回去回去,你阿姐方才还来过这儿,说是要给你送些膳食呢,你倒好,跑这儿来晃悠。一会你阿姐找你不见,嘿嘿,后果很严重哦?”姐夫哥王累笑得很是邪恶,陈祗一听此言。只得悻悻然地放下了手中的酒盏:“得,我还是回我那屋呆着去吧,省得老姐又来念咒。”

    陈祗匆匆回了自己的院子,刚刚踏步入室,就瞅见大姐坐在矮榻之上,案几上,已然摆上了热腾腾的菜肴,贞儿皱巴着脸陪坐于一侧,探头望见陈祗不由得松了口气,起身迎前道:“公子您可回来了。大小姐可都等你好一会了。”贞儿还拿眼角向陈祗示意。

    陈祗回了一个眼色乐呵呵地挤上了前来,坐到了案前。伏首一嗅作陶醉状道:“阿姐咋知道小弟正饿得慌?小弟我方才内急,刚去了茅房。”

    “是吗?”大姐绣娘从陈祗入门到坐下,都板着脸,没有一丝表情:“茅房里边,莫非也准备了酒食?”

    “阿姐您这不是埋汰小弟吗?谁会在臭哄哄的茅房里边吃食。”陈祗赶紧陪笑道。“那你口中地酒味是从哪来地?别告诉我,你方才前去茅房之前,刚刚闲着无聊饮了酒。”大姐两眼一立。雌威勃发。贞儿在大姐绣娘身后边向陈祗作了一个无奈的表情。那意思是,她可没胆子在大小姐跟前说假话帮自家公子。

    “小丫头。欺软怕硬!”陈祗在心中恨恨地道,不过脸上早换上了一副讨好的笑容:“阿姐莫恼,小弟在此实在是呆着无聊,就去前厅瞅了瞅,不想正遇上几位相熟的,因而略饮了点酒而已。”

    “阿姐我在身边,你都经常这样不听话,日后,离了江阳,还有何人能管束于你,若是有个好歹,阿姐我如何向早去的阿父阿母交待。”说着说着,大姐绣娘的两眼又泛起了水雾。陈祗心里边相当的复杂,既高兴,又觉得无奈,高兴地是大姐绣娘对自己的关切,而无奈的,亦是因为大姐的亲情,就有些像是一条绳索,老想把自己捆附出江阳陈府里边。生怕自己是个长不大地孩子似的。

    “贞儿,你先出去吧,我有事跟阿姐说。”陈祗知道,有些事情,不跟阿姐说个清楚,他也实在是找不到别人可以倾诉,毕竟叔公许靖和姐夫哥王累都属于是有坚定的革命意志和派系信仰的人士,自己的很多想法,根本不便于向这二位透露,叔公许靖,对东吴孙氏,可谓是恨之彻骨,对于曹操,一向以贼寇相称,而姐夫哥王累,属于那种死忠人士,就算是这些年来,陈祗一直给这位兄台洗脑,可他还是对刘璋这个蹩脚主公忠心耿耿,这让陈祗十分心烦,有时候恨不得拿手术锯锯开他的脑袋看里边是不是塞满了木头拧子。

    至于张进,虽然这两年多来,对陈祗忠心耿耿,为陈府做了不少的事,已经相当于是陈祗的半个心腹了,可毕竟只是半个,再则,这位兄台毕竟是外人,按照后世人不无已天诛地灭的理论而言,仍旧不能让陈祗完全放心。至少陈祗某些看似大逆不道的话不能说给他知晓。

    管家孟叔,忠心可嘉,但是他毕竟年长,加之常年生活偏僻地益州地区,难与外界沟通,更不能理解什么叫华夏民族,什么国家统一,所以,跟他说,也等于白说。

    但跟前的阿姐,嗯,阿姐在这一方面,可能与管家孟叔相差无已,不过,总算是一位优秀地三国时期女性知识份子,跟随阿父耳闻目染之下,也有些大局观和世界观,再加上这两年多来陈祗有意和无意的灌输,大姐倒也是明白了很多东西,所以才会那么无私地支持着自己的弟弟做这些事情。

    现在,同样是需要大姐作出无私支持,这么说并不对,应该是让大姐知道,她应该放开手,让陈祗去做该做和应做的事的时候了。

    贞儿离开之后,厅内之剩下陈祗与大姐绣娘二人相对无言。陈祗端起了大姐端来的吃食,放怀大嚼了一番,连连称美,大姐的表情也不禁柔和了下来,提起一双筷子给陈祗地碗里边直挟菜:“来,这是你最喜欢吃地水煮鱼,阿姐虽然没有你那种烹饪本领,不过,这水煮鱼阿姐可是跟你学了不少回,用料也该大至不差。”

    虽然没有辣椒,但并不妨碍古代人食辣味的食物,茱萸,这种相当于辣椒地替代品,在古人中虽然较多药用而少食用,但是,至少让陈祗感受到了与辣椒相近似的辣味,有了这东西,再加上花椒,八角、胡椒等物,做出来的水煮鱼虽然达不到后世的那种完美,不过也完全能满足陈祗的口舌之欲。

    “多谢阿姐,您的手艺,可不比小弟的差呀,您也来上一块。”陈祗挟起了一块鱼肉放进了嘴里,细细地品尝着那种麻辣游走于唇舌和喉间的滋味,只有吃辣之人,方才能辣是何等的享受。阿姐绣娘看到陈祗的表情,不由得笑了起来,自家也挟了一块塞入了嘴中细嚼,一面边含糊不清地道:“也就你脑子多,每每总喜欢整些希奇古怪的吃食,要不就是让府里人都不敢沾边,要么就是人让馋得直流口水,就说这水煮鱼吧,当初阿姐第一次尝到的时候,还以为是阿弟你想捉弄阿姐呢。”

    大姐说起了往事,不由得笑得弯了腰,当日,让这水煮鱼辣的火冒,提着筷子追着陈祗跑了大半个院子,然后又不知道饮了多少水,后来陈祗苦作脸一口一口把那锅鱼全给吃个干净,大姐绣娘才知自己是错怪了阿弟,后来,渐渐地也尝试着吃一些辣食,倒也觉得别有风味,就说这水煮鱼,连自己的夫君,都赞口不绝,每每家宴之时,佐酒之食,必点此肴。说起往日的趣事,明明笑得份来的爽朗,可陈祗总觉得阿姐越笑,离愁越重。心里边不由得紧紧地揪得难受。

    放下了碗筷,拍了拍肚子示意自己已经饱了,抄起了手巾擦了擦嘴,陈祗坐到了大姐绣娘的身边。嗅着大姐身上散发出来的母性气息,陈祗抿着嘴半天,才鼓起了勇气,抬眼望向大姐绣娘道:“阿姐,小弟有很多话,已经憋在肚子里边很久了,一直想要跟您说,可是又担心您觉得小弟是胡闹,所以藏在心中,而到了今日,再不告之阿姐,祗着实心中难安,只是希望大姐别再把小弟看着是那还需阿姐每时每刻都护在羽翼之下的黄口小儿,认真的听小弟说完,好吗?”
正文 第一百零四章 黔驴尔
    看到阿弟挨过来,大姐绣娘不由得想起了小时候,阿母已经故去,阿弟受了委屈之时,就总喜欢挨在自己的身边,渴望能得到抚慰,心底不由得一软,伸手抚在陈祗的脸庞上,越长大,越像阿父的模样,再过数年,怕是个头都要高过自己了。“你说吧,阿姐在听,天底下,不论你做什么事,阿姐都站在你这一边。”大姐温柔的声音,还有那脉脉的亲情顺着温暖的纤指溢漫在陈祗的脸颊之上,犹如一道无法扯断的丝线,绕在陈祗的心上,打上了一个死结。

    “阿姐,小弟往中原,并非只是游学那么简单。”陈祗终于第一次向人袒露了心迹。阿姐绣娘只是微微一愣,用目光示意陈祗继续说下去。“我江阳陈氏在益州,不过是一小小世家,连刘季玉这样的昏庸无能之辈,都可以指掌而控之,日后,又将如何?实话跟阿姐您说吧,小弟虽然不敢自称是什么张良陈平,更不敢言自己有萧何、韩信之材,不过,阿弟我好歹也算是文武兼修之士,天下纷乱,正当用时。小弟往中原,除了游学之外,更多的,是想观天下之大势,择一明主以效命,也好保我陈氏一门不失。如今中原渐定,大势渐显,此时不作决断,难道要等到天下大定,而我江阳陈氏,由着征服了益州的新贵来瓜分吞噬不成?我虽无害人之心,然必有居安思危之警。”

    大姐绣娘呆呆地瞅着陈祗,陈祗说的这些,大姐绣娘虽然不能完全明白,但是她却知道,世家之间的争斗,绝对不会是像人们想象中一般轻波荡漾,那是你死我活的争斗,这数年来。江阳陈氏虽然略显得耀眼,又因为陈祗的手段而渐渐显得富足起来,但是,在没有相应的权势护持,这种态势肯定不能长久。

    无数人都在窥探着江阳陈氏的富足。要不是陈祗这两年来,使尽了手段。连哄带吓,结交故旧,稳住了陈氏在江阳的势力,怕是伤筋动骨是免不了地。有叔公许靖在,或许大家都还能看在他的脸面上。不甚难为江阳陈氏,这一点,从刘璋对待江阳陈氏的态度上都能看得出来。要不是许靖,陈祗之父。绝不会仅仅罢官免职如此简单。要知道赵韪之乱后。刘璋当时险些气疯了,连成都的好些世家门阀都给他弄得家破人亡,何况于江阳陈氏这个论起人脉,论起关系网,都根本不能比那些盘根错结的蜀郡世家大族相提并论地小世家?

    可叔公许靖现如今年纪渐长,说不定哪天就老去,严太守。虽为至交。可也毕竟是外人,他肯定也不会牺牲自己的利益来成全江阳陈氏。所以,只会在能保全自己地情况之下,才会站出来为陈家说话。至于姐夫哥王累,虽然现在为一郡之守,但毕竟身出寒门,身无根基,一向为那些世家出身的官吏所轻。说简单一些,江阳陈氏,虽然现如今看起来不错,可实际上,不过是一个好看的泡沫而已。或许应该说是一头没有多少攻击和防御手段的黔驴尔。

    大姐绣娘的目光变得犹豫了起来,她确实想不到,阿弟所考虑地,竟然远远比自己想像中要长远得更多,心里边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悲伤,这些,本该是阿父所考量的事务,而现如今,却落到了年方十六的阿弟身上,这么沉重的担子,他能承受得住吗?

    陈祗端起了清茶抿了一口,眉宇之间有股浓得化不开地忧色:“阿姐想必也知道,这一次,阿弟我得罪了那庞巴西,他便施展这等手段,意欲置阿弟于死地,虽然阿弟幸得法孝直提点,婉拒辟除,避开了此厄,然,谁又能料得到,明日又否会得罪张巴西,王巴西?”

    大姐绣娘紧紧地拽着陈祗地手:“阿弟,你比阿姐我想得周全得多了,阿姐一直觉得,你还是那个只知道瞎胡闹的阿弟,不想,竟然已经有了撑起江阳陈氏的心术和本事,沸腾文学阿姐高兴,可又难过。阿父阿母去得早,阿姐没甚本事“阿姐莫说这话,我阿姐怎么没有本事了,小弟可是一直让你给收拾得服服贴贴的。”陈祗赶紧开言道。大姐绣娘不由得展颜一笑:“又跟阿姐贫嘴,阿姐怎么会不知道,你这小子分明就是逗阿姐开心。”

    “哪有,小弟可以对天发誓来着。”陈祗信誓旦旦地道。阿姐绣娘经陈祗这么一打浑,似乎心情也好了一些,至此时,大姐绣娘也想算是想开了,自己的阿弟,确实已经不再是那个随时需要自己照拂的跋扈小孩了,已经有了自己成熟的主见和意志。

    “你欲投谁?莫不是那刘荆州?”大姐好歹也是对于国家大事颇为关心地人,对于中原地事,也是略知一些,当下就问了起来。

    陈祗摇了摇头:“小弟非是投他,不过,小弟倒是有两个人选,可是这两个人选,只可让阿姐知晓,切不能透与姐夫与叔公知道。”

    陈祗这话倒也把大姐绣娘的好奇心给勾了起来,凑上了前来悄声道:“这么神秘,你倒说说看是谁?放心,阿姐定然不会漏出半句。”

    “什么?!”听了陈祗在耳边说出了两个人名之后,大姐绣娘不由得惊呼出声,瞪大了杏眼看着陈祗。“阿弟,莫要瞎说,这玩笑可开不得,若是让你叔公他们知道……”

    “姐,你小点声行不行。”急了眼地陈祗差点就拿手掩在大姐的嘴上了。大姐却板起了脸:“快快给阿姐坦白,你为何有此想法。”

    “我的好姐姐,瞅瞅,这事我才跟你说,你就急成这样,早知道我就……姐,男女授受不亲来着,能不能松手,放小弟一把。”陈祗话到半截,大姐绣娘又开始了飙,他只得苦着脸求饶道。

    “哼,你要是给阿姐我说不出个道理,这中原,你还是别去了的好。”大姐绣娘雌威勃发,柳眉倒竖。

    陈祗暗骂自己小白,早知道方才那些道理已经打到了阿姐,自己又何必画蛇添足呢?根本就是自个找抽。“阿姐,你说,何人能得天下?”陈祗只能摆出了一副促膝长谈的架势。

    大姐绣娘抬眼看天,眨巴眨巴眼:“这我哪知道,反正这天下自然是大汉的,难道还是咱家的不成?”

    “……姐,你太有材了。”陈祗无语中,翘起了个大拇指冲阿姐表达了自己内心的崇敬。“别废话,你自己一五一十的说,别想转移话题。”大姐哪里不知道这位弟弟的性子,分明是在讽刺自己。

    陈祗无语地翻了个白眼,方自清了清嗓子道:“姐,小弟我真没诓你的意思,除开那位天子,您觉得,谁可得天下?小弟再说明白一点,一统中原,拥有数州之地,天下人口大半尽在其手,挟天子以令诸候,带甲数十万的曹操,是不是有最大的可能性?”

    大姐听了此言,也不得不点了点头:“照你这么说,倒是有这种可能性,不过,他不是大汉的宰相吗?”

    “你且不管他是不是大汉的宰相,但是,他有统一中国之实力,小弟没说错吧?”陈祗得意地冲大姐笑道。“嗯,且算一个,可那江东孙氏,不过是一介寒士,征伐吴地,闹得天怒人怨,士人皆愤,如今,那让你叔公一家颠沛流离的孙伯符已亡,其弟孙权,不过是个半大的孩子,难道他也能一统天下?”大姐一脸的不相信。

    “阿姐莫要小瞧那江东孙氏,那孙权虽然武略不及父兄,然其用人颇有手段,杀伐果决,判明天下情势之能,更在其父兄之上。以十八之龄,拢父兄之众,内平江东士族之乱,山越之寇,外拒曹操数十万雄兵于江北,若是没能力,岂能做到这样的地步?”

    “嗯,也算得是个人物吧,不过,你姐夫跟你叔公,可是一向对你所言的这二位明主切齿不已,江阳孙氏,你叔公家人零落,多因其故,是尔恨孙氏之入骨;那江北曹操,更被天下谓之汉贼,阿弟你去投那二人,你叔公定然不悦,你姐夫虽然心里边肯定有想法,但有阿姐在,他就只有点头的份,可是,你就不担心让那些一向鄙视孙、曹的世家戳你脊梁骨吗?”大姐绣娘揉了揉额头,看着那摇曳的灯火,眉宇之间攀上了一丝忧色。

    PS:第一更到,吃饭之后会努力继续码字,晚上还有一更,争取明日,步入中原。
正文 第一百零五章 成年
    陈祗笑了起来:“阿姐多虑矣,想那荀荀公达,天下名士,王佐之才;孔融孔文举,当世名儒,士人皆重;崔琰崔季,师从郑玄,雅识经远,正色於朝。这些人物,还不是皆明顺于天子,实附于曹操。中原士人,虽然心中有忿,可在强权面前,他们又能若何?!这个时代,就是一个强权即公理的时代,是看谁的拳头更硬,谁的手段更狠,大伙就朝谁服软?曹袁相争之时,天下世家,莫不从于袁绍,而曹操胜于官渡之后,那些世族门阀,还不照翻脸去转投于曹操麾下。强权即公理这句话,甭管放到哪个时代都一样,当年秦来六国,以一州之地而驱天下,照样不是成就霸权,六国王室贵族再能哼哼叽叽,还不是一样沦为百姓?”

    强权就是真理,嗯,确实是真理,当然,也需要其他手段的辅佐,但是如果没有强权支撑,一切都是屁话。这话,虽然显得相当的赤裸裸,很难听,但是聪慧的阿姐绣娘还是明白了其中的道理,看向陈祗的目光更多了一丝赞许。

    陈祗心中得意,继续畅所欲言:“至于孙讨逆,坐拥西南之地利,乘中原之乱,内修明政,调和孙氏与江东氏族的关系,外整武备,虎视中原,虽然现在没有机会叩入中原,可机会是人创造的,不代表他就没有机会入主中原。”陈祗细细地分析道。若是有人问陈祗,为啥不择刘备,简单,陈祗是后来人,自然知道,刘备的实力实在是太弱了,就算有了自己的帮助,真能成就霸业。可在十年内,别想统一中原,至于孙权,虽然稍弱,可毕竟江东人材多,加这荆州早晚入其手,若是曹操那边有变,指不定能达到由南到北的统一。

    当然。曹操,这位三国时代的枭雄,他能统一天下的机会达到九成,自己好歹是穿越人士,若能出力,使得曹操能在短时间内一统天下,使得汉民族不再受那战乱之苦,早一天休生养息,便能早一天恢复元气,也能尽量地避免那五胡乱华的汉民族悲剧。

    是的。两年多来,陈祗一直一思索自己到来地目的,为自己,这是肯定的,但同样,也该为这个血脉相连的民族。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做一些自己力所能及的事,至少,陈祗也不愿意在百十年之后。看到自己的子孙,也受那五胡乱华之苦,成为那些北地蛮人口中之食。

    陈祗可不相信什么北方的民族入侵带动了中国民族大融合。还有那什么狼图腾理论,那些全他奶奶地都是屁话,当然,某些人可以接受这种强奸理论,可陈祗不愿意,也不可能去接受这种狗屁理论。因为,陈祗的血还是热的。他相信绝大少数的良知。至少,陈祗绝对不会去按着那历史原本的轨迹。让自己的子孙后代受外族欺辱。

    自己既然来了,那就应该做一些事,改变一些东西,谁让自己有这本事穿越到自己熟悉的历史时空?或许某些学者类人材会叽叽歪歪,历史是不能改变的,改变了,那就不是原来的历史了,偶要们保持历史的真实性和本源性。

    要是谁敢在陈祗跟前这么哼叽,没二话,直接让孟广美他们把这家伙提溜出去,丢到热带丛林里边,看他会不会为了不改变一丁点地历史,而宁愿饿死不吃一千八百年前的虫蛇果实,或者是不破坏一千八百年前的植被而愿意光着屁股在丛林里为历史不可逆的真理殉道。

    要真那样,真该造出一台时光机来,让那些专家学者们回到那样的时代,让他们去亲身的感受一下那种滋味,当然,或许到了那边,他们说不定高举民族大融合地大旗,为能成为张弘范、秦桧一样的杰出人物而自豪无比。

    这也怪不得后世有某些拿舌头去舔屁眼的人渣,要为秦桧、汪精卫之流翻案,赶情,他们的血液是冷地,灵魂是麻木的,内心,除了想出名之外,没有一丝为人的廉耻。

    大姐已经完全让陈祗给忽悠晕了,嗯,应该换一个说法,大姐绣娘已经让陈祗那涛涛不绝地理论依据完全给说服了,当然,心里边还有些不舍,但同样,她毕竟是明白事理的人,既然阿弟的出行是不可避免了,那么,当姐的也该替他出谋画策一番。“可是阿弟,如今你才多大,就算是这两年来,你也混了些名声,可是照你所言,他们谁不是手下人材多若牛毛,难道还真看上你这个出自益州的黄口小儿不成?”

    “姐,你莫要小看阿弟我。”陈祗站起了身来,很是得意地笑道,笑得肩膀都耸了起来,那副模样,让大姐绣娘很有种想抄起根棍棍抽他屁股的冲动。“给我坐下,瞅瞅你那样,整个一副小人得志。”

    “阿姐,小弟好歹是成年人了,到了中原,一面求学于贤达之士,一面观天下风云变幻,遇上机会,则建功立业,倘若没有机会,三五年内,小弟也会安然而回江阳守祖业,至于叔公那里,有那三位舅父做榜样,小弟至多落上几句报怨吧了,倒是姐夫这边,嗯,姐夫这个人太实诚,万一想不开什么的,还得靠阿姐你多多开解,日后,我们也好姐弟团聚。”

    大姐绣娘点了点头:“嗯,也是这个理,你姐夫什么都好,就是有些死心眼,不撞墙不回头地木头。”

    “大姐高见,一眼就能瞅出姐夫是何等样人。”陈祗松了口气,最怕地是阿姐站在姐夫一边,那日后,姐夫哥自刎报国的危险系数实在太大,至少阿姐站自己这边,加上有自己地准备,姐夫想要去见天帝,嗯,难度系数至少高达九点二以上。

    “阿姐我与你姐夫生活了这么些年,岂会不知?明日。便是你行冠礼之期了,早些安歇,记住你今夜对阿姐的承诺,莫要让阿姐日后,无颜见阿母阿父才是。”大姐留下了这一句话之后,离了陈祗的住处,望着阿姐的背影,陈祗心里边暗暗下定了决心。无论如何,三五年内,事若不成,自己就算是爬都要爬回江阳。

    曹操、刘表、孙权、刘备,张鲁、刘璋,这些人中,自己早有了谋划,三五年的时间,来得及,陈祗坐到了榻案上。抬眼望着四壁,最从,从一旁的筝架之上,取下了那面由曾祖父所收藏地至先秦流传下来的古琴。

    琴尾之处上有“绕梁”二个大篆,当然不是真的春秋名琴“绕梁”,这把古琴不过是仿制那把在楚庄王手中粉身碎骨的春秋名琴罢了。但古琴之上密布的梅花断纹。证明了这把古琴年代的久远,其音色优美圆润、琴音透澈、外表美观,古拙而不失流畅,在面板上镶嵌的十三个上好的昆山玉所打磨用来定音地徽。就连陈祗的叔公许靖也对此琴爱不释手,每每在陈府有暇之时,必取之而奏。不过最终还是婉拒了陈祗相赠之情,因为这可是陈祗的曾祖父留下来的最为珍贵的宝物。

    要知道,在这个年代,但凡世家门阀子弟,皆需掌握六种基本才能:礼、乐、射、御、书、数。而陈祗自然也不能例外,加上古代娱乐少,操琴。也成了陈祗偶尔排遣郁闷。抒发心怀的一种手段。当然,陈祗是什么音乐都弹。高雅如《高山》、《流水》等陶冶情操的乐曲,或者后世那声嘶力歇之音,比如什么《死了都要爱》、《爱之初体验》……

    而今天,距离他远离之期已是极近,心情很复杂,所以,陈祗决定弹奏一曲:《大约在冬季》以抒发情怀。

    贞儿恭送着大小姐方离了院落,回首方走了没几步,便听到了那格韵古怪的琴音,吓得这位忠心为主的漂亮丫头赶紧冲到了院门前,先探头在外张望一眼,确定无人之后,方将那院门锁住,依在院门上轻抚着胸口,颇有些幽怨的目光盯着那盯着灯光地主厅。

    若是平日里,公子弹奏这些怪里怪气的音乐,贞儿倒也没啥意见,可是今日来了嗯,今天府里可是来了不少的客人,其中,不少人更是乐艺方面的高手,这个年代的音乐高手大多都为士人,而这些人,最崇拜的就是古乐,要求地便是古拙大雅之音,要是听到陈祗所奏之曲,后果很是堪忧。

    汉代冠礼的程序,怕是比起结婚的程度,稍微简单一些,不过,其繁杂程度,仍旧让人头皮发麻,每位亲朋都各自有各自的位置,主人、替冠者行冠礼地宾以有司等也都各自准备好,百多观礼者都立于两旁,静默无声,而作为主人的许靖立于阶下,今日也是盛装华服,配上他那三尺长须,份外显得威仪。

    因为陈氏人丁单江薄,上无宗室亲族,所以,只能由年龄较长,辈份最重的陈祗地叔公和舅父二位来作主人,爨龙洞主虽然也年长,也算是陈祗的亲戚,但终属于少数民族,对于汉民族礼仪方面甚是缺乏,所以,他也只能作为亲朋方面的旁观者,站在一旁边呆愣愣地瞅着。

    随着时辰到,大伙开始拜来拜去,嗯,你拜,我拜大伙一块拜,然后,总算是将宾,也就是主持冠礼的正宾严世伯给请入了院中,严世伯年纪五十出头,虽然年纪大,两鬓斑白,不过因为其长年练武,身形伟岸挺拔,就算是形容其虎背熊腰亦不为过,精神抖擞,步态稳健。顾盼之间,一双虎目威势摄人。

    而陈祗,此刻正身穿采衣作披头散发状在那扮酷,没办法,这是加冠之前的规定,还好昨天特别全身清洗了一遍,加上陈祗平时也爱清洁,至少头发飞扬之间,没有雪花舞动之迹。

    严颜看着陈祗,并没有出言招呼,这个时候,话是不能乱说的,不过,严颜还是禁不住在嘴角处露出了一丝和悦赞许之色。这位少年,模样与其父几乎是一个模子脱出来的,不过,现如今才十六岁,个头挺拔,身体虽然算不得装硕,但绝对比自己地执友陈早萌强壮得多。这几年来,虽然自己只匆匆与此子会过数面,不过,他地才智和这两年来的成绩,却还是让严颜感慨良多。

    让陈祗邀为赞者地法孝直亦在一旁,嗯,所以的赞者,也就是正宾助手,专门替受冠者梳发、更衣,干一些杂活,但是这样的活计,必须是受冠者好友或者是兄弟方能施为,而法孝直至少把陈祗当成了自己的朋友。

    陈祗危襟跪坐,严颜在阶下净手,然后从立于堂阶第一层的有司手案中捧起了缁布冠,步到了陈祗的跟前朗声言道:“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江阳陈祗,这位来自未来的穿越者,在这一刻,在无数三国史书留名的历史名人的瞩目和帮助之下,成年了,代表着他将能一步走出益州这片狭小的天地,去看一看一千八百年前的华夏古国,了解这片热土的过往,融到三国这个战争不断、群雄倍出的大时代潮流当中。
正文 第一百零六章 治所为何是襄阳
    “这就是襄阳?我怎么看都觉得比不上南郡的治所江陵。”孟广美走在陈祗的身边,一面东张西望,看着那涌动的一潮,一面还有些不屑地作出了评价。

    “废话,这襄阳成为治所,也不过是初平元年的事,至也不过是十余年间的事,而那江陵,本就为荆州之治所,早在西汉时期,便作为长江上航运基地的江陵,业已成为南方各大商业都会之首……想那汉顺帝时,荆州便已有户一百余万户,而那南郡,便占其近两层,这些年来,黄巾之乱,关中之百姓避战祸于荆州,南郡之人口,又获增长,若是光算是户籍之百姓,怕是这一郡的百姓,都快有咱们整个益州多了。”陈祗慢悠悠地晃荡着脚步,走在这坐历史名城里边,一面向孟广美显摆自己所知道晓的关于荆州的知识。

    “一个郡就有那么多?”孟广美不停地砸着舌头,两眼发直,嗯,这就是典型的刘姥姥进大观园心理,边上,一身青衣,头束方巾的俏丽小童撇撇嘴:“那照公子所言,南郡富庶至其,那刘荆州为何治所于襄阳而非江陵?”这位,正是陈祗的贴身丫环贞儿,嗯,原本陈祗不想带着这个小丫头片子来中原,可怜这漂亮贴心的小漂亮妞成日里做掩面垂泪状,再加上陈祗的阿姐也觉得陈祗在外,身边没个体贴人也不放心,毕竟,孟广美那些人尽是粗野汉子,总不能让他们来伺候自己的阿弟沐浴更衣吧?所以,陈祗还是决定把这小美人儿带在身边,途中也能多些乐趣,身边也能多个说话的人。

    他们这一些人可不少,光是陈府家兵就有三十人,另有随陈祗专研医术的医童十三人,再搭上个丫环贞儿和陈祗这位少爷。一行近四十多人,在襄阳城里边形成了一条长长的队伍。不过。襄阳的百姓最多也就是多看两眼罢了,襄阳城里,世家豪族数不胜数,哪家公子出游之时,不也都是这般?

    “还有就是一个字:怕。”陈祗得意地笑道。“怕?怕什么,他乃堂堂天子亲授的荆州牧有什么可怕的?”边上,随行而来地陈忠也插言问道。结果,得到了陈祗一个白眼:“小点声。这里可不是江阳,若是惹来旁人侧目,出了祸事,你来担当?!”

    陈忠立即受到了孟广美等人的鄙视。只得谄笑两声缩了缩脖子作东张西望状。生怕惹恼了公子,到时候自己吃不了兜着走。见陈忠吃瘪,边上地几位家将皆尽在一旁偷笑,陈祗也懒得理这个累教不改地家伙。继续前行,边上孟广美涎着脸凑上了前来:“公子,您不是说那刘州牧据有荆襄,带甲十余万吗?区区一个江陵,他有何怕的?”“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那刘荆州初到荆州之时,可是费了好大的劲,借了襄阳豪族蔡氏与蒯氏之后。方才平定了荆州。不过,他是借荆北之手而屠荆南之宗帅世族。那些人会不忌恨于他?治所在江陵,他也就等于把自己丢进了一周围尽是铁刺的笼子里边。

    与其整日担惊受怕,还不如就留于襄阳,靠荆州北部世家的拥护,控制荆州北部,而荆州之南,多以笼络为要,任那荆南由那些荆州土人(当地的大族)掌领,这其实也是一种妥协与和解,而那江陵,倒像是一个缓冲带,一条底线。”

    “原来如此,想不到公子竟然远在益州江阳,也能对中原之势看得如此透彻,我等实不及尔。”孟广美作恍然状,嗯,马屁很响,陈祗一脸欣然地道:“汝等皆是公子我看中之才俊,切不可自贬,凡事,但须努力用心才是,虽然眼下,你们没有建功立业的机会,可日后就说不定了,努力地学习,增加自己的知识面,了解这片土地发生地大小事务,有时候,一颗不起眼的螺丝,就会让一驾价值万钱的华贵马车变成废品,尔切等记才是。”

    陈祗不敢说自己的看法就完全对,通过到这一路上看到和听到地进行分析之后,得出来的这个结论至少有一定的道理。不然,刘表除非发了妖疯,干嘛不留在商贾云集,人口集中,富庶胜襄阳十倍的江陵,而要耗费人力物力,改迁治所到他地两大臂助蔡氏和蒯氏势力盘据的荆州北部?

    “公子你看,就是那里了。”突然间,贞儿指着前方远处的一座食坊所挂的酒旗欢呼一声。陈祗一抬头,嗯,那面酒旗,正是江阳陈氏所开的酒楼统一的样式与颜色,陈祗不由得笑了起来:“好,总算是到了。”

    一行人全涌入了这间看起来并不算宽大的食坊之中,顿时将整个食坊地前庭给挤得满满当当,有些正自在饮酒用餐地食客不由得一愣,皆尽抬眼望着这一群不速之客。孟广美倒是毫不在意地踏前一步,冲那正欲迎上前来,看到人多却不由得一呆的店伙计道:“汝去唤主事之人来,就说公子已经到了襄阳,让他速速来见。”

    “公子,哎呀,这位莫不是陈管事常常提起了江阳陈公子。”那位店伙计先是一愣,旋及喜道。然后,一溜烟地消失在了前庭通往后边地门帘之外,看得陈祗等人面面相窥。还好,不过几个呼吸之前,门帘掀起,一位中年男子疾步而来,到得陈祗跟前跪伏行礼:“老奴见过公子。公子既来何不提前打声招呼,老奴也好使人前往迎候。“达叔不必多礼,快快请起。嗯,有没有清静一些的地方,我们这人太多,扰了生意可不好。”陈祗踏前一步,扶起了这位陈府的老人笑言道。

    “嗯,不错不错,想不到里边倒是别有一番天地嘛。”陈祗颇为兴至盎然地打量着内院,嗯,很大,不仅仅有一个很宽的空地,房间不少,似乎后边还有一个拱门,通往一个别院似的所在。

    “老奴也是得到了公子的传讯,所以,就出了高价,将咱们这陈氏食坊左近的这户人家的院子给盘了下来,为的就是能让公子能在襄阳能安住。这里共有大小二十余间,后边还有一个别院,到时公子可以在别院安生住下,这里也能安顿公子的属下。”陈达,这位两年前让陈祗给委派到了襄阳来开食坊的陈府老人恭敬地道。

    “嗯,办得不错,达叔辛苦了。这两年来,靠达叔您一人远离江阳,在此独撑产业,着实辛苦了。”陈祗回过了头来,冲达叔温言笑道,随后,冲身边的一位表情激动的少年医童笑道:“汝还不来见过你阿父?”

    “孩儿拜见阿父。”那位医童当下跪拜于地,向着陈达长揖不起。陈达也不由得老泪纵横,上前两步,扶起了这位医童,看到自家孩儿已然比自己离起之时长大了许多,而且成熟了,不由得连连点头:“好,云儿,你也长大了,比起阿父离开江阳之时,足足高了一头,都快赶上阿父了,这两年来,你与你阿弟可好。”

    “好,家中一切都安好,若非公子,孩儿与阿弟还是个一字不识,连自己名字都不会写的村夫尔,幸得公子收为医童,读书识字,孩儿与阿弟不敢懈怠,日日苦读,就是为了日后能有报公子浩恩之能。”医童陈云面色发红,虽然忍住了热泪,不过语气仍旧显得相当的激动。

    陈祗听得心中发软,轻言抚慰了一番之后,陈达有些不好意思地道:“老奴失态了,还望公子恕罪才是。蒙公子收留我家两个不成器的犬子读书识字,老奴实在不知以何为报。云儿,好好跟随公子,切不可有违公子之令,不然,就算是公子能饶你,阿父也饶你不得。”

    “孩儿谨遵父命。”陈云恭敬地答道。

    “达叔不必如此,汝家两子,皆是聪慧之辈,倒是学了我不少本事去,日后稍加磨练,必能成器,今日,我们就先在此居住,陈云,你这几日,就多跟你阿父在一块,述述父子之情吧。”陈祗笑着拍了拍陈达的肩膀很是体谅地道。

    是夜,陈祗端坐于主榻之上,案几上摆着酒食,别院的正厅之内,除了孟广美、陈忠等几位得力心腹之外,其他人等皆在外院用食,自然,陈达陪席于下首。而一路之上,为了免除麻烦,女扮男装的贞儿已经梳洗,更回了女式衣着,青丝用花巾束于脑后,眉宇如画,樱唇点红,恢复了小女儿娇态的贞儿正候在陈祗身边专伺酒食。
正文 第一百零七章 宁钻山沟不做官
    陈祗细细问起了陈达这两年多来,在襄阳创业的过程和经营状况之后,满意地点了点头:“嗯,达叔你做得不错,看来,孟叔与我,皆没有错看于你。”当初,陈祗为陈府谋划,扩展自己的产业渠道,同时也为了让江阳陈氏能在益州以外能有生存的可能性。

    陈祗可是煞费了一番功夫,虽然不要求赚大钱,但总算是给自己在益州江阳以外留下一些产业,俗语有云,狡兔三窟,何况于陈祗这个熟知历史走向的大活人。比如这荆州治所襄阳的食坊产业便是其一。

    “多谢公子夸赞,其实,若不是为了防备那些世家红眼欺上门来,这间食坊,老奴都上再扩展数倍。”陈达也是颇为高兴地道,能与自己的儿子相见是一喜,但更让他高兴的是,自家的两个孩子,都得公子亲自教诲,这种荣耀,可不是任何一位陈府人都能享受到的待遇,自然,陈达这话也颇有表功之心。

    “此乃荆襄之地,豪门士族多若牛毛,我江阳陈氏,根本远在江阳,所以,不论是做事为人,还是低调一些的好,只要能把生意做长,做下去,便是大功。还望达叔谨慎才是。”陈祗倒也不反对这位府中老人的进取心,不过,这个世道,弱肉强食,做事,还是得低调一些,以免那些当地人真要是眼红,不知道会有多少手段使将出来,到时候,别说是做生意了,怕是自己好不容易在这里立下的一点产业,也要随之烟消云散。

    听了陈祗之言,陈达方知自己说错了话。赶紧道:“公子之思,实在是老成谋业之语,老奴定当铭记。”

    “嗯,呵呵呵,我自然信得达叔手段。对了,我还想向达叔请教,你可知那襄阳名士庞德公所在?”陈祗满意地点了点头,续言问道。

    陈达微微一愣:“公子莫非说的是襄阳庞氏的庞德公庞山民?”

    “正是此人。听闻此人学贯古今,善为人师,我前来荆州,便是为了欲拜入庞德公门下就学。”陈祗笑道。“老奴倒是听说过一些,不过,庞德公之住所,老奴确实不知,要不这样。公子今夜好好歇息,明日一早,老奴便遣人在城中打探,料来应该不是什么难事。”陈达起身恭敬地道。

    “既如此。有劳达叔了,我等今日就好好歇息,明日若是能得消息,到时再去拜会那位名师不迟。”陈祗吃了一片鹿脯之后同意了陈达的安排。

    “在襄阳城西南外的岘山庞氏别院?”第二日。枯坐于院中等得无聊,正与孟广美等人打扑克地陈祗终于听到了陈达传来的消息。陈达点了点头,有些尴尬地道:“老奴遣出了几乎所有人士前往打探,只打听到那庞德公并不住于襄阳城中的庞府,而是在那城外的岘山之上。”

    “嗯,这倒也不出乎我的预料,我叔公曾言。这位庞老不喜城中之繁华。反而乐于留连山野之清宁,住于城外地山中别院。这位老爷子倒也挺会享受的。”陈祗放下了手中的扑克站起了身来笑道。

    旋及又不由得眉头一皱,嗯,岘山虽小,那好歹也是座山,而照达叔所言,难以探问其别院所在,这可如何是好?难道自己还真要带着家将们跑岘山搞拉练,搞拉网式排查,搜索大山不成?

    陈达眼见公子作难,似乎欲言,陈祗抬眼看到陈达的表情,不由得笑道:“达叔有话但言无妨。”

    “公子,虽然老奴等寻不得那庞德公所在,可是襄阳城地庞府里边,必然有人知晓。”陈达把自己的想法给透露了出来。陈祗不由得两眼一亮:“对啊,哈哈,多谢达叔了,瞧瞧我这脑袋,成天只想着去寻那庞德公,偏生忘记了这襄阳城里还有个庞府,嗯,倒是不知那位大名鼎鼎的凤雏会不会在庞府之中……”

    看到陈祗在那摸着下巴笑着嘀咕,陈达支着耳朵却听不清楚,只得作罢,赶紧去安排事宜。

    陈祗只领了孟广美、陈忠二人,在陈达派来的下人引领之下,到得襄阳庞府前,府门外自有庞府的家丁在那闲坐,见得一位风采盎然的俊朗少年携着随从直面而来,当下不敢怠慢,赶紧从那小马扎上起身来仔细打量。

    “敢问,这里可是庞府?”陈祗示意诸人停下,自己也止步于阶下,和声问道。

    那位家丁赶紧施礼道:“这正是襄阳庞府,不知这位公子是来访友呢还是……”

    “呵呵,我本益州江阳人氏,姓陈名祗,字奉孝,今日来此,是奉我叔公之命,特地来求见山民公。”陈祗略略点了头,然后冲那位家丁道。奉孝,这是叔公亲自为自己起的字,嗯,当时陈祗得知之后,乐了好半天,不为别的,就为他跟三国谋士中地拔尖人物,鬼才郭嘉的字一模一样。

    家丁不由得一愣:“不知公子叔公何许人也?”

    陈祗身后边的陈忠已是有些不耐,正欲上前开言,却看到公子扫来的目光,不由得悻悻而退。陈祗仍旧是一脸和悦之色答道:“我叔公乃是豫州汝南平舆人许靖许文体,当年曾与德公相谈甚得。”

    “豫州汝南许靖许文休?!还请公子入内稍待,小地入内禀报,再来回于公子。”这位家丁很是有些吃惊,要知道,庞府毕竟也是襄阳盘据多年的世族,往来之人,多有名士,所以,这位家丁接待得多了,自然也知晓一些,那许靖许文休,绝对是名士之中,鼎鼎大名的人物,他也不敢怠慢。

    到了门房处歇脚时,陈祗回过了头来。看着陈忠良久,直到这位家将把脑袋都低得快塞进胸口,陈祗这才收回了目光,乘着四下无人,陈祗沉声道:“陈忠。汝忠心为主,我是知晓的,但是,你地性情太过急燥。日后需多加磨练,每日加临贴《礼记》三篇,若是日后再这般,你先回江阳守府便是。”

    听了陈祗这番从未有过的厉言,陈忠不由得额角都滴下了汗水,跪伏于地:“公子,陈忠知错了。”边上的孟广美作目不斜视状,心知公子这是要敲打这个说话做事太过随性地好友。不过。这也是好事,省得这陈忠成天里像只猴子似的,哪个时候都没点正经。

    “人性戒燥,戒急。最要紧的便是能遇事冷静,汝好好思量,今日之罚,你可有怨言?”陈祗心头一软。但还是硬着声音道。“陈忠绝无怨言,日后定然谨记公子教诲,决不敢忘半分。”陈忠此时哪里还不知晓公子的用意,当下决然地道。

    “你们二人,最是得我信重,我很看好你们,切莫让我失望才是。”陈祗略略一句之后。听到了府里传来地脚步声。当下危襟正坐,不再多言。

    果然。一位二十岁左右地青年人步入了这客人等侯的门房。这位青年,嗯,长地实在是不怎么样,八字眉,眼睛很大,嘴角边上,略略有些短须,看起来是方开始蓄须的。他入内之后也同样在打量着陈祗,嘴里边倒是很亲热:“汝便是那制江阳纸而举孝廉地江阳陈祗?”

    可陈祗听在耳朵里边实在不是滋味,嗯,口气虽然亲热,可分明有种鄙夷的味道,不过,陈祗也犯不着一句话跟人怒目以对,当下依旧表面不变起身回礼:“祗乃一少年,制那江阳纸,本为偶得之物,却不想能惠于人,实在是有些惶恐。不过,祗受荐为孝廉,不过是因孝悌之薄名尔,非是此物,庞兄之言,祗实不敢受之。”

    庞林看着面色自若的陈祗良久,方自笑了起来,重新向陈祗见礼:“某庞林,字士珍。能遇奉孝这位才俊之士,林不胜喜尔,久闻汝之故事,那江阳纸其是妙物,为士人所喜,我伯父德公亦曾赞汝少慧之资,林心不忿,故有相试之意,望奉孝勿怪才是。”

    陈祗不想这位庞林庞士珍如此爽快,当面直言,心中颇是松了口气,不然,自己寻庞德公之事起了波折,那就不美了。

    庞林很是热情地将陈祗邀入了府,摆上了茶点,问起陈祗关于许靖的一些近况之后,方自笑道:“不知奉孝此来,见过伯父乃为何事?嗯,若是难言,不说也罢。”

    “祗从益州江阳而来,一来,奉我叔公之命,拜谒德公,二来,久闻德公清忠高亮,博学广闻,诲人不倦,祗甚慕之,欲投于德公门下就学。听闻德公居于岘山,奈何祗非襄阳人士,不知其途,故尔冒昧拜至府上。”陈祗答道。

    庞林不由得眉头一扬,看着这个俊朗而温和,但举止之间不失威仪的少年,嗯,人比人气死人,不过还好,庞林不是那种心胸狭窄之辈,对于陈祗从方一见面至今,应对得体,言谈之间甚为风趣,倒是与自己的兄长,颇有些相似之处,当然,容貌上嘛,这位确实要比自己兄弟二人帅多了。

    “原来如此,不过,我那位伯父,如今并非在岘山。”庞林笑道,拂袖伸手请陈祗用案上的茶点。“那可在府上?”陈祗不由得一愣,续又问道。

    “也不在,我那伯父,最是怕人扰其清静,就是因为前些日子刘荆州又遣人辟我伯父入仕,故尔迁居往鹿门山矣。就连我这个侄儿也只知道他居于鹿门山南。我兄长倒是知晓,可惜他前日已然往出公干,不知何时方回。”庞林作无奈状。

    陈祗不由得一愣,先人的,这老爷子也能狠了吧?为了不做官,哪有山沟就往哪钻,连家人都懒得说,似乎还怕家人也叛变投敌,把他给供出来似地。嗯,这种心态,不知道会让那些后世为了一个科局级位置撕破了脸,又是送礼送钱,又是互相揭短,争得头破血流的社会精英们作何感想。

    看到陈祗的表情,庞林笑了起来:“可惜府中仅乘林一人主持,不得擅离,不然,林也愿领奉孝往那鹿门山谒见伯父。”

    在庞林的相送之下,陈祗等人出了庞府,走在襄阳地街道之上,陈祗颇有些悻然,嗯,本以为有了叔公亲笔信,身子文化底子也不低,只要见了那庞老爷子,把介绍信一递,再让那庞老爷子当面考较一番之后,说不定自己就能跟庞统和诸葛亮成了师兄弟,可谁曾想,连鬼影子都见不着,憾之,甚憾之……

    “公子,现今如何是好?要不,让小的领人,前往鹿门山打探,寻得出处之后,再来请公子前往。”孟广美挠挠头皮,看到公子闷闷不乐,便自告奋勇道。

    陈祗停下了脚步,略略思考了一番孟广美的这个建议,摇了摇头:“不妥不妥,大大的不妥。”虽然这个建议不错,很为自己作想,但是,陈祗不愿意这么干,因为,自己好歹也从叔公地嘴里边知晓了这些古代名士的脾性,若真那样做,让那位庞德公知晓的话,别说是拜师,怕是他宁愿去菜畦里浇粪都不愿意搭理自己这个求学不诚心的学生。
正文 第一百零八章 鹿门遇大眼,庞统!
    “你确定是这里?”陈祗吐着舌头,顶着满脑门子的臭汗,冲边上的孟广美问道。一样满脸汗水的孟广美一脸无辜之状:“应该是这里,小的绝对没有打听错。”

    “孟广美!你是不是想累死公子我?!”陈祗指着那有着三条岔路的山径,气的七窍生烟。“啊?这个,公子,这也怪不得小的,明明我方才问那樵夫,他说就是往这边上山,顺着路走,便能到那庞家别院的。”

    “你……算了算了,都休息,先人的,再这么走下去,咱们怕得累死在这儿了。”陈祗擦了一把脸上的汗水,一屁股坐到了边径边的石头之上。抬眼望着那郁郁葱葱的大树,还有那蜿蜒延伸至不知处的小径,心里边实在是懊恼自己真是活腻味了。

    嗯,说起来也怪陈祗自己,达叔当时还建议自己最好租一辆牛车上山,自己觉得那玩意太慢,远不如自己的脚步快捷,加上自己跟孟广美等人成日在江阳一带走山窜野,早已习惯了行路,所以,便婉拒了达叔的好意。并且让贞儿及医童和家兵们全留于襄阳,只领了孟广美、陈忠两人跟随,就这么步行入鹿门。

    可谁料想,在山中转悠了小半天之后,陈祗悲哀地发现,自己竟然迷路了。嗯,没错,在这密林满布、小径四散的山间,根本就不知道该往哪走,方才幸遇上了一位樵夫,打听之后,方自调整了方向,朝着这边而来,可谁料想,竟然又有三条岔路。

    “公子,您先喝口水吧。这也怪不得咱们,要怪就怪那个庞林,若不是他不指点清楚,公子您怎么累成这样。”陈祗擦了把脸上的汗水,递上了用竹筒制做成的水壶。陈祗接到了手里边,痛饮了两口,抹了抹嘴,抬眼看天,天色仍旧阴沉,鹿门山东南。虽然已经知道了大约的方向,可这山也实在是不小。

    “公子,要不您在这儿先歇歇。小的先顺着这边这条路去探探?”孟广美歇息了片刻之后站起了身来建议道。便在此时,他们三人却听到了马蹄之声。不由得一愣,回首望向那来路。便见两匹马,几个人,缓缓行来。

    “这些人是来干吗的?”陈忠把水壶系在了腰上,手已然搭在了腰畔的环首刀柄之上,而孟广美则踏前两步,眯眼探望。陈祗也已然起身。扶剑而立,没办法,从江阳到襄阳这一路之上,光是贼寇他们就遇上不下十次。庆幸地人数都不多,大多都是一些流民之类的乌合之众,手里边甚至有些还捏的是菜刀锄头,而陈府的家兵一个二个都是拔尖的精锐,手中的兵刃皆为百炼环首,衣物内衬着贴身链甲,就连那帮医童。也同样身手不凡。所以才能避了伤亡之厄。也因为如此,倒是让陈祗等人的警觉性大增。但凡在野外遇上陌生人总是很警惕。

    待行到近前,陈祗已然看清,两匹马背上的,皆是文士打扮,谈笑自若,而那几位步行之人,却也都是彪形大汉,同样用警惕的目光望着这边。

    到得十余步,此二人勒住了马头,颇有些玩味地打量起了跟前的这主仆三人,首先注意地便是那体态魁梧,虎背熊腰,身量至少有八尺(汉尺)有余,虎口狮鼻的壮硕大汉,为首那位年长者不由得心中暗赞好一条壮实汉子,就连自己手底下这些来自关中一带的家将光是在个头和威摄力上都比之不如。

    而他身后另一位骑者地目光却落在了陈祗的身上,颇有兴致地打量着这位身形修长,容貌俊伟地少年。陈祗也同样打量着这二人,为首者年近四旬,眉疏目朗,三缕墨黑长须垂至胸际,颇有威仪,而旁边之人,长的就不怎么地道了,眉毛很稀,不过一双眼睛却很大,至少要比正常大出三分之一,神光然,而颔下之须很短,唇须也长得很是古怪,鼻沿下没有,倒是两边长得甚是浓密,陈祗观其须,总算是明白了为何有鼠须一说,这位绝对是样板。而且这位的容貌有些眼熟,自己的记忆力一向很好,可偏又想不起自己在哪儿见过这位兄台。这让陈祗也颇有些疑惑。

    这位大眼鼠须的兄台,也正用好奇地目光打量着自己。陈祗观此二人容貌和其下人的行止,已然知晓这二位不是来访客,便是来游玩的,伸手拍了拍孟广美,示意他退开。正欲上前问话。这个时候,据于马上地长须之人开口问道:“汝等何人,入鹿门山所为何事?”

    “在下江阳陈祗,奉尊长之命,来寻襄阳庞德公,听其侄儿庞林庞士珍之言,德公隐于鹿门山中,故尔特来拜访。”陈祗昂着头,不卑不亢地拱手作答,虽是站在地面,气势却也不输于那马上之骑者。这让那位长须才者不由得微微一愣。

    “哦?汝是来寻……德公?”这边,那位大眼兄倒抢在那位长须中年人之前发话,跳下了马来,走到了陈祗跟前,颇有些不客气地上下打量起了陈祗起来。

    “正是,敢问兄台,可识得那庞德公之居所?”陈祗浑不在意地笑着询问道。这位打量了陈祗一番之后,也笑了起来:“江阳陈祗,陈奉孝,呵呵呵,昨夜我阿弟还跟我言之,那制江阳纸而闻名于世的陈祗到访,我还不信呢,不想,今日竟在此地遇上,倒也算是你我的机缘。”

    “哦,还未请教足下姓名?”陈祗不由得一愣,旋及面现喜色朝这位大眼兄台问道。“某家庞统庞士元,吾弟正是你昨日所见之庞林。这位乃是我伯父之子庞山民。”这位大眼兄抚了抚他那嘴角的鼠须方自笑道。

    “庞,庞士元?”陈祗脑袋有些发蒙,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撞了狗屎运,昨天所见地竟然是庞统之弟,今日,这位日后名震天下的智者竟然就站在了眼前。

    庞统眨巴眨巴那比常人要大的双眼,颇为好奇地道:“你莫非识得某家?”

    “未曾,不过,士元兄之名,祗早如雷灌耳,长于品评人物、精于奇谋将略、经学之道,有王佐之才……”陈祗稍退了一步,深施一礼后肃容答道。

    庞统先是一愣,回头看了庞山民一眼,庞山民也是面现惊容,跳下了马来,步上前:“汝是从何知我从弟之名?”

    陈祗抬起了头,打量了这二位一眼,亦是有些迷糊:“自然是听人而言。”难道现在这位大眼兄台的名声还未显?

    “听何人言?”庞统又追问了一句:“莫非汝曾见识过水镜先生不成?”

    陈祗摇了摇头:“不曾,这些都是我一路至襄阳,从我听到的关于士元兄的相关传闻之中,总结归纳,而得出来的个人结论。”

    “竟然……”庞统看着陈祗那张不似作伪地脸庞许久,只说出了两个字,不过,眼中地震憾还是让陈祗瞧在了眼底,嗯,实话,一路之上,倒也是听说了一些关于襄阳名士的传闻,关于庞统地也有,但并不多,而陈祗,只不过是结合了后世对于这位庞统兄的评价之后,作出的恭维。

    既然认识了,也知道了陈祗的来意,他们干脆就拢在了一块,庞山民与庞统也弃了马,同往庞德公住所而去,一路上,庞山民话不多,倒是庞统颇有兴致地为陈祗指点起了这鹿门山的风光起来,他心里边颇有些疑问,要知道,虽然召集庞统已然于去年出仕,在刘表的手下为郡功曹,名声渐显,可也不过是微有薄名,除了几位相熟之士对于自己的才学推崇倍至之外,在外人的眼里,却还算不得什么,而这位远在江阳的少年,却似乎对于自己相当的了解,至少他给出的评价不亚于相识多年的伯父庞德公和那水镜司马徽。

    这么说来,这位刚满十六岁的少年,怕还真如自己伯父所言的一般并不简单是一位只懂发明创造的格物之才。

    “听闻德公闻门,才俊云集,不知今日,祗能有幸一睹否?”行了约里许,已然看到了一处青烟冉冉冒起的农庄,陈祗不禁神往地道。边上,庞统扫了一眼陈祗之后笑言道:“今日可是没机会,因我伯父的那些弟子,并不在庄内,只是逢那休沐之日,他们才会聚于鹿门山上,听我伯父教诲解惑。”

    “休沐之日……”陈祗点了点头,休沐日,乃是汉代实行的一种官方法定假日,每五日休息一天,休沐,竟然也就是在这一天,大伙都要乘着这天休息的功夫,把自己给洗白白,舒舒服服睡上一觉,以便以放松的心情投入到连续五天的工作当中。
正文 第一百零九章 做不了弟子?假的!
    而就在那农庄外,有几块菜畦,不过现在已是秋末,所以,并没有种上什么瓜果,不过,菜畦里边,有几位农人正用锄头在菜畦之中刨翻田土。见得这边来人,有些人继续干活,而有些人则起起了身形向着这边望来。其中便有一位束衣卷袖、头戴圆笠的白发老农人将手中的农具交给了身旁的另一位农人,上了田埂站定。

    “阿父,已经深秋了,您怎么还下地啊?”庞山民的脚步不由得加快了起来,越众而出,骤步至老农跟前深施一礼之手挽住了这位老农,陈祗不由得一愣:“这位便是德公?”

    庞统笑道:“正是我伯父。统见过伯父,这位,乃是从益州江阳而来的陈祗陈奉孝,文休公之侄孙,特地来襄阳,寻访伯

    “晚辈陈祗,拜见德公。”陈祗也赶紧给这位打扮上与普通老农无甚分别的襄阳大名士见礼。

    “不必多礼,老夫观奉孝气色,怕是今日走了不少的路吧?”庞德公伸手虚扶陈祗之后,抚长须打量着陈祗笑道。近观方见这位相貌与庞山民甚为相似的老者身上有一种浓浓的学者气息,反而不像其子庞山民一般威仪,倒有一种使人如沐春风之感,这种感觉,或许就是常人所言的亲和力。

    “伯父,奉孝是徒步入山,来寻伯父的,我与山民兄与半道巧遇其主仆,本不敢引人入庄,听闻其乃伯父故旧子侄,所以,大着胆子引其入庄,还望伯父勿怪才是。”庞统上前一步解释道。

    “徒步?呵呵,这鹿门至襄阳,可不近啊。何不驱车马而来?”庞德公接过了庞山民递来的茶盏,饮了一口之后又冲陈祗探问道。

    陈祗只得昭实答道:“祗在江阳,经常行于山间田野,自认行得山路。走得远程,故尔听闻鹿门方圆甚狭,起了轻视之心,便徒步来寻德公之踪。”没办法,自己几人的丑态在半道上已经让庞统与庞山民给瞅个正着,自然不能拿原本准备的那套说辞来掩饰了。

    庞山民笑了起来:“阿父,这奉孝倒是有耐力得很,方才听其言,鹿门山之南。几乎让他们几人给踏遍了,后来方寻得一樵夫问准了路,才往东南而来。”

    “看来,倒是统的不是了,那日,阿弟曾相询于统。统铭记伯父之教,故尔说得很是模糊,不想,到是险些误了奉孝。”庞统这位大眼兄台笑得很不人道。陈祗只能无奈地干笑相和。庞德公看到庞统如此,不由得摇了摇头,领着他们这些人,往庄中而去。

    上首矮榻之上。已然换掉了那身做农活的衣物,披上了长衫随意而坐的庞德公,正手捏着信笺,抚着那斑白的三尺长须查看着信中地内容。时不时抬眼看一下坐于下席垂首不语的陈祗,而庞统与庞山民皆安坐不言。良久,卧龙与凤雏之师,这个时代杰出的教育学专家庞德公才开言道:“未知奉孝读过哪些典籍经卷,不知可否相告?”

    “晚辈鲁钝,只读全过《尚书》、《诗经》、《史记》……”陈祗只敢老老实实地答那些自己熟读过的古代典籍,至于略略翻看过。不解其义地《周易》、还有那内容极为庞杂、涵盖了《大学》、《中庸》等数十部经典内容的《礼记》。陈祗自然不好意思拿出来献丑。

    庞德公仍旧眯着眼睛,一副快要打磕睡的模样。缓缓问了陈祗一些那些典籍经卷之中的内容,陈祗凭着他那超常的记忆力一一地作答,当然,也不失时机的在某此方面掺入了自己的想法和思路。

    “……盘庚体恤臣民,劝告臣下不要念恋财货,要把思德施予臣民,此言乃为治天下之至理,民众,是建立国家之根本,朝庭统治国家之基石,谓之为水,朝庭,谓之为水上之舟船,民安泰,则国安泰……”陈祗在这边朗声应答,边上,原本坐得精神委靡的庞统与庞山民听到了陈祗对于那《尚书》里对于《商书盘庚》的评论,不由得大开眼界,啧啧称奇,就连那原本眯着作瞌睡状地庞德公,虽然仍旧随意的斜坐于榻上,但是双目已然睁开,颇有兴致的听着陈祗的这一番言论。

    待陈祗答完,庞德公亦不由得嘴角露出了一丝淡笑,旋及又散去,又问起了陈祗一些生活方面的问题,还有他从江阳至襄阳的一路所见所闻之后,这才将手中地信笺摆于案几之上,坐直了身形:“老夫授汝为官之道,汝可愿学?”

    陈祗听此一言,心中大喜,当即伏身于坐势之上,恭敬地答道:“弟子愿意。”

    “若是老夫授汝将略兵谋,汝可愿学?”庞德公却没有起来扶陈祗,也没有受他这一礼的意思,而是抚着斑白长须继续问道。

    “若是老夫授汝筑城制具之法,汝可愿学?”

    陈祗微微一愣,续答道:“弟子愿意。”虽然有些不理解,可陈祗仍旧静心作思,脑海里不停地翻滚思量着这位庞老爷子的心思。官者,士也,将略,兵也,筑城制具,工也,先人的,这老爷子可真够狡猾的。陈祗面露喜色,大声地应诺道。

    “若是老夫授尔种菜养禽之技,汝可愿学?财货之术,你也愿意不成?”庞德公仍旧没有放过陈祗的意思,边上的庞山民不由得一愣,似乎欲起身说话,却被庞统一把拽住,强拉回坐,庞山民探询地目光落到了庞统的身上,庞统只是伸手指头在嘴边示意这位从兄噤声,又把注意力落到了拜伏于地的陈祗身上。庞统可不是蠢人,到了这刻,哪里还不明白,伯父已然相中了这位少年,这些问题,分明就是相试于陈祗,只看那陈祗表情,就知其已领会伯父之意,倒也让庞统不由得起了欣赏之意,这位少年才学确有其独到的见解,至于其头脑之灵活,亦非常人可比,果然是一块内为昆山地璞玉。

    庞山民这时也已经恍然,回首看到自己那颔首淡笑的堂弟,老脸不由得一红,怪不得庞氏之中,阿父最看中的便是此子,不过,这位少年能这么快地领会,想来也必然不差。自己的阿父,又多一良徒。

    “汝叔公文休,与吾有旧,当年文休至襄阳之时,前来会老夫,我二人曾抵足而眠,秉烛相谈,情益倒也非浅,汝既为文休之侄孙,就学于老夫,也无不可,不过,老夫如今年已花甲,垂垂老矣,耳不聪,目不明,每日只能种种青菜,种些花木,养养这把老骨头,怕是难以收汝为弟子,授汝才识。”庞德公脸上这次真的露出了笑容,抚着长须缓缓地道。

    “祗……”陈祗不由得心头一凉,傻了眼了,嗯,原本以为这位庞老爷子已然承认自己为弟子,岂料,最后来个急转弯,这叫什么事嘛。

    陈祗抬起了头,却见这位庞老爷子面带微笑,那大有深意的目光并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心中灵光忽现,重新跪伏在地:“祗年少,才疏学浅,为人处事尚需琢磨,还望德公能留祗于左右,聆听教诲。”

    “老夫这儿简食单衣,茅舍鄙陋,一食一用,皆需动手,你可做得?”庞德公这才站起了身来,踱步到了陈祗身前温言道。“祗当知自食其力之理。”陈祗直起了上半身,看着这位慈容老者,按捺住内心地兴奋,坦然地答道。

    “也罢,既然奉孝如此心诚,老夫便留你随侍左右,侍候笔墨。”庞德公笑着扶起了陈祗。“多谢德公,祗愿意随侍于德公左右。”陈祗喜地发梢都快要跳了起来。这位庞老爷子还真会忽悠人的,把咱地小心肝弄得忽上忽下,幸好自己身心强健,不然,多来上这么几回,说不定早就心血管破裂了。

    “既如此,你且回襄阳,处置事务之后,再来此处便是。统儿,汝带奉孝先去用先膳食,然后再替老夫送尔等。”庞德公也是个痛快人,当下就指派了庞统带陈祗离开了正厅。庞德公负手站在台阶之上,看着那与庞统并肩而行,欢声谈笑的陈祗,不由得微微一笑,回身入内,而这边,庞山民迎了上来:“阿父,您这是何意?”
正文 第一百一十章 父子对话
    “吾儿这是怎么了?”庞德公抬眼看了自家孩儿一眼,缓步又走到了矮榻坐下,看着侍立在旁边的庞山民笑问道。“阿父您让那陈祗随侍左右,侍候笔墨,这倒没什么,若是文休公来信相询,起了误会,怕是……”

    庞德公微笑着摇了摇头:“莫非吾儿以为,老夫这么做,等于是收那陈奉孝为一童儿,在故意羞辱此子?”

    “孩儿不敢,阿父一言一行之中,必有深意,孩儿鲁钝,不敢妄言。”庞山民赶紧辩白道。

    “汝观此子如何?”庞德公倒也没有继续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反而摆出了一副意欲长谈的架势,庞山民略一思量之后便道:“孩儿观此人,虽少年得志,因异术而扬名,却无跋扈之态,待人谦恭,才思敏捷,学问嘛,方才阿父考较之时,孩儿也听了,奉孝言论新颖,颇有推陈出新之势,不过,奉孝,兵书、医家、格物皆有涉猎,其学杂而不专,在经籍方面的学知,还是颇有欠缺,不过,奉孝方满十六之龄,正是好学之时,阿父育之得法,必可能成崔州平那样丰姿俊爽、治吏一方之良臣。”

    庞德公端起了茶盏浅饮了一口,摇了摇头笑道:“汝小看此子矣。”

    庞山民不由得一愣:“阿父觉得孩儿还小看了奉孝?”

    “若他能成崔州平、石广元那样的人物,为父何需留他?便收其为弟子,休沐而教便是。”庞德公微微颔首正色道。

    庞山民听了其父此言,甚是吃惊:“阿父何出此言。我观此子,虽然谦恭,学问上有新解,可其人却学而不专,就连《礼记》都未曾读通,此等样人,竟能得阿父青眼,孩儿实是困惑。”

    “你且入内室。将那案几左则小柜最上边,许文休寄予老夫的信笺通读一遍,再来告之阿父,汝之感观。”庞德公看了自家儿子一眼,垂眉作假寐之状。庞山民见父如何。当下低诺一声,起身走入了里间,果然在案几附近寻到了许文休所寄来的信笺,仔细研读了起来。

    两刻钟后,庞德公缓缓睁开了眼,见到庞山民已然跪坐于前。“汝可看了?”

    “孩儿看过了,实在是想象不到,那奉孝年未及弱冠。便有此等手段,孩儿愧之莫及也。”庞山民两眼之中,尽是愧色。

    “阿父一生,收徒不多,最为看重者,便是汝从弟士元。还有你地妻弟孔明。此二人,皆乃不是世之材,昔日老夫曾与水镜论之,天下。出此二人其右者,寥寥数人尔,不想,呵呵,到了老夫欲逍遥于山野之乐时,又得一块堪可雕琢之璞玉,如何不喜?”庞德公抚着那三缕斑白长须笑道。

    “其人在其父在世之时。本是一跋扈的世家子弟。与常人无二,本不显。然其父亡故之后,痛定而思,苦心于学,学博而杂,多技艺,挟数术……然以异技之物惠于天下书生,以医道而惠及益州百姓,行商贾之术而富江阳,更用那平良之谋以守家门,拒恶于外。这样的少年,岂可平常?就连老夫当时初从文休信中得知其人行止之时,也是咋舌连连,尔后,多与文休来往书信之时,曾多次索问此子之消息,故尔,阿父才对其另眼相待,收其于席下,随我左右。希望此子能耳渲目染,阿父也能为其解惑授业。弟子,不过是一虚名尔,阿父都不在意,那奉孝非是庸人,如何不解阿父心意。”

    当夜,陈祗回到了襄阳,交待了一应事务之后,让那些医童操持着在襄阳开医馆的事务,由达叔从旁边帮衬,而自己只带着孟广美、陈忠与贞儿这三人于第二日又回到了鹿门山上,正式在鹿门山中的庞氏别院居住。

    每日庞德公一起聊天,时不时干些农活,又或者谈谈琴,练习书法,而庞德公,却真像其所言一般,似乎把陈祗真当成了一位专门来给自己解闷、随侍左右的童儿一般,虽然庞德公没有摆明车马的指导陈祗的学问,不过,在与陈祗聊天之时,总会予以陈祗以启迪,一言一语之间,总是会大有深意,而且,庞老爷子就算是在农田里干活,有时也会让陈祗测算每户农人,需要多少田亩,才能养活五口之家。又或者是让他看看田地地肥力,一句话,除了陈祗拉屎拉尿庞德公不会吱声之外,只要自己在庞德公跟前,这位老爷子总是能把一件简单的小事讲出一大堆的道理来……

    陈祗还真没有想到过,庞德公的教育方式竟然如此特异,不过,这样的教育方式,恰恰也让陈祗感到很轻松愉快,而且还能拓展自己地知识面,同样,对这位庞老爷子,陈祗感到由衷的崇拜,这样的博学之士,就连叔公那样名享天下的大名士,至少在博学多闻方面,绝对不是这位庞德公的对手。

    当然,除了学习之外陈祗每日早起跑步锻练,练习拳脚剑术和射技倒也不敢拉下。山野的生活,陈祗也过的还惯,只不过,人少了点,聊天的对象也只能局限于庞德公还有那几位农人。

    没办法,庞统已然入仕,当个了郡从事,只是偶尔前来探访,而庞山民这位德公之子,倒是大半时间都在山下。不过,休沐之日,总会有人结伴而至,拜会庞德公,陈祗便是在这个时候,认识了冀州崔烈崔州平、颍川石韬石广元、汝南孟建孟公威等人,就连那徐庶徐元直,陈祗也见过一次。

    每每庞德公于休沐之日与人讲学谈笑之际,陈祗都只能闷声作哑地坐于庞德公身侧,伺候茶汤砚墨,庞德公也从不向那些人介绍陈祗是何来历,所以,这些人也只当陈祗这位俊俏少年郎不过是庞德公地坐下童子,或者是近亲旁支,庞老爷子既然这么做,陈祗自然明白这位老爷子是大有深意,也不会很地跳到这些人跟前去介绍自己是某某某,干什么而成就名声云云。

    初冬,寒风呼啸,山峦黄绿未尽,不过,农庄外不远的场坝之上,陈祗与两位家将正在那玩的热火朝天。“陈忠,再跑快点,公子要射了!”孟广美这话听得陈祗不由得翻了个白眼,瞪了这位不会说话的保镖一眼,屏息静气,手中的二石硬弓已然瞬间微颤,白色羽箭果然如愿地钉在了百步左右举盾牌飞奔的陈忠所执地圆盾中心处那大约有两个五铢钱大小的红圈之上。

    陈祗不由得兴奋地咧开了嘴,这些日子的勤奋没有白废,总算是能射中移动靶了,嗯,汉代射术,分为好几个层次,像陈祗这样的箭术,顶多算是刚刚迈入神箭手地门槛而已,不过,能够在三年多的时间之内将箭术苦练到了这般境地,让陈祗还是很有一种成就感。

    就在此时,不远处传来了鼓掌之声。“好!奉孝好箭术!移射十能中九,怕是再练上年余,说不得能达那百步穿杨。”身上已然披上了披风,换着了冬装的庞统大笑着行了过来。

    陈祗将手中的硬弓交给了身边的孟广美,迎上前施礼道:“士元兄莫要取笑才是,方才德公意欲午睡,祗闲来无事,便溜到此处,来练练箭术,没想到士元兄竟然今日会前来。”

    庞统眯着眼,顶着那凛冽的山风道:“此处风太大,不是说话的地方,速速随统回庄,今日,庄内可是来了一位人物,若非是为了他,统才不会在这个鬼天气上山来。”这段时间地相处下来,虽然庞统比陈祗年长十岁,不过,两人倒是很谈得来,庞统擅长于评论人物,经卷典籍,信手拈来,这一点,倒跟陈祗地叔公许靖很像,而且为人很好相处,而陈祗谈吐谈幽默风趣,应变百出,学识渊博亦不亚于统,只不过更偏重于实用性,比如医道和格物、算学方面,毕竟陈祗是后世之人,在学习的功利性上要比这个时代地人略强一些。两人一聊起来,没有一两个时辰是绝对不停的,有时候谈得太过夜深,庞德公干脆就把这两个能吹的家伙丢在厅中,自己去睡了。是以两人甚为相得,庞统跟陈祗之间的谈话也不在像当初一般过于拘紧,变得随意散脱起来。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一章 水镜
    “哦?何人需得士元兄亲引至这鹿门而来?”陈祗不由得兴趣大增,接过了陈忠递来的披风披上之后,与庞统大步往庄院行去。“水镜先生,司马德操是也。”庞统抚着他那鼠须笑道。

    “水镜先生,哎呀,你怎么不早说,快些,这位水镜先生,祗可是闻名久矣,奈何一直不得见其人。”陈祗听得喜动眉梢,拉起了庞统就往庄院赶,庞统虽然年长陈祗十岁,却竟然让陈祗给拉得飞奔起来。

    “你这奉孝,实在是太过无礼,统去告之你好消息,你却如此戏弄于统,方才险些摔了一跤,你待如何补偿?”入了庄院,庞统挣脱了陈祗的手详怒道。陈祗哪里不明其言,干笑两声奉手为礼:“祗方才失礼了,还望士元兄莫要怪罪小弟才是,小弟房中,倒也还有一两瓶私人珍藏,皆是上了年份的,若是士元兄不弃的话……”

    “也罢,既然贤弟如此心诚,统便与你揭过此事,嘿嘿,奉孝放心,统是不会白饮你的美酒的,到时候,必有好处。”庞统不由得食指大动,拍着陈祗的肩膀亲热地道。陈祗哭笑不得地看着庞统那有些雀跃的背影,自己跟庞统倒底是属于学识同窗呢?还是酒肉朋友,这实在是比较难以分辨。

    庞德公看样子与水镜先生的交情很是不错,两人对坐于矮榻之上,似乎正聊得火热,眼见陈祗庞统步入厅中,抚须指着这边道:“方才正说倒你们呢,这便来了。德操,这便是那江阳陈奉孝。”

    水镜先生司马徽司马德操的年纪大约也就跟庞德公的儿子庞山民差不多,大约也就是四十来岁的人,长须及胸,长眉入鬓,眼窝略深,两眼明亮,似能洞查人心。头戴峨冠,墨黑色地博带垂于两颊,倒是显得很仙风道骨,看到了庞统与陈祗步入了厅中,正抚微笑颔首。

    陈祗不敢怠慢。前行至司马徽席前,长揖及地:“晚辈江阳陈祗,久慕德操先生之名,今日得见,幸甚矣。”

    “呵呵,快快请起,前日,徽方从士元处得知。德公又觅得一良徒,心中生念,故尔前来一探究竟,年少有威仪之姿,行止之间,皆有法度。实乃佳士尔,看得德操都不由得相忌于德公矣。”司马徽下榻亲手扶起了陈祗,详端了一番之后,笑言道。

    “祗不过是一介轻狂少年。哪能当得先生此佳评。”陈祗倒是很谦虚地应道。当下,几人分别入座,司马徽似乎对陈祗颇感兴趣,接连问了好些问题,陈祗也一一作答。

    随后,庞德公又与司马徽聊起了另外的话题,陈祗听了才知晓。这二位。谈论的正是关于中原大地的一场战事,也就是今年二月。曹操乘冀州牧袁尚出兵攻打袁谭之机,亲率大军直击邺城,因审配指挥镇守得力,使得曹军围攻数月不下,曹操见势,留曹洪城,自己却引兵攻取毛城,切断了并州向邺城运送粮食的通道,五月曹操又使计引漳水灌城,城中乏粮,饿死者近半,七月,正跟自已的亲哥袁谭掐得热火朝天的袁尚得知邺城之危,疾疾领军来救,却被曹操所败,后袁尚败逃途中,部将接二连三的投降曹操,军队溃散,袁尚眼见大势已去,奔中山郡而去,八月,审配之侄审劳开城门迎纳曹军,曹操遂占领邺城,至此,曹操平定冀州。九月,曹操自任冀州牧,冀州从此成为曹操地新的盘据之所。

    而且,曹操以朝廷的名义,正式颁布了其在建安五年于兖、豫两州试行了数年,征收物为绵、绢的户调令,规定每户征收绢两匹、绵两斤。这是历史上首次颁布的户调制度。户调地实行,取代了汉朝以来的算赋和口赋,从此与田租一起成为国家的正式赋税。

    庞德公不由得摇了摇头叹息道:“袁氏一门至袁本初,五世三公,门生故吏遍布天下,最盛之时据四州之地,领众数十万,却也难逃那灭门败亡之厄。”那司马徽笑道:“那袁本初本就是好谋无断之辈,虽比忌贤妒能、不自量力的袁公路好些,却也好不了多少,其败因早有定见,德公又何须叹之?倒是那曹孟德日渐势涨,权倾天下,不知何人能缨其锋。”

    “天下英雄,何其多也,确实如德操之言,如今天下,何有人矣?”庞德公眉头微挑,扫了坐于下首的庞统与陈祗一眼,相询于司马徽道。

    “德公可知,刘景升可是对那玄德公,越来越不放心了。”司马徽不接庞德公的话,反而说起了他事。

    陈祗听了二人对话许久,闻此言,不由得心中微微一动,不过,仍旧保持着表情不变,默然倾听。

    庞德公微微颔首:“这数年以来,那玄德公至荆州这几年,可是励精图治,得孚众望,就连那刘景升的同乡伊籍伊机伯,也有请托之心,呵呵,刘景升待玄德,本就是厚相待而不能用,早有提防,那蔡、蒯两门更是欲弑之而后快,如今,玄德收拾民心,引材而用,怕也是自保之举尔。”

    “孟德之下,依老夫之见,刘景升垂垂老矣,早无进取之心,子辈皆骄横奢侈之徒,知人而不能用,败象已呈,那曹孟德平了袁氏残余之后,最先要做的,便是要将这沃野千里、士民殷富、人口众多地荆州,纳入囊中。至于那刘季玉、张公祺更是无能之辈,不值一提。”两个老家伙干脆就把那些天下的英雄好汉论个的数来算去,不过,他们的眼光还真够毒辣的,至少,他们看好的人只有一位,就是那位目前寄居于荆州地刘玄德。

    认为刘备虽然目前还是一位并不算起眼的寄人篱下之士,但是其人望和手段,绝对不是其他群雄可比,只不过,现在其缺少的便是一个机会,一块地盘,不然,天下必然会有他一个位置。

    至于那位孙权,却被这二位老家伙贬的一钱不值。陈祗倒是也听出了门道,他们认为,江东孙氏,自保有余,进取不足,而且内忧甚重,能够在一二十年内,将江东氏族内部矛盾关系理顺就不错了,更不用谈去征伐中原。陈祗虽然有不同意见,不过这会子不好意思插言,因为二位虽然言语之间有间偏激,却也说出了江东孙氏地最大隐患,而且历史上,确实如此,孙权几乎把毕生的心思,都花在了收拾江东氏族上边。

    陈祗与庞统,倒也听得津津有味,不知多久,已然到了掌灯时分,陈祗这才与庞统告退,到了陈祗的小院中,贞儿早已备好了酒菜,奉于案前。美酒佳肴,庞统也不客气,猛吃猛喝,仿佛要一报方才陈祗拖他飞奔之仇一般,见其粗蛮的吃像,贞儿不由得侧脸掩唇偷笑。

    吃吃喝喝之间,陈祗也跟庞统聊了起来。“士元兄,你莫非看好那刘荆州?”

    “哼,刘景升不过是一守户之犬,统虽不材,也不会相中此人为明主。”庞统举盏尽饮之后,长出了口气:“好!此酒烈若火,正好以御寒气。统虽看不上刘景升,可是我襄阳庞氏,既在刘景升治下,我那伯父,数拒其辟,已然惹恼了这位州牧,我阿父为了缓和矛盾,只得将统这懒散之人,荐予州牧,也算是一种妥协吧。”

    “原来如此。”陈祗这才恍然笑道,饮了一口酒,又续道:“士元兄觉得德公与水镜先生之论如何?”

    “你看呢?”庞统挟了块菜细细咀嚼,抬起眼皮,冲陈祗反问道。陈祗笑了笑:“祗觉得二位之言,确实有些道理。不过,祗有一问,为何荆州之士,皆要拒那曹孟德于千里之外?”

    庞统听了陈祗这话,险些将刚入喉的菜给呛得吐出来,翻了许久的白眼,拿酒冲下去之后,拍着胸口苦笑道:“你这厮,是不是见统吃你的珍藏,心中有忿,故意害我?”

    陈祗作一脸无辜之状:“士元兄此言何意,小弟毕竟才从那偏僻之地而入中原,对于中原之事,不甚了了,故尔相询,哪有害兄之心?”嗯,实际上有些故意,谁让这家伙不要命似地在那猛喝,一瓶陈祗珍藏用来独酌地美酒都快见底了都。

    庞统恨恨地瞪了陈祗一眼,悻悻然地抄起了巾子抹了抹嘴角的酒渍:“此事,说来还真有些话长。”
正文 第一百一十二章 击节而歌:黍离
    “不关荆州士族的事?”陈祗不由得一愣,庞统这话实在是让他愣了好一会的功夫,手中的酒盏也顿在半空。放下了酒盏,陈祗又道:“这是何意?”

    庞统乐呵呵地一笑:“汝可知,投效于刘玄德者,多为北地流亡至荆州之士,而荆州北部门阀世家,皆冷目以观,是何道理?”

    “不知。”陈祗严肃了表情,向庞统诚恳地答道。“那些流亡之士中效于刘备者,不耻曹孟德用人惟才而轻德,甚至舍德之举,此其一。流亡寄居之士,多有才俊,然刘景升得而不用,其中便有两个关键,一是荆州世家阻挠,蔡、蒯两家便是个中典范,二是刘景升本就是面宽而心狭的守成之主,流流亡寄居之士中,多有不忿曹孟德之行径者,用之……”

    庞统一席话下来,陈祗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这荆州也不过是表面上安泰而已,实际上在政治斗争层面上,早就暗流汹涌,荆州中北部的一部份世家门阀,已经跟刘表结成了紧密的利益集团,他们的眼里,只有荆州的利益,并没有天下的利益,当初刘景升虎据荆州,带甲士余万,而中原纷乱,两强相斗之时,荆州在全国的战略地位非常微妙,利用各地矛盾足以自保,但贸然北进却具有极大的冒险性,在利益与风险并存之时,荆州世家大族也因此分为了两派,为到底出不出兵而争个不休,也就是这种犹豫,加之刘景升无意北伐,只图自保。和其本身的缺乏进取心,导致了他们的行动流产,从而也让荆州大族失去了扩大势力的机会。

    之后呢,曹操势大,胜利地天平已经倒向了曹操这一边,这个时候,荆州世家自然会为了既得利益打算,所以。不支持再对抗曹操,以免损及他们自己的利益。到了如今,除了中原避难世族外。荆州本地望族多采取固守自保。观中原之变的策略。也就是说,这些世家门阀中,有相当一部份只是为了自己的家族作谋划。而非是为天下作打算,这就是家天下引起的恶果。

    但这种策略使得北方避难世族重新收复中原故里的愿望根本无望实现。加上刘景升和荆州大族对于那些流亡世族的防范和戒备,使得他们把目光投向向了在荆州北部出现的刘备,于是北方在荆州避难世家多归附刘备,为刘备提供了财物、人力地强有力支持。林雷使得陈祗以前想不通的很多问题豁然而解。

    “原来如此,祗受教。”陈祗起身来,心悦诚服地向庞统深施一礼叹道:“家国天下,先有家,尔后方有国,最后才有天下。”

    “正是此理,不过天下世事变迁。又有谁能说得清楚呢?”庞统大笑道。再饮尽了一盏之后,抚了抚短须:“统若非受困于家世。又何至于此,小小郡从事,焉能圆我大志?”庞统酒后狂态尽显,不过,他确实有狂的理由,他地才志,确实不是那一个郡从事所能发挥地,没有了舞台,再出色的俊杰,也只能庸碌无为。

    随后,应庞统的要求,陈祗操琴,庞统击节而歌,唱地乃是诗经中的《黍离》。

    “彼黍离离,彼稷之苗。行迈靡靡,中心摇摇。

    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悠悠苍天,此何人哉!彼黍离离,彼稷之穗。

    行迈靡靡,中心如醉。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悠悠苍天,此何人哉!彼黍离离,彼稷之实。行迈靡靡,中心如噎。

    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悠悠苍天,此何人哉!”歌声悲壮慷慨、高亢苍凉,绕梁三匝,听得陈祗指法愈激,呛呛声作,琴声清峻明切,和歌而上,及至末句,陡然而止,歌罢,庞统大笑了数声,声音已然变得暗哑晦涩,笑声渐息,庞统也伏案不起。陈祗默然地收手而停,抬眼看到据案而眠的庞统,不由得长叹了一声。这一刻,陈祗似乎发现,自己看到了庞统那忧国忧民之心。

    “公子,您流泪了。”边上,贞儿递过了一方白巾,怯生生地道,陈祗伸手一摸脸颊,不知何时,自己已然泪流满面。

    “唉!士元……”听得别院隐隐传来的激昂悲怆之声嘎然而止,正在对酌的庞德公与司马徽对望了一眼,皆看到对方眼中地无奈。

    陈祗披上了披风,走出了茅舍,寒风呼啸而过,吹得陈祗不由得眯起了眼睛,天上,星月寥然,远处山峦,尽成阴暗之色。“这便是世家对于天下的态度,那我呢?该如何去做?”陈祗不禁有些茫然,原本以为,看多了穿越小说,精通后世的才学,照着那些个穿越条例,一条条地做下去,名正言顺之下,就能统一全国,重振华夏民族,甚至搞出什么科技建国,三国全球……

    才时候才发现,这不过是一堆屁话,一已之力而变天下,何其难也,且不说其他的,光是那无处不在的世家门阀的力量,就像是一座沉得要把整个世界压跨的大山一般,压得陈祗几乎喘不过气来,先人地,后世全国人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搬开了脑袋上地三座大山,现如今,自己的顶上,不过只有一座大山,难又怎么了,总能有办法去搬,搬不了就挖,挖不了就炸。陈祗想到了此处,心中不由得一动,似乎找到了一种解决问题地办法,不由得两眼一亮。

    虽然还显得很模糊,但是,已经有了一条线索,就像是在既将迷失在黑色城堡之中的探险者,陡然间,看到了前方有一豆大的光亮,虽然光亮微弱,但那必须是光明,代表着希望、

    陈祗心中已然没有了方才的压抑,迎着那寒风,竟然笑出了声来,笑声朗朗,激荡于夜空之中。倚着门框婷婷而立的贞儿,看到了公子那翻飞的衣襟下挺拔的身形,一时之间,不由得痴了。

    “公子发生什么事了?”孟广美和陈祗这二位忠心家将已然光着身子执着利刃从各自的房中窜了出来,却瞅见自家公子神态悠然地立于院中,都不禁一愣。

    陈祗既感动,又觉得好笑:“没事没事,公子我就是觉得心情舒畅,倒是你们二人,还不快点回屋,穿着短裤四下晃悠成何体统。”

    这二位才感觉到凉意,互望了一眼,怪叫一声,逃似的奔回了屋中,这下,就连方才掩面而嗔的贞儿也笑得花枝招展开来。

    “奉孝,昨夜统……”庞统据榻而坐,饮着那贞儿端来的米粥,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边上,陈祗正在一旁的案前练习书法,听闻了庞统开口,放下了笔,抬眼笑道:“士元醉矣。”

    “是啊,昨夜,统确实是醉了。”庞统听了陈祗之言,抚着短须,亦自答道。“奉孝操琴之技,大雅而悲,清峻明切,统不及也。”

    “不及士元兄之歌,悲壮慷慨,使人感怀啊。”两人相互吹捧了一番之后,又不由而同地住了口,相视之下,大笑了起来,倒是把坐于一旁的贞儿惹得一脸莫明其妙。“公子平日里这样倒也罢了,没想到,这边这位竟然也跟公子差不多,看样子,物以类聚这话还真没错。”贞儿替陈祗奉上茶盏,一面在心中腹诽道。

    陈祗饮了口清茶,收起了笑容,望向了庞统。“士元兄,岂不闻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

    庞统用他那双比常人要大的双眼深深地看了陈祗一眼,良久方自笑了起来:“汝,可当统知己也。”

    “知己倒是不用了,不过,酒是祗送饮的,不算钱帛,可那珍肴……”陈祗换上了一副奸商的嘴脸,冲这位庞统庞士元道。庞统先是一愣,旋及大笑了起来:“好你个奉孝,又来套我,也罢,说说,不过,那《齐孙子》的残篇,我已然全寻给你了,你就算是刀剑相加,统也只能概然相拒矣。”

    “嘿嘿,这次,祗不需士元兄替我寻物,只是希望士元兄能替我探寻一人之下落。”陈祗笑道。庞统抚着短须,看了陈祗一眼,点了点头:“奉孝且说。”

    “沛国谯人,华佗华元化。”陈祗收起了嬉色,正容道。庞统不由得眉头一挑:“就是那数辟不就,兼通数经,通晓养性之术,传闻有刳剖腹背,抽割积聚之能的华元化?”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三章 诸葛大神
    “莫非士元兄认得?”陈祗面露喜色,目光殷切地追问道。庞统看到陈祗如此失态,不由得笑了起来:“不曾,不过,统倒是听闻其曾行医于荆北一带,如今,却不知在是不在。”

    “哎呀,早知道他在这一带,我就该遣人先寻访一番。”陈祗不由得以拳击掌,懊恼地道。“怎么了,噢,统明白了,奉孝也精通医道,是不是对这位华元化起了结交之心?想研讨医道。”

    “正有此意,祗身怀家传医术,不过是小道,久闻华先生行医数十载,活人千万,为人所诵,故尔早有拜谒之心,奈何一直没有机会向其请救。”陈祗苦笑道。是的,睡圣散也不错,但是,在全身麻醉上的时间太短,用药过重的话,引发不测那就不是陈祗之意原了,而那华佗在中医外科手术上的造诣,绝对是这个时代,甚至是任何一个时代的中国中医学史上的顶尖人物都不能比肩的,能够向他求教,再结合自己的知识,那么,绝对能让中医学外科达到一个更高的高度。

    “既是奉孝相托,统自当尽力,你且宽心,不出半月,定有消息。”庞统起身理着身上的衣裳,一面说道。

    “如此,祗多谢谢士元兄相助矣。”陈祗也松了口气,有荆州的地头蛇襄阳庞氏相助,寻个名人,想来并非是什么难事。“不须如此,你我也算同门,更有秉烛夜谈之谊,再者。统还欠你的珍肴之情呢。哈哈哈……”庞统拍了拍陈祗的肩头笑着大步而去。

    数日之后,庞统使人传来音讯,华佗已然往徐州而去,当然,庞统也告之陈祗,只要这位华元化出现在荆州一带,他便使人在第一时间上得山来通知陈祗。

    “公子,德公唤您去前堂。有客人来了。”一位庞府别院的下人入了陈祗地小院恭敬地道。正在给阿姐写信的陈祗停下了笔,抬头问道:“今日所来之宾为何人?”

    “乃是德公的门下,琅邪诸葛亮。诸葛孔明与许昌徐庶徐元直。”那位下人答道。

    陈祗不由得眉头一扬:“诸葛孔明?呵呵。好好好,你且去,我随后便至。”

    待那下人退走。林雷正在研墨的贞儿将那墨块放下道:“公子,您等候多时的人物终于到了。”陈祗将笔搁于笔架之上,站了起来,活动了下双手:“是啊,想那凤雏、水镜。公子我已然见识,偏偏这位卧龙大神,姗姗来迟,倒像是在勾公子我的馋虫似的。”

    贞儿不由得掩唇浅笑:“公子这话说的,倒把那位卧龙当成了吃食。”

    “嘿嘿,你可得小点声,此言出你口。入我耳便是。莫让旁人听了去才是。再说了,公子地话也是有典故的。”陈祗复坐回了矮之上。示意让贞儿帮自己整理一下头上所戴的峨冠和发势。

    “公子又在吹牛吧,哼,奴婢虽然好骗,可把人比作食物,奴婢可真没有听说过什么典故。”贞儿纤长地手指在一旁地水盆里沾了些水,贞儿直身跪立于陈祗身后,轻轻地拍在陈祗的头上,然后麻利打理起了陈祗的头发和冠戴。

    “唔,你既如此说,那便与公子一赌如何?”陈祗伸手往背后捞去,堪堪抚在贞儿那裹在曲裙下,充满弹性地丰盈翘臀之上,入手丰腻,措不急防的贞儿不由得微微一愣,旋及放软了那柔媚若水的娇躯,粘在陈祗的身后,声音也软软地:“不知公子要赌什么,奴婢可是身无长物……”

    “你个小磨人精,又来这一套!”听了这句逗挑之语,还有那肌肤挨擦,让陈祗不由得觉得一股腹火油然而升,要不是要急着赶过去,陈祗岂能放开这到嘴的肉。回过了头来,在贞儿那丰润地樱唇上咬了一口,恨恨地捏了一把那弹力惊人的臀部。“这会子且让你得意,待公子我回来,定然教你知晓厉害。”

    贞儿吃吃地笑着,脸腮尽粉,眼波流转,眉眼之间,说不尽的媚意与娇柔:“奴婢怎敢得罪于公子,不过,若是公子说奴婢是输家,奴婢也不敢说自己赢了公子。”

    “你这丫头,越发的大胆了,不过,这局,公子赢了,汝可知,史记项羽本纪中有载: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如何?”陈祗得意地大笑了起来,又在贞儿那张如花娇颜上捏了一把之后,方才负手而去,留下捂着羞红的脸颊羞嗔交加的贞儿于那厅中。

    陈祗缓步而行,距那庞德公所在的房间不过数丈地距离,已然听到了厅中地谈话之声……

    “……奉孝的字,老夫不及也。这篇《风赋》更是佳品,前日,方使山民拿去装裱,挂于厅堂之中。孔明以为然否?”这是庞德公地声音。

    此时,一个清朗的声音答道:“浑穆峭劲,稳健流畅,法度森严,自成面目,若非是德公言此人乃少年,亮几以为此乃出自于一开派之师手笔。”听了诸葛亮对于自己书法的评价,让陈祗这位穿越人士不由得心中暗乐,步态也更快了些,想更早些见到这位日后名千古传诵的诸葛大神。

    步入了厅堂,陈祗垂眉低首地先行拜见了座于上首的庞德公,再给徐庶见礼,之后,再看向那位千古传奇人物:诸葛亮,看到了诸葛亮,陈祗亦不由得在心中暗赞了一声,帅哥,绝对是帅哥。

    手中倒是没有羽扇,一身儒衫,头戴峨冠,剑眉星目,鼻梁挺直,颔下垂须墨黑如铁,虽然是跪坐于榻上,却仍显威仪,而且身量颇高,陈祗能估计出这位诸葛大神的身高绝对不会低于一米八的个头,。

    “这位,便是老夫常向汝提起的诸葛孔明,这位,便是江阳陈祗陈奉孝。”庞德公抚须而言。

    诸葛亮也不怠慢,起身与陈祗见礼,一礼一答之后,两人都坐下,庞德公看看坐于徐庶下首的陈祗,又看看那位心中的爱徒诸葛亮,心中甚喜。不过,表面倒是没有表露出来,而是把注意力转移到了徐庶的身上。

    “元直,玄德公现今驻于樊城,可有何作为?”庞德公当下把注意力又转移到了徐庶的身上。

    徐庶虽作文士打扮,不过,体态健硕,倒是颇有武将的风范,他的年纪要比诸葛亮大上十岁,当然,这是陈祗从庞统的嘴里边打听到的,徐庶听到了庞德公垂询,当下答道:“玄德公除了练兵之外,还拜访了一些名士,希望他们能效于麾下……虽然从者甚众,然其中,才识之士甚微,玄德公每日也是嗟叹不已。”而徐庶说这话的时候,目光落到了陈祗对面的诸葛亮身上,诸葛亮仍旧危襟正坐,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似在倾听徐庶之言,可又没有丝毫的反应。

    “唔,是啊,玄德公有枭雄之才,更有虎视之志,惜如今困于浅水,兵微将寡……”庞德公自顾自地说了一通之后,抬眼望向徐庶。“所以,汝向玄德公荐了孔明?”

    “是,弟子确实向玄德公大力举荐了孔明贤弟,只可惜,玄德公亲往而请,而孔明却推说学识未尽,弟未成年,故不愿出仕于玄德公。”徐庶无奈地作答。对面,诸葛亮仍旧一副没事人的模样,笑眯眯地答道:“元直该知亮非虚言,吾弟尚幼,而亮自觉学业未得全功,若是此时出仕于玄德公,误了大事,岂不有违玄德公邀亮之本意?”

    而在边上的陈祗不由得微愣。不是说刘备三顾茅庐才见到这位兄台吗?不过紧接着陈祗便释然了。那是三国演义小说家言,是小说不是历史,罗贯中的三国演义不知道忽悠了多少人,连自己差点都上了当。

    “呵呵呵,孔明有孔明的难处,元直不必见责才是。”庞德公插了一句,徐庶只得苦笑了两声不再多言。

    而诸葛孔明倒是正二八经地拿出了很多问题向庞德公请教,既有《左氏春秋传》里的内容,也有其他关于杂学的知识,庞德公果然不愧是当代最优秀的教育家,皆一一作答,有些问题他答不了的,却也指出了一个方向,这让旁听的陈祗与徐庶倒也获益良多。

    讨论完了学问之后,徐庶因为要赶回樊城有公干,只得先行告退而去,而陈祗观庞德公与诸葛亮之间似乎也有话要说,便先辞了出来,方自出了厅门,就听到了庞德公问道:“孔明,为何不允之?……”

    “我也很想知道啊。”陈祗在心中感叹,不过,却不好意思做那檐下之贼,只得缓步而走出了庭院。不过,也算是了却了自己的一个小小愿意,三位荆州最富盛名的名士,都让自己给见全了。
正文 第一百一十四章 不孕不育?找我啊。
    “奉孝可在?”陈祗正眯着眼睛靠在矮榻上,听着贞儿抚琴,却听到了门外边传来的人声,听其声,陈祗已然知晓是何人,赶紧起身下榻迎出门去。果然,诸葛亮负手立于院门处,正向陈忠询问。陈祗至阶下相迎::“竟然是孔明兄到访,快快有请。”

    “方才听德公言,奉孝棋道甚有造诣,亮一时心喜,特来讨教,不知奉孝可有闲?”诸葛亮坐到了矮榻之上后,扫了一眼陈祗这间屋子的室内布局,目光落在了陈祗悬挂那人体针炙图上,详端了数眼之后,回过了头来冲陈祗笑道。

    陈祗答道:“不敢,祗不过是略通一二罢了,倒是久闻孔明琴棋书画之造诣甚深,就连德公亦赞口不绝,祗每每思之,恨不得见,不想,孔明兄竟然亲自前来指点,说来,祗心中之喜更甚。”

    边上的贞儿已然知机地将那案几移开,置棋盘于两人中间的矮榻之上,诸葛亮不由得笑道:“奉孝这棋盘,果然如德公所言,要常人所用者多了两条纵横。”

    陈祗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祗习惯了,祗在江阳之时,甚好此物,闲着无聊,便各加了两条纵横之线,计三百六十一道,仿周天之度数。孔明兄若是不习惯,祗这便使人去借德公之具如何?”

    诸葛亮笑着摇了摇头:“亮在德公处便已知晓,岂能无备而至。”伸手已然从棋碗中捞了数子于掌中。这才抬眼望向陈祗。“单!”陈祗猜都不猜,反正胜率只是百分之五十。诸葛亮摊开了手,掌中四子。

    诸葛亮执白先行,陈祗也凝神以对,下了十余手,诸葛亮手提一子观着棋盘开口言道:“亮曾听庞士元言,奉孝精于医道擅歧黄之术,于江阳活人无数,颇受赞喻。”

    “精可不敢言,不过略通尔,承得家传医术,医者,本就是有治病救人之义务,所以,当不得旁人之赞。”陈祗笑答道。待诸葛亮下了一子之后,应了一子,像是在下棋,又似闲聊,陈祗倒真是有些摸不出这位诸葛大神的来意,不过也不好意思问,只好凝神应对。

    “对于医道,亮也曾慕之,奈何不入其门,不过也略知一二。不知奉孝长于哪一科?”

    “这个……”陈祗摸了摸下巴,还真不好说,自己好象科科都懂一点,最主要地是还是中医外科最为擅长。不过,陈祗扫了一眼在边上侍候的贞儿一眼之后,心中一动。笑答道:“祗长于疮科,不过对于妇幼之疾,也略有所涉。虽不敢言精深,不过,却也有妙方于手。”

    “哦?”诸葛亮抬眼看了陈祗一眼,又把注意力放在了棋盘之上。诸葛亮的棋艺算是不错的,不过,陈祗也非是善与之辈,两人倒也斗得个棋鼓相当,下到后来,陈祗占得边角,而诸葛亮却据得中央。黑白分明。

    诸葛亮不由得摇头笑道:“奉孝据四方。守得亮进无寸功,这盘棋。实在是下不下去了。”

    “多谢孔明赐教,其实这盘棋说来,还是祗输了。”陈祗也罢了手笑道。“棋盘已然有变,孔明兄仍旧能控得全局,稳守无忧,小弟虽取了四角,却再无力以侵盘中,亦只能悻悻然尔。”

    此时,已有下人来寻,诸葛亮便告辞而去,陈祗送到了院门之外后,笑眯眯地回到了室内,瞅着那棋盘直乐。\\\边上,贞儿正在收拾着棋子,眼见公子这副表情,不由得开言相询:“公子您高兴什么?”

    “呵呵,公子哪有高兴,只是觉得有些快意罢了,对了,这里你也别收拾了,快去里间,把左边第五格的那本书册取来,公子我要研习一番。”陈祗坐下之后,仍旧一脸的喜色,贞儿无奈地停了手,入了里间取得书来奉与陈祗之后,满脸的疑惑:“公子,这可是专门研说不孕不育地,您拿这书做什么?方才您还向那位先生说您长于妇幼……”

    “丫头,公子我这么做,乃是大有深意的,你且不需部这么多,嗯,这本书,不仅仅是公子我,你也必须要好好研读,要知这不孕不育,非单指女性,也会因为男子自身的原因造成。”陈祗已然想到了,诸葛亮结婚之后,很长时间都没有孩子,后来不得不找了其兄诸葛谨,从诸葛谨那里过继了一个孩子过来,而诸葛亮的亲子,似乎等到了他入了蜀地之手,方才得了一个独子诸葛瞻。

    嗯,不管怎么的,搞好关系是必要的,方才诸葛亮的表情就能看得出,这位诸葛大神怕也是盼孩子盼的有些急眼了,诸葛亮是四年之前,也就是他二十岁冠礼之后结的婚,到了现在,已经四年有余,可是他地婆娘连个蛋都没下出来,换位思考一下,在这个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封建时代,要是自己结婚好几年都没有子嗣,也定然早就开始求药寻医了。遗憾的是,自己跟诸葛大神还不是很熟,不然,指不定这位兄台会跟自己求医问药也说不定。

    不过,后来诸葛亮跟其老婆还是有了孩子的,这一点,证明了这二位的身体功能器官上不应该有问题,难道真是因为诸葛亮的婆娘太丑了,让诸葛帅哥没有兴趣不成?嗯,改日,定要问一问庞统,这位诸葛帅哥的婆娘漂不漂亮,是否如那民间传说一般长得相当非主流。

    陈祗捧着那本医书在那咧嘴直乐,很是浮想连篇。边上的贞儿看到自家公子又陷入歪歪不能自拔,只得摇了摇头,行步出了小院,给公子做些膳食,免得一会公子又叽叽歪歪肚子饿了没东西吃。

    “我说贤弟啊,你这脑袋瓜子里边倒底成天想些什么?天下大势你不问,名士才学汝也不询,倒是问起了诸葛孔明的夫人漂亮不漂亮……”庞统很是无语了老半天,这才苦笑道。“庞统此言差矣,弟不过是好奇而已,问问又有甚子,祗前日下山,偶然听闻了关于孔明兄娶妻的乡间俚闻,所以,这才起了心思一询。”陈祗倒是没有一点愧然之色。

    庞统斜了陈祗一眼,抿了一口美酒,看着那榻中那散发着红光与热力地碳盆。“听说了什么?莫非是莫作孔明择妇,正得阿承丑女。”

    “士元兄也知道?”陈祗握住了庞统的手,作知已之态欣然道。

    “你!你这人实在是……”庞统哭笑不得地摇了老半天脑袋瓜子:“唉,也不知道是不是统交友不慎。告诉你也成,孔明的夫人,统倒真有些年没见着了,当年诸葛孔明成亲之时,也见过那黄先生的丫头一面,当时还小,美丑是瞧不出来,不过,黄先生的自谦之言确非夸张。”庞统砸了砸嘴,想不到这位大眼兄自个长的不怎么样,倒也还挺嫌丑爱美的,陈祗不由得在心中暗暗鄙视了庞统一把。

    “原来传说竟然是真的。”陈祗不由得喃喃地自语道。也是,若是一位贩夫走卒,又或者是普通人士,比如跟前这位大眼兄,娶那位肤黑发黄地黄氏,反而不会有那么多人叽叽歪歪闹得满城风雨。因为大伙都会觉得很班配,不过,黄氏却嫁给了诸葛亮这么一位名声鹊起,才貌双全的极品帅哥,就跟白骨精吃了唐僧肉似的,那些心中有妒者,不数戏话才怪。正所谓苍蝇不叮无缝的蛋,无风不起浪,嗯,自己是不是太无聊了,难道是因为这山区生活导致自己闲地抓狂了想当三国时代的八卦娱记狗仔队不成?

    就在陈祗自惭之时,却听到了庞统之言。“对了奉孝,汝可知,那孔明成婚已有数年,却未有子嗣。”

    陈祗一抬眼,庞统虽然装得很严肃,可实际上,嗯,庞统目光和表情也很八卦。让陈祗很有知己之感,“哦?你也知道此事?”

    “废话,孔明成亲的时候,统可是到场观礼的,如何不知,成婚至今已四年了,别说是……嗯,咱们好歹也是君子,好好的怎么论起别人的家事来了,来来来,饮酒饮酒。”庞统说了几句之后方觉不妥,抬眼扫了下,还好,陈祗的贴身丫环已然让陈祗遣开了。这让庞统松了口气,不然,传扬了出去,可是于名声有损滴。

    “呵呵,其实啊,这不孕不育,并非是什么不治之症。”陈祗呵呵一笑,举盏尽饮之后,得意地冲庞统挑了挑眉头。
正文 第一百一十五章 治不好,不收钱?
    庞统不禁大奇:“莫非贤弟对那房中秘术甚有造诣不成?可奉孝既未成亲,又未……嗯,这倒是让统觉得好生怪异。”陈祗听了庞统此言,不由得一脸黑线,作愤然状拂袖道:“士元兄欺人太甚,汝本谦谦君子,竟然如此腹诽小弟,着实让人失望。”先人的,刚刚戏弄完人,结果让人给戏弄回来,嗯,报应太快,这让陈祗很不适应。看样子庞统这位兄台的才智果然来是靠牛皮吹出来的。

    庞统还落进下石地在边上讥笑道:“嘿嘿嘿,贤弟休作此态,谁让奉孝方才那般对我?”

    “不知士元兄婚配多久了,可有子嗣?”陈祗绝对不会为为无益的事垂死挣扎,当下转移了话题道。庞统不由得脸色微变:“奉孝你这是何意?”生怕陈祗这家伙八卦到自己的头上。

    陈祗干笑了两声:“士元兄何必如此,实话告诉你,小弟对那房中秘术不甚了了,不过,医道上,却能愈男女不孕之症。”陈祗的嘴脸,很像是一位于月黑风高之夜,正猥琐地躲在阴暗处,往电线杆上刷浆糊贴小广告的老军医。看得庞统脊背发凉,战战兢兢地道:“统正常得很,嗯,犬子庞宏,已有三岁矣。改日,统定携其来见贤弟。”看样子,为了证明自己身体不错,防止陈祗造谣,庞统不得不出此下策。

    “是吗?”陈祗颇有些遗憾地坐直了身子,捞起了一块肉骨头啃了起来。庞统抹了把脸上的汗水。打量了陈祗一番,略些犹豫地道:“贤弟真有办法?”

    “那是自然,小弟在江阳,人送绰号:送子观,送子少年。”陈祗一时口快,险些把送子观音地名号都给喊了出来,还好这个时候,送子观音怕是都还没出世呢。

    庞统半信半疑地瞅了陈祗一眼,低头饮酒。陈祗见其表情,知道他定然不会全信,当下拍了拍手上的油腻笑道:“也罢,反正今天有时间,祗就好好跟兄弟细说一番,什么叫不孕不育。乃是指夫妇二人同居一室两年以上,未采取任何避孕措施而未能怀孕者。”

    “避孕措施?”庞统一头雾水地道。陈祗汗滴,赶紧解释了一翻什么叫做避孕措施,古人也有法子,只不过不这么叫,一般而言,皇宫里边都会有这一类的药方甚至是膳方。

    庞统这才了然地点了点头,陈祗又续道:“还有另外一种,怀上了,可惜怀不稳,容易在某一阶段发生自然性的流产。也就是小产,从而无法让胎儿达到足月平安降生……”

    后世,做什么医生最有钱途?咱告诉您,专治不孕不育最有前途,嗯,悄悄的知道就成,他老爷子就是因为他有一手绝活,对于不孕不育有相当的手段。在毛太祖年代,倡导人多力量大的时代,谁家不希望人多力量大?他老爷子凭着那手艺可是挣了不少。

    后来陈祗地爷爷在那场文化大潮破四旧之时,虽然也遭到了批斗什么的。可是没人敢真收拾这位脾气特臭的老爷们,就是因为有位省里的造反派大头目,靠了陈祗他老爷子的手段,一举得了一对龙凤双胞胎。

    后来,到了独生子女时代,老爷子照样能在小县城里边吃香喝辣,泡着极品毛尖。玩着明清古董。连县医院的院长三顾陈府,上门来请其到国家正规医院里去建立一个不孕不育性病专科。^^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陈祗到了这个时代,几对江阳夫妇经其手诊治之后,也都抱上了儿孙,喜的一个劲谢,逢人便说陈祗这位小年青实在是了得,为啥,就因为咱手上有招啊。陈祗得意地搓了搓手指头,嗯,没白跟那两棵老毒草在一块呆了近二十年。虽然险些让那俩老汉给逼疯,可也学了不少的真本事。

    听得陈祗说得头头是道,庞统心中一动,已然有了计较,不过,表面倒是不露声色。“对了,当初听闻你说要在襄阳建医馆,怎么都好几个月了,没见半点音讯。”

    “唉,告诉你吧,原本小弟想在这襄阳城中开一医馆,一来,混口饭吃,二来嘛,也好有个落脚的地,只可惜,就学于德公之后,哪还有那闲功夫去料理,所以,此事也就搁下了。”陈祗颇有些遗憾地道,不过,那些医童,却已然奉了其命,分散于各地去了,嗯,这还是陈祗在年末之时下定地决心,谋划就得趁早。这不过是第一批种子,日后,他还会撒下更多的种子。这些种子的功用,嗯,日后会很神奇的。

    “唔,也是这个道理,久闻奉孝医术了得,可惜,未曾得见汝施妙手之姿,实乃憾事尔。”庞统抚着那短须笑言道。陈祗饮了一口酒,颇有些悲春伤秋地道:“医术再高,也只能医治有限的病人,却不能救天下百姓于水生火热之中,此,乃祗毕生之憾也。”

    此言一出,令原本笑意满脸的庞统亦不由得动容起来,肃然而坐:“统妄言了。”

    “士元兄不必如此,若非士元兄此语,小弟,怕是也郁郁在怀而不得发。”陈祗苦笑道,是的,他还得等,没办法,这些日子,每逢无事之时,陈祗总是会下山一趟,打探各种消息,历史的走向仍旧未变,刘备仍旧在荆州北部继续收买人心,蓄养兵将,曹操正在放马中原,清理和打扫着中原的每一块土地,让那片土地,改姓为曹。

    至于东吴那边,陈祗才知道,当初自己信息闭塞,这个时候,孙权的那位弟弟丹杨太守孙翊刚刚被杀不久,平了丹杨之乱后,其从兄孙瑜成为了新任地丹阳太守。

    庞统听之,不由得感同身受地点了点头:“奉孝之言,甚合吾心,然,奉孝虽有此志,却不可轻动,还是先以学业为重才是,统,当以奉孝所赠之言,回赠于奉孝。”庞统这话,陈祗当然明白得很,当下回身向庞统长施了一礼:“多谢士元兄提点,小弟实在是有些心急了。”

    “呵呵,奉孝你少年老成,安于鹿门野舍苦读都快有小半年了,却能不焦不燥,莫说是统,便是我伯父,也是赞语有加,当年庞如你这般岁数之时,还跟一帮士族弟子,在襄阳留连作乐呢。”庞统笑言道。

    “另外,还有一件要事,当需贤弟出手才是。”庞统摸了摸短须之后,下定了决定开口道。

    “何事,士元兄但言无妨。”陈祗安坐回榻上,伸手在碳盆前搓了搓,这北方的天,还真是够冷的。

    “汝可知,我从兄山民,与那孔明的小姐,结婚已有七载,却无所出,寻了不少的良医,却仍旧不得子嗣,我那从兄,急的头发都险些白了,正为此事烦忧得很呢。方才听贤弟之言,嗯,能否……”庞统挤出了一个讨好的笑容道。

    陈祗一愣,拍了大腿一巴掌,生意上门了,自己可是手痒了小半年了,成天拉着这庄院里的老农下人诊脉问疾,看地都是一些小感冒伤风,一副药就解决的事,正让陈祗觉得没有一点挑战感。不想,竟然有桩大买卖在等着自己。“山民兄?哎呀,士元兄你也是的,怎么不早些告诉小弟。”

    “统哪能知道奉孝还竟懂得这接绪种子的手段。”庞统一脸无辜地道。“说来也是,不过,看这病,不能只让山民兄一人过来,毕竟,怀孕生子,除了男子,还有女方地关系,所以,最好是让山民兄夫妻二人同来。”陈祗摸了摸还光溜溜的下巴,告诉了庞统需要注意的事项。

    “夫妻二人同来?生养子嗣,不是作妻子的事吗?”庞统看着陈祗道,陈祗听了这话,气的鼻子都歪了:“我说兄台,照你这话,那些女子,皆能感天而孕,种子,都是那上天瞅谁顺眼,丢下来的?那样的话,何以待守闺中地女子没见过谁怀孕?”

    庞统老脸一红,干笑两声道:“嘿嘿,是统失言了,嗯,失言了,待明日,统便去告之山民,让他携妻上山拜访伯父,顺便,嗯……”庞统冲陈祗使了个大家都意会地眼色。

    “放心,治不好,不收你钱。”陈祗习惯性地搓了搓手指头,大赤赤地道。庞统不由得一呆,望着跟前一脸市侩样的陈祗,着实无语……咋这小年青变地这么快捏?
正文 第一百一十六章 房事几何?
    诸葛亮的小姐,嗯,他的大姐嫁给了荆州大族蒯家的蒯,要知道,蒯家现如今在荆州的地位举足轻重,其中蒯良、蒯越兄弟是刘表的心腹,为刘表平定荆州出谋划策可是立了头功的,而蒯本人也被刘表任命为房陵郡太守,身份非同一般,也算是蒯家里的中坚人物。

    而诸葛亮的小姐,也嫁与了荆州大族庞氏,庞德公之子庞山民,庞山民虽然不如他爹声威显赫,但是在荆州,亦属名士之流。陈祗都不由得有些妒忌起了诸葛亮有个好叔叔,嗯,这一切,都是因为诸葛亮的叔叔诸葛玄长袖擅舞,公关工作相当了得,不仅仅与刘表有密切的私交,就连当初据有汝南称帝的袁术,也跟其有深厚的友谊。

    甚至荐其为豫章太守就是袁术干的,虽然后来被逼离开,又投奔了刘表,却照样混得风生水起,初来乍道便让那琅邪诸葛氏与荆州当地的望族结成了姻亲,使得一个外来打工仔变成了本地户口。若不是其早亡,怕是诸葛氏在荆州还能混得更好。

    当然,除了诸葛乔会搞关系之外,诸葛氏的血统优秀也有一定的缘因,比如跟前这位庞山民的老婆诸葛氏,身量修长,花容月貌,嗯,一副大家闺秀的风范。庞山民就坐于一旁,看得出来,庞山民看向我的目光显得相当的谨慎,虽然没看到庞德公,不过,我听到了外边传来的下人问候声。庞龙爷子此刻正在外边呆着,看样子也很希望抱上孙子。

    庞统,这位医托,嗯,估且这么称呼他吧,反正是他介绍来的生意,称其为医托也不为过。庞统虽然表面上显得对陈祗信心十足。不停地向庞山民暗暗鼓劲,可他其实心中也在打鼓。^^万一陈祗没那个真本事,到时候,自己怕是也要在庞山民跟庞德公的跟前难过了。

    陈祗倒是没有丝毫怯意,先是笑眯眯地向这二位问好之后。像在拉家常一般,跟两人聊起了平时生活上的一些细节。比如平时有什么爱好,喜欢吃什么东西,晚上大概几点就寝,身体如何等等。在陈祗这位少年那张真诚俊俏的笑脸跟前,原本庞山民脸上的疑虑和诸葛氏脸上的尴尬也渐渐地消了去,有问必答。

    陈祗一面问,边上地贞儿下笔如飞地做着记录,一盏茶的功夫过去之后,陈祗也问的差不多了。便住了口,走到了一旁的案前,提笔写下了一些东西,交给了贞儿之后,耳语了一番,贞儿微微颔首,拿着陈祗递给她的那张纸步到了诸葛氏地身边,小声地道:“请夫人随奴婢往里间一行,奴婢有问题相询于夫人。”庞山民与诸葛氏皆是一愣,搞不明白陈祗是何意。倒是庞统这位医托知道一些。当下笑答道:“有些女人家的事,由她们自己去问答便是,我等便在此等侯。”庞山民恍然大悟,而边上的诸葛氏不由得俏脸微红,但还是随着贞儿离开了坐榻,往里间行去。陈祗当下替庞山民把起了脉来。

    庞山民的身体不错,体格健壮,嗯,这个时代的文士,绝对不会像宋明清那个时代的书生一般风吹就倒。秦汉以来,六艺精熟的书生士人比比皆是,就像跟前的庞山民,听庞统曾言过,庞山民的剑术相当了得,曾经在一次游历时,一人连战数匪而不败。

    不过。体质好并非代表他就没有病。陈祗诊脉之后,收回了手。\表情显得相当的严肃:“山民兄,小弟有几件要紧地问题相询,还望山民兄照实以答,不然,小弟是没有办法正确的知道病因何在。”

    庞山民眼见陈祗如此,也收摄心神答道:“贤弟但言,山民定不妄言。”

    “嗯,山民兄房事是否频繁?”陈祗此言一出,庞山民那张原本威仪白净的脸庞转瞬之间变成了猪肝色,目露凶光地瞪着陈祗。边上的庞统表情诡异,想笑又不好意思笑,想起身离开,却又舍不得放弃这种八卦性很强大的内容,嗯,庞统很纠结。

    陈祗却像个没事人似的,袒然地望着庞山民道:“为山民兄子嗣大计,还望山民兄照实答小弟之惑,旬日有房事几次?”

    庞山民吭哧个老半天,才憋出几个字:“少则两三次,多次三四次……”边上的庞统以一种高山仰止的目光看着这位年长自己十余岁的从兄,嗯,都四十了,还能有这样的雄风,让庞统是颇有些又羡又妒,陈祗把这一切看在眼里,肚子险些都笑抽了,不过表面倒是不露声色,嗯,看病地医生,不管患者是胡言乱语也好,又或者是语出惊人,最首先要的就是要能维持住自己的仪容不至失态,像庞统这样的人材,怕是当不好一位优秀医生的。

    “原来如此。”陈祗点了点头,又问道:“山民兄这两年来是否常觉口干舌燥,手足心烦热?”

    “正是,正是如此。”庞山民眼睛瞪得老大,连连点头。陈祗心中已经了然,有一点肯定,跟前这位庞山民就是一位典型的肾阴亏损患者,嗯,一般地肾阴亏损的原因有很多种。不过,这位兄台而言,房事过频是其主因。按照后世医学的建议,年纪在三十至四十之间,每周最好不要超过三次,而四十岁以上,每月四到六次便属正常……

    打个比方,三十岁之前,也不能由着小弟弟的心思成天胡来,到了三十岁左石,房事应像私营企业搞报销一般,每三五天结算一次;过了四十岁,房事应像进教堂作礼拜一般,每星期一次;至于到了五十岁之后,为了你的身体健康作想,最好根据月亮地阴晴圆缺来计算,比如:月满之时,来上一次,月亏之时,再来上一次。很好理解,是吧?

    至于六十岁以后,嗯,反正距离升天没多少时间了,只要你条件好,有能力,想天天房事都成,正所谓过把瘾就死,当然,这只是陈祗对于六十岁以后的男性房事的理解。

    而跟前的这位庞山民兄,四十多岁的人了,还有着一颗二十岁的心灵,成天,嗯,算了,考虑一下该怎么处置才是正理。

    陈祗问完了问题,把脸红筋涨,尴尬不已的庞山民丢在那,自己回到了矮榻上坐下闭目沉思,庞山民看到陈祗并没有任何不正常地举止,似乎觉得心里边地尴尬消减了许多,不过一抬头,就瞅见庞统诡异的目光,不由得恨恨地瞪过去,庞统乐地咧了咧嘴,抬头东张西望去了。

    不多时,贞儿已经掀帘而出,到了陈祗的身边,小声地述说着她所询问到的情况。最后,诸葛氏出来之后,陈祗又替这位诸葛大神的小姐把了一回脉。“如何?”早已经坐立不安的庞山民见陈祗的脸上露出了自信的笑容之后,心中微松,迫不及待地问道。

    “祗已然有了计较,还请山民兄与嫂夫人稍待一二。”陈祗笑了笑,凝思总结起了自己获得的信息。然后,开始提笔而书。不多时,已然写下了药方。陈祗吹了吹那未干的黑迹之后,拿着药方走向庞山民,庞山民此刻倒也不敢托大,当下了站了起来静待陈祗发话。

    “祗这里有一方,名为六味地黄汤,此方能达到三阴齐补之效,补肾阴、补肝阴、补脾阴,最是适合山民兄,小弟原本在江阳制有丸剂,奈何此番来得匆忙,未带在身边,所以,只能让山民兄自己去买药了,嗯,若是山民兄能寻到那司州河内郡山阳一带所产的地黄和山药,那就效果更佳。山萸肉以产自杨州西部者为上佳之品,而这丹皮又以产于杨州北的九江、丹阳、庐江三郡所产为佳……”

    只是这一番话,便让庞山民与庞统疑虑尽消,为啥?不为别的,能把药物跟产地进行联系,而且精致到这种程度的,除非是对于医道了解很深的人,不然,绝对不会如此,所以此时,别说是庞统,就连那位装着无聊在院中走到的庞德公也暗松了口气,自家的孩儿庞山民早年是娶了一位蔡家的女子,可惜那位媳妇歹命,进了庞府没两年就病死了,连个子嗣也没留下,自己这孩子倒是情深义重,神伤了几年,也没有议亲,后来,这才迎娶了琅邪诸葛玄的侄女,可是娶了媳妇进门,还是好些年没动静,虽然这位媳妇知书答礼,孝顺公婆,可是没有子嗣,庞德公岂能不急?庞德公再闲情野趣,可也照样希望能有含饴弄孙之乐。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七章 夏日的丰盈
    方才探听到了陈祗的问话之后,庞德公亦不由得老脸通红,暗暗骂了一句小王八蛋,只是不知道这位庞老爷昌是骂陈祗这个什么都顾忌的少年呢?还是骂自己那没出息的儿子。

    药方交付于了庞山民的手中之后,陈祗才省起了一件大事,可又不好当着诸人的面这么说出来,可是又怕庞山民兄的夫人诸葛氏不理解,还以为以前生龙活虎的山民兄有外遇什么的,做出不利于家庭团结的事来就不好了。

    所以,陈祗清了清嗓子,冲庞统道:“士元兄,烦劳您去跟德公说一声,就说山民兄之疾无大碍,用不了多久,德公必能听到好消息。”

    “不用了,老夫刚至阶下,就听到了奉孝之言,呵呵呵,如此,劳烦奉孝了。”庞德公已然迫不及待地撞将了进来。陈祗顿时傻了眼,先人的,自己分明就是想支开庞统,谁知道,这下又钻出来一人,自己该怎么叮嘱这对夫妻?头疼……

    陈祗扫了一眼在场的诸人,一副欲言又止之色让庞德公尽收眼底,庞德公当笑抚须笑道:“奉孝有何言,但说无妨,不需顾忌老夫。”

    陈祗又是一阵头疼,这庞老爷子怎么没点眼色,罢罢罢,既然如此,也是庞山民自己活该倒霉,陈祗勾手指头招过来贞儿,在其耳边低声叮嘱了一番,贞儿顿时面红耳赤,一双妙目含羞带嗔,纤手拿捏着衣带揉捏着。搞的这帮子观众都很莫明其妙,心说这陈祗是干嘛,当着咱们的面泡小妹妹,这成何体统?

    “明白了吗?”陈祗可没闲功夫理会这些人,冲贞儿又吩咐了一声。贞儿点了点头,轻移莲步到了诸葛氏的跟前,请这位美妇到了一旁,在其耳边低声地嘱咐了一番。^^首发^^顿时。诸葛氏也是面若涂丹。羞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陈祗颇有些恶趣味地在心中暗乐。

    庞德公等人更是一头雾水,这到底是在干吗?“那个,奉孝你这是干吗?”庞山民终究是关心爱妻,当先开了口。陈祗回过了头来,朝着庞山民低声道:“山民兄切记,若是想要子嗣。山民兄必须按方服药,另外,每月房事最好不要超过五次为佳。”

    庞山民脸红了,边上,庞德公亦老脸通红。暗恼自己进来的还真不是时候。边上,庞统在那窃笑不已,庞德公听到了声音,不由得怒斥道:“士元,还不去着人准备膳食,在这里鬼鬼崇崇的做甚!”

    庞统无语,翻着白眼应声开溜。省得伯父冲自己抓狂。这边。庞德公干咳两声:“嗯,老夫去庄外逛逛。看看菜畦里地瓜果如何了,山民,谨记你奉孝贤弟之警语才是。”说完这话,庞德公也拍尼股开溜,省得在这里尴尬。

    最后,夫妻二人怀着激动和期待的心情,离开了山庄,甚至连吃午膳都不愿意留下,庞德公也很能领会自己儿子的心情,所以,也就不再留这夫妻二人,不过,在午膳的时候,倒是对陈祗越加地和蔼了起来,让庞统这个专程来瞅热闹地医托在一旁很是纠结。

    夏悄临若,满目青山。已然到初夏,鹿门山中,鸟语花香,满山绿葱,极目所到,远山叠翠,起伏处云烟缭绕,犹如仙景,枝叶和风而舞,一派悠然,陈祗也很悠然,早上听了一早地庞德公讲解古文经学,已是头大如斗,不过,到了下午,自己终于不用再受这终苦楚,嗯,庞德公每天下午都要午睡一番,这是他多年养成的习惯,陈祗也正好偷得空闲在些悠哉。^^首发^^

    懒洋洋地靠在那摆在台阶上阴凉处的矮榻上不想动弹,贞儿正在院里忙碌着,将那些入柜不用的冬天衣物取来晾晒在那些绳索上,时不时总会从陈祗的跟前行过,把陈祗的目光给吸引住,嗯,贞儿如今,已经长起了婷婷玉立的大姑娘了,高高耸起地胸脯,还有那丰盈挺翘的臀部,身上着的是夏裳,薄若蝉翼,色彩绚丽,裹在贞儿那日益丰盈的身子上,怎么都觉得那样地贴肉得紧,似乎处处都能透出那肉质之感。

    特别是她下台阶时,那肥臀荡起的臀浪,让陈祗地一双色眼,险些随着那台阶一块儿滚落到台阶之下。贞儿的脸蛋也不知道是让春日的艳阳给照红了,又或者是让陈祗那滚烫的目光给烫伤的,份外娇媚,就连那如水的眼波,也是那春水的山泉一般,明快动人。

    可惜了,现如今是汉朝,三国时代,而非那风气开放地盛唐,不然,贞儿这丫头要是换上一身那唐代地宫装打扮,啧啧啧,绝对比那什么黄金甲还要黄,嗯,说错了,是还要美上几分姿颜。

    陈祗伸手掏了掏,嗯,掏了掏胸腹的肌肉,已经很发达了,这几年狠劲地横着练,正所谓夏练三伏,冬三九,咱穿越人士更是因为怕早死,天天狠练,三年多下来,打熬筋骨,你还别说,就跟换了一个人似地,据贞儿说,以前的陈祗虽然是一俊俏小生,可奶油得紧,擦破点皮有本事嚎上半天,成日里不是伤风就是感冒,怕是跟那红楼梦里的病秧子林妹妹有得一比。而现在,大冬天的早上,赤着胳膊也敢在雪地里跟两个家将在那练习拳脚,加之陈祗本就是中医世家出身,懂得保养,所以,这三两年来,连场感冒都不曾有过。

    个头也还再窜,倒是听了家里的人曾说过,自己的阿父,身高有七尺六,约合后世的一米七五,自己的娘亲因是北方人,身高竟然也有七尺二三,至少得有一米六五,要知道,放到后世也算是高挑的了。

    根据后世身高预测公式,只要自己能保证摄入足够的营养,充份地锻炼身体,长到一米八开外的个头不成问题,昨个,陈祗就量了一回,他的个头已经越过了一米七,比起这个时代的广大人民群众的平均身高都要高些。当然,这年代,特别是关中地区,超过一米七的个头的大有人在,不过,自己才十六岁半,正处于男性身高生长期最旺盛的年龄阶段,所以,陈祗自认不会比后世时自己那一米七八的个头低,甚至有可能超出,达到一米八以上。

    “公子,一对眼睛怎么老盯着奴婢左右,莫非奴婢身上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贞儿忙碌完之后,已然取来了张薄垫,斜坐于陈祗的榻下,将那热在一旁的清茶取来,深色的茶盏将她那葱白的纤指衬得如此那玉雕一般。如水的眼波流转荡漾。

    “哪有什么不对……”陈祗这才回过了神来,抬手欲接茶盏,俯首冲贞儿浅笑道,不想这一俯首,话吐了半载,却嘎然没了声息。两眼直勾勾地盯着那呈于眼前的艳丽风景。

    贞儿斜坐于榻下,举手奉茶,那夏裳的领口本就显大,已然斜滑到香肩之上,且不消说那香肩的滑肉,还有那因领口斜敞之后,从陈祗这个角度,恰恰能瞅到的两团白腻柔嫩,经她那抬起的双手微挤,更是衬得犹如玉峰的峡口一般。

    “贞儿。”陈祗只得觉得嗓门都快要干裂开来,仿佛那远在天边的烈阳一下子被拉到了陈祗的跟前使足了吃奶的劲头爆晒在他的身上和心上。贞儿的脸也滚烫烫地,那湿润嫣红的唇微微地启着,露出了隐隐的莹白,那浓密的睫毛掩在那双荡人心魄的双眸上。

    听到了公子那饱含着情意的低唤,一颗芳心早就尽系于公子身上的贞儿岂有不明之理,“奴婢在这里。”心尖儿狂跳,羞色盈脸,软软糯糯的声音,就像是那一根火柴,轻轻地落在了一堆干热得要自然的木柴上一般。

    陈祗接过了茶盏,随手就摆到了另一边,手缓缓地搭在了贞儿的脸颊上,缓缓地抚至颈项,慢慢地下探着,陈祗的动作轻柔得如同在抚弄一团棉絮一般,贞儿羞色随着陈祗手指在肌肤上的游离片片若桃地散在肌肤里边。

    “公子,奴婢扶您进屋吧。”贞儿的脸颊似乎要滴出了血来,那双燃着奇怪火芒的星芒带着企求地望着陈祗。

    “好贞儿,让公子扶你罢。”陈祗弯起了嘴角,笑得邪异,将那已然探入了贞儿裳内的手抽了回来,两手一齐用力,将那娇弱无力的贞儿已然死死抱在了怀里,两团滑腻棉软的事物,就顶在陈祗的胸腹间,顿时陈祗就觉得一股子火腾地一下子从脚底板冲上了脑门。
正文 第一百一十八章 准你欺负回来。
    娇颜似火,气息吐在陈祗的脸上,那滑腻的脸颊与陈祗的脸庞在慌乱中摩挲着,两条白藕似的玉臂,有些不知所措地在陈祗的肩背游移着,虽然早就有了心理准备,甚至可以说是渴望,可贞儿也没有想到,这一天竟然来得如此突然,原本觉得自己一切都已经准备好的贞儿眼下思绪纷乱如麻,既心喜,又情怯。

    陈祗虽然年方十六,仍旧是金童之身,不过,在后世好歹也算久经人事。虽然恨不得立即提枪上马,却还能压抑住欲火,上下其手地把玩着这丰盈粉嫩的柔软娇躯。手口皆用,犹如在品尝最为美妙的珍肴一般,嗯,整整忍了都三年了,冠礼都过了大半年,尝尝这男女间的情爱滋味,也是正当时了。

    忍着那钢铁一般要突破出来的欲望,凝神地听着贞儿那美妙的呻吟,虽然没有解开那腰间的丝带,不过,上身的夏裳已然敞开着,两团白肉在陈祗的指掌揉搓之下白波荡漾。另一只手,已然没入了裙下顺着那浑圆修长的腿儿缓缓向上摸索着。

    待触到了那凄姜芳草之地,但觉指法似乎裹上了蜜汁一般滑腻,陈祗不由得下意识地手微用力,未经人事的贞儿哪甚陈祗如此挑逗,陡然间,原本软得犹如无骨的娇躯突然紧紧地绷成了弓形,伴着一声无意识地低喊,陈祗就觉得手指好象让几股热流激打在手指之上。

    喷涌之后的贞儿,就像是一条跃出了水面,搁浅于岸的鱼儿一般。两眼无意识地张着,身子似乎还残留着快感的余韵,时不时抽搐一下,喉间发着无意识地低吟,犹如那低吟浅唱的天籁之音。

    陈祗还真没有想到,不由得微微一愣,自己的小弟弟都还没隆重登场亮相。这个如花似玉的绝色漂亮妞竟然已经到达了颠峰,在余韵里幸福地痉挛着。

    虽然有些扫兴,不过,陈祗却很清楚女性颠峰过后的需求。两手的动作都放得轻柔起来,却并没有停止,不过,那只让贞儿喷得湿淋淋地手只得在衣物上擦了擦之后,这才伸过来抬起了她的脸蛋。

    贞儿的脸蛋,犹如抹上了一层露珠的桃花,衬着那春花地娇艳。还有那幸福的余韵过后,残留于脸上的春红,身子也软绵绵的依在陈祗的怀里。偏生那纤指仍旧紧紧地揪着陈祗胸前的衣襟不愿松手。

    陈祗轻轻一笑:“好贞儿,莫怕,公子在这呢。”俯首就在她滚烫的脸颊上香了几口,轻轻地抚慰着,犹如在安慰一位既将如睡地婴儿。

    那屋外碎洒进来的阳光,让贞儿不由得眯紧了眼,那云髻松散的玉首使足了劲直往陈祗的怀里钻。“奴婢险些死了……”声音轻软慵懒得犹如一只春倦撒娇的猫儿。

    陈祗一脸坏笑,一只手仍旧轻揉着那高份硬挺的白腻:“不会吧?公子我可是什么也没干呢。嘶……你这丫头。造反了还?敢咬你公子我了都。”这丫头是不是属狗的,怎么连嘴都用上了。陈祗岂能不作反击,当下将她横抱在怀,一巴掌就落在那只隔一层单薄夏裳的挺翘臀部上,一声脆响,贞儿不由得低呼了一声,怯怯地从陈祗怀里边抬起了头,如花娇颜上还残留着那高潮的余韵。柔媚的星眸里水波荡漾着,映着陈祗那张笑得坏坏地俊脸。

    “公子欺负奴婢。”声音很小,比蚊子大不了多少,美目涟涟,一股子入骨的媚意缠在陈祗的心底。陈祗不由得笑道:“好好好。=是公子欺负贞儿了,公子帮你揉揉,嗯,公子准你下次欺负回来,成不?”

    贞儿哪堪陈祗这般疯言疯语,当下嘤咛一声,又把头埋了下去。倒像是个把头插入了沙中的驼鸟。顾头不顾腚,嗯。这妞身材发育得确实相当的完美,至少手感舒爽得让陈祗想打冷颤。

    “公子,都午时了,奴婢得去做些吃食,您放了奴婢吧……”贞儿再次抬起了头来,眼波如水,声软如绵,那产地解的衣襟仍旧露着惊人的白腻。陈祗深知心急是吃不得热豆腐的,况且,这位贞儿本就是栓在自己嘴边地肉,既然已经捅破了那层窗户纸,想吃随时可以。

    “也罢,今日就饶你一回,不过,公子我的火还没泄呢,你说说,如何是好?”陈祗凑到了贞儿的耳边,吹了一口气道。

    贞儿眨着美目,黑睫上下浮动,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陈祗伸出了舌头,在贞儿丰润潮湿的唇瓣上轻轻一啄,将贞儿斜放在矮榻之上,捉住了贞儿一只温软滑腻地柔荑,缓缓下向引导往自己小弟弟的所在。脸上的笑容犹如引诱小萝莉去看金鱼的大叔。“来,好贞儿,替公子解解,总不能让公子我就这么走出去吧?……”

    贞儿的手握住了那滚烫的脉动,双眸下移,当目光落在其上,一时间不由得呆了,没曾想到过,公子的小弟弟竟然膨胀至斯,抬眼看到公子那欲火难耐地脸庞,只得照着公子地指点,柔顺地俯低了身子……

    不多时,从屋里传来了陈祗压抑的低吼声,还有那贞儿似乎呼吸困难一般地呜咽声,过了没多久,身上的衣裳仍旧有些杂乱,脸上腮红未褪的贞儿疾步匆匆地出了陈祗所在的内室,葱白的纤指抹挡在樱唇之前,转身进了自己那位于公子卧房的侧室里。

    就在这当口,陈祗背着手,神清气爽,神彩飞扬地踱步而出,脑海里仍旧回味着方才那美妙的滋味,虽然没有真个吃了贞儿,却初尝到了另一种滋味,爽的险些灵魂出窍,变得一位修真的穿越者。很满意地看着贞儿那略些得失措的俏影,陈祗嘴角不由得弯了起来。嗯,这丫头如此听话,日后自己是不是能多试几种招式?想到了这,陈祗满脸尽是猥琐的笑意。

    贞儿进了屋之后,紧紧地合上了门,倚着那门板,软软地坐到了地板上,回味起了方才那羞人欲死的场面,不知怎的,贞儿脸上挂着甜得醉人的笑意,不过,当忆起后来的场面之时,贞儿不由得抬手捂住了滚烫的脸颊,一头就钻进了床榻的被褥里边,似乎再也不愿意从那阴暗的角落转出来。

    “公子您瞧,小的整来了什么好东西?”孟广美进了院子,就扯开了大嗓门吼道,陈祗出来一望,不由得也喜动颜色:“好小子,从哪弄来的?”原本这家伙竟然打来了一头梅花鹿,光是看陈忠和孟广美两人抬得满头大汗的打算,就知道这头梅花鹿的重量绝对轻不了。

    “当然是射的了,小的跟陈忠在这边已经溜熟了,觉得没什么新鲜的,所以就窜那后边的远处去瞅瞅,不想,竟然在一条溪边小解的时候,遇上这家伙,也活该它倒霉。”孟广美洋洋得意地道。不过,听了孟广美之言的陈祗顿时脸色一变。

    颇有些忐忑地问了一句:“你们俩是在上游,还是这头鹿在上游。”

    “是这头鹿。”孟广美顿时明白了过来,赶紧站得标直,指向那已经让他们放到了地上的死鹿道。“真的?”陈祗挑着眼角问道。陈忠也拚命地点头脑袋:“小的愿意拿性命担保。”

    这个时候,已经听到了外边喧嚣声的贞儿也移步而出,见到了那头死鹿,亦凑上了前来,嗯,见得多了,当初在江阳的时候,这丫头还经常随着陈祗等人入山猎兽,别是是鹿,便是野猪虎豹都遇上不少。“好肥的鹿子。”贞儿睁大了眼睛笑道。

    “广美,拿你的刀给我。”陈祗蹲在死鹿前详端了一番,又摸了摸鹿身,还好,看样子是抬回来的路上死的,身体还是软的,它头上的鹿茸正是采收的时候,陈祗当下便冲孟广美喝道。

    孟广美没弄明白陈祗要干吗,但还是照着陈祗的吩咐将腰间的环首刀抽了出来,递给陈祗,两道刀光闪过,那双细茸未褪的短角便从那鹿的脑袋上掉了下来,断角处,还渗出丝丝鹿血。

    “还好,不然,这对鹿茸可就白废了。”陈祗检验了一番鹿茸的断口之后,松了口气,亲自采收的鹿茸,绝对要比购买的更有价值。“贞儿,速速烧水,陈忠,广美,你们也别先急着收拾那鹿子,给公子我把这对鹿茸处理好了,公子我许你们今日多饮些酒。”

    “诺,公子放心,交给小的们,您吩咐着就是。”孟广美与陈忠大喜,顿时动作了起来,那头肥美的鹿子反倒被丢在了一旁。
正文 第一百一十九章 卡带的复读机……
    制作鹿茸,并不需要什么大行家,像陈祗这样精通医理药理之人,手里边有几件器具,便能施为,最主要的就是得以细麻绳死死亡缠住鹿茸,再用物件固定之后,潜入沸水中冲涮数次,陈祗将那烫好的鹿茸放到鼻前轻嗅,一股淡淡的蛋黄味儿飘入了鼻翼之后,方自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使孟广美等人将那些烫好的鹿茸都如法施为之后晾晒。

    就这么两个鹿茸,整整耗去了一个多时辰,陈祗浑身上那沸锅下的火给烘得浑身满是臭汗,接过了贞儿递来的凉茶一饮而尽之后笑道:“明日再如此处置一番,风干之后,便可入药,这对鹿茸采收的正是时候,药效定然不错。”

    “公子说不错,就是不错。不过公子,小的们已经在山里边转悠了老半天了,这肚子……”孟广美的目光总是飘向那头鹿子,陈祗不由得抬腿轻踹了他一下笑骂道:“你这家伙,就惦记着吃,现在吃也不是时候,让贞儿给你们拿些饼先填着肚子,这鹿你们慢慢的收拾,晚上撑不死你们。嗯,给我把鹿里脊肉都给剔来,让公子我去献与德公尝个鲜才是正理,至于那鹿肉,那些农人,好歹也分上一些,不然,平日里,我们也不好意思再去人家的菜畦里边取菜,明白吗?”

    “还是公子想的周全,小的就照您的意思办,陈忠,嘿嘿,就看咱们俩了。”孟广美跟陈忠眉开眼笑地开始动起了手来。

    浑身洗得白净净,换了一身干爽衣裳的陈祗提着那两条怕是不下五六斤重的鹿脊肉,晃晃悠悠地朝着邻近的德公别院行去,没走几步,就撞见了来寻自己的下人。“陈公子,德公让小的来唤您速去他的住所。”

    “嗯?怎么了。^^陈祗不由得一愣,这位下人看样子也不清楚内情,只是告之陈祗。那庞山民又携妻往山上来了,已然入了德公的住所。

    “难道……”陈祗两眼一亮,提着肉,大步就朝向飞奔:“好。我这便去。”陈祗提着鹿肉如飞而去,留下那位下人一脸莫明其妙:这陈公子干吗?乐成那样。

    庞德公正坐立不安地在那厅中转悠,而庞山民,却一副小心翼翼的架势,守在自己那面色绯红地娇妻身边,时不时探头向外张望。“来了,奉孝来了。”庞德公听到了急促的脚步声。细细一听,就知道是陈祗赶来了,不由得松了口气,抚须笑道,可是回过了头来,却又有些忐忑,似乎有了好消息去不愿意相信是真的一般。

    陈祗提着那两刀鹿肉进了门,将那鹿肉交给了迎上前来的下人,郑重地向庞德公施礼道:“方才祗地下人在山中猎了一头鹿,祗知晓德公喜食鹿脯。故特地取了这两刀鹿脊肉献与德公品尝。”

    “哦,好好好,奉孝有心了,尔等退下罢。”庞德公颔首笑道,然后吩咐那些下人退出了屋外。陈祗回过身来,向那庞山民与诸葛氏分别见了礼。庞山民怕是早就已经等的不耐烦了,上前一步拉住了陈祗的手道:“奉孝,替你嫂夫人把把脉。你嫂夫人这些天吃东西老是觉得恶心,不知道是不是……”

    陈祗不敢怠慢,道了声得罪之后,凝神给诸葛氏诊起了脉象,不久之后。陈祗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嫂夫人停月事有多久了?”

    “快接近两个月了。”庞山民答得甚快,这让诸葛氏脸上的红晕更甚,横了自家夫君一眼,含羞带怯地微微颔首。\\陈祗脸上的笑容更多了:“嫂夫人这些日子,脾性似不是比之往日要急?”

    “你怎么知道?”庞山民果然是个初哥,听了陈祗之言,顿时反问了回来。陈祗乐呵呵地没理这位兄台。又问了诸葛氏几句,诸葛氏一一作答之后。陈祗大笑着起了身,向着庞山民深施一礼:“恭喜山民兄,嫂夫人,已然有了子嗣。”

    “啊,这么快?”庞山民喜的都胡言乱语了,边上,庞德公也有些失态,拿脚尖轻踢了自家孩儿一下:“孽子,这还能叫快?老夫都等了多少年了。”

    “来人,速速知会庄上的下人,让他们也都高兴高兴,嗯,每人赏百钱。”庞德公高兴之余,倒也不忘记与民同乐。那些下人们听到了这个消息,贺声不绝于耳。

    庞山民乐地那嘴就没合拢过,还是诸葛氏知礼,扯了一把庞山民,朝着陈祗盈盈下拜:“多谢陈公子施以妙手。”庞山民这才恍然过来,随着诸葛氏一起向陈祗表示谢意。

    “嫂夫人不必如此,不必如此。”陈祗赶紧侧身相让,恭敬地回礼笑答道。

    “好好!好个奉孝,若非汝,老夫怕是都看不到孙儿了,呵呵,来人,速速取酒来,嗯,把奉孝拿来的鹿肉料理好了,端上来,老夫今日,要与奉孝把酒而欢。”庞德公高兴得厉害。

    酒宴之时,两杯下肚就满面通红的庞山民晃晃悠悠地凑上了前来,满脸尽是感激:“若非奉孝,山民,怕是要背上不孝之罪矣。”

    “山民兄瞧您这话说的,就算是无小弟相助,嫂夫人怀上子嗣也是早晚间的事。”陈祗举盏与庞山民相撞之后一饮而尽,挟起了一块鹿肉丢进了嘴里边细细品尝。“不然,我这数年来,求医问药之事,不知做了多少,可是……唉,幸遇奉孝啊。”庞山民看样子真喝多了,一句话重复唠叨好几遍,听得陈祗头大。

    上首处,平日里最多只是浅酌的庞德公看样子喝得多了,几杯下肚子之后,舌头都大了几圈,诸葛氏这位媳妇赶紧使人上前,将这位庞老爷子给抬入了卧房,然后款款地告退而去,留下相当清醒的本公子,还有一个跟卡带的复读机似的庞山民,让陈祗份外郁闷,可惜人家庞山民这会子就会这一句了:“唉,想我庞山民已过不惑,却膝下无子,要不是奉孝……”听得直让人抓狂,边上侍候的下人一个二个表情古怪,却又似乎习以为常。

    陈祗只得挤出了一个笑脸:“来来来,山民兄,过去地事,就让他过去吧,我们应该把目光放得长远一些,面向未来才是正理,好好的考虑一下,如何教育好您那再过上几个月就会降生的孩子。”

    “嗯,贤弟之言,甚合吾心,放心吧,有我阿父在,这孩子,绝对能比为兄我成器得多……若非奉孝,山民,怕是要背上不孝之罪矣。”

    陈祗捧着脑袋,无言以对了都。“兄长之言,发人深省,来,祗敬兄长三盏,以贺兄长大喜。”陈祗一咬牙,总不能让自己的大好时光跟个酒疯子消磨掉。干脆把这丫的直接灌醉得了。盏、六盏……陈祗已然变成了一摊烂泥趴在案几之上,山民兄依旧是那副似醉非醉的样儿:“……若非奉孝,山民,怕是要背上不孝之罪矣。咦,奉孝贤弟,你去哪了?”

    “奉孝果然好手段,不枉统为我山民兄荐你诊治,竟然能这么快就有了好消息,颇有些出乎统之算计啊,呵呵。”庞统斜倚着榻栏,举着酒盏向陈祗遥敬。宿醉未醒的陈祗闻到了那股子酒味,顿觉心胸翻涌,赶紧又坐退了些:“我说士元兄,麻烦别再过来成不成?小弟我可是重伤未愈。”

    “哈哈哈……想来汝是不知我那从兄的别号,不然,也不会遭此厄运。”庞统地表情陈祗怎么看都像是在兴灾乐祸,恨恨地白了这位大眼兄一眼,接过了贞儿端来的清茶一口灌下之后没好气地道:“士元兄倒是说说,汝从兄之别号是什么?”

    “大梦居士,稍稍一些酒,我从兄的嘴巴就开始多了,可是,你再灌多少酒,他也还是那样,别说是你,就连我这个从弟,当初也是上了他好几回当的。”庞统之言,倒是让陈祗深有同感,嗯,那山民兄喝酒之后的表现,确实跟他这个别号相当地形象。

    “士元兄今日上山,该不会是在山下就闻到了这鹿肉的鲜香才起的意吧?”陈祗活动了下双臂,不阴不阳地来了一句。庞统一口酒恰恰入喉,顿时给激的咽也不是,喷也不成,倒最后,呛得满脸通红,指着陈祗两眼发狠。

    “啊呀士元兄怎的如此不小心?贞儿还不快去给我士元兄沏杯清茶来润喉?”陈祗满脸同情地道。

    “你这厮够狠毒的。”庞统翻了老半天白眼这才缓过了气来,恨恨地道。陈祗心里边乐的都快开了花,表面却绝对不会露馅,一副莫明其妙地无辜之色:“小弟我怎么兄台你了,惹得士元兄如此恼怒?”
正文 第一百二十章 礼物
    “想我庞士元也自认智计百出,心有百窍,可也比不上你小子阴损,哼,既如此,你义兄的消息……”庞统倒也不好意思说陈祗把他比喻成嗅觉灵敏的动物,拿起了一块炙得焦黄的蜜汗鹿排张开大嘴狠狠地咬了下去。

    “我义兄?等等,你是说我那位兴霸兄长有了消息了?”陈祗大喜,从矮榻之上跳了起来喝道。“哼!想知道?没门。”庞统得意地笑了两声:“教汝敢戏弄于统,嘿嘿嘿。”

    “呃……唉,久闻士元兄有古代君子之风,季布之诺,却不料,为了区区一点私怨,便欲违之,着实太伤了小弟的心了。”陈祗装出了一副悲痛欲绝的表情悲愤地道,庞统那张得意的笑脸到了半中,变成了苦笑:“罢罢罢,今日放汝一回。”

    “多谢士元兄大人大量,嘿嘿,方才小弟实在是有些过份了,贞儿,速速去取那我给士元兄备下的礼品来。”陈祗讨好地冲这位颇有些悻悻然的庞统笑道,回过了身来冲贞儿打了个眼色,贞儿很是能心领神会地翩然而去,嗯,陈祗好歹是两世为人,自然知道打了一棒,好歹得丢枚甜枣的道理。

    不多时,那贞儿已然捧着一个小方盒走了过来,恭敬地递到了陈祗的手中,陈祗笑眯眯地往庞统的手中一递:“这是小弟在江阳时所特制的奇药,前日方至送到襄阳。今日,小弟便送予兄长。”

    “这是何物?”庞统拿巾子抹了抹油嘴,很是好奇地接过来打量了一番那式样华丽的木盒子,打开之后。里边摆放的不过是六个大约能装二两酒的小瓷瓶子。

    “嘿嘿嘿,这东西,料来士元兄不需用,不过,用来赠与年长者,最是佳品。”陈祗凑到了庞统地耳边,低声地嘀咕了一番。庞统的面色顿时变得古怪起来。“此物真有你所言之效用?”

    “那是自然,士元兄若是不信,可稍试之。”陈祗拍了拍庞统的肩膀,笑得份外猥琐。庞统两眼一亮,旋及又一本正经地道:“唔,不试也罢,料想贤弟也定然不会害统。”

    “那是当然。这种药酒,可是耗费了小弟数年的光景,才从家传的医方之中择优而制的珍藏。”陈祗笑道。没错,只不过是后世陈祗记忆里的珍藏。以枸杞子、淫羊霍、冬虫夏草、仙茅、肉丛蓉等十余味中药材加上黑糯米珍酿地宝贝,比起那劲酒不知道带劲多少倍,至少在穿越之前,两种酒都尝试过的陈祗最具有发言权。

    说好听一点,叫着温肾壮阳,健脾固精。如果听不懂,咱在说得明白一点。一瓶小酒下肚,包你举剑向天长啸,想当年高中的时候,陈祗跟几个同学偷喝了爷爷泡的药酒,几个小屁孩子走路都要弯着点身子,虽然本身血气方刚,不过,这药的疗效绝对假不了。好些五六十岁的老头经常猥琐地来找陈祗的爷爷打这种酒回去美其名曰强身健体。

    “呵呵,贤弟也不必如此嘛,不过,既然奉孝送予为兄,统若是不收。岂不有违了贤弟地美意?”庞统很是厚脸皮地把这个木盒摆到了他的案几之上,证明这玩意已经换了主人,陈祗悻悻然地在心中暗骂:“伪君子,瞧他那样,分明恨不得现在就奔下山去试用一二。”

    庞统饱饮了酒食之后,方自向陈祗说起了那位甘兴霸的所在。国县,也就是襄阳顺江而下。约两百里水路。便是诺国,那里。有一个荆州的水军营寨,驻水军万余,而陈祗的这位结义兄长甘兴霸,便在此任楼船校尉一职驻守在这个不大不小的水军营寨,操练水军。

    “楼船校尉?”陈祗不由得眉头微皱,楼船校尉属于是水军军职,低于楼船将军,与郡尉相若,没有想到,甘宁还是走上了历史的老路,不受刘表重用,丢到了一个小水寨去干个练兵的活计。

    “多谢士元兄相助,日后小弟必有所报。”陈抛开了念头,朝着庞统施礼谢道。“呵呵,贤弟不必如何,区区小事尔,何足挂齿,唔,今日统入山,除了告之汝义兄之音讯之外,另外还有一封信,乃是长沙太守张机张仲景托人而寄。”

    “长沙张仲景!”陈祗不由得眉头一挑:“张机张仲景,呵呵,张长沙之名,小弟久慕之,却不想,他竟然有信予小弟,实乃奇事尔。”陈祗嘴里边这么说着,可心里边一点儿也不奇怪,因为,六味地黄丸就是由后人脱胎于张仲景的金匮肾气丸而制作的滋补肾阴名方。

    接过了帛书,陈祗细细一览,便知端详,原来,就在陈祗将那六味地黄汤地药方交予了庞山民之后,庞山民四处寻药,正巧,张仲景的其中一位弟子在襄阳开设有药铺,见了此方之后,甚为惊讶,向庞山民细细打听之后,便将药方录了一份,连信一块寄给了张仲景。

    而后,张仲景这才起意,来信希望陈祗在有空暇的时候,往长沙一行,希望能与陈祗讨教一下医道方面的问题,而且还对于陈祗的这个六味地黄汤给予了高度的评价。

    “怎么了,奉孝如此表情,莫非那张长沙给了你什么天大的好处?”边上,庞统抚着短须份外好奇。陈祗笑着点了点头:“天大的好处,不就在这上边吗?”说罢将帛书递给庞统,庞统细细一看,不由得笑了起来:“这位张长沙医术无双,不想贤弟竟因一方,而得垂青,实在是幸事,不过奉孝,统有一言,还望贤弟谨记于心才是。”

    见庞统如此郑重,陈祗当下也肃然垂听。“贤弟在医术上,确有过人之处,然而如今中国纷乱,天下崩解,汉已失鹿,正当我辈用力之时,贤弟之才,统亦深知,故尔,统有一言相劝,贤弟好医道,也并非是坏事,但切不可因小术而失大道。”庞统上前一步,握住了陈祗地手,恳切地道。

    医学在这些汉代人的眼中,乃是小道,甚至是贱业,即使像张仲景这下闻名于天下的医者,却连登载于史书之上立传的资格都没有。陈祗也知道自己不过是一位穿越人士,自己的目标也不止是成为一代良医那么简单,况且庞统之言虽然有些偏激,却也不泛道理,这年代,人都活下下去,医好了又如何?只有环境安宁了,医者也才能尽展才华。

    “多谢士元兄教诲,弟当谨记。”陈祗点了点头道。

    “这里地水流虽急,却也比不得我们江阳的水。”孟广美立于船头,很是兴奋,那陈忠更是窜前窜后的望望着两岸的景色,陈祗亦负手而立于船首处,感受着那迎而来的清风,心中甚是爽快,是啊,足足困在那山中有了半年多,虽然陈祗一心向学,在山中的日子逍遥得很,却又哪里比得过这种竞帆而渡,瞬息千里的痛快之感。

    “公子,外边风大,小心着了凉才是。”贞儿拿着一件披风走了出来,到得陈祗身畔,仔细地替陈祗披上,系着那披风地带子,看着她那头青丝随着柔逸而舞,陈祗不由得心中一暖,伸手握住了贞儿地小手温言道:“无妨,看看这江岸两旁,百姓皆无饥色,渔歌声声,真是如画般的美丽。只不知,三四年之后,又会变幻成何等模样?”陈祗心有所感地道。

    到了襄阳,看到了荆州地富裕与祥和,知道了荆州当前的人口不下五百万,这不是陈祗凭空癔测,而是有实据的,向庞德公等人打听到的。

    西汉之时,荆州全境的人口有三百五十余万人,而到了东汉顺帝之时,荆州全境的人口更是膨胀到了前所未有的六百二十六万人,这可是官方统计的资料,绝对假不了,即使后来黄巾之乱后,荆州宗贼与朝庭官吏竟相争斗打杀,可后来刘表入荆州,抚顺全境,后中原避乱之人也纷纷而至,人口数虽然不敢言有所增加,但也绝对不会低于五百万人

    这也是为什么曹操、刘备、孙权,皆虎视荆州的原因之一。这年代,打仗,靠的人,没了人,你打下来有用吗?连百姓都没有,你治理个屁。

    再有四年,这原本汉末百姓眼中的乐土,也将要在三国诸雄的野心之下崩分瓦解,陈祗心里边的紧迫感是越来越强,是的,时间,说是四年,看起来很长远,实际上,也不过是眨眼之间。“公子,别忧心了,您不是说过吗?车到山前必有路,况且公子您还说过,您走的路,本就是要把别人给挤得无路可走。”贞儿反握住了陈祗的手,温宛的声音,还有那双只有崇拜与信任的双眸,让陈祗不由得豪气顿生。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一章 再遇甘宁
    “好贞儿,谢谢你了。”陈祗朗笑了数声,英姿博发的昂起了首:“贞儿,搬琴来。”

    “诺!”小丫头脆声声地如同男儿一般答了一声,面脸尽是笑意地步入了船舱,孟广美跳下了船舷:“小的去搬案几。”

    铮铮之声,渡江而行,迎风之中,颇为快意,陈祗一曲奏罢,心中阴郁尽去。“先人的,大家谁都是娘生爹养的,这荆州,谁都来想吃上一口,行,老子就看看,哪个有那本事,咱就帮谁,至少,让荆州的百姓少受一些纷乱之苦,也当是我尽的一份心力。”陈祗笑得无比的阴暗。看得边上侍琴的贞儿两眼发直,公子爷不知道又起了什么坏心眼了。

    “公子在此地下船,前行三里,便是县,若是公子要去那水师营寨,只消在沿着这江边走上里许便到。”那老船夫接过了陈祗递上的船钱之后,份外殷切地指点道。

    边上,正与陈祗各自挑起了一付沉重担子下了船的孟广美闷哼了一声:“我说老船家,既然是如此,你何不将我们家公子送至那水师营寨,却偏偏要在这种地方泊船。”

    “这可怪不得老朽,前边不远,便是水师的巡逻的地面,我们这些靠水吃饭的百姓,哪里敢惹那些兵爷,若是弄不好,怕是老朽这船保不住,便是性命,也是难了的。”老船工急忙解释道。

    “老船家,非是怪你,只是有疑惑,问上一句而已。告辞。”陈祗笑着示意那老船工离开,自己与贞儿一块,信步往那能隐隐见到高高的哨塔的水师营寨行去,而孟广美与陈忠,自然是苦力的干活,一人担着一副沉重地担子,吭哧吭哧地随在陈祗身后行去。

    距离那水师的营寨还有百步之遥。=就已然听到了那哨塔之声的喝呼之声,陈祗倒是没有在意,仍旧与孟广美等人慢慢悠悠地朝着斜侧的水师营寨的大门方向前行,可谁能料到,靠近寨墙大约数十余步的距离。

    “你们什么人,军营重地,速速离开。不然,格无勿论!”哨塔之上,一个大嗓门在那吼了起来。陈祗不由得顿住了脚步,抬眼上看,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先人的,那哨塔之上地军卒已然拉弓搭箭,锐利的箭头发出的刺眼寒光让陈祗不由得寒毛倒竖,一把将贞儿拉至身手,抬起了双手示意自己并没有什么武器:“别乱来。我等皆是良民,来此地,是为了寻我结义兄长甘宁甘兴霸!”

    “公子退后。”孟广美放下了担子护到了陈祗的身上,手按在腰间的环首刀柄之上,警惕地望着那哨塔。

    “甘校尉是你义兄?!”那哨塔上寂静无声了小半晌,那大嗓门又吼了起来。“正是,我乃他的义弟江阳陈祗陈奉孝,闻我那兄长在些任校尉。故特来拜访。”

    “你们站好,最好别乱动。”大嗓门又吼了一嗓子,不多时,水师营寨的大门里边,跑出来了一队士卒。披甲执戈地朝着这边跑了过来。

    “把他们地武器卸下来!”为首的,是一位腰挎环首刀头载皮盔的屯长,到了跟前之后,抬手指着那陈忠和孟广美,向着那群警惕的军卒喝道。孟广美眼角一立,正欲有所动作,却被陈祗用神色制止。没办法。势比人强,上边那哨塔上。至少有五张弓正对着这里,稍有不慎,便起冲突,陈祗虽然心里边很不舒服,但也只得暂时放低姿态。\\\

    “广美陈忠,把你们的武器交予这位什长,敢问楼船校尉甘宁可在?”陈祗背起了手,踏前一步,肃容低喝道。

    那位什长让人夺下孟广美与陈忠的环首刀后,听到陈祗之言,不由得看向陈祗,陈祗虽是少年,不过多年来修身养性,发号施命,已然在一举一动之间,有了一种常人所没有的威仪,再加上心中着恼,此刻也刻意摆足了气势。

    那什长看到跟前这位俊俏少年眉宇之间透着的不怒之威,还有那身打扮及衣着,已然知道定然不会是寻常家的子弟,加之方才又听到了陈祗所言那甘校尉竟然是其结义兄长,倒也不敢怠慢。向着陈祗答道:“甘校尉目前不在营寨之中,汝称与我家校尉有结义之谊,可有何凭证?”

    “这……”陈祗还真发现自己身上没有任何东西证明是甘宁送给自己的。那什长不由得面色一沉:“既然公子无凭无据,怎敢称我家校尉是汝之义兄?我家校尉在县一带地名声无人不晓,若是人人都说是我家校尉的义弟义兄,那当我们这军营水寨是那探亲访友之所不成?”

    说到了这,那屯长的目光落到了陈祗身后边的贞儿的身上,两眼里腾起了一丝火光,转过了头来看向陈祗时,语气更显不善:“再说了,此处乃是军营重地,任何人不得擅撞,你等既已到此,某家职责所在,不得放奸细走脱。来人!将他们一行皆尽押出寨中,等候校尉处置。至于女人,不得入营,将那女子驱走。”

    “慢!”陈祗眼见那几个如狼似虎的兵卒就要过来,拦在了贞儿的身上,冷冷地扫了这位什长一眼:“既是职责所在,那某家便随你等入营,待见了我义兄,自会有分晓。贞儿,随公子我入营,若是何人敢伤你一根头发,我必让他死无葬身之地。”这话,陈祗是脸上带着笑向贞儿说的。

    声音温柔带产丰磁性,可偏偏又让人全身出浸冰窑,那位屯长不由得微微心中一悸,虽然看起来这位公子没有什么威胁性,可偏生他说地话,让这屯长打心眼里相信这位少年公子绝对不会是在吓唬人。

    有两个见色颇为心动的兵卒还欲上前,便让那屯长一刀柄给打了回去:“滚回去,这位公子,对不住了,军营之中,不许女子入营,乃是军法,某家矣不敢违,这样,某家只能把你们押在营寨门外,待甘校尉到后,某家定会报于校尉大人知晓。不过,若是你等起那遁逃之心的话,就怪不得某家及手下兵卒。”

    “多谢了,贞儿走。”陈祗的面色才稍稍转和,淡淡地向那屯长微微颔首之后,携着贞儿的手,往前而行。另外,那两担事物,那些兵卒一听说是献给甘校尉地礼物之后,只是检查了一番,便让孟广美与陈忠继续抬着前行,到了营门外,那屯长留下了几个兵卒看押住陈祗等人,他便入营而去。

    “公子,早知道出这档子事,就该先让小的前来打探之后,再请您过来,也总比现在……”孟广美扫了一眼周围的兵卒郁闷地道。

    “呵呵,怪我思量不周,不过无妨,嗯,贞儿没被吓着吧。”陈祗笑了笑转头望向身边的娇柔女子,心中深悔这趟出门实不该将她也带出来。贞儿绽颜笑道:“有公子在,奴婢怎会害怕。”

    “你这丫头,就这张嘴甜。”陈祗笑道。

    “你们这群吃祸,要是伤了我义弟半分,某家不拨了你们的皮!”陈祗等人正等得无聊之际,便听到了一声熟悉的喝骂声。陈祗不由得宛尔一笑,边上的孟广美等人亦松了一口气,终于等到这位兄台出山了。

    “贤弟,想煞为兄久矣……哈哈哈。”人未至,声先到。营门处,闪出了一个身影,虽然顶盔贯甲,腰悬利刃,陈祗还是能一眼认出,这位打扮与当日炯然相异地军人,正是甘宁甘兴霸。

    “祗见过兄长,一别数年,祗也想兴霸兄长得很哪……”陈祗快步上前,这个时候,围在身侧地士卒哪里还敢拦着,早就退到了一旁去了。

    “好小子,两年多的时间,就窜了这么高地个头,身子骨也打熬得够结实的,更显威武了,好好好,不愧是某家的贤弟。”甘兴霸先是拍了拍陈祗的肩膀,然后执着陈祗的手仔细打量了一番,朗声笑道。后边,随其出营的人中,就有方才那位屯长,心中暗叫好险,庆幸方才没对这位公子作什么不敬的举动,不然,照着这位甘校尉的脾气,自己怕还真是前途无亮。

    甘兴霸眼睛朝陈祗身后边扫了一眼,看到了同样恭敬地给自己见礼的孟广美与陈忠,大步上前,猛地就给孟广美当胸一拳:“浑小子,吃某家一拳。”

    孟广美哪里料得到这位老痞子会突然袭击,不过,多年的锻炼,早已经形成了本能的反应,当下步伐一错,退后小半步,虎吼一声,一拳势若奔雷,后发先至,向甘宁面门击去。那些随行而出的众将不由得齐齐色变,只有几位甘宁的亲兵乐滋滋的没有反应。
正文 第一百二十二章 两难决择
    甘宁怪叫一声,身子向后仰去,左腿陡然前踢,孟广美只得再退半步,两手一挟硬是捉住甘宁的左脚,猛一发力,竟然将甘宁连人带甲提了起来。甘宁单手及地,一压一撑,上身腾空之后,右脚以更快的速度横扫过来。

    看得在场的诸人皆是惊心动魄,陈祗笑吟吟地看着,心里边暗骂不已,这老痞子,都多大的人了,还是没点形象。那些随行而出的众将眼见二人不动刀兵,只以拳脚交手,又见甘宁那些亲卫一个二个皆无异状,顿时放下了心来,看到热闹处,鼓掌喝彩不已。

    小半盏茶的功夫过去了,两人至少交手了二十余招,以快打快,却没能分出胜负,那些看到两人对战的军士们都不由得瞪大了眼,要知道,甘宁在这个水师营寨里有已经有了一年多的时间,拳脚之上,从无对手,不想,这位打扮上不过是位护卫一类的壮汉,竟然能在甘校尉手底下纠缠如此之久,不得不让他们刮目相看。

    甘宁打得兴起,暴喝一声,腾空而以竟然在半空中接连踢出好几脚,孟广美只得拚命的拆挡,不过,还是挨了两腿印在胸口处。甘宁将那头盔一摘,仰首笑道:“哈哈哈……痛快痛快,广美,两年多不见,汝之身手,更胜往昔。”

    “小的还是赢不了您。”孟广美看到了自家胸口上的两个脚印,颇有些郁闷地道。“废话,让你赢了,某家这脸还要不要了?”甘宁凑到近前,捶了孟广美胸口一拳低声道。转过了身来,正欲邀陈祗入寨,却看到了陈祗身后边,大眼睛忽闪忽闪的贞儿。“我说侄弟,你怎么把这丫头也带来了。呵呵,小丫头,倒是越来越水灵了?怎么样,有了娃子没?”甘宁摸着下巴一脸淫荡的笑容凑上了前来,陈祗一脸黑线,挤出了一丝笑意:“兴霸兄,小弟我可是费了九年二虎之力才寻到你都在你这水师营寨之外站了小半个时辰了。”

    “哎呀,都怪某家,嗯,那个,那丫头可进不了营寨,走,咱们到江边去,为兄我在江边,可是有个好去处。”甘宁一把拽住陈祗,沿着寨。往江边行去,果然,就在江畔,有几间茅舍。“这里是为兄我无聊之时饮酒看云之所,正合迎候贤弟。”

    陈祗与已然卸了甲胄的甘宁席地坐在那江边的巨石之上,这块巨石上面平整得犹如有人用斧削过一般,上边,摆着酒菜,而孟广美与陈忠,两人皆是豪爽汉子。酒场悍将,你来我去,推杯换盏之间。倒是跟甘宁的那票属下打成了一片。

    甘宁问起了江阳的一些事,陈祗也一一作答,述了别离之情之后,陈祗给了贞儿一个眼神,这丫头知机地下了石台,自顾自地在河滩边上漫步去了。陈祗正欲问甘宁。不料,甘宁倒先问了一句:“你阿姐好吗?”

    “还好吧,现在我那姐夫在江阳任郡守一职,阿姐也留在了江阳。”陈祗答道。甘宁望着那涛涛江水翻涌而动,白浪在浊水之中卷动着,一时之间,不由得有些失神。半晌才回过了头来。将那执在手中的佳酿一饮而尽,冲陈祗一笑:“要不是为了当日之诺。为兄怕是早就在那大江之上逍遥快活去了。”

    “兄长何出此言?”陈祗不由得微愣。甘宁脸上浮起了不忿之色:“那刘荆州,还真如贤弟之言,非既非明主,亦非雄主,比起那刘季玉,简直无甚差别。\\”捞起了一块骨头,鼓着腮帮子啃了起来。

    陈祗有些默然,果然没有出乎自己的所料,那刘表,还真是,甘宁这样地智勇双全,可独挡一面的大将,却让他给丢到这么个小地方来。当然陈祗可不能这么说。扫了一眼这也规模颇大的水寨:“为兄何出此言,莫非那刘荆州待兄甚薄?”

    “哼,何止是薄,某家率八百健士,前来投效,那刘景升表面说要善待于某家,可是贤弟你可知晓,却给了为兄我一个军司马的空衔……去年初,酒宴之上,那蔡瑁小儿,竟然言语之间,辱及为兄,拿为兄当年的旧事来取笑。若不是那文仲业拦着为兄,定要击杀此獠。”说到激动处,面色通红,须发皆长的甘宁狠狠地将那块骨头抛向远处,只在江面溅出几点小水花便无影无踪。

    陈祗听得一阵无语,这能怪谁,还不是你自个当初干的坏事,不过,那蔡瑁也着实可恶了些,竟然如此扫甘宁地面子,难怪这位心高气傲的主为如此。

    “那兄长是如何到了此地?”陈祗不由得追问道。甘宁又灌了一口酒摇了摇头:“在襄阳,某家呆得实在是憋所得紧,后来,我阿父听说了,便贿钱帛与那张允,又有文仲业从中斡旋,那刘表,便将为兄遣到此地,做了一员楼船校尉,虽说这官是小了点,但也总比在那襄阳快活。”

    “呵呵,不过,我看兴霸兄不止是快活吧?方才我见那还有两位校尉,却待兄长礼遇甚恭,如待上司,这实在是让小弟疑惑不解。”陈祗看了一眼那边热闹的拼酒场面言道。

    甘宁得意地扬了扬眉头:“某家虽然不敢言手段了得,不过,区区两个校尉,岂是我的对手,早成了某家的心腹了。”

    听到了此言,陈祗还真是佩服,这位兄台的痞子手段在军营里边确实合用,拳头硬是老大,甘宁的拳头自是不用说,甘家之富,益州可都是有名的,对那些军官施以小惠,又拉又打之下,甘宁把这县水师给牢牢掌控,确实不出奇,不然,日后如何统率千军万马,成为在孙权眼里,与张辽相提并论的一代吴国名将。

    “要不是某家记得与义弟的三年之约,怕是早就离开这不能建功立业之地,要么领着弟兄们浪迹于江海之间,要么,就是另谋出路矣。”甘宁举盏向陈祗邀敬道。

    “在这不是挺好地吗?”陈祗尽饮了杯中之酒后笑道。甘宁摇了摇头苦笑道:“为兄所望,乃是提三尺利刃,于万马军中,斩将夺旗,博个诺大的功名,若能名垂青史,也不枉来世一遭。可如今,却在这个前不搭边,后不搭界的地方,如庸人一般,成日除了操练那些野小子,就是扬帆扫扫水寇,哪有什么建功立业的盼头。”

    陈祗心中一动,不过,表面仍旧不动声色:“兄长,依您的意思,你欲如何?”

    “荆州本就四战之地,然而如今,那季玉玉那边没动静,而荆北之地,皆是步战骑战为要,为兄我虽有涉猎,却不敢言精深,自然还是选一经常能作战的地方,我闻那江夏郡与东吴孙氏时有纷争,战火连天,正是一个建功立业的好去处,正欲去投那黄太守,若是事能得成,只要有一万水军将士,哼,就东吴那几条破船,某家还不放在眼中。岂会像如今这般战事胜败不得?”甘宁抬起了头,很是骄傲,他确实有这骄傲的本事,打十二岁起,就跟一帮痞子在江面抢劫杀人放火,成年之后,凭着那二十余条船,硬是在长江上游纵横而无敌手,论起水战而言,这天下能胜过他的,怕是还真没几人。

    “贤弟怎么了,皱着个眉头,莫非你觉得为兄我这主意也有毛病不成?”甘宁收回目光之后,看到了陈祗的表情,不由得一愣,凑上了前来笑道。“贤弟你脑子活泛,若是有什么妙策,但说无妨,上次为兄没听你地,才落得这么个不上不下的尴尬局面。”

    “兄长您觉得黄太守此人如何?”陈祗心里边开始盘算,嗯,确实是在盘算,是让甘宁按照历史的轨迹,投效于黄祖,尔后又效力于孙权手下呢?还是让他……陈祗一时之间,似乎陷入了一种相当棘手地两难境地。就像是手里边突然多了一张重量级的筹码,可陈祗却不得不谨慎地考虑,是投在那一个号码上,所能获得的利益会更诱人。

    甘宁见陈祗凝眉沉思,摸了摸那颔下短须:“这个……呵呵,为兄倒还真不知道那黄太守到底是何等人物。”

    “……”陈祗手按住了额头,先人的,这家伙咋就不长记性呢?连别人的性格为人啥都不了解,就想去投效于人,看样子,这家伙还真没吃够亏。甘宁似乎也颇为懊恼,一巴掌拍在自个的脑门上:“瞧我这脑子,嘿嘿,看样子这两年安逸惯了,连这样地大事都忘了,不过,贤弟你既有此问,怕是贤弟你早就知晓那黄太守是何人吧?”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三章 刘备找我?
    陈祇的脑子仍旧有些乱,不过,这并不妨碍他对于那位江夏太守黄祖的认知。“黄祖?呵呵呵……一鲁莽自大之匹夫,心无智计,身无将勇,凭的不过是家世,还有那刘表的信任,在江夏,此人确实说话比那刘景升还管用,可问题是,这样的人,嫉贤妒能,郡中良材不得用,鲁莽而无智,那衡乃天下名士,人跋扈无呲目,那曹孟德与刘景升虽忿而不言弑,到了黄祖手里,却早早断命,呵呵,连借刀杀人的手段都看不出来,何其不智也。更不提其用兵之低能,屡败于那东吴之手,这样的人,是值得像我义兄您这样的人投靠的吗?”

    甘宁愣了半晌,实在是没有想到,自己这位义弟,竟然对那江夏太守黄祖了解得如此之深,剖析得头头是道,甘宁还真有些犯了难了,咋办,难道自己的大好年华,就只能在这种地步渡过不成?想想心中又觉不甘。

    “兄长,你我结义久矣,兄长您的烦忧,便是小弟的烦忧,不过,在小弟看来,兄长实不必太过着急。”陈祇打定了主意之后,朝着甘宁淡笑道。“哦,贤弟此言何意?”甘宁不由得眉头一扬。

    “兄长,您在此地,这鄀县的水师是听谁的?”陈祇美美地滋了一口酒之后笑道。甘宁眉头一扬颇为自信地笑了:“这鄀县水师,虽然为兄到此不过年余,但为兄可以放话,除非那刘景升起意,将为兄罢官免职,否则。就算是来上一位楼船将军坐镇,哼,怕也指挥不动这些小子。”

    陈祇听得心头一喜:“兄长的手段,小弟是深知的,可是不知的是,若是兄长您到江夏,能肯定那黄祖给您统帅像这样一万兵马地机会吗?”

    “这个……若是时间长久,跟那东吴战上几场,料那黄祖应该能看得出为兄我领兵的将略。”甘宁颇为自傲地道。“若是黄祖以凡人待兄长,兄长又该如何?兄长应该知晓。那黄祖手下,不过水军二万。

    步卒万余,他愿意将自己的水师主力交给一位方才其下不久的新人。而不顾手下诸将的反对吗?”陈祇皱起了眉头询道。

    甘宁不由得哑然,左思右想之间,心中烦燥了起来,干脆就提起了酒坛子狂灌了几大口酒,抹了抹嘴边的酒渍嗔道:“奉孝,你我既为结义兄弟,汝有何妙策。但言无妨。莫要再卖那关子了。”

    “小弟的意思是请兄长暂守于此,不变以应万变。

    那刘景升,已经是那秋后的蚂蚱,没有几年的活头了。至于其子刘琦刘综,皆是好酒奢华、心胸无谋之辈,荆州,就要乱了……”陈祇看着甘宁,诚恳地道。

    甘宁不由得眉头一紧,扫了一眼下四,双目灼灼地死盯着陈祇,压低了声音:“贤弟,汝何有此言?莫非,你晓得什么不成?”

    “兄台,这事其实说来也很简单,那刘景升之次子刘琮娶刘表后妻蔡氏之侄女为妻,蔡氏因此爱刘琮而恶其嫡长子刘琦,常向刘表进毁琦誉琮之言。刘表宠耽后妻,每每信而受之。刘表妻弟蔡及外甥张允同样得幸于刘表,亦与刘琮相睦,而憎刘琦。虽然这些年来,刘景升还能压得住,可是现在,刘景升花甲已过,这几年来,身体愈重,疾病缠身,偏偏这荆州是天下之雄眼中的一块大肥肉,谁都想吞进肚子里边,若是刘景升一去,刘琮本就是一无能之辈,大权必落于那蔡蒯二氏之手,蔡瑁与那曹孟德本就有旧谊……”陈祇地声音越来越低,两人也越靠越近。

    良久,甘宁在陈祇的肩头上拍了一掌:“贤弟地意思,为兄已然知晓,唔,也罢,再多等些时日又有何妨,某家正好狠狠地操练这些小子,等到那时……”甘宁说到了这里,得意地挑了挑眉头,与陈祇一块,笑得无比的阴暗与猥琐。

    逗留了整整三天地时间,陈祇携带来的二百来斤江阳窑酒,除了两坛让甘宁收起之外,其余的佳酿,都在这两天让甘宁与诸位军士还有孟广美等人给干得一干二净。而甘宁,干脆就轻自驾舟,逆水而上,将陈祗等人送至了那襄阳,这才依依惜别。

    “兄长不必担心,小弟在那鹿门山上,什么都不缺,倒是兄长那儿,军中生活甚是清贫,嗯,这样罢,每隔月余,小弟会使人给兄长送一些佳酿过去,都是小弟自家所酿的那种。”陈祇站在岸上,朝着那立于跟前的甘宁笑道。

    “这如何使得,要不这样,某家付钱帛给你,总不能让贤弟你亏了钱帛才是。”甘宁大喜,不过,稍稍一虑之后,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赶紧补救道。听了甘宁此言,陈祗不由得板起了脸:“莫非兄长看不起小弟?小弟身家,虽然不若巴郡甘氏富庶,不过,这点儿酒钱,还不看在眼里,若是兄长真把我当成家人,便不要再提那钱帛之物,不然,小弟可真要翻脸了。”

    听了陈祇这话,甘宁朗笑起来,用力地搂了搂陈祇的肩头:“好小子,还真长了能耐了,也罢,你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这个当兄长的若是再吱吱唔唔地,那还有什么意思。行,东西我收下了,不过你可得记得,每次,可不许少于二十斤!你也知道为兄我地酒量,再说了,兄长我在那地面上,还得为为人什么的,有了贤弟你这酒啊,好办事,你说是不?嘿嘿嘿……”甘宁笑得无比猥琐。

    “……放心好了,小弟定然做到。”陈祇砸巴砸巴嘴,虽然拍着胸口应诺,实际心里边恨不得抽自个一巴掌,这位脑袋上插鸟毛地兄台虽然装扮变了,可实际让还是那个喜欢蹬鼻子上脸的人物,早知道,咱就不该开这个口。

    “还有一点,奉孝可别忘记了大事。”甘宁意有所指地道,陈祇微微颔首:“兄长且宽心,小弟省得,定会早已助兄长作出决断。”

    “好,孟广美,好好练好身手,再日,某家再跟你练上一回,莫让某家失望才是,贤弟,你我来日再会。”甘宁走得相当的洒脱,登船扬帆,激风鼓荡之间,已然远循。孟广美摸着下巴,一脸郁郁:“为啥每次都是我输?”

    “你不输,莫非还是我输?”陈祇吃了瘪心中怨愤,听得孟广美这话,瞪了一眼喝道,搞地孟广美一脸无辜:“我干嘛了我?”

    “你确实没干吗?可问题是谁让你方才说话来着。”陈忠笑得份外兴灾乐祸,孟广美见状,顿时鼓起了眼,晃着钵大的拳头:“你小子欠揍不是?”

    “有本事你先抓着我。”陈忠一溜烟的窜出了老远,那孟广美怒吼了一声:“丫的,想跑?!”

    贞儿看到这二人,不由得摇了摇头:“公子您还真没说错,一对活宝。”

    陈祇也不由得乐了:“嗯,甭理他们,一会就好了,走,公子我还从来没带你在襄阳城里边逛过,走,顺便给你买些衣物饰品什么的,你身上的夏衣还是去年的吧?”

    “您怎么知道?”贞儿听到了陈祇所言之后,心里边甜滋滋地,柔声问道,想不到公子对自己如此关切。

    那身单薄的夏裳,让贞儿那日益丰盈的曲线给绷得紧紧的,凹凸有致,特别是那挺翘的臀部,还有那高耸的胸脯,惹火之极。陈祇忍不住吞了口唾沫,下意识地道:“看出来的。”贞儿脸顿时红了起来,羞嗔之下,跺了跺脚,偏生又不愿意逃开,只得躲到了陈祇的身后:“公子欺负奴婢。”

    “哈哈哈……好贞儿,没关系,公子我不是说了吗?许你欺负回来。”陈祗捉住了贞儿的柔荑,笑得很是,还好,这会子没有人瞅见,不然,准以为陈祇在调戏美少女。

    谁料想,就在襄阳城门处,正与贞儿语言调笑的陈祇,突然听到了高喝之声:“奉孝且留步,庶在此等候贤弟多时矣。”

    陈祇抬一眼看,那不是徐庶,还能有谁?陈祇不由得一愣,这位徐庶虽然在鹿门山上,与自己也颇有交道,但平日里,这位刘玄德的谋士忙的都快脚不沾地了,哪有闲功夫到这来门口等自己这个闲人。

    “见过元直兄,元直兄你方才说什么来着?”陈祇不得不问了一句。徐庶眼见陈祗此等表情,不由得一乐,执住了陈祇的胳膊凑前笑道:“汝非奉孝?”

    “自然是小弟,可元直兄您寻小弟能有何事?”陈祇仍旧是一头雾水。“我家主公让庶特来请奉孝往樊城一行,若不是庶从德公那里知晓你今日便回,怕是都要追到那鄀县去寻汝了。”徐庶这番话一说出来,陈祗完全傻了,这是啥意思?
正文 第一百二十四章 求嗣
    “上车再说,来人,速速去取车驾来。”徐庶的表情显得相当的诡异,既然不愿意说,陈祗也只得忍耐,回头向表情颇有些幽怨地贞儿低声叮嘱了一番,让那孟广美与陈忠陪着贞儿在襄阳城里买了新裳之后,直接回鹿门等自己。

    贞儿撅着小嘴,可怜巴巴地点了点头,这才一步一回头地离开。不多时,已然有十来名军士护着一车驾行来,陈祗也不客气,坐到了马车之后,当即便问道:“元直兄,现在可以直言相告了吧?”

    “这事,嗯,说来还真有些话长,汝想必也该知晓我家主公刘玄德之名吧?”徐庶微微思量了一番,还是决定直言相告为好,陈祗这位少年人并不像普通世家子弟一般轻浮跋扈,况且,这事本就是瞒不住的。

    陈祗点了点头笑道:“玄德公弘毅宽厚,知人待士,雄姿杰出,有王霸之略,祗在江阳之时,便如雷灌耳,岂止是听闻过那样简单?”

    “哦,想不到奉孝对我主公关注甚深,此评,甚合庶意。”徐庶眼前一亮,缓缓地笑道。“既是如此,想必奉孝该知晓,我家主公,半生颠沛流离,时至今日,尚无子嗣。”

    陈祗心头一跳,微微一扬眉头:“元直兄来邀祗,莫非,便是为了此事?”

    “正是!”徐庶点了点头笑答道。陈祗不由得有些糊涂了:“那玄德公认了义子没有?”

    徐庶微微一愣。看向陈祗地目光又有些变化,缓缓地摇了摇头:“我家主公正有此意,不过,未曾寻得良人子弟,故甚是踌躇,庶前几日,欲上鹿门拜见德公,却在路上得遇山民兄,闻知庞山民中年得子,细细一问。方知是奉孝妙手之功,故尔,特地向主公进言,主公听闻奉孝有续人断嗣之能,便命庶急来想请,不想却于鹿门扑了个空,方才来此守候奉孝。”

    “原来是这样。既然是元直兄相邀,那祗敢不从命?”陈祗点了点头笑答道,心里边,倒也是颇有些激动。嗯,终于要去见一见那《三国演义》的主要角色之一,后世毁誉参半的三国雄主之一,刘备刘玄德。

    不过,也觉得有些,嗯头皮发麻之感,自己这么做,那刘备岂不是不会再认那干儿子刘封了吗?只不过,这个念头只在陈祗的脑海里晃悠了一会,便被抛开。自己本就是改变了历史。再多改变一些,又有何妨?

    悠悠晃荡之间,樊城已然在望。这里,便是刘备到了荆州之后的第二根据地,原本刘备到达荆州之后,让刘表给派往新野驻守,而后才迁至樊城,记住。是迁来的,不是打下的,那三国演义里曹操驻兵于樊城,虎视荆襄这话根本就是忽悠广大观众的,嗯,那襄阳与樊城,不过是一江之隔。为襄阳门户。而且据陈祗的了解,这些年来。曹操的进攻,只发生在新野一带,根本就没有打到过襄樊一带,这不是罗大大在忽悠人是什么?

    再者说了,徐庶确实是颍川人士,不过其母,却由其奉养于樊城,陈祗就觉得郁闷了,难道这一点上,也是罗大大忽悠广大人民群众不成?

    一路无话,不多时,已然入了樊城,到了刘备地府邸前,徐庶与陈祗下车之后,徐庶领着陈祗步入了府邸之后,唤来一名下人,令其为陈祗引路,一面向陈祗解释道:“庶这便去知会于主公,奉孝随这下人先去别院暂歇。”

    “元直兄只管去便是。”陈祗笑着回了一礼,目送着徐庶匆匆而去之后,在那下人的引领之后,陈祗漫步而行,这间府邸看起来也不小,至少跟江阳陈府比起来,亦没差多少。不过,风景却是异,府里边也有草木,却甚是疏稀,府中除了一些仆从之外,最多的,还是带甲执刀的健硕之士,当见到陌生人时,目光警惕地扫了过来,不过有那下人引领,倒是没有人上前来盘问,不多时,已然到了一所较为雅致的别院,别院之中,却非前院可比,草木繁盛,倒是颇为雅致。

    这个别院里,似乎没有男子,当然,是指除了陈祗与那领路下人之外,一路之上,倒是遇到了好几位女婢,眼见那下人引着一轩昂少年进入了院中,都不由得把目光落到了陈祗的身上,陈祗倒是浑不在意,已经习惯了受别人瞩目,仍旧一副悠然之色,随在那下人的身后朝前而行,不多时,到了一间大屋前。

    “公子请入内,来人,为公子奉茶。公子请在此地稍待。”那下人吩咐之后,边侍立于一旁默然无言。陈祗抿着茶汤,嗯,看样子,咱陈府的清茶,还没有完全推广开来,陈祗暗暗思量了一番,抬起了头,打量起了室内的装饰,除了几件青铜器和灯具作摆设外,便只有一个剑架立于一侧,上面摆放着三柄古剑,看那剑柄,便知不是现在的造型,或许是收藏品也说不一定。

    而另一边,却是摆着一张古琴,一盏茶汤尽饮,却还没有人至,陈祗有些不耐,起了身,踱步至那琴前,那下人与室内地女婢都只用眼睛看着陈祗,并没有出言阻止的意思,陈祗也不客气,既然无聊,那就自己找乐子。伸手轻轻抚过古琴,声音清越,悠然不绝,绝对是把好琴,甚至比陈府珍藏的那张还要好上三分,陈祗不由得眼前一亮。

    在琴案数步之外,便是一敞开的侧门,眺目而望,树木郁葱,却尽干绿,桃李无言,只有那亭亭荷莲在一汪碧水中散发着沁人清香,使人心旷神怡。

    陈祗搓了搓手手指,嗯,既然如此,干脆就练练手,反正这会子闲来无事。两手置于琴上,一拔一弄之间,悠然的流水,潺潺蜿蜒于指尖流于眼前耳畔,陈祗浑然忘记了正在别人的家中等待主人,全身心地投入到了操琴之中,浅水渐变,犹如汇入大水,卷起洪涛,腾澎湃,鸣鸣不绝于耳,宛然坐危舟过巫峡,目眩神移,惊心动魄,几疑此身已在群山奔赴,万壑争流,最后,入江河湖海之内,洋洋散散间,天碧而无穷,海江而无限。

    “美哉,浩瀚之江水,绵绵而不绝之音,哈哈哈,元直,那室内之人,必是那德公之高徒,陈祗陈奉孝。”一个醇厚雄浑之声就在陈祗琴音将歇之时,传出了陈祗的耳内,陈祗不由得一愣,收手起身,果然,门外已然进了人来,为首者面白无须,但口鼻方直,双目炯然有神,顾盼之间,颇有威仪,两臂确实要比普通人的长,不过,没有那些后世人所形容的快跟长臂猿有得一比那般夸张。虽然是四十来岁的人,却仍旧身体健硕,丝毫不显老态,鬓角处微染霜星,反倒将其衬得很有一种成熟稳之感。

    “江阳陈祗,见过玄德公,方才祗实在是失礼了。”陈祗可不敢怠慢,当下郑重扶冠长揖言道。

    “快快请起,这有什么,若非如此,备又如何能得听此雅音?呵呵,难得难得。”刘备扶起了陈祗笑道,言毕,请陈祗入座,等宾主坐定之后,刘备打量着陈祗,不由得微微颔首:“备久闻元直之言,说是德公收一幼徒,虽年少,却博学而多闻,身兼百家之技,乃是一难得地人材啊。今日一见,便闻奉孝操琴,确非凡物。”

    “祗不过是一萌动少年,若是论琴技,德公的门下,当以诸葛孔明为翘楚,祗不过是闲坐得无事,胡乱弹拔而已,倒是这张古琴,音质之美,造型之朴,实为祗所见过的琴中之佳者。”陈祗颇有点不太好意思地道。

    “呵呵,这柄琴,乃是备在徐州之时……”刘备很会说话,虽然自称对于琴技不甚精通,但是谈起了这个时代所流行地琴曲起来,却条条有理,言之有物,听得陈祗心中暗暗翘起了大拇指。聊了盏茶时间之后,相互之间也算得上是初步了解,这个时候,徐庶借口还有公务,向刘备告辞,陈祗心中知道,这种事情,确实不太好让属下在这里旁听。

    “备有一事,还望奉孝能施以援手。想必那元直已然告之奉孝,备今年已经四十有四,年过不惑,却尚无子嗣,心中甚是忧之,听徐庶言之,奉孝有那续人子嗣之医技,故尔……”刘备望着陈祗,直身而起之后,一礼长揖及地。“望奉孝能成全备思孝之

    陈祗倒是没有料到刘备会如此坦白,原本准备好的那些话反而都用不上了,赶紧起身侧让刘备些礼,又回了一礼道:“玄德公不必如此,既是玄德公有命,祗定当竭力而为。”
正文 第一百二十五章 礼物
    陈祗也不多言,当下替刘备诊起了脉象,又让刘备请出了甘、糜二位夫人,这二位夫人确实都是花容月貌,各有擅场,陈祗也是一一搭脉,然后向刘备言道:“有一些问题,要想询于两位夫人,不过涉及隐私,欲以笔黑代之,不知玄德公意下如何?”

    刘备颔首,使人取来笔墨,陈祗写下了两张选择题目,嗯,只需要两位夫人选择答案就成,不多时,两位面颊微红的夫人终于告辞,退回了内室,留下陈祗与刘备,刘备虽然表面上不动声色,可是那握着玉如意把玩的手却因为用力而有些发白。两眼期盼地望着闭目沉思的陈祗。

    思量了一会之后,陈祗才余余吐气张目,看到刘备如此神情,不由得嘴角微弯,向刘备言道:“玄德公,二位夫人皆身强体健,并无生养之忧。”

    “你是说二位夫人她们……”刘备先是面现喜色,不过,转瞬之间已然明了了陈祗之意,不由得神情微变,不过,终究是经历了无数大场面的人,当下笑道:“还请奉孝直言相便是。”

    陈祗点了点头淡笑道:“玄德公不过是身体微有小疾,再加上时常过度劳累,酒肉无忌,若是能照祗之言,注意调养,辅以针药,三五月内,必有佳音。”刘备原本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不想那陈祗所言竟然出乎了自己的意料,喜欢得险些跳了起来,好不容易才按捺住激动,有些不太相信地道:“奉孝此言当真?!”

    陈祗很肯定地点了点头:“祗如何敢欺瞒玄德公?只要玄德公能照陈祗之言,三五月内,必有佳音。”陈祗又重复了一遍。

    这一次,刘备终于确定自己没有听错,陈祗的表情也没有丝毫说谎的迹象,再加上那庞山民年岁与自己相若。便是由陈祗施以妙手,而有子嗣的事他也是知道的。故尔,刘备喜极大笑。良久方歇,搓着手在室内转个不停,陈祗能理解他的心情。所以也懒得管这位三国雄主的行止,径直在一张白纸之上,开始将那斟酌好的药方录于纸上。待停下笔时,刘备已然坐到对面。

    “此方名唤五子衍宗丸,取药之后,皆细研为末,炼蜜为丸,如梧桐子大小便可。空腹时服九十丸,睡前服五十丸,温开水或淡盐汤送下。冬月用温酒送下。效力更佳,另外,希望玄德公在这段时间之内,修身养性。酸辣肥甘之物,最好是不用。”

    “另外可着人打些野雀,煲汤之后,汤肉尽食。虾、甲鱼、蟹类、鳗鱼之类的水生之物,可多吃一些,对于滋补玄德公地身子,滋阴养精有莫大的好处。”陈祗说到了这,吐了口气。“备当依奉孝之言而行止,不知还有何需要交待的?”刘备压抑住了脸上地兴奋,冲陈祗温言道。

    “玄德公这些日子。房事一月三五次为佳。切不可多了,另外……其实祗还可为玄德公辅以针石。只是,祗乃庞德公弟子,学于德公门下,不可久离鹿门,所以,还请玄德公招一医工来,我为玄德公针炙之时,让其观摩,由祗告之其这套针法要诀,如此,以药物、膳食与针石相佐,玄德公再注意自己的情绪变化,便可在最短的时间之内,获得最佳地效果。”陈祗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没办法,自己总不能为了拍人的马屁,连自己的学习都耽搁地,再说了,自己对于刘备的理解也不够深,而眼下刘备对自己虽然礼待,但是,谁又能知道他是不是看在子嗣有后的面子上,才如此做呢?

    “如此,有劳奉孝了。”刘备听到了陈祗的叮嘱之后,在心中默默记下,正欲使人去传府中的医工前来,谁能料想,就在此时,门外去撞将出来一人,施了一礼之后:“主公,关将军有紧急公务,要面秉主公,还望主公速速前去。”

    “二弟回来了?”刘备凝眉微微一沉,旋及挥退来人,向陈祗苦笑道:“本欲留奉孝,奈何事务烦多,针炙之事,便暂且作罢,奉孝学业要紧,他日,备必去鹿门拜谒德公,到时,再与奉孝同榻而饮若何?”

    “不敢请耳,固所愿也。”陈祗也知道该是离开的时候了,当下立定,施礼之后,那刘备亲自将陈祗送到别院之外,方看着陈祗离开视线,看着陈祗的目光之中,又多了一丝其他的东西。

    陡然想起了一件事,招来一位军士,附于耳边低语了一番,那军士应诺一声,奔入别院之中,不多时,便怀抱一长条绸袋,奔出了刘备府邸,堪堪在府外拦住陈祗。

    “陈公子,小地奉主公之命,将此物,交予公子。”那军士将手中事物双手奉上,陈祗只看了一眼,便知是何物。正是自己方才在别院之中,所奏之古琴,接到了手中,不由得微微一愣,没有想到,那刘玄德竟然把时常把玩的珍物就这么送给自己,看样子,这位刘玄德会做人,还真不是吹的。

    陈祗将那张古琴又交还于那军士的手中:“这如何使得,还是还予你家主公,便说,祗非无功受禄之人,这张古琴,也是上古之物,还是请玄德公珍而藏之。”

    “可是这是主公之命,小地岂能违之。”这位军士看样子也是有文化的人,说话也很是文诌诌的,不愿意再收回去,两下僵持这时,那徐庶奉了刘备之令,前来相送陈祗,见得此景,不由得笑道:“我家主公既已言明赠琴与奉孝,奉孝收下便是。”

    “这如何使得?”陈祗颇是难为地道。徐庶走到了近前,从那军士的手中接过了古琴笑道:“汝去回禀主公,就说,奉孝公子已然收入了主公地一片心意便是。”

    那军士也是松了一口气,抱拳应诺一声之后,入府而去。陈祗看着捧着古琴,笑眯眯地看着自己的徐庶,实在是有些哭笑不得:“元直兄啊,您这不是在难为小弟吗?”

    “玄德公一向重诺,此物既然已赠与奉孝,必不会再收回去的,再者说,玄德公方才命庶来相送奉孝之时,便已料之汝定不会收取,故且庶来代为说和。”徐庶一面说着,一面捧着琴向前一呈。

    陈祗心中一暖,再无二话,当下恭身接过:“如此,请元直兄代祗谢过玄德公才是。”此时,已然有马车停在府邸门外,徐庶抬手示意陈祗上车:“庶奉主公之命,送奉孝回鹿门,奉孝也该不会拒绝才是吧?”

    “呵呵,多谢了,我正愁着怎么抱着这琴登山呢。”陈祗也不客气,当下与徐庶一起坐到了马车之上,向樊城之外行去。两人一路上,倒是聊得甚是愉快。“奉孝于既学于德公,只不知奉孝学成之日,欲往何处去?”正说话间,徐庶突然来上这么一句,让陈祗微微一愣,旋及笑着摇了摇道:“祗如今尚自年幼,自知学识浅薄,就学于德公门下,一心只原学业有成,至于其他的,还没有想那么多。”

    “唔,奉孝之言也甚有道理,好高骛远,非智者所为。”徐庶抚着颔下之须看了陈祗良久,方自从容笑道。陈祗却险些笑出声来,自己有几斤几两,莫非别人还比自己更清楚不成?之所以如此,是陈祗还想待价而沽,再看一看,另外,自己与甘宁如今已有盟约,所以,择主而侍,就必须更加的慎重。

    到了离鹿门庞氏别院门前,陈祗下得马车来,这时,孟广美早在此处候着,自然上前,接过了陈祗手中的古琴。陈祗回身邀请徐庶入内稍坐,徐庶婉拒道:“庶尚有公务,不得久留,来日,再与奉孝相聚。”

    “那祗便恭送元直兄一路顺风。”陈祗以礼作答道。徐庶回了一礼,重上了马车,马蹄声声,不多时已然远去。徐庶在马车之上,回头眺望,心里边不由得响起了方才刘备遣自己来送陈祗离开之时所语:“江阳陈祗,其制纸而知名天下,少年得志之人,光是今日观其行止,却无跋扈之态,对应得体,不卑不亢,未满十七,便有此气度,此子,必非凡物。汝替备先试探一二,庞德公处,日后,备还须多去拜访才是。”

    徐庶抚了抚长须,凝眉沉思,想起这几个月来,虽然与陈祗相处的时间并不多,对于这位随侍于庞德公身侧地少年,最初自己只当其是借那许靖之名而欲闻达求官之辈。想不到,相处越久,越觉得陈祗这个少年绝非那种依凭恩荫,以求学之名,以期求官入仕之辈,更像是当初地自己,而且,庞德公与庞统等人,对于陈祗的评价都甚高,甚至在已然成名地崔州平等人之上。
正文 第一百二十六章 诸葛亮娶媳妇:政治婚姻
    “君子之道费而隐。夫妇之愚,可以与知焉,及其至也,虽圣人亦有所不知焉……君子之道,造端乎夫妇,及其至也。奉孝你且说说你的理解。”庞德公头顶斗笠,用小锄锄着那菜畦里的野草,一面向着身边提着水瓢正给菜浇水的陈祗问道。

    陈祗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略略考虑了一番,这才言道:“意思是说,君子的道广大而又精深。普通的男女虽然愚昧鲁钝,却也可以知晓君子的道,但它的最高境界,即使是圣人也有弄不清楚的地方……《诗经》《大雅》《旱簏》有云:鸢鸟戾天,鱼跃于渊这是说上下分明,君子之道,开始于普通男女,但其高深之处,却昭于整个天地。”

    “唔。”庞德公面带笑容,微微颔首,继续锄着杂草,不过嘴里却没有停下:“道并不排斥人。但如果有人实行道,却排斥他人,那其实行的,便不是道。”

    “师尊您的意思是,己所不欲,勿施于人。”陈祗放下了手中的水瓢,从边上的小坛子里倒了一碗茶水,恭敬地奉到了庞德公的跟前。

    “正是此理,道不远人,换言之,一条大道,欢迎所有人都走,你也可以引导其他人走上这条大道,但是,强迫他人走,或者是不让其他人走,那么,你所持的,便非大道,那是要失败的。”庞德公尽量用浅显的话来解释。

    “多谢师尊教诲。”陈祗可谓是心悦诚服,庞德公虽然说的是道,但何尝说的又不是做人?如果自己用利益去引导他人,让他们都与自己共同分享利益进而分担风险。同样。刘备、曹操、孙权,这些三国雄主,哪一个不都是在遵行着这一原则?而孙权。目前所作地,正是在将世家豪族与江东孙氏地势力进行融合,从而达成一种利益与风险共担的集团。

    庞德公饮尽了茶水之后,抚着长须,指了指那些菜畦:“治理百姓,也就如老夫在这儿侍候这才菜畦一般,若是不精心锄草浇水喷肥。日后,定然不会有好收获,同理,为政者,不施百姓于恩,只求索取,那么,得到的,也定然不多。甚至,什么也得不到,奉孝你要谨记才是。”

    “诺!”陈祗长揖一礼郑重地答道。正说话间,远处,行来了一驾车马,庞德公与陈祗停下了对话。眺目望去,一伟岸男子已然从那马车之中走下,正冲这边缓步而来,峨冠高戴,未语先笑,除了诸葛亮,还有何人?

    “亮拜见师尊。见过奉孝。”诸葛亮当先行礼问候道。陈祗赶紧回了一礼:“祗见过孔明兄。”

    庞德公笑意盈盈地受了诸葛亮一礼之后说道:“孔明今日怎么上老夫这儿来了?”

    “亮在学识上有惑,特来请教于师尊。”诸葛亮恭敬地答道。“唔。走吧,这里太晒了。回屋再说话。”庞德公当先往别院行去。

    陈祗在一旁听着庞德公与诸葛亮讨论《易》,不过,陈祗却觉得今日诸葛亮似乎总是有些心不在焉地感觉,就好象是心中有事,而且目光时不时扫过自己,庞德公自然也能瞧得出来,遂与诸葛亮讨论了一番之后,便笑言道:“老夫颇有些困倦,先去休息了,汝可以与奉孝切磋一

    待庞德公离去之后,诸葛亮站起了身来笑了笑:“奉孝,出去走走如何?”

    “也好,孔明兄请。”陈祗心里边已然知道,诸葛亮定然是寻自己有话要说。出了府,此时已然夏秋之交,天气虽然仍旧炎热,但山峦之上的树木,已然不再尽是绿色,斑斓霜红交映在群峰之中。

    诸葛亮缓步前行,有些发黄的树叶已然有了欲离树梢的迹象,陈祗也不多言,与诸葛亮并肩而行,看到诸葛亮高自己半个脑袋之后,颇觉得丧气,嗯,看样子还得两三年的功夫自己的个头才能超过这位诸葛大神。就在陈祗胡思乱想的当口,诸葛亮停步于那路边地菜畦之前:“亮成婚数年来,无有子嗣,我兄长诸葛谨,甚为忧心,故今年之初,又喜得麟儿,名乔,于年初之时,便过继于亮膝下。此事,贤弟想必也是知道的。”

    “嗯,祗是从水镜先生处知晓的。”陈祗已然猜到了诸葛亮接下来要说什么。一时之间,不由得有些恍惚,自己到了三国,凭的不是自己的学识才智,反倒是因为自己的医术,而跟这些三国历史名人有了更深的交情,这是不是有些怪异。嗯,至少陈祗心里边暗暗好笑。自己都快要成为了一位三国时代的不育不孕专家了都。

    “孔明来寻过你了?”庞统坐在榻上,在那棋盘之上,下了一子之后,冲陈祗乐呵呵地笑问道。“嗯,孔明是来寻过我,怎么了?你又想多小弟这儿打听谁的八卦?”陈祗抬眼看了庞统一眼,下了一子之后,吃掉了庞统两子。

    “瞧你说地,统是那样的人吗?嗯,不过,那孔明的夫人,你看到了没有,长的是否出乎你的预料?”庞统这家伙果然也不是什么好鸟,至少陈祗觉得这位庞统兄有些兴灾乐祸的意思。

    似乎庞统也查觉到自己地失态,老脸微红,抚着腮边短须装模作样地道:“统这也不过是关心伯父的爱徒罢了,岂会如你所想那么不堪“是是是,小弟知道兄台乃是一品行端庄,从不理会那些街边巷语的正人君子。”陈祗也懒得理会庞统,想起了那日见到的诸葛亮的夫人黄氏,不由得摇了摇头,颇有些同情那位三国有名的帅哥诸葛大神。

    “那诸葛夫人倒是不丑,不过,也确实称不上漂亮。”一般人都是黑头发黄皮肤,这位夫人却有些反其道而行之,肤色甚黑,而那头发却偏黄,虽然长的甚是端庄,可就算是陈祗这样在大都市见惯了各种肤色人种地穿越人士,也无法将那诸葛夫人定位到美地层次。而诸葛亮长的既帅又高,长学又好,却娶了这么个夫人,也怪不得那些乡间俚闻会有那样地传言。“嗯,奉孝之见,与统不谋而合。”庞统得意地道。至少自己的婆娘比诸葛亮的夫人长得漂亮,这一点,让庞统的心里边小小地得意了一把。

    “仪容伟岸,身怀大材,此等人物,莫说是女子,便是男子,也颇仰慕,却偏偏……”陈祗不好意思说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不过,这确实是最佳的评语。

    庞统点了点头:“奉孝只知其一,这其中,其实是大有文章。”

    “莫非那黄氏乃是少有的才女?”陈祗瞅向庞统问道。庞统摸了摸短须,翻了个白眼:“这个,统倒是不曾听闻,不过料来其为黄老之女,学究家传,应该是有些文采的,不过,这并非是诸葛亮迎娶其为妻的原因。”

    “你知道?”陈祗好奇心大起,凑上了前问道。庞统笑道:“统自然知晓,不过嘛……”要是庞德公与水镜先生看到庞统这副模样,不知道是不是会觉得伤感,嗯,好好的一位名士凤雏,怎么笑的跟奸险小人似的。

    陈祗心中自然能领会。“来来来,士元兄且坐,小弟昨日方猎了几只野兔,一会便让他们烹好了,让士元兄,尝尝那用秘料熏考的焦黄兔子肉。”

    “知我心者,奉孝也,呵呵,也罢,反正现在天色尚早,统便细细与你分说便是,汝可知那黄承彦与我伯父一般,皆是荆楚名士,那黄家,亦为荆州大族……”

    有了庞统点拔之后,陈祗这才明白了过来,原来,诸葛亮娶黄承彦之女为妻,根本就是一桩彻头彻尾的政治婚姻。黄承彦的妻子是当时荆州名门望族蔡讽的女儿,蔡氏家族在荆州的势力很大,而蔡讽的姐姐,嫁的便是太尉张温,至于蔡讽的另一个女儿,正是荆州牧刘表的后妻蔡氏,至于蔡讽的儿子,正是那位刘表最信任的大将蔡瑁。

    陈祗光是听到庞统给自己理顺黄承彦之妻族的势力分布图,就已然头皮发麻,先人的,什么叫名门望族,什么叫世家门阀,黄承彦老婆的娘家,就是最典型的样板。而嫁闺女给诸葛亮,除了诸葛亮长得帅,有才学之外,主要的一点就是,黄承彦同样看到了诸葛氏在荆州的政治力量。

    要知道诸葛亮的大姐嫁给了蒯氏家族里数得上号的蒯祺,二姐嫁给了庞德公的儿子庞山民,蒯庞两家在荆州的地位同样举足轻重。表面上不过是黄、诸葛两家结成亲家,而实际上蒯、蔡、庞、黄这几大家族之间都通过诸葛亮与黄氏的婚事而联系了起来,结成了亲戚关系,当然,这里边自然还包括刘表,还有琅邪诸葛氏。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七章 陈到很吊?
    “照士元兄您这么说,倒也真是,孔明与黄氏,说一句通俗的话来说就是强强联手,而对于孔明而言,虽然胸有盖世之材,但却是一个外来户,要走上前台,最短的时间内醒人眼目,自然要依靠家族与婚姻,如此一来,就算是那黄承彦的女儿真的长得很丑,孔明兄怕是咬牙也得娶进门来。嗯,小弟只是打个比方而已,劳烦士元兄你别笑得那么猥琐好不好?”陈祗悻悻然地挟了一筷兔子肉塞进了嘴里。

    庞统啼笑皆非地指着陈祗摇了摇头:“统笑一下又有何妨,你还说出口来着,真是的,罢罢,懒得理你这个泼皮。”

    陈祗有些尴尬地笑了两声:“来来来,饮酒饮酒。”嗯,也不知道日后会不会有句竭后语:诸葛亮娶亲一一政治婚姻。也怪不得,那刘备对于诸葛大神如此痴情,频频拜访,非纳其入麾下不可,看样子,除了诸葛大神本身的才华之外,刘备还看中其身后的势力背景,诸葛大神如果成为了刘备的手下,那么必然,会有一部份的荆州士族把筹码摆放到刘备的身上。

    “对了,小弟听言,今年初时,那东吴孙氏曾邀孔明为东吴效力,不知可有此事?”陈祗抿了口酒之后,又向庞统问道。庞统倒是有问必答,点了点头:“没错,这事起因乃是孔明因要过续其兄诸葛谨之二子,赴东吴而去,那张昭张子布,与其兄为执友,见孔明之才,甚是慕之,故欲推荐其给孙讨虏……统问其因由。孔明笑言,那孙将军可谓人主,然观其度,能贤亮而不能尽亮,吾是以不留。”

    原来如此,怪不得这位诸葛亮最后投效于刘备,最重要的一点便是那个“尽”字,诸葛亮须要的是一位能完全施展其政治才华的君主,而那孙权。手下谋士众多。你一个初出毛庐、名声不显的贤士去投他,能用到什么地步?这不好说,更不用提那曹操,谋士更是如云。

    所以,诸葛亮跟刘备,两人是你情我愿,臭味相投。嗯,这么说似乎有些不尊敬二位英雄人物,可似乎又是这么股子味儿,陈祗摸了摸下巴,那诸葛大神的政治眼光,绝对是差不了地,不过还好。他终究是三国时代的人士,没有更远大的目光,不明白一家一姓之争,属于小道而已。想到此处,陈祗又有些沾沾自喜,仿佛自己要更高尚一些。

    “对了奉孝,这些日子,你怎么老往山里边钻来窜去的,非要到下午才能见你的人影,你那两个护卫更是。连影子都见不着。”庞统笑问道。

    听了此语。陈祗干笑了两声:“士元兄不知,小弟这些日子。在做一样好东西,不过,现在还未成功,等到了成功之日,定会让士元兄大饱眼福。”

    “什么东西?莫非是你曾经说过的,用动物毛皮硝制的那什么标本?”庞统不由得打了个冷颤,怎么也搞不明白,这么个看起来斯文俊俏的少年,怎么会整那些血腥恐怖的玩意。

    陈祗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我说兄台,那些不过是小弟当年无知旧事罢了,到了你嘴里,倒是把小弟当成那午夜狂魔似地。”

    “什么午夜狂魔?”庞统打了个酒呃,眨巴着那些与小燕子有得一比地大眼睛问道。陈祗哑然,干咳两声:“反正小弟所制之物于兵家有大用。”

    “哦?呵呵,到时,统倒要好好看看奉孝倒底所制者是何物。”庞统不以为然地道。陈祗也懒得理会,反正自己做好了鹿门山一带的沙盘之后,再让这位兄台来开开眼,保不定,能让这位大眼兄把眼珠子瞪出来都说不定。

    这年代确实有沙盘,不过,太残次品了,也就是拿沙子或者米面一类的玩意,在一个盘中堆出几个小包包,既看不出山势,也难以分辨地形,这能叫啥沙盘?至少见过后世沙盘的陈祗很是哧之以鼻。

    “好,好!好东西啊,公子,这绝对是小的见过的咱们江阳郡尉那里的沙盘要好上百倍,连那前边不远地一条小溪,这上边都作出了标注。”跟陈祗学过制图的孟广美细致地拿着手中所绘的地形图与陈祗亲自动手所制作的鹿门山一带的沙盘进行着校对,连声的赞好,那陈忠也是啧啧有有,恨不得把脑袋杵进那沙盘里去细细专研。

    倒是那协助陈祗共同完成了沙盘的贞儿,亦在脸上写满了与荣有焉地光彩与骄傲。

    “废话,要知道,就这不过五尺见方的沙盘,就耗了公子我整整两个月的时间,做得要是不合格,公子我的脸该往哪搁。”陈祗满意地看着自己地作品,嗯,很兴奋,因为是无聊了整出来的事物,所以,陈祗所制作的这个沙盘可为精致到了极点。完全是用粘土堆叠出粗略山势河谷的形状之后,再用小刀一点一点地精雕细啄而成。

    特别是那鹿门山下不远的汉水,陈祗亦在那条河道里,倾入了水,看起来,相当的不错,只可惜这个时代没有绿色塑料,没有塑料草木掩盖住那些黄灰色的泥土,不然,应该能更加地形象。

    就在这个时候,却听到了外边有人前来禀报:“陈公子,有客来访。正在德公处,还请公子速去。”

    “你没告诉他今日德公下山去了?”陈祗搓了搓手上地湿泥,让贞儿打了盆水来,一面问道,嗯,庞山民老婆的预产期就在这段时间,庞德公已经余三日之前下山而去,临行之前交待让陈祗在这留守。

    “告之了,不过,来人言明,是特地来拜访公子您地。”那下手恭敬地答道。

    “好,我这便去。”陈祗方自洗了手,让贞儿给自己换了一件外裳,刚刚走至阶下,却已然见到来人徒步已至院门,面白无须,体态壮硕,两鬓飞霜,除了刘玄德,还有何人?

    “啊呀,竟然是玄德公光临寒舍,祗有失远迎,还望玄德公莫怪。”陈祗上前数步,施礼笑道。

    “备冒昧来访,该是备叨扰了奉孝才是。”刘备哈哈一笑,疾步上前,扶起了陈祗。这个时候,一位随行的便装军士也随着刘备步入了院落,陈祗抬头一扫之间,不由得微微一愣,这位军士虽然一身普通的衣袍打扮,不过,身量颇高,至少也有一米八的个头,面容刚毅,剑眉虎目,不苟言笑,手按腰畔兵刃之上,一双利眼灼然有神。

    陈祗不由得心头一跳:“未请教这位是……”

    “这位是陈到陈叔至,武勇果烈,忠诚谨重,乃勇士之冠,目前任都尉一职,统领精锐,随侍于备之左右。”刘备看到陈祗如此,倒也没有怪陈祗失态,笑眯眯地介绍了起来。而且,刘备介绍陈到的时候,显得相当的自豪。

    “原来是陈叔至将军,祗有礼了。”陈祗心中微微有些失望,不过,听刘备此言,观刘备的表情,这位陈到最少也是一位猛将之材,似乎应该属于那种很吊的斩将夺旗之材,为啥咱就没听说过捏?陈祗愤恨不已,早知如此,穿越之前自己就该苦读全那《三国志》,而不像当初只是为了寻找与自己姓名相同之人,才粗略地翻看了一部份。

    “见过陈将军。”陈祗笑着行礼道,陈到亦不敢怠慢,回了一礼,淡淡一笑之后,仍旧立于刘备身后。不过,他的目光看到了室内行出来的孟广美时,呼吸微微一顿,陡然之间,两眼闪过一道光芒,旋及敛去。孟广美的目光与陈到一触,禁不住微微一眯眼睛,身上的肌肉也绷紧了起来,犹如当初遇上那甘宁甘兴霸一般的感觉。

    刘备亦有所感,侧脸一望,恰巧看到了孟广美与陈忠。轻咦一声:“好高大的壮士。”这位一向被陈祗这个公子讽刺为只长个头不长脑袋的孟广美,身长接近九尺,换算成后世的长度单位,那也就是两米,至少陈祗所见过的人中,还没有高过孟广美的,而且,孟广美长年锻炼,一身横肉隆起,虎口狮鼻,倒很有种巨灵神的感觉。所以也难怪刘备会有此一言“这是祗的家将孟亮孟广美,广美,陈忠,还不来见过玄德公及陈将军?”陈祗回头嗔道。孟广美一听此言,自然知道是公子时常提及的那位大人物刘备刘玄德,赶紧上前拜倒。

    “不必多礼,奉孝啊,备观你这家将广美壮硕英伟,必猛士也。”刘备的眼光果然毒辣,一眼就瞅着孟广美武力值很高。
正文 第一百二十八章 前途
    “玄德公切莫夸他,这家伙自持武孔有力,时常胡乱生事,好勇斗狠,祗甚是头疼。”陈祗指着孟广美笑道,孟广美一脸郁闷之色,我招谁惹谁了?干吗一见外人就说我的不是。

    刘备看到孟广美的表情,不由得脸上浮起了笑容。陈祗赶紧邀请刘备入内,方踏足入府,却见那摆到室内,尚未来得及撤走的沙盘,陈祗暗骂了声该死,罢罢罢,既然让刘备看到,不如做个人情,至少,现在自己还未考虑清楚投效何人之前,先给刘备一点好印象也不错,再说了,那天刘备所赠之琴,陈祗总觉得太过贵重,正愁不知如何答谢。

    “这……”刘备先是一愣,疾步上前详观之后,不及得倒吸了一口凉气,他身边的陈到也是一楞,两眼一亮:“汉水、鹿门山势尽显。好精致的事物。”

    刘备凝目而观,久久不语,半晌似乎方才惊醒了过来一般,望向站在身畔含笑不语的陈祗。“这个沙盘乃是祗在山中,无聊之时所制之物罢了。”陈祗看到了刘备那热得发烫的目光,当下笑道。

    刘备摸着下巴,仔细地打量着这个不过五尺见方的沙盘,一面言道:“无聊时所制之物?呵呵,奉孝好手段,就算是备手中的地图,府内的沙盘,与奉孝之物相比,实在是……”刘备不由得不摇头感叹,看向陈祗的目光,又有所不同:“也无你这沙盘明晰,山势、溪水,江河,历历在眼,就连小径,也清晰可见,若是荆州……嗯,此物。于军中有大用矣。”

    “哦?这祗倒是不曾料到。”陈祗不以为意地笑道,刘备看到了陈祗的表情,也没有点破,笑道:“奉孝,备有一事相求,还望奉孝助备。”

    “不敢,玄德公有言但说,有用着祗的地方,祗定当尽力才是。”陈祗当下答道。

    “不知奉孝能不能。能不能将此术,教授于备。”刘备诚恳地道。陈祗微微一愣,旋及明白刘备最后一句的意识是希望自己能把这个沙盘制作技术教授他的人。当下笑道:“当然可以,玄德公赠琴之恩,祗正无以为报。能为玄德公尽一份心力,也能让祗心中稍安。”

    “多谢奉孝了。明日,备便会遣人来见奉孝。”刘备听了陈祗之言,心中亦松了口气,没有想到,一张用于陶冶情操的古琴,却换得于战争中有大用的沙盘。陈祗对这沙盘那种淡然处之的表情,让刘备越发觉得,这位少年俊杰,怕是还有更多的好货色没有掏出来。

    刘备不由得多了一丝庆幸,那日,若非是徐庶听闻自己因为无子嗣,起了收养螟蛉之子地心思,又恰好听闻眼前这位少年身怀异术,有续人断嗣之能。不然,怕是自己真会错过一位少年俊才。只是不知这位奉孝。其心可有所属。

    心里虽然想着事。不过刘备还是表面不动声色,言明了来访之意,陈祗才知道,刘备上山,一来,是多谢自己那日为其诊治,二嘛。自然是想陈祗为其施以针石。

    刘备按陈祗的指点。脱掉了衣物,解开里衣露出胸腹。平卧于榻上,陈祗取了针来,一面操作,一面言道:“祗要为玄德公取穴,共两组,每次取一组,需隔日交替轮用,今日,我便先为玄德公取第一组……”

    嘴里说着,陈祗的银针已然刺入了刘备的腹间,取穴大赫、曲骨、三阴交,问明刘备的针感之后,陈祗对施针穴道处施予轻刺激,然后,在关元、中极二穴,用已经准备好的姜片置于穴道之上,然后揉捏出一团艾茸,置到姜片之上,引然之后,任其缓缓而燃。

    那陈到立于刘备身侧,一言不发地看着陈祗施为,虽然面无表情,但是,他却丝毫不敢懈怠地关注着刘备的神色变化。

    陈祗温言询问刘备有何感觉,闭目平躺的刘备答道:“备觉那腹间有麻胀之感,还有一种像是有蚁行于腹部的感觉,不知是好是坏。”

    “唔,这很正常,玄德公您继续休息便是,若是觉得疼痛难耐,又或者是觉得有头昏目眩之状时,可即时告之于祗便是。”陈祗点了点头之后言道。刘备微微颔首之后不再言语,继续闭目凝神感受。待那艾茸燃完之后,再换上另一团,炙了三壮之后,炙区已然出现了红晕,陈祗这才取针,收拾器具。

    “咦,备感觉这身子似乎要松泛多了,这腹间也有温暖之感。”刘备起身之后,活动了下双臂笑言道。陈祗微微一笑没有作答,施针之后,有这种感觉是正常地。

    两天之后,刘备又再次入鹿门,还带来了两位心思灵巧的工匠,向陈祗学习那沙盘制作技术,陈祗又根据教授的内容,干脆就编撰了一本关于制作沙盘的小册子,让这二人细细研读。

    一晃眼,又过了一个月,那庞山民之妻诸葛氏,顺利地产下了一位男婴,花甲得孙,乐得连摆了三天酒宴的庞德公也就干脆留在了襄阳,让陈祗自己在山上别院里自学。陈祗在庞德公家地酒宴之上,见到了刘表的两位儿子,刘琦与刘琮,虽然长的都帅,不过,不论是那些荆州名士谈论诗赋,又或者是有人在争论经学,却都没有任何值得称道的出彩之处,倒是他们对于佳酿美食有着很独到的见解,可惜,刘表需要的是一位能够继续他州牧之位,具有政治眼光的继承人,而不是评选美食家。

    怪不得刘表最终听信蔡蒯地话,选择了与荆州大族有联姻之亲的刘琮,而不择刘琦,虽然也有枕头风的原因,不过,还有另外一个主因便是两个儿子都不怎么样,只能矮个子里拔将军,择一位更利于稳定荆州,团结荆州氏族的继承人。

    接下来的日子,陈祗继续在鹿门山中修练,而刘备又陆陆续续来了几次,每次给刘备施完针石之后,总会聊聊天,吹吹牛,陈祗倒也不是傻子,能看得出刘备对自己是什么个看法,倒也不藏拙,总能让刘备从与陈祗的对答中,寻找到一些新的东西。

    “近日,奉孝与那玄德公交情愈深,对其人观感如何?”庞德公回了鹿门山后,寻来陈祗,当先问的,却是这话,陈祗微微一愣,旋及答道:“宽宏而有大略,解已推人,知人待士,有王霸之器。”

    庞德公闻言,抚着花白长须微微颔首:“汝观刘荆州二子如何?”陈祗想也不想便答道:“犬子尔。”当然,这主要是针对这二位公子在政治上的智商而言,并不是说这两人一无是处,庞德公当然明了陈祗所语。

    庞德公当下点了点头,站起了身来,在厅中缓步而行,步到了门口停下了脚步,轻叹息了声道:“汝之言,甚合吾意,唉,如今荆州,已然转盛而衰矣……”

    “德公何出此言?”陈祗不由得一愣,至少对于荆州情势变化,自己倒是没有任何感觉。庞德公淡淡地笑,头也不回地道:“建安之初,荆州便有童谣曰:八九年间始欲衰,至十三年无孑遗。……自中兴以来,荆州独全,以刘景升为州牧,民有丰乐,境内皆安,而至建安九年始,景升妻亡,家中始现乱象,诸将间有纷争,各执其主……前些日子,老夫家宴,而两位公子,各有所拥,蔡蒯皆附于琮,而景升之族亲,却效于琦。此,正应了那八九年间始欲衰之兆尔,那刘景升身后,荆州怕是难躲那刀兵之灾。”

    “德公您的意思?”陈祗站到了庞德公地身上,咧了咧嘴,对于那种什么童谣之类地道听途说不以为然,不过,庞德公的分析却很在理。

    庞德公回过了头来,看着陈祗温言道:“奉孝才智,不亚亮、统,努力就学之勤,亦为老夫所喜,然汝心思跳脱,虽有年少之因由,其实,也有汝心不知何往故。”

    “德公,祗,确实内心一片彷徨,天下之大,英雄倍出,祗却不知,谁方才是那定鼎天下之雄主。”陈祗也干脆坦白,庞德公久观自己言论,要是不知道自己怀着怎么样的心思,也不会教育出那么多优秀的弟子。
正文 第一百二十九章 赴宴
    庞德公看着陈祗,沉吟良久,方自笑道:“汝看不清,这说明,奉孝你想的更远,不然,近观天下大势,早已明晰,曹孟德,已执天下之牛耳,东吴孙氏,进取不足,自保有余,而荆州,曹操若得荆州,天下不出十年必定,若是东吴得荆州,乱世,怕是要再延上数十载。”

    “若是他人得荆州呢?”陈祗意有所指地道。庞德公眉头微微一挑:“若是有霸王之才者得荆州,这天下怕是又要多了一道变数。”庞德公轻叹了声,缓缓地步回了矮榻坐定。“那刘玄德,便是那变数之所在啊……可惜,荆州已成天下群雄眼中的鱼肉,他如今兵微将寡,就算是有了时机,又能得荆州几成?好了,老夫累了,奉孝退下吧,切记不可误了学业才是正理。”

    “诺!”陈祗恭敬地应言告退,回到了自己的小独院,安坐于厅中,看着那室内的火盘里烧着的碳火,心里边可谓是五味杂陈,自己与甘宁的约定,还有自己这几年来的布局,在考虑到日后的事情,陈祗不由得捧着额头呻吟:“越想越乱,越乱越糊涂啊……”

    这时候,贞儿软软糯糯的声音从耳后传来:“公子,夜凉了,奴婢给您添件衣裳吧。”说话之间,一件皮袍子,已然罩到了陈祗的肩背之上,陈祗不由得一愣,抬手一摸,那皮袍上的兽毛柔顺滑软,触手生温。“这是从哪来的,我记得,好象我没有买过这样的东西吧。”

    贞儿那张俏脸在那火光的映衬之下,犹如染上了瑰丽的腮红,星眸微弯,掩唇低笑道:“自然是没有买过,不过前几日,那孟大哥和陈大哥幸运地猎到了一窝狐狸。就与奴婢合计,给公子做一些袍子暖暖身子,毕竟这北方的天气,要比咱们江阳寒冷得多。”

    “这里边,也定然有你一份功劳吧,小丫头。”陈祗心中微暖,方才的阴郁也在这一刻尽数散去,伸手一揽,兜住了贞儿的腰肢。嗯,贞儿的腰真是又软又柔,轻轻地一带,将其拥入了怀中,贞儿也未挣扎。纤手已然攀上了陈祗地颈项间,吐气如兰:“公子好像满怀的心事,越是在这里呆得久了,您的眉头就皱得越深,奴婢看在眼里,可却没有办法替公子解忧,只能做一件袍子。暖暖公子的身子。”

    看着那双水波荡漾的美目,陈祗在其温润的樱唇之上亲啄了一口。看定这秀色可餐的美人儿,邪笑道:“穿在身上,竟然连心都觉得暖了,贞儿真是好本事。”

    “奴婢本就是公子身边的人,公子的心境、身体地康健,奴婢岂能视而无睹,奴婢虽然帮不到公子,可是贴身暖被之事,本就是奴婢的份内之事……”贞儿说出这番话来。让陈祗大受感动。手覆在其娇颜之上,看着这张晔兮如华,温乎如莹的脸蛋,陈祗不由得俯低了身子,将头埋至了贞儿的颈项间,唇舌游移间,在贞儿那雪肌之上。留下朵朵桃红。

    “好了。夜深了。该休息了……”陈祗声音显得异常的暗哑,那贞儿脸上攀上了绯色。用那比蚊子哼哼大不了多少地声音道:“公子,奴婢今日便伺候公子就寝如何?”

    “美人,果然是公子我的贴心宝贝。”听到了这声贞儿有史以来最大胆的话语,陈祗喜欢得不知道如何是好,大手游往贞儿那高挺的圆臀之上揉了一把笑道。

    陈祗早已将那具已然熟透的娇躯拔除了所有的衣物,摆放到了床榻之上,羞不可抑的贞儿轻颤着浓密地睫毛,一手掩在那高不可攀的玉峰前,一手掩在那小腹羞人之处,陈祗双目眨也不眨地死盯着榻上诱人的美人儿,飞快地扒掉到身上所有的衣物,登上了床榻之后,大被一裹,将两人全掩盖住,那贞儿滚烫的胴体已然贴了过来,陈祗就感到胸口处顶着两团绵软,哪里还能忍耐得住,小兄弟顿时挺枪立正,抵在那贞儿柔软的下腹处,与陈祗肌肤相贴的贞儿哪里不明白那是何物,嘤咛一声,双腿大胆地交缠到了陈祗的腰间,主动凑上了樱唇,不住的扭动螓首,热烈的与他唇舌纠缠,檀口周围沾满了两人地口水。

    陈祗伸手入幽轻探,**横流,心知已然是时候了,伸舌在贞儿地乳间轻啜,就在那贞儿喉间发着那如饥似渴的**声时,挺身入巷,已然没入了一个温暖湿滑的所在,稍遇阻碍,便是坦途,贞儿低哼了一声,那交缠于陈祗肩背的双手陡然间紧紧地勒住了陈祗。“好贞儿,别怕,公子会好好疼你的……”陈祗犹如诱人坠入地狱的恶魔一般在贞儿的耳边柔声地诱惑着,大手亦搓柔着那两团弹性十足地胸丸。

    夜色深沉,秋寒霜重,而那床榻之上,却春意盎然,陈祗咬住了贞儿那高高耸起地红蕾,犹如婴儿一般地吸吮着,健硕的身躯律动着,在那具娇柔地女体之上,大加征伐,这个时候,陈祗早已把什么温柔、绅士风度全然抛在了脑后,心里边只想着如何能在贞儿那娇美的身子上,获得更大的快乐。

    到得情动处,那初经人事的贞儿哪堪陈祗如此猛烈的征伐,稍时便如那日一般,娇躯陡僵,喷涌而出,激得陈祗更是兴起,奋力挺动着,待到那贞儿将死未死之时,陈祗才打了个激灵,一股热流,喷入了贞儿的体内……

    “公子无赖……”贞儿无力地躺在陈祗那有力的怀抱里边,一副气弱游丝之娇柔之态,陈祗嘿嘿一笑,大手仍旧爱不释手地把玩着贞儿那丰盈如峰的胸丸:“美人儿,公子怎么无赖了,倒是贞儿你,早早就丢了几回,公子我,嘶……小家伙,又扮小狗呢。”

    贞儿抬起了那潮红未褪的脸蛋,羞涩地媚声道:“不许说,奴婢都快羞死了。”

    “好好好,床上,公子我听贞儿的,嘿嘿嘿。”陈祗心情大好之下,顿时淫笑道,惹来了贞儿一双粉拳在胸前轻叩。陈祗捏住了贞儿的粉拳,放到嘴前轻轻一吻:“好贞儿,谢谢你给我做的袍子。你在我身边最久,最知我心意,我当不负卿之厚意。”

    “玄德公让元直兄来的?”陈祗微扬了扬眉头,看着跟前的危襟正坐的徐庶徐元直。徐庶笑着点了点头:“庶,正是奉了我家主公之命,特地来请奉孝过府一聚,一来,是为了我家两位夫人有了佳音之喜,二来嘛,呵呵,奉孝倒时便知。”

    陈祗歪头一想:“既如此,小弟便恭敬不如从命,随元直兄一行便是。”这徐庶,话总是喜欢说半截,往往最重要的,他总是留着,不过陈祗已经习惯了与徐庶打交道的方式。

    不到一个时辰马车已然入了樊城,到了刘备的府邸之后,陈祗在徐庶的引领之下,朝着府内行去,转了几转,陈祗已然听到了喧哗之声,徐庶笑道:“看来,关将军与张将军已是等不及,早早的喝上了。”

    “可是关云长与张翼德二位将军?”陈祗心头一跳,接口问道。刘关张,任何一位后世的人物都会很快联想到这三个排在一起的姓氏的古人之名,刘备,三国枭雄之一,且不说他,那关羽,更是日后黑社会的偶象,而张飞,那位喝断长坂桥,义释严颜,到醉后却被两个宵小割去了头颅的一代猛将,更是让陈祗扼腕不已。而就在今日,这兄弟三人却就要活生生的站在眼前。

    见到陈祗表情发生了变化,徐庶不由得笑道:“奉孝莫怪,今日得医工诊断,二位夫人皆有了喜,故尔主公召来诸将宴饮……”

    “这倒无妨,祗是听闻了那关张二位将军之名,心生仰慕尔。”陈祗笑答道,脚步又快了些许。

    不多时已然见到了前方的大厅里坐了不少的人,而刘备,正居于上首,举杯痛饮中。“主公,庶幸不辱命,已将奉孝请至。”徐庶执着陈祗的手,大步而入,朗声笑道。

    “竟然是奉孝到了?哈哈哈,还请奉孝恕备未能出迎。”刘备放下了酒盏,大步而前,到了跟前,握住了陈祗的手,显得相当亲热地道。“不敢,祗得蒙玄德公相召,来分享玄德公之喜,心中正高兴得不得了,岂会怪罪?”陈祗笑答道。

    “如此甚好,来来来,备为奉孝介绍一二。”刘备微微颔首,带着陈祗向着旁席走过去。为首一人,身量极长,怕都快赶上孟广美了,面色发红,美鬓须长及腹间,眯目长眉,除了关羽还有何人?
正文 第一百三十章 这话是谁说的?
    酒宴已然散去,留在厅中的,止有刘备、徐庶与陈祗三人。脸上酒意熏人的刘备端起了一碗茶汤尽饮之后,抹了抹嘴,冲陈祗笑言道:“奉孝,今日可曾尽兴?”

    “多谢玄德公之盛情,祗尽兴了,怕是都有些饮过了。”陈祗晃着有些晕呼呼的脑袋苦笑道。听了此言,刘备与徐庶皆忍俊不住,放声大笑了起来。

    “奉孝也是,明明知我那三弟酒量过人,寻个由头婉拒便是,我那三弟也定然不会恼你。”刘备笑罢方才言道。“其实,祗倒是觉得那翼德将军挺投缘份的,为人爽直谦和,能与翼德将军把盏而欢,祗高兴还来不及呢。就算是硬得着皮,心中也甚是快意。”陈祗笑答道,接过了侍女端来的醒酒汤抿了一口。

    没错,方才刘备扯着自己一一介绍,自己只得硬着头皮硬撑着一人敬上一盏酒,除了关羽这位不饮酒的人之人,其他人等饮尽了自己所敬的酒后,自然要回敬,特别是那位张飞张翼德,嘴里说着要替他那不饮酒的二哥敬自己,嗯,一来二去,足足跟张猛人饮了四盏,喝得自个差点儿提起衣襟就想逃窜。偏生人家张飞斯文得很,一句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生生把自己灌得两眼发直,要不是边上看得乐得直咧嘴的徐庶接收到了自己求助的目光,上前来劝说,说不定,自己当时就醉瘫在那也说不一定。

    徐庶笑眯眯地也不点破陈祗的这点儿谎言,拈须笑道:“想不到,奉孝也是个笃厚之士。”

    “是啊,这天下士子,持财傲物者多矣,却难见像奉孝这样谦恭之才俊。”刘备也颇为黯然,看样子,他在荆州寻求人材,实在是受到了不少的打击。纠其因由,还是在于他现如今乃是一条困于浅水的龙。

    “玄德公不需太过在意,有志者,事竟成,古有千金买骨,今有草庐之顾。”陈祗笑道。听了陈祗所言,刘备脸上也浮起了淡淡地笑意:“哦。汝亦知备求顾于诸葛先生之事?”

    “自然,孔明乃是我恩师爱徒,祗亦知一二,德公曾有言。荆州之智士,三人可称翘楚,卧龙孔明、凤雏士元,水镜德操尔,皆是王佐之材。”陈祗将那醒酒汤尽饮之后。点了点头道。

    “德公之评甚佳。”徐庶插言笑道。刘备看着面色自若的陈祗,旋及笑道:“以汝观之,此三者,可有长短?”

    “这个……”陈祗不禁砸了砸嘴,搓了搓手指头,自己还真没看过这三人在自己跟前光过屁股,不过,根据个头来计算尺寸的话,诸葛大神可以拿第一,司马徽可以获亚军。至于庞统。嗯,只有当老三的份。当然,也不排除天赋异禀这样的情况存在。

    徐庶眼见陈祗表情稍有古怪,省起这位小年青怕是有些酒多了以至未曾听清自家主公之言,赶紧又重复了一遍,陈祗这才清醒过来,不由得有些尴尬地一笑:“酒多了。一时走神。还望玄德公及元直兄勿怪才是,依祗之见嘛。水镜先生在学问之上的造诣,可为荆州之翘楚,然其生性淡薄,与我师尊德公一般,喜于那山野之间,笑看风云变幻……”

    “诸葛孔明,若是让祗评价,祗实在是一言难尽,不过,若是用当今之名士比之,祗以为,其才不亚荀荀文若,以古人观之,可堪子房之智,萧和之才。”陈祗觉得,这是对于历史上诸葛亮最佳地评价,嗯,这当然是陈祗的个人观点。

    刘备端着茶汤的手微微一顿,与徐庶似乎很有默契地对视了一眼,彼此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讶,刘备看了一眼老神在在的陈祗,压下了心中的念头,又续问道:“那凤雏庞士元若何?”

    “士元擅品评人物,雅士风流,经学之上,亦有建树,不过,若是论其才之高妙,实不在此,那将略谋算实亦为其所长也,其才,可比当今之世荀、程、郭之辈,以古人喻之,有陈平之谋、张良之略。”陈祗跟庞统在这三位荆州才俊之中相处最久,看庞统也自然是最为透彻,实际上,陈祗自认在这三人之中,对庞统的评价最为中肯。

    “庞士元、诸葛孔明……”刘备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目光地焦距,仿佛落在了千里之外,那徐庶抚着颔下之须:“看来,那士元实在是长于守拙,庶本以为,庞士元所长,在其雅好人流,经学,不想,奉孝却比庶看得更深。看来,奉孝颇有那子将公与文休公之所长。”

    “这不过是祗一人之感观耳,哪堪入大家之法眼。伏龙、凤雏,二人得一,可安天下。确绝非妄言。”陈祗有些脸红,但凡后世之人,只要是喜欢三国历史的,谁便提溜一个人出来都能说得如此精僻。

    “卧龙、凤雏,二人得一,可安天下?!”刘备让陈祗这话打断了他的思绪,两眼一亮双目灼灼地瞪着陈祗,陈祗咧了咧嘴:“这话好象是水镜先生之言。”

    “水镜先生?咦,不可能啊,备数次拜访于水镜先生,水镜先生虽然多次提及孔明士元二人,却从未有过此评。”刘备看着陈祗古怪的表情,脸上地笑意渐增。“奉孝无需如此,汝之佳评,让备甚有所得。”

    “……不敢,祗妄言了。”陈祗心中暗恼,先人的,又小说家言的当了。

    “备听言,奉孝学成之后,尚无心寻去处,若是到时,奉孝愿意,备愿扫榻相迎,厚礼相待。”刘备从榻上起身,走到了陈祗的跟前郑重地道。陈祗赶紧起身,回了一礼:“祗一凡夫俗子,眼高手低之辈,岂能担玄德公如此厚待。”

    “备阅人无数,奉孝之材,备焉能不知,只是不知奉孝之心尔。”刘备见陈祗婉拒自己,不由得微叹了一声,旋及笑道:“无妨,备非说是今日,还望奉孝能考量备求贤之思,绝非临时起意而妄言。”

    陈祗抬眼看着刘备,这一段时间与刘备相处下来,陈祗不得不承认,刘备是一位极具个人魅力的优秀领导人,若不是自己贼心不死,又与甘宁有所约定,还欲往那吴地、魏地一行,怕是,现在早就开口效命了。

    “三五载,时间还长,请玄德公,容祗在行思量。”陈祗这一次,话里边留下了余地。刘备亦心知心急吃不得热豆腐,求贤之事,本就不是一个巴掌地问题,倒也不再强求,当夜,陈祗留在了刘备府中就寝。“元直以为如何?”刘备看着随着侍女而去的陈祗的背影,低声喃道。边上徐庶抚须良久答道:“且不说陈奉孝其他方面是否真有才学,就凭其今日之表现,非凡人可比,眼光之独到,胜庶百倍。”

    “你是觉得,他对于那三位的评价……”刘备头也不回地反问道。

    “正是,方才庶将往日与这三人的交往,再结合陈祗之言,方自惊觉,奉孝对那孔明、士元的看法,乃世人所不及也。”徐庶肯定地点了点头低声道。

    “就凭这一点,他就绝非庸才,可惜现在……那陈奉孝为人谦和,很难拒人于千里之外,若是到时不能为备所用。”刘备点了点头,脸上颇有遗憾地道。“主公勿忧,奉孝如今仍在鹿门就学于庞德公,一时也不必着急。”徐庶摸了摸胡子,脸上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奉孝不再多留些时日?”刘备府邸之外,徐庶一再挽留陈祗,陈祗笑道:“祗真要回去了,已然在玄德公府上逗留了一夜,今日若是再不回去,到时候,德公可是要责罚于小弟的。”

    “也罢,既然如此,那庶也就不强留奉孝了。嗯?车驾何在?!”徐庶与陈祗到了门外,却发现,应该在些等候的马车却并没有出现,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向那府邸外的军士喝问道。那些军士也是一头雾水。其中当值地什长上前来言道:“别驾,我等未见车驾到此啊?”

    “岂有此理!”徐庶不由得阴下了脸,陈祗赶紧劝道:“无妨,此处至鹿门山也不远,再说了,樊城里边,想必也有租用车马地地方,此事就不劳元直兄费心了。”

    “岂能如此,咦?翼德将军,汝来得正好。”徐庶正自彷徨无计之际,看到了骑马横刀冲刘备府邸而来的张飞,不由得喜动眉梢,连声唤道。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一章 邀请
    来者身高马大,乘于马上,体态雄健,昂首四顾间雄风纠纠,虽然是一身襦衫,一身肌肉隆起,把那身衣物绷得紧紧的,但是肤色绝对与黑碳扯不上半点的关系,而是古铜色的肌肤,脸庞较宽,方方正正的国家脸,两鬓却连至颔下的钢须,就像是一个黑色的软盔一般,阔口高鼻,两目如电,绝对是与孟广美属于同一级别的恶汉类型。

    “呵呵,原来是元直和奉孝啊,某家有礼了。”张飞看到二人,当下跳下了马来,乐呵呵地上前见礼,举止之间,显得斯文,不过至昨夜一聚之后,陈祗总觉得这位张飞怎么看都觉得满脸都是坏笑。难道是因为他牙齿太白,又或者是自己看错了?

    “不敢,祗见过翼德将军。”陈祗当下回礼道。徐庶便把事情说了一遍。张飞一听,当下笑道:“这有何妨,如若奉孝不弃,飞便送奉孝一程如何?”

    “翼德之言甚善,若是如此,庶便先告退了,望奉孝勿怪某家失礼才是。”徐庶似乎松了一口气,当下笑答道。陈祗也不好意思婉拒,张飞便命亲兵让出了一匹马来交给陈祗。

    两人在张飞亲兵的护持之下,离了樊城,直往鹿门而去。

    “可惜昨夜我大哥在,不然,某家定与奉孝痛饮至醉方休。”张飞抚着那钢针一般的短须笑道。

    陈祗听得头痛,赶紧讨饶:“翼德将军的酒量,祗甘拜下风,昨日祗便已不胜酒力。”

    张飞看到陈祗的糗样,不由得放声大笑:“大好男儿,岂能如此酒量。想我二哥长子关平,不过年长汝数岁,却有斗升之量,吾家犬子苞年不过总角之龄,也能尽饮盏酒。”

    “……祗,实难望其项背。”陈祗一脸黑线,嗯,多大点人。怕是连幼儿园都还没读完,这位倒好,拿酒灌自家孩儿,还得意自鸣,先人的,放到后世人权社会,早把这丫的关进拘留所了。

    一路之上,陈祗倒是从张飞的嘴里边挖出了不少地事,张飞似乎看陈祗也颇为顺眼。不过,张飞对陈祗某些古怪的问题相当的挠头:“我说奉孝,你所言的温酒斩华雄、三英战吕布,某家怎么都没听说过,再说了,当初,某家与兄长讨伐黄巾贼有功,授任安喜尉,记得当时,督邮因公事来到安喜县。我大哥请求拜见,却不得入,大哥一时气恼,闯将进去,捆了督邮。抽了这家伙二百鞭子……后来做了高唐尉,后升任县令,不想那高唐县又为黄巾贼所破,我等只得随大哥投奔公孙中郎将出,后得公孙中郎将举荐,方立足于平原县……”“啊?”陈祗险些从那没有马蹬的马背上掉到地上,先人的。暴打督邮的竟然是刘备那个老好人,而盟军进攻那虎牢关时,刘备正领着关羽张飞狼狈鼠窜,偶滴神,又上了大当。

    张飞摸着那颔下浓须,看到陈祗如此表情,不由得啧啧有声:“看样子。奉孝的酒劲还真没过去。”

    “呃。嘿嘿,醉话。祗还真是醉糊涂了。”陈祗翻着白眼,嗯,得,看样子,三国演义,只可信其三分。

    不过,那关羽在白马阵斩颜良是真事,张飞唾沫横飞地向陈祗言说那关羽千军万马之上,斩其首还,袁绍手下诸将,没有一个能挡其缨,不过,那文丑却是在劫曹军粮草之时,被曹操施计以辎重就道为饵,大军伏击而败,死于乱军之中。

    “我二哥文韬武略,皆非凡品,就是那脾性傲了些,还望奉孝莫要放在心上才是。”张飞拍着马鞍颇为感慨地道。

    “哪里,云长将军乃义薄云天地世之虎臣,性情刚烈,凡人而不能折其腰,祗心慕之,何怨之有?”陈祗笑道。毕竟跟张飞算不上太熟,说人家结义兄弟,实在是有些过份,不过,昨天见面之时,让陈祗印象之中最有好感的便是刘备的大舅哥糜竺糜子仲和那赵云赵子龙。

    糜子仲也是一位雍容大方的人物,而那赵子龙,第一印象就是帅,当然,绝对是男性,而非后世网络上所考证的那般是一位妙龄女子,嗯,想想后世,除了关二哥,几乎所有人都让那些兄台给恶搞了个遍。

    赵子龙不公长的帅,态度上亦显得很是谦和,说起话来也温文尔雅,倒像是一位书生,而不像是一位战场之上无敌的猛将。

    至于关羽嘛,嗯,一个字:吊,两个字:骄傲,三个字:爱谁谁。这就是关羽给陈祗的感观,陈祗给这位关将军行礼致意,只见这位关某人抚着长须,眯眼微睁,略略一拢拳:“羽见过奉孝。”嗯,动作神情之间,倒像是在敷衍。

    陈祗心里边不但没有丝毫脑意,反倒是觉得有些乐,看样子,后世对这位兄台的描述还真没错,确实是一副谁都不鸟地吊样。当时若不是刘备亲自介绍自己,怕是他连这番动作都不屑做。

    “对了,翼德将军,那您跟云长将军和子龙将军他们掐过架没?”陈祗心中的八卦之火终于寻找到了一个宣泄口,嗯,喷涌不绝。

    听到了陈祗这话,张飞更是兴趣大增,回头冲陈祗笑道:“你算是问对了人了,咱们那片的人,除了那些个文人,某家都一个一个挑过。”

    “怎么样?几胜几负?”陈祗兴奋地都快拉张飞的马头了,张飞得意地哼了哼:“胜某家的人还没生出来,就算是我二哥,顶多也与我战个不胜不败之局,子龙那家伙嘛,嗯,跟我们两兄弟比起来嘛,怕是要差上那么一丁点……”张飞掐着小手指头指甲盖在陈祗的跟前比划了一下。

    有这么形容武力值的差别吗?陈祗实在是无语,不过,张飞对陈祗提到的陈到,认为他的武力值比他们兄弟二人和赵子龙又要差上那么两个指甲盖,由此,陈祗得出了结论,一指甲盖,相当于武力值的一点,如果张飞是九十九,那赵子龙至少是九十八,而陈到至少也是九十以上。

    边走边聊之间,已然到了鹿门山上地庞府别院,张飞倒是起了前往拜见那庞德公的心思,不过,庞德公却在午睡,张飞只得扼腕而叹,与陈祗一起退出了出来,却碰上了刚好入山的庞统。

    庞统见到张飞,不由得微愣,疑惑的目光转望向陈祗,陈祗赶紧给这二位介绍道:“这位便是庞德公的侄儿,庞统庞士元,这位乃是玄德公地义弟张飞张翼德,有万夫不挡之勇。”

    “原来是翼德将军,久闻大名,呵呵,不想,今日竟然在此间相逢。”庞统笑道。张飞看到庞统那独特的外貌,不由得微愣,不过,听到了陈祗之言,这位便是那徐元直十分推崇的荆州名士庞统,倒也不敢怠慢,笑答道:“某家不过是持刀逞一时之快的莽夫尔,倒是久闻庞士元先生之名,我家徐军师,对士元先生可谓是推崇倍至。”

    “元直?呵呵……”庞统笑了起来,似乎看这位高大威猛的张飞也觉得颇为顺眼,至少这位看似莽夫的翼德将军并没有因为自己的容貌而轻视于自己。两人在那你来我往地谦虚,两人一高壮,一矮胖,不过,倒是眼睛都很大,看得陈祗心中暗乐,便有了计较,走上了前来笑问道:“士元怎么上山来了?”

    庞统看了高大威猛的张飞一眼,向陈祗笑道:“今日休沐,在山下闲着无事,便特地到别院来,一来,向我伯父问安,二嘛,自然是向贤弟你讨杯水酒喝,翼德将军你我一见投缘,不若往奉孝住处把盏言欢如何?”

    “就是,所谓择日不如撞日,既然大家难得遇在一块,便到祗的寒舍一聚,翼德将军,小弟的寒舍里,可是有不少由小弟的家人从江阳送来的珍酿。”陈祗笑道。听到了陈祗此言,张飞不由得吞了口唾沫:“既如此,飞便不走了!与二位喝个痛快。”张飞回头冲那亲兵喝了一声:“尔等先回樊城,告之夫人,某家再鹿门拜访人物,晚些回去。”

    “诺!”其中一位亲兵大声应诺之后,跨马如飞而去。陈祗与庞统对视一眼,颇有些啼笑皆非之感,张飞使人回去,只告之夫人而不告之主公,实在是……

    张飞回过了头来,看到两人颇有些古怪的脸色,不由得赫然一笑,陈祗也不欲让其尴尬,拉着两人便往自己地独院而去。“翼德将军,这士元先生地酒量,可也不小,怕是与将军之酒量,难分高下……”
正文 第一百三十二章 迁族
    “那厮的酒量可实在是不小……”面色青白,两眼呆滞的庞统捧着那头痛欲裂的脑袋,颇有些愤然地道。“莫非昨夜,最后败阵之人乃是士元兄您?”陈祗笑眯眯地让贞儿去端一些粥食来,自个稳如泰山地坐到矮榻之上,抿着佳酿。

    “休要小看于统,区区三五斤酒,岂能耐我何?嗯,不过那张翼德,倒是跟某家斗了个棋鼓相当。”庞统笑道。

    陈祗不由得咧了咧嘴:“啧啧啧,士元兄好本事,除了那诗书典籍上有独到的造诣,连嘴皮子上的功夫也不逊半分。”

    庞统不由得瞪了陈祗一眼:“奉孝你是什么意思,莫非你觉得统酒量不行?!”

    “那到不是,只不过,今日午时,翼德将军便起身来向小弟道别,嗯,临走之时,还在小弟这里用了午膳,饮了几杯浊酒。”陈祗装模作样地抬眼看看天色:“咦,这会子都已然夕阳西下了。”

    “哼,那是汝不知,前两日统忙于公务,每每都要子夜时分,方可入睡。”庞统老脸一红,犹自嘴硬道。

    “呵呵,原来如此,对了,士元兄既然是睡了一天一夜,想必已是饿了,小弟已让丫环去给兄长端些吃食,若是兄长不嫌,先饮上两盏,清清肠胃如何?”陈祗笑眯眯地端起了酒冲庞统遥敬,一闻酒香,庞统脸色顿变,连连摇首,捂着嘴巴子些险干呕起来。把端着吃食呈到了庞统案前的的贞儿给吓了一跳,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陈祗却在一旁乐的肚痛。

    庞统哭笑不得地指着陈祗道:“你这家伙也忒作恶,待统身子好些,定然教你好看才是。”

    “哎呀,士元兄何至恼怒于此?消消气,气则伤身,快些用些米粥才是正理。”陈祗一本正经地道。庞统悻悻然地端起了漆碗。飞快地扒着煮得烂熟喷香的稀粥。陈祗想了一想,还是向庞统说起了前天往刘备府中赴宴的事情。

    庞统连整了两大碗稀饭之后,总算是满意地打了个饱呃,拿起方巾抹了抹嘴,看向陈祗。“贤弟心中是如何想?”

    “祗在荆州。不过是孤寡一人,想与不想,不过是翻掌之事,良臣择主而侍,何人才是英主?”陈祗苦笑着答道。

    庞统抿了口酒,抚了抚短须,眯起了那双比起常人大上不少的眼睛:“在奉孝这里。统也与那刘备有了数面之缘,依某家之见,刘备可为良主,胜那刘荆州百倍,只可惜,其现在寄于篱下,兵微将寡。”

    陈祗扫了一眼院中。除了孟广美陈忠之外,再无旁人,而那贞儿亦不是外人。当下不由得笑道“汝不知荆州之安宁,已时日无多矣?”

    “统岂有不知之理?只不过,荆州逢变之时,就是那曹孟德提数十万众挥师南下之际。”庞统连眼皮都不抬接口答道。“曹孟德与那蔡瑁本是故交,蔡德乃荆州镇南大将军军师。荆北重兵在握,此人虽不过是无谋之辈,不过,有了蒯氏相助,左右荆州之去向。易若反掌。那刘玄德,就算是有天大的本事,这荆州,他最多望而兴叹。”

    陈祗离席步到了庞统的对面坐下,示意贞儿退出厅外,看着庞统,郑重地道:“那东吴。久窥荆襄之地。荆州大变,其定要有所动作。岂容曹孟德尽吞?”

    庞统扬了扬眉笑道:“东吴孙氏,内忧不定,就算是有心,怕也无力,至多嘛,乘乱取食,荆州能得一二,便已是大幸矣。”言毕之后,看向陈祗,似乎想看看陈祗还有何话说。

    “若是……刘备与那东吴孙氏结好,约为盟友。荆州如何?”陈祗笑得份外地阴险,门牙也都亮了出来,散放着狰狞的光芒。庞统闻言,身形不由得一顿。抬眼看陈祗良久。危襟正坐:“待统思量一

    陈祗也不着急,就坐在庞统跟前扮泥塑菩萨。不多时,庞统方自睁开了眼睛,望定陈祗。“若事态真如奉孝所言,这荆州……入何人之手,实难料矣,不过,荆北之地,料来,必为曹孟德所据。”

    “士元兄之言甚善。”陈祗抚掌笑道:“可惜刘备确实有兵微将寡之弊,不然,荆州,呵呵……对了士元兄,汝以为,荆州于何人之手,对于汝等最为有利?”

    庞统看了陈祗半晌,不由得摇头笑道:“这统实难料也,不过,东吴孙氏,忌惮于世家望族,既用又防备,而曹孟德心腹之人,来历其杂,品行高劣皆有之,受世人垢病旧矣,那刘玄德,倒是雅有信义,弘毅宽厚,知人待士,颇有古风,只不知,日后显贵,会否一如那汉高祖。”庞统抚着那鼠须,笑得甚是阴森。

    陈祗心头一跳,汉高祖,典型的兔死狗烹之辈,而刘备,谁又能知道其取了天下之后,又有何作为?

    “有汉高祖,亦有子房。”陈祗略略一想之后,旋及笑道,权势是好东西,不过,看多了历史之后,才发现,开国皇帝,十有九个不是个玩意,当然,他们玩的是帝王心术,但是,自己,却另有一条自保之道。

    庞统听到陈祗之言,眯起了异于常人的大眼,眼中精光闪烁不定:“汝欲效于刘玄德?”

    陈祗笑着摇了摇头:“虽有此念,却还不是时候,小弟要多看看,正所谓买货比三家,就得看看,那家地售后服务要好些。”

    “什么乱七八糟的?”庞统翻着白眼怨道。不过,已然明白了陈祗的心思。庞统跟陈祗相处久了,也知道,陈祗虽然平时看起来甚好说话,人也随和,但是其一旦认定某事,必然会一条道走到黑,不过,陈祗此人,又绝对不是那种蠢人,眼光之远,看势之明,庞统亦自觉不如,听他的口气,他日,投效于刘备麾下的可能性至少有七成。

    “莫非,这小子真能料定那东吴孙氏,会与那刘玄德结为盟好,以图荆州不成?”庞统望着又露出了一脸惫怠之色的陈祗,心里边犹如翻江倒海一般。

    “奉孝是这么对你说的?”庞德公抚须良久,望着这位庞氏最具才华地侄儿,缓缓低言道。

    庞统点了点头,压低声音道:“正是,侄儿听奉孝之言,观其色,似乎甚是肯定。”

    庞德公缓缓起身,在厅中缓缓踱步。“在老夫看来,亦有道理,那孙氏久窥荆州,因为荆州位于江东的上游,是江东之地的屏障,更是江东的软肋,故尔东吴孙氏,频频攻伐江夏,便是此理。占领荆州,才能全据大江,北与曹孟德相抗衡,西可联益州之地,据成南北之势……若是孙刘两家联合,荆州大半,必入其手。奉孝年少,已有如此眼光,老夫,亦不及也。”

    “伯父,那我庞氏,又该如何?”庞统眉头微皱,向那庞德公问道。庞德公淡淡一笑:“无它,静观便是。不过士元,汝之心思若何?”

    “侄儿。”庞统脸上泛起了一丝苦笑:“侄儿倒也愿意像那奉孝一般,只可惜……”

    庞德公踱步到了庞统身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温言道:“汝之心思,伯父尽知,再过些时日,让一部份族人,迁往江陵去吧……荆北,太过棘手了。至少到时候,我们庞家,不至于没有准备,乱了手脚。”

    “诺!”庞统恭身施礼应道。他知道,伯父已然完全对刘景升失望了,对于日后荆州的情势,看得也越发的明晰起来,如此布置,自然是不希望让庞氏附于蔡蒯之冀尾。

    “另外,奉孝那里……罢罢罢,你自为之便是,伯父就作个壁上客便是了。”庞德公长叹了一声,闭目垂须,默然无言。

    陈祗正煨在火边,看着那本《鬼谷子》,却听到了脚步声响,一抬头,看到了一脸喜色地贞儿。“公子,我阿父来了。”

    “哦,贞儿你快让他进来。”陈祗抛下了手中的书册,心中甚喜,看样子,该是阿姐又给自己来信了。

    “小的见过公子,半年不见,公子似乎又长得更加高壮了。”陈俊随在其女贞儿的身后步入了堂中,恭敬地向陈祗施礼而拜。“俊叔快快请起,贞儿,给你阿父奉茶。”陈祗笑吟吟地上前,扶起了陈俊。“这两年多来,可是劳您与孟叔在家中费心了。”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三章 江阳人来
    “这些都是小的们该做的本份,此次大娘子遣小的等人,来给公子送些家中所产的窑酒,还有其他一些东西,小的按照往常公子的嘱咐,大都置于襄阳城中,只拿了少许送到此处。”那位从江阳而来的陈府二管事陈俊向陈祗一面禀报,一面递上了几封书信。

    陈祗抬眼一看,贞儿早已是欢颜满脸,不由得一笑:“贞儿,怎么,半年不见阿父,欢喜成这样?”

    贞儿俏脸一红,几不可察地横了陈祗一眼,恭敬地答道:“公子与阿父请坐,奴婢就先告退了。”

    “嗯,你先退下罢,一会,我跟你阿父说了话,会让他来见你。你先去看看带来的事物,让孟广美与陈忠把东西都放到后边的储藏室中,明白吗?”陈祗点了点头吩咐道。贞儿低应了一声,缓步退到了屋外,掩上了房门。

    陈俊看到自己女儿在公子跟前娇媚柔弱的模样,还有公子待贞儿的温柔目光,心中微微一动,当下先道:“多谢公子这些年来对贞儿的照拂,小的一家,实在是无以为报。”

    “俊叔莫说这样的话,贞儿早就是我房里人了,待她好,本是应该的,到是她的阿弟,如今学业如何?”陈祗笑着走回了矮榻之上坐下,示意陈俊坐到身前来。

    “多谢公子关心,犬子在府中,在学业上,倒还将究,不过性情玩劣了些,小的都责过他好几回。倒是让那张先生给护着,说什么少年本就这样……”陈俊听陈祗提到了自家儿子,眼中不由得流出了浓浓的亲昵,嘴里边虽然骂得凶,可实际上,嘴角边地笑意,分明就是一个慈父在夸耀自己的孩儿,这让陈祗不由得不想有些伤感了起来。

    不过转瞬之间,把那种心思抛了开去。笑意吟吟地翻看起了那几封书信的封面。陈俊也适时地改变了话题。

    “此次小的前来,一是为了给公子您送那些大娘子交待的事物,二来,亦是为了送大娘子、文休公、严太守、法从事等人写给公子的书信。另外,孟管家让小的给您带个话:公子上次嘱咐的事。已然全都办妥,那些学童医童,已经按公子您的嘱咐,分派往……”

    陈俊地声音越来越低,陈祗一面听着,时不时提出一两点疑惑,陈俊也一一作答,一晃眼的功夫,竟然也就过了小半个时辰。所有送至鹿门庞氏别院的事物皆以收拾停当。孟广美与陈忠已经与那几位送来事物的江阳旧识进了他们的房间,好酒好菜地招呼着,贞儿也已然回到了那间位于公子卧房的侧屋里边。

    进了屋,贞儿望着那盏发着黄色光芒的油灯,看着那豆大的***,心里边颇有些起伏,也不知道公子会不会把要纳自己为妾的事告诉阿父,忆起这些日子。与公子肌肤相亲的甜蜜,还有那些黑灯瞎火之下所干的羞事,贞儿不由得捂住了脸蛋。堪堪此时,门外传来了低唤声:“贞儿,是阿父,开开门。”

    心如小鹿频撞的贞儿,战战兢兢地推开了门。看到了站在门外含笑不语的陈俊,一时之间,反倒连给阿父见礼都忘了,陈俊不由得摇了摇头,这孩子。

    径直走到了贞儿地房间坐下,看到立于门边,揪着裙带。颇有些不知所措的贞儿。陈俊不由得笑了起来:“你这孩子,怎么。有了公子,便把阿父给忘了不成?”

    “阿父,瞧您说的。”贞儿脸上顿时腾起了醉人的酡红,两眼含羞,移步上前给其父见礼。“来来来,坐到阿父身边来,好些时日没瞧见你了,呵呵,倒是越发的漂亮了,犹胜汝阿母当年哪。”

    “阿父,公子都跟您说什么了?”贞儿喜忧交错的目光右顾右盼,一副动人的娇态。陈俊呵呵一笑:“你这孩子,公子还能说什么别的不成?不过贞儿,在公子身边,可要好好地侍候,别误了公子地正事才是,陈氏一门,对咱们家一向恩宠,你阿弟如今也出息了,得那张进先生看重,方才公子曾言,让阿父多多督促你阿弟,若是能有出息,日后,会让他走出去,谋个差事,也好为咱们家光宗耀祖呢……”

    那边父女俩在说着话儿,这边,陈祗将那一封封的信细细读着,阿姐的信所有来信中最厚的,陈祗也是最先打开了这封信来观看,在信中所述,家中一切皆很安泰,至于江阳,更是一切都好,姐夫哥的治理手段是越发的高妙,如今,江阳城的人口已然比之自己离开之时,多了近三成,其中大多为商贩,使得江阳地税赋大增,而且已经将江阳郡的道路,联通至了建宁郡内。虽然花了不少的钱帛,但是获益却更多。

    当然,该交给刘璋的税赋,自然是一文不少,而且,姐夫哥也听从了陈祗的建议,通过法正、张松这一条路子,用钱帛开道贿赂刘璋身边的心腹之人,使刘璋对于江阳陈氏的态度有所改观,而姐夫哥地郡太守之位可谓是安如泰山。

    当然,法正、张任得陈氏一门之助,有了许靖鼓动一些人从旁说和,法正已然从军议校尉这一闲职向上挪了一挪,坐上了武猛从事地职务,而张任,亦然已经凭职都督从事,但是,法正已然一跃成为了益州州牧府内的军方重要成员,虽然没有将军头衔不能领兵,但是,法正还是对陈祗地关心与帮助十分的感激,虽然信中只是说着一些关于益州蜀郡的事务,不过,陈祗知道,依法正的那种有仇必报的性格,日后,定然会有所报。

    至于那张任,倒是跟姐夫哥王累一般,忠君任事得很。只不过,自己的姐夫这几年来,有陈祗成天在他跟前叽叽歪歪,大姐又不停地吹着枕头风,已然已经让王累对刘璋的感观有所转变,而不再像以往一般死脑筋。特别是姐夫哥明白要在刘璋手下升官,就必须花上大把的钱帛,贿赂他身边的阿谀奉承的小人,才能做得成事情之后,与张任来往谈论之间,已经流露出了对刘璋的不满。

    看到了这个消息,陈祗不由得弯起了嘴角,脑海里边,已然呈现出了阿姐那副得意的笑脸,想想也是,刘璋那样的人物,本就不该让益州的这些精英人士去陪葬。

    另外,阿姐在信中提到,陈府的各个工坊出产的事物,不仅仅在益州卖得热火朝天,甚至都已经卖到了汉中和益州这些地方来,另外,陈祗所嘱咐的事情也已经在建宁爨氏和李氏的合作之下,取得了很大的进展,特别是爨氏已经大量地开辟山地,各种茶树,光是今年,已经收获了第一批新茶近千斤。

    另外,已经跟天竺的那些蛮子国家接上了头,使用茶叶和蜀锦、瓷器,换到了不少的天竺的精铁和铁矿,不过,为了不引起刘季玉的注意,只能由陈府的心腹人手去做,交易量也较少,不过,已经形成了稳定的供货渠道。

    信的末尾,大姐还刻意地提起了那位小表妹花蛮儿,言及花蛮儿时常往江阳走动,问及自己的消息云云,更说那丫头如今出落得楚楚动人,羞花闭月,不知道迷倒了多少热血男儿,追求者能从建宁一直排到江阳城来,嗯,那意思,怕是大姐也挺中意那小姑娘的。

    陈祗不由得想起了当日,离开江阳之间,那立于码头上,表情凄然,却又强撑笑颜的表妹,那身特地穿着的汉家绿色曲裙,还有她那头乌鸦鸦的长发随风翻卷的画面。陈祗不由得低叹了一声,合下了信笺。

    甘伯父的来信倒是很简短,只是告诉了自己,甘氏决定将其所掌握的井盐中的三成,按照最低价格,供为江阳陈氏,仅仅这一句话,陈祗便已然明白,看样子,甘宁已然把自己与他所协商的事情告之其父,而甘伯父的来信,只不过是告诉自己,巴郡甘氏,已然决意与江阳陈氏共进退。

    另外甘伯父还提起了一件自己向其建议过的事,在陇右西平郡西部数百里处,羌人所据的西海(青海湖)处,甘家已经通过用汉人的特产,跟当地羌人部落结成了良好的关系,并且已经在西海建立了一个晒盐场,经过了无数次的试验,终于成功的整理出了一套行之有效的晒盐法,在这个日照时间长,常年有风的高原地区,晒盐法所耗费的成本之低,产量之高,让甘伯父险些乐疯了,预计日后效益肯定会超过目前巴郡甘氏所掌握的所有井盐,当然,甘伯父在信中没有忘记承诺,江阳陈氏的三成,肯定会一粒盐都不少……
正文 第一百三十四章 敬酒
    一封封信皆尽读完之后,陈祗长出了一口气,似乎要将心中的阴郁尽数吐出一般,这才满怀信心地站起了身来,抬眼看到了摆于一旁的滴漏,竟然已经过了子时了,活动了下酸麻的四肢,陈祗脸上的笑容更多了,至少,自己这数年来的布局,还真没有白费功夫,虽然目前自己至多只能影响到益州,不过,陈祗有把握相信,只要有足够的时间,自己至少能改变和影响更多的人和事物。

    “上来一点,嗯,在往左一点,嗯,就这儿,使劲挠……”陈祗懒洋洋地趴在那摆在屋檐下的卧榻之上,边上,贞儿正很努力地给陈祗这位公子爷挠痒痒。夏天,热气蒸腾,连续好几天的炎阳,仿佛要把整个大地上的事物都要蒸干蒸熟一般,就连平日里最是跳脱的陈忠,此刻也焉呆呆地蹲在屋檐底下,跟孟广美一块窝着打盹。

    “公子,好了没?”挠了好一会,听不到了公子的指挥声音,贞儿轻声问了一句,却没有得到回应,俯低了玉颈一看,陈祗早已咧着嘴角打起了细酣,贞儿不满地撅了撅嘴,抬起了手欲戳醒陈祗,可手到了半途,已然缓了下来,替陈祗轻轻地拔开了那挡在额前的乱发。

    看着公子那张越来越显得成熟的脸庞,挺直的鼻梁,那闭上的双眼,英挺的剑眉……不过,公子的睡像显得有些憨憨的,嘴角让枕在脸下的手给挤的歪了,甚至有口水流了出来,贞儿不由得掩住了樱唇。看着睡态憨厚地公子,童心大起的贞儿皱着鼻头故意扮起了凶像,倒像是在逗一个熟睡的孩童一般。

    “奉孝可在?!快快开门。”恰巧此时,院门外传来了雄浑熟悉的高喝之声,吓了贞儿一跳,陈祗也给惊得醒了过来:“谁啊?嗯。贞儿你张牙舞爪的要干吗?”

    “没,奴婢没干吗?我这便是开门。”贞儿红了脸,惶惶然地提起了裙角就往那院门处跑去,而孟广美与陈忠也擦着口水站起了身来,目光都望向那院门处。陈祗一脸莫明其妙:“这丫头又怎么了?”

    院门一开,一个伟岸的身型几乎把那院门给堵得满当。看到了前来开门地贞儿,这位兄台一咧嘴:“小丫头,你家公子在不在?”

    “在,您快请进。”贞儿不得不挤出了一个笑脸,心里恨不得踹这家伙一脚,嗯。每次来寻公子,总要把公子给灌得烂醉方自罢体的家伙。除了张飞,还能有何人。

    “竟然是翼德将军大驾光临,请恕有失远迎。”陈祗看到了张飞,不由得一阵眼晕,腿都有些软了,陪着笑脸起身相迎。“呵呵,无妨,奉孝今日看起来精神不错。”张飞大步到了陈祗跟前笑道。

    “嗯。精神是好,不过,前天的酒劲都还没过去呢,小弟的腿都软的很。”陈祗干笑了两声道。

    “哈哈,奉孝的酒量也太浅了些,该多练练才是正理。嗯,今日。且随某家下山往我大哥府中一聚。”张飞乐呵呵地拽着陈祗就往外拖,吓得陈祗魂飞魄散:“兄台且慢,那个,嗯,祗一会就要去见德公,听其教诲,翼德将军若是有事。直言便是。”

    看到陈祗如此模样。那张飞不由得笑了起来:“可惜啊,方才某家来此之前。已然去见了德公,怕是这会子,德公已然随元直兄已然下山去也,嘿嘿,奉孝如此仓皇,莫非怕某家拉汝去做甚坏事不成?告诉你吧,昨日,我家大哥地甘夫人已然诞下麒儿,大哥正在府中摆宴,某家与元直兄,便是来此,相请于庞德公与贤弟,贤弟若是不去,似乎也太不给面子了吧?”

    “啊,生了?”陈祗不由得一愣。“嗯,虽然按奉孝所言的预产期早了数日,不过,这孩子可不小,足足有七斤余,喜得我大哥嘴都合不拢,硬是抱了一夜不愿撒手。”张飞一面说着,一面拉着陈祗前行。

    陈祗与张飞皆是骑马,脚程倒是要比乘车的徐庶与庞德公快捷许多,不多时,便在半山赶上了庞德公等人,一同往那樊城而去。到了刘备府邸门前不远处,便看到门前已然挤满了车驾,诸人只得步行入府,在徐庶与张飞的引领之下,直入内堂而去,果然,刘备红光满面地迎候着客人,见到了庞德公与陈祗等人,大步迎道:“德公能光临寒舍,备心甚慰,快快请进,呵呵,奉孝,汝一会可不许逃席而去,备今日,要与汝尽饮三盏。”

    陈祗无可奈何地笑答道:“玄德公放心,今日此来,祗早有心理准备,玄德公获麟儿之喜,便是您不说,祗今日也定然要畅怀而饮。”

    “哈哈,这才是大好男儿。”张飞乐滋滋地冲陈祗翘起了大拇指,倒是颇有些遗憾地砸了砸嘴:“可惜那士元不在,不然,今日某家定要与其分个高下。”

    刘备听到了张飞此言,不由得板着脸嗔道:“三弟休要胡闹,今日还得让你跟二弟招待客人呢,若是你先于宾客醉倒,为兄就罚你三月不可沾杯!”

    听到了刘备之言,张飞不由得摸了摸脑袋,干笑了两声:“大哥放心,小弟不过是跟奉孝开个玩笑罢了,今日定不会先于宾客醉倒。”看到张飞这么大的个头,却让矮了他足足一个脑袋的刘备用这种语气说话,倒像是对待自家子侄一般,虽然已经看到了这场面不少次,不过每每见些情景,仍让陈祗觉得有些嘀笑皆非之感。

    说实话,张飞绝对是个猛将,但是,绝对不像那些书中所言,一副无谋无智地蠢笨之资,至少陈祗跟张飞相处久了,才知道,这位兄台写得一手好字,而且,画的仕女图亦甚为神妙,而且也读过不少的书,有一次张飞前往鹿门来见自己之时,正遇上庞德公讲学,这位兄台也还能依经据典的叽叽歪歪几句,让陈祗实在是刮目相看,后来才从张飞嘴里边得知,他自幼家资甚富,其父只有一个独子,甚是爱宠,为他请了不少的先生,所以,才能学得一身文武双全的本事。

    不过,张飞并没有像电视连续剧里边描述的那般,一出来就是一张老脸,当时才年不过十六,十六岁时,便追随当时已经二十四岁的刘备征讨黄巾军,自然,刘备把他完全当着了一位不懂事的小弟弟看待,待之其是亲厚。

    厅中已经坐了不少地人,刘备手下的文武皆巡于厅中,时不时与相熟的客人敬酒聊天,庞德公乃是荆州德高望重之辈,自然,坐到了前边去,至于陈祗,刚刚进了厅,就把屁股落到了一张座垫之上不再起身,反正他是不愿意上前去跟一帮老头子蹲在一块。

    就在席间,酒食正酣之际,刘备的甘夫人抱着那刘备的新生儿在诸多侍女的护拥之下缓缓登场,犹如电影明星亮相一般,刘备乐呵呵地从那甘夫人的手里边接过了孩子,喜气洋洋地感谢谢了一番各位来宾,又发表了获子感言,嗯,这让陈祗有种身在好莱坞,观看着优秀演职人员,在获奖之后,喜及而泣地在台上拿着奖杯,抒发着他们的情怀一般。嗯,很有喜剧效果。

    陈祗咧嘴乐了老半天,不过,当陈祗听到刘备迫不及待地为其子取名刘禅之时,一口酒险些给喷到坐在对面的一位陌生人脸上。“不是吧,还叫刘禅?”陈祗不由得扳了扳手指头,现在不过是十一年夏,到了十三年夏末秋初,那曹操进攻荆州之时,这小屁孩子至少也得有个两岁了,也不知道到时候赵子龙将军准备七进七出曹操大军的时候,会不会觉得有些纠结:“这孩子咋就长了那么一大截捏?”

    等到刘备托孤之后,事无巨细,咸决于亮的时候,这小屁孩子又会有怎么样的表现?陈祗摸着下巴,正在这自娱自乐,浮想连翩的当口,突然间觉得眼前一暗,一个挺拔伟岸地身形已然站到了自己地跟前,陈祗抬头一看,赶紧起身:“祗见过云长将

    关羽扶盏而立,看着跟前这个矮自己小半个头的少年,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你我相交已久,不需这些虚礼,我兄长能得子嗣,多亏奉孝妙手回春之能,往日某家若是有失礼之处,还望奉孝海涵才是。”关羽这一次,却没有像陈祗第一次看到他地时候那般据傲,而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感激,还有一丝丝裹挟于眼底的尴尬。
正文 第一百三十五章 迟疑……
    陈祗微微一愣,却见那关羽已经抬起了手中的杯盏,大袖一遮,昂首便将美酒往口中倾去,陈祗也敢怠慢,也敬饮了一盏佳酿。关羽尽饮之后,眯起了眼睛,徐徐一吐气,看到了张飞也已然走到了这边,不由得露出了一丝淡笑:“某家酒量甚浅,还需替我兄长招呼其他宾客,只止一盏,望奉孝勿怪,奉孝且自便,来日,再与奉孝亲近。三弟,你来得正好,且代为兄多敬奉孝几盏才是。”

    告别了关羽,看着他那仍旧挺得笔直如松的身影,陈祗这时也才省起,今日,这位不论是史书,还是演义中,都显得无比据傲的关羽,竟然会向自己这位穿越者为这么点不起眼的小事道歉,这实在是,陈祗突然之间,觉得这个看起来高傲无比的男儿,似乎内心远远不像表面上看到的那样。

    “你二哥其实也挺可爱的。”陈祗望着关羽的背影,不知怎么的,心里边硬是冒出了这么一句话,边上的张飞一头雾水:“啥?”

    陈祗冲张飞一笑:“我是说,你二哥这人其实也蛮不错的。”虽然陈祗明白,今日关二哥向自己道歉,大半是为了其兄长刘备因为自己的缘因能得获麒儿,但这并不妨碍陈祗改变对关二哥印象的改观,别说是像他这么一位已经名扬天下,英雄皆知的世之虎将,就算是普通人道个歉,怕也要吭哧老半天,甚至有可能恼羞盛怒之下,先给你两板砖,恩将仇报的事儿由此产生。

    听到了陈祗的这番评语,张飞咧嘴乐了:“奉孝,你该不是又在讽刺我二哥吧?”

    听到了张飞之言,陈祗不由得心中着恼:“瞅瞅,这都什么人?好好的夸你二哥。你那模样,倒像是把不得我损你二哥似的,那个关……”陈祗还没喊出声来。张飞急地扯了陈祗一把:“我叫你哥总成了吧,你这人也忒奸诈了。”

    “我奸诈?切,我要是奸诈,你到我那喝酒。我早就往那酒坛子里掺水了我。”陈祗恨恨地道,从江阳运来的佳酿,似乎变得越来越不经喝了,甘宁那个无耻之徒时不时遣人来预支一个月的酒。庞统跟张飞这俩大肚汉,更是有事没事往陈祗的别院窜悠,美其名曰,陈祗在山上苦读诗书地生活太过枯燥,他们来是为了陪伴陈祗吃喝玩乐云

    而且庞统跟张飞似乎王八看绿豆。对了眼似的,每每出现之时,总像是约好了一般,每次一来,陈祗的美酒总得少上那么一两坛,害地贞儿都曾经私下向陈祗抱怨,还好咱江阳陈氏也是大户人家,不然,谁遇上这么两个厚着脸皮成天蹭吃蹭喝的人,家底差点的。铁定让这二人给喝得一穷二白。陈祗虽然也着恼,但也无计可施,其一,庞统与张飞,莫说这二人不来结交自己,自己都要变得法子去结交的人物。所以。这个哑巴亏,陈祗只牟打落了牙齿和着血往肚子里吞。

    听到了陈祗地怨言。张飞不由得咧开了嘴:“奉孝切莫如此,某家不过是说说罢了,不过说真的,以前我说我二哥是个随和之人你还偏不信来着。”

    “那只能说明以前我跟你二哥相处的时间太少了,不过说实话,我倒觉得你二哥……嗯,这话要是说了,我还真怕你跟小弟翻脸。”陈祗摸了摸下巴低声道。张飞支愣起了耳朵:“说说,我二哥怎么的?放心,某家岂是那种为一两句话跟人翻脸地莽夫。”

    你不是,还有谁是?陈祗翻了一对白眼,示意让张飞坐到他的身边,在他的耳边低声地道:“我觉得你二哥其实心里边有些自卑。”

    “自卑……我怎么觉得这个字眼听起来很不是滋味?”张飞看着陈祗,摸着他那连腮鬓须问道。“怎么说呢,意识就是你二哥瞧不起那些名士、读书人,实际上并非是他心里边瞧不起,而是那些人首先看不起你二哥,你二哥本就是性格刚毅之人,定然不忿,所以……”陈祗只得通过用最接近于这个时代的语言来对关羽的性格特征进行剖析。

    边上,张飞听得甚是吃惊,看了陈祗良久:“奉孝真乃神人也,连我二哥受士人所辱之事,也能推断出来。”

    “……”陈祗无语,半晌才道:“并非是我很神奇,而是因为这个世界上既没有无缘无故地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正所谓事出必有因,祗便是根据这个,推理出来的而已。”

    张飞灌了一盏酒,示意陈祗不要想借说话而想少饮美酒,看到陈祗满脸郁色地灌下了一盏美酒之后,张飞合胳膊肘顶了顶陈祗,用更低的声音道:“你这话怎么听得怪怪的,不过,飞倒是觉得话糙理正。”看到张飞一副我很看好你的表情,陈祗恨不得把手中的这个汉代制作的,具有极高艺术和收藏价值的漆木酒盏砸在他那张性格型男的帅脸上。

    当夜,陈祗果然不幸言中了自己地惨状,变成了一滩烂泥,醉倒于刘备府邸之中。

    第二天醒来之时,已然过了午时,不过,刘备府中,可是不会缺少下人,陈祗方自醒过来,便已有侍女来侍候陈祗洗漱,呈来清淡的膳食,一顿饱餐之上,正欲离开,去让一位侍女拦住。

    “奉孝公子且留步,我家主人吩咐,公子醒了,还请在些稍待,待到了晚间,主人将在内园摆家宴以待公子。”那位大概也就是十五六岁的小姑娘盈盈下拜说道。

    “啊?”陈祗不由得摸了摸那还觉得发凉的额头,面泛苦色,才省起,昨天一时高兴过头,让张飞拖着去认识了好些人,酒到盏干,没几下功夫就给拿翻在地,连刘备的面都没撞上,看样子,这顿家宴怕就是专门来对付自个的。

    “哈哈哈……奉孝何以一脸苦色,莫非,是怪罪我家主公招待不周?”徐庶背着手儿晃晃悠悠地走了进来。

    “这倒不是,只是昨天宿醉,到了现在,还是头痛欲裂。”陈祗只得寻了个借口答道。“放心,昨日三将军拉着奉孝公子四处敬酒,已然让某家与主公看在眼里,今日家宴,主公及其二位贤弟之外,庶亦旁作陪,再无外人,有主公在些看住,三将军自是不会在主公跟前太过放肆,凭公子地酒量,料来也是无妨。”徐庶也不点破,只笑眯眯地解释道。果然,陈祗虽然面容不改,不过**已然轻松了许多。

    果然,晚宴之时,除了刘关张及徐庶外,再无旁人。陈祗总算是能饮则饮,不饮也没人挤兑他酒量不行什么地,至于在刘备跟前,张飞不敢太过放肆,一场晚宴吃得甚是轻松。而这一次,那关羽不再如以往一般面无表情,时不时听到诸人说的笑话,偶尔也绽颜颔首,几人倒也相处得甚为融洽。

    散宴之后,刘备虽一再挽留,陈祗还是辞别了刘备等人,看到了那送自己至府门外地刘备与关羽、徐庶,立于府门外的灯光之下,久久不见离去,陈祗心里边可谓是翻江蹈海之极,在那自告奋勇,护送自己回鹿门山别院的张飞的陪伴之下,陈祗一路上却显得有些心事重重。

    “奉孝为何如此表情,莫非有心事不成?若是能告之某家,或许能替汝开解。”看到了陈祗神情的张飞不由得笑道。陈祗抬眼看到一脸真诚的张飞,嗯,张飞待人之诚,刘备推心置腹待已,那关羽,也是一位可爱人物,自己,又该如何,是坚持自己最初的信念,去帮助那位曹大大呢?又或者是去帮助孙权,陈祗越发的觉得,与刘备相处得越久,自己的选择似乎就越发的困难。

    “翼德兄,你觉得,我这个人如何?”陈祗勒住了马头,向张飞问道。张飞不由得一愣,正欲笑言,却见那月色之下的陈祗一脸茫然。心中一动,亦不由得勒住了马,笑答道:“飞以为,奉孝乃信义之士,博学多闻,善于品评人物,性情诙谐,与我兄弟皆甚为投缘。”

    “若是……罢罢罢,现如今祗学业未成,问这些做甚?”陈祗张口说了半截,陡然顿住自嘲道。张飞闻言不由得一扬剑眉意欲开言,却忆起了往日大哥刘备往日的叮嘱,只得悻悻改口:“你这奉孝,问这些神神叨叨的话干吗?莫非酒劲还未散去不成?”

    “嘿嘿,看样子,还真是有些醉了,哈哈哈,来,看你我何人先至鹿门。”陈祗两腿一夹马腹,喝呼一声,疾奔而去。张飞看着陈祗的背影,却在那低声念叨了句:“臭小子,莫要让我大哥失望才是,驾!奉孝,赢家需有彩头才是!”

    “赢了再说。”陈祗打马狂奔,任那狂风扑面,驱散那扰乱了自己思绪的闷热与酒意……
正文 第一百三十六 举荐
    “公子,可以了没?小的手都快磨破皮了。”孟广美咬牙切齿地捏着一根比绣花针粗不了多少的事物,在一块不起眼的铁黑色石头上边使足了吃奶的力气在那使劲地磨着,一面不停地转向正倚着榻栏,呆呆地望着房梁的公子问道。

    边上,陈忠也同样一脸苦色地与孟广美一般。“继续,还好意思跟我哼哼叽叽叽的,你们俩一早上,才磨了几根针来着?要是不把你们俩提溜进屋里来,怕是你们磨到今天晚上也磨不出十根针来。看看人家贞儿,才多大会的功夫,已经磨制出了两根。”陈祗丢给孟广美一个白眼,继续望着那房梁着凝视之状。

    “……我说公子,拿慈石来磨这些针干吗?这些针又没有针眼,就算是穿线都穿不了,中间这么宽,哪里能缝得了衣裳?”孟广美郁闷地道。

    陈祗不耐烦地道:“急什么,等你们磨好了,公子我自会让你们明白用处,哼,要不是因为你们两个,公子我当初又怎么会在这小小的鹿门山中迷路。就了这玩意,别说是爬山涉水,就是穿舟过海,亦不怕寻不着方向。”

    “公子,您说的是司南吧?可是人家司南用的可是磁石作的斗勺,可就没用过拿这么根细针来计算方向的。”贞儿揉了揉酸胀的手腕道。“那是司南,本公子我做的是指南针,不需要端着一个一尺见方的大盘子四处晃悠,而是能方便携带的新型方位仪器。”陈祗挠挠头,咋这些人怎么就这么多话捏?害的自己考虑国家大事都让他们给搅得糊涂了。

    陈祗坐得烦闷,坐直了身子:“怪事,我那信都递过去快有一个来月了,那甘兴霸倒底是咋回事,成与不成,你好歹总得回个话啊。真是。活活想把某家给憋死不成?”陈祗颇有些怨愤地道。

    “你们且在这儿继续努力,公子我出去溜溜。”陈祗拍拍屁股站起了身来,望着外边那万里晴空说道。

    贞儿停下了手中的活计,移步上前来:“公子,日头这么毒。您出去干吗?要是您嫌吵了,就到里屋去休息便是。”

    “没事,坐着无聊。不若去那庄院后边的林子里边溜溜。若是能撞上一些野鸡、野兔什么的,也好练练箭法,省得都快要坐得屁股发霉了。”陈祗伸手在贞儿那粉滑的脸蛋上轻捏了一把笑道。惹来贞儿一个娇媚地眼神。让陈祗心中一荡,正考虑自己是不是干脆拉着这个漂亮妞去里屋练习箭术败败火,抬眼看到孟广美和陈忠这两个八卦的家将,再加上大白天的,想想还是算了。

    提着良弓,背着一壶箭,站在原地,任由那贞儿扎着绑腿。谁料就在这个当口,却有人在外边唤道:“陈公子可在?!”

    “谁啊?”孟广美丢下了手中的活计,走到了门外,看清来人之后,方自笑道:“原来是甘兴啊,我还当是谁呢,公子。甘公子派来人了。”

    “快让他进来。”陈祗只得让贞儿暂时解开了绑腿。又把弓箭放下,这时甘兴已然入了厅中。“厉见过奉孝。”甘厉。甘兴平,乃是甘宁的族弟。小甘宁五岁,甚有勇力,打小就跟甘宁这位三国流氓一块儿混江湖,是甘宁地心腹皆得力悍将。

    “原来是兴平啊,快请坐,我兴霸兄长可好?”陈祗笑着示意甘厉坐下。沸腾文学“那个,孟广美,陈忠,你们俩给我蹲院子里去,要是今天不磨完这堆针,今天晚上看我怎么收拾你们俩。嗯,贞儿,你也出去。”

    支开了诸人之人,室内仅剩陈祗与甘厉,甘厉这才言道:“我从兄已经考虑好了,愿意与江阳陈氏共进退,这是我从兄托我送来的信。”

    “哦?兴平宽坐,待我先看看信。”陈祗听得心头一喜,接过了甘厉递来的信笺,仔细地看了一遍之后,总算是松了一口气,甘宁告诉陈祗,他已然作出了决定,正如甘厉所言,甘氏与陈氏,同进共退。如此,自己应该可以开始动作了。

    陈祗抖了抖信笺朗声笑道:“如此,某无忧矣。对了兴平,这段时间汝兄在县水师如何?”

    甘厉笑道:“凭我从兄地手段,那水师营寨上下,早已为我兄长所用,只要不出岔子,我从兄不离县水师,料来,便是那荆州蔡都亲临,也难撼动。”

    “甚好,祗手书一封,你且交给兴霸兄长,请汝兄继续在县留驻,不出数日,某家这里定有消息。另外,兴霸兄长所忧之事,你且知会于他,这天下,识英雄重英雄者多矣……”一面说着,陈祗一面下笔如飞,不多时,写好了信,郑重地交到了甘厉地手中。

    甘厉却没有久留,急着赶回县,去向甘宁禀报去了。而陈祗,束整了衣冠之后,从那院后的马棚里牵出了马来,嗯,两匹俊马,皆是张飞所赠,这年头,马价之贵几可用可望不可及来形容,特别是南方地区,光是张飞所赠的这两匹战马,至少价值数十万钱。陈忠与贞儿留于院中,而陈祗带着孟广美,直下山往樊城而去。

    刚刚步入刘备府邸,却正好撞上正欲外出地关羽和张飞。“竟然是奉孝,哈哈,着实乃稀客。走走,随我兄弟吃酒去。”张飞大喜,一把拽着陈祗笑道。而关羽抚着长须,冲陈祗笑道:“奉孝今日怎的有空到我大哥府上?”

    “二位将军,玄德公可是府中?祗前来,是有要事欲相询于玄德公。”陈祗赶紧说出来意。张飞一听,松开了拉着陈祗的手:“找我大哥?他正在内厅,与元直处置公务。”

    关羽点了点头:“汝既来寻我兄长,翼德,速去禀与大哥知晓,奉孝且随某来。”

    后厅之中,正在忙着与徐庶协商处置公务的刘备抬起了头:“你说什么?”张飞再次重复道:“那奉孝前来拜见兄长,已然在侧厅等候,说是有要事相商。”

    “哦?翼德你先去告之奉孝,请其稍待,某家即刻便至。”刘备放下了手中的公文,向张飞吩咐道。张飞领命离开之后,刘备也站起了身来,脸上带着疑惑:“咦,这陈奉孝似乎从来没有不请自到的习惯,到备府数次,皆为备相邀而至,今日怎么自己上门来了,还有要事?”

    “主公,既然不知奉孝的心思,何不前往一询?庶倒觉得,奉孝此来,定有大事。”徐庶抚着长须缓缓言道。刘备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与徐庶一起疾步朝着前行去。

    见礼客套一番之后,宾主坐定,陈祗笑问道:“不知玄德公可知甘宁甘兴霸其人?”“甘兴霸?”刘备一脸茫然,倒是那徐庶眯起了眼睛:“奉孝所言,可是那巴郡甘宁甘兴霸?”陈祗点了点头:“正是此人,莫非元直兄认得?”

    而关羽亦张口欲言,见那徐庶开口之后,又止住了话头,闭目垂眉,抚着长须不言。

    徐庶笑着摇了摇头:“庶虽不识,却偶然从友人处听闻过此人之名,据说益州之地,莫说是寻常百姓,便是益州水师,闻锦帆之名,莫不丧胆以避。”刘备两眼一亮:“此人竟有这等威势?”

    “那不过是甘兴霸少年之时的旧事罢了,年少时,甘宁轻侠任人,快意于江湖之间,后翻然悔悟,苦读诸子兵书,排演兵法,意欲报国,弱冠之年便被州中识人之士荐为蜀郡郡丞,奈何刘季玉昏庸,甘宁忿忿……”陈祗颇有些替甘宁那三国老痞子脸红,不过,还是不得不把甘宁过往地老底子给揭出来,没办法,想让别人信任你,首先你就得信任别人,至少,陈祗就是想看看,刘备欲如何待自己那位曾经当过著名贼寇的义兄。

    陈祗饮了一口茶汤之后清了清嗓子又续道:“后至江阳,祗与甘宁相见,祗观其人性情爽直,有游侠之风,轻财敬士,挺身陷阵,万人辟易,却又熟读诸子百家,胸有韬略,最重要的是,我兄长纵横大江十数载,未逢敌手,水战之精,非凡人可比,亦与祗甚为相得,义结金兰。为祗之义兄,我那义兄见刘璋不能用,故尔携八百健士,前往荆州,可惜那刘景升无识人之明,不过授我义兄一个校尉之职,使我兄长常感明珠暗投矣……”既然要卖货,那么,广告就得打好,陈祗涛涛不绝,尽拣甘宁的好处直夸,当然,甘宁也确实值得陈祗之言。

    PS:第一更到,嗯,在努力当中,码字是一项技术活,难度不小的,所以大伙请耐心些。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七章 皮包公司经理
    不仅仅是刘备,在场诸人皆尽动容起来。“如此人物,那刘景升仅仅以校尉待之?”刘备不由得扼腕而叹,实际上心里边都快要乐开了花,陈祗的本事,刘备可是深有领教的,更重要的一点,陈祗看人的眼光之毒,评价之准,绝对不亚于其二位以评人论物著名于世的叔公许靖、许邵,能得陈祗如此推崇,必是良将之才。

    刘备倒并不在意这人以前是干吗的,他所在意的是,这人以后能干什么?那吕布与自己有夺徐州之仇,可是为了求一容身之所,刘备还是忍辱负重,讨得一小沛用以安身,那龚都、刘辟,亦不过是黄巾残寇,而为了对抗曹操,刘备还不一样重用二人?

    这个时候,关羽清了清嗓子亦开口言道:“大哥,某与文聘文仲业略有私谊,曾听其提过甘兴霸些人,言其轻财敬士,厚养士卒,健儿亦乐为用命,治水军之能,水战之雄材,文仲业亦自叹不如,可惜,刘荆州厌其曾为贼寇,故尔以凡人待之,加之蔡德以言辱之,若非文仲业爱其才,一力挽留,怕是已另投他处。”

    “水军?!”听闻此言,刘备、徐庶,眼睛顿时红了起来,这二位绝对明白,想要在荆州这片地方上站稳脚根,加以谋划,水军之良将,是必不可少的,虽然关羽努力地学习着水师战术,但终是时日尚短,莫说是对上文聘。便是对上蔡瑁这些二杆子地水军指战员,怕也是难料胜负。

    没有想到的是,陈祗。竟然推荐来了这么一位连荆州水师第一人文聘文仲业都赞口不绝的良将之材,这如何不让刘备欣喜若狂。

    “奉孝如此人物,那甘兴霸既是能与奉孝登堂拜母之人,必非凡物。不知汝义兄何在?”刘备可不是二百五,陈祗此来,绝对不会光是给自己介绍他义兄地人品行径那么简单。刘备压抑心中的激动,尽量用平静地语气道。

    “吾兄兴霸尚在县水师营寨之中统领操练那万余水师。”陈祗说完这话,抬眼看向刘备。“若是玄德公有意。祗,可代为引见。不过,祗有一浅见,不知玄德公可愿纳否?”

    “请奉孝直言相告。”刘备坐直了身子,望着陈祗言道。陈祗深深吸了一口气:“祗以为,玄德公可结好我义兄,但是。还望玄德公留我义兄于刘表麾下,以图日后……”以图日后,这四个字陈祗刻意地加重了语气,徐徐说完这番语,陈祗坐直了身躯,望着刘备,等待着答案。

    “日后?”刘备微微一愣。关羽与张飞对望一眼。皆是不解陈祗之意,张飞皱着眉头,搞不明白陈祗到底这番话更深处的含义。“日后!”心有百窍,为人谋主的徐庶眉头不由得一跳,眼中闪过一丝异色。当即起身。步到刘备案前,向刘备低声进谏:“还请主公纳奉孝之妙策。”

    刘备看到徐庶的表情,顿时明白了陈祗为何要说这话,表情掠过一丝激动,当下起身,向着陈祗恭身长揖:“备在此,先多谢奉孝荐才之恩矣。”

    “玄德公此言差矣。祗不过是见我那兴霸兄长怀才不遇。而玄德公知人待士,弘雅有信。有霸王之器,故,特替我那兴霸兄长寻一英主,使其才不至无用武之所,祗不过是个穿针引线之人尔,何功之有?”陈祗赶紧侧身相让,回了一礼笑答道。

    刘备上前一步,拉住了陈祗下拜的手,详端了一会,方自真挚地道:“奉孝可愿助备一臂之力?”那边,张飞已然起身,不停地向陈祗使着眼色,似乎希望陈祗就此答应。陈祗一张嘴,一个“愿”字,就险些脱口而出,生生顿住。

    “非祗不愿,而是现在,祗年纪尚幼,还……”陈祗继续老调重谈之中,张飞在边上恨恨地闷哼了一声,待欲开言,却让那关羽伸手拦住。刘备旋及笑了起来:“也罢,备就再忍耐一些时日,若是奉孝到备此处之时,备定扫榻相待于奉孝。”

    待刘备亲自将陈祗送出了府邸,陈祗打马离去之后,张飞不由得恨恨地一跺脚:“这厮也是,活活要把人憋死!”

    “三将军莫急,依庶观之,奉孝将其义兄相荐于主公,已然说明,其心已倾慕主公之风仪,料来,其入主公之麾下,不过是时间长短的问题罢了。”徐庶抚着长须笑言开解道。关羽眯着眼睛,看着陈祗的背影,抚须不言。倒是刘备,淡淡一笑:“备观奉孝,其人所谋必大,若备得此人之助,犹如虎添双翼。只今日这一着棋,便让备……”刘备说到了这里,却嘎然而止,回过了头来,与那徐庶相视一笑。

    数日之后,悄然地以一身便衣着装打扮的甘宁,出现在了樊城码头之上,来迎这位兄台的,除了陈祗之还,还有徐庶。“祗在此,候兄长久矣。为何此时才到?”陈祗迎前数步,握住了甘宁迎面伸来的大手笑道。

    “某家还不是为了避人耳目,所以,只得等天色稍晚,不然,早就能到樊城了。这位想必就是吾弟口中的玄德公手下第一谋士元直先生吧?”甘宁跟陈祗说了两声,看到了已缓步迎来的徐庶,当下不敢怠慢,向徐庶招呼道。

    徐庶早在甘宁上岸之前就开始观察这位甘宁,剑眉朗目,体态雄健,立于那浮于波涌翻滚江水的船头,负手而立地临风之姿,让徐庶亦不由得暗喝一声彩,心道这陈祗的义兄光是这风采,就非常人可比。

    三日之后,乘着夜色,甘宁方在刘备亲自相送之下,离了樊城,打马直入鹿门。

    “痛快,实在是痛快。玄德公其人,果然与贤弟所言一般,雅量致高,待人以诚,某与玄德公足足聊了三日,与玄德公麾下之文武,亦甚为相得,特别是那张飞,着实合某家的脾性。”甘宁袒胸露怀地斜卧于陈祗的榻案之上,据案痛饮着陈祗窑藏的佳酿,对于刘备,甘宁倒是赞口不绝。

    陈祗笑眯眯地听着,时不时给甘宁酌上一盏佳酿。“兄长,你该不会与那张翼德又干上一架吧?”陈祗只是在当夜陪伴甘宁入府,第二天一早便离开了樊城,回了鹿门,所以,很多情形自然只能询问这位老痞子。

    “知我者,贤弟也,世人皆云,关张乃世之虎臣,万人敌也,某家初时不信,前日酒酣之时,与那翼德做过一场,嘿嘿,输得痛快。”甘宁倒不是那种死要面子之人,正是因为他这种爽郎性情,或许更容易让张飞、关羽这一类武将所接受。

    “嘿嘿,兄长,小弟没看错人吧?我当时就说了,那关张赵三人,便是兄长,亦非敌手。”陈祗呲牙咧嘴地直乐。嗯,总算是瞅见这位兄台吃瘪,让陈祗很是兴灾乐祸。

    “臭小子,且莫得意,若是在船上水中,别说是张翼德,便是他们三人齐上,也未必是我的对手。”甘宁冲陈祗自吹自擂。嗯,除非关张赵三人都脑子进水了还差不多,再说了,赵云的箭术,可是能在舟船之中,射落风帆地吊人,除非甘宁不露头,不然,能活命才怪。陈祗面表上对甘宁的话表示赞同,实际于心中暗暗鄙视不已。

    那甘宁自无所觉,抹了抹嘴边的酒渍,挟起了一块菜肴丢入了口中,边吃边言:“玄德公待我以国士之礼,日后,某家当以国士报之。”

    “嗯,兄长此言既然不虚,小弟也就放心了。”陈祗也是松了口气,觉得自己这一回做的事就像是一间无照人力资源中介公司介绍农民工给乡镇企业挖小煤窑,第一,要看农民工愿意不愿意从事这一项危险系数大的职业,第二,要看小煤窑地窑主是否能让这些农民工有归属感,而且还能按时发工资。

    还有一点,自己还担心工商局会随时来检查自己执照,又或者是小煤窑出了事,把自己给牵联进去。嗯,总而言之,陈祗觉得相对于刘表而言,自己就像是一位投机倒把,将属于别人的东西拿来倒卖的皮包公司经理一般。

    甘宁坐起了身来,冲陈祗正色道:“奉孝,汝可想好了没有?我观那玄德公之言行,对你的赞喻之情,绝对发自肺腑。而且,玄德公的两位兄弟还有那军师徐庶,可都对你是……”“兄长不需说了,祗真是觉得还不是小弟走到前台的时候,小弟还有很多事没有做。”陈祗是咬定青山不放松,一口婉拒。

    甘宁也知道陈祗的脾性,多劝是没用地,只得悻悻然地道:“也罢,你在庞德公此处多学一些东西也是正理,反正你小子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大不了到时候某家问你姐要人便是。”这话说得陈祗直翻白眼。
正文 第一百三十八章 提前出山
    刘备以诚待已,说来,也不过是希望自己与一干人等为其卖命,为其打天下,而陈祗之所以有些举动,却自有他的打算。可惜,自己的真实意图,却不能告诉任何人,就算是甘宁这位结义兄弟,又或者是自己的大姐绣娘,都不敢漏出一字,或许只有等到自己真的踏上了那一步,嗯,还是不能说。

    “奉孝,你怎么了?垂眉闭眼半天都不说话。”甘宁抿了一口酒冲陈祗道。

    陈祗淡淡一笑:“没什么,小弟是在想,在荆北,小弟该做的事,都已经做得差不多了,向庞德公就学已经两年有余,虽然不敢说学业已成,也算是小有所得,正考虑是等秋末呢,还是过完年就离开鹿门,往长沙一行,去拜见那慕名已久的张长沙,还有一些故旧。”

    甘宁眉头一扬:“故旧?你要离开鹿门,那玄德公那里……”

    陈祗嘿嘿一笑:“嗯,算是吧,只不过,祗认得他们,他们不认得祗罢了。至于玄德公那里,祗会亲自道别,兄长勿恼,你也想必知道,张长沙之名,小弟久慕,若是不能亲见,实乃毕生之憾事尔,再说了,小弟到了中原,除了荆州,从未到过其他地方走走,现如今荆州仍旧安宁,弟即使此时入仕,也没多少用武之地,还不如等小弟游历归来,再作打算不迟。”自己离开鹿门之后。首先会先去长沙见见那虽然通过了几封信,却一直未曾见过面地张仲景,再去寻那华陀,坑蒙拐骗。自己也要想尽办法从华陀的手里边搞到那麻沸散的配方。不管怎么说,既然来了,就不能不见这二位中医学事业的殿堂级人物,更不能不把那失传地麻沸散记录下来,流传于后世,也算是自己对中国中医外科学的一种贡献。

    另外,自己还要去见很多的人。现在的自己,就像是在那历史的道路上边上的修车匠,预先先埋下一些钉子、挖上几个小坑什么的,耐心地等待着历史地车轮行驶到这里。

    听得甘宁不由得摇起了脑袋:“贤弟怎么还是喜欢说话不实不尽?算了,某家也懒得管你。嗯,明日一早,某家便要赶回县,对了,顺便给为兄我捎上几坛好酒才是。”

    “放心吧。小弟自然是不能薄待兄长的。”陈祗苦笑道。反正白送酒给这位兄台也送不了几回了。第二天,甘宁即将登船之时,握住了陈祗的手,双目灼灼直视陈祗。“奉孝,汝与为兄之谊,非他人可夺,若是弟有何难,若是告之兄长。兄当与弟共担之。”

    陈祗看着甘宁,满心感动,用力地握了握甘宁的手:“兄长且宽心,弟自省得,若真有那么一天,祗,当会求助于兄。”甘宁听了陈祗这话。方自笑了起来,手拍在陈祗的肩膀之上:“某家交人无数,最得我心者,弟也,汝以兄事甘某,甘某当以肝胆照之。告辞!”

    甘宁大步而向码头行去,一个鱼跃。跳上了早已然在码头的船上。朝陈祗挥手道别,陈祗对着那立于船头的甘宁长施了一礼大声道:“祝兄长一路顺风……”

    “公子。你真不把奴婢带在身边?”贞儿眨巴着眼睛,一副委屈的表情。陈祗好笑地捏了一把这丫头的脸蛋:“丫头,公子此去,一路游历,不比久驻鹿门,如今天下刀兵纷乱,一路之上,也不知道会碰上些什么,不带你走,是为了你好,况且,你也需回江阳告诉我阿姐,把我交待你地事都知会我阿姐一声,还有孟叔,让他们想办法去做才是。其他人,我可不放

    感受着陈祗指尖传来的温热,贞儿抬起了手,按在陈祗的手上,闭上了眼,恋恋不舍地低语道:“公子既然如此决定,奴婢自然不敢违命,只是希望在外出行之时,公子要小心一些,莫让奴婢在江阳枯等才是。”

    “嗯,公子答应你,无论如何,都会平平安安地回到江阳,我已经跟你阿父说过了,待我回江阳之时,便是纳贞儿之期。”陈祗看着这个贴心的可人儿,温言笑道。听到了陈祗此言,贞儿的心儿陡然之间狂跳了起来,抬起玉颈望着陈祗那张笑脸,似乎有些不太相信似的。

    “怎么?莫非贞儿不愿意?”陈祗颇有些内疚,但是,这是必须的,贞儿本是陈府家奴,纳其为妾,已经算是命好的了,至于那正妻、平妻,若是陈祗敢以奴为正妻或者平妻,他这一辈子,就别想在世族和士人这个集团里边混了。

    一位正妻,两位平妻,四位妾室,当然,这是汉代地礼法规定的,而陈祗,既然生活在这个时代,想要做些什么,就得先顺应潮流。贞儿听到陈祗的问话,连连摇头,似乎又觉得不妥,点了点头,看到陈祗似笑非笑地瞅着自己,不由得低吟一声,那张娇媚的脸蛋几乎埋进了陈祗的胸膛:“奴婢愿意。”

    正在此时,陈祗却听到了门外传来了刻意的干咳声,贞儿吓得飞快地直起了身子,退避到了一旁,倒把陈祗惹得险些笑出声来,这丫头,人前胆子小,可人后的,嗯,不说了,因为陈祗已经看清了来人。

    “我说怎么有人在门口鬼鬼崇崇地那么久,原来是士元兄。”陈祗扯了扯发皱的长衫,一脸袒然地道。听到了陈祗这话,那原本就脸颊滚烫的贞儿不由得低讶了一声,捂着烧红的脸蛋就窜进了里屋。

    原本一脸猥琐笑容的庞统颇有些尴尬地笑道:“统还不是担心奉孝在房中有事,所以,就在外等候,莫非,汝觉得统应该不告而入不成?”

    “若是你早咳上一会,祗便会当士元兄是君子。”陈祗白了一眼这个厚脸皮。庞统老脸微红,干笑了两声自顾自地坐到了榻上:“可有清茶,某家可是赶了一早的路,早就渴了。”陈祗笑着给庞统倒上了一杯清茶,递上了前去,随后笑着支开了话题:“士元兄,汝弟在左将军府如何?”

    “还行吧,吾弟士珍在玄德公帐下,为从事郎中。”庞统笑道。这是一个月之前,陈祗荐甘宁与刘备不久。经由庞德公首肯之后,庞林在徐庶的引荐之下,入了刘备幕府。庞统在刘表属下,而庞林,则于刘备部下任职,虽然是悄然而入,但也代表了荆州大族庞氏地一个态度。

    陈祗心里边有谱得很,这不过是世家们最为惯用地手段,遍地撒网,总有捞着鱼的,况且,庞德公,这位德高望重地庞氏家主,虽然成天自言不管事,笑傲山野,可实际上,冷眼旁观荆州之势比谁都清楚,他一向就不看好刘表,让庞统入仕在刘表帐下为官,不过是一种妥协,而现在,庞林入了刘备的幕府,同样代表着庞德公已经开始有所动作。

    日后,荆州若是发生大变,只要那刘玄德能掌控荆州,那庞氏,就能有先入之功,其他几大氏族,只能看着干瞪眼。说来说去,还是一句话,家天下。陈祗虽然敬佩庞德公的治学之风,但更佩服这老爷子的谋算。

    庞统饮尽了清茶,长出了一口气,望向陈祗。“今日某来,是要告知奉孝一个消息。”

    “哦,什么消息能劳动士元兄?”陈祗颇感兴趣地道。“诸葛孔明,已经下山了。”庞统望着陈祗,缓缓而言。陈祗一听此语,不由得眉头一扬:“下山?”

    “十日前,玄德公前往南阳,贺孔明得子,而后,孔明便携家眷出卧龙,已于两日之前,入了玄德公府中。”庞统摸着案头的竹简,淡淡地道。陈祗微微一呆,旋及笑了起来:“看来,孔明是在那卧龙岗上坐不住了。”这一次,不过是刘备第二次前往拜访诸葛大神,可就在这个时候,诸葛亮就已经被请出了山来,诸葛亮出山的时间整整提前了一年多,这让陈祗颇有些感慨,想不到自己的到来,还真让这历史出现了变动。

    庞统点了点头:“是啊,孔明入玄德公府,已成定局,倒是贤弟你,意欲作何打算?”

    “小弟?”陈祗抬眼看到庞统,不由得笑了起来:“小弟已经决定,这个月末,便向德公辞行,去其他地方游历一番。”

    听到了陈祗之言,庞统不由得瞪大了眼睛,两撇鼠须都扬了起来:“你说什么?”
正文 第一百三十九章 打马相送
    “奉孝要离开鹿门?”庞德公安坐于矮榻之上,手指之间正把玩着一枚白色棋子,头也不抬地问道。边上,一脸说不清是愤然还是吃惊表情的庞统瞪着陈祗,当下开言道:“正是。不过,他是意欲游历天下,哼!”

    陈祗头也不抬,仍旧是一副淡定从容之色,危襟正坐于座垫之上。

    “哦?”庞德公将那枚棋子摆放到了棋盘之上,抬起了头来,扫了庞统一眼,最后落在了陈祗的身上,脸上浮起了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老夫还以为,半年之前,汝便会向老夫请辞,不料,奉孝的行径,比老夫所预料的还晚,呵呵,奉孝你是该下山走走了。”

    此言一出,莫说是庞统,就连陈祗都不由得一愣,不过,他还是松了一口气,至少,庞德公这位授业恩师支持自己的行径。“多谢师尊恩准。”陈祗伏地下拜。

    庞德公走下了矮榻,将陈祗扶了起来,抚着长须颔首笑道:“汝在我门下,苦心向学,二年之功,可抵他人数年,老夫所授,不过是先贤所留之典籍,而奉孝也该借游历天下之机淬砺自身才是。老夫一生,最为得意的,便是能教出几位良徒,奉孝亦为其一,还望汝,日后莫让老夫失望才是。”

    “诺!”陈祗听到了庞德公的寄语,长揖及地,恭敬地答道。“祗定不辱德公之教诲。”

    “伯父。为何如此?”庞统看到陈祗离开了之后,上前相询于庞德公。庞德公看了庞统一眼,淡淡一笑:“汝可知,那奉孝在伯父这儿。学了些什么?”

    听到了这话,庞统不禁一愣答道:“自是五经、兵书谋略,这些,侄儿虽不敢言精深,但也略知一二。对了,伯父还授其诸子百家。”

    庞德公却又改变了话题:“没错,汝与孔明。你二人皆得老夫之看重,汝兵法谋略之术、审时度世之能为长,而孔明,政略细务,着眼大局之势,在汝之上。老夫让汝弟入刘玄德幕府,是告之玄德公,我庞氏,已然意动。他日有变,我荆州庞氏,会站到他这一边。至于老夫为何让汝弟去效于刘玄德,其因有二,一,汝改换门庭,必激化庞氏与刘荆州之间地矛盾,非智也。其二,以汝之所长,效力非其时也。”

    庞德公之言,确实是实话,庞统是聪明人,聪明人就该知道自己的长短所在。庞统自然知道,若是荆州有变。庞统的兵略智变之术方有大用,可是如今,刘备只能安待时机,庞统去也,就犹如一空谈之客。

    至于孔明,虽然言早,却也正当时。其才所长在政略细务。不论是否乱局,皆能为刘备所重。这就是庞统不得不继续待价而沽的原因。

    “而奉孝,在老夫此处,所学之博杂,更甚于汝等,然其得吾精髓者,乃纵横捭阖之术,更有青出于蓝之势。”庞德公坐到了榻上,看着庞统温言道。

    庞统闻言不由得一顿,眼中闪过一丝异色:“伯父您地意思是……”

    庞德公摇了摇头:“我知你与那奉孝,甚为相得,故尔,为其不能早效于明主而忧。呵呵,你莫非以为,陈祗离我鹿门,游历时日长久,必会消减其在玄德公心中的份量不成?其实不然。其智不亚于汝,焉会不明此理,老夫料定,其自有办法,让那刘玄德受其恩,纳其言。”

    “怪不得伯父答应了奉孝,原来如此。”庞统点了点头笑道。庞德公的眉头,却越皱越深:“汝若能得大用,少则可谋一城一地之得失,多则可谋一州一国之成败,然奉孝有纵横**之志,连老夫这个授其学业之恩师,亦看不透其所谋究竟。”

    三天之后,已然收拾停当的陈祗,将贞儿及一干人等送上了回江阳的归途之后,自己也拜别了恩师,离开了鹿门,意欲顺江而下,由水路,直奔长沙。“奉孝,汝这一走,统实在是寂寞啊……”庞统亦骑着马,与陈祗一块儿行在那往樊城码头而去的官道之上。这两年来,与陈祗的相处,让庞统觉得相当地愉快,不过,怎么也没有想到,分别之期已然到来。

    “士元兄何必如何,小弟此去游历,长则两年,短则一年半,定会回到荆州。”陈祗纵马缓行,一面笑道。庞统握着马缰的手微微一顿,歪过了头来,死死望着陈祗,就像是陈祗的脸上突然冒出了一朵花似的,让陈祗莫明其妙摸了摸自个的脸:“士元兄何以如此看着小弟?”

    “没什么,只是,奉孝何以肯定,两年之内,荆州有变。”庞统突然间问道。陈祗下意识间险些作答,暗骂自己小白,当下笑道:“这有何难?曹操虎视南方之时,就是刘表毙命之期。”

    “何解?莫非奉孝觉得,刘景升惧曹孟德至斯?”庞统摇了摇头,仍旧是一脸疑惑。“刘景升病体消沉,久为重疴,加之家中未宁,孙权久扰江夏,内外交困,如今刘景升不过是强撑尔,那曹孟德,便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陈祗笑得份外笃定。

    “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嗯,虽然听起来颇觉得古怪,倒也恰如其份得很。”庞统略一思量,亦朗声笑道。

    到了码头,两人下得马来,后边的孟广美与陈忠等陈府家将,自然是去寻船家,陈祗却与庞统立于河岸,望着这涛涛汉水,皆是沉默,陈祗实在是不太习惯这种别离的淡愁,深吸了一口气,眺目望向江水与天空地接壤处朗声道:“兄之才,倍于祗,只惜为族人计,暂安于平淡,只愿他日,士元兄有大用武之地。”

    “那是自然,若能与奉孝携手,天边海角,尽可去得。”庞统亦然受陈祗的感染,意气风发地挥了挥大袖笑道。

    这个时候却见那正站在船上搬运行李的孟广美停下了动作,手搭凉棚,往樊城方向望去。孟广美看清之后,回头喝道:“公子,是玄德公的旗号!好象是玄德公来了。”

    “玄德公?他怎么来了。”陈祗不由得一愣,看向庞统,庞统双手一摊,一脸无辜:“统可不曾向玄德公提起过奉孝今日要离开荆北。”

    陈祗一听此言,顿时明白了过来。恨恨地瞪了庞统一眼:“当然,汝只需知会士珍一声,那刘玄德岂有不晓之理?”

    “嘿嘿,奉孝,某不过是想试探一下,看那刘玄德,是否侍人以诚罢了。”庞统笑了起来,配上他那对别致的鼠须,怎么都觉得有些猥琐。分明就是拿陈祗当工具,来看一看刘备待人如何,陈祗心里边虽然暗暗鄙视,但也懒得点破庞统的用就在两人对话的时候,刘备等人已然纵马到了码头附近。当先的,正是刘备,身后边,啧啧,陈祗可真立了眼角,刘关张兄弟三人已然到齐,徐庶也到了,不过,另陈祗最是意外地,诸葛大神竟然也在其中,没有像那电视剧里一般成天坐着木头椅子瞎晃悠,而是骑着马来的。

    “奉孝实在是太伤备心了。”刘备下马之后,大步而来,嘴里边却说着抱怨的话。光是这场面,足以让这个时代的英雄人物热泪满眶,纳头便拜,抱着刘备的大腿高呼主公,嗯,至少陈祗身边的庞统的表情是如此。

    陈祗倒也不敢怠慢,一脸诚惶诚恐之色,交叠双手于身前向着刘备长揖:“祗何德何能,竟劳玄德公来此相送?”

    “奉孝这话实在是太过见外了,你我相交甚得,将离荆北,竟也不知会一声,实在是,莫非是备对奉孝有怠慢之处?”刘备急步向前,堪堪扶住了陈祗,一脸怨色。

    那张飞亦在旁边喝道:“就是,今日我大哥听闻汝要离荆北,连早膳都顾不得用,便打马而来,你这厮也着实太不讲义气了。”

    陈祗苦笑,作揖连连:“怪祗考虑不周,考虑不周,还望诸位勿怪才是。”

    “士元也来相送奉孝?”刘备亦不薄待庞统,向庞统笑问道。正是,玄德公打马相送奉孝之举,必为佳话。”庞统回了一礼看着一脸苦相正在向关张二人解释地陈祗笑道。

    陈祗好不容易方自让张飞消去了不愉之色,同样也让关羽冷脸回暖,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若说刘备是带着表演性质,但张飞关羽待人之诚,让陈祗还是相当的感动,当然,刘备的行止,也让陈祗自觉脸上有光得很。比之三顾草庐,怕是也有得一比。想到了这,陈祗的目光不由得落到了缓步行来的诸葛大神身上。
正文 第一百四十章 同案而诊
    “亮得子嗣,乃奉孝药石之功,本欲请奉孝下山一聚,却不想,方至樊城,却听闻奉孝要离荆北而去,实乃憾事尔。”诸葛大神走到了陈祗的跟前,长施了一礼,恳切地道。

    陈祗回了一礼笑答道:“些许微功,何足挂齿?他日,必有相逢之时。”

    听到了这话,刘备抚掌笑道:“奉孝,他日莫忘汝今日之言才是。”徐庶抚着长须亦在边上起哄:“奉孝之诺,未有失信之时,主公放心便是。”诸人说笑之间,那船家已然几次催促,陈祗也不得不与诸位三国英雄人物一一道别。

    刚刚踏上那连接码头与大船之间踏板的陈祗却听到刘备喝道:“奉孝留步。”

    陈祗不得不停下了脚步,回过了头来看向大步而来的刘备。“玄德公还有何事?”

    “奉孝今日远行,某家听得消息,来得匆忙,身无长物,只有腰畔此剑相赠于奉孝,如今天下纷乱,路途坎坷,希望此剑能助奉孝一臂之力,望奉孝早日睹物来归。”刘备解下了那柄腰畔的配剑,郑重地递了过来。

    陈祗略想了想,当下恭敬地双手接过:“玄德公之心意,不敢辞也,他日,祗必有所报。”刘备看到陈祗如此爽快便收下了此剑,不由得面露喜色:“好!好,路遥且艰,还望奉孝珍重。”

    陈祗握着刘备所赠的宝剑,立于船头之上,此时船身微微一震,已然离了码头,渐渐滑向江中。看着这些前来相送之人,心中满怀激荡,陈祗不由得朗声喝道:“诸君请回吧,人生何处不相逢,今日一别,未尝不是为日来更好的相聚。”

    浪涛滚滚,乘风破浪之间。隐隐传来了渔歌声应和着那江水的波涛轰鸣,刘备站在码头上,看着那孤帆远去,良久方自收回了目光,回过了头来,露出了一个笑脸:“人生何处不相逢,日后更好的相聚,奉孝之言妙哉,哈哈哈……”朗笑声中,诸人也离了码头。翩翩而去。

    庞统亦受刘备之邀,往其府中一聚,临离码头之时,庞统回首,看向那南去地江流,不由得又想起了伯父之言。奉孝啊。统还真是期待与汝再见之时……

    长沙太守府一侧,一处不起眼的民宅,却让百姓挤得满满当当,来者皆满面愁容,又或者是面有疾色,去者皆千恩万谢,欢喜而离。

    “公子,小的打听过了,这里就是张太守诊病之所。”陈忠抹了一把脑门上的汗水。好不容易挤出了人群,到了街道对面的食坊之内,向陈祗禀报之后,接过孟广美递上来的一碗茶汤,一饮而尽。

    “既是这里,咱们便过去吧。”陈祗点了点头,使孟广美会了钱。站起了身来。往那街对面行去。“诸位请稍让,在下欲见张太守。”陈祗缓步向前。时不时请那些阻住去路的求医百姓让开道路。

    那些百姓见陈祗衣着不凡,相貌英伟,与那些世家子弟并无不同,况且身后边更是跟着两位剽形大汉,特别是孟广美那个头,站在人前,那种巨大地压迫力,让求医的百姓们纷纷避让。虽然也有些百姓口中有怨,但陈祗也只能厚着脸皮继续前进,没办法,身为后世的医学工作者,对于见到自己偶像的心情是那样的迫切,以至陈祗不愿意再多等一刻。

    “尔等为何不按顺序而入?”刚刚到了门边,一位少年伸手拦住了陈祗一行人,不悦地道。孟广美眼角一立,凶像毕露,陈祗似有所觉地轻咳了声,孟广美悻悻地歪开了脑袋。“某乃江阳陈祗,久慕张长沙之名,今日,特地来见,还望小哥通融。”陈祗向那少年笑道。

    “江阳陈……你说你是江阳陈祗?”那少年原本板着脸,听到了陈祗之名后,顿时脸色一变,上下细细打量着陈祗,一脸的怀疑之色。“除了我家公子,江阳还有哪个人敢用此名讳?”陈忠不阴不阳地道。

    少年这下真的有些手足无措了,赶紧长揖一礼:“久闻先生之名,原以为先生能有些精深医道,年纪应该不小……”

    “无妨,祗不过是借家传医术而扬虚名罢了,不敢当小哥此礼,不知张长沙可在?”陈祗温文尔雅地道。那些前来求医的百姓都纷纷把好奇的目光落到了陈祗的身上,窃窃私语,从来没见过张太守地弟子会对那些士家弟子有什么好脸色,而靠近一些的求医之人,听到了两人的对答,不由得咋舌瞪眼,这位世家少年莫非也是一位医家不成?

    “我家师尊就在里边问诊,先生请。”少年不敢怠慢,请陈祗入内。

    走了几步,远远就见一位须发皆斑的老者坐在矮榻之上,闭目垂眉,正在给一位妇人诊脉,那位少年正欲前行去唤,陈祗拦住了他,摇首示意不用打扰,过不了一会,这位老者张开了双眼,冲那位妇人和颜笑道:“无妨,不过是受了些风寒而已,回去之后,取些生姜煮汁,加一些红糖,睡前热服,最多两三日,便无忧矣。”

    待那妇人道谢之后,离榻而去之后,张仲景的目光落到了陈祗的身上,似乎觉得自己地弟子把这位少年引起来有些奇怪,正欲开言,却已有一位咳个不停地病患由人扶着坐到了身前,张仲景收摄了心神,把注意力投到了那名病患的身上。

    那位张仲景的弟子有些尴尬地回过了头来,陈祗冲他摆了摆手,亦坐到了一旁的一张座榻之上,冲那位张仲景的弟子笑道:“既然病患较多,汝师年长,祗可借席一诊否?”

    那位少年听到了陈祗之言,不由得面露喜色,不过似乎觉得如此也太怠慢了贵客,犹豫之间,陈祗已然,冲一位站在门口处的求医百姓招了手。就在此看起了病来。

    望闻问切之后,陈祗冲那位还有些不明所以的中年男子温言道:“汝乃脾肾气虚,下焦蕴毒之症,偏于肾虚,某给你开一方,为清泉饮,益气健脾补肾,佐以利湿。”陈祗提起了一只管笔,写下了药方,交给了那位男子。

    就在此时,张仲景亦已处置完了他的那名病人,已然看到了陈祗的举动,听了陈祗之言后,从矮榻之上起身,径直走到了那位病患身边坐下,伸手诊脉,再看其相,又接过了那男子手中地药方仔细打量了一番,将那方子交给了那位接待陈祗的少年吩咐道:“汝照方取药便是。”

    这才回过了头来,望向陈祗,陈祗不敢怠慢,当下向张仲景施礼道:“江阳陈祗,见过先生。”

    “呵呵,想不到,竟然是奉孝,如此年少,实在是出乎老夫预料之外,老夫与汝,神交久矣,信中往来,很多医道之惑,恨不得能与奉孝当面而论。”张仲景亦面现喜色,抚长须笑道。

    “师尊,今日……”那位少年取了药来之后,看到此情景,走到了张仲景身畔低言道。张仲景不由得面露犹豫之色,陈祗当下笑道:“无妨,今日既是先生从堂之日,岂能让外边的医患遗憾而回,祗不才,亦愿在此尽一份心力。”

    听到了陈祗之言后,张仲景对陈祗的印象又好了三分,当下也不客气点了点头笑道:“好!既皆为医家,老夫亦不与汝客气,待到晚夜,老夫再亲自酌酒,以馈佳朋。”

    说罢,张仲景转身欲走,突然想起了一事,招来了方才接待陈祗的少年,低声叮嘱几句之后,那少年领命而去。张仲景又开始接诊病患。

    屋内,有好几位张仲景的弟子,一开始只是好奇,而后听到了江阳陈祗之名后,方才醒悟过来,这位便是自己的师尊口中常赞其材地那位益州名医,不过,他们也确实想像不到,这位让自己地师尊夸赞不绝的名医,看其年岁,似乎与自己等人相若,甚至有些人怕是还要比陈祗大上不少。

    不过,接下来陈祗显现地手段,就让他们刮目相看不已,也是,陈祗在江阳开了医馆近三年,诊断的病患不下千人,各种疑难杂症亦没少见过,加上后世近二十年的从医经验,使得陈祗在中医方面的诊断与治疗都有着其独到的眼光与水准。一直与张仲景一起忙了个多时辰,这才堪堪止歇。

    就在此时,从外边走进了三人,为首者高大雄壮,两鬓飞霜,一把浓须长及其胸,双目炯炯,一双大手的骨节显得格外粗大,他的身边是一位年约十二三岁的少年,虽然稍显瘦弱,面带憔容,但是精神尚佳,似是大病初愈一般。而另一位,正是张仲景遣离了这所民宅的少年,料来,是唤其去请这二人前来。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一章 千里因缘一线牵……
    进了屋后,那位长须长者与少年向迎上前来的张仲景长施了一礼。“见过张太守,不知那位先生何在?”张仲景微微一笑,伸手一指正在为最后一位病患书写药方的陈祗低声道:“便是这位少年医者。”

    “这位少年?”那长须长者不由得一愣,看着陈祗,一脸非夷所思之色。张仲景抚着长须低声道:“方才见面之时,某家也不敢信,不过见在此展露医术之后,某家已能肯定,那求汝子性命之药,确出自其手。”

    “看起来,虽然个头挺高的,可也好象比我大不了几岁吧?”那位看似大病初愈的少年好奇地打量了陈祗几眼之后不由得说道。这个时候,陈祗已然诊断完了最后一位病人的病情,正提笔书写药方,那少年缓步朝前,仍旧是一脸探究之色,而这个时候,一位张仲景的弟子端来了一盏茶汤,正欲送至陈祗的案前,却被这少年拦下,接到了手中,走到了陈祗的身侧,捧着茶汤,一语不发。

    那长须长者不由脸面露赞许之色,微微颔首,而张仲景,亦面露笑意:“汉升,你确实生了一个好儿子。”

    “哪里,些许小聪明罢了。”长须长者虽然嘴里这么说着,可是两眼里,流露出来的尽是心疼与慈爱。

    此时陈祗终于写罢药方,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不愧是南方,更不愧是有火炉之称的地方,后世自己也来过几次,倒是令陈祗坡有些感怀,人生古短。千百年前的气候与后世相当,而人却不知道换了多少茬。这时候,一双手递过来了一战茶汤:“先生请用茶。”

    早就口干舌燥的陈祗当下接过就一口饮尽,舒服地出了一口长气,才抬起头向这位少年笑道:“多谢了。”

    少年却朝陈祗长揖及地:“先生救命之恩,都未曾谢过先生,区区盏茶。怎当得起先生一个谢字。”这位,正是随那雄健长须长者同来的少年。

    “救命之恩?”陈祗站起了身来,疑惑地打量着这位向自己施礼地少年。自己医治过的病患很多,从各地慕名而往益州的也不少,但是陈祗的印象之中,从未诊治过一位长沙人士。

    “南阳黄忠,见过先生。”那长须长者大步朝前,走到了那位少年身侧,亦向陈祗长施了一礼,这下。陈祗可真的呆住了,不对啊,自己确实没治过长沙人,而眼前这位少年,竟然是黄忠之子,那么。自己更不可能没有一丝一毫的印象。

    “这位乃是讨逆中郎将黄忠黄汉升。这位少年,乃是汉升之子黄。”边上,张仲景不失时机地介绍道。

    陈祗不敢怠慢,赶紧侧身相让,回了一礼:“竟然是黄将军,祗无功无禄,岂敢受将军之礼。”

    张仲景不由得笑了起来,一手拉住陈祗。“汉升贤弟之子能得活命,乃汝之功也。嗯,此处非说话之所,还请诸位入某寒舍一述。”

    “原来如此。”陈祗坐在席案之前,不得不感叹人生际遇之奇妙,眼前的这位少年,黄忠之独子黄,虽然不是自己亲手救下地。但是。其所使用的药方,竟然就是自己用来拯救自己的堂舅许钦的那个治疗风湿性心脏病的药方。

    说起来。还得扯老远,陈祗在江阳救治百姓,名声渐显之后,不断地有益州的医学工作者前来拜访,陈祗也没有藏私,在那些医学工作者到江阳来拜访自己之时,陈祗拿出了很多自己的药方来与大家进行研讨,当初救下了许钦之后,那套治疗风湿性心脏病的方子亦在其中。

    黄忠之子黄,在七八岁时,曾经受过风寒,至此之后,就一直体弱多病,而后,病体愈重,那黄忠便携其子到张仲景处医治,不过,张仲景对于风湿性心脏病却并没有太过的办法,不料,却有一位曾经跟陈祗互通有无的医者与张仲景相熟,到此访友,听张仲景聊起了此事之后,当即将那套治疗风湿性心脏病地药方交到了张仲景的手中。

    其方中的用药,配伍,皆与当世治疗心痹的药方略有不同,有增有减,让张仲景甚是大异。听闻了那位医者言明,此方确实愈过此类患者之后,便用在了黄的身上,而黄,亦因此而得以活命。而张仲景亦不愿居功,向黄忠言明,靠的是这一套药方地功劳,由此,让陈祗神奇地与三国名将之一地黄忠搭上了线。让陈祗不得不感叹命运是如此之奇妙。

    正所谓,千里因缘一线牵,嗯,这个词似乎不太恰当,不过,又似乎没有更合适的形容词。

    “若无此方,老夫亦无法求此子活命,故尔,此功,非奉孝之能也。”张仲景是一位好人,至少这位盛名数十年的名医,能有这样严谨谦恭的态度,实在是让陈祗敬佩得五体投地。

    不过,陈祗没有感叹多久,就让那怀着一颗感恩之心的黄忠给灌的人仰马翻,瘫在当场。陈祗虽会酿酒,却不擅饮。在鹿门之时,常是庞统与张飞的手下败将,几乎是每回喝到最后,陈祗只能抿着茶水看庞统或是张飞痛饮,为此而深悔之,可酒量毕竟是天生的,练来练去,也没多少长进。

    而跟前的黄忠又是陈祗此行需要刻意接交地人物,如此盛情,陈祗实难婉拒,干脆装爽气,酒到盏干,十来盏酒下肚,黄忠不过面色微红,张仲景也只是有些熏熏之意,而陈祗,已经趴在了地上研究蚂蚁搬家。

    第二日一早,清醒过来之后,推门而出,却不见那孟广美与陈忠,只有太守府的下人,陈祗洗漱之际,问起了两人的去向。那太守府的下人笑答道:“去观看黄将军练习箭术去了。”

    “黄将军,哦?某家也去瞅瞅。”陈祗洗漱停当之后,在那下人的引领之下疾步而行,行不多远,便能听到远处传来阵阵喝彩之声,其中,又以孟广美之声最为雄壮。陈祗心中疑惑,信步而行,绕过了院墙,方知这是太守府里的点校场,场边上,除了太守府的一些军卒外,便数孟广美与陈忠两个得力家将地喝彩声最为声嘶力竭,而立于校场中央,张弓连珠箭发,在远处地大树身上,排列出了一条浑圆的弧线,最终连成了一个美丽地白色圆形,执弓者,除了黄忠,还有何人。

    “先人的,这还是人?”陈祗不由得张大了嘴,嗯,陈祗苦练箭术多年,自认能每一箭都命中那棵百步之外的大树,但是,若是想练到黄忠这份上,陈祗自认再练上个十来年也未必能连出一条直线,更何况于用箭来划圈圈,嗯,陈祗都郁闷失落得想蹲角落去画圈圈了。

    边上,那黄也跳了上去,向那黄忠骄傲地道:“阿父,让孩儿也试试好吗?”

    “好,不过,这张硬弓你可使不动,自己去挑一张吧。”黄忠很是慈祥地抚了抚黄的头温言笑道,而孟广美和陈忠这二家将,仍旧跟土老冒似的蹲在边上,看架势准备继续鼓掌喝彩。看得陈祗气不打一处来,实在是太没出息了。

    不过,接下来黄的表现,让陈祗的下巴险些落在校场的泥地上,一把轻弓,二十支箭,三十五步之外的一个箭垛,让这小屁孩子插成了一朵白色的鲜花。

    “好!”陈祗不由得高喝了一声,吓得站在陈祗跟前的两位全神灌注于校场的家将一哆嗦,嗯,他故意的,两位家将面泛苦色,赔着笔脸给陈祗见礼,陈祗白了一眼这两个家伙,换上了一副笑意吟吟的嘴脸走上前去,冲那给这声高喝给吸引了注意力的黄翘起了大拇指:“果然虎父无犬子,黄公子如此年少,便有此箭术,让祗实在是汗颜尔。”

    “区区小道尔,岂能入奉孝先生法眼。”黄忠谦虚地上前给陈祗见礼,那黄亦很一本正经地向陈祗行礼。

    陈祗赶紧回了一礼:“黄将军切莫如此,若是不弃,唤祗表字既可。先生之称,祗实在是担当不起。”

    “既如此,某家便托大,唤汝一声奉孝公子。”黄忠也不是那种死脑筋的人,听了陈祗之言,很是从善如流。见陈祗仍旧把目光落在那箭靶之上,不由得微展笑颜:“犬子随在某家身边,自幼便观习箭术,略有小成,只惜体弱,用不得硬弓。”看样子,不论是哪个年代,子承父业,都是一种欣慰。
正文 第一百四十二章 医圣之托
    陈祗笑道:“吾观此子,乃品性坚毅之辈,且尚在少年,若是多加淬砺,练好身子,日后,必能青出于蓝,成就或能在将军之上。”黄忠笑着谦虚了几句,打量了陈祗几眼:“某家方才听汝家将之言,奉孝公子在箭术上亦颇有造诣,呵呵,竟与某家同好,不知可否让某家也开开眼界。”

    听了这话,陈祗不由得苦笑起来,连连摇首:“将军此言差矣,祗那箭术,跟将军父子相比,简直就是乡下种田的耍把式,哪堪入大家法眼。”

    “话可不能这么说,老夫观奉孝两臂修长有力,指掌茧厚,定是久练箭术之士,你我切磋一番,若是公子不弃,某家亦可指点一二。”黄忠抚长须笑道。听了这话,陈祗眼睛一亮,能得三国著名的神箭术给自己指点,那自然是再好不过。陈祗也不再客气,倒了场边取了一壶箭,挑了一把两石弓,立于场中,望定那八十步外的箭靶,引弓搭箭,一壶箭,不多时,尽数没入了那箭靶之上。

    “不错,比起许多军中健士来,公子的箭术已经堪称入门矣。”黄忠抚着长须微微颔首,不过,嘴里说出来的话却让陈祗脸红,不过,人家黄忠说的确实是实话,自己的箭术也就只能超越那些普通人,至于在黄忠的眼里,确实是不值一提。当下,黄忠果不失言,亲自下场,指出了陈祗握弓、站姿、发力等几处不正确的地方,陈祗听得汗颜无比,实在是想不到,自己光是一个站姿上,就有如此之多的缺陷。

    正在此时。那张仲景府中的下人已然来请诸人入席。黄忠停下了指点陈祗,抚须笑道:“可惜某家驻于攸县,无法指点奉孝,不然,不出一年,定可登堂入室。”

    “能得将军点拔,实在祗之幸事尔,嗯。祗欲在长沙,与张太守互研医学,若是有闲暇,定要往攸县一行,到时。还望将军不吝赐教。”陈祗一听此言,顿时打蛇随棍上。黄忠笑着颔首:“吾子受奉孝之恩,无以为报,箭术区区小道。能入公子法眼,某家定不藏私。”

    “快快请坐,奉孝昨夜休息得可好?”张仲景坐于矮榻之上,望着陈祗笑言道,听得陈祗老脸一红:“好,很多,实在是不好意思,祗酒量一向不成,昨日饮得有些过量了。”

    黄忠有些不好意思:“奉孝勿怪。某家初见奉孝,实不知汝之酒量高低,故尔……”

    “这自是怪不得黄将军。”陈祗笑道。待坐定之后,摆上了酒食,张仲景从其案上拿起了两个小瓷瓶,交给了身边的侍女,那侍女捧着瓷瓶奉到了陈祗案前。

    “这是……这是六味地黄丸。”陈祗一看到了其中一个瓷瓶。就已然认出了这是陈氏所制来进行销售的中成药之一。不过,另一个瓷瓶地样式却非是六味地黄丸地包装。陈祗略一迟疑,打开之后,放到了鼻子底下嗅了一嗅倾出了一丸,仔细打量了一番,已然知晓此乃何物。“张太守,此可是桂附地黄丸?”

    那张仲景不由得大奇:“哦,桂附地黄丸,呵呵,此名倒也恰当,不过,老夫谓之为金匮肾气丸,比之奉孝所制的六味地黄丸,确实多了两味药,一味肉桂、一味附子。以温命门之火,以补肾阳为主。而奉孝的六味地黄丸,却以温补肾阴为主,各有千秋,实在是让老夫眼界大开。”

    听到了此言,陈祗不由得汗颜,当下长身而起,向张仲景长揖及地:“还请张太守恕祗擅改太守药方之过。”

    张仲景先是一愣,旋及大笑道:“奉孝何出此言,老夫还不是一样将奉孝那治疗心痹之方作了增减,若是告罪,那天下医者,又岂能互通有无,研讨医术?”张仲景之言,让陈祗心中佩服得五体投地,不愧是医圣,有此胸襟,实可担此称呼。

    当天下午,用过饭后,黄忠起身告辞,陈祗自知黄忠乃是身负军务之人,自然不能在此久留,不过,陈祗却不想让其父子就这么离开,旋及指了指那黄向黄忠道:“将军军备繁重,自该回去处置,然祗见汝子,乃大病之后体虚之像,不若将其留在长沙,祗虽不才,却也有食疗之方和锻炼之法,或许可以让汝子早些体健。”

    听到了此言,黄忠却也没办法拒绝,是的,他就这么一个独子,病了那么长的时间,身体虚弱,这点他是明白得很,所以,听到陈祗的提议,不由得开然心动。拿眼看向黄,黄倒也机灵,当下向黄忠恭敬地施了一礼:“阿父,且让孩儿留下,孩儿也想早日痊愈,以免阿父跟阿母担忧。”

    “如此,有劳奉孝了。”黄忠倒是颇为感动地向陈祗连连称谢。

    而接下来的日子,陈祗干脆就专门给黄制定了一个全面性的身体恢复计划,嗯,就是当初陈祗穿越到三国之时为自己所制定地那个康复计划,每天早上卯时与辰时相交之时起床,然后与陈祗一起练习一套拳操,然后开始跑步,到了辰时之半,就开始吃陈祗制定了食谱的早膳,吃完了早膳,让其练习柔身术,增加自己身体的柔韧性和持久力……

    几乎每个时辰该做什么都有规定,不过,黄确实不愧是名将之子,意志之坚,非常人可比,硬是照着陈祗的要求,每天都严格的要求着自己。休息时间地时候,就随陈祗到那张仲景看病的民宅去,看陈祗为百姓诊病,又或者是他来指点陈祗箭术。月余下来,黄的身体果然是日日渐好。

    而陈祗,亦每天都过得相当的充实,除了每天都要关注黄之外,还与张仲景互相讨论医学,获益非浅,而张仲景亦在陈祗地身上,获得了不少的灵感。而张仲景在医道上的造诣,便是陈祗这个后世遍读医书的医学工作者亦不得不甘拜下风,张仲景以六经(太阳、少阳、阳明、太阴、少阴、厥阴)来分析归纳疾病在发展过程中的,演变和转归,以八纲(阴阳、表里、寒热、虚实)来辨别疾病的属性、病位、邪正消长和病态表现。望、闻、问、切的分析与归纳,对于人体五形、五气、五色的认识,更是让陈祗犹如步入了一个医学的殿堂。

    自然,陈祗每次与张仲景所讨论地一切,他都在当时便记载于笔下,让张仲景也钦佩陈祗的治学态度。“怪不得汝年未弱冠,便有此能,实非巧合。”

    “祗曾受先父教诲,先父曾言,好记性不如烂笔头,祗厚颜,欲将与太守对话,皆录下来,以便长存,日后也好拿出来加以研习,另外嘛,更希望太守的医术和心得,能流传于后世。”陈祗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道。

    张仲景听闻此言,不由得心中一动:“奉孝,汝真要将那些医学典籍都撰抄刊印否?”

    “此乃祗毕生之愿尔。”陈祗想也不想便答道。张仲景不由得陷入了深思,陈祗录下了方才与张仲景的交淡之后,抬起了头来,却见张仲景一副若有所思之色,亦不敢打扰。

    良久,张仲景方才抬起了头来望向陈祗。“老夫一生研习医术,研读《素问》、《灵枢》、《八十一难》、阴阳大论》、《胎胪药录》等上古医著,结合自身之所得,将我毕生之心得,录于竹椟,至今所成,方有《评病药方》一卷,《疗妇人方》二卷,《五藏论》一卷,《口齿论》一卷,另有《辨伤寒》、《伤寒杂病论》还未成书……”

    听到了张仲景之言,陈祗不由得心头狂跳起来,就连目光都灼热了数分,先人的,后世仅仅流传下来《伤寒杂病论》的残本,然而仅此一部《伤寒杂病论》残本的杰出贡献,就已经使张仲景成为海内外景仰地医学伟人。若是能让他地毕生心血都保全下来……光是想想,就让陈祗这位后世医学工作者激动得灵魂都在颤抖。

    “……不知奉孝可愿?”张仲景望着陈祗缓缓言道。这些天来的相处,让他着实对这位医术医道精深地少年极具好感,最重要的一点,是他身上没有那种跋扈的世家子弟习气,看待病人,亦如自己一般不论贫富,一视同仁。

    更重要的一点,是陈祗手中握有的益州书坊,印制了不少的上古医著,这让张仲景亦起了心思,谁会不希望自己呕心泣血的作品能够长久的流传下去,而眼前这位为身医道中人,又有能力推广的陈祗,就是最好的人选。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三章 荐材
    陈祗恳切地道:“先生之心血,能交付于祗刊印,这是晚辈的福份,也同样是天下疾苦百姓的希望,祗定会让先生的著作,流传下去,若是做不到,誓不为人。”

    “由奉孝此言,老夫放心多了,能为天下百姓尽一份心力,本为老夫毕生之志,日后,老夫撰出其他论著之后,自会使人交给奉孝,让天下医道同僚,能从中分享一些老夫从医数十年的经验,此生足矣……”张仲景走上了前来,扶起了陈祗颇为感慨地道。

    一晃眼,到了长沙快有一个半月了,这期间,陈祗可谓是获益颇丰,与黄忠之子的关系打得火热,小家伙十分的佩服文武双全,博学多闻的陈祗,多次写信给其父时,皆赞陈祗的才华与人品。

    而后,知晓了陈祗乃天下盛名的许靖的外侄,同时也是荆州声望最著的庞德公的弟子之后,黄忠也起了心思,让黄拜陈祗为师,陈祗也只是略略作了个姿态推辞一番之后,答应了黄忠的请求,成为了黄的老师。

    而陈祗,也借由与张仲景与黄忠的关系,翻遍了整个长沙郡,最终,却根本就没有寻找到蜀汉后期的名将:魏延。反而还是在与张飞的通信之中,得知在刘备的军中,有一位军司马叫魏延,字文长,是南阳义阳人,在义阳甚有勇智之名,在新野之战后,刘备声望大壮,一时之间,南阳郡投奔刘备者甚众,而魏延,也是在这个时候,率健士百余人。投奔了刘备,现领军候一职。

    收到了这位历史上命运坎坷,死后留下了众说纷纭疑案的三国名将的消息之后,不得不让陈祗哭笑不得。自己来长沙的原因,一为医圣张仲景,二为黄忠与魏延这二位蜀汉大将,三为刘磐,岂料,那魏延竟然已经到了刘备的手下,只是未得重用。

    陈祗将张飞的来信放到了案头之上,闭目沉思良久。想来想去,罢罢罢。自己既然已经知道了魏延,何不让其担自己一个人情?思定之后,振奋了起来,挥笔而就,唤来了孟广美。“广美。替公子我带这封信,立即赶往樊城,交给翼德将军,速速而去,路上不要耽搁了,另外记住了,若是翼德将军问你任何问题,你只需……”陈祗将那封信写好,郑重地交到了孟广美地手中之后。再他的耳边低声叮嘱了一番,孟广美表情古怪地瞅了陈祗一眼,不过,还是用力地点了点头:“小的知道了,定不会负公子重托。”

    “嗯,去吧,一路小心才是。”陈祗拍了拍孟广美的肩膀。温言嘱咐道。“诺!公子放心。那小地即刻起程。”孟广美大声就诺之后,转身离开了房间。正在房间另一头练习书法的黄好奇地向着这边张望,陈祗不由得笑了起来,踱步过去:“怎么,写完了?”

    “嗯,已经写完了,还请师尊一观……”黄将写好的字恭敬地递到了陈祗的手中,自从陈祗接到了黄忠的来信请自己收其子黄为弟子的请求之后,黄就一直以师尊相称。想想也好笑,两个月之前,自己还成天的唤别人为师,两个月之后,自己却成了别人的老师,而且是名人子弟,确实让陈祗颇有些得意。

    陈祗看了一会,满意地点了点头:“嗯,不错,虽然笔意稍显稚嫩,不过,已经渐有风骨了,呵呵,看来,你不光是在箭术上有天赋,在书法上也有着同样地天赋。”

    听到了陈祗的夸奖,那黄略有些羞涩地笑了笑,而后,黄问道:“师尊,您让那广美大哥去送什么信啊?”

    陈祗眉头微抬,扫了黄一眼笑道:“我是在写信给左将军刘备刘玄德,向其推荐一位将材。”

    “左将军刘玄德?知道此人,听我阿父说过,此人乃世之英雄,对了师尊,您推荐地是谁?”黄不由得兴致大起,打小就在黄忠身边长大,成日耳渲目染之下,对天下英雄也是略有耳闻。

    “若我说推荐的是你阿父你信不信?”陈祗干脆就把脑袋靠在榻栏上,向黄半直半假地道。“信!”黄用力地点了点头,小脸上浮起了一丝傲色。

    陈祗颇感兴趣地笑道:“哦,说说,为何如此自信?”

    “因为我阿父是位顶天立地的伟丈夫,更是一位战必争先、爱兵如子的好将军。我阿父与那刘荆州从子刘磐叔父引兵万众,镇守攸县十数年,累击东吴孙氏之地,使得孙氏侧目,只得移大将太史慈引军对持。”黄侃侃而言,两眼放光。

    同样,听得陈祗连连颔首,这些情况,陈祗已然从黄和张仲景的口中得知,要知道,太史慈在演义里边也是相当出彩地人物,却让孙策以太史慈为建昌都尉,领兵两万,顿于海,督诸将以拒刘、黄,却也只能做到相持,两不侵犯。可见刘磐、黄忠二人,亦非凡物。

    刘磐,陈祗也是见了两面,陈祗能看得出来,刘磐属于是那种猛将形的人物,自持勇气而战,不过,为人倒是相当的随和,且与黄忠交谊非浅,所以,黄以叔父相称。

    “是啊,汝父与你刘叔父,皆是将军之才,汝可是多多努力,切不可自以为聪明有天赋,就怠于学习锻炼,那日后,必没于众人。”陈祗点了点头借机训导黄道。

    “诺!”黄用力地点了点头,拿起了案头的书,继续诵读了起来,陈祗嘴角浮起了一丝笑意,自己求了这孩子一命,也不知道,他日,会否又让那蜀汉,再多出一位新生代名将之材。

    刘备府中,正在与一干文武商议事务之时,却见张飞行色匆匆地撞将了进来,刘备不由得板起了脸喝道:“某遣人去寻汝来此商议大事,汝去不知所踪,是何道理?”

    张飞赶紧接口道:“飞有要事,故来迟一步,还望兄长勿怪才是。”

    “要事?”刘备不由得扬了扬眉头,一脸惑色,而张飞也不多言,从怀中取出了一封信,直接递到了刘备的手上:“兄长请阅此信。”

    “嗯?奉孝给你的信?”刘备面露喜色,果然,陈祗这位小伙子倒底是挺记情的,还给张飞来了信。“兄长您看了再说。”张飞点了点头言道。这个时候,在场的诸人也把目光落到了刘备的身上。

    “竟有此事?”刘备看完了这封信后,不由得面色大奇,抬望向跟前地张飞,张飞点了点头,旋及答道:“飞去其营中查探过,确实如此,听其僚属言,此人治军有方,善养士卒,颇有勇略……”

    “孔明你且看看。”刘备将信将给了坐于自己左首的诸葛亮,一面言道。诸葛亮展信匆匆一瞥,亦不由得一愣:“若是真如奉孝之言,此人,乃是大将之材。”

    刘备向张飞喝道:“那人何在?”

    “就在军中。”张飞看到刘备的神色,已然知道这位兄长要干嘛了,刘备示意让张飞立即去把人给带来,而陈祗的那封信,在经过了徐庶、关羽等人之手后,又回到了刘备的案前。

    “不管怎样,大哥先见了此人,再作定断才是。”关羽抚着长须,仍旧是一副不紧不慢的样子,刘备颔首不语。

    过不多时,张飞已然带着那人到了厅前。诸人抬眼一看,皆是不由得一愣,又都下意识地回首看了关羽一眼,嗯,两长的模样虽然不相同,却相当地神似,皆是身量硕长,体态雄健地大丈夫,亦同是面如重枣,目若朗星,而且来人亦长须及胸,所以乍看之下,还真犹如关羽的兄弟一般。

    好一个伟丈夫,比之二弟,亦不逞多让,刘备心中不由得暗喝了一声彩,不过,这话他是肯定不会说出口地。“来者可是魏军候?”

    “属下正是。”魏延入内之后,目不斜视,望刘备而拜,浑然没有胆怯之色,行止自若,让在场诸人皆不由得暗暗称奇,接下来,身经百战的刘备考较起了魏延,整整半个时辰的时间里,魏延是对答如流,这下,刘备真的乐的脸上都险些开了花,赶紧大步上前,扶起了魏延,望着这位已经给他留下了极为深刻印象的日后名将。颇有些感慨地道:“文长乃大将之材,却在我军中为一军候,实备之过也。”
正文 第一百四十四章 送酒
    是夜,刘备府内的侧厅之中,刘备据案而坐,待孟广美步入了侧厅行礼之后,坐于一旁的张飞便指着孟广美言道:“这便是奉孝遣来送信的家将。”

    “原来是汝,呵呵,你家主人在长沙可好?”刘备朝孟广美温言道。

    “甚好,我家公子与那长沙太守张机张仲景皆是医道中人,甚为相得,目前,寄居于太守府中,日夜研讨医道。”孟广美据实答道。

    刘备不由得笑了起来:“对了,奉孝是如何得知,某家军中有魏延这等人物?”

    孟广美听到了刘备之言,不由得暗赞公子果然厉害,竟然事前就猜到了,当下不敢怠慢,照陈祗所叮嘱的复述了一遍。“……所以,我家公子四下打听此人不着,颇为遗憾,便写信告之三将军,后来的事,三将军都清楚了。”

    “原来如此,怪不得,当时奉孝曾给飞写了一封信,说是听闻荆州有一才俊,姓魏名延字文长,可惜不知其人踪影,而飞却处置军务之时,亦曾看到过此姓名,当时便好奇地略提了一番,不想,竟然就是此人。”张飞一脸恍然地道。

    “好,辛苦你了,你先退下吧,先在府中用了膳食,到时,备会让人交给汝一封信,替某交给奉孝。”刘备点了点头,挥退了孟广美,回过了头来,向张飞笑道:“三弟倒也立了一功。看来你平日里处置公务,也算是用心了。呵呵……”

    “那魏文长倒也算是个人物。想不到,奉孝对兄长地事如此上心,远在荆南,去还不忘大哥赠剑之恩义。为兄长荐此良将。”关羽抚着长须颔首笑着看了张飞一眼,向刘备进言道。刘备深有同感的点了点头,站起了身来:“是啊,这个奉孝,看来,确实是一位知恩义之士。可惜。罢罢罢,备既已答允不迫他,还是等吧,不过这样也好,若无此行,备也不知魏文长之名,嗯。还有那个黄忠,奉孝有言:年有半百,却有万夫不当之勇,弓箭射术天下无双,非人杰可以匹敌。……太史慈领劲卒两万相御之,足见其能。”

    关羽不由得眉头一耸,两眼精光并射:“太史子义?连子义这样地人物都……”

    “是啊,当年,时融以黄巾寇暴。出屯都昌,为贼管亥所围。子义乃突围求救于兄长,此等人物,竟然与一个老卒不分高下?”张飞亦是大奇。“二弟、三弟,莫要小看了天下英雄才是,那黄忠黄汉升,备还真是想亲眼看上一看。如此人物。不过是小小中郎,足见景升兄用人实在是。”刘备摇了摇头。默默无语。“好好好,奉孝好心智,嗯,得你这番提点,这地黄丸,确实可以做此变化,不过,老夫亦有一方,你且看看。”张仲景抚须,眉飞色舞地提笔写了一方,递与陈祗。陈祗接到了手中细细一观,不由得赞道:“仲景先生胜祗百倍,照此变化,配以知母滋阴清热泻火,黄柏清泻下焦之火,八药合用共同发挥滋阴清热之功,阴液足,虚火清,从而达到标本兼治的目的。妙哉!”

    “呵呵,不过,阴虚是本,火旺是标,所以此方泄火虽强,却只能暂用,待那虚热之症消散,便需以奉孝所研的六味地黄丸加以温补,方为补益之道。”张仲景此言一出,陈祗连连颔首,提笔飞快地记下。

    每每夜间,张仲景都要跟陈祗秉烛而谈医道,陈祗确实是受益非浅,这个时候,张仲景虽然谈性甚浓,但已然面泛倦意,陈祗也不敢多留,毕竟张仲景白天还有公务,又聊了几句闲话之后,便辞了出去。

    刚刚回到了自己的别院,已然有人来报,孟广美已经回来了。“哦,让他用了膳食再过来寻我便是,赶了这么久的路,料来也是辛苦了。”陈祗虽然也很想早一点知道消息,不过还是能体谅下属,便如此吩咐道。

    不过小半个时辰,已然吃得肚儿浑圆的孟广美打着饱呃来到了陈祗的跟前。“小的见过公子,总算是不辱使命。”孟广美当既给陈祗施礼高兴地道。

    “你且把情形说一说。”陈祗抿了一口茶水,示意孟广美坐下,孟广美把他所看到地和听到地源源本本全部告之陈祗之后,陈祗松了一口大气。“如此甚好,呵呵,广美此行果然不负某之重托。那玄德公让你带给我的信在何处?”

    “就在身上,公子稍待。”孟广美从怀里边取出了一封信,呈到了陈祗案几之上,看罢信,陈祗不由得笑了起来:“这下,总算是解决了一桩事了,你先下去早些休息,既然你已经回来了,若是愿意,明日便随我往攸县一行,公子我要回访那黄汉升与刘磐。”

    “小的愿往。那既然无事,小人先告退了。”孟广美应诺之后,先退出了房间。陈祗又拿出了刘备的那封信,重新看了一遍之后,不由得轻叹了一声,时间,最缺的还是时间,根据自己收到的消息,看样子,自己最多能在此地再呆上一两个月,就必须赶往东吴。

    说服那黄忠刘磐背刘表而投刘备,这是肯定不可行的,不过,从历史上他地归属来看,早作一些谋划,让荆州少遭一些战乱,也算是为大汉保留更多的元气。

    第二天一早,陈祗携黄一起,往攸县而去。攸县在长沙西南,借着马力,花了一个上午的时间,才堪堪赶到,不过,却只见到了黄忠。

    “咦?那刘将军呢,不是说回来了吗,怎么不见他人。”陈祗下了马,给黄忠见礼之后,不由得奇道,黄忠不由得面泛苦笑:“伯盛回来之后,大发脾气,眼下,正在府中埋头大睡,某家使人去唤他,他也不理,还请奉孝勿怪。”

    “呵呵,无妨,料来定是刘将军在州牧跟前遇上什么不愉快的事了,祗这次来,可是带了不少的益州美酒,料想刘将军,必能见猎心喜,以酒解其忧呢。”陈祗心中微微一动,表面上不动声色地笑道。

    “益州美酒?莫非就是奉孝上次向某提过的江阳窑酒不成?”黄忠听得眼前一亮,陈祗含笑点了点头,让孟广美捧来了一个小酒坛子,拍开封泥,将那坛盖一取,一股浓郁的酒香,顿时扑鼻而来,黄忠深吸了一口酒香,接过了陈祗递过来的一个小酒盏,往坛中一舀,尝到了味儿之后,不由得喜道:“那刘伯盛若是知道你这次前来,还带了此等佳酿,定然不会向你我使脸色。哈哈哈。”

    不多时,已然到了刘磐在攸县内的府中,刘府地家丁自然认得黄忠与陈祗,当下便上前引路。“主人还在卧房里边,从昨个中午时分到现在,已经都快一个对时了,小的们一沾边就挨骂。”

    果然,到了门前,还未出声,就听得里边传来了喝骂之声:“给老子滚得远远的,老子说不用膳就是不用。”

    一位下人抱头鼠窜地从屋里逃窜了出来,陈祗与黄忠相视一笑,这家伙脾气可真是够大的,黄忠大步走进了屋,指着那躺在矮榻之上的刘磐笑骂道:“好你个刘伯盛,心里边不快活,拿下人撒什么气,某家使人来请你,你倒好,险些把人给揍了一顿。”

    “谁让那厮没点眼色,咦,奉孝贤弟也来了。实在是不好意思,你们这些吃货,还不快把这儿打扫干净!”声若洪钟,浓眉大眼的刘磐有些尴尬地给二人见礼之后,冲那些战战兢兢地下人喝骂道。

    “刘将军好厉害的家威,哈哈,今日,祗从长沙而来,可是给二位带来了不少地好酒,可惜,刘将军连膳都不用,这,怕是只能尽数带回了。”陈祗装模作样地道,那刘磐一听此言,一把拽住陈祗。“行了行了,方才某家不过是拿人撕气罢了,磐给汉升兄与奉孝贤弟赔礼还不成吗?”

    说说笑笑之间,几人已然坐了下来,不多时,刘府下人已然端来了膳食,陈祗自然将美酒呈上,那刘磐一口吃食都未碰,便已连干三盏,直呼痛快。

    “好酒,奉孝果然守诺,上次跟你那么随意一提,不想奉孝竟然如此上心,说实话,这江阳窑酒,某家也喝过好几回,不过就是太贵了,而且量少,每回去酒坊,不过数盏,着实过不得瘾头。”刘磐一脸喜色,瞧那样,似乎恨不得把酒坛子抱在怀中一般。
正文 第一百四十五章 趣闻
    陈祗不由得摇起了头:“祗既然答应了要送酒,自然不会失言。倒是伯盛兄,小弟有一言相劝,美酒虽佳,多则伤身啊,还是少饮一些为妙。”

    此时,刘磐却深叹了口气,灌了一口酒,一脸苦涩笑意:“美酒伤身,却能让某家快活一些,总比成日醒着,想那些烦心之事要好。”

    黄忠闻言,不由得面色一黯,旋及笑道:“莫非是此行不顺?”

    “岂止不顺,简直是气煞某家,那蔡瑁小儿,着实欺人太甚!”刘磐愤愤地掷盏于地,怒喝道。陈祗不由得一愣:“兄乃州牧从子,那蔡瑁不过是借姻亲之故而附州牧,安敢辱兄?”

    刘磐脸色更黑,冷笑连连:“蔡某小儿,连我从兄都敢欺辱,加之我那叔父,早被那蔡氏所迷,偏听偏信久矣,何况于我这个不甚受见待的州牧子侄,奉孝亦非外人,某家便是告之于汝也是无妨,某家往襄阳,见我叔父,告之其那太史慈如今病体沉重,虽有劲卒两万余人,然其手下诸将,皆是碌碌之辈,若是叔父能再许某家五千人马,某与汉升兄已然商定,兵分两路,一路虚取宜春,一路经茶陵入永新,直扑安成,必能断太史慈之后路,使那孙权断一臂膀,界时庐陵,犹如囊中之物,可谁曾想,我那叔父却听那蔡某人之言,不许一兵一卒,更不许某家擅自动兵。某家争辩之时,那厮竟然还说某家无智之勇,当时若不是有人拦阻,某家真想让他看看,无智之勇者,可否取汝之项上人头!”

    “原来如此。”陈祗点了点头,这个战略,陈祗之前倒是没有听到黄忠和刘磐告诉过自己,因为自己必竟是外人,军中要务。自然是不能向自己透露,虽然陈祗不敢说这个战略策划是好是坏。但是至少,太史兹病中,军中群龙无首,这确实是一个良好的条件。

    眼见陈祗赞同自己的话,刘磐又饮尽一盏美酒。脸色更红:“不瞒奉孝,奉孝既然在荆州鹿门求学于庞德公门下数年,必也知道。我那从兄刘琦之事。”

    “这个,州牧家事,祗实不敢妄言,然前有袁绍宠幼之危,倒是让祗看得分明。”陈祗只是隐讳地点了一点。刘磐颔首:“正是此理,可惜我那位叔父,却偏听偏信那蔡、蒯之言。意欲许那琮弟,哼,琮弟年幼,一向软弱,旧在深宅,不问世事,加之,自古便有立嫡立长之序,怎么也是我那从兄担当……”

    这一次。刘磐回荆州,还见了刘琦,刘琦与刘磐自幼交好,便将心中之苦闷尽述,刘磐虽然听得憋闷,却也无计可施,比起了蔡瑁、蒯越来。刘磐不过是一位位卑人轻的裨将军。若非因为与刘表的亲缘关系,怕是连个裨将军都做不上。而在长沙征讨多年,与吴人相持,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可刘磐却就硬生生在校尉的位置上呆了三年的功夫,而后又在裨将军的位置上呆到如今,说来不憋闷才怪。

    “这年余以来,我叔父是病体日见消沉,总不渐好,加之身边小人甚重,吾兄危矣。”刘磐恨恨地道,听到了刘磐之言,陈祗不由得心中一凛,连刘磐这样的勇人都看清了形势,看样子,刘琦的地位,确实已经到了风雨飘摇地地步了。只是不知,这位兄台,是否会如那历史上一般,向诸葛大神问计。

    只不过,甘宁未入江东,没有了这员大将,也不知那东吴还能不能把黄祖干掉,而那刘琦,还能不能带兵入江夏,这实在是个大问题。陈祗不由得觉得头疼了起来。

    不多时,久不吃食,只饮闷酒的刘磐已然据案而酣,陈祗便与黄忠退了出来。两人信步前行,陈祗却问了一句:“黄中郎,照汝之见,若是此策可行,能有几成胜算?”

    黄忠先是一愣,旋及笑了起来:“某险些忘了,奉孝也甚好兵略,其实此策,老夫仔细盘算过,因那东吴孙氏,久窥我荆州,时时征伐江夏,而某与刘伯盛与太史慈于此久持经年,已然让此地吴兵疲怠,加之如今太史慈沉疴甚重,不劳军旅,若是那东吴孙氏攻伐江夏之时,某与伯盛以奇兵而袭庐陵,只要那黄祖能拖住东吴之兵三五个月,庐陵便可尽归我荆州,到了那时,东吴必然上下皆惧,据有了庐陵,上可与黄祖共迫豫章郡,下可断东吴与交州地联系……”

    黄忠侃侃而谈,听得陈祗不由得暗自咋舌,且不成功与否,黄忠打的这个算盘确实够阴狠的,正所谓乘他病,要他命。

    “黄中郎之将略,果然出彩,若是真能如此,荆州杨州之攻守之态,必然逆转。如此人物,却仅为一中郎,着实是……”陈祗不由得扼腕而叹,黄忠苦苦一笑:“某家自幼从军,生生从一小卒,凭着军功而有今日之成就,只可惜,胸有千万,若不得用,又与庸人何异?”

    在黄忠的邀请之下,陈祗到了黄府,那黄正在跟其母膝前承欢,母子二人笑声连连,见得陈祗到来,黄忠之妻邓氏向陈祗见礼之后,与黄入了内堂,留陈祗与黄忠在厅中抿茶说着闲话。

    “这倒也是,刘荆州若是在天下安泰之时,可为世之良臣,可惜现在天下纷乱,正是大用武之时,其却过于谨慎,太过守成尔。”陈祗抿了一口茶水,颇为感慨地道。“黄中郎,祗从荆北而来,在庞德公门下,可是见闻了不少的世事,中原大势已定,曹孟德固有天下其半,虎视大江之南,而荆州,地处险要,乃得曹孟德欲得天下最大地阻碍,若是能据得荆州,上可攻汉中,下可伐交州,左右,刘季玉乃成瓮中之鳖,至于东吴,亦无险可守,则天下可定矣。”

    听了陈祗之言,黄忠有些不甘地道:“莫非你觉得我荆州无一战之力?”

    “有!若是荆州上下齐心,借荆州之地利和水军以待客来之军,莫说是一战之力,便是固守以图徐进亦无不可,只是,刘州牧垂垂老矣,荆州事务决断,皆在豪强之手,那蔡瑁、蒯越,皆与曹孟德私交甚厚,若逢荆州大变,只要这两位……呵呵,何人可以御之?”陈祗也不好说得太过**裸。

    “是祗失言了,罢罢罢,休提那些扫兴之事,黄中郎请。”陈祗看到黄忠的表情变化之后,嘴角微微一笑,举起了茶盏笑言道。

    是夜,三人又聚在一起晚宴,不过,气氛显得很是沉闷,想来,该是与那黄忠与刘磐的情绪低落有关,陈祗抿了一口酒后笑道:“某家曾在荆北之时,听闻了一件旧趣事,不知二位可否知晓?”

    “说说!什么趣事,让某家也高兴高兴。”听到了陈祗之言,那心中甚是郁闷地刘磐当先催促道。

    陈祗便把从徐庶嘴里得知的趣闻说了出来。是关于曾经是吕布手下谋士的许汜的故事,也就是此人,献计与吕布,使吕布与袁术再约婚嫁,因而解了下邳之围,也算是一位在三国史上留名的人物,而来,吕布败亡,许汜投入了刘表门下。

    而就是因为此人,在一次与刘备与刘表纵论天下人物之时,谈及陈登之时,许汜很是不以为然,刘备虽然对陈登十分熟悉,但他没有立即反驳许汜。

    转而问刘表:“您觉得许君所言对不对?”刘表说:“如果说不对,但许君是个好人,不会随便说别人假话的;要说对,陈元龙又盛名满天下!”

    刘备又问许汜:“您认为陈元龙骄狂,有何所据?”那许汜便道:“某过去因世道动荡而路过下邳,见过元龙。当时他毫无客主之礼,据床高卧,使客下榻。”

    刘备应声道:“您素有国士之风。现在天下大乱,帝王流离失所。元龙希望您忧国忘家,有匡扶汉室之志。可是您却向元龙提出田宅屋舍的要求,言谈也无新意,当为元龙所厌,若时当时,某定上百尺之楼而高坐,使汝卧于地榻。又岂是榻上榻下之别?”

    刘表放声大笑,许汜羞愤难当,而刘备却仍在感慨,陈元龙如此文武足备、胆志超群之士,天下,难有及其项背者。在场之人将三人对答传扬出来之后,由此引出了“求田问舍”地成语典故。
正文 第一百四十六章 天助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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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人的表情语气陈祗亦学得活灵活现。听得黄忠与刘磐不由得放声大笑起来。良久方歇,那刘磐抹了把眼角的泪,指着陈祗笑道:“某家曾听人言说过,不过,从奉孝口中说来,生生凭添了几分诙谐之意。”

    那黄忠笑吟吟地抿了一口佳酿,亦点了点头:“说来,某曾听犬子言,奉孝对那刘玄德,甚是推崇得很,今日听汝这个趣闻,方知为何。想那陈元龙,先效于陶谦,后为刘备所用,然又经吕、曹,实为某所不齿也,然那刘玄德,不但不讦其人,反而赞许其材,如此宽弘雅量之主,实乃某家平生仅见尔。”

    听到了黄忠之言,刘磐也不由得眉头一挑:“是啊,天下英雄,又能有几人,能像刘玄德一般。”陈祗笑眯眯地抿了一口酒:“然也!”

    陈祗向黄忠郑重地道:“玄德公一身颠沛流离,几起几落,却一直未改其志,光是这份执着,就让祗拜服得五体投地。”

    “嗯,这倒也是,凭生之志,能不易者,天下寥寥可数。”黄忠抚着长须点了点头,相当的认同陈祗这话,就连刘磐也不得不点头应和:“正是此理,可惜,其人来投我叔父,却不得大用,起初,我叔父不过借一县之地与其息身,后因曹贼兵锋,才让其据樊城为屏障,如此人物,我叔父却不许兵权,倒让那蔡瑁……”

    “好了好了,伯盛莫要再言了,说来,着实扫兴,咱们饮酒。”黄忠眉头微皱,冲刘磐笑道。

    在攸县逗留了数日光景,陈祗与黄又转回了长沙,临走之时,刘磐与黄忠亲自送二人离城数里,方才止步。“汉升兄。汝子拜了个好师尊,若不是某家那孽子年纪尚幼,说不得。也要学汉升兄一般。”待陈祗等人远去之后,刘磐拉着马头,原地打了个转。往来路行去。一面冲黄忠笑言道。

    “可惜,奉孝在此,最多再留上一个来月,也不知儿能学到几分本事。”黄忠微微颔首,缓缓说了一句之后,却又向刘磐询问道:“那大公子与小公子,如今真已到了水火不融的地步了?”

    “怕是袁氏之祸,又要在荆州重演。”刘磐苦笑了声,没有再答话,喝呼一声。打马疾行而去,黄忠看着刘磐的背影,目光落到了腰间所悬的环首刀上,不由得面泛苦意。“若真是如那陈奉孝之言,荆州降曹,某一老卒,还能做甚?”

    “公子,前边就该是淮阴城了。”一身征尘的孟广美手中的马鞭指着前方,兴奋地喝道。“嗯。咱们总算是赶到了。”座下马匹不停地喷着白气,天已然近寒。

    同样满身征尘,一脸疲惫之色的陈祗望着那里许之外,高高耸立的淮阴城墙,心里边是暗暗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许久未见的笑容:“好,再加把劲。到了淮阴。咱们就可以好好的歇息一番了。”

    “终于能听到公子说这话了,小地两条腿肉现如今可都是磨起了茧子了。”那陈忠听了这话。忍不住扬声道,陈祗回头白了陈忠一眼,笑骂道:“少给公子我装样,公子我可是与你们一般,若不是为了大事,岂会如此奔波?!哼如今陈元龙未死,华佗仍在,公子我大显身手,正是当时。”陈祗把目光落到了那淮阴城处,喃喃地言道。

    陈祗已然离开了长沙,不过,在长沙的那段时间,陈祗的生活过地可谓是相当的充实,最主要一点,就是陈祗不仅仅从张仲景从挖掘到了大量的医学知识,更是将其所撰地各种医学著作都全部抄录了下来,进行讨论之后,重新修订完毕。命人将两本书稿送往江阳,再留了一份给张仲景,而陈祗,则揣上了一份,到时候作为礼物,赠与华佗,作为交换麻沸散地筹码之一,没办法,华佗拥有麻沸散已经有十余载,却未有听闻授于何人,甚至连其弟子吴普、樊阿也未得,要不然,麻沸散应能流传于世,也正是因为此因,华佗临时之时,方会托书与狱卒,欲留其著,只是狱卒不敢受,华佗只得焚掉。

    陈祗不得不先作好华佗不欲授麻沸散与已的打算,事先得准备好筹码,而那位华佗治而不能愈的陈登,便是陈祗最好的叩门砖,陈登名声够大,徐州名士,更是徐州望族,而且甚得曹操重用,华佗曾经给其诊治过,却未痊愈,若是能救得陈元龙,陈祗得到的回报肯定不会少。

    为此,原本欲往吴地的陈祗收到了庞统寄来的信,言明华佗目前就在徐州一带行医,终让陈祗记起了陈登之死。陈祗便匆匆别了张仲景及黄忠刘磐等人,从长沙而来,进入了徐州之后,陈祗与一众家将便弃船登岸,纵马直扑淮阴,就是想赶在陈元龙病死之前,赶至陈元龙所在,救其一命。

    入了淮阴,寻了一处食坊,欲先用过膳食,再寻住处,便在此时,却听有食客言,陈太守病体沉重,遣人去寻华佗的消息。陈祗不由得擦了一把冷汗,暗道好险,怕是自己要再耽搁一些时日,再到淮阴,说不定,听到的便是那陈元龙的噩耗了。

    陈祗打量了眼那二位食客,扒了几口吃食稍减腹中饥意,便起身向那二人行去。“二位,不知汝等所言之陈太守,可是那广陵太守,陈登陈元龙?”是,汝等又是何人?听口音,不像是徐州人士。”其中那位年少者打量了陈祗两眼,看到了随陈祗而来地那些剽悍家将之后,不由得面色警惕起来。

    陈祗当下笑道:“某确实不是徐州人士,但也非吴人,乃从益州而来。”这些年,从东吴孙策起,到现在的孙权,成天没事就跟陈元龙死掐,而广陵郡又地处吴魏交界,乃是军事要地,这人警惕也是正常的。

    “益州?嗯,口音确非吴地。”年长的另一人亦点头笑道,还看了同伴一眼,似乎在笑同伴太过失态。那先答话之人不由得面色一赫,有些不太好意思地道:“不知这位公子到我徐州有何要务?”

    “某是来寻陈太守的,赶了许久的路,刚刚入城,腹中甚饥,见此有食坊,便来用膳,不想听闻二位及言陈太守病体沉重,故尔相询。”陈祗笑道。

    那位一直坐在榻上的年长者站起身来,打量了陈祗几眼,向陈祗言道:“某乃广陵太守府书佐李公酉,未指教……”

    “某乃益州江阳陈祗,见过李书佐。”陈祗心中一喜,没想到,倒是先遇上了陈登身边的人,这正所谓天助我也。

    “江阳陈祗……咦,我怎么觉得有些耳熟,似乎曾听人言。”那位年少者看着陈祗,摸着下巴作苦思状,陈祗也懒得管那位少年,径直望向这位书佐。那书佐打量了眼,身量甚高,仪容俊伟的陈,缓言道:“汝识得我家太守?”

    “汝不曾识得,但是对陈太守之风仪仰慕已久,今次来徐州,一来,乃是为了游历,二便是为了拜访陈太守。”陈祗照实答道。

    那书佐不由得面露一丝不屑之色,要知道,陈登甚得曹操信重,加之乃是徐州望族,每天不知道有多少人慕名来见,这是古代士人最常用地一种手段,去见名士,跟名士交好,然后借名士之手抬高自己,所以,这位书佐亦把陈祗当成了一个希望借陈元龙来抬高自己的身价年轻人。

    “陈太守旧疾缠身,汝欲求见,怕是……呵呵呵。”这位书佐也是见得世面的人物,并没有把自己的鄙夷暴露出来,只是略略一提,希望陈祗自己知难而退,再则,陈太守确实这几天发病以来,难以处置公务,所以,他也才能得闲,与友人在此间饮酒。

    就在此时,那位苦思的青年突然低呼了一声,走到了陈祗的跟前仔细打量了一番:“汝是益州江阳人士,姓陈名祗?”

    “正是某家。”陈祗看到这青年两眼直冒精光,倒是颇有些忐忑,搞不明白这位兄台倒底想干吗?这人没有答陈祗的话,反倒一把抓住了陈祗地手,很是迫切地问道:“汝可识得张进张逸达。”

    听到了这位青年之言,陈祗不由得一愣:“汝也知张逸达之名?逸达正是某家门下客卿。”

    一听陈祗此言,这位青年再无怀疑,当下长揖而拜:“果然是江阳陈公子,实才是某家失礼了,某乃逸达地同门,广陵袁迪袁正浩,见过陈公子。”

    听了此言,陈祗不禁大喜:“竟然是袁正浩,某从逸达之处,闻汝之名久矣,不想,今日竟得相见,实乃幸事尔。”推荐:www51shuwucom有最新章节更新,请登陆阅读。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七章 服药
    “他便是那制江阳纸的江阳陈祗陈奉孝?”李公酉不由得一呆,袁迪笑着点头道:“除了陈公子,益州江阳还有何人有此等风仪。”

    “陈公子,不知您寻我家太守何事,从前日起,太守突然发病,目前病情甚重,您若是求见,怕是……”李公酉不由得面露难色。陈祗笑道:“无妨,某此来,便是为了你家太守之病。若非如此,某又何须连续赶了数日的路。”

    “哎呀,正是,公酉兄,陈公子医术名震益州,乃是有数的良医,有陈公子在,陈太守的病有望矣。”那袁迪顿时省起张进曾在来信中多次言及陈祗的医术,袁迪知晓自己那个同门的为人,定然不会胡乱吹嘘。

    “公子亦通岐黄之术?”那李公酉重新打量起了陈祗,怎么看都年轻得很,要知道,成名的良医,还真没有一个是在四十岁以下的,这几日,寻来了几位颇有名气的医者,皆摇首而去,这让李公酉不得不怀疑陈祗倒底是否有真本事。

    陈祗哪里不清楚他的心思,也不多废话,亦打量了李公酉一番之后。“汝可有胃疾,而且患此疾的时间还不短?”陈祗观察一会后,心中已然有了计较,缓缓地道。

    那正自左右为难的李公酉听得此言,不由得下意识地作答:“汝怎知晓?”陈祗伸手,拿住了李公酉的一只手腕,就这么替其把起了脉,口中不停:“你且张嘴伸舌让某一观。”

    那李公酉或许是让陈祗的表现给震住了,依言伸舌,陈祗又问了几个问题,李公酉也很是畅快地一一作答。陈祗收回了手:“汝是否自觉食量渐减?”

    听到了此处。李公酉再无怀疑,光是凭陈祗一眼便瞅出自己有胃病,而今所问,更是句句切中要点,李公酉赶紧点了点头:“正是如此,某有时甚至不思饮食。”

    陈祗点了点头,冲身后边的孟广美微微颔首:“汝且去取笔墨纸砚来。”不多时,孟广美取来了文房四宝,陈祗一面开方。一面向那李公酉交待注意事项:“汝此病若要治愈。非一日之功。而且,病在于胃,对于膳食之用,更需谨慎,肉汤、葱、蒜比不可生食,茶汤亦需少饮或者不饮,至于酒,更是大忌,至于那些过甜、过酸、过咸、过热、生、冷、硬等食物。亦能不用就别用。汝既然觉得疼痛难耐,某这里。给你开一个两和镇痛饮,有疏肝和胃,行滞镇痛之效,另外,还给你拟一个膳食之方,照方而饮食,只需三五日。使症状减轻,若需治愈,则需三五月按某给汝所拟之食方饮食……”

    待李公酉相当珍惜的模样接过了陈祗递过来写满了字的纸张,小心翼翼地叠好拢入袖中之后,向陈祗长揖一礼:“多谢陈公子,不知所费几何?”

    陈祗不由得笑了起来:“钱财本为身外之物,多之何益?只望李书佐能通融一二。告之陈元龙。若是其不信,汝可这般告之你家太守。”陈祗在李公酉地耳边说了一番话后。李公酉点了点头,暗一咬牙,不再推辞:“如此,某便先去太守府中,请见我家太守,还请陈公子在此稍候,半个时辰之内,必有消息。”

    “好,某在些恭候李书佐。”陈祗笑着向这位对自己的医术已然开始充满信心的李书佐笑道。

    “来来来,陈公子请坐,你我在此先用酒食,以待消息。”那袁迪很是热情地邀陈祗入座,陈祗亦不客气坐了下来,方向那袁迪道:“正浩若是不嫌,唤祗一声贤弟便是,”

    “如此,迪就不客气了,久闻奉孝之名,奈何未得亲见,实为憾事尔,迪从逸达处得知,奉孝在算学上亦颇有独到之见解……”那袁迪看样子还真是一位学术专业人士,张嘴就开始寻陈祗研讨算学,陈祗亦只得陪着,一面用着膳食,一面应对着袁迪的提问。

    至于陈祗敢说那般大话,能治愈陈登,还不因为自己是后世之人,后世所学,那留传的华佗的事迹,在书本之上写得分明,当时学院老师还特地把陈登所患之病拿来作课题,而陈祗,便是课题小组中的成员之一,所以,陈祗才敢有此把握大放豪言。

    一餐尚未用完,却听到了食坊外蹄声阵阵,陈祗一抬眼,食坊之外,撞将进来数人,为首的正是李公酉,身后边,跟着进来了几位甲士。“我家太守有请陈公子。”李公酉进来之后,面现喜色,向陈祗施礼道。

    陈祗只得与袁迪道别。“迪的住所,公酉兄知晓,若是奉孝有暇,还望往来寒舍一聚,再论算学。”那袁迪颇为不舍,不过也只能放陈祗离开。陈祗笑答道:“一定造访。”离开了食坊,陈祗便与李书佐及来人一齐往太守府打马而去。

    当陈祗看到躺于卧榻上地陈元龙时,还真让陈元龙地憔悴模样给吓了一跳,面容枯槁焦黄,腹胀如鼓,两眼无神,就好像连抬眼皮都要费上千钧之力,在下人地搀扶之下,陈登斜卧于卧榻之上,向陈祗强笑道:“登身患重疾,起身不便,还望陈公子勿怪登怠慢才是。”

    “不敢,若是陈太守愿意,可否能让祗相诊一番?”陈祗冲陈元龙微微颔首之后皱起了眉头,在他看来,陈元龙的病情确实已经到了危急的关头。再不治疗,怕是拖不了多少了。

    “如此,有劳陈公子了。”陈登早被病痛折磨得生不如死,听了陈祗之言,当下点头,至少,方才听了李书佐之言,让陈登不由得升起了一丝希望。

    陈祗手搭其脉,然后翻开他的眼皮打量了一番,再看四脚末端,又在其鼓胀的腹部轻轻按压之后,询问了一番陈登的感觉,陈祗总算是暗暗松了口气。先人的,还好,至少情况没有自己预料的那么坏。至少还有救。

    这时候,那陈登挣扎着望向陈祗。“公子以为如何?”

    陈祗向陈登露出了一个让他安心的笑容:“太守一向喜食鱼脍,生鱼生虾之中,暗藏虫卵,虫卵入腹而孵,游走于太守腹中肝胆,以肝胆为巢,耗汝之精血,若是某再晚来数日,当不得救矣。”

    “公子的意思是,某还有救?”面容枯槁,奄奄一息地陈登听了陈祗之言,不知从哪来的力气,一把拽住了陈祗的胳膊喝问道,脸上顿时散发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光彩。这世界上,没有一个人愿意步向死亡,陈祗很能理解陈登这种即将溺死时,陡然间发现,手里边突然抓住了一根草绳的心情。

    陈祗温言道:“太守切勿心焦,待祗先为太守开一药方煎服之,察其疗效。”不待陈登吩咐,已然有下人准备好了一切事务,陈祗提笔挥就,将那药方交给了陈府下人。

    不多时,那下人已然取来了药,陈祗一一验看之后,方自点头,各取了适量,加入了泥壶之中,使人以火煎之,不多时,一股子难闻的腥蒜味便从泥壶之中飘出,而陈祗也并非没有事做,而是取来了银针,向陈登言道:“太守患此疾旧矣,内伤肝脾,络脉瘀阻、升降失常、清浊相混,渐积而成鼓胀。故尔,祗要在太守身上施针,以起辅助治疗之效。”

    “奉孝先生只管施为便是,某之命,尽托于先生掌中矣。”陈登挤出了一丝笑容,旋及又闭上了眼睛。

    陈祗先针刺脾俞胃俞、足三里、内关、太冲。然后,再加中脘、关元。尔后,又在陈登耳部施以耳部对应于肝、胆、脾、胃的穴位。不多时,陈登身上亮晃光地扎上了不少地银针,看得一些不太明白医理的陈府中人面面相窥。

    待陈祗施完针石,那边的药也煎制得差不多了,陈府下人照陈祗的吩咐扶起了陈登,缓缓喂药入口,药汁腥涩,一向喜擅美食甜饮的陈登只浅抿了一口,不由得眉头大皱,望着那碗浓黑的药汁不由得犹豫起来。陈祗却肃声道:“太守,良药苦口,此药虽苦,却极有良效,口苦与性命,汝轻汝重,还望太守自己思量。”

    听了陈祗之言陈登一咬牙,接过了药碗,拔开了那下人的手,仰首便将整整一碗苦涩腥重地药汁灌入了喉中,下肚之后,那陈登地眉眼鼻子顿时皱成了一团,慌得身边的下人急忙端来蜜水,用蜜水漱口之后,陈登这才回过气来。陈祗微微点了点头,坐于陈地身侧,双目然,直视陈登,单手搭于其脉上,注意观察陈登的表情及脉象变化。
正文 第一百四十八章 试探
    约莫过了小半个时辰,便听得陈登腹内雷鸣,陈登翻身坐起,面色尽白,大喝道:“痛煞某也……”那请了陈祗来的李书佐及陈府上下人等一看陈登如此,皆不由得脸色大变,甚至站于门外的军卒已然目现厉色,手按腰畔兵刃……

    陈祗却面不改色,喝退了那欲上前来的下人,陈祗从怀中取出了一个白棉口罩,掩住了口鼻,继续为其诊脉,不多时,顿闻到了一股腥臭扑鼻而来,陈登白眼一番,张开了大嘴涌出一堆污物,陈祗虽有口罩遮掩,但还是觉得腥臭难闻,不由得屏住呼吸,移开数步,招手示意那些下人赶快过来清理。

    上吐下泄了约小半柱香的功夫,整个房间里臭气熏天,除了卧于榻上的陈登,以及那些在为陈登清理的下人之外,其他人等,已然全都远远避开。

    陈祗伸手捞过了一条根子,在那陈登呕出的污物之中翻找了一番,看到了那其中有好些犹如葵花子或者叶片状的半透明小生物,有些呈粉红,有的呈灰白,陈祗是大大松了一口气,自己的判断确实没有错漏,陈登所患,果然就是因为食生鱼脍等物所导致的肝吸虫病。

    “多谢奉孝先生救命之恩。”面色犹自萎靡,但是精神气色颇佳的陈登向陈祗颔首为礼,经过了十余日的治疗,陈登的腹水亦消减了一些,虽然看起来仍旧如一个孕期地妇人。却比之刚一开始见着时要好上了许多,脸上的焦黄色亦消散了不少。

    反观陈祗,反倒是面容紧皱,板着脸孔望着那眼前的方剂单子,正在斟酌着加减药材,听了陈登此言,陈祗抬起了头,向陈登笑道:“太守尚未痊愈。还是多多休息的好,另外,奉孝不过是一年未弱冠的少年,岂敢担太守如此称呼。还是唤我一声奉孝便可。”

    “呵呵呵。好,好好,谦恭有礼,不卑不亢,真有汝南许氏之风也。”陈登如今虽然年纪不过三十九,然其年少成名,久在高位,交道之人皆世之权贵,这些日子,已然知晓了陈祗的来历。他倒也真没想到。许氏的外家竟然出了一位如此少年,心中所想,不由得脱口而出。

    “祗之行止,能不辱我先辈,就算是幸事了。哪里敢当太守如此夸赞。”陈祗嘴里说着,心中已定,这个时代,根本就没有办法检验出其排泄物里是否还有虫卵,所以,陈祗只能依照自己的经验来进行猜测。一般情况而言,两种驱虫方剂,每种使用四日,便需更换一次,最长,四个疗程,必能治愈。而陈祗为了安全起见。决定按照最长疗程期来给陈登服用,另外。陈登地腹水仍旧未能全褪,陈祗决定在驱虫方中加丹参、首乌、菟丝子、楮实子、人参、党参,以增强健脾除湿柔肝之效。

    心中想定之后,提笔而下,嘴中言道:“太守的病,虽然已除病危之兆,不过,却不能懈怠,汤药必须按时服用,另外,祗知太守甚好美食,然在祗为太守诊治之期,还望太守切莫另择食谱,不然,病若再有反复,就算是扁鹊复生,亦不可救矣。”

    听了陈祗此言,陈登深深点了点头:“某听奉孝的,尔等都听到了奉孝先生之言否?膳食之备,皆按奉孝先生之嘱。”“诺!”那些下人哪个敢不应答?

    陈登顺势遣走了屋内的下人,待屋中只余陈祗之后,陈登很是好奇地打量着陈祗。良久方自言道:“登与奉孝,素未谋面,更无交谊,汝何以要千辛万苦地由荆州而来拜访与某?这实在是让登难解,还望奉孝能为某家解惑。”

    听了陈登之言,陈祗不由得笑了起来,看了一眼陈登,虽然现在仍旧是一脸病容,但是,陈登确实也算得上是一位美男子,这年头,想当名士,长的丑的寥寥可数,但是长得帅的,却更容易受人吹捧,这也便是卧龙与凤雏最初出道之时的待遇区别,至少陈祗是这么认为。

    “太守是否得知别人对您的评价?”陈祗抿了一口茶汤,坦然地与陈登对视,淡淡笑道。

    陈登眼睛微眯,旋及长笑起来:“天下人评登,登岂有不知之理,某本属陶徐州,先投于玄德公,而后依于温侯,然终又归于丞相,以登为反复小人者多矣,登早就听得腻了。”

    “不然,某听到的,却非损,而是高赞之语。”陈祗摇了摇头。

    “嗯?”陈登不由得微愣,打量着陈祗。陈祗仍旧是一副不紧不慢之神色:“曾有人言,若元龙文武胆志,当于之於古耳,造次难得比也。”

    听了些言,陈登的脸色不由得微微一变,收回了看向陈祗的目光,闭目垂眉,手指头轻轻地在案几上敲击着,虽然仍旧是一脸病容,却没有减损其之风仪半分。厅内安静得可以,过了好半晌,就在陈祗自觉得坐得腿麻,正欲活动一下双腿之时,陈登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一脸苦笑:“天下知某之志者,何其少也,能作此评者,非深识登者而不能也。还请奉孝直言相告。”

    陈祗看到了陈登投过来的探询目光,微一错愕,旋及想通了关节,刘备此言至今日不过数月,加之荆州与曹操为敌,消息不甚灵通亦不算什么。倒是陈登此人也够狂妄地,如此评价,其也敢坦然受之,若非真俊杰,便是二百五,不过,刘备此人,断然不会给二百五作此评价。一路行来,广陵郡虽然与东吴隔岸相持,却民生和睦,百姓少有饥容。看样子,陈登倒也当得此评。

    “为太守作评者,乃左将军,豫州牧玄德公是也。”陈祗笑着低语道出。但见陈登浑身微微一颤,面色瞬息之间变红,旋又恢复了一脸病容,眼中地精光敛去,但是一双鹰目却死死盯着陈祗,陈祗倒没有什么害怕或者畏惧,仍旧带着一脸轻风拂面的笑意,端起了案几上的茶汤,一饮而尽,拔身而起,向死死瞪着自己的陈登微一作揖:“太守旧病,切不过多过劳神,祗暂且告退。明日再来为太守诊脉施针。”

    “汝可知此乃何地,为何人所属?”陈登声音很低,不过,却透出丝丝冷意。陈祗不由得笑出了声来:“自然是广陵郡,乃大汉丞相曹公辖下。不知祗可言差?”

    陈登缓缓地合上了眼睛,就像是被抽干了身上所有的力气一般,缓缓地长叹了一声:“奉孝且去歇息,某累了……”

    “祗告辞!”陈祗向陈登拱手为礼,退出了厅堂,到了门外,受那寒风一激,方察觉额角处已然浸出了冷汗。走到了无人处,陈祗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看样子,那陈登方才表情还是让自己提心吊胆了一番,不过还好,看样子自己这些天来的观察与旁敲侧击果然还是没有判断错误,陈登真是对那刘玄德有点意思。

    接下来的数日,陈登与陈祗仿佛有默契一般,不再提起此事,言谈之间,尽是经学或者将略,不过,谈得最多的还是将略,而那陈登,似乎刻意地要教授陈祗似的,拿他所经历的战事,一一向陈祗分析剖论,听得陈祗是受益不浅,有这么位能抗衡孙策孙权对江北野心近十载地智者悉心指导,虽然不过月余之功,陈祗也是大开了眼界。

    打仗,本来就不是歪着脑袋丢两个绣花荷包就完事的,而是不仅仅要考虑到军备、士气、气候和环境的影响,甚至还要考虑到政治。

    “江东大族,皆未服于孙氏,那孙伯符,当初便是真未受刺而亡,其也不敢领兵久在江北,某只需坚壁清野,固守大城,再以一军游于敌外……”陈登侃侃而谈,分析着东吴孙氏最大的弱点,那就是江东未服,久兵不回,必会有异心之人而动,所以,他只需要守,但他又不全是守,而命一大将领兵于外,时时威协吴军侧翼,又或者是挠其粮道,不出数月,江东之兵,必然会因为后勤不续,又或者是江东异动,只能撤军。

    “如今江东世族,虽然表面上臣服于那孙氏,其实不过是受兵威而暂委身于其,若是能乘那孙氏对山越人或者荆州江夏黄祖用兵之期,以大军进逼,再使能言善辩之士入吴地,内外齐下,吴人自相疑,重兵再外,再向那些江东氏族许以厚利,吴地,不过翻掌之事尔。”陈登一口气说了那么多的话,不由得喘息了起来,不过,陈祗倒是听得如醉如痴。
正文 第一百四十九章 伏波将军……
    良久,陈祗才回过了神来,把目光从那桌面上的地图移开,望向正在饮茶汤的陈登,目露敬仰之色:“照太守之言,破吴不过旦夕之间。”

    “登不过是一郡之守,人轻言微,手中之兵卒,不过万余,胸有韬略而不得用,甚为憾事……”陈登轻轻地拍了拍案几,颇有些无奈地笑道。

    听到了陈此言,陈祗不由得微微一愣,想了想,颇有些疑惑地问道:“太守为丞相守疆,以一郡之力而抗江东孙氏一州之力,阻得江东望而兴叹,功勋卓著,精通兵法,兼又深知江东之情由,丞相若闻太守之妙策,当为用之。”

    那陈登的目光落到了陈祗的脸上,既像是在嘲讽,又像是在自嘲,半晌才缓缓开言:“某若不是因为旧疾突发,怕是如今已经在赴任充州东郡的路上了。”

    “充州东郡?”陈祗不由得眉头大皱:“如今,翼州已入丞相之手,袁氏残余不足为虑,北边暂无战事,丞相却,呵呵呵……”陈登说到此处,笑了起来,有着说不尽的讽刺,让陈祗心中起疑。

    陈祗出言安慰道:“丞相能将伏波将军之职,授予太守,乃是对太守累战江东之绩的肯定,太守何以如何?”

    陈登扫了一眼厅内,除了两位侍候他的下人再无旁人,又目然地望着陈祗。“某以太守之职领郡兵而御江东久矣,然丞相赏功之后加伏波将军与某……”声音虽小,却听得陈祗心头直冒寒意。

    陈登以文职领郡兵,这是正常的,但是,加拜伏波将军,却是以文官兼武职,未配一兵一卒,将军实职却成了虚衔。可以说,曹操对于陈登的赏赐,不仅仅是给了一个徒有虚名的封号,更有将伏波将军之称号降损之嫌。同样。也是对待陈登这位心高气傲之士的一种调侃,同样也是对于朝庭的一种轻蔑。

    第一位出任伏波将军的即汉武帝时候的路博德。武帝元鼎五年,南越王相吕嘉发动叛乱,杀害汉朝使节和南越王赵兴及王太后,武帝任命路博德为伏波将军、杨仆为楼船将军,率船队十万人会师番禺,次年冬,叛乱荡平,汉朝在南越地区开置儋耳、珠崖、南海、苍梧、郁林、合浦、交、九真、日南等九郡。终西汉王朝两百余年。伏波将军仅此一人。路博德后来因犯事削爵贬官,以强弩都尉终。

    第二位出任伏波将军的,乃是东汉光武帝时候地最著名的将军马援。咱也就不说了,一般后世熟悉两汉历史的都知道这个名字。而伏波将军的称号,由于马援以及路博德所建功勋业绩熔铸于其中。数百年间当当作响。历代帝王和朝廷都十分珍重。不肯轻易授人。

    而这一次,曹操却将此将军号加予一位只有领郡兵之资地太守,这等于是一种赤裸裸的、恶意的讽刺。也难怪陈祗能感受得到陈登对那曹操的怨恨之意,看样子。曹操对陈登是既惜其才,却又忌其效命数主。

    加之,陈氏一门乃徐州望族,陈登更是在徐州深得民望,而陈登仅以万余郡卒相持江东近十年,治军、用兵之能。那江东猛虎孙策不及。加之心胸有吞吴之志,如此人物。怎么又能让曹操放心将其久留江东?

    若是以前,曹操的重心放在北方要抗衡袁绍,留陈登以御东吴倒也是不得以之举,而今,北方大定,曹操自然不想再让陈登继续耀武扬威,封个虚职,丢到其发家的东郡去,美其名曰为重用,实为闲置,怕是正因为此,陈登忿愤交加之下,使得病情加重,方有此难。

    陈登没在理会沉思的陈祗,继续言道:“效命于丞相数年有余,尽心竭力,使得广陵虽与东吴相持,仍能使百姓安居乐业,徐州安泰。不料想,却患此重疾,看来,某家也是该歇息一番了。”

    “奉孝可知,太守已然向丞相请辞太守之职,意欲辞官养病。”那李书佐、袁迪与陈祗三人同坐于矮榻之上,就着酒食聊着闲话。此时开口之人,正是那李书佐。

    陈祗心中一动,已然知道,前几日那陈登与自己相谈之时,所泄露出来的失望与疲惫并非伪装,看样子,陈登也是因此事,加之糟此大病,而变得颇有些意冷心灰。抿了一口酒,笑着摇了摇头:“这些乃是公务,祗不过是一介平民,岂能知晓。”

    那李书佐也拍了拍大腿道:“呵呵,某一时言差了,可惜啊,我家太守文才武略,皆乃上上一选,乃为徐州之翘楚,却困于广陵太守一职,未得大用,今日,却要因疾而辞,也不知道以后续任之人有我家太守几成本事。”李书佐本就为陈府客卿,那陈登既然辞官,他们自然也要随主家而离广陵。

    “不可能吧?”袁迪微微一愣,旋及言道:“咱们广陵能有今日,皆乃太守之功也,丞相岂会让太守离开?”

    那李书佐看了袁迪一眼。“汝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其实就在我家太守发病前日,便收到丞相府公文,让我家太守赴充州东郡继任太守一职。”

    “小小东郡,又岂是广陵这大用武之地可比?”那袁迪亦不得由哧之以鼻:“那曹操……”

    “小点声,你不要命了,若是传扬出去,性命难保,到时候,连累我家太守,那还真是万死莫赎。”那李书佐让袁迪楞头青之言给吓了一跳,大急之下,拽了那袁迪一把,还特地看了陈祗一眼。陈祗摇了摇头:“某是救你家太守之命,非害其性命之人。”

    “某自然信得过奉孝。”那李书佐有些尴尬地陪笑道。这个时候,倒是喜好算学的袁迪绕开了话题,跟陈祗聊起了圆周率来,那李书佐对于算学也是颇有兴趣之人,不然,也不会跟袁迪成莫逆之交。

    圆周率是计算圆周长、圆面积、球体积等几何形状地关键值。不过,现如今,陈祗方知,那张衡所著的《算罔论》中精确到了小数点后面四位,计算出圆周率的值在31466和31622之间。

    听了些言,陈祗不由得发愣,至少他所知晓的,目前圆周率不过是小数点后面两位,怎么又窜出四位来了?着实让陈祗份外的吃惊,当下一问,这才知晓,原来是去年秋末之时,袁迪之师往洛阳访友,听闻一户人家有张衡所著地《算罔论》地残本,当下许以重金购得,方才知晓。

    正说话间,那陈祗的家将孟广美在门外呼唤:“公子,小的有要事禀报。”

    “进来,到底有什么事?!”被搅了谈兴的陈祗不由得不耐烦地回了一句,孟广美却很是迫切地道:“公子,那华佗来了,正在太守府,太守令人前来召公子前去。”

    “华佗来了?!”陈祗陡然之间从那矮榻上站起了身来,向那孟广美喝道。见到孟广美肯定地重复了一遍,欣喜若狂地陈祗匆匆向这二位告辞之后,跟前孟广美一起打马往太守府飞奔而去。

    跳下了马,陈祗将那马鞭丢给了孟广美,快步便往府中而去,府内下人,对于陈祗这位寄居于府中的客人早已相熟,不敢怠慢,当即领着陈祗直往那陈登所在行去。不多时,陈祗已然看到,一位须眉皆斑的老者,正安坐于厅内的矮榻边沿,给卧于矮榻之上的陈登诊脉。

    陈祗站在门厅之外,待呼吸平稳之后,方自缓步而入,先向那向自己微微颔首的陈登施了一礼,把目光转向了那位青袍老者地身上。老者似未所觉一般,目光在陈登身上游离不定,面有异色,似乎不太相信其所见。此人,定是那自己久欲相见而未得机缘地华佗华元化。

    “佗观太守气色、脉象,旧疾似有痊愈之征兆,不知是那位医家的手笔,还望太守直言相告于佗。”华佗良久收手而立,向那陈登言道,言语之间,泄出一丝丝激动。

    陈登听了华佗之言,原本有些忐忑地脸上亦露出了轻松之色,不由得笑道:“元华先生,请回头,便是这位少年替某诊治的。这月余来,若非是其施以妙手,某家早不在人世矣。”

    华佗听陈登之言,回首一看,正好见到向其恭敬施礼的陈祗,不由得微一错愕,指着陈祗,一脸疑色:“莫非太守说的是这少年?”
正文 第一百五十章 劝言
    “益州江阳陈祗,见过元化大人。”陈祗恭敬地向年纪至少已经有六十出头的华佗施礼言道,这个时代,只有年长者方尊称为大人,而官员都只是称呼其官职或者爵位。比如陈登,可以称为陈太守、陈伏波,又或者是陈将军,若称其为陈大人,除非陈登已然六十出头。

    “是汝开方取药诊治的陈太守?”华佗移步上前,仔细地打量着陈祗,口中一面言道,不过听那语气,似乎全然不信。

    “正是在下。”陈祗答道,抬眼看向眼前的华佗,若不是须发斑白,只观其面容,还真不敢信跟前的华佗已是六十余岁的老人,步履矫健,身体健硕,浑然没有透出一丝老态。“奇哉,老夫观汝,年未弱冠,竟然能愈陈太守之旧疾,实在是让老夫意外之极。”华佗不由得连连摇头言道。“不知药方可在,若是信得过老夫,借观一二可否?”

    “还请元华先生指点。”陈祗也不提笔,只从怀中取出了这些日子给陈登所用的药方,一一地摊开来摆在矮榻之上,华佗拈须而观,时不时提出疑问,陈祗也一一地作出了解答。让华佗更是心异,如此少年,医道见解之精,药方增减之妙,就算那些随自己行医十几二十年的弟子亦有不及。

    此时,陈登已然从矮榻上站起了身形,不由得笑了起来:“元华先生有些想法,登亦觉得不甚意外。初时登听属下之人曾言有一少年可愈登之固疾,亦是心中生疑,不过,此月余以来,身体日渐康泰,便是那原本胀若妇人的肚子也消减得差不多了,让某家不得不信。此人。乃汝南许靖之侄孙,身负家传医术,年仅十五之龄,便被荐为孝廉……”

    此刻。陈登倒也像是在有意推销陈祗一般,将陈祗的来历一一向华佗细述。华佗脸上却异色更甚:“汝与长沙太守仲景公切磋过医术?”

    “不敢,祗不过是向仲景先生请教,得蒙仲景先生不弃,让祗在其身边研学了数月,而后,更将其一身医术著作,尽托于祗。”陈祗笑答道。

    华佗不由得两眼一亮:“久闻仲景公一身医术高妙,活人无数,老夫虽心甚慕之。奈何却未能得见。今日,倒是在此见到了仲景公的弟子,哈哈哈……怪不得,料以仲景之能。亦能解太守之疾也。”

    听了华佗的想当然之语,陈祗不由得面泛苦笑,嗯,看样子,华佗怕是打死也不愿意相信自己真有那本事。陈祗也懒得解释,陈登何等样人,观陈祗的表情已然知晓,哈哈一笑,也不多言,却令人摆下酒宴。邀请二人入席。

    华佗饮着酒,却时不时看向陈祗,像是有些心不在焉,陈祗也不以为意,反倒向那华佗讨教起了外科之术来,华佗倒也不藏私,侃侃而言。让陈祗甚是吃惊。虽然在这个年代,华佗在没有消毒剂的情况下。对于手术的消毒却也毫不马虎,例如煮沸器械,寻一间静室以醋熏之,作为空气消毒,如此种种,让陈祗明白,能为一代大家者,果然绝非虚名之辈。

    不过,比陈祗更吃惊地却是华佗,陈祗似乎也对于外科有极高的造诣,并且其所提及的一些方式方法,是华佗未曾考虑过的,比如使用针管,在关节腔中吸取脓肿,然后再注入盐水清洗等方法。嗯,自然,这些都是陈祗在后世所学习地。

    陈登并没有饮酒,而只是略用了一些吃食,便在下人的抚持之下离开了厅堂,留下陈祗与华佗两人于厅中继续畅游在医学的海洋里边,因为,华佗与陈祗谈到后边,不是挖人肠腑,就是割人疮肉,听得陈登面如白纸,别说用膳了,要不是大病之间,这二位又皆是贵客,陈登说不定就令下人将这二人乱棒打出。而眼下,陈只能在下人的搀扶之下惶惶而走。

    见到陈登如此,不知为何,那华佗与陈祗亦下意识地相视宛尔,对于陈祗与华佗而言,陈登在此,有些话还真不太好说。方才那些话,虽有摆显之意,但也有支开陈登之心。目的既然已经到达,华佗就径直问道:“汝家传莫非是疮科之术?”

    “正是,祗的家传医术,实乃传至先秦之时的神医扁鹊。”陈祗望着华佗,眉不挑,眼不眨,面色从容地缓缓言道。陈祗这话也没错,中医之学,逃不过望闻问切四字,而这,便是由扁鹊总结并流传下来的,所以,陈祗这话也不完全是为了拿来忽悠华佗。

    此言方出,华佗惊得险些站了起来,望着陈祗,久久无言。好半晌的功夫,华佗才压下了激动之色,打量着陈祗,很像是在咬牙切齿地道:“汝有何凭证?”

    陈祗尽饮了杯中之酒,起身邀请华佗移步。“请元化先生移步到祗寄住之所一行,那里,有先生需要的一切答案。”

    华佗也站起了身来,随着陈祗而去,到了陈祗位于太守府地客院,入了里间,陈祗唤了孟广美与陈忠取来了两个木箱子,摆到了华佗跟前,待孟广美得到了陈祗地示意之后,打开了第一个木箱,一阵银光灿灿,耀得华佗不由得眯起了眼,嗯,不是金银珠宝,而是一箱子的外科用手术器械。

    看着眼前满满一箱子的各种医疗器械,不得不让华佗咋舌不已,一样样地拿到了手中,询问陈祗用途,陈祗也不藏私,一一作答,包括什么手术剪、直角剪、压肠板、止血钳……林林总总之多,看得华佗瞪目结舌,有好些手术器械,华佗别说是见,连听都没听说过。

    “止这一箱器械,在老夫的眼中,价值万金亦不为过。”华佗恋恋不舍地放了一把手术剪,颇为感慨地道。这还没完,陈祗地示意之下,那孟广美又打开了一个稍大一些的箱子,里边,全是用纸张抄写装订而成的书册。

    华佗先是疑惑地看了陈祗一眼,凑到了近前,不由得低呼了一声,抄起了最面上的那本就翻看了起来。里边,不仅仅有陈祗自己所撰写的医书,更收集了不少古代医著,另外,还有张仲景的医学著作也尽在其中。

    “……原来如此,怪不得那张仲景能将毕身之医道尽托于汝手。”华佗看着陈祗良久,表情显得相当的严肃,整整一个下午,已经让华佗恢复了身为医者必要的冷静和专业。细细盘问下来,才知晓了陈祗诊断陈登病情的所有经过。

    “听奉孝的意思,来徐州,怕为陈太守治病,不过是偶遇而为之吧?”华佗抚着长须,望着陈祗笑道。

    陈祗点了点头,向华佗长揖及地恳切地道:“还请元化先生收祗为弟子。”

    华佗安然受了陈祗一礼,呵呵一笑,却微微地摇了摇头:“连仲景都与奉孝平辈论交,佗若是让汝以师礼待之,岂不是太显狂妄了。”

    听到华佗此言,陈祗不由得一呆,心中微凉,岂料华佗续道:“奉孝可愿与老夫平辈而交,切磋医道?”

    “固所愿也,不敢请尔。”陈祗闻言大喜,向着华佗长施了一礼。华佗同样回了一礼笑道:“既然奉孝言,这些医著与器械,皆是相赠与佗之物,佗也不跟奉孝客气,有了这些,某又能多救些人命,多谢了。”

    接下来地日子,陈登病体未愈,陈祗自然还不能离开,华佗也留了下来,认认真真地与陈祗一起研讨起了医术来,陈祗终于满足心愿,最终,也与那张仲景一般,华佗与陈祗一齐,将那本《外科会要》进行了部份修订,并且,作为陈祗相赠礼物的回报,华佗也终于在离开之前,将那麻沸散的配方及其使用的心得,录于书册之上,郑重地交到了陈祗的手中。

    “这些皆是佗毕生的心血所在,原本欲留于身,待日后再传于弟子门生,不过,这些时日以来,与奉孝相交日久,知汝之人格品性,定不会用此物害人。故尔,佗留此物,回赠与奉孝,还望奉孝善用此物才是。”华佗立于淮阴城外的道旁,须发随着寒风而扬,那份还带着华佗体温地书册,心怀激荡地陈祗不由得紧紧地握住,向着华佗深施了一礼:“元华先生的教诲,祗当铭记毕生,祗亦有一言,欲告于元化先生,祗听闻那曹丞相性格刚烈,最不喜人忤逆其心,日后,若是曹丞相欲除元华先生为官,还望先生能以天下百姓为重,暂时委从。”爬書網wwwРаSнU⒏com首发,请手动输入网址阅读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一章 离广陵
    华佗听了陈祗之言,并没有立既作答,而是看着那在道路上行走的百姓,来往的车马,淮阴在陈登的治理之下尽是一派繁荣的景象。“奉孝,你看看,这一路之上,有官有民,可都要走着这条道,才能入城。”华佗指着那城门,悠然地道。

    “元化先生,万事皆求变通,医道之术同样如此。”陈祗哪里不明白华佗的意思,当下又道。

    华佗却笑了起来,手轻轻地拍了拍陈祗的肩膀,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陈祗却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华佗退后了一步,向着陈祗抱拳一礼,转身便下到了路旁,登上了那辆雇来的牛车,牛铃声中,牛车缓缓蜿蜒而前行,那远处的山峦尽被白雪所掩,那些旅人长袖纶巾,城外的田地雪意盎然,犹如一幅泼墨山水,陈祗望着那倚着车栏,摇摇晃晃的华佗的背影,一时之间不由得痴了。

    “公子,元化先生是什么意思?”边上,孟广东看到陈祗立于道旁,久久不言不语,不由得心中焦燥,凑到了近前相询道。

    陈祗涩涩一笑:“没什么意思,天下众生,在元化先生眼里,只有常人与病患的区别,仅此而已……”心里,既充满了对华佗无边的敬仰,同样,又满是苦意,华佗的宿命,自己确实是没有办法去改变,唯一令陈祗欣慰的是,华佗的毕身心血。却终于让自己保存了下来。

    孟广美听到了自家公子之言,不由得微微一愣,咀嚼着这句话,不由得脸色微变,就在这个时候,陈祗已然接过了陈忠递来地马缰,翻身上马,纵马上了大道。缓缓往淮阴城而去。

    回到了太守府中,陈祗压抑着内心的激动。缓缓摊开了那华佗所留的书册,仔细地研读了起来,上边,华佗不仅仅将麻沸散的配方写下,还针对于服用者的年龄、体重、性别进行了区分。用量加减上,更是写得仔细到了极点。

    整整一日的光阴,到得子时,添了两次灯油之后,陈祗才深深地吐了一口气,合下了这本书册,应该说。华佗的麻沸散确实有其独到之处,至少在华佗所书的内容里边,从病人地征状上可以看得出,发作相当的快,其麻醉深度是要强于睡圣散。

    陈祗放下了书册,细心地用一张绸布包裹好,装入了身边地那个箱子里边,站起了身来,在室内踱着步子。陈祗回忆起与华佗的告别。似乎要把每一个细节都要记在心中,特别是他那淡定从容的笑容,陈祗那番语,可以说是**裸的直言相告他若不从于曹操,必定会有性命之忧,华佗那无声的回答。让陈祗从深深地受到了震撼。到达了这个年代之后,陈祗还真没有见过这样视天下万民平等地大志之士。

    陈祗走到了门前。缓缓推开了房门,天际悬着一弯若弧弓的新月,淡得几近不见的月辉披于陈祗的身上,犹如在他那身素色长袍上裹了一层银屑。丝丝寒意,随着那鼓荡的风直往陈祗衣襟处往里钻。

    “不谋万世者,不足谋一时;不谋全局者,不足谋一域。冷静,再冷静,自己需要的是让天下恢复清平之世,那么,战乱就是前提,只不过,自己尽力而为,多多谋算之下,希望那历史的进程能有所转变。至于,世家门阀,不能再让他们如历史上一般,成日耗于内斗,而使得天下再次陷入五胡乱华地地步。”陈祗暗暗在心中再次为自己定下了决心,旋及又想起,自己又何尝不是一位世家子弟,自个想收拾自个,倒也真是有些滑稽。

    眼下,中原之地虽然看起来显得相当的平静,实则暗潮涌动,曹操不过是在等候时机,蓄势待发。还有一年多的时间,到时候,天下必然又会引发一场足以名留史书的大决战,陈祗只希望,最好这一场战斗,能在自己的干预之下,发生一些改革,比如,让战争的发生时间延后一些,又或者,让东吴在曹操无功而退之时,抽不出更多的兵力去图谋荆州,自然,还要想方设法地让刘备能在最短的时间掌控荆州,使得这个目前最为富庶,人口最多的州能够完整地让刘备收拢于掌中。

    “太守的旧疾,已然痊愈,不过,旧病五腑皆伤,尚需调养身子,这里,是祗所写的药膳之方,照此食用,久之可培元固本,虽不敢言让太守尽复旧观,却也能行止若常人。”陈祗将手中的药方,呈到了对坐于案前的陈登手中。

    陈登接到了手中,仔细端详了一番之后,颇为仔细地夹到了案几上的书册之中,向陈祗笑道:“这些日子,辛苦奉孝了,若无奉孝之助,某已化为一杯黄土矣,岂能安坐与此,与汝相谈。”陈登此时虽然还显得身形削瘦,但是面颊之上,已经全无病容,就连行路,也不需再像当初一般,还需人搀扶方可移步。

    “机缘而已,若非祗在此为太守医治固疾,又岂能与心仪已久地元化先生在此互研医术,说来,祗还当谢于太守才是。”陈祗也客气地问了一句。旋及又正容道:“某知太守喜食生脍,而太守之病因,便是在此,还望太守日后不再食用此类未熟之肉食,不然,若是再犯,怕是神仙也难救太守。”

    陈登抚着长须点了点头:“奉孝之言,某当谨记于心,天下美食何其多也,区区生脍,既有害于性命,不尝也罢。对了,昨日,某接到相府公文,不许某辞官。”

    “哦?难道还欲让太守往那充州东郡?要知太守身体如此虚弱,切不能远行,莫非太守上奏之时,未曾言明?”陈祗不由得吃了一惊。

    陈登笑着摇了摇头:“不然,丞相虽然没有批准登告病辞官,却也暂时不再让登往充州东群赴任,只为广陵太守。”

    “如此甚好。”陈祗也松了一口气笑言道。“祗也能放心地离开了。”

    “奉孝要走了?”陈登听了此言,不由得坐直了身子,望向陈祗。陈祗点了点头:“祗在太守处,已然逗留了两月有余,此间事了,祗正准备往江东一行。”

    “江东?”陈登不由得眉头微微一跳,打量了神色自若的陈祗两言,当下笑道:“莫非奉孝在江东有旧友不成?”

    “不曾,祗往江东,不过是受那徐公河地弟子之邀,往那江东去见其一位执友。”陈祗摇了摇头,拍了拍脑袋,似乎才记起那人之名一般:“乃是吴郡吴人陆瑁陆子璋。”

    “陆……就是昔日遭孙策攻伐两年而不降,困城自守,宗族百余人,遭离饥厄,死者将半的江东陆氏之人?”陈登眯起了眼睛,看着陈祗笑意吟吟地道。陈祗点了点头:“此人与袁迪乃执交,与其从兄陆公玑对于算学之道皆有高才,故尔,祢也想去看一看人杰地灵的江东。”

    “嗯,既是如此,登也不留奉孝了,只是希望来日之时,再与奉孝把盏言欢才是。”陈登站起了身来,向着陈祗施礼道。陈祗当下回了一礼:“太守病体未愈,请在府中歇息便是,祗自去便是。”

    “不妨,某家在府中逗留时日久矣,也下活泛一下身子。奉孝莫非连这点也要推辞不成?”那陈登大笑着执着陈祗的手走出了房门。

    到得淮阴城外数里,陈登终于听从了陈祗之言,不再相送。不过,却留下了陈祗,两人在车中闲谈了竟然有个多时辰,陈祗方自从陈登的车驾上走下来,拜别了陈登,领着一众家将,还有那早已等得心中焦燥的袁迪,一同向南而行去。

    那甚少乘马的袁迪小心翼翼地骑着马,向那陈祗询问道:“奉孝,你跟太守谈论什么,竟然拖了个多时辰。”

    陈祗轻拔马头,继续往前行去,冲那袁迪笑道:“没什么,不过是跟陈太守聊起了一些关于丞相的旧事罢了,”“曹丞相?”那袁迪听了此言,不由得撇撇嘴:“哼,此人有什么可需要谈论的?残忍好杀,忌贤妒能,当年,我徐州与之相抗,其竟然迁怒于民,屠尽城中之百姓……”看样子,袁迪的态度实际上也是代表了相当一部份的徐州人对于曹操的态度,陈祗也懒得答话,笑吟吟地边听边点头。心里边想到的,却是那方才在车驾之内,与陈登的一番促膝长谈……爬書網wwwРаSнU⒏com首发,请手动输入网址阅读
正文 第一百五十二章 弓腰姬
    陈登与自己的一番交心之谈,让陈祗深受震动,不过,陈祗也很明白陈登的处景,正所谓在其任,谋其事,既然为了徐州陈氏的安全而没有离开徐州而委身于曹操麾下,他所作的一切,也足以对得起曹操对他的信任。

    陈祗不敢言自己这二个多月来的水磨功夫,能让陈登改换门庭,要那样的话,当时陈登就可以随刘备逃离徐州了,所需要的就是,陈登能在必要的时候……

    “尽人事,听天命尔。”陈祗不由得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喃喃低语道。低喝了一声,催马前行,蹄掌翻踏,直往江东而去。

    回程路上,坐于马车之中,陈登面沉如水,手上,把玩着衣襟之上的昆山玉玉壁,不由得低言诵起了玉德之说。“君子比德于玉焉,温润而泽,仁也;廉而不刿,义也;垂而如坠,礼也;叩之其声清越,以长其终,诎然乐也;瑕不掩瑜,瑜不掩瑕,忠也;孚尹旁达,信也;气如白虹,天也;精神贯于山川,地也;圭璋特达,德也;天下不贵者,道也。忠、义、信,何为忠,何又为义?……只是不知,汝之谋划,若是真能得成,某助汝一臂之力,又有何义,也算是馈这义、信之道,还汝一个人情……”

    驱车前行者,没有听到陈登的喃喃自语,仍旧坐于驭手的位置,稳稳地驱赶着车马,往那淮阴城而去。

    此时的江东,指的便是日后的南京和安徽这一带,入了吴郡之时,已然能感受得到那丝丝的春意从那嫩绿芽尖拔了出来。江南之色,确实要比那徐州地景色多了几分俏秀,披上了丝丝缕缕的绿意,一路之上。在那袁迪的指指点点下,陈祗倒是好好地欣赏了一番三国时代、大江之南的风光景色。

    陈祗也从那袁迪地口中知晓了一个令他振奋的消息,那就是,他们此次前往江东吴郡所拜访之人陆瑁的兄长,便是那日后东吴的大将军,白衣渡江而袭荆州,夷陵之战而败刘备的陆逊。

    听到了这个消息,让陈祗相当的吃惊。而这个时候,陆逊尚未出仕,还在家中与弟弟同住。也就是说,陈祗或许还有一线机会,把这家伙给收拾掉,嗯,看自己能不能弹动三寸不烂之舌把陆逊说服,又或者是用其他方法,总之一句话,就算是陆逊不跟自己走。也绝对不能让那孙权用陆逊用得舒服了。

    孙吴在江东的政治和军事中心正是陈祗前往的吴郡治所吴县,吴县实际上并不大,虽然后世,她便是那大名鼎鼎地苏州,而这个时候。她不过是一郡之治所,陈祗等一行数十人,刚刚要行至吴县城门之时,突然间,听闻身后边传来了隆隆蹄声,看样子规模不小,而且,随着蹄声将近,路人纷纷走避,那袁迪与陈祗皆不由得回头张望。却见一马队从里许之外疾行而来,却未曾打着旗号,但是,整个马队犹如托着一团密布的红云一般,向着这边袭来,此时,不停地有路人低唤。“弓腰姬的马队来了!”

    “弓腰姬。谁啊?”陈祗一脸莫明其妙。不过。边上的袁迪听了此言,却示意陈祗赶打马让往道旁。自己也拔马往道路边上避去。不过。袁迪与那些江东百姓知道这位弓腰姬的大名,却并不能代表陈祗和他那些家将知晓,一个二个莫明其妙,还搞不清楚这些人为何如此惊惶。

    “奉孝快些让汝家将避让,切不可惹恼了来人才是。”袁迪回头一看,陈祗等人还在愣神,不由得大声喝道。

    陈祗听到袁迪之言,也不愿意生事,便让家将们也纵马往道旁行去,不过此时,疾奔而来的马队已然在百步开外,道路之旁已经满是百姓,陈祗等人着实难以纵马避让那些挤着一团的百姓。

    就在此时,娇喝连连,那百多骑的马队骑士纷纷喝斥勒马不已。陈祗不由得一愣,回首相顾,原来这群骑士,虽然皆用武士打扮,全都身披牛皮软铠,腰系兵刃,全副武装的打扮。但一个二个粉面佳颜,身材凹凸有致,竟然个个皆是女子,却又都怒目望向陈祗一行乘者,料想若不是自持女子身份,定然开口斥骂了。

    当中一人越众而出,扬起手中马鞭,指着陈祗身后边那些还拦在道路中央的陈府家将喝道:“尔等何人,竟然拦路在此,阻我家小姐之路!”那越众而出地女子似乎是那些女骑士中的头目,她方一开言,那些女子都歇了声,志气昂扬地看着这些乘马占道的家将。

    陈府的家将个个皆是精挑细拔出来的勇健之士,竟然被一女子,在跟前指手画脚,顿时变了脸色,所幸陈祗家教极严,他们虽未破口大骂,却也一个二个面露阴枭之色,咬腮帮子鼓眼,就是不移马头,见此情形,陈祗不由得面色微沉,低喝了一声:“尔等还不避让?拦在路中,莫非想与一群女子为难不成?!”

    陈祗此言喝出,那一众家将皆尽收起了怒容,无奈地下马牵着马儿往道旁避让,那孟广美一面牵着马缰拉马往路旁避走,一面忿忿地回头瞪了那帮小女子一眼,嗯,也是,男子汉大丈夫,偏生要给这么一群看起来颇为娇滴滴地女子让路,孟广美自然心中郁闷之极。

    这个时候,道路边上,止有陈祗与那袁迪还立于马背之上,甚显突出。袁迪是骑术不精,本就文弱之士,上下马甚是困难,如今马旁挤满了人,他更是没有办法下马,至于陈祗,却根本就没有下马的心思,虽然喝斥了自己的家将,实际上心里边也很不舒服。

    陈祗现如今个头已经接近八尺,在寻常人跟前已是显得高大,如今坐在马上,更显伟岸,凝着双目,倒也很是不客气地打量着这票女骑士,心里边猜着这些人的来路。

    那位越众而出的女子,长的倒也俊俏,加上一身戎装,更衬得英姿飒爽,顾盼之间,颇有些巾帼女英雄的气概,身边的女骑士们一个个皆控马娴熟,看样子都是久经训练之士,没有一人是庸手,陈祗不禁大奇,难道自己运道真这么好,竟然撞上了那历史上传闻的极其刚勇,侍婢数百,居常带刀,房中军器摆列遍满,虽男子不及的孙小姐不成?不过,弓腰姬这称谓,陈祗还真是第一回听到。

    那越众而出地女子目光落到了方才开言喝斥的陈祗的身上,不由得两眼一亮,说实话,像陈祗这么俊俏的男子不是没见过,江东孙氏所出几乎个个都是美男子,孙策与那周瑜更是名满江东的二位美男子。

    不过,陈祗的风仪,也却不落于人后,虽然不像那孙氏一般个个帅得剑拔弩张,反倒是儒雅和悦中藏着丝丝傲骨,倒颇像那主公的重臣美周郎。这年代可不像宋明一般,女子足不出户,男子见面也不敢望正脸。那女子不由得暗暗称奇,要知道,她随小姐,可是见过了不少江东世家子弟,可却没有一人与跟前这位对得上号,不禁心中大奇。

    纵马前行,如男子一般抱拳而礼:“多谢公子。”

    陈祗先是一愣,旋及面带淡笑,回了一礼:“区区小事,何劳汝相谢。”

    “这位公子面生得紧,不知是江东哪位世家子弟?”那女子说话地口气让陈祗不由得心里边有些不舒服,不过表面上倒丝毫没有表露:“某乃益州江阳人士,非江东世家子弟。不知诸位是否要入城?”

    那女子才省起,低呼了一声,向陈祗颔首为礼:“得罪了!都快些,小姐要是等急了,咱们可吃罪不起。”那女子回头向着女骑士们喝道,那些女骑士皆尽跃马横缰,往那城门打马而入,那些守门地吴军甲士早已避到了一旁,一个二个笑意吟吟,似乎对这一场面已是见惯不怪。

    “正浩,那弓腰姬是谁?”陈祗看着那些女骑士们的背影,下意识地向那身边地袁迪问道,袁迪先是一愣,旋及省起陈祗是初到吴地,自然不会知晓这些事情,当下笑着解释道:“除了孙家小姐,还有何人能有此威势。”

    “孙家小姐?”陈祗心中微微一动,那袁迪点了点头:“正是江东孙氏之主孙仲谋的嫡亲妹子孙仁,小字尚香。可惜今日未能得见。”袁迪的表情看来显得颇为遗憾。爬書網wwwРаSнU⒏com首发,请手动输入网址阅读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三章 河豚
    听了此言,陈祗不由得笑了起来:“听正浩的口气,莫非对那孙家小娘子颇有仰慕之

    袁迪听了陈祗此言,竟然摇了摇头:“不然,某虽未闻其人,却久闻那枭姬的大名,这样的女子,某可无福消受,奉孝可知,那孙小姐何以称之为枭姬(向大家表示报歉,查实乃为枭姬)?”陈祗只能摇头,他确实不清楚。女子称姬,在这里应该与男子称郎一般,都是美称,意思是这女子相当的美貌。不过,枭之说,陈祗却不知其意,陈祗虽然也读过说文解字,不过,倒也没留意到这个字,只清楚枭指的是猫头鹰,难道说这是一位长得很猫头鹰的美女?想到了这,陈祗不由得打了个寒战,先人的,那要真娶了这么个媳妇,万一晚上笑起来咋办?也实在是太吓人了。\\\\\\

    那袁迪却神秘地一笑:“日后若是奉孝得见,便知其枭姬之美名言所非虚。”卖关子,陈祗不由得鄙视了这家伙一眼,打马朝前行去。

    在那袁迪的引领之下,陈祗先将那些手下家将安排了住所,这才与袁迪往那陆府行去。行了约一刻钟的时间,这才来到陆府门前,袁迪下得马来,正欲向前唤门之时,一位身形略显单薄的少年走了出来,看到了阶下的袁迪,不由得先是一愣,旋及喜道:“竟然是正浩兄,实乃稀客也,怎的想起到小弟这儿来了?”笑眯眯地向那袁迪拱手为礼后,目光落到了陈祗的身上。\\\\\\

    “这位便是迪在信中曾多次提到的,我那位逸达兄长所效的江阳陈祗。”那袁迪向那少年介绍道,少年不由得多打量了陈祗两眼,满脸笑意,向着陈祗长施一礼:“江阳陈祗?呵呵,果然好风仪,久闻汝之大名,却一直未能得见。今日,竟然能得相识,实乃幸事尔。”

    陆瑁原本在家着闲着无事,正欲外出访友,还好,方要出门,就让袁迪与陈祗给撞上,当下将二人邀入了府中。^^^^这陆瑁倒也是个妙人,待人周到,即使与陈祗不过初见,也不曾怠慢半分,待那袁迪言说起了陈祗的故事之后。陆瑁看向陈祗的目光不由得产生了一些变化,心中颇为啧啧称奇,还真没想到,陈祗这个年纪看起来与自己相仿的少年,竟然博学至斯,陆瑁自认陆氏多有才俊,其兄陆逊与自己更是其中拔尖的人物。自认不输于江东任何世家的才俊,不想,跟前这位远在偏僻益州之地地陈祗。制江阳纸,研算学,擅医道,通格物,精诸子,光是其学问之广博这一点,就远超自己与兄长陆逊。^^

    “盛名之下,果无虚士。天下才俊何其多也,奉孝,必为翘楚。”陆瑁不由得笑道。就在此时,却听到屋外传来了人声,那陆瑁笑道:“定是我兄长回来了。”

    就听得屋外传来了朗笑声:“二弟,方才不是说要出门访友吗?怎的竟然还留于家中。”话音未落,一个挺拔的身影已然映入了眼帘。个子并不算高。约有一米七左右,不过。长像与其弟一般都显得颇为文弱之像,或者应该说都长得较为秀气才是,年纪大约比陈祗大上两三岁。

    “见过兄长,小弟原本是有此打算,不过却方要出门,就遇上了前来寻小弟的正浩与奉孝,小弟岂能弃友而出家门?”陆瑁起身向那陆逊行礼之后,给陆逊介绍了陈祗。==陆逊也一一回了礼,当下四人坐于矮榻之上,那陆逊饮尽了茶汤之后,边上的陆瑁不由得问道:“兄长,今日如何?”

    听了些言,陆逊不由得神色一黯,旋及笑道:“莫提这些扫兴之事,既然有友来访问,咱们兄弟便作一个东道才好。今日,为前出门之时路过前边那间食坊,听闻今日有鲜豚,既然有客,何不同往?以佳肴馈宾友。”

    “鲜豚?”听到此言,那陆瑁不由得眼前一亮,一副馋像顿时从他脸上暴露无遗,向着陈祗与那袁迪兴奋地道:“快,咱们快去,今日你们二人还真是有口福了。^^^^”走在路上,陈祗这才弄明白什么叫鲜豚,实际上鲜豚就是指河豚,一听陆逊兄弟是请自己与那袁迪去吃河豚肉,陈祗不由得脸色大变。先人的,这二位兄台是不是活腻味了,连那玩意都敢吃。

    瞅见了陈祗的脸色,那陆瑁倒先笑了起来,指着陈祗道:“奉孝如此表情,莫非是听闻过那鲜豚的佳名不成?”

    “佳名倒不曾,不过,恶名倒是经常听闻。^^^^”陈祗不由得苦笑道。“要不咱们吃其他地如何?那河豚之毒,可是非同小可,沾及喉舌,定然毙命。”

    那陆逊与陆瑁兄弟二人不由得相视一笑,这个时候,陆逊先开言道:“奉孝怕是从未尝过那鲜豚的美味吧?”

    听到了陆逊的提问,陈祗只得点了点头:“确实未尝过,不过,却时常听闻,那河豚之毒,犹胜砒霜。”不是听说,而是曾经见过,不过,当时死亡的是试验动物,那时候,在学院里边,可是专门地研究过食物中毒的,河豚地毒性之大之烈,绝对不是寻常毒蛇可比。==

    “呵呵,奉孝所言非虚,不过,汝却不知,鲜豚之美,若食之,天下无鲜矣。况且,鲜豚致人之命,乃是厨师技艺不精,而我们要去的那家食坊,可是吴郡的这个,那里的鲜豚,罢罢,逊就不多言了,汝一尝便知逊绝不夸张。”陆逊笑着拍了拍陈的肩膀,四人说说笑笑间,片刻之后,已然到了那间食坊。

    光是在门外,便已能见食坊之类食客云集,看样子,拚死吃河豚的人还真不少,陈祗只得硬着头皮随着这三人往里行去,心里边倒是颇为忐忑,谁知道自己会不会成为历史上第一个因为陪历史名人知河豚而中毒致死的穿越众。==

    看样子,陆逊弟兄二人还真是这儿地常客,方一进门,便已然有人迎上了前来问候之后,引着数人往里边行去,这家临街食坊地盘还真不小,中间还有一个庭院,庭院之中,几株古树,虽然木色显枯,不过,那抽出来的嫩嫩绿意让人生喜。

    不过,就在庭院最靠里的地方地景象,却让陈祗不由得一愣,因为陈祗在这里又见着了几位顶盔贯甲、腰畔系刃的女子。装束打扮,尽与陈祗入城之时所见的女骑士一般。莫非那孙仁孙尚香也好这一口美食不成?

    只可惜,虽然汉代建筑,特别是这种共公场所,很少会封闭起来,不过,那南庭却垂下了竹帘,只能隐见庭内有几个绰绰约约的人影罢了。\\\\\\

    “南庭既然已经有人,我等便在这西庭一坐便是,虽然比不得南庭可观那长湖佳景,却也能感受几分水乡之意。”那陆逊等人也已然知晓是何人在此。也就在此停步,转入了一侧也能看到一些湖光景色的庭内。与那枭姬所呆的地方不过十余米的间隔。陈祗虽然很是好奇,但也不好意思丢下诸人自个去看那长得像猫头鹰的美女倒底属不属于一个违背了客观事实与科学真理地伪命题。

    陈祗等人皆尽坐下之后,那陆逊向那食坊的下人吩咐了之后,要了四条鲜豚,转身过来与诸人谈笑。过不多时,已然奉上了茶汤及各种佳肴,不过,陆逊等人却不动筷,非要待那鲜豚之肉。

    还好,没过多久,已然端了上来,陈祗看着那漆盘中的鱼块,嗯,应该说是切得极薄的鱼片,且洁白如玉,晶莹剔透,隐隐呈半透明,盘中由这些薄片摆成了花瓣模样,除了这生的河豚鱼片之外,竟然还有鱼皮也是一道菜,至于鱼脑、烤鱼脊骨、还有那浓白的鱼汤、焦黄色的鱼春。一样样地呈了上来,倒是香味扑鼻,让人垂涎欲滴,陈祗也禁不住吞了口口水。特别是那炙好地白色事物,陈祗摸着下巴打量了半天生生瞅不出这倒底是啥玩意。

    不过,当那下人端来了一小精致到极点地小碟子,碟子里边,只有一块指甲大小的事物,用一根牙签扎在其上,便于人取用。“此乃何物?”陈祗看了半天还真猜不出到底是鱼地哪个部份。“这乃是西施肝。”那下人答道。

    “就是那鲜豚的肝,一人止只一块,奉孝想必也未曾吃过。”那陆瑁冲陈祗呵呵一笑:“此等佳品,需留至最后方可食用,不然,余者无味矣。”说话间,那陆逊挟起了一筷鱼片,沾了一些酱油与芥末,放到了嘴中细细品尝,陈祗愣愣地看着跟前这几人,嗯,都一副陶醉之容,遗憾的是没人口吐白沫,双手卷曲抽倒在地上。
正文 第一百五十四章 不闻天下鱼
    陈祗这种想法是有点猥琐,可是那诱人的香味,还有诸位的吃像,让陈祗也拿起了筷子,挟起了一片生鱼脍,心里边琢磨着自己会不会在吃了这玩意之后倒地抽搐,要么就是几个月之后患上陈登相同的肝吸虫病。

    陆逊眼见陈祗对着自己跟前案几上的侍肴,持着筷子似在犹豫不绝,顿时笑了起来,向陈祗解释道:“这里所呈之美食,每道皆会让那厨子先行尝品一番,若是未能清其毒,还有何人敢来此间用此美味?”

    陆逊这边说话,却也引来了那边侍立于庭外的女武士们的侧目,因为两边隔的太近了,这边说话,声音稍大,侧旁的南庭就能听闻。那些女武士好奇的目光向着这边望来,听到了陆逊此言之后,皆不由得抿嘴而笑,似乎在嘲笑陈祗不识佳味,一味惧毒一般。

    陈祗见大伙吃得热火朝天,却没有一人有事,当下了咬牙先饮了一口芦根汤,开始食用起来,既如此,今日便也拚死吃上一回河豚。

    陆氏兄弟与那袁迪见陈祗食用,皆笑眯眯地看着陈祗,陈祗将那河豚的鱼片含到了嘴中细细咀嚼,果然,鲜,就算是前世曾经吃过味精、鸡精的陈祗,尝到了河豚肉之味时,仍旧觉得那种鲜味简直就是舌头的享受,却又不像那味精一般鲜得发苦,而且鱼肉极嫩,但是肉质却不像其他鱼类一般松散,很紧,良久,陈祗才将那鱼肉咽下。

    砸砸嘴,意犹未尽之极的陈祗似乎觉得还未品尝出其中的真味,又挟起了一筷,直到一盘子生河豚鱼片皆尽扫下了肚子,然后挟起了一块烤鱼脊骨。喷香鲜脆,意犹未尽的陈祗又挟起了一小张鱼皮送入嘴里,嘴中品尝着美味,陈祗的目光落到了那鱼肝与那一块炙过的白色的事物之上。

    看到陈祗的迟疑,那陆逊笑着用筷子挟起了与陈祗盘中同样地事物向陈祗笑言道:“此物乃西施乳。乃是河豚之精巢,据传,吴王夫差在品尝此物之时。对其洁白如乳、丰腴鲜美、入口即化、美妙绝伦的感觉。不知该如何形容,联想起美女西施,遂起名曰西施乳”

    “哦。那我倒真要好好尝尝……”陈祗将那河豚精巢送入了口中,果然,吃起来倒像是豆腐一般软糯,又柔又腻,甜香而又没有半点腥味,陈祗不由得赞口不绝,最后,陈祗才鼓起了勇气。挟起了那一块约指甲大小一般的河豚肝,放入嘴中细嚼,嗯,有股子嚼肥猪肉和肥牛的感觉,略略有些腥,接下来,便是香鲜之致极的感觉。比起陈祗前世尝过地任何一种海味鱼类都不及。

    细细抿完。陈祗已然觉得口中舌尖有一种刺麻之感,身为医生的陈祗自然知道这是毒性反应。不过,看到陆逊等人犹如表演一般先吞下了鱼肝之后就抿酒,陈祗也如法施为,那酒的刺激与那毒麻之感在口中激荡,着实让人心跳不已。

    饮尽了两盏酒后,这才恢复过来,陈祗回味着方才地滋味,正所谓玩地就是心跳,吃的就是刺激,嗯,吃那鱼肝之后,虽然意犹未尽,那种东西却没有了。

    那袁迪砸巴砸巴嘴,这才笑道:“可惜这豚肝太少了些,若是能多食几块,方可饱知其味。”

    “那可不曾,此物切切不能食多,若真如此,嘿嘿,命难救矣。”那陆瑁笑道。听了此言,陈祗才从品尝美味的食物那种迷醉之感中惊醒了过来,乖乖,陈祗才真正明白,拚死吃河豚是怎样地心情。

    陈祗摸着略显饱胀的小腹,这才颇有些遗憾地深叹了口气:“汝等害祗不浅呐。”

    眼见陈祗正吃得甚是香甜,可转眼之间,那陈祗却满脸幽怨地冲自己一行人瞪起了眼睛,陆氏兄弟与那袁迪皆尽莫明其妙。“奉孝何出此言,莫非你觉得有不适?”那袁迪不由得探问了一句。

    就连那几个女武士亦眨巴着眼,好奇地侧耳,似欲听陈祗能说出什么样的话来。

    “食得一口河豚肉,从此不闻天下鱼,如此佳物,尔等既领某来品尝,日后,若是不能得食此等美味,岂不是要馋死某家?”陈祗半真半假的愤然道。诸人皆尽哄然而笑,就连那几位原本持着环首刀柄,站得挺拔的女武士,亦不由得掩唇娇笑起来,就在此时,那南庭之中,传来了一声轻咦。

    那陆逊笑了半晌,不由得击案,向陈祗举起了酒盏:“奉孝之言妙哉,如此佳评、佳句,当浮一大白。”

    “……食得一口河豚肉,从此不闻天下鱼,恰如其份得很,孙嫣,你且瞧瞧,是哪家子弟在此用膳?”南庭之内,隐隐有对话之声传出,听得另一位女子应了一声,不多时,这位身着戎装的女子已然站到了西庭之外,扫了一眼庭内之人,目光落到了陈祗的脸上时不由得微愣。

    “诸位公子请了,我家小姐有一事相询,不知方才那口出佳句的是何家地子弟?”那女子四下行礼之后,展颜笑问道。而陈祗也不由得一呆,这女子正是今日早间,在城外撞上的那位女骑士头领。

    陆逊等人同时把目光落到了陈祗的身上,那女子见诸人如此,旋及又把目光落到了陈祗的身上,微微吃了一惊:“方才是你?”

    陈祗只得站起了身来。“正是在下。”问答之间,陆氏兄弟不由得一愣,只有那袁迪笑眯眯地冲陈祗暗中翘起了大拇指。那女子不由得嫣然一笑:“今日走得甚急,还未请教公子尊姓大名。”

    “免贵姓陈,陈祗,字奉孝,益州江阳人士。”陈祗也说得干脆。“益州江阳陈祗?难道是他?……”那南庭里的女子不由得微微一愣,当下移步而出,婉婉行来。陈祗看到了来人,亦得由得心头一跳,这妞实在是够美的,可又偏生有一股子天生的傲气和张扬,就好象一只骄傲到了极点地孔雀,美到极致,张扬得厉害,可偏偏又让人不觉得突凸。就是太冷冰冰,就像是一座雕琢成形地冰山美人,浑身上下泄着一股子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寒气。身上穿地乃是一身样式和质量都精致的软甲,头戴男子所用的小冠,眉宇如画,眸若点漆,那柔媚的柳眉偏生生让人觉得锐若利刃。

    顾盼之间,双眸虽然也冷漠得可以,但偏生又让人觉得里边溢散着丝丝的媚意,嗯,这种女性,最能让男人生起一个想要揭开起伪装,看看她娇弱媚态的征服欲。当然,那是后世男子的观点,而对于陆逊、陆瑁、袁迪等人而言,跟前的这位女子,却是掌握着他们的生杀大权的江东之主孙权的妹妹,是以,对孙尚香的态度上便与陈祗有着区别。

    陆逊等人眼见孙尚香步入了庭内,不敢怠慢,皆尽起身施礼:“见过孙家娘子。”

    没有像陆逊等人一般面露恭敬之色,反倒是很有兴趣地打量着这个装酷的美少女,嗯,松了一口气,看样子这妞长的跟猫头鹰浑然没有半点的关系。而且犹是陈祗这一生见过的女子之中,虽然不敢言是最美的,却是最具性格的美人,嗯,身材也很不错,绝对的火爆,不过,既是孙家之人,脾性也必然火爆,不然,后世的书里又何必去描述刘备进洞房如闯沙场?

    那孙尚香却识得那陆逊兄弟,料想也是,当初庐江太守,就是那陆逊的从父,可是跟孙尚香的大哥孙策掐死掐活,最终,那陆氏族人死了大半,可是日后,那陆逊却会成为江东孙氏的顶梁柱,大将军,不得不说人生的际遇实在是相当的奇妙。

    “不必多礼,仁冒昧前来,还望诸位勿怪才是,这位公子,汝自称为江阳陈祗,不知可否认得那汝南许靖许文休。”那双杏眼微眯,长长的黑睫掩得眸子朦胧起来,犹如罩上了云雾,说话的声音虽然娇媚,可是骨子里边渗出的傲气与冷意似乎也掺杂到了她的语气之中。

    “正是在下的叔公。”陈祗微一错愕,旋及忆起了当年自己叔公许靖在江东的遭遇,不由得心头微微一跳,可也摸不透这孙尚香是啥意思,便照实答道。
正文 第一百五十五章 放喉而歌
    第一百五十五章放喉而歌

    “原来真是那知名于世的许文休的侄孙,孙仁这项有礼了。”一身戎装的孙尚香如那男子一般地揖手为礼,偏生给人一种理所当然的感觉,仿佛她就该这般行礼。

    陈祗实在是琢磨不透跟前这个女扮男装的妞到底要干吗,赶紧侧身相让,然后回礼道:“不敢当,祗不过是一介寒士,岂能担孙家娘子此礼。”

    那孙尚香嘴角微微一弯,算是笑过,缓缓言道:“当年,仁年龄尚幼之时,我大哥入主江东,早闻那许文休乃天下知名之士,可惜,文休公却渡海而去。”那双寒冰浸过的眸子像是要看到陈祗的灵魂深处一般。

    “在下当时年纪尚幼,虽知道叔公曾有这般经历,确未曾得知因由。”陈祗脸上浮起了一丝淡淡的笑意,两眼眨都不眨地跟这小丫头对视,目光平和,实际上陈祗满脑门全是龌龊的想法,这妞的身材着实太劲暴了,光是那转身移步,陈祗已然能看着那身甲具下沉甸甸的份量在颤抖。嗯,也不知道是陈祗自己意淫的结果还是那孙尚香夸张的胸部在与地心吸引力之间的挣扎。

    让陈祗不由得不怀疑这位年纪大约不过与自己相仿佛的少女是不是用了什么特别的膳食,比如木瓜汤什么的,嗯,孙尚香虽然扮得很酷很冷,可是身上的那股子少女稚气仍旧未消退完,加上那双大大的杏眼,称其为童颜巨……嗯,再加上那冷艳与高贵的气质很让男人热血沸腾,升起不可抑止的征服欲望的妞。

    至少陈祗觉得好像又遇上了当初自己在医院里边上班时,曾经追过的一位据说身家过亿的富家女子,遗憾的是,那妞为了让家族事业更上一层楼,而与另一位据说身家上百亿的秃头男结婚,让陈祗很是消沉了一小段时间。转而全身心地投入到了网恋之中。

    陈祗看向她地目光,温和之中,不由得渗入了一丝遗憾与怜悯,她的命运,与前世自己所遇上的那位富家小姐何其相似。陈是见过刘备的,虽然刘备乃世之枭雄,可如今已经年过四十,妻妾可是不少。可是眼前的这位刚烈女子。年不过妙龄,正是鲜蕊怒放的季节,却嫁给了刘备这么个年近半百的男子。陈祗在内心只觉得她不过是一件其兄拿来利用和交换的政治工具,一个完全没能掌握自己命运与将来地弱女子罢了。

    孙尚香看着陈祗,不知怎的。总觉得跟前的男子与那大哥孙策的执友周瑜很有种神似之感,一样的不卑不亢,一样地温文尔雅之中透着一股子武烈之气,看向人时,总是那种温润的目光,和悦的神彩,就算是站在他的主公。二哥孙权跟前,也从来没见到他有过进退失据的时候。

    而且,他的目光很是怪异。让孙尚香竟然觉得有种想扭头就走的逃避感,似乎他看透了自己地伪装一般。“汝可会操琴?”孙尚香不知怎的,又或者是为了打破这一时的寂静,竟然脱口问了这么一句,陈祗不由得一愣:“在下确实略通音律,不知孙家娘子如何知晓?”

    听到了陈祗地问句,孙尚香不由得心头微微一跳,暗骂自己失态。不过,她的表情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波动,仍旧冷冰冰地用那平缓的语调而言:“汝南许氏,名满天下,君子六艺,皆尽精熟,公子既为文休公之侄孙。焉有不通之理?”

    “呃……”陈祗只得干笑两声。自己也是傻,这年头。但凡世家子弟,不通君子六艺的,要么是纨绔,要么是娇宠过甚,所以,这年头的读书人,远远不会像后世的那些宋明清的读书生一般,脑袋和嘴皮子使用地频率远远超过其他器官。

    孙尚香见得陈祗面现尴尬,心里边不知怎么的,如同占了上风一般,似乎摆脱了方才的阴郁,恢复了心情的孙尚香扫了一眼庭中之人,陆氏兄弟垂眉目不斜视,似乎对自己很是礼敬,实际上,他们心里边想什么自己何尝不知?至于另一位士子,只看他手足略显无措的样子,孙尚香便没兴趣再打量下去转回头来,却见陈祗仍旧是那么挺得笔直,俊伟的脸上仍旧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双目仍旧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自己,不禁心中来气,似乎觉得此人也太过无礼,当下冷言道:“仁自幼喜好音律,今日有美宴而无佳音相佐,心中正郁,今日既然偶遇公子与宾友在此,还望公子与诸位移步南庭,操琴一曲,以足仁心中之愿,不知可否?”

    听到了此言,别说是陈祗等人,便是那孙尚香地心腹孙嫣也不由得一愣,看向小姐。而孙尚香却用那挑衅的目光不甘示弱地打量着陈祗。

    陈祗险些笑出声来,小丫头片子,嗯,正是叛逆心理最重地时候,加之日日冷面对人,已然习惯了他人对自己的态度,遇上陈祗这么个外表十六七,内心二十余的穿越众,自然不会像那些年青人一般对她既敬又畏,倒激起了她的好胜之心。

    陈祗正愁没机会跟这孙尚香接近,听了此言,自然不会问美女你既然无聊了为啥不自己玩音乐这类的蠢问题,当下作犹豫之色,颇有些难为地四下扫了一眼,才向那孙尚香道:“孙家娘子之请,祗当从命,奈何此处却无琴瑟。”

    看到陈祗的神色,孙尚香不由得在心中暗笑,表面仍旧不动声色:“无妨,仁常在此留连,故尔遗有好琴一张于此。”当下,陈祗等人移步南庭,陆逊兄弟面无表情,而那袁迪却仍是有些不知所措,只有陈祗,闲游信步一般,负手向那南庭而行,入内之后,按宾主分坐方定,那孙嫣已然去取来了那张古琴,不过,当陈祗看到了此琴之时,不由得面露奇色,微咦一声,仔细打量了案上之琴,当他看到了琴内的铭文“桐梓合精”四个篆字之后,已然确定。

    那孙尚香虽然据案而坐,却把眼角的余光落到了陈祗的身上,看到陈祗如此表情,心中一动,莫非他还真认得此琴不成?

    “此琴莫非是那司马相如所拥有的绿绮?”陈祗轻轻拔弄了下琴弦,感受了一番,不由得喜动眉梢,向那孙尚香直言问道。孙尚香还真没有想到陈祗竟然能识得此琴,要知道,这张古琴乃是当年其父攻入洛阳之后,偶然得之,后藏于府中,因那孙策见孙尚香喜好音律,故此相送于其妹,这才到了孙尚香的手中。

    “正是此琴,不知能否入得公子法眼?”那孙尚香点了点头,原本眼中闪烁的得意之色渐渐收敛了回去。

    陈祗让孙尚香此言激起了豪性,当下长袖拂过琴面朗笑道:“只可惜,祗奏不出那温软柔媚之音。”

    陡然一听陈祗之语,那陆氏兄弟与那袁迪皆尽色变,特别是袁迪,更是心中颇怨陈祗,竟然敢出此狂妄之语,而那陆逊弟兄,心中说不清是高兴还是报怨,高兴的是陈祗让那孙家娘子碰了颗不软不硬的钉子,怨的是陈祗也太大胆,竟然敢有此言,若是激怒了刚烈的孙尚香,这小娘子发起脾性来,比得罪其兄更难受。

    那孙尚香听到陈祗之言,原本的冷脸亦不由得浮起了一层薄怒,待要开言之时,陈祗却已然奏响了琴弦,让那孙尚香正欲轻启的珠唇不由得再次抿住,因为,她听到了一首从未听闻过的曲子。

    琴声奏响之际,便犹如江河湖海之水滚滚翻卷而来,涛涛大浪,浩瀚之气迎面激荡,庭内外之诸人皆被其琴音所迷,而后,江河入海之声,渐浮于上,陈祗放喉而歌,所唱之曲,正是那三国演义的主题曲。

    那雄浑的歌声从陈祗的胸腔之内缓缓迸发出来:

    滚滚长江东逝水,

    浪花淘尽英雄。

    是非成败转头空。

    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白发渔樵江渚上,

    惯看秋月春风。

    一壶浊酒喜相逢。

    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这首主题曲气势恢弘博大,而陈祗那浑厚的嗓音更是唱出了那吞天的豪情气概,不论是那陆氏兄弟等人,又或者是那些女子,皆不由得闭目倾听,一脸陶醉。孙尚香那张冰脸亦不由得为之动容,恍惚之间,仿佛又看到了昔日父兄征战沙场,谈笑用兵的那种有去无回的豪情壮志,似乎又看到了那最喜欢之自己的大哥,拍着自己的头,把自己抱在膝上逗弄时,朗声而笑的音容,旋及又渐渐地淡去,似乎又随着那歌声,绕梁三匝,悠悠而散于那天地之间。
正文 第一百五十六章 相邀
    第一百五十六章相邀

    而那陆氏兄弟,皆面有悲愤之色,自然是忆及当年,举族受那江东孙氏之杀伐,最后落得个族长呕血而卒,举族精英尽丧其半的下场。特别是那年少的陆瑁,扫了一眼孙尚香时,眼中闪过一丝恨意,陆逊虽然不若其弟这般明显,但是双手握拳,指尖尽白,当年之时,陆瑁不过是个不谙世事的孩童而已,而当时的陆逊已然是萌动少年,亲眼见到自己的亲人一个个变成冰冷的尸首,后来,是抚养自己长大的族长陆康,不欲使陆氏一门绝后,命家将护着陆逊、陆瑁,及其子陆绩等人拚死杀出了庐江,逃回了吴郡,之后不过数月,庐江城陷,陆康长子陆俊一向软弱,后降了孙策,其父陆康却拒而不降,于城主府中将陆俊逐出了宗族,后愤愤呕血而卒。陆氏一门只余一些年轻子侄辈,而陆逊算得上是年长者,就算是那陆康之幼子陆绩也只与其弟陆瑁年纪相若,陆俊大惭,往江北而去,后在天子朝前任郎中,不再回江东,陆逊只得强打精神,辅助陆绩,为陆氏一族打算。

    可是谁曾想,没过多久,有灭族之仇的孙策却也征伐到了江东,据了吴郡所有,当时,陆逊若不是因负有族长陆康之重托,以复陆氏之元气为要,怕是早就卷入了争战当中。他只能咬着牙,在那些江东世家的襄助之下,总算是让陆氏没有完全倒下,不过。那孙策入主江东。手上不知道沾染了多少世家精英地鲜血,无数不愿意屈从那孙策地世家都堆起了垒垒白骨,直至那孙策被那许贡门客所杀,孙氏惊栗,那孙权开始软硬兼施,频频示好于江东世家,又娶了会稽谢氏家主的女儿、又娶了寡居的、与孙家有旧的吴郡徐氏,并收罗了大量的江东世家子弟入其幕府。渐渐地缓缓和了与江东氏族之间的关系。

    不过,陆逊因为与孙氏有灭族之恨,但奈何大势已去,不得不继续在孙氏的治下生存,而那孙权,已然征除陆逊为官数次,陆逊都已年纪尚幼而拒,不过,今日那孙权又召了陆逊前往。虽然陆逊又寻了理由暂时推托,却也知道,自己的处景已经到了必须做出选择地地步了。

    就在陆逊随着那音乐之声心怀起伏之时。琴声渐渐止歇,余音消散之时,诸人似乎到了此刻方记得吐气一般,所有人看向陈祗的表情又有所不同,那孙尚香看着陈祗,抿着嘴唇,久久不言,确实。如此震憾人心的琴曲与歌声,确实非那温软柔媚之音可比,那歌词虽然长短不一,不似赋诗,新颖别致,却又让人意犹未尽。

    “如此妙曲,如此长短奇句。豪情之盛。实足可馈今日之宴。”心情激荡的陆逊顾不得有孙尚香在旁边,击节大声而喝。望向陈祗的目光,亦比起之前有所不同,如此豪情之曲,岂能凡人能作?当然,这是陆逊与在场诸人的想法,其实他们根本就不知道,这不过是陈祗盗用了后世三国演义的主题曲而已。

    那原本冰颜寒眸的孙尚香,脸上眸间浮起了一丝淡淡的伤感与思念。待那陆逊喝声出口之时,方才警醒过来,星眸转动之间,堪堪落在那缓缓收手拢袖地陈祗身上,陈祗似有所觉,抬首转目之间,正撞上了孙尚香的目光,虽然孙尚香很快就把目光移往它处,但并不妨碍陈祗从其眼中捕捉到了一丝东西。

    这个时候,陈祗已然拔身而起,向那孙尚香微揖为礼:“孙娘子,今日祗初到吴郡,便能得孙娘子之邀,能把玩此名琴,心中足矣,多日旅途劳顿,身子甚乏,改日,再向孙娘子讨教。”

    那孙尚香不由得一呆,虽然心里边有着满腹疑惑,这一时间,倒也问不出口。孙尚香不动神色地离榻回了一礼,抬首之时,脸上浮过了一丝丝友善的笑意,就连那渗着冷意地声音,似乎也变得柔媚了几分。“既如此,仁便不留诸位了,他日有缘之时,还望公子不吝赐教。”

    陈祗不由得微微有些目眩,心中不由得想起了一句不知道在哪里见过去的佳句:粉面含春威不露,丹唇未启笑先闻。

    “那是自然,若是孙娘子之邀,祗焉有不从命之理?”陈祗与那孙尚香一问一答,倒是让在场的其他人都变成了观众。不过,让人奇怪的是,那孙尚香与那孙嫣皆留于庭中,并未出行相送。

    那陆瑁行了十余步,回过了头看了南庭一眼,暗哼了一声,转过了头来,看到仍旧悠然移步的陈祗,不禁心中大畅,一把拽住陈祗的手:“好个陈奉孝,竟然有此等本事,竟然也瞒着我等。”

    听了陆瑁这看似埋怨,实则是夸赞的话,陈祗倒真有些哭笑不得:“子璋既未曾相询,祗要是先行言说,岂不是在卖弄自己?”

    听到了这话,就连面色略显阴郁的陆逊也不由得展颜开怀而笑:“二弟你这话还真是荒谬之极。”

    陆瑁也不禁面上微红,几人说说笑笑之间,方步出了那间食坊,行不多远,便听到了一声娇喝:“陈公子且慢。”

    陈祗不由得一愣,回转了头来,却是那孙尚香身边地心腹孙嫣,心里边不由得想到,莫非那妞让自己方才那一曲就给勾走了魂魄,特地遣其下属来寻自己,准备搞个花前月下的幽会不成,嗯,且不论陈祗心里边在那意淫,脸上倒是露出了一丝疑惑:“不知小娘子唤祗何事?”

    那孙嫣上前,向着陈祗一礼之后,方笑言道:“方才公子所唱之曲,不知可有曲名?”

    “名字?”陈祗不由得微愣,抬眼皮想了半天硬是记不起那歌名来,灵机一动,瞎胡扯道:“此曲之名止有四字:大江东去。”

    “大江东去……”那孙嫣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光是听这个曲名,便让孙嫣觉得,除了此名之外,再没有更般配的了。“多谢公子,另外……”孙嫣说到了此处,略略一顿,还是说了出来:“我家小姐本欲向公子求此曲之谱,可惜方才一时间竟然忘了。不知公子欲在吴郡逗留多久?”

    陈祗听到了跟前这位女武士之言,心中虽然有些失望,但总算是有了点成绩,当下笑道:“若是孙娘子喜欢,待我抄录之后,便会相呈于孙娘子,只是不知……”

    那孙嫣看到陈祗如此痛快地便答应了下来,不由得心中高兴,脸上的笑意又添了几分:“还请公子三日后到此食坊一聚,如何?”

    “孙娘子相邀,祗当从命,三日之后,祗会将那曲谱奉于孙娘子。”陈祗当下答道。

    回了陆府,在那陆逊与陆瑁的极力挽留之下,陈祗干脆就与袁迪在陆府中住下,当夜晚宴所设,皆为江东佳肴,多为海河之鲜品,陈祗倒是又大大饱了一回福。随后在陆府下人的引领之下到了自己的房间,又使那下人取来笔墨纸砚,便按照那古代地曲谱来进行编排,顺便将那歌词也写了下来,虽然看起来似乎很简单,实际上,为了让那脑海里边地简谱转化成那宫、商、角、徵、羽,实在是让陈祗想破了脑袋,也没办法完全谱出来,因为,后世的谱曲乃是按七音来谱地,而汉代之时,却只有五音。

    那陈祗与袁迪先后离开之后,只余陆氏兄弟二人在此,陆瑁这时又探问起了兄长今日去见孙权之事,陆逊向其弟细细分说了一番之后,长叹了一口气:“看样子,为兄怕是没有再次婉拒的机会了。”

    听了些言,陆瑁不由得一阵心烦,站起了身来走了两步,回过了头来:“兄长,那公玑兄怎么说?”公玑是陆康幼子陆绩的字。

    “公玑兄,已然于前日入了那孙氏的幕府,为奏曹掾,今日去了将军府后,为兄便去寻了你那公玑兄,方才得知这个消息,公玑曾言,彼一时,此一时也。如今江东尽为孙氏所有,那些世家望族,虽有心相抗,却无兵权,若是我陆氏再无动作,日后,怕是会成为孙氏的眼中钉。”

    “他此举倒其兄有异曲同工之妙。”陆瑁冷言笑道,陆逊看到自家幼弟如此表情,不由得长叹了一声:“二弟,形势所迫,我们陆家,确实到了必须选择的地步了。”

    听到了此言,那陆瑁颓然坐到了榻上,心中有愤,兄弟二人却相顾无言……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七章 转谱
    良久,那陆逊方自强笑着转移了这个沉重的话题。“二弟,为兄还有话忘了问你呢,你是如何识得那陈奉孝的?”

    陆瑁摇了摇头:“原本小弟只听闻过其名,未曾见过,他本是江阳人,后到荆州求学,拜于荆州名士庞德公门下就学数年,而后开始游历……前些日子到了淮阳,治愈了那广陵太守陈登的旧疾,并结识了袁正浩,对了,袁正浩有位同门,在其府中为客卿,那袁正浩前些日子就曾来信言,他那个同门,目前正在用一种符号来进行算学的研究,据说,那些符号,便是出自这位陈奉孝之手。”

    陆逊不由得眉头一扬:“哦,还真想不到,此人不仅是那汝南许靖之侄孙,更是那荆州庞德公的弟子,难怪,博学如斯,确实非凡物可比。^^君子堂首发^^只是,他真只是游历而已?”

    陆瑁不由得笑道:“兄长,您是不是想的太多了,此人能与你我兄弟相识,亦不过是袁正浩之因由罢了,再说了,如今我们陆氏一门潦倒,他远在益州,莫非,还能对我们陆氏……”

    “你领会错了,为兄说的不是此事,而是听了你方才之言,总觉得此人博学广闻,乃胸有大志之士,所谓的游历,怕是似乎别有用心,又或者是待价而沽也说不定。**JZicoM**”陆逊揉了揉额头,起身负手,缓缓走了数步:“光是今日,听那陈奉孝之音曲。实在是让为兄亦不得不服。此曲意境之宏大高远,怕是与其心之志相合……”

    抬起了脸冲陆瑁笑道:“或许是为兄多心了,不过二弟,你倒可以跟此人多多套些交情,看看再说。”

    一向最是信服这位兄长地陆瑁当下正色答道:“兄长放心,小弟省得。不过,今日若非那孙家娘子相激,怕是小弟难以听到如此佳音。”

    第二天一大早。神情疲惫地陈祗匆匆用过了陆府下人送来的早膳之后,继续对着跟前那张已经用简谱录下来的《大江东去》发呆。**JZicoM**陈祗整夜都没睡好,原因嘛,就是那七音如何转化成五音。若是以五音来谱此曲,那么,曲调肯定会与原版产生很大的差别,这可不是陈祗愿意看到的,另外一点就是,陈祗对于汉代所使用的音律仅仅只是粗通。根本就不知道如何下手。所以,苦思了一夜,硬是没办法落笔。陈祗亦不由得自顾自地摇头苦笑了起来:“原本想想玩点欲擒故纵。多拖那孙家小娘子两天,现在才知道,怕是再来三天,怕也是整不出来。”

    就在此时,门外边传来了朗笑声:“奉孝为何一脸苦意,莫非是遇上了什么难解之疑不成?”来者,正是那陆瑁与袁迪。=君子堂首发=

    “哎呀,快快屋里请。两位到此,祗竟然还在些端坐,得罪了。”陈祗丢下了笔,赶紧起向,向这二位回礼笑道。

    “奉孝所为何事,方才瑁在外撞上了那侍候奉孝的下人,听闻奉孝昨天夜里几乎一宿未眠。心中甚异之。还以为奉孝乃是因为床榻不适,故尔邀了正浩一起前来探望。”那陆瑁笑眯眯地道。

    陈祗心中一暖。露出了一个笑容:“与此无关,只是关于那曲谱之事罢了。**JZicoM**”陈祗正与陆瑁分说之时,那袁迪晃晃悠悠地已经步到了陈祗的案几跟前,看着了桌案之上那些简谱曲表之后,不由得一愣,抄到了手中。“咦?……奉孝,这不是那汝所创作用来研习算学地符号吗?怎么下边是歌词,上边上这些符号?”

    听到了此言,陈祗心中叫糟,可惜,那袁迪与陆瑁都是好学青年,属于那种喜欢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无聊人士,陈祗看着这两张期待的嘴脸,着实无语,得,只好随口忽悠道:“这是祗闲着无聊,又觉得以字来标记音律太过复杂,所以,便用这些符号来替代。**JZicoM**”

    “这些符号都代表什么?”二十余岁的袁迪跟十六七岁的陆瑁眼下的表情跟好奇宝宝根本就没什么区别,陆瑁虽然年纪比陈祗年纪略小,但终是世家子弟,君子六艺尽数研习,对于音律,他也是知道一些的,所以,更是好奇,指着那些数字让陈祗一一解读。

    陈祗头疼地坐到了矮榻上,重新拉出了一张纸,向两人解释起了数字,嗯,从一教到十,再教到百千万,倒是让陈祗有种回到了童年时代,在幼儿园玩耍学习的情景。

    不过,令人高兴的是这二位地智商确实要远远高于那幼儿园大班的孩子们,陈祗只解释了一遍他们就明白了,不过,接下来两人同时问向陈祗。\\\Jzicom\\\

    “那如何用它们来代表音律?”这是一脸好奇与疑惑的陆瑁问地。

    “那如何用它们来进行计算?”这是一脸兴奋的袁迪问的。

    “……”陈祗看着他们两个,一脸古怪的表情,袁迪与陆瑁这才干笑两声:“还是先问音律的事吧。”

    “嗯,正是此理,还望奉孝多多指教才是。这个一代表什么?”

    “……”陈祗翻了个白眼,直接提起了笔在那些数字下边标注了汉字:哆来米发搜拉西。^^君子堂首发^^然后向他们解释了这种新颖的七音音律的发音,对于简谱,陈祗也只是粗通,所以,听得这二位也是一头雾水,不过,他们望向陈祗的表情更显敬畏,想想看,跟前这个年未弱冠地少年,竟然能自创音律,而且还那样的高陈祗一头臭汗,心中可谓是哭笑不得,不过,陈祗赶紧转移了话题:“祗现在正发愁,如何将这种简化的曲谱,转录于那流行于世的五音谱中。”

    那陆瑁不由得一愣,旋及笑道:“奉孝何须要固执于那五音之谱,按十二律来编谱,必然能解奉孝方才之所忧。=君子堂首发=”

    “十二律?”陈祗还真不知道啥子十二律,看到博学广闻的陈奉孝竟然也有不知道的事,那陆瑁亦不由得心里边浮起了一丝丝得意,干笑了两声,娓娓道来。

    所谓的十二律,乃是继管仲定音律之后,由那《吕氏春秋》里地音律篇把三分损益法由五律推广到了十二律,使音乐调式地范围扩大,可在十二律上进行旋宫转调,听得陈祗大喜,向这位陆瑁一礼道:“还望子璋助祗一臂之力才是。”

    “奉孝有命,子璋岂敢不从,再者说,这首《大东江去》气势恢弘,瑁也甚喜之,不知可否留一副本?”陆瑁倒也不客气,直接提出了要求。**JZicoM**陈祗自然点头应允,自己可不是那位怀揣着《广陵散》,宁愿此名曲失传,也不愿意授予他人的吝啬艺术家嵇康。更愿意传播自己地思想与理念于大众的心中。

    这天,天气已然比起前几日来要暖和了些许,陈祗在孟广美与陈忠的陪同之下,缓步向那间食坊行去,陈祗原本想邀陆瑁与那袁迪同去,不过,两人倒是先于此日借故溜出了门,陈祗没奈何,只得单刀赴会,怀里揣着那份谱好的《大江东去》,颇感兴趣地打量着城里边来来往往忙碌的行人,看样子,江东孙氏还是挺有两把刷子的,吴郡的商品相当的丰盛,就连那些益州的蜀锦、江阳纸,北方流通过来的白瓷等物,还有各种各样的特色产品。

    晃晃悠悠地走了小半晌,到了那间食坊之时,时间刚好到得午时,进了门,向那在门口处迎客的那食坊杂役问道:“孙娘子可在?”

    听了些言,那原本笑脸相迎的食坊杂役的脸色不由得多了一丝恭敬:“这位想必就是陈公子吧,孙娘子已然到了,正在南庭相候陈公子,请随小的来。”行不多时,陈祗已然听到了清越的琴声在那庭院间回荡,陈祗抬眼望了过去,南庭之外,几位全副武装的女武士英姿飒爽地顾盼,看到了陈祗,其中一人当既转身走入了南庭,就在陈祗与那食坊杂役停步于南庭台阶之下时,竹帘掀开,露出了一张俏脸,正是那孙尚香的心腹孙嫣。

    “公子快快请进,我家小姐等候多时矣。”那孙嫣天生就是一张笑脸此刻笑起来,更是让人觉得温润如玉,生不起丝毫的敌意与恶感。入了南庭,却瞧见那矮榻之上,坐着却不止那孙尚香一人,陈祗不由得一愣,不过,倒没有忘记基本的礼貌,先向那孙尚香恭敬地施了一礼:“江阳陈祗见过孙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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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五十八章 孙匡
    其中一位,陈祗倒是认得,便是那位孙尚香,仍旧作武者打扮,旁边,还坐着一位年青人,年纪大概与陈祗相若,束发着冠,身上却穿着一袭锦袍,容貌与孙尚香颇为相似。料来,该是孙尚香的兄长之类的人物,不过,肯定不会是那孙权,至少孙权现在至少有二十多岁,加之久为君主,目光表情肯定不会像跟前这位一般跳脱。那少年的跟前,摆放着的,正是那张那日陈祗所奏的绿绮古琴。料想方才的琴声,应是此人所奏。

    而在那青年人与孙尚香之间,坐着一位粉雕玉琢的小姑娘,生得甚是娇美,年龄不过六七岁,大眼睛颇有兴趣地打量着自己。^^君子堂首发^^

    孙尚香眼陈祗的表情,当下解释道:“这位乃是仁的四哥孙匡孙季佐,甚好音律新曲,听仁说起了公子新编之曲博大雄浑,特地与仁同来见公子。这位是仁的侄女孙蝶,是我兄长孙策的长女。”

    陈祗听到了孙尚香之言,一下子愣在了当场,看过三国的一般都晓得,那陆逊娶的,便是那孙策的长女,不过,陈祗万万没有想到,此女如今竟然不过六七岁,先人的,陆逊现如今可是二十出头了,想到了这,陈祗不由得不寒而悸,难道说那陆逊是位比抢了夏候渊十四岁的女儿作婆娘的张飞这位猥琐大叔更强大的……嗯,实在是找不出词来形容陆逊地恶趣味了。\\\Jzicom\\\

    那陆蝶看到陈祗呆呆地瞅着自己。禁不住撅了撅嘴。凑到了孙尚香地身边,腻声道:“小姑,他就是您夸赞的那位操琴大家陈奉孝?蝶怎么觉得他呆呼呼的。”

    小丫头年纪小,说话虽然细声细气,可问题是南庭之内,除了她的声音之外,再无旁人言语,陈祗全然听进了耳中。不禁老脸一红,这小丫头片子嘴也忒毒了。那孙匡一闻此言,顿时笑出了声来,似乎又觉得不妥,赶紧收声,歉意地向陈祗颔首为礼。\\\Jzicom\\\

    那侍立于一旁的孙嫣听得此言,伸手掩在了唇嘴,扭开了头,看样子险些忍不住了。不过。守在庭门处的那俩个女武士却没她那种涵养,顿时轻笑出声来,就连那孙尚香冷冰冰的脸蛋上亦不由得浮起了一丝古怪的神色。

    回过了头来。看到陈祗古怪地表情,孙尚香亦不由得婉尔嫣然,不过旋及又淡了去,但是声音温润了少许:“公子乃小姑诚心相邀之宾,蝶儿休得无礼。陈公子,我家侄女不懂事,还望公子见谅才是。=君子堂首发=”

    陈祗不由得苦笑起来,不过。他还没有掉价到要跟小姑娘争执自己到底是文武全材还是个呆子的地步。当下一拢袖,看着那撅着个嘴儿犹自有些不服气的小姑娘笑道:“此许童言,祗岂会较真。”

    姑娘,特别是那些有主见,有性格的小姑娘,最见不得地就是受到别人的轻视,这小丫片头一下子就火了。拧起了眉毛。小嘴几乎能挂起了油瓶,待要开言。却看到了待自己甚是亲厚的小姑那带着嗔意的目光,当下吐了吐舌头,恢复了乖巧的可爱表情,不过,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还是略带着恨意地瞪了陈祗一眼,那模样,哪里像是姑娘,分明就是一个脾性火爆地假小子,陈祗表面不动声色地想道。^^首发君子堂^^

    一时之间,庭内安静了下来,陈祗清了清嗓子,从怀中取出了用纸张转录下来的曲谱说道:“这便是祗托友人之手转录的《大江东去》之乐谱。”

    此时,那孙匡已然将那小姑娘放到矮榻之上,站起了身来迎到近前,向陈祗淡淡一笑,伸手接过了那份曲谱,摊开一看,先前地漫不经心之色尽数褪去,起而代之的是一脸疑惑之容。看了良久,抬起了头来,看向陈祗的目光又有所不同:“此曲之调,皆与上古至今之曲风炯异,莫非是公子所作?”

    陈祗略略一想,还是决定坦诚:“确实出自某家之手。**JZicoM**”反正这个时候没人站出来跳脚痛骂自己厚颜无耻。

    “仁妹,这曲子,为兄却实不曾在古谱里边见过。”那孙匡转身走到了孙尚香的身边,将那曲谱交到了孙尚香的手中。那小姑娘也凑向前去看,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嗯,若不是方才吃了这小丫头片子的瘪,说不定陈祗心里便会夸这小姑娘很可爱。

    倒是那孙尚香心中颇喜,起身抬眼向陈祗拢手一礼温言道:“多谢公子赐曲之恩。\\\Jzicom\\\”

    “无妨,此曲能入孙娘子这样人物的法眼,乃是它地福气。既然曲已送至,祗便先行告辞了。”陈祗答了一礼之后,就作出了一副欲起身而离的模样。“公子且留步,吾妹得公子赠谱,尚未酬谢,还请稍待,品此间之佳宴,某也是喜好音律之人,正有一些问题,需要相询于公子。”那孙匡倒先开了口作出挽留。

    陈祗听言,略一犹豫,便坐了回去:“如此,祗便不客气了,祗久在益州,对于江东之鲜物,甚是垂涎……”

    孙匡虽然长的很是帅气,但是身为男儿,却略嫌瘦弱,看样子不喜武事,对于音律,确实如他自己所言一般,相当的爱好,酒宴之间,多是孙匡与陈祗交谈,而那孙尚香,倒似把全部心神放到了那小侄女身上一般,脸上偶尔露出的娇柔,着实是别有一番风情。\\\Jzicom\\\可惜,陈祗不敢多看,以免留下不好的印象。酒过数巡,那孙匡笑言道:“想不到,汝竟然与我二哥一般,舞象之年,便被荐为孝廉,实乃益州之才俊也。”舞象之年,意思就是指十五岁到二十岁之间的男子。^^君子堂首发^^虽然在那逗着侄女,可是两人地谈话一句不拉全听在耳中地孙尚香听到了这话,亦不由得侧目而望。

    陈祗淡淡一笑,抿了一口酒道:“祗不过是一玩劣之人,能得荐为孝廉,那不过是故旧相助之功、祖宗之恩荫尔,若论才干,祗不及孙破虏多矣。”

    听了这话,那孙匡只是笑着摇了摇头,并没有接陈祗的话头,转而向陈祗讨论起了经学来,陈祗倒也不悸,在庞德公门下那些光阴,陈祗可都是学得扎扎实实地,聊了好半晌,已然见那夕阳渐远,孙匡方才打住了话头。**JZicoM**“今日一聚,与奉孝相谈甚得,既然奉孝学业大成,如今也游历了不少的地方,也是该静下心来,思量日后的前程,嗯,恕匡冒昧,不知奉孝可有出仕之

    听到了孙匡此言,陈祗知道,这家伙还真会为孙氏打算地,想把自己这个三国时代的穿越众给收拢入其兄的幕府之中,为他们孙氏卖命,陈祗笑着摇了摇头:“祗才疏学浅,虽在师门得师尊悉心教导,然而所得不过三五这数,加之如今年不过十八,心性仍旧跳脱得很,若是入仕,办起事来,定然会有负于人,还是先走走看看,历练一番为好。”

    不多时,陈祗告辞,待陈祗离开之后,那孙尚香向孙匡询道:“四哥,您为何要出言邀此人入仕?”

    “妹妹有所不知,此人虽然一再掩饰,但依为兄之见,此人有大材。”孙匡看着陈祗的背影,悠悠地道。他跟孙尚香不一样,从小就随着几位兄长征战大江南北,阅人无数,而且,十五之龄,得荐孝试廉者,皆不是泛泛之辈,方才孙匡旁敲侧击之下,虽然陈祗一意掩饰,但是孙匡还是看得出来,陈祗此人能得入那庞德公门下,绝非仅仅靠关系,更多的是他的才智。

    虽然远在江东,但是,孙氏的眼睛从来就没有离开过荆州,那庞德公座下弟子,无一不是当世才俊,而他十五便独往荆州,拜入那庞德公门下,苦学经年,若真像他自谦的那般,除非庞德公的眼光有问题。

    “哦?”孙尚香不由得微微一愣,旋及笑道:“四哥,您觉得,二哥会用您荐的人材吗?”

    听到了孙尚香之言,孙匡不由得微微一呆,回过了头来,看向孙尚香,不由得苦笑道:“妹子,你我皆是孙家之人,为了我孙氏计,我们岂能……”

    原本褪去了冰眸冷颜的孙尚香的脸上再次罩上了寒霜:“四哥,您别说了,如今,小妹只有两个兄长,一个是您,一个是五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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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五十九章 隐私
    “阿妹,你何必如此?”孙匡脸上泛起了苦色,无奈与伤感的目光,看着眼前这位自己与大哥最为心疼的妹妹,若是大哥还在,怕也不愿意看到今日这种局面。

    “孙嫣,你送阿蝶先回我大嫂那里,我跟我三哥有话要说,阿蝶,乖乖的听小姑的话,先回去,改日,小姑一定会再带你出来玩耍。”孙尚香望着那孙蝶之时,脸容柔媚,声音绵软,哪有一丝煞气。

    孙蝶懂事地点了点头,拜别了小姑孙尚香与三叔,随着孙嫣离开了南庭。这时后,孙尚香才回过了头来,定定地看着孙匡。“何必如此?四哥,你以为小妹愿意如此吗?大哥走了,阿母去后,二哥已经完全变了,他的心机越来越深,表面上,对谁都好,可实际上,谁都提防,连家人都提防得死死的,三哥是怎么死的,你我心里边都有数,难道还要小妹明着说吗?”

    “噤声!”孙匡提到了孙尚香此言,不由得低喝了一声,扫了一眼四周,看到四下除了孙尚香的心腹之外,再无旁人,不由得深叹了口气,颓然坐倒于榻案之上。^^君子堂首发^^“若是让外人知晓我们孙家自己都不和,江东孙氏危矣……”

    孙匡此言,却换来了孙尚香的冷笑:“是吗?那他自己也该懂得这个道理,为何还要如此做?就算不提这些,当年大哥在世,曾经告诉小妹。^^君子堂首发^^只要小妹愿意。由小妹自行择夫,大哥定会为我做主,现如今呢?大哥死了不足三年,他便欲为了拉拢江东朱氏,竟然要将我嫁给朱然那矬子,若不是当时阿母尚在……”说到了这,孙尚香别开了脸,声音有些哽咽起来。孙匡分明看到了她脸颊滑下地泪痕。

    孙匡张了张嘴,却作声不得,那朱然之事,他自然也清楚得很,也知道二哥地用意,意图通过姻亲,结好于江东世家大族,而朱然,与二哥交厚。虽然文采不行,但是武略却为其擅长,倒也算得上是个人物。**JZicoM**

    只是。此人生得很矮,不足七尺,跟身量颇高,几与自己并肩的孙尚香矮了几乎一个脑袋,而且还长得很特殊,总而言之一句话,肯定帅不到哪儿,而自己的小妹。自小便立誓,若是要嫁,即使不是像大哥一般的英雄人物,也要嫁一个温润君子,那朱然确实两样都不沾边。

    孙尚香走到了孙匡的跟前跪坐,看着这个与大哥最为亲厚的四哥,声音显得凄然:“四哥。您是怎样的人。小妹还不清楚吗?武略、文采裴然,可是二哥却只让你续了父亲的爵位。娶了那曹仁之女,一干政事,却未曾让您沾染半分,自家人,提防如此,甚至还不如外人。**JZicoM**三哥倒好,武略不输于大哥,可是自大哥去世之后,二哥便……”

    “阿妹,别再提这事了。你三哥乃是死于那边洪之手。”孙匡脸色微变,再次沉声道。

    “四哥,你为什么总喜欢逃避,真不像那个原来跟三哥一般,气宇轩昂、骁勇果敢地孙四郎孙季佐。”孙尚香愤声道。

    孙匡不由得勃然大怒,抬起了手:“你!”可当目光落在了孙尚香那张凄然与愤恨的俏脸之上,心中升起的怒意尽数化作乌有,想起这些年来,自己何尝不是满肚子的委屈无处分说,被二哥明升暗降,袭了父亲的爵位,削去了自己军政的一切职位,胸中韬略已无用武之地,而至三哥死后,孙匡又何尝不战栗,为了不使孙权对自己起疑,干脆弃武从文,每日醉心于音律书画之间,跟那些纨绔每日醉生梦死,几年下来,别说是率军出征,怕是上了马,都不再有往日杀敌夺旗的雄风了。**JZicoM**

    孙尚香看到四哥那张颓然的脸庞,心里又何尝好过:“那边洪一个小小的军司马,与我三哥有何怨仇?三哥做那丹阳太守,与左右同僚亲近,境内盗贼不起,民风淳朴,丹阳之百姓莫不称颂。^^首发君子堂^^可是,兄长去派来了妫览做督教,结好那丹阳部丞戴员,边洪本就是那戴员地妻弟……”

    夕阳尽没,南庭之中,亮起了昏黄的灯火,昏灯之下,孙尚香与那孙匡对坐无言。“四哥我文不比你二哥,武不如你大哥三哥,本也无那争夺之心,这些年来,心更是淡了,只是想希望以后养大你那侄儿,日后,能为我孙氏一脉效力罢了,四哥我倒没什么,反倒更担心的是你。”孙匡坐直了身子,徐徐吐出了心中地郁气,看向跟前的孙尚香温言道。“你性情太过刚烈了,跟大哥一般,谁也劝你不动,你知道不知道,这几年来,二哥虽然表面上不说,由着你自己,可实际上……”

    孙尚香淡淡一笑:“小妹何尝不知?不过,他不愿意动小妹,就是因为小妹是孙家的女子,于他而言,是一大有用这筹码而已。^^首发君子堂^^”说着了这,孙尚香咬紧了银牙,字字句句犹如从牙缝里边挤出来的一般:“小妹跋扈嚣张,给那些世家子弟,正是不想让那些江东世族再把目光再落到小妹的身上。”

    “女子,终是要嫁人的。”孙匡抿了抿发干的嘴唇,不知怎么的,想起了那家中地妻子曹氏,虽然两人相敬如宾,可又何曾有过幸福可言?

    孙尚香冷笑道:“要么让他给我寻一个顶天立地的英雄,他若是寻不到,我就自己选。\\\Jzicom\\\”话音铮铮,落地有声,孙尚香的目光望着江岸,神情绝决之极……

    孙匡望着这个似乎永远都不会向其他人低头的妹子,一时之间,心中的愤闷,几乎要尽数中胸中喷出一般,可是眼前,却闪过二哥那张看似待人至诚的脸庞,不由得黯然地闭上了眼睛,轻轻地叹息了一声,垂眉闭眼,似乎那一声叹息之间,所有的豪情壮志皆尽消散……

    “奉孝可在?”人未进门,便传来了喝呼之声,声音之熟,让正在练习书法地陈祗不禁一愣:“在,请进。\\\Jzicom\\\”陈祗捍着管笔抬头一看,不由得大大地吃了一惊,旋及喜道:“竟然是你?!”

    “除了某家,还能有谁会巴巴地从荆州跑来看你,哈哈哈……”大笑之人,除了庞统还有何人?而庞统身边,却立着一位青年人,笑意吟吟地向陈祗颔首为礼。陈祗掷笔于案,赶紧起身相迎。

    “这位乃是统地执友陆绩陆公玑。”那庞统朗笑着给陈祗与那位青年人相互介绍起来。^^首发君子堂^^

    陈祗当下笑道:“公玑何不早言?汝竟然与士元兄乃至交好友。”陈祗来到这里没几日,也已经跟陆玑见过了面,可是倒还真没想到过,庞统这家伙的好朋友怎么都是年轻人,这陆绩年纪恰好与自己相若。

    陆绩只得伸手指着庞统苦笑:“还不是这厮,从未向绩露过片言片语,正恰巧今日士元到绩府中,绩提及奉孝之才名,这厮一听奉孝之名,抓着绩匆匆而来。一路之上,士元才言明,汝与士元,也是忘年至交。”

    “什么叫忘年至交,公玑莫非是要报复于统不成?统今年不过三十余,若是公玑不愿意与某平辈而交,那……”庞统故作不悦地道。

    “行了行了,还蹬鼻子上脸了。”陈祗欣喜之下,顾不得在文绉绉地说话,一把拽住了庞统笑道:“我师尊如今可安好?”

    “我伯父吃好睡好,成日里头,抱着他那孙儿直乐,哪会有什么不好?倒是你,出来数月,连封信也不写,着实恼人之极。”庞统伸手拍了拍陈祗地肩膀恨声道。陈祗笑了起来:“小弟在外飘零,饱一顿饥一顿的,今日在此,明日又往他处,哪来的时间。倒是你,怎么有时间到江东来了?”

    庞统瞪了陈祗一眼:“亏得某家千辛万苦赶到江东来见汝,汝竟然还敢怀疑统之诚意。”

    “得了吧,士元兄,您这话能唬着几个人?”边上的陆绩对庞统哧之以鼻。陈祗不由得大笑起来,嗯,这些天来,成天就窝在陆府里边,让那袁迪与陆瑁绕得眼睛都花了,正是心情郁闷之时,陡然得见庞统,心中的郁气顿时消了大半。

    三人坐在陈祗的房中,谈笑了一番,那陆绩因为有公务,不得不先行告辞,不过临走之时知会了二人,定要待他回来,再一同晚宴。待那陆绩走后,庞统坐到了陈祗的案前,放低了声音:“统今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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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六十章 心思……
    原来,那孙权于上个月初,令吴郡太守、扶义将军朱治率大军三万征讨江夏,黄祖领水师大军据敌,一场大战下来,双方都损失惨重,而江夏太守黄祖之子黄射却被那凌操所杀,黄祖激怒之下,挥军突入,亦受重伤,幸得属下大将苏飞领军退守江夏郡治所武昌,拚死据敌,孙权挥军攻打半月有余不下,却不料,建昌都尉太史慈正欲领军援助孙权,大军方至半途,太史慈病体不支而亡,那刘磐与黄忠得闻消息,便出兵奇袭了原为江东孙氏所侵的荆州长沙郡下辖吴昌刘阳二县,又夺了江东所控制的杨州豫章郡艾县,断了太史慈所部归路与粮道,那黄忠领兵三千镇守艾县,刘磐自引军,直扑豫章郡军事重镇建昌,仅仅留有不到两千郡兵镇守的建昌危危可及,建昌若失,那豫章便门户大开……

    陈祗不由得扬起了眉头,还真是想不到,刘磐还真动手了,这里边,虽然有自己在暗中的鼓动,但是,陈祗实在是不知晓历史上,黄忠与那刘磐,是否也如今日一般这么干过。^^君子堂首发^^只是,陈祗所想不到的就是,那黄祖父子,虽然没有了甘宁,但还是难逃灭亡的厄运,但是至少,没有像历史上一般,连江夏的治所武昌都没能守住,最后,江夏的人口几乎让那江东孙氏给掳得一干二净,后来,那刘琦前往江夏之时,几乎是等于到了一个空郡。^^首发君子堂^^

    不过。陈祗确不知道。黄祖父子本该死于一年之后,而现在,却是提前了。当然,陈祗自然没办法知晓,只知道历史稍稍作了改变。

    庞统笑着抚着那鼠须,眉飞色舞地道:“朱治虽然眼下还有战力,不过,却拿不下江夏。另外,太史慈病亡,粮道被断,只能食朱治之军粮,而那豫章地建昌受困,危危可岌,就算是那孙权真一咬牙,取了江夏,那豫章。必然落入我荆州之手,杨州西部数郡必危。统也真想不到,那刘磐。还真有这等胆量谋略。”

    听了些言,陈祗不由得嘴角一弯,笑出了声来:“你以为,这主意出自那刘磐之手?”

    听到了陈祗此言,庞统先是一愣,望定陈祗。^^首发君子堂^^“奉孝莫非……”

    “这可不关小弟地事,不过,此谋乃出自那黄中郎之手。”陈祗赶紧摇脑袋辩白道。庞统听了陈祗之言,不由得两眼一亮:“便是那镇守艾县的黄汉升?”

    “除了此人,荆州还能有几个黄中郎?”陈祗白了这家伙一眼道。“士元兄,汝眼中只有名士风流,却不知那老卒之中,亦有能者,天下。=君子堂首发=绝非士人能一掌而撑。”

    听到了陈祗此言。庞统不由得老脸微红,当初。陈祗可是给他去信不少,夸了黄忠不少回,可是庞统总觉得不过是一个老卒,能有什么将才,浑没有放在心中,不料,此时竟然从陈祗口中得知了这个消息,实在是让他觉得尴尬。“嘿嘿,统又没说过这话,不过,那黄汉升跟刘磐倒也够狠的。”

    “所以,你来了。”陈祗看着那跟前的庞统,缓缓言道。

    庞统满脸尽是失望地点了点头:“正是,那刘景升,实在是……明明如今我荆州占着优势,只要苏将军能在江夏守上一月,襄阳水师定能急援到此,到了那时,那朱治就不得不退,而那太史慈的偏师,也只能退往庐江,到了那时,那驻水师于巴丘的周公瑾,也只能黯然退走,只是料想不到,那孙破虏见势不利,便派来了使者,是欲两下罢兵,并言撤回巴丘水师,以换取荆州军退出豫章,不然,必举一州之力死战,到时,让那曹孟德收渔翁之利,州牧只得允了,便命某拿着文书前往江东一行。\\\Jzicom\\\两家再结盟好,共抗曹操。”

    “这样也好,北方,那曹操正等着两家死掐呢!那孙仲谋明知如此,却还频频用兵,想必是料想刘荆州之后,荆州必然难逃落入曹操之手的厄运,只得提前来夺。^^君子堂首发^^”陈祗点了点头,旋及想起了一事,望向庞统询问道:“那黄祖死了没有?”陈祗最希望听到的就是这个消息。

    庞统摇了摇头:“虽然还没死,不过,怕是挨不了多久了。”

    “此等人物,早些死了早好,若非是黄祖,江夏之局势何至糜烂如此?”陈祗冷笑了声,旋及又道:“黄祖父子在江夏多年,不理民调,军备懈怠,只顾搜刮钱帛田产,早有必败之因由。”

    “还不是仗着其乃州牧故旧地身份,不然,江夏重地,岂能让此匹夫镇守?”庞统也不得不摇头概叹。\\\Jzicom\\\

    “对了,你此来,该可以多留一些时日吧?”陈祗向庞统询问道,庞统点了点头:“交递公文,还有很多的善后事宜,可不是一两个月就能操办完的,所以,汝可是比某早来江东,自然要尽心以待佳友才是。”庞统笑得份外的奸诈,陈祗恨不由向此人比划一根中指以示鄙视。

    “对了,你可见到了那孙破虏?”陈祗想起了另一个问题。庞统点了点头:“那是自然,孙将军敬贤礼士,雄才有谋,仁而多断,乃世之英主也。\\\Jzicom\\\这些,都是某从旁人口中而知。”

    “……士元兄,你要是再跟小弟这么玩,信不信小弟拿真正的水酒来招待于你?”陈祗瞪圆了眼,冲庞统怒道。庞统干笑了两声:“依为兄之见,那孙仲谋,屈身忍辱,性多嫌忌,果于杀戮,犹如春秋之勾践。”

    听了些言,陈祗只能翘起大拇指说一个服字,这庞统的眼光够然够狠毒的。“士元兄眼光之毒,非人也,然士元兄这样的大材,那孙仲谋竟然不起意相留?”陈祗笑道。

    听了陈祗之言,庞统不由得一哑,呵呵一笑:“孙仲谋的眼里,某不过是一身材五短,容貌丑陋之人罢了,初见某时,还以为那刘荆州故意羞辱于他,方使某家出使。^^君子堂首发^^”说到了这里,庞统地笑声不由得冷上了三分。庞统虽然表面上不在意,但实际上,最恨那些以貌取人的家伙。

    陈祗心里边直乐,果然还是如那历史一般,庞统虽然在荆州崩分之后,为江东孙氏所用,却只把他当成一平庸之材,难道后来其会投效于那刘备,而如今,刘备早已通过自己,知晓了庞统之材,日后荆州若乱,庞统,怕是会第一个转投于刘备,为其出谋划策以图荆州。^^首发君子堂^^

    “对了贤弟,你怎么到了江东了?前些日子,某才听闻,汝在徐州为那陈登陈元龙治旧疾来着,怎么就溜这儿来了?”庞统坐得不耐,干脆斜卧在矮榻上,手枕着榻栏笑问道。

    陈祗看着庞统良久,看得庞统寒毛都险些立正之时,方才露齿一笑,吓得庞统坐直了身子:“奉孝又想什么坏主意?”陈祗摇了摇头,脸上的笑容仍旧份外地诡异:“汝真想知道某到江东的原因?”

    “废话,不想知道统为何相询于汝?”庞统翻了个白眼,抄起了桌上的茶水往口中倾去,陈祗笑眯眯地道:“我是专程到江东来迎娶佳人的。”

    “卟……”庞统一口茶水全喷了出来,呛得狂咳不已,手指头指着陈祗,也不知道是因为呛咳还是愤怒,嗯,颤抖的手指……

    “陈奉孝!汝敢害某家。”庞统好半天才半缓了过来,指着躲开了庞统喷出来的茶水站在一旁直乐的陈祗怒道。陈祗仍旧是一脸无辜的笑容:“哪有,小弟说地可是实情,莫非就许士元兄您娶妻生子,就不许某家讨个美貌女子当一生之伴侣不成?”

    “好好好!你且说说,你看上了哪家的女子,值得你陈奉孝亲往江东?!”庞统根本就是当陈祗在忽悠他。

    陈祗本是随口玩笑,不过,脱口而出之后,心里边却闪过了那身着戎装,英姿飒爽的倩影,特别是觉得这样一个女子,若真再像那历史上一般,继续着她曾经无奈的命运,这一点,是陈祗觉得自己不可以容忍的。

    “你莫非真没有诓某家?”庞统看到陈祗有神色变化,不由得心中大奇,倒底哪家女子,能入到了这少年之眼。要知道,在荆州世家,可是有不少女子对这身量甚高,容仪俊伟的少年芳心暗慕,可这小子就是雷打不动,丝毫没有松口的意思,而今天,似乎别有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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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六十一章 不仅要换演员,还得改剧本。(呼唤一下月票)
    “臭小子,某还以为你当真了呢,不料,又是在诓为兄。”庞统愤愤地指着陈祗喝道,而陈祗,嬉皮笑脸地坐在对面,举起了茶盏一饮而尽:“小弟哪有此等心思,只不过,现在还不到说出来的时候,正所谓,襄王有意,神女无心。某虽然起了这心思,可是,小弟又怎么能知晓那女子对小弟可有此念?”

    “所以,怕统日后嘲讽于汝,就干脆懒得开口?”庞统翻了一对白眼,眼睛本就比常人大,翻起白眼来特别吓人,不过落在陈祗的眼中,只觉得说不出的滑稽。陈祗点了点头笑道:“知我心者,士元也。”

    “呸!休得拿某家来开涮!”庞统拿以前陈祗所说的词语来回敬于他。^^君子堂首发^^陈祗也懒得继续跟他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倒是提起了在徐州见到了那华佗的事,对于华佗的风骨,陈祗只能用景仰来形容。那庞统也不得不击节而叹:“那华元化早年游学徐土,兼通数经,便由那陈广陵之父,沛相陈举为孝廉,太尉黄琬辟其为官,数辟而不就,却游于乡野,以歧黄之道而愈百姓,本以为,不过是一积虚名之奇士尔,不料,竟然有此等大志,统亦不及尔。”

    “是啊,小弟在徐州之时,曾询于陈广陵,知曹操已然数辟于元化先生,言辞甚厉,陈广陵也数次相劝于元化先生,只可惜……”陈祗的表情显得相当的伤感,他是学医的,而是对于中医有着相当地研究。^^首发君子堂^^对于中国历史上的医学名人,都曾经详细地了解过。

    那些不知道怎么流传起来的说华佗贪富贵,喜求官位而不得,后效于曹操,曹操鄙其人品,敢用医术来勒索求官,愤而杀之,全他奶奶的是放屁,臭不可闻的屁!也不知道说这话的是什么人。真实的历史是华佗早年就被举为孝廉,却不愿意做官,只游历于乡野为百姓治病,甚至太尉黄琬、丞相曹操皆辟而不就,方才至死。

    究其因由,除了曹操需要看病之外,还与他的惟才是举的用人政策,以及曹操地性格有很大的关系,陈祗记得当时翻阅华佗的相关资料之时,曾有太祖累书呼。**JZicoM**又敕郡县发遣的记载,由此可见,是曹操辟其为官,而非是华佗贪为吏员,也从一个侧面说面了曹操对于华佗才能的看重,才多次辟其,不过,后边的记载便写道:佗恃能,厌食事,犹不上道。太祖大怒。使人往检。若妻信病,赐小豆四十斛,宽假限日。

    由此而见,曹操虽然很是恼怒华佗如此不上道,还是希望华佗能为其效力,只不过。再华佗仍旧虚言以待曹操之时。**JZicoM**这种“士人召而不至”的尴尬局面,干扰其惟才是举政策的实行,一向心狠手辣的曹操终于下了狠心,拿华佗来开刀,让那些名士们看看,敢于反抗自己召而不至者,必会受到严厉打击的行事风格。

    而曹操在华佗死后,诬之“鼠辈”以否定其才。借以把华佗事件与“惟才是举”区别对待。实际上就是为他地用人政策打圆场。

    所以,后世之时。当有一次在网上竟然看到了有人对于华佗的人品鄙夷,甚至是歪曲,当时气的陈祗不由得破口大骂,此即是因由。某些后世之人,总是喜欢玷污掉一些正面人物,然后去美化另一些人,似乎不这样,就显不出他们的才智一般。=君子堂首发=这么做,与那宋朝有名的奸相史弥远为那秦桧翻案,向民族英雄岳飞不停的泼污水,实有异曲同工之妙。

    “对了,士元兄,你跟那陆绩很熟,不知你可知晓这兄弟二人之名?”陈祗拉着那庞统坐下之后,压低了声音道。

    “汝问此何意?”庞统先是一愣,旋及问道。陈祗呵呵一笑:“士元兄先莫探听,你觉得这陆逊兄弟如何?”

    “这……”庞统先是一愣,看着陈祗半晌,方自卟哧一笑:“好小子,未效命于人,便早早的开始为其谋划,看来,玄……嗯,不知道得贤弟这样的才俊,是怎样的福气。\\\Jzicom\\\”

    陈祗不由得翻了个白眼:“我说士元兄,别扯那些无用的废话成不成?再说了,小弟也不过是见才起意罢了,人家可是江东陆氏,哪有那么容易说动地份?”陈祗倒也并不否认自己的想法,只不过,他也确实没办法打包票。

    主要问题就是,这件事情操作起来,难度相当的大,大到让陈祗都觉得有些像是在钢丝绳上跳踢踏舞,只不过,越是有挑战性,陈祗就越头脑清醒,倒像是一位赌徒,不到最后一刻摊牌知晓输赢的时候,他就绝对不会轻易放弃一把好牌。=君子堂首发=

    陈祗既然已经有心助于刘备,那么,就应该把目光放得更远一些,与其让那白衣渡江上演,还不如直接让那演员上不了场,或者就干脆改变剧本。干这个,陈祗这通读过剧本的穿越众最是在行,至少要比别人更在行。

    庞统听了陈祗之言,当下只是笑笑言道:“某与陆绩交往甚密,故尔对陆逊陆瑁兄弟二人也有交情,若是真论起来,陆伯言之材,当为诸陆之首。”

    “哦?想不到士元兄与某之见不谋而合。^^君子堂首发^^”陈祗笑道,那庞统望向陈祗言道:“汝且说说对陆伯言之感观。”

    “性情忍耐,才堪重负,多智有谋,乃可堪大任之材。”陈祗说完了自己对那陆逊的评价,庞统略略一想:“若真如贤弟之言,怕是,荆州日后与东吴交恶,此子必为祸。”

    “然也!”陈祗凑到了庞统地耳边,笑得很是猥琐:“士元兄,你我二人,当要早作谋断才是……”

    当天晚宴,不光是陆绩,陆逊、陆瑁,还有袁迪也皆尽列席,陈祗自然也是逃不掉地,几人据案而饮,高声谈笑,说实话,抛开外貌不谈,庞统妙语如珠,风仪雅趣,皆非在场的诸人可比,至少陈祗是自愧不如,气氛让庞统炒得份外的热烈。**JZicoM**

    陈祗乐呵呵地看着,时不时插上几句,不过,更多的是在观察,陆逊相比起陆绩和陆瑁而言,或许是年长的缘因,较为沉静,而陆绩风趣,与那庞统倒是相得益彰,陆瑁心思跳脱活泼,不过在事物的看法上也颇有见地。陈祗不由得暗中心仪,这陆氏一门,自己所说认识的这三位,皆是一时之才俊,怪不得,这个时代,取人为吏,多为世家子弟,正是因为这些世家子弟确实有深厚的底子,不光是学问,还处事之上亦要比普通百姓强得多。^^首发君子堂^^

    只不过,正是这个缘因,才造成了日后晋朝地纷乱,给了那些异族可乘之机。而眼前,陆逊兄弟与那陆绩,却即将要为那孙权所用,陈祗心中,甚是遗憾,这些天在东吴,陈祗可没白呆,已然从此兄弟二人口中得知那孙权已经多次辟其兄为官,至于那陆绩,亦是为了家族考量,不得不向有杀父灭族之恨地江东孙氏低头俯首,情不甘,心不愿。

    不过,若是再得一些时日,指不定真让那伪善至真的孙权所感,为其拚死卖命。

    想到了此,陈祗心中一动,当下抛开了心事,笑着举杯邀饮,抹了抹嘴边酒渍,向那庞统言道:“士元兄,汝弟现如今近况如何?”

    庞统也不以为意,当下笑着点了点头:“士珍如今在玄德公手下,倒还是颇得信重,倒不是某自夸,士珍之材不亚于某,做事谨慎,处置政务细微,最是合适不过,呵呵,他倒是比起某这个兄长来,忙得不像话,哪像某家,逍遥自在得很。”话虽如此说,庞统地语气里边还是流露出了丝丝的遗憾,因为他在刘表的手下,干得实在是不如意,就比如派来这与江东孙氏谈和,就因为他是个不受刘表重用的闲人,加之长袖善舞,以他来此,倒也恰当,只可惜,庞统最擅长的谋略,却无那用武之地,与其弟得刘备信重,自己却为那刘表闲置,是以郁郁得很。

    听到了庞统的答言,那陆氏三人皆不由得一愣,特别是那陆绩,他与庞统最是交厚,所以出言相询道:“汝弟所效命者,非是那荆州牧?”

    “是州牧,不过,乃是豫州牧刘备刘玄德,而非那荆州牧刘表刘景升。”庞统又在此卖弄道。陆绩不由得大奇,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望定那庞统再问道:“可是那颠沛游离,现如今寄居于刘景升之下的刘豫州刘玄德?”仿佛像是觉得自己听错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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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六十二章 远谋(呼唤一下月票)
    听到了陆绩此问,已然意属刘玄德的庞统自然心中不喜,但终是好友,他也不太好表露,只是淡淡一笑:“然也,正是玄德公。”

    陆逊眯起了眼睛,略略一想,旋及笑道:“某闻玄德公之名久矣,玄德公兴兵朔野,虽困踬冀、徐之郊,制命绍、布、操之手,而屡战志坚,乃世之英雄也。”

    “哦?莫非伯言也曾仔细过玄德公旧事?”陈祗不由得笑问道。陆瑁倒先接口答了话:“那是自然,我兄长虽未出仕,但对天下之势,确也甚明,刘豫州确乃当世之英雄,若非如此,那曹孟德虽与其数次对敌,亦不得不相敬之。”

    “然也!”庞统抚掌而笑,饮了一盏酒后,向那陆绩笑道:“公玑莫要小瞧那玄德公,如今虽寄人篱下,然谁又能料定,玄德公无出头之日?”

    陆逊闻言,眉心微微一跳,抬眼看向庞统,庞统感受到了陆逊的目光,当下也不遮掩:“某虽为刘表治下之民,然对玄德公,亦有仰慕之心。=君子堂首发=”

    听到了此言,陆氏三兄弟不由得对望了一眼,不过,这话说的虽然隐晦,却未尚没有另一层意思,在座的都是聪明人,岂会不知庞统之意。陈祗打了个哈哈,却插开了话题,数人皆各有所思,只有那袁迪,照旧吃吃喝喝,对于他而言,天下大事,不若治学问更有用。**JZicoM**

    一场酒宴散罢。庞统要与陈祗与陆绩秉烛夜话。不过陆绩托言不堪酒力,已然作昏昏之态,那庞统亦不勉强,与陈祗一路说笑而去,至于袁迪这可怜孩子,已经醉成了一摊烂泥,由陆府地下人抬去了客房。

    待人尽远离之后,陆逊方自让下人奉上了茶汤。唤道:“公玑,快快饮茶解解酒意。”

    陆绩抬起了头,哪里有半分醉态,干笑两声,嘴里边倒是说地好听:“昨日公务甚重,酒意一来,竟然睡了过去。^^君子堂首发^^”

    “兄长醒了就好,尔等速速退下。”那陆瑁起身向下人低喝道,不多时。厅堂之中,除了这兄弟三人之外,再无旁人。

    陆绩尽饮茶汤之后。深吸了一口气:“大哥,汝观庞统之言如何?”自从其父亡故,其兄背敌之后,在陆绩的眼里,可堪他这个陆氏新任族长称为大哥的,也仅陆逊一人。

    陈逊却没有立即回答,只是看着自己案几上的茶盏,深吟良久。方自缓缓地道:“公玑,怕是荆州,那刘景升之后,必会易手矣。”

    一听此言,陆绩与陆瑁皆不由得一呆。=君子堂首发=齐齐望向陆逊。陆逊犹如看不到二人的目光一般,自顾自地言道:“刘景升有两子,琦、琮皆鼠辈尔。有何能耐。能掌荆州?加之二人不和已久,而那荆州大族蔡、蒯偏于琮。琦却为嫡长,甚得刘州牧宗亲之爱,岂不如当年袁本初之祸?”

    “刘景升之后,荆州必乱,刘玄德乃世之雄主,寄于人下,却绝非甘伏之辈,若不乘乱而取,其志何彰?”陆瑁眯起了眼睛,顺着其兄的意思往向而言。陆绩也已然明悟:“看样子,襄阳庞氏,怕也是看穿了这一点,先行了一步。”

    “正是此理,刘玄德虽为穷途之虎,浅水之龙,然此人心怀大志,能得人死力,在荆州数年,已得人望,若是时机得当,荆州入其手,亦无甚奇事,只是江东……”陆逊眯起了眼睛,轻轻地敲击着桌面,空空之声,在厅堂之内绵绵……

    “庞士元有王佐之才,智谋之长,非凡人可比,庞氏一族,在荆州根深蒂固,亦有举足之力,若是真襄助于刘玄德,胜算,还要添上三成。=君子堂首发=”陆绩不由得摇了摇头苦笑道。

    陆瑁终要比二人年轻一些,虽然才智非凡,但还终是缺了历练,听了二人之言,不由得心中烦燥,在厅中踱步疾走,半晌方自冷声道:“那孙仲谋虽有雄心,然江东本为偏安之地,进取不足,若是刘玄德据得益州,凭其之智,江东孙氏……”

    “子璋休得胡言。=君子堂首发=”陆逊略显得不满地低喝了一声,回头看向陆绩,陆绩只得摇头苦笑,满脸尽是涩意。陆绩自然知晓,陆瑁之言,分明就是怨愤于自己效命于江东孙氏。

    不过,陆瑁也知道陆绩是为了陆氏一族的安危谋划,虽然心里边觉得自己确实说的有些过份,却也不好意思就此认错,只是闷哼了一声,回榻坐下。江东孙氏与陆氏一门有血亲之仇,灭族之恨,他们自然巴不得孙氏早点去死,但是陆氏地前途在哪?三个看戏人埋头苦思,却理不出一丝头绪来。**JZicoM**

    “大哥,某家倒觉得,士元兄之言,言必有因,说不得,定然是想让我等……”陆绩抬着眼睛看向陆逊低言道。陆逊微微一愣,略略点了点头,旋及又摇了摇头:“暂且不急,再看看,荆州之变,必然不远矣,不然,庞士元这等人物,岂会轻易相泄?不过,今日你我兄弟三人之言,切不可露出半句,不然,杀身灭族之祸不远矣。”

    “兄长放心,我等自然省得,不过,那陈奉孝,小弟实在是看不懂。^^君子堂首发^^”陆绩摸了摸还光溜溜的下巴,接口道。

    陆逊淡淡一笑:“不管怎样,明哲保身为要,公玑只需谨守臣道便是,至于某与子璋,倒是要多留意此人,能得庞士元如此看重之人,绝非凡物,其谋逊虽不知,然而其到江东,必有所图才是。”“好你个士元兄,胆子比某还大,说得如此直白。”陆府别院里,陈祗与庞统同据一案对坐,抿着香茶,陈祗低声笑骂道。

    庞统扬了扬眉:“这有何妨,陆氏与某至交之情,公玑更是与统有入堂拜母之义,统今日之言,不过是告知尔等,莫要再待时机。=君子堂首发=不过,后边,还需贤弟自己努力,某可是尽力了。”

    “祗省得,呵呵,陆氏三英,某不敢言能全诳住,但是,若能笼络一二,于玄德公之大业,必有所助。”陈祗今日已然看清了陆氏三兄弟的神情变化,这个时候,却实是最佳的时机,陆逊本就无心为江东孙氏效命,若能在此时,说动于其,那么,没了演员,江东再演白衣渡江的剧幕,怕是就有些困难了。

    再者,甘宁虽然只是暗投于刘备,不过,其人治兵领水军之能,却非凡人可比,若能有甘宁在,东吴欲图荆州的实力,怕是要折了不少,加上这一次因为自己的缘由,使得那刘磐起了心思,竟然真的与黄忠突袭了豫章郡,使得那周瑜不得不愤愤而退离巴丘,使得东吴在荆州的势力尽没,那么,日后东吴再想轻易乘乱而图荆州南部,怕是要费上大力气,能不能吃得到嘴里边,还得两说才是。=君子堂首发=

    嗯,关于因为陈祗而使得刘磐与黄忠奇袭之事,不能不说这家伙有些无耻,但是,也不能说完全没有他地功劳,若不是他成天在刘磐的耳边感慨那刘琦虽为嫡长子,却身边没有一个具有相当实力与军权的人物来扶持之类地话,或许是因为如此,才让那刘磐为了那个与他亲若兄弟刘琦,冒险而袭,竟然也能一击得手,不能不说其中既有侥幸的成分,也有刘磐敢于豪赌的决定,而此战,无论如何,绝对会让刘磐凭此功绩再往上挪一挪,到时候……嗯,还远得很,不急着那事。陈祗最应该考虑的,是江东这边的问题。

    听了陈祗之言,庞统不由得摇了摇头:“怪不得我伯父曾言,汝之心智之深远,就连他老人家也看不透,今日知汝之谋划,却实强过统百倍。”

    听了此言,陈祗不由得老脸微红:“士元兄您这是在夸赞于祗还是祗我?对了,此事,还望士元兄能相守约定,不然,若真小弟无功而返,落下笑柄,怕是小弟只能灰溜溜的回益州,无颜见人了。”

    “嘿嘿,那就要看贤弟想要为兄保密的诚意有多大了?”庞统挤眉弄眼地道,陈祗白了这家伙一眼:“放心,待明日,小弟作东,请士元兄尝尝这江东的鲜豚之美。”

    一听此言,庞统不由得喜动颜色:“好好好,某上次来江东,得尝此鲜,已有年余光景,每每回味,实在是……”看到庞统一副馋像,陈祗不由得讽刺道:“士元兄,您再这么贪好美食,再过数年,怕是你都没办法看见自个地脚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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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六十三章 赐弓
    “呵呵,这有何妨,人生在世,求的就是快意,才华得以尽用,尝遍天下佳肴美酒,纵马看遍华夏河山……”庞统借着那尚未全消的酒劲,意态狂放之至,陈祗当下笑道:“兄之愿,必有实现之日。”至少,我不会让你再出师未捷身先死,已经改变了一部份历史的陈祗如此想到。

    “士元兄,现今玄德公如何?”陈祗打断了庞统的叽叽歪歪,悄声问道。庞统岂会不知其意?当下笑道:“我庞氏一门虽然不敢明目张胆资助于玄德公,不过,还是让一些旁支故旧出人出力,对了,孔明倒也好手段,竟然说服了其岳父黄承彦,如今黄氏一族,也是暗中使劲。^^君子堂首发^^你该是知道,玄德公驻于樊城之初,兵不过万,汝离开鹿门之时,也不过万二千之数尔,可是如今,虽明言兵少,实际上,已然有这个数。”庞统向陈祗比划了一个手势,陈祗心中不由得一喜,合掌而笑:“如此,胜算又可多上一些。”

    想不到,两个大世家一出手,就如此不凡,实在是让陈祗心中暗悸,乖乖,怪不得那糜竺将妹妹嫁给刘备之时,一出手便送了二千下人和金银货帛以支助军队,而且糜竺不过是一豪商,比起那些根深蒂固的世家而言,还要差上一些,至少,陈祗的家底虽然没有糜竺那般丰厚,但是想要要人,拉出两三千号久经训练的健壮士卒,他也还真拿得出手来。=君子堂首发=

    要知道,他离开江阳的这两年。其姐和姐夫王累一直谨记他这个小弟的建议,不停地吸纳那往流民,如今江阳陈氏地势力虽然仍在江阳固步不出,作守成之态,可实际上,其富庶和壮大的程度,绝对要出乎所有人的预料,至少现如今,比起那些大世家而言。也差不了多少,只不过,在人望和交际关系方面,还是逊色了不少。

    现如今,五千江阳郡卒,有大半皆是陈府的佃户和客户,虽然不敢说很强大,但至少训练装备各方面,绝对是益州军队的翘楚。\\\Jzicom\\\

    接下来的数日,庞统眼见陈祗于陆府之中无事。便拉着其四下转悠,倒是见识了不少的东吴官吏,在陈祗的刻意结交和展露才华之下,已然博得了不少东吴人士的好感,再者,凭着其许靖侄孙、庞德公弟子地身份,制江阳纸的名声,在吴郡,也算得上是一时之新贵,来往者多为江东名士。倒是把他给衬了起来。

    “好家伙,连续吃了七八天的酒宴,我这心都快要翻出来了。”陈祗骑在马背之上,抚着肚子,很是难受地报怨道。边上,同样乘马的庞统不由得大笑起来。\\\Jzicom\\\引得不少路人侧目相记望。二人的身后跟随着十名全副武装的东吴侍卫以及陈祗的心腹家将孟广美与陈忠。

    “不过数日酒宴,不想奉孝竟然如此,统可是半点事也没有。”庞统笑后问道。

    陈祗无奈地苦笑摇头:“祗可没士元兄那般的酒量,今晨起来,小弟可是浑身都没一处舒服。”

    “啧啧,还枉自自称名医,区区美酒,何须如何……嗯?前面是何人车驾?”庞统正与陈祗说笑之间。突然看到街角处拐过来了一大队人马。不由得一愣。\\\Jzicom\\\

    陈祗眯起了眼睛一瞅,咦。熟人,还不止一个,孙匡、孙尚香皆在,还有一些陈祗认不得的人,不过,皆是一身戎装,挂剑悬刀的。庞统不敢怠慢,赶紧跳下了马来,立于道旁,陈祗也不得不跟庞统一般。这个时候,孙尚香亦看到了陈祗,心中微微一愣,不过表面仍旧是那一副冷漠地表情。

    这时,大队人马已然止步不前,其中一人跳下了马来,笑呵呵地朝着这边走了过来:“士元,没想到,竟然在此与汝相见。”

    “统见过吴侯。”庞统仍旧是那副不紧不慢的样子,这些日子以来,孙权终于认识到,庞统绝非是靠世家而扬名的才俊,不过此时,已然有些晚了。^^君子堂首发^^孙权跟那庞统谈笑了几句,目光落到了身高八尺,仪容俊伟的陈祗身上,不由得一愣:“这位……”

    “益州江阳陈祗,见过吴侯。”陈祗向孙权行礼道。嗯,说实话,孙权长的也挺不错的,就是身材,下短上长,肩头甚阔,很有些后世卡通片里超人的感觉。陈祗虽然心中暗乐,但是表面倒是不敢有丝毫的表露。

    孙权听了此言,不由得微一眯眼,打量了陈祗一番点头赞许道:“原来竟然是江阳陈陈奉孝,汝之大名,权亦久闻矣,恨不能得相见,今日偶遇,实乃天意尔。\\\Jzicom\\\”孙权这话陈祗听在耳里边怎么都觉得不是味道,咱可不好男风,再说了,这根本就是碰巧,跟天意有啥子关系。

    “久仰吴侯之名,神武雄才,兼仗父兄之烈,割据江东,地方数千里,兵精足用,英雄乐业。今日得见,果然乃世之英雄也。”陈祗笑道。听到了陈祗之言,孙权不由得畅怀大笑了起来:“权能有今日,多赖于部众效死力之功也。不知二位欲往何处?”

    “回吴侯,统与奉孝正无事,欲览吴郡之美景。\\\Jzicom\\\”庞统看了陈祗一眼,当下答道。

    孙权笑得很是和善:“巧了,某今日无事,正欲出城游猎,既遇二位,何不同行?”

    庞统正欲推辞,陈祗却接口答道:“既是吴侯相邀,祗与士元敢不从命?”

    一路之上,孙权倒是很健谈,妙语如珠,陈祗也时不时附声应和,看起来,倒像是积年老友一般,陈祗心中也是暗暗佩服这位孙某人确实有一套,自己若不是后世来的人,哪里会料想得到,待其称帝之后残酷好杀,连自己的儿子都干掉。^^君子堂首发^^

    而边上地孙匡与孙尚香就像是不认识陈祗一般,陈祗也很是识趣地没有跟二人套交情,只不过,那孙尚香时不时把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似乎心中有着疑惑。可惜,现在不是相询的好时机罢了。

    待出了城门,纵马开始奔驰之后,陈祗稍稍束马,与庞统并肩而行,庞统一脸悻悻之色,向陈祗低声道:“奉孝,你这是干什么?”

    “士元兄莫恼,祗自有打算,祗想好好看看,这孙权,倒底是何等样人。”陈祗笑言宽慰庞统道,一路无话,出了吴郡南行二十余里,已然尽是荒野之郊,这里,便是孙权时常来玩耍的猎场。^^首发君子堂^^

    到了地方,那孙权见陈祗与庞统缀在后边,不由得招了招手,示意二人近前,庞统无奈只得打马前行。孙权笑道:“半道之上,拦了二位到此,料想二位必然没带弓矢,权这里有宝弓数把,二位尽可择用。”

    “统手无缚鸡之力,还是不在这里献丑了,望吴侯体谅则个。”庞统苦笑着摇了摇头。那孙权也不强迫,把目光落到了陈祗的身上,陈祗本就有心露上两手,当下也不客气,从那孙权的侍卫手里接过了弓来试了试,摇了摇头,又换了一把,还是摇头,这些是个屁地宝弓,分明就是孙权手下地侍卫所用的战弓,不过,对于日日练习箭术,臂力强健的陈祗而言,这些一石半到两石的弓着实显得轻了些。

    孙权看到陈祗如此,不由得一愣,正欲开言,这个时候,耳边听得一声冷喝:“汝莫非是嫌我吴地的雕弓不行?”开言之人,正是孙尚香,听到了自家妹子之言,孙权眼睛一眯,笑了起来,看着陈祗不说话,完全是一副宽厚兄长之态。

    陈祗不由得一愣,看到那孙尚香冷眼看着自己,亦笑了起来:“非也,只是祗虽然未熟兵事,对君子六艺到也略有涉猎,颇好硬弓。”

    “哦?那你看仁这张弓如何?”孙尚香面凝重霜,将一柄挂于马前的雕弓取下,甩了过去,庞统就在陈祗身边,见那连弓带壶一块飞了过来,不由得面色微变,而孙权亦不由得微微一愣,侧目扫了孙尚香一眼。

    不过,陈祗倒是不紧张,待那弓壶飞到了近前,伸出了手,抓住了那系弓壶的绶带,一牵一引,已然把那张雕弓接到了手中。脸上没有丝毫的怒意,反倒是一脸喜色地将那雕弓取了出来,试了试弓之后向那面露异色地孙尚香拱手为礼道:“多谢孙娘子赐弓,如此良弓,怕是有两石半,孙娘子真乃巾帼英雄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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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六十四章 打赌
    “弓虽是好弓,却不知,持弓之人,可懂得猎那虎狼。”孙尚香微微一呆,旋及冷笑道,然后持起了另一张弓,斥喝一声,跃马而出,真真英姿勃发,看得陈祗两眼放光。孙权深深地看了孙尚香的背影一眼,回过了头来,脸上挂着一丝无奈地苦笑,向陈祗言道:“吾妹性格一向如此,若有得罪之处,还望奉孝莫要怪罪才是。”

    “真性情也,孙娘子乃女中豪杰,祗欣赏还来不及,岂有怪罪之理。”陈祗呵呵一笑,不以为意地道,倒是束缰立于一旁的孙匡听得此言,不由得又多看了陈祗两眼,这才策马奔行,至于那庞统,却是一头雾水,待众人前行之前,来策马到了陈祗跟前,似要伸手摸摸陈祗的脑袋看他有没有发烧。^^君子堂首发^^

    “贤弟,你这是做什么?”庞统伸手被陈祗拦下,嗯,他可是清醒得很。笑眯眯地摆显了那把似乎蕴了处子余温的良弓,向庞统言道:“士元兄,此弓如何?”

    庞统一脸黑线,瞅见陈祗一脸奸诈的笑容,不由得气极而笑:“罢罢罢,今日某就看汝如何收场。”

    “多谢士元兄挂怀了,小弟做什么,心里边还是有点谱滴。快先走吧,不然,一会儿咱们俩个荆州来宾却一物不猎,实在是说不过去。孟广美、陈忠!尔等还不动手?”陈祗回头一喝,这两人久与陈祗配合。**JZicoM**哪里还不明白陈祗地心意。来到了吴郡,憋地也甚是心闷,今日既然公子发话,他们兴奋地都快要吼起来了。

    当下令命之后,各率一队陈府家将取弓纵马奔出,散于四野打量起了地势来。他们自然是弓箭随身,不像陈祗,为了装文士风流。成天除了腰畔悬一宝剑之外,再无其他武具。庞统听了陈祗之言,知道这位贤弟就是这么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就算是有什么主意,没有眉目之前,绝对不会透露半句,只得苦笑着摆了摆脑袋:“好,既如此,某家就随大队而行。=君子堂首发=若是汝什么猎物都带不回来……”

    “若是那样,小弟愿请士元兄尝遍吴郡的各家食坊。如何?”陈祗大笑道,庞统闻言一喜。抬起了手掌:“好,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陈祗纵马跃前,当空一击庞统的手掌,朗笑着纵马狂奔而去,那孟广美等人呼喝着拍马随之而去。庞统呲牙裂嘴地甩了甩让陈祗拍疼的巴掌,低声报怨了几句之后,领着那些东卫侍卫向大队赶了过去。

    而孙权,却看到了陈祗纵马疾奔的雄姿。心中不由得一动,歪过了脸来,向边上一位看起来甚是不起眼、身材五短的武将言道:“义封,汝观此人如何?”那位被孙权唤作义封的,正是丹杨朱然朱义封,确实长地相当猥琐,而且身材五短。**JZicoM**在马背上。简直就像是一位未成年人,不过。他的头脑,确要远越过许多成年人士。朱然眯起了眼睛:“然只是从全子璜处听闻,其人雍容风仪,雅好人流,善论人物,于天下之势,能著见成败,乃盖世之材,然只觉不过是夸赞之言,今日一见,其人英伟健硕,行止有度,气量宽宏,倒是让然想起了一人。”

    “何人?”孙权看着陈祗那远去的背影,再次追问道。“中护军。=君子堂首发=”

    听了朱然之言,孙权不由得瞳孔一缩,喃喃地道:“中护军公谨兄?”

    朱然淡淡一笑:“某不过是一面之言,再者,只是说其雅量,其材,某未曾见识,故尔不可作论。”

    “此人,能与庞士元交厚,定然不是非凡之辈。”孙权嘴角一弯,露出了一丝笑意。旋及笑道:“他日再论,走,今日天气晴好,猎物必多,若是能猎上猛虎,乃足某之愿也。哈哈哈……”

    朱然亦笑道:“吴侯请,末将愿随于吴侯左右。”打马紧随着孙权而去,而那孙匡,仍旧默默纵马前行,不过,脑海里回荡着那方才孙权与朱然的对答。\\\Jzicom\\\不多时,陈祗的手下,已经死亡掉了几头国家一级保护动物,不过多是一些小货色,害的陈祗拔弄着弓弦,一副很意犹未尽的样子,嗯,除了两头野猪之外,其他的都是温驯的野生动物,实在是太没有挑战感了,这样地猎物拿出去虽然不丢了,却也没什么彩头。

    陈祗正一面纵马前行,一面思量着。这个时候,陈祗却看到了斜里窜出来一队人马,陈抬眼一扫,竟然是孙尚香与其属下的女武士,看到了陈祗持弓纵马,后边的家将不少人都载上了猎物,孙尚香不由得闷哼了一声,淡淡地道:“陈公子成果不少嘛,可惜……”

    “是吗?嗯,孙娘子看来也不差,猎物与在下相若。\\\Jzicom\\\”陈祗也不恼,笑眯眯地道,嗯,不知怎地,让孙尚香心里边不由得生起了一丝恨意,想射跟前这家伙那张俊脸一箭,看他还能否笑得出声来。

    “是吗?那汝可敢与仁比比?看谁能猎得熊虎之类的巨兽?”孙尚香到了陈祗马前十步之前,勒住了奔马,奔马嘶鸣,前蹄扬起蹬踏不已,犹如在示威,一股淡淡的清香,随着那风儿扑面而来,陈祗嘴角弯的孤度更大了:“孙娘子相邀,在下若是不从,岂不显得在下小看了孙娘子。=君子堂首发=”

    听到了此言,孙尚香不由得一扬眉头,英姿博发,娇喝道:好!一个时辰之后,在我兄长大队跟前相见。”说完这话,孙尚香放松了马缰,奔驰而去,这时候,后边的女骑士这才赶了上来,倒是那孙嫣路过陈祗跟前之前,报以了歉意的一笑,似乎像是在陈祗表示抱歉自家主子脾性火爆。

    陈祗笑着摇了摇头,目送着她们一行人奔过去之后,孟广美打马上前:“公子,那小娘子竟然想跟您比行猎。啧啧啧,岂不是小看我等?!”

    “呵呵,广美,莫要小瞧那孙家小娘子,走,切不可输给一群女子,不然,一会回城之时,你们全都给我下马跑回吴县。^^君子堂首发^^”陈祗回头向那孟广美笑道,听到了此言,一帮大佬爷们嗷嗷叫地就窜了出去,且不说输给这群当日让他们让路的女子,就算是从这里跑回吴县,他们的脸也都要丢尽了,岂敢不尽心力?

    行不多远,前边一位家将指着一处灌木丛大声喝道:“公子,熊!”

    陈祗听言,拍马赶近,果然,是一头国家二类保护动物,虽然显得单瘦,想必是眠了整个冬天,不小心起晚了,到现如今才来补充营养,不过,虽然显得单瘦,可看那骨架,绝对是一头成年黑熊。^^首发君子堂^^这个时候,那头黑熊亦然发现了陈祗等人,人立而起,兽吼连连,似乎想吓退陈祗等人。

    不过,陈祗他们可就是为了猎物而来,岂会轻易而退。陈祗低喝一声,纵马至那黑熊前百步左右,张弓搭箭,朝着人立地黑熊颈项处的白毛处瞄准,环指一松。带着风啸之声,那黑熊似乎也感觉到了危险,就势下伏,不过,终是行动比不上箭快,一声哀嚎,面门之处已然中了一箭,两石半弓的大力让其身体不由得向后错跌,陈祗手中不停,再发两箭,这一次,黑熊没能再躲过,两箭全没入了颈项白毛处。

    孟广美等一干家将轰然叫好,马屁之声不绝于耳,听得陈祗满脸尽是自得之意,嗯,虽然在江阳,别说是熊,就算是虎豹陈祗也猎过不少,只不过,现如今有了摆显的对象,而当年,不过是为了清除那些祸害乡野村寨的恶兽,快感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孟广美纵马到了那已然只剩下半口气的黑熊跟前,跳下了马来,拔出了腰间的利刃,直刺入那黑熊心窝,顿时毙命,接下来,挖起熊胆,自然是孟广美等人手到擒来地活计,陈祗单人纵马缓缓前行,一面看着这郊野之处地美景,没有了电线杆,没有了宽阔的高速公路,有地,只是大自然,确实是让人感受不到半点的环境污染,呼吸着清鲜的空气,任由身下的座骑放开四蹄狂奔,让陈祗心情愤外的舒畅。

    不知不觉,竟然把孟广美等人远远地拉在了后面,陈祗却已然骑行到了一片密林之前,陡然听到了马蹄翻踏之声,不由得勒住了缰绳,眺目望去,竟然是孙尚香单骑而来,而她的前方,却是一头矫健的野鹿,陈祗不由得嘴角微弯,还真是跟前个冰山美人有缘得很。

    陈祗正欲说话,突然间觉得不太对劲,不是他自己,而是身下的坐骑,竟然似乎有些不受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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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六十五章 射虎
    陈祗不由得一愣,不料,就在此时,已然奔出了林中的野鹿又自从林中窜了出来,竟然慌不择路地与那孙尚香迎了个对脸,孙尚香哪里料得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形,而这时候,她坐下的马匹也似乎受到了惊吓,竟然陡然之前前蹄扬起,孙尚香一个措手不急,险些栽下马去,不过毕竟身手矫健,娇喝声中,她使足了全力勒住了马匹,这个时候,那头野鹿已然从其身畔沿原路疾奔而去。

    孙尚香正欲勒马回追的当口,这马却像是发了疯一般,不受指挥的在那不停地蹬踏着地面。

    陈祗大急,他可是猎过不少虎豹,见此情形,哪里还不明白是出了什么事情。=君子堂首发=“孙娘子快跑!”高喝声中,手中的雕弓击在马股之上,身下座骑吃痛,哪里还顾得其他,长嘶着向前猛力窜出。这个时候,陈祗纵缰的手里已然尽是汗水。听到了陈祗的喝声,加之也是久猎之人,见得坐下马匹异态,还有方才那野鹿的仓皇,孙尚香如何还不明白。除了虎豹等猛兽之外,还有何物能使自己座下之马匹如此惊惧?

    孙尚香临危倒也不乱,马既然不走,她只任双脚夹紧马腹,左手执出了雕弓,右手拔出了羽箭,警惕地望向丛林之处,远处,陈祗正拚命地打马而来,孙尚香微微一愣,不过旋及把所有的注意力集中到了林间异动处,果然,看到一个黄黑斑驳的兽影在丛林中闪现,孙尚香不由得心中微紧,那长条纹,除了兽中之王,再无其他野兽。^^君子堂首发^^

    当下斥喝一声。张弓搭箭,瞄准了那丛林里疾走的身影,指扣一松,只听一声弦响,利箭带着尖啸之声,没入了林中。顿时听得一听极怒欲狂的兽吼,孙尚香不由得心中一喜,可是当她看到那兽中之王现身的刹那,才知道,自己那一箭,只射在了那虎腿之上,根本就要不了它的命。只是徒然激其凶性。

    一声惊天动地、震耳欲聋的虎啸声响起,一只吊睛白额虎突然从林中扑出,一双黄色地瞳孔,犹如有魔力一般,那微张的虎嘴里獠牙毕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向孙尚香一人一马。^^首发君子堂^^腥风劲刮,气势骇人。

    望着百步之外的成年猛虎,孙尚香面色微白,再次取箭,搭弓欲射的当口,不料,座下的马匹此刻已然失了方才的疯性,四蹄齐颤,屎尿齐流。孙尚香措不及防。这一箭,竟然只是险险地从虎额上方擦过,将那虎耳撕裂开来。

    那猛虎却已然冲到了近前,一个腾空,高高跃起,伴着一声嘶吼,向着孙尚香处扑下,孙尚香只得松了马缰。^^君子堂首发^^抱着马脖向马腹钻去。只猛虎这一击。那匹战马地马股受了那虎爪一拖,一声悲鸣。倒在了地上,孙尚香没能躲开,双腿被马腹死死压住。

    看着那又转过了身来,目露凶光的猛虎,孙尚香虽然拔出了腰间的利刃横在身前,却也知道,凭着手中的利刃,怕是还没能刹死这头猛虎,自己已然丧命爪下。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听到了一声,尖啸之声,犹中有雄鹰在半空之中尖啸,若得那正欲扑出的猛虎警惕地回首,就在此时,一道白光闪过,猛虎一身悲鸣,身形一措,一支长箭射在它颈项下部,正吹着竹笛意欲吸引猛虎注意力,以便给自己可乘之机的陈祗不由得懊恼地闷哼了一声,再次飞快地取出羽箭,这一次,陈祗搭上了两只羽箭。^^首发君子堂^^

    绷紧了弓弦再次射出,这一次,那头猛兽虽然受到箭创,却也不傻,当下就往陈祗这边狂吼着扑了过来,堪堪闪过其中一支箭,而另一只羽箭把把它其中一支前爪钉在了地上,猛虎哪里料得到会出此状况,疾冲的身形伴着哀嚎,在地上连续到了五六个跟斗才堪堪止住,这个时候,陈祗自然箭如雨下,咬着牙根,一壶二十只箭虽然之前用了七八只,不过后边又从孟广美等人那里补足,这一壶箭瞬间让他给射得一干二净。**JZicoM**

    最后一箭用力太猛,只听得一声难听地裂断之声,二石半弓硬生生让他拉断。而那头猛虎,堪堪止伏于陈祗身前十余步,身下的座骑打死也不肯再前进,倒是不停的后退,而那头猛虎,左眼没入了一支羽箭,入脑半尺,已然死得不能再死了,陈祗心里边暗松了一口气,赶紧控马绕过了这头猛虎,向那不远处的孙尚香冲去。

    跳下了马,大步上前,看到了虽然面白如纸,但是身上去没有一个伤口的孙尚香紧握着宝剑,呆呆地望着自己时,陈祗不由得笑了:“还好,你没事就好。\\\Jzicom\\\”

    孙尚香本自衬必死无疑,却不想,看到了那陈祗打马奔来,最终将那头恶虎射死,只不过,心神一松的当口,却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而陈祗可顾不得其他地,因为他看到了孙尚香双腿皆被压在马腹之下,不由得一惊,当下拉着马缰,几脚下去,总算是把这匹屁股有伤的倒霉马匹给赶到了一旁。

    “孙娘子请起。”陈祗已然把手伸到了孙尚香的跟前多时,见得这花容失色的女子仍旧呆呆地瞅着自己,心里边不禁升起一丝怜惜,柔声言道。=君子堂首发=

    孙尚香略一迟疑,伸手握住了陈祗的大手,借力而起,这时才感觉脚髁处传来的痛楚,脚一软,险险又倒了回去,陈祗慌忙伸手拢臂,堪堪搂住她那纤软一握的腰肢。孙尚香虽然手上有劲,可是两腿有伤,使不得力,一时之间,倒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只是,那张绝色佳颜只余下柔弱娇媚,冰寒的伪装,已然褪得殆尽。陈祗也未料到自己会与孙尚香有如此亲密的接触,不由得一呆。

    看到陈祗那双眼睛没有一丝掩饰地盯着自己,灼热地气息似乎都已经在两人地呼吸之间传递,孙尚香不由得心里边生起了一丝慌乱,侧开了脸低声道:“多谢你了。^^首发君子堂^^”

    “没关系,孙娘子这样的巾帼人物,绝不该丧于畜生爪下。”陈祗看到孙尚香脸上浮起的一丝淡淡嫣红,嘴角微弯,眉宇之间尽是宛尔的笑意。此言,倒也一语双关得很,只不过,孙尚香只是微微一愣,却未能领会陈祗这个知晓她坎坷命运的穿越众那一语双关之言。

    “你的脚怎么样,要不我给你看看。”陈祗目光顺着孙尚香那两条浑圆修长的腿下移至了她的小腿处。孙尚香眉头微微一皱:“无妨,不过是方才让马压伤了些,休息两日便好。^^君子堂首发^^”听到了孙尚香这话,陈祗也只好放弃了吃孙尚香豆腐地打算。嗯,孙尚香那两条腿实在是生得美,笔直修长又高挑,就算是后世某些美腿模特怕也比之不如。

    这个时候,蹄声隆隆不绝,大量地人马皆朝此处赶来,除了陈祗的家将,自然还有那孙尚香地女侍卫,皆尽向此处涌来,见得那头身上插了十余支利箭,奄奄一息的猛虎,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纷纷打马向着孙尚香这边赶来。

    而孙尚香的手在陈祗的胸前一撑,另一只手中的利刃笔直插入了泥地之中,硬是只凭一已之力立于当场,虽然有些摇摇欲坠,但看到了孙尚香脸上的神情之后,陈祗没有多言,淡淡一笑,收手而立,就在这个时候,陈祗才发现自己的右手,因为施力太甚,已然被那弓弦割出了一道口子,现在都还在不停地浸血。

    那些女侍卫反倒是最先冲了上来,七手八脚地搀扶住了孙尚香,问个不停,而这个时候,陈祗被远远地隔在外边,倒是那孙嫣看到了孙尚香的伤马,前后略一联想之后,便已然尽知因由,抬眼望去之时,陈祗已然背转了身,向着他的家将行去。

    “公子,您的手这是怎么了?”孟广美看到了陈祗接马缰的手上的血迹,不由得一愣问道,陈祗笑道:“些许小伤罢了,无妨,你们谁的身上可有白药?”

    “小的这儿有。”陈忠赶紧从怀里边取入了一个小瓷瓶,交倒了陈祗的手中,那孟广美已然解开了腰畔的铁皮酒壶,将那烈酒倾在陈祗右手的伤口清洗。陈祗皱着眉头冲洗完了伤口之后,用嘴咬开了白药的瓶塞,将那白药细细地均散在了手指创口处。

    陈祗又再次抬起了手向孟广美等人要绷带,而这个时候,入手的感觉犹如丝帛,一个娇媚的声音显得份外的温柔:“用这个包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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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六十六章 凌统
    陈祗不由得一愣,抬起了头来,却是那孙尚香的心腹孙嫣,见到陈祗手出来的手僵在半空,孙嫣不由得微展笑颜,低声道:“这是我家小姐的,特地让婢子相送与公子包扎。”

    “替在下谢谢你家小姐,赠帕之恩,祗当铭记。”陈祗淡淡一笑,收起了香帕,却没有缠在手上的创口处,反倒直接揣入了怀中,见到陈祗如此行径,那孙嫣不由得一呆,抬眼看时,却见陈祗眺目望向孙尚香的所在,哪里不明白陈祗的举动,当下也不多言,学男子般微一抱拳,便跑向孙尚香处覆命。

    孙尚香骑在马背上,虽然方才的事情已然过去了柱香的功夫,可直至此时,芳心仍旧跳个不停,心中直庆幸,若非方才陈祗出手相助,自己即便不死,怕是也要重创。**JZicoM**正自思量间,那孙嫣带着一脸古怪的表情回到了跟前。

    “怎么样了?他伤得重吗?”孙尚香恢复了一往的冷脸,向那孙嫣询问道。

    孙嫣摇了摇头,上前两步到了孙尚香的马前,低声地把方才陈祗的举动向那孙尚香细述分明,孙尚香听到陈祗接了自己的香帕,并没有用于包扎,却揣入怀中的举动之时,心里不知道怎么回事,不知道该恼还是该打马上前让他将那香帕归还。^^首发君子堂^^转眼间,却看到了孙嫣似在偷笑,不由得心中着恼,冷声道:“谁便他,我送出去的东西,从来不回要回来。”

    话音未落,已然斥喝着打马奔出,向着远方奔去,似乎那疾风,方能把脸上的滚烫烧红的感觉吹去一般。

    那孙嫣见到自家小姐如此,不由得宛尔,回过了头望去,身形挺拔的陈祗已然跳上了坐骑。在一众全副武装的家将护卫之下,纵马而去。白衣大袖,纶巾飘飘。令孙嫣想不到的是,这位翩翩浊世佳公子,不仅仅在音乐上有极高的造诣,箭术亦不逊于那些箭术高手,方才她查看了死虎一般,箭箭入骨,十余只箭,竟然全射在猛虎身上无一落空,文武全材。^^君子堂首发^^容貌俊伟,还真有些像那昔日小姐大哥的结义兄弟周瑜周公谨。

    陈祗与手下,待遇见孙策的大队之时,已然过了小半个时辰,孙权已然令下属扎下了临时营寨,已然开始烹煮猎物,好些急性子地人已然开始吃喝了起来。见到了陈祗竟然猎来了一头猛虎,还有一头成年黑熊,孙权放下了酒盏。大步迎前细察了一番。不禁执着陈祗的手大笑道:“还真想不到,某今日出猎,未曾遇得猛兽,倒是奉孝,连连射杀猛虎恶熊。\\\Jzicom\\\”

    这个时候,孙权边上一人却大赤赤地道:“不知这些猎物,毙命于公子手下哪位勇士之手。”开言者,却是孙权身后一位壮硕少年。手里边提着一腿咬了小半地鹿肉。一脸桀傲之色,满眼尽是不服气地死盯着那死去的黑熊与恶虎。

    瞅见此人如此询问。陈祗淡淡一笑,却没有答其言,径直先向孙权行了一礼,此子见陈祗如此轻看自己,不由得满面怒色,正欲喝骂出口,这时候,孙权回过了头来嗔道:“公绩不得无礼!奉孝来权所邀之客宾,汝岂能这般妄言?”

    “某江阳陈祗,还未请教这位……”陈祗看到这小家伙鼓腮瞪眼地模样,不由得心中一乐,虽然身形壮硕,不过眉宇之间仍见稚嫩,就是一个逞能的小屁孩子,咱可是成年人,不跟他计较。=君子堂首发=

    这少年闷哼了一声,连礼都不回,似乎用鼻子哼出了一句:“某乃吴郡凌统。”

    “呵呵,原来竟然是凌校尉之子,汝父英勇之名,某在荆州,便已久闻矣,侠意胆气,战必争先,乃虎将也。某观凌公子身形壮硕,食量惊人,料来,日后必也能如汝父一般。”陈祗笑眯眯地道。这小子听到陈祗夸赞其父与自己,心中一喜,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头,除了说自己身形壮硕,食量惊人,再无好言。\\\Jzicom\\\

    边上,那正往这边走来的庞统听到了陈祗之言,险些笑出声来,心中暗骂,陈祗这家伙还真是记仇得紧。而侍立于那孙权身后边的朱然听得此言,不由得在嘴角处溢出了一丝玩味的笑容。

    “汝敢羞辱于某?!”凌统将那鹿腿猛掷于地,指着陈祗喝道。这个时候,却听得马铃疾响,诸人抬眼看时,原来却是方才去推放猎物的孙尚香纵马而来。孙尚香面带寒霜地扫了在场诸人一眼,目光在陈祗的脸上略略一定,最后把目光落在了凌统的身上,这小家伙看到江东有名的佳人,不由得心中一阵发蒙,就连方才地怒气这会子也不知道藏哪去了。^^首发君子堂^^

    “陈公子独力射杀猛虎,乃我亲眼所见,汝无这本事,便莫要自讨没趣。”孙尚香脸上挂起了一丝嘲讽似的笑意,淡淡地道。

    听到了这话,在场诸人皆是一愣,就连曾经多次猎虎的孙权亦是吃了一惊,皆把目光投到了看起来温文尔雅的陈祗身上,原本孙权也是如那凌统一般猜测,只不过为了顾及陈祗的面子,没有提这话,而不料,自己的妹妹竟然如此说,孙权对于自家妹子自然是相当了解,她说的,那就绝对是真的。=君子堂首发=

    孙尚香并没有多作停留,丢下了这句让在场诸人发愣的话后,策马往一旁而去,那凌统此时在诸人地睹目之下,当真是面如重枣,眉如卧蚕,死死盯着陈祗,怒极而笑:“想不到陈公子竟然有此等箭技,统虽不才,亦略通此道,不知陈公子可愿与统相试一番。还望主公应允。”向陈祗说完,也不待陈祗答话,便转身向那孙权拜倒。

    一位乃是自己最为看重地年轻虎将,一位却是让自己看对了眼,有意招揽的才俊,孙权这下还真不知道说什么了,倒是那庞统望着那孙尚香远去的背影,心中若有所悟:“这孙家小娘子是干嘛,奉孝与其近日无怨,旧日无仇,怎生说此言挑衅于吴侯麾下之将?”

    陈祗也是一头雾水,搞不明白那孙尚香倒底恼怒自己什么。=君子堂首发=而这时候孙权灵机一动,当下笑道:“既如此,某便允了,不过,既然是切磋,以不伤和气为要,尔等军中健士,自认箭法超群者,皆可相试之,若有冠者,某以此腰中宝剑为彩头。如何?!”

    孙权此言一出,应者如潮,那些随来的武将皆跃跃欲试,便是那满腹怒气的凌统听了此言,亦不由得把目光落在了孙权腰畔的宝剑之上,面露惊喜之色。**JZicoM**陈祗不由得暗赞这位孙兄台实在是有两把刷子,他这么一搅和,原本沉郁的气氛已然活跃了起来,即使那凌统输了,也不用太丢面子了。

    孙权笑吟吟地转过了头来望向陈祗笑道:“奉孝以为如何?”

    闻孙权此言,陈祗眼角扫到了那倚于马旁,却暗里朝着这边张望的孙尚香,心中一动,当下上前:“既如此,祗当从命。能与吴侯手下诸位豪杰一向切磋,乃是幸事尔。”

    “好好!既如此,军士,速速准备箭靶!”孙权不由得喜道,下令让人准备。不多时,五个箭靶已然摆到了百步之外,上边就铺着一成画出了一个红圆地白布,份外醒目。那凌统执来了一把雕弓,路过陈祗跟前之时,还挑衅地哼了一声。孙权不由得苦笑着向那陈祗低言道:“此子年少,性情爽直,言而无忌,实非坏人,还望奉孝莫往心里去。”

    “祗岂会怪罪于他,倒是觉得此子,还真像当年地自己。”陈祗望着那凌统的背影,面色闪过一丝伤感,淡淡地笑道,闻陈祗之言,孙权心中一动,不由得开言问道:“奉孝,汝父……”

    “先父已然离开人世有数年了,当时,赵韪之乱,先父受了牵联,呵呵,皆乃旧事尔,不提也罢。”陈祗开言之后方觉不妥,旋及中断了话题,把注意力放在了那些武将们地射技之上。

    孙权看着陈祗的侧面,眼中闪过一丝微光,嘴角微弯,旋及又恢复了和悦之容,为麾下诸将高声喝彩加油。那凌统确实厉害,连发十箭,皆在红心左右,诸将之中,也有几位箭术高手,大多与那凌统相若。而陈祗,虽然面带微笑,但是心是却在盘算,该怎么去赢,还要赢得让诸人皆无话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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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六十七章 辟邪剑……
    这个时候,已然大部份人都已经比试完毕,而那凌统,倒也不愧是那孙权看上的少年虎将,在诸位经纬度人群之中,算是排在前三的,而另一位便是那不起眼的朱然,竟然也是与那凌统差不多。///电脑访问wwwcom///手机访问wapcom///只不过,接受了黄忠亲自指点和倾心相授的陈祗而言,这些人,还真是要比自己差上一点点。

    当然,如果那太史慈还活着,陈祗或许就不敢如此轻松,可惜,那位东吴名将太史慈已然入了黄土。陈祗自到了三国以来,就还没有哪天中断过练习弓箭,毕竟,这个年代,甭管你是什么人,谁知道哪天就会有祸事上门来,习得一二手保命的绝技,拿是最好不过,况且,陈祗最爱好的还是在安全的距离把敌人击倒,嗯,当初玩CS的时候,这家伙最爱好的就是重阻,到了三国时代,弓箭算得上是这一时期的远程武器,因而让陈祗份外钟爱。

    陈祗上前,挑了一把两石弓,没办法,手受伤了,再用那两石半的硬弓,怕是有些困难,再说了,两石弓使得陈祗能有更好的余力来进行瞄准,这还是黄忠当初特地叮嘱过陈祗的,并不是任何时候用硬弓都合适。

    比试完毕的江东诸将皆尽把目光落到了陈祗的身上,却见其手裹着厚实的白纱,不由得一愣,那孙权更是出言相询,方知陈祗竟然弑虎之时,一时愤激,竟然将那两石半弓给崩断,诸人不由得面面相窥,虽然皆自认勇力,奋力一搏,崩断两石硬弓倒也不难。只是,手已受伤,如此能创佳绩。

    陈祗也不多言语,腰间悬着箭壶,持弓站于箭靶百步,双目望定那百步距离的红心箭靶。这时候,远处的孙尚香亦不由自主地缓步前行,心里边不知怎的。倒是希望陈祗能赢上这一局,只不过。这希望着实太渺茫了些。

    “小姐不需担忧,陈公子的箭术,定在诸将之上。”边上,孙嫣哪里看不出自家小姐地心事,心中暗笑。表面倒是不露半分,低声进言道。孙尚香听闻其言。心中不由一松,可表面之上却丝毫不露,冷声道:“他赢与不赢,与某何干?”听到了这话,孙嫣很是无奈地翻了一对可爱的白眼。

    孙尚香嘴中如此言,可是美目却凝住于数十步外的那个袖袍飘飞的挺拔身形之上。

    陈祗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张弓搭箭,举至齐眼。略略一瞄。指扣一松,仙嗡之声未歇。羽箭尽然命中红心,惹来了一阵喝彩之声,陈祗再不迟疑,抬臂又是一箭,一共连谢十三只箭后,陈祗已然力歇罢手,不过,这个时候,却没了喝彩之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那百步之外的箭靶之上,面露讶色。

    就连那方才还一脸愤愤地凌统,此时也是一副呆滞模样。孙权抬手示意军士把那箭靶移至今前来,待箭靶扛至诸人眼前之际,这才发现,除了中间一箭稳稳命中红心之外,其他的十二支箭,就围着那支羽箭,排成了一个十字形的花瓣。“好!好箭术!”孙权目射奇光,抬眼看向陈祗之时,似乎又多了一丝贪婪,嗯,至少在陈祗地心里边是这么认为。

    凌统挤开诸人,来到那箭靶近前,当他看到陈祗所射出的羽箭,竟然能在红心处组成一个十字之时,不由得面色尽白,嗯,表情颓唐,心丧若死。

    眼见如此,那孙权到也不知道该如何宽慰此子,不过,陈祗倒没有继续戏弄这小年轻地意思,上前一步,向那凌统微微一揖:“某比汝年长,箭术高于汝,也是应当的,若是小将军再练上三五载,某必不及也。”

    那凌统抬起了头来,看到陈祗那张没有一丝戏虐,只有真诚和温和的脸庞,一腔愤郁全都消失于无形,脸上虽然表情僵硬,但是嘴里却没有再放恶语,反向陈祗长揖一礼:“陈公子之箭术,某不及也,甘拜下风。不过日后,某定要再向公子讨教一

    “呵呵呵,好好好,胜者不骄,败者不馁,皆是人杰也。”孙权不由得抚掌而笑,看向陈祗与凌统的目光更是愉悦。边上朱然迈步而出到得陈祗跟前长揖一礼:“奉孝之箭术,让我等皆是眼热,比之我昔日东吴第一箭术高手太史将军,亦不分上下。”

    “祗一凡人,岂敢与太史将军比肩,久慕太史将军英名,却憾未得见。”陈祗回了一礼,满脸皆是敬仰之色,此语一出,倒是博得了在场诸将的几分好感。要知道太史慈可是江东诸将心目中地一个偶像,能与前任主公,号称江东猛虎的孙策战个不分胜负,而且,极守信诺,在江东诸将地眼里,是一个高大的存在,虽然如今病故,但是在他们的心目中,能与上任主公比肩之将领,实在是少之有少,陈祗虽然赢下了这场比赛,却丝毫不显傲意,反倒是吹捧起了太史慈,这让他们这些输了比赛的人反倒对陈祗刮目相看。

    “既然诸位皆无异意,那此次箭术之冠者,乃陈奉孝也。”孙权眼见如此情形,心中也甚是喜悦,解下了腰间的宝剑,郑重地呈到了陈祗的跟前。

    陈祗自然不敢怠慢,长揖而谢,方自双手捧起此剑。在诸人发红的目光之中,陈祗抽剑出鞘,一声龙吟,宝剑光洁如白虹,闪闪寒光,令人不敢逼视,剑脊之上篆着两个字,陈祗的目光落到了那两字之上时,不由得一愣。

    那孙权还以为陈祗见宝剑而心喜,当下笑道:“此剑乃吴地良匠,耗时三年,方制得此剑,削铁如泥,吹毛断发,能替主辟恶,故名辟邪,乃某家心爱之珍物,还望奉孝能善加用之。”

    “辟邪剑……先人地,不知辟地是什么邪,怎么都觉得跟林家的《辟邪剑谱》有关系,搞得江湖上一片腥风血雨,若是再多一把辟邪剑,还不把之个世界翻过来。”陈祗地脑海里边尽是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嗯,颇有些啼笑皆非之感,还好,孙权没有随剑赠送《辟邪剑谱》一套,不然,自己还真是宁死也不接。

    “如此珍物,祗实难领受,还望吴侯收回。”陈祗赶紧推辞,这属于礼貌。孙权笑着握住陈祗的手恳切地道:“奉孝切莫如此,宝剑虽好,不过是身外之物,赠与奉孝这样的才俊,此剑,定能不负其名。”

    陈祗推辞不过,只得受纳,当下向孙权长揖及地:“吴侯赐剑之恩,祗当铭记,他日若有驱使,祗当尽力而为,以报吴侯厚待之恩。”听闻陈祗此语,庞统不由得翻了个白眼,倒是孙权面露欣然之色,连声称好不已。陈祗起身之后,目光落处,正是那孙尚香的倩影所在。

    孙尚香看到了陈祗的目光,不由得下意识地移开了视线,望向它处,不知怎的,听到了陈祗与二哥的对答之后,孙尚香心里真有些乱若丝麻。

    “好你个陈奉孝,真是倒了哪,都总有惊人之举,若是不出出风头,还真不像是你的为人。”庞统拔出了陈祗的腰间宝剑细细把玩了一番,又交还于陈祗之时,不由得摇头叹息道。“不过,你这番作为,已然让那孙仲谋起了招揽之意了,到时候,你又该如何婉拒?”

    陈祗咧了咧嘴,笑得份外奸诈:“这怕是要看情况了,或许小弟真的一时为孙权之厚待而感,留在江东效命也是说不一定的。”

    听闻了陈祗之言,庞统直接拿鼻孔说话:“放屁!你小子一肚子坏水,江东人杰地灵,豪杰倍出,汝留于此,如何能得大用?以你的心性,统对汝的了解,你若是真安于江东,那才是真的有鬼。”

    陈祗笑了笑,也不作答,这个时候,到是那庞统很猥琐地凑到了近前:“对了,你莫不是得罪了那孙家小娘子?”

    “有吗?”陈祗心头一跳,表情不变地看向那庞统,庞统嘿嘿一笑:“贤弟,为兄我可是过来之人,汝虽嘴硬,莫不是怕为兄笑你不成,呵呵,才子佳人,那孙家小娘子,倒真是与贤弟甚是班配,只是可惜……”庞统这话声音低不可闻,抬眼望下向四的江东人士,陈祗哪里不明白其意,当下笑道:“那又如何?若小弟真有些心,倾慕佳人,为其亲眷所涉。我便效那司马相如与卓文君之事,亦为天下之美谈尔。”

    PS:三国吴侯孙权所藏六柄名剑。晋崔豹《古今注》:“三国吴大帝孙权有六柄宝剑,一曰白虹,二曰紫电,三曰辟邪,四曰流星,五曰青冥,六曰百里。
正文 第一百六十八章 机会
    听到了陈祗之言,庞统不由得砸了砸嘴,一副无言可对的模样,伸手抚了抚鼠须,心里边自然知晓陈祗这家伙口风实在是紧了些,真真假假地试探下来,连自己都料不定跟前这帅小伙到底有没有这个心了,无奈之下,只得拍了拍陈祗的肩膀:“嗯,贤弟若真有心,可相询于某,定会为汝出谋划策。///电脑访问wwwcom///手机访问wapcom///”

    陈祗翻着白眼,这家伙才真是一肚子坏水之人,这么八卦,看样子,方才这位七窍心肝的庞凤雏已然看出了些什么,只不过不敢肯定罢了,陈祗笑着作豪迈之状道:“大丈夫业未成,何以家为?!”

    得到的回答,是庞统一个特大的白眼和猥琐的背影,陈祗不由得笑了起来,回首之际,又见到了远处那高挑的倩影,看样子,缘份到了,还真是拦不拦不住,只是,该怎么把这漂亮妞钓到手,并让那一心只想把孙尚香当成工具的孙权把妹子嫁给自己,这是陈祗到了三国以来,遇上的除了救国救民之外,最让他挠心的严肃课题。^^首发君子堂^^

    陈祗深深地吸了一口芬芳的野外气息,春天,终于来临了,嗯,应该说是自己爱情的春天,已经在三国来临了才对。追求孙尚香这样的女人,让陈祗全身心都充满了斗志,嗯,太有挑战性的工作,正是陈祗的最爱,不然,他也不会想着法儿改变三国乱世最终的结局和自己及华夏民族的命运。^^首发君子堂^^

    回程之时,方入了城,陈祗便与那庞统一齐向孙权告辞,虽然孙权一再挽留,陈祗还是借口已然有约而推辞了,与庞统一齐缓缓消失在了孙权等人的视线之外。

    “此人文材武略皆备,卓而不凡。某甚爱之,若是能得,当以国士待之。”望着陈祗与庞统消失的背影,孙权勒住了马头,向那身边的朱然言道。

    朱然点了点头,低声言道:“主公放心。然定会为主公打探清楚。”听到了心腹之言,孙权满意地颔首一笑,领着大队人马向前行去。^^君子堂首发^^边上,孙匡听到了二人隐约的对话,甫一抬眸,目光落到了身侧的孙尚香脸上,孙尚香虽然面容丝毫未改。那抓着缰强地手不由得紧了几分。

    陈祗与庞统入了府,听闻陆氏兄弟三人皆在,便往那中厅而去,入了厅堂,那陆绩当先笑道:“二位今日为何如此晚?莫非昨夜皆醉过去了不成?”至于袁迪,因为家中有事。已然于数日前往广陵而去。

    “醉是醉了,不过,非统,乃另有其人尔。”庞统很得意自己的酒量要高于陈祗,这一点,最是让陈祗愤愤,却又无可奈何,听了庞统之言,在场诸人皆不由得笑出了声来。^^首发君子堂^^陈祗白了庞统一眼。到了矮榻坐下。接过了那陆府下人递来的茶汤就饮,这时,陆逊已然看到陈祗那包裹得甚是厚重的手,顿时开声问道:“奉孝莫非是手上受创不成?”

    “嗯,今日某与士元兄刚刚从那顾元叹(顾雍)处出来,就遇上了吴侯,吴侯相邀行猎,某不得已。便与士元兄同往之……”就在此时。陆府的下人已然奔入了厅中,询问陈祗如何处置那头猛虎与黑熊。听到了这个消息,陆氏三兄弟皆不由得一愣神。

    庞统笑道:“还有什么处置,今日便摆个熊虎之宴,以庆奉孝贤弟之神勇。^^君子堂首发^^诸位可知晓,这黑熊与恶虎,皆是奉孝单骑猎杀。”

    听闻陈祗单骑猎杀恶虎黑熊,陆氏兄弟皆不由得啧啧连声,陆逊心中更多了一丝说不清是敬仰还是忌妒的东西,这些日子地相处下来,陈奉孝之才智,绝不亚于自己,不过,能持二石半的硬弓,骑射杀虎熊,这就不是自己所能做得到的,虽然君子六艺皆有涉猎,但是箭术,陆逊自认最多跟一帮士子在一块儿比划摆显一番,若是拿出去,或者是上战场,那绝对是丢人现眼。

    那陆瑁更是听得两眼放光,搓手不已,似乎恨不得能如陈祗一般,纵猎骑射。**JZicoM**而陆绩却轻咦一声,目光落在了陈祗的腰畔。“辟邪剑?!”陆绩低喝了一声。

    陈祗没有想到这位陆绩竟然能认得出此剑,便将此剑解下,摆于案几之上笑道:“这是某赌斗赢回来的,莫非公玑也识得此剑?”

    “如何不识得,吴侯最喜佩之剑,除了白虹,便是此剑辟邪,呵呵,还真没有想到,吴侯竟然会拿如此珍爱之物,作为彩头?”陆绩上前来抽出剑来把玩了一番,啧啧称奇,

    陈祗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出来,当然,英雄救美的事陈祗并没有拿出来摆显,悄悄地干活便成,在没有最后成功之前,还是保密为要。^^首发君子堂^^

    听完了陈祗之言,这陆氏兄弟三人望向陈祗的目光又略有不同,陈祗的才智他们是知道的,却不料,竟然能技压群雄,生生在箭术比试取得了魁首,若不是那柄辟邪就在跟前,他们还真难以相信陈祗这话的真假。

    当夜,熊掌,虎肉等野味佐以美酒,数人齐齐尽欢。席间,那陆逊刻意地相询于陈祗。“那中司马诸葛子瑜之弟孔明有大材,长史张子布曾多次荐其为吴侯效命,其却婉拒,逊曾听言,其隐居于南阳,不知如今……”

    听到了陆逊的问话,陈祗心中不由得一动,已然明白其用意,当下笑道:“莫非伯言不知?那诸葛孔明,正在玄德公麾下效命,嗯,说来还真是巧了,诸葛氏本为琅邪人士,其族中兄弟之中,又以诸葛子瑜、诸葛孔明、诸葛公休为翘楚,此三人,却各效其主。^^君子堂首发^^诸葛子瑜乃吴侯重臣,而诸葛孔明却为玄德公所重,那诸葛公休,亦得曹孟德青眼,实为美谈尔。”陈祗此言,把在场诸人地心神全都吸引了过来,陆逊目中异光连闪,口中却朗笑道:“确实乃是世之美谈。\\\Jzicom\\\”

    “只是不知,诸葛氏三人,谁能……”陆绩在心中不由得低叹自息了一声,不过,他眼前一亮,险些拍案而起,嘴角溢出来的兴奋之意半天才掩饰过去。这一切,自然逃不过庞统那双暗中观察着这兄弟三人神情变化的眼睛。

    看到了这里,庞统哈哈一笑:“某与吾弟士珍,不也如此?吾弟效命于玄德公麾下,某在刘景升处为官,虽说各为其主,却不损半分我们兄弟的情益。”

    陆绩脸色微变,望向陈祗略显歉然地言道:“某与士元兄有话相询……”

    “既如此,祗也酒乏了,先行告退。**JZicoM**”陈祗听了其言,很是爽快地站起了身来,与陆氏兄弟和庞统道别之后,施施然地向门外走去,而庞统,在诸人皆看不到的角度,给了陈祗一个诡异的眼神。

    陈祗步出了房门往自己的客院走去之时,嘴角不由得弯了起来,陈祗听到了陆绩这话,已然明白,这兄弟三人分明就是心动了,只不过,有试探之意,既然不来寻自己,去寻庞统也好,自己也乐得轻闲,最让陈祗轻松的便是,连这兄弟三人皆不知自己的打算,东吴其他人等更是不用说,也好便于自己日后行事。

    等陈祗离去之后,不待陆绩开口,那陆逊使了一个眼色,不多时,厅内地陆府下人全都退得一干二净,只剩下陆氏三兄弟与庞统,

    “士元兄,汝来此,莫不是为了那刘景升做说客地。”陆绩的脸色阴沉,望着庞统,双目眨也不眨的喝道。

    庞统闻言,先是一愣,旋及大笑了起来,似乎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一般。

    “公玑,汝莫要诳统,公玑莫非以为,那刘景升乃是我庞士元甘心效命之明主?笑话!”庞统笑到最后,声音变冷,举起了案几上的酒盏据案而饮。听得此言,陆绩再无怀疑,庞统只否认为那刘景升做说客,但并没有否认其说客的身份,加之这些日子以来的对答言谈,要是陆氏三兄弟再不明白,也别称什么陆氏三杰了,直接拿块豆腐撞死还能少丢一会脸。

    陆绩听完了庞统之言,深叹了一口气,本该是弱冠之龄的少年,可是让陈祗怎么看都觉得像是一位行将就木地老人似地,陆绩叹完了气,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莫非,我陆氏一门,真也要效法那诸葛氏之行事?”

    “有何不可?想让瑁为那孙仲谋效命,瑁宁愿……”陆瑁终究就年轻了些,当场耐不住就喝道。这个时候,陆逊不由得面色一沉,低喝道:“子璋不得无礼。”

    陆瑁听到了其兄之言,愤愤地拍了一把大腿,干脆饮酒不语,而陆绩,这位陆氏一门的当代家主,却是一脸犹豫与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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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六十九章 张松使魏
    坐在房中的陈祗却并没有刚才那般的轻松,反倒是显得相当的紧张,嗯,应该说是忐忑才对,就有点像是拿着奖票,坐在电视机前对号码时的心情。///电脑访问wwwcom///手机访问wapcom///也不知道在房中绕了多少个圈子,总算是听到了门外传来了熟悉的脚步声,陈祗深吸了一口气,驱散了内心的烦燥,坐回了榻上,摆出了一副算无遗策的架势,拿起了桌上的一本书作研读之状。

    庞统推门而入,眼见陈祗如此,不由得笑道:“奉孝还真是好兴致,不知道是否等急了?”

    “呵呵,急不急,不过是表像尔,倒是士元兄如此表情,料来,事已有大进展才是。^^君子堂首发^^”陈祗看到了庞统的表情,心中一松,放下了书册笑道。庞统听到了陈祗之言,不由得眉头一扬,一面傲然之色:“那是自然,嘿嘿,奉孝,汝实在是好心计。生生从江东挖了两个俊才,陆逊之才,不亚于统,其弟虽然年少,然若是多加磨砺,亦是不可多得之人杰尔。”

    “跟祗关系倒是不大,若非士元兄与那陆绩有登堂拜母之谊,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怕是此事也难有功成之日。”陈祗可不是那种喜欢占功劳的人,况且庞统对于陈祗而言,是一位相当重要的盟友,自然要把关系打实打厚。^^首发君子堂^^不过庞统不由得乐了起来,指着陈祗笑骂道:“今日之事,与汝有脱不开的干系,某到时,会照实而言。”

    陈祗当下笑了笑,也不多言,再谦虚下去,也还真不是自己的作为了,庞统又跟陈祗谈笑一番之后,这才正色道:“今日已有消息传来。某也与吴侯再过数日,某就要回荆州了,到时,陆氏兄弟,也都会寻机离开,汝不若随某一块离开江东?”

    陈祗摇了摇头:“不行。这里祗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完,暂时离不开,兄长之美意,祗领受了。”

    “汝该知晓,那孙仲谋若是知晓陆氏兄弟是因汝而离开江东,到时候,可真是没有人能救得了你。=君子堂首发=”庞统沉下了脸低声喝道。陈祗心中一暖。抬眼望向庞统长揖一礼正色道:“兄长对祗的关切,祗心中甚慰,然祗所谋者,不仅仅是江东之才俊,还有一些事情要做。所以,现在小弟真是没办法离开。”

    “你!你这人怎么总是这样。老是不听劝,这样下去,若是有个意外,汝让某如何交待?!”庞统颇有些气急败坏地道。陈祗没奈何,只得凑到了庞统的耳边:“士元兄莫恼,且听小弟一言……”

    “什么?!”庞统呆呆地望着陈祗,心里边可谓是波涛翻卷不已,望着跟前的陈祗,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来表达自己的惊讶。\\\Jzicom\\\陈祗望着庞统。心里边也是挺不安的。生怕这家伙接受不了,不过看庞统地神色,陈祗知道,这位兄台的抗击打能力在自己的预料之内。

    良久,庞统这才摇了摇头,两眼死死瞪着陈祗,缓缓地道:“某实在是不知道贤弟这脑袋里边倒底都装着些什么,远谋如此。实在是出乎某之预料外之多矣。”

    “士元兄。**JZicoM**某之所言,还望兄长替某守秘。”陈祗向庞统诚恳地道。庞统点了点头:“奉孝放心。统自然知道哪些该说,哪些不该说。”

    第二天,陈祗正在洗漱之时,孟广美闯将了进来。“有事吗?这虽不是江阳,汝也莫要作些惶惶之态。”陈祗看着孟广美笑道。“是!公子,今日,小的接到了江阳的来讯,还请公子过目。”孟广美恭敬地应了一声之后,从怀里边掏出来一个蜡丸。

    “嗯?!”陈祗微微一愣,从孟广美手中接过,捏破了蜡丸,中间是一枚散着药香的乌黑药丸,陈祗手指一用指,把那药丸捏散之后,里边露出了一张纸条,这时候,孟广美已然打来了一盘水,倒了些东西进去,径直走到了房门口,双目警惕地巡视着四周,陈祗在室内将这张纸丢进了盆中,待看到上面显现地字迹之后,不由得嘴角微弯,笑得甚是开怀:“好好好!机会终于要来了!”

    陈祗将那显现出了字迹的字片从盆中捞了出来,凑到了那一夜未熄的油灯跟前,不多时,湿纸渐渐地发干、发黄,直至燃成了灰烬……

    两天之后,周瑜终于率江东水师回到了与江夏郡隔江相望的蕲春郡的消息与刘磐与黄忠退兵的消息相继传来之后,庞统已然要离开江东。^^君子堂首发^^\\\Jzicom\\\不过,相送之日,那孙权竟然也亲来,实在是让庞统觉得有些受宠惹惊之感,当初来时,江东孙氏冷眼相待,到如今,却和悦得很。只不过,孙权一句话,便暴露了他来此的目地。

    “奉孝可是要随士元同离江东?”孙权与庞统说了一些客套话之后,转脸望向陈祗笑言道。陈祗摇了摇头跟孙权开起了玩笑:“若是吴侯不欲留客,祗自然只能随士元兄泛舟而去。”

    听到了陈祗这话,孙权倒是放了大半的心,面露喜容,执着陈祗的手道:“某岂是那样的愚夫?呵呵,既然奉孝还欲在江东盘恒,不若往某府中一聚?”

    “吴侯之邀,祗本当从命,只是今日相送兄长,归时难料。\\\Jzicom\\\待过几日,祗再亲往吴侯府出谒见如何?”陈祗倒是没那么轻易地答应,这年头,甭管你是真有才华还是假撑场面,架子一定要有,这就是所谓的名士风度,陈祗自己也不脱俗流,更何况,他还有很多东西要准备,让这位孙仲谋转移一些目标。

    “好!既如此,某便在府中扫榻恭候奉孝。=君子堂首发=”孙权与陈祗约定之后,又跟庞统说了一些闲话,这才摆车马回吴郡而去。“嘿嘿,臭小子,为兄可是帮你不上了,只能看汝自己谋划,不过,若是事不能为,还望贤弟以性命为要,早早归来方是正理。”庞统拉着陈祗的手,颇有些担忧地道。陈祗要干地事,自己是没有办法阻止的,不过,若其真谋划而成,势必能减少荆州大乱之时,所受到的战乱,这一点,亦是庞统也希望看到的。

    “兄长的劝告,小弟铭记,只要事不可为,小弟自有脱身之记,望兄长勿忧,另有一事,张鲁败庞巴西,益州一日三惊,刘季玉惶惶不可终日……某之好友,益州别驾张松,已然奉了益州牧刘季玉之命,往见曹操。\\\Jzicom\\\”陈祗把庞统拉到了一旁,缓缓地言道。

    听到了此语,庞统不由得浑身一震,面色数变,一把抓住陈祗的手:“此言当真?”一双异于常人的大眼瞪得更是圆若铜铃。

    “小弟岂能骗士元兄不成?”陈祗一脸无辜地道,庞统不由得紧紧地皱起了眉头,略略一想,便然知晓,冷笑道:“就凭刘季玉小儿,还想从中渔利不成?”

    “刘季玉虽是昏庸无能之辈,却不可不防,不过,这确实一个好机会,若是士元兄能说动玄德公……”陈祗凑到了庞统的耳边,小声地嘀咕道,不多时,两人的脸上都露出了猥琐阴险地笑容,笑声着实渗人得紧。

    庞统执着陈祗地手,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这个功劳,绝对小不了,陈祗却像个没事人似的就这么送给自己,还有那陆氏兄弟之事,这样的心胸,庞统实在是难以表述。

    陈祗很理解他现在的心情,当下笑言:“小弟要在此久留,此事,只能托付于兄了。”

    庞统叹息了一声,回握陈祗之手笑道:“贤弟的这个消息,可谓是价值连城,你且放心,回了荆州之后,某定会将其中之利害得失告之于玄德公,劝其定夺。”

    两人依依惜别,望着庞统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之外后,陈祗这才深深地吐了一口心中的郁气,时间越来越紧了,自己的动作,确实也需要再加快一些,让天下大势能早一日稳固下来,便是为华夏民族多留一份元气。

    “刘季玉、张鲁,现在还不是我找你们地时候,不过,咱们会有相见之日……”陈祗眺目西望,笑声却险得份外地阴森,听得身边的两位忠诚家将面面相窥,不寒而悸,待陈祗回过了头来,两人鬼头鬼脑地样子让陈祗不由得翻起了白眼,板起了脸,摆出了一副义正言辞的家主之风范沉声喝道:“汝等鬼鬼崇崇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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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七十章 遣质
    过了两日,陆绩极力相邀陈祗前往其府中久驻,要与陈祗秉烛夜谈云云,陈祗自然是婉拒之后,半推半就地辞别了陆逊兄弟,往那陆绩府上而去。///电脑访问wwwcom///手机访问wapcom///到了第三日,陆逊携其弟,以访友和拜祭先人之名,乘船往西北而去,陈祗听到了这个消息之后,兴奋地险些乐歪了嘴,不过,却未成完全放心,因为,只要还没有离开孙权的势力范围,陈祗就不敢掉以轻心。

    不过,陈祗也没能担忧多久,因为他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那就是去见孙权这位兄台。

    陈祗特地换上了一身崭新的锦袍峨冠,腰间系上了那柄孙权所赐的辟邪剑之后,倒是更显英伟挺拔,不怒自威,至少在孟广美和陈忠这两个家伙的嘴里,陈祗绝对是这个世界上最帅最有风仪的浊世佳公子。=君子堂首发=

    乘马到了孙权的府门前,陈祗看到,立于门外的,却是那朱然与凌统,不由得微微一愣,那朱然未语先笑,朝着陈祗长施一礼:“主公前日与奉孝相约在府中聚谈,今日不料有事,主公难以脱身,故尔命然与公绩在此迎候奉孝,还望奉孝莫要怪罪我家主公未能亲迎。”

    “哎呀,祗一介寒士,岂能担吴侯如此厚待,二位不必多礼,如此厚待,实是折煞某家。”陈祗摆出了一副感激涕淋之状,嗯,要换个人,说不定这会子就窜进去抱着孙权大腿高呼主公了,可惜,那人绝对不会是陈祗这位穿越众。\\\Jzicom\\\

    “奉孝乃主公言明的贵宾,我等岂敢怠慢。请随然来。”朱然虽然其貌不扬,身材五短,但是言谈举止却相当的得体,很是风度翩翩。不愧是世家的精英。想比而言,边上的凌统要木枘得多,一言一行都僵硬,就连笑容,都显得生硬。看得出来,这位还有些看不惯陈祗,不过,陈祗自然不会跟一个小家伙计较,冲二人笑了笑,一同入府而去。

    陈祗随着二人迈入了正厅之时,脚步不由得一缓,因为厅中。**JZicoM**陈祗看到那孙权正在与一位身量甚高。文士打扮的俊朗中年人亲切的交谈着,此人似乎也注意到了这边地动静,转头向这边望了过来,与陈祗的目光一交集,就像是有电光闪过一般,陈祗心里边不由得微微一凛,已然知道此人是谁了。

    “奉孝终于来了,哈哈哈。某家都已经快等不及了。”孙权一脸喜色地下了榻,大步向前迎来。陈祗暂时收回了目光,向着孙权深施了一礼:“祗见过吴侯。”

    “快快请起,某与权既友善,此非庙堂,何须执此大礼。**JZicoM**”孙权很是不满地嗔道,陈祗干笑两声,也就直起了身子,这时候。那位中年帅哥已然踱步到了陈祗的跟前。嗯,陈祗看到此人。嗯,确实不愧江东周郎之名,太帅了,嘴角含着淡淡的笑意,温文尔雅却又不显轻浮,成熟男子的魅力,那双能放电地双眼,放到后世,绝对是个让异性作捧心状尖叫晕倒的主。

    就连陈祗这位极度自恋的帅哥,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的相貌或许不输于周瑜,但是在风度和那种成熟的魅力上,确实不及。“某乃庐江周瑜周公谨,汝便是吴侯赞许不已的江阳陈祗陈奉孝吧,呵呵,果然仪表非凡。=君子堂首发=”周瑜走到了前近,向着陈祗行礼道。

    陈祗微微一呆,不敢怠慢,侧身相让之后,回了一礼:“不才正是江阳陈祗,久闻江东周郎之盛名,壮有姿貌,多谋善断,文武筹略,器量广大,今日一见,传言不实也,应该再加上一句才符合祗眼前的周中郎。”这个时候,周瑜的官位是建威中郎将,所以,陈祗唤其中郎是有其道理地。

    听了此言,在场诸人皆不由得一愣,就连周瑜也是似有些讶色,孙权先笑着开了口:“久闻奉孝善品评人物,有汝祖之风,今日,倒要听一听奉孝对公谨有何佳评。”

    陈祗略略一展眉,说出了四个字:“万人之英!”听到了这四字之评,厅里瞬间安静得可以,周瑜望向陈祗地目光略略一变,倒是那孙权当先笑了起来:“哈哈哈,奉孝之评,甚合权之心意,汝可知,某治有张子布,略有周公谨,方有今日之局也。**JZicoM**”

    周瑜向着孙权施了一礼,摇着头苦笑道:“瑜岂敢当此佳评,万人之英,实则太过也。”

    “过与不过,乃各入人眼,在祗眼中,唯周中郎一人可堪此称。”陈祗却没有放过他的打算,反正就像是要一嘴咬定不松口般。^^首发君子堂^^顿时若来诸人一阵笑声,孙权指着周瑜道:“哈哈,公谨也莫要谦虚了,某也觉得,汝当得此赞。”

    周瑜只得笑着摆了摆脑袋,几人分宾主坐下之后,略略谈笑了一番,这个时候,外边却走进来了一位中年人,却是那顾邵之父顾雍顾元叹,在顾府作客之时,曾与陈祗有过一面之缘,不过这个时候,顾雍却没有跟在场诸人打招呼的心情,只是环身一礼,然后向居于主位的孙权施礼道:“雍见过主公。”

    “元叹不必多礼,快请入座。这数日前往郡内巡视,可是辛苦元叹了。”孙权笑道,不过,顾雍却没有领受孙权的好意。^^首发君子堂^^“多谢主公,雍方至府,便听闻丞相遣使一事,故尔,特来询主公……”说到了这,顾雍不由得把目光落到了陈祗的身上。

    陈祗也知道既然是公务,自己也不便在留于此地,便起身向孙权行礼,正欲相辞,却不料,孙权向其抬手虚按:“奉孝且坐,元叹只管直言无妨,厅内并无旁人。”听了此言,周瑜、顾雍、凌统皆不由得把目光落到了陈祗的身上,只有那朱然,脸上挂着一丝淡淡笑意看向陈祗,周瑜倒是神色不变,不过,深邃的目光让陈祗觉得有些不舒服,嗯,就像是让那周瑜看透一般。^^首发君子堂^^

    听到了此言,陈祗保持住了表情没有丝毫地波动,但是目光,却溢散出了一丝受到了对方信任的神彩,使得孙权不由得弯起了嘴角,陈祗所需要地便是这个效果,这才缓缓坐下,垂首闭目不言不语。

    顾雍也收回了目光,向孙权进言道:“雍以为,如今江东虽然表面安宁,但实际上暗波汹涌,山越未服,庐江时有纷乱,加之太史子义新故,庐陵受战火波及,颇有不稳,若是曹丞相因此事而借故挥军过江,我江东危矣。”

    听到了此言,陈祗心头一跳,没想到,曹操已经遣使来江东了,不对啊?曹操要让孙权投降,那该是明年的事,怎么会今年就到,难道是因为自己这只蝴蝶的翅膀连曹操也给扇了不成?陈祗正疑惑之间,顾雍接下来的一句话总算是解了陈祗心头之惑。^^君子堂首发^^元叹以为,某该做何应对才是?”孙权眉头皱出了一个川字,示意那顾雍继续说下去,顾雍先是沉默,抚着那黑须半晌,才向孙权深施了一礼:“雍自知言难入主公之耳,不过,望主公为江东基业之大计,遣一质,以宽丞相之心,待日后江东固若磐石,再作打算不迟。”

    听了些言,孙权露出了一丝苦笑:“元叹之忧,正是某之所忧也,然若遣子为质,某如今膝下无子,只能遣兄弟而代之,如此必会受人诟病,日后,若是……”

    顾雍脸上闪过一丝异色,却仍旧坚持:“主公,主公的兄弟,乃是血脉之亲,骨肉相联,如今江东孙氏危难之际,当为孙氏基业之兴衰而踊跃,莫非还比不得我等外臣?!”

    “这……”孙权脸面数变,似乎被顾雍当面指责,而脸上过不去。“张长史也曾有此言进谏,只是,我兄长早逝,三弟又新亡不久,兄弟五人,只剩其三,若是遣为质,受人折辱,某有何面目去见父兄。”孙权的脸上,挂着沉重的伤感和悲痛。

    只不过,落到了陈祗的眼里边,怎么都觉得这位兄台在演戏,至少,陈祗觉得,如果孙权遣其兄弟为质,这就是一个很好地借口和理由,因为,嫡出地兄弟之中,比与其才智威望稍逊的,现在只剩下孙匡一人,至于那位孙朗,至今寸功未立,又无众望,对于孙权根本就没有丝毫地威胁。

    若是能遣孙匡为质,孙权不仅仅去掉了一块心病,还能整合下属,使得不论是那些久随孙氏的老人,又或者是现如今的江东氏族,都只能团结在他的周围,就算是哪天跟曹操翻脸了,曹操杀掉孙匡,孙权最多也就是挤了两滴眼泪,还能打出为弟报仇的旗帜,激励手下的士气,多好啊?

    陈祗甚至在脑海里边浮现出了一幅画面,孙权正猥琐的躲在一间暗室里边,打着小算盘,一个劲地乐,笑得很是阴险毒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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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七十一章 孙二夫人
    朱然这个时候也站了出来,先是一本正经地夸赞了孙权的兄弟之情,血缘之爱,可接下来,话风一转,希望孙权顾及大局,为江东基业计,千万不要因私爱而枉顾公义云云,嗯,听得陈祗直想拍巴掌,而孙权,却是一脸难舍,甚至还挤出了几滴眼泪,面色悲凄。///电脑访问wwwcom///手机访问wapcom///先人的,刘备也相处过,可陈祗怎么都觉得这位孙兄台实在是虚伪到了极点。

    或许就是因为刘玄德有本事虚伪了一辈子,而孙权只虚伪了半辈子便原形毕露的缘故吧?陈祗这样在心里为自己对孙权的感观打个了注脚。

    不过,边上的周瑜却好整以暇地端坐得笔直,剑眉微拢,似在深思,又似在耍酷,仿佛孙权与顾、朱等人不过是在演戏,而他,便是听戏的观众之一。\\\Jzicom\\\这边,孙权抹掉了眼角的泪水,移目望向了今日方赶回吴郡的周瑜。“此事,公谨以为该如何论断才是。昔日兄长有言,外事不绝而问公谨,还望公谨看在兄长的面子上,助权一臂之力。”孙权起身,到了周瑜跟前施礼道。

    周瑜站起了身来,回了一礼,表情倒是没有太大的波动,嘴角微弯,仍旧挂着一丝淡淡的笑意。“主公,不知此事,依主公之见,该如何处置?”

    孙权微微一愣,扫了周瑜一眼,深吸了一口气抬眼看向了身后边托放兵刃的剑架,缓缓地摇了摇头:“权实不愿受曹孟德所牵制。\\\Jzicom\\\”

    “既如此,瑜以为,主公不必遣质往江北。”周瑜立起了身躯。昂着头,任那发带轻刮过脸颊,目光之坚,犹若磐石。听到了此言,那朱然与顾雍皆不由得一愣,两人在周雍的身后边交换了一个眼神,顾雍一咬牙,踏前一步,向那周瑜喝道:“公谨莫要误江东大事。”

    周瑜丝毫不恼。回过了头来笑道:“此为主公之本意,为何元叹相责于瑜?”

    顾雍不由得哑口无言,旋及拧着眉头沉声道:“汝为江东重臣,本该劝主公以天下为重,何以怂恿主公徇私情而枉顾公理?”

    “元叹不得无礼!”孙权回过了头来,皱起了浓眉喝道。**JZicoM**正欲向周瑜开言之时,周瑜却先笑了起来:“元叹之言谬矣。汝当真以为,遣质与曹操,便得换得我江东安宁不成?”虽然面带笑意,原本深邃的双眸陡然之间亮利如刃。直刺顾雍眼底。

    顾雍似乎不敢与周瑜对视,稍稍移开了目光,犹自抗声道:“遣质与曹,能换得我江东有数年喘息之机,片刻之安宁,使得江东能内治百姓,外整武备,以待来日,有何不可?”

    “如若那曹操不守信诺,寻由而征伐我江东。^^首发君子堂^^又该如何?”周瑜地笑声变冷,利嘴如刀,虽然立于原地未曾前行半步,可是那种威势却逼得顾雍不由得稍稍向后小移了半步。此时,顾雍已然面色朱紫,声音亦越发大了起来:“曹操若是如此。必失信于天下。失信于我江东,那时,我江东自能齐聚一心,举江东之力而抗曹操,以仁义而击无道……”

    “儒生之见!”周瑜丢下了四个字,负手而立,歪开了头,一副不屑与你说话的表情。^^君子堂首发^^可把这位顾元叹给气的。须发皆颤。嘴皮子直哆嗦,伸着手指头指着周瑜。偏偏不敢跳上去单挑,嗯,顾雍料来一个书生,确实不是周瑜这位文武双全的三国帅哥的对手。

    那边,孙权脸色也不咋的,只得和悦地宽慰了顾雍几句,这才望向周瑜。“公谨莫非觉得,曹操让我江东遣质有诈?”

    “主公,曹操让主公遣质,或许能使我江东能多得安泰数年,然曹操乃世之枭雄,北方已定,如今回首南顾,正磨刀霍霍,岂是遣质就能阻其一统天下之心?若是主公不得已,真遣以质,那曹操必会使人流言于江东,主公随将军平定江东,多靠族亲与故旧效命,方有今日之局面,若是真有一二,信得此言,我江东本有内忧,外有强敌,若是再有……”周瑜恳切地给孙权分析了遣其弟兄为质的坏处。**JZicoM**

    虽然陈祗觉得周瑜说的有些夸张,但是,确实也是事实。不过,确实当初陈祗所考虑的截然相反,让陈祗明白了一个问题,周瑜心目中地主公,实际上仍旧是那孙策,而非眼前这位孙仲谋,所以,今日的这一番话,与其说是苦劝,倒不如说是替孙策保全他的弟弟。^^首发君子堂^^

    想到了这,陈祗看向周瑜的目光,不由得多了一丝怜悯,孙策能有这样一位兄弟,确实可以慰足平生。只不过,孙权这个人,表面虽然仁义大度,实际上内心阴狠毒辣,或许是因为年少就接下了这盘摊子的缘故,才养成了他这种任何人跟前都要摆出一副推心置腹的假面孔,实际上除了自己,就算是自己的亲生儿子也不敢信任的性格,同样也不过是一位悲剧性的历史人物罢了。

    当然,这是陈祗以一种旁观者的目光来看,虽然可怜这家伙,但并不代表陈祗就会对他有所同情,至少,陈祗对于江东孙氏地同情心都用在了那个娇美动人,野性与骄傲并存的美人儿身上去了。\\\Jzicom\\\所以,对孙权不过中可怜再加上鄙视而已。

    就在陈祗在这思考的时候,那边的周瑜还在侃侃而言:“……当年楚君刚被封到荆山之侧时,地方不够百里。他的后辈既贤且能,扩张土地,开拓疆宇,在郢都建立根基,占据荆扬之地,直到南海。子孙代代相传,延续九百多年。

    而如今主公继父兄之余威旧业,统御六郡,兵精粮足,更是铸山为铜,煮海为盐,人心安定,士风强劲,何须送质于人?有质于曹操之手,我江东势必受制于曹操之手。^^首发君子堂^^

    故尔瑜以为,主公欲成大业,就不能向曹操屈膝示弱。其一,可壮故旧之心,令孙氏及袍泽故旧共效死力,其二,可绝江东暗晦之徒推波助谰、借势造谣之举。如此,江东虽危,却能齐致一心,外敌不能诲,内忧不能乱心,再者,曹操即便有心与我江东为敌,此时此刻,荆州与我江东唇亡齿寒,攻伐江东,其却要防备那荆州之敌,自然难以全力挥师南下,我江东,亦非没有拒敌于大江之北的能力……”

    周瑜的这番见解,陈祗大抵赞同,当然也有一些地方不见得就认同,但是,周瑜说的比较在理,至少能忽悠出那么多理由来保全孙匡,至少陈祗觉得,周瑜这么做,最主要的不是想让孙权为了面子,而是希望能保全那孙匡的性命。\\\Jzicom\\\

    孙权抬起了头,看了一眼朱然、顾雍,还有凌统与陈祗,目光最后还是落到了周瑜地身上,原本紧紧皱起的眉头缓缓舒展了开来,脸上也溢出了一个欣慰的笑容,孙权向着周瑜深深长揖一礼:“公谨兄之言大善,若非公谨兄直言而谏,弟险些害了自家兄弟,更想不到会有如此后果,请受权一拜。”

    “主公不可,瑜本为主公之属下,为主公出谋划策,乃是瑜之本份,如何当得主公如此大礼,瑜时刻不敢有丝毫懈怠,掸心竭力,就是希望瑜毕生能不负将军恩遇之情,主公厚待之恩。”周瑜回施礼而答道。

    这个时候,却听到了一声喝声:“老夫人到!”在场的诸人皆不由得一愣,这时候,环佩声响,一位端庄的老夫人竟然在孙尚香与一位侍女的搀扶之下,缓步移了进来。厅中诸人皆不敢怠慢,全都向着这位老夫人施礼:“见过孙老夫人。”

    陈祗不由得一愣,他记得孙权地母亲不是在前几年就故世了,咋地这会子又钻出来了一位孙老夫人,旋及才想明白,这定然孙二夫人,也就是孙权生母的亲妹妹。

    而孙尚香亦没有料到,会在此处见到陈祗,不由得一呆,脚步一缓,方又移开了目光,仍旧是一脸恭敬娇弱之态搀着那老夫人前行。

    “都快起来罢,汝等皆是吾儿的重臣,莫要折煞老身才是。”老夫人脸上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容温言道。而伏身下拜的孙权这才起身,小心翼翼地上前来搀住了这位夫人,脸上挂着和悦的笑容,声音也温和得很:“母亲,您怎么来了,您身子不舒服,还是少走动一些为好。”

    老夫人听了此言,脸上挂着苦笑坐到了榻案上之后,望着那垂首恭立的孙权良久,方自垂泪道:“老身再不过来,怕是连又要失去一个孩子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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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七十二章 神似
    “母亲切莫如此,都是孩儿不孝,惹母亲伤心了。///电脑访问wwwcom///手机访问wapcom///”孙权哪里还有平时的谈笑自若,伏身再拜,一副懊恼痛悔之神情,而另上的那位东吴重臣也皆尽肃然,看样子,这位老夫人还是有点权威的,至少能够镇得住场面。

    “方才,尔等的话,老身都一一听见了。”孙老夫人让孙权起身之后,孙权也不敢坐,只得侍立于一旁赔着笔脸,那孙老夫人扫了在场诸人一眼,目光落在了顾雍的身上,陈祗可以明确地感觉得到那顾雍微微一颤,神色越发地恭敬了起来。

    老夫人虽然神情慈祥,看似和蔼可亲,不过,倒真有一股子威仪在骨子里边,嗯,孙尚香在这一点,确实很像这位老夫人。这时候,孙老夫人把目光落到了周瑜的身上,周瑜也不敢怠慢,束手作听训状,孙老夫人笑着微微颔首:“公谨的话,老身觉得说进了老身的心里边去了,权儿你能听得进去,不仅仅是你们兄弟的幸事,更是我孙家的幸事。”

    “母亲教训得是,孩儿自然领会得到公谨兄为我孙氏谋划的苦心。”孙权点了点头微笑着答道。

    孙老夫人这才满意地微微颔首,而陈祗用眼角扫到了孙尚香在老夫人身边后悄悄地松了口气,心中已然明了,必然是孙尚香闻知了这个消息,说动了老母前来说项,希望孙权不要让那孙匡前去为质,不过,倒是让周瑜先站了出来说服了孙权。实际上,周瑜不仅手握重兵,且在江东军中亦威望甚高,他的意见,对于孙权而言,是相当的重要地。

    孙老夫人缓缓地道:“公谨与你大哥情同手足,从未有离弃过,他比你哥哥只小了一个月,老身一直就把他当作儿子对待。^^首发君子堂^^你也该把他当成兄长才是,有什么大事不能临机而决,可向公谨询问,需得慎重才是啊。”

    “孩子知道,母亲放心,孩儿待公谨兄,就如同对待大哥一般。”孙权向着孙老夫人郑重地道。这话让老夫人松了口气,周瑜淡淡一笑:“老夫人但请宽心,主公聪明仁惠,神武雄才。敬贤礼士,乃世之英主也,便是瑜,也远不及矣,瑜虽谏言,其实主公心中早有论断。”

    “嗯,如此,老身也就放心多了……”孙老夫人笑着点了点头,看了孙权一眼,不再多言。不过,目光落到了陈祗身上之时,不由得微微一愣:“权儿,此子乃何家子弟,生得一番好相貌。”

    听到了孙老夫人夸自己,陈祗也不敢继续呆在原地摆酷耍帅。赶紧步出来。向着孙老夫人深施了一礼:“益州江阳陈祗,见过孙老夫人,孙老夫人之赞,祗愧不敢当。”

    孙权指着陈祗笑道:“母亲不是说那纸制的书籍,要比竹犊更方便阅读吗?那些物件,皆由奉孝所制。”

    “哦?他莫非就是那许靖、许劭的从孙,与吾儿一般,十五得举孝廉的那个少年才俊?”孙老夫人不由得面色大讶。眯起了眼看着陈祗。“正是。数十年间,唯权与奉孝。能以舞象之龄得荐为孝廉,说来,也算得上是缘份,昔日,文休公在江东,大哥欲往拜之,奈何文休公已然离去,大哥每每引为憾事尔。”孙权在一旁边瞎扯蛋。

    至少听陈祗的耳里边,怎么都觉得这位兄台实在是能忽悠了点,只不过,这样也好,既然孙权示之以亲厚,自己也要作出迎合的姿态方好,最重要的是,那位美人儿可是这位老夫人的嫡亲闺女,俗话说得好,要娶媳妇,先过了丈母娘这一关再说。^^首发君子堂^^看孙权的样子,还有历史上听过地关于孙氏孝母的故事,要是这位老夫人能出面,指不定,孙尚香这位美人儿有很大的可能逃不出自己的手心。

    孙老夫人起身走到了陈祗的跟前打量了一番,又颇有兴致地看了一眼边上的周瑜,不由得展颜一笑温言道:“老身方才险些以为这位少年郎是公谨的亲族呢,呵呵……”

    陈祗无语中,周瑜也同样无语,两人对视了一眼,都颇为尴尬地咧嘴笑了笑。倒是孙权不由得大笑了起来:“母亲这么一说,孩儿也觉得,奉孝与公谨兄着实有些相像之处。与奉孝交往,亦如与公谨一般,使人如沭春风,皆是博学广闻,量雅志高之士也。”

    朱然与凌统亦齐声应和,那顾雍也抚着长须插言道:“吾家犬子邵与奉孝相交,亦在雍跟前相赞奉孝之才,胜其百倍。”

    陈祗赶紧谦虚了几句,不过,已经让人夸多了,所以,面不红气不喘已经成为了陈祗的常态,倒是让孙老夫人与周瑜皆不由得在心中暗赞一声,不骄不燥,不卑不亢,只看其品性,就绝非凡物。倒是那个孙尚香心里边暗暗地低哼了一声,不过,脸上倒没有露出一丝一毫的异样。只是,美目时不时地掠过陈祗,倒与那过堂的轻风,颇有异曲同工之妙。

    可惜陈祗这个时候没有注意到,不然,说不定又在这歪歪这漂亮妞对他已经芳心暗许云云。

    “哦?孝则对奉孝竟然也如此看重。呵呵,真乃所见略同尔。”孙权不由得抚掌而叹。顾雍之子顾邵顾孝则,算是年轻一辈之中,风头无两地人物,与其舅陆绩齐名,陆逊、张敦、卜静这些江东少年俊杰之名皆在其下,但凡州郡及四方人士,皆往来相见,或言议而去,或结厚而别,远近称之,就连庞统带陈祗去见顾邵之时,就曾经向陈祗对此人大加赞许,可以说,这位就是江东年轻一辈的偶像级人物,而孙权亦甚是青眼有加。

    只不过,顾雍一向管教极严,认为其子现在过去轻浮,学问未精,所以数次婉拒了孙权的辟官,当然,孙权并没有太放在心上,因为他相信心腹顾雍绝对不会拿自己来开涮。所以,目前顾邵仍旧是无官之士。

    孙老夫人所担心的问题已经解决,听闻是孙权特地召了陈祗前来赴宴,也就在诸人的挽留之下没有离开,在孙尚香的侍候下与诸人一块儿用膳,期间陈祗刻意讨好之下,倒是把这位老夫人逗得眉开眼笑的,孙尚香冷着脸看在眼中,而孙权,还以为陈祗这是在向自己示好,心里边乐的很,也不停地吹捧起了陈祗的旧事,嗯,很多事情,都是他吩咐朱然专程打探才知晓的。

    令他吃惊地便是,原来陈祗竟然是荆州大名士庞德公的关门弟子,孙权可是听闻过庞德公弟子们的才名的,那孔明与庞统,皆有国士之风,跟前的这位少年,经过了这些天来的了解,孙权也知道,此人绝不逊色于那卧龙与凤雏,若得收归帐下……

    孙权正在那意淫地当口,孙老夫人不耐久坐,便与孙尚香一块离席而去,陈祗也与其他人一般,恭送着老夫人离开,只是,孙尚香即将要消失在陈祗地视线之外时,回眸一窥,正让瞪着眼睛的陈祗瞧个正着,陈祗心中大乐,看样子,自己至少在这个绝色佳人的心里边还是留下了一定的好印象的,嗯,看样子,自己还真得再加把劲,努力一二,泡了孙策的妹妹、刘备未来的老婆,曹操侄儿子媳妇的小姑,还是相当有成就感地。

    说起来,也着实头晕目眩地,这年头,政治婚姻成风,搞不好谁跟谁就是亲戚关系。待孙老夫人离开之后,陈祗也寻了个由头告辞,孙权虽然一再挽留不得,只得亲自相送陈祗到了府外,孙权站在府门处,握住了陈祗的手,显得相当真挚地道:“奉孝,权有一言,还请奉孝斟酌……”

    听了孙权之言后,陈祗沉吟了半晌,向孙权长揖一礼:“祗不过是一布衣,能得吴侯如此看重,实乃天大之幸事。吴侯美意,令祗惶恐不已,还请吴侯容祗思量一二。”

    听到了陈祗地回答,虽然孙权有些失望,但还是有些欣喜,至少陈祗并没有直言婉拒,话里边还是留下了余地的,当下向陈祗回了一礼:“既如此,权便静候佳音,若是奉孝在江东有何需要,只需知会一声。”

    “多谢吴侯之美意,他日必有所报。”陈祗总喜欢用这一句话来挑逗人,不过至少这句话用得恰到好处,让对方觉得感受到了陈祗的心思。

    孙权看着陈祗那挺拔的背影,这才猛然省起,陈祗与周瑜,虽然相貌并不相似,但是那种气质与风度,还有那种让人看不分明的深邃目光,却份外的神似,难怪很多人都会有两人相像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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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七十三章 尚香之邀
    “不知道,我能否像大哥一般,也能有一位不世之材,成为我的周瑜。///电脑访问wwwcom///手机访问wapcom///”孙权想到了这里,心里边,着实有种焦灼难耐之感,回身往府内而行,心神恍惚之间,脚下一步踉跄,就觉得手臂已被人搀住,抬起了头来,原来是朱然。孙权不由得心中一暖,朱然虽然才智将略不是顶尖的,但是他对自己的忠诚却是不需置疑的。若是能再得陈祗这样的才智高远、多谋善断之士相佐……

    数刻钟后,在一间静室之内,只有朱然、顾雍与孙权三人在室内端坐,朱然抿了一口茶汤之后,神情有些黯然向孙权拜倒道:“主公,还请治然之罪。”

    边上的顾雍亦面有惭色,向孙权拜倒。“义封、元叹快快请起,非是义封失算,更不是元叹智短舌拙,实在是权之过也。”孙权上前,把二人扶了起来之后颇有些感慨地长叹了一声道。

    朱然与顾雍对视一眼,向孙权恭敬地言道:“主公此言谬矣,既是我等之过,主公……”顾雍的话被孙权抬手打断。孙权默坐良久,方自苦笑了声道:“是权料想差了,没有想到公谨兄对我大哥的忠诚,实乃天日可表,日月可鉴。”

    朱然眉头一挑,没有插言,只是静听着,而顾雍亦若有所悟,不由得脸色微变,眯起了眼睛。

    孙权似乎没有察觉一般,仍旧带着淡淡的笑意:“公谨兄能把我孙氏一族之安危如此放在心中,权亦甚为欣慰,兄长在天之灵。甚足慰矣。”

    “对了元叹,你对那陈奉孝之感观如何?这都都没有外人,照直而言便是。”孙权没有继续在这个问题上纠缠,而是问向了边上的顾雍。顾雍闻言,知道孙权特别加上照直而言这四个字地意思,是让自己不要夸张。^^首发君子堂^^不由得露出了笑容:“依雍之见,还是那句话,陈奉孝博学广闻,矜厉威容。雅伦风趣,文韬武略皆备,乃大材尔,雍不及多矣,雍观我江东才俊,能与其比肩者,寥寥可数。”

    听到了顾雍的评论,朱然抚掌而笑:“顾郡丞之言,与然之感观不谋而合,然这些日子。倒是听闻了不少关于陈奉孝之事。”

    “哦……义封速速言来。”孙权喜道,朱然一笑:“陈奉孝,在益州才俊之中,可谓翘楚,益州诸郡及四方人士,皆慕名往来相见,结厚而别,但凡逢奉孝之人,皆赞其品性德行,远近皆善之。这一点。倒是与顾孝则相若。”

    听闻此言,顾雍倒是替他儿子谦虚了几句,不过,脸上还是有掩饰不住的喜容。

    而后,朱然之言却让二人心惊。“……数郡共荐其为孝廉,虽有其叔公至交之佐助。然其自身之才德。当为首要。刘季玉虽庸,也久闻其贤名,故尔辟其为官,奈何奉孝以年幼而婉拒不就,后至荆州求学,得拜于庞德公门下经年,在荆州,亦受来往之士青眼有加。刘景升亦曾辟其为吏。数辞,那左将军刘玄德亦曾多次往鹿门而见。每每相谈,至夜方归,曾与左右人言。便是得一州之地,亦不如得此子使备欣然尔……陈元龙曾与友人云:益州之材,尽在奉孝。”

    孙权听得面色数变,内心既喜又忧,没有想到,陈奉孝竟然这么受那么多的一方诸候欢迎,看样子,并不止自己一个看上他。不过,他却一直不愿意受辟,而今,却至江东而来,很有可能,就是想看一看,自己是不是其值得投效的明主,想到了这,孙权不由得伸手抚了抚颔下的短须。=君子堂首发=眯起了眼睛。

    而顾雍不由得连连砸舌:“雍以为此子年少,料来不过是借恩荫方有今日之名,倒真不想,十三之龄,便已经……奇材,天下奇材,若是主公能得此子,大善!”顾雍把目光落到了孙权的脸上。

    孙权听到了自己的心腹对于陈祗的评价,不由得在脸上泛起了苦涩地笑意:“某已然对其作了暗示,其虽未当面而拒,话语之间,留有余地,不过,其志高远,权未必能留得住此俊材啊……”

    这年头,越是有名气的人,就越吊,越吊,名气就越大,这就像是一个恶性循环一般,不过,越是这样,越让那些诸侯心中恨爱交缠。

    “主公勿忧,然观奉孝此人,乃性情中人,极重情义,常言伯牙子期之谊,乃世之贵也,此等人,当以情义动之为要。”朱然把他所打听到的心得体会告诉了孙权,实际上呢,正是陈祗这个阴险人在江东故意这么表露的。

    听到了朱然之言,孙权不由得脸上闪过一丝喜色,嗯,以情义动人,这他比较拿手,也很在行,他的心腹之中,多是因此而感其恩,故愿为其效死力。

    “义封,权身多要务,不便轻离,汝可代某……”孙权跟两个下属,压低了声音在静室之中鬼鬼崇崇地不知道商议着什么。而这一刻,陈祗方自乘马正悠然地在吴郡的街道上缓行。而孟广美却跟那陈忠正在那合计,哪天在怂恿公子带上他们出去猎些野味回来打打牙祭,成天吃那些海鲜什么的,哪有山珍美味云云,听着那两个家将的报怨,陈祗不由得婉尔一笑,正欲答话的当口,眼前的街角处转来一骑,正是那孙尚香地心腹孙嫣。只不过,她现在并非武者打扮,而只是穿了一身男子长衫,头上戴着纶巾,倒像是一位翩翩公子,就是白了些,娇弱了些,胸脯也……嗯,陈祗赶紧移开了目光,先露出三分笑意,望着这位看样子分明就是冲自己来的孙嫣。

    “陈公子,嫣有礼了。”到得近前,孙嫣也没有下马,只是在马背上匆匆一礼之后向那陈祗低声道:“还请公子随嫣一行。”

    “不知所为何事?”陈祗回了一礼笑道,孙嫣看起来该是受了嘱咐,所以没有透露半点,只是嫣然一笑:“我家主人吩咐过,嫣只能守诺不言,若是公子信得过嫣及我家主人,还请随我一行。”

    陈祗略略一想,便点了点头:“如此,有劳带路。”孟广美与陈忠自然也看出了跟前的年轻人是谁,不过,跟在陈祗身边久了,自然知道哪些话该说或者该问,既然公子已经开言,他们只管默声跟随。

    这一次,在孙嫣的带领之下,却是往江边而去,到了江边一艘小船已然侯在一个简易的码头旁。小船并不大,约有一层楼高,大概载着七八个孙尚香的侍卫,陈祗率先登船,待到那孟广美等欲登船时,那孙嫣却出手阻拦:“尔等不能上船。”

    “你说什么?!”孟广美听到了孙嫣此言,不由得眯起了眼睛,看到高大伟岸如巨人一般的孟广美眯起的眼中闪烁着的危险光芒,还有那满是横肉的脸庞却没有丝毫表情波动。而边上,陈忠脸上带着笑,不过笑得相当地铮狞,白白的牙齿上似乎都晕染了金属的寒光。

    这二人的表现让原本摆起了架子的孙嫣不由得打了个寒颤。看得陈祗险些乐出来,嗯不愧是自己最得意的家将,配合起来,还真可以用天衣无缝来形容。

    不过,陈祗还是假惺惺地板起了脸:“汝等不得无礼,这可不是江阳,本公子一向教导你们,做人要和善一些。小娘子莫怕,他们俩虽然长得挺吓人,实际上心肠不坏。”

    听到了陈祗这话,孟广美与陈忠险些笑出声来,嗯,正所谓有其主,必有其仆,这话果不其然。

    这个时候,船内传来了一个冷冰地声音:“无妨,让他们上船便是。”孙嫣心里边不由得松了一口气,气鼓鼓地挖了这二人一眼,侧开了身子:“想上去就快点。”

    上了船,孙嫣走到了船舱之前,挑开了帘子,仍旧板着小脸,略有些愤愤地道:“陈公子请入内。”

    “多谢小娘子,你们留在外边,莫要惹事生非。”陈祗回过了头冲那两个家伙交待了一声之后,提着前襟进了船舱,到了舱内,才觉得别有洞天,船舱布置得并不华丽,虽然空间不大,但是里边地装饰,皆是女子所喜之物,而矮上的案几上摆着着一个精致漂亮的鸟笼,一只彩羽的鹦鹉正在里边梳理着羽毛。当陈祗的目光落到了那小船的主人身上之时,禁不住一阵目眩头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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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晴了只想告诉大家一句话,本书地书名原本叫三国奸臣立志传,嗯,啥叫奸臣……相信大伙都懂。只不过后来编辑觉得书名太长了不好搞,所以减掉了奸臣二字。嗯,这样地话,不知道大伙明白了没?投效于谁,这不过是过程而已。
正文 第一百七十四章 陈祗的恶趣味
    以手倚颔,青丝束髻,樱唇欲滴,眼波流转,汪汪若溪,肌肤淡施粉黛,犹得那吹弹得破的白腻蛋皮,看得陈祗不由得一呆,虽然仍旧是男儿装扮,可就算是瞎子,定也不会认为跟前的是一俊俏男儿。

    即使她是在对着那金丝笼子里的鸟儿发呆,那种发自骨子里的骄傲与野性,仍旧是那样的肆无忌惮,确实,能美到她这份上,天下子男,谁都不会觉得她的骄傲过份。更何况,或许是因为不需要纵马持缰,身上并没有外罩皮质软甲,她那散发着无限魅惑力的身材虽然在衣物遮罩之下,仍旧让陈祗觉得两个鼻孔真喷热气。啥叫肉弹,啥叫暴……

    嗯,这个词实在不雅,陈祗觉得用在跟前女子的身上实在是有些玷污之嫌,但是,那几科要挣开衣物的束缚,随着她的呼吸还会轻轻地颤动,足以让色狼们抓狂鬼叫的傲人双峰,还有那用一根丝带系住,确实只堪一握的腰肢,还有那……嗯,至少陈祗只能看到孙尚香臀部的侧面,不能完全看清,更不可能跑上前进打量这位性格刚烈的美人儿的臀部是否浑圆挺翘,弹性惊人,不过,仅仅从侧面的弧线,陈祗已经觉得勾得心肝子痒痒,恨不得掏出一把尺来量一量这位美人儿的三围。

    还好,多年的锻炼,便得陈祗能够表里不一,至少表情仍旧温文尔雅,目光里只有欣赏而没有发红放光。也幸好孙尚香此刻的心神全在那梳羽的鹦鹉身上,才没有注意到陈祗刚刚进舱之时地失态。

    而这个时候。孙嫣已然步入了舱中,抬眼偷看了立于舱口的陈祗一眼,轻手轻脚地到了孙尚香跟前低声道:“小姐,陈公子到了。”

    孙尚香并没有答话,缓缓地把目光从那鹦鹉转到了陈祗的身上,淡淡地一笑,脸上,又浮起了那漠然与寒意。^^首发君子堂^^“陈公子请坐。”

    “多谢孙娘子赐坐。”陈祗也不客气,径直坐到了孙尚香的对面。打量起了那被关中金丝鸟笼中的鹦鹉,抬起眼睛,看到虽然收摄了心神,但是那落寞的余韵仍旧残留于眼底的孙尚香,不由得在心中轻叹,如此佳人,自己若真要放过。任由她在走上那条老路,去重复那曾经发生地的故事,那自己干脆抄起腰间的辟邪剑把自个给自宫算了。

    “今日,仁请公子前来。是谢当时公子救仁之恩义。”孙尚香起身子后,如男子一般抱拳为礼向陈祗一拜,陈祗安坐于榻,别说是起身婉拒,便是脸上都没有一些受宠若惊地神情,反倒安之若素地受了孙尚香一礼。边上的孙嫣见此,不由得眉头一皱,手按于腰间剑柄,就欲娇喝出声。

    倒是那孙尚香,见陈祗如此作派。微微一愣,回首扫了孙嫣一眼,低言道:“汝且去取酒食来。”

    “可是小姐他……”孙嫣话说了半截,让孙尚香目光中透出的厉色给生生压断了话头,忿忿地瞪了陈祗一眼,大步往里舱走去。孙尚香眨着大眼。似乎很好奇陈祗的举动。而陈祗去带着淡淡地笑容,把视线转移到了那只关在了金丝笼中的鹦鹉。

    看着陈祗望着那只鹦鹉的怜悯与伤感眼神,不知为何,孙尚香觉得,那眼神似乎就是对着自己而发,心里边犹如让人放进了一根长篙,搅得心湖荡起了一阵波澜。而捧着食案走了过来的孙嫣看到了两人的神情,不由得微微一愣。\\\Jzicom\\\很是识趣地没有前行。

    陈祗望着笼中的鹦鹉良久。轻叹了一声缓缓地吟道:“竟日语还默,中宵栖复惊。身囚缘彩翠。心苦为分明。暮起归巢思,春多忆侣声。谁能拆笼破,从放快飞鸣?”这出自何人之手臂,陈祗已然记不清了,但是,用在些时,却再恰当不过。

    孙尚香听闻陈祗所吟诵的诗句,听出了那语句之中,描绘鹦鹉独囚牢笼而渴望放飞地心情。心中不由得一悲,自己的命运,又何尝不是如此?真情涌动之间,眉宇之间泛起的伤感和幽怨,堪使世人怜,陈祗看到了孙尚香如此娇弱无助之态,险些伸出了手去抚慰于她。

    我见犹怜,倾国倾城,不外如是。陈祗深吸了一口气,心中不由得感慨道。怪不得刘备就算是墙外边有数百刀婢,也要硬着头皮入洞房,敢情这位兄弟也是怀着一颗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的壮怀激昂之志。

    看到自己小姐失态,孙嫣清了清嗓子,端着食案走上了前来:“小姐,酒食来了。”听到了孙嫣的言语,孙尚香知道孙嫣是提醒自己失态了,赶紧歪开了脸颊,悄然地举袖拭去了腮边的泪珠儿,回过了头来时,已然恢复清明,望定了陈祗言道。“公子请。”

    “多谢孙娘子赐。”陈祗也不客气,抄起了筷子,品尝起了这些美食,不愧是高干子女,船上都有厨子,虽然不过是一些小菜,但是风味甚佳,陈祗吃了几口,却见孙尚香未动分毫,不由得抬起了头,看着孙尚香仍旧在打量着自己,不禁笑道:“孙娘子为何如此看着在下?”

    “公子欲效命于我家兄长?”孙尚香一咬银牙,径直奔了主题。陈祗筷子微微一顿,挟起了一块菜放进了嘴里细嚼,把筷子搁下之后,这才答道:“孙娘子何以此问?”

    孙尚香盯着陈祗的双眼,蕴声道:“猜的。”

    陈祗听了这话,不由得哑然失笑:“孙娘子这话说的,猜测之事,岂能作为论据?”

    “也是,其实今日仁请公子来,不过是为了谢当日救命之恩,至于其他,与仁何干。”孙尚香淡淡一笑,端起了自己跟前的酒盏,一饮而尽,豪气之中又透着一丝柔媚。不过,她地自若却没能持续到饮干杯中的酒。

    “若非为孙娘子,汝兄,与祗何干?”陈祗一本正经地道。此言一出,让孙尚香方下至喉中的酒倒呛出了泰半,嗯,这不能不说是陈祗的恶趣味,最喜欢在别人饮酒或者吃食之时,突放惊人之语,庞统可是常受其害,恨愤难言。

    孙尚香让那酒浆一呛,激得俏脸尽红,双眸泪汪汪地,偏又满目恨意地瞪着跟前的罪魁祸首。边上的孙嫣一边替孙尚香捶背拿水,一面顶着一脸古怪之色看眼小姐,又看眼陈祗。

    原本若不是让这口酒给呛得天翻地覆,说不定孙尚香此刻已然面罩寒霜,仗剑而立,并指如剑地斥责陈祗这个笑得一脸诡异地恶趣味之徒,然后……嗯,或许会说一番代表月亮惩罚你之类地话之后,把这家伙赶出舱去,可眼下,却让那口酒呛得形象全失,眼泪汪汪地。“孙娘子小心些,莫要说话,呛酒之后,需要深呼吸,放松心情为要。”陈祗一本正经地道,孙尚香好不容易平稳了气息,脸上的冰冷再也装不下去了,拧着黛眉,红着脸,鼓着腮帮子,薄怒嗔容尽显:“你方才说什么?!”

    “在下是说要放松心情为要。”陈祗微一错愕,老老实实地答道,听了这话,边上的孙嫣卟哧一声,赶紧侧开了脸,可是小脸蛋憋的老红。那孙尚香不由得一呆,伸手指头指着陈祗一阵无语,嗯,确实不知道该抓狂还是干嘛。可陈祗无辜的眼神,还有那没有一丝一毫不敬的表情。

    孙尚香闭上了眼,深呼吸,再睁开,咬牙切齿地瞪着陈祗。“仁说的是上一句。”

    陈祗一副恍然之色拍了拍自己的腿:“呛酒之后,需要深呼吸,这句对吗?”

    “……”孙尚香五指如勾,目露凶光,边上地孙嫣原本跪坐得笔直地身子像是让人抽却了脊梁骨一般,不过,为了不让自家小姐暴发,孙嫣强压着,嗯,说出了一句流畅的话来:“我家小姐地意思是说,公子在小姐饮酒之时所言的那一句话。”

    “明白了,不好意思,在下弩钝,想差了,呵呵。”陈祗厚皮实脸地笑了笑,然后望定跟前方寸已乱的孙尚香。“孙娘子可知,在下方才为何要安受孙娘子大礼。”陈祗笑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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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晴了只想告诉大家一句话,本书的书名原本叫三国奸臣立志传,嗯,啥叫奸臣……相信大伙都懂。只不过后来编辑觉得书名太长了不好搞,所以减掉了奸臣二字。嗯,这样的话,不知道大伙明白了没?投效于谁,这不过是过程而已。
正文 第一百七十五章 他疯了?!
    孙尚香此刻可没了平常的镇定自若,原本淡漠的语气也变得有了感情,虽然是愤怒,倒总要比淡漠让陈祗觉得欣慰,至少这妞还有感情。“有话就说。”孙尚香一双俏目瞪得溜圆,没好气地道。

    “那是因为,祗救孙娘子,孙娘子执礼相谢,已然两清。”陈祗吞了口唾沫,尽量让自己的目光不要在孙尚香那因为呼吸急促而起伏不停的夸张双峰上停留过久。“嗯?!”孙尚香不由得一愣,倒还真没有想到,陈祗竟然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不过,从陈祗并没有把救自己之事外泄来看,他确实并不想借这件事来做些什么。

    “祗接近吴侯不为旁事,乃是为了孙娘子一人尔。”陈祗双目灼灼地与孙尚香那双带着一丝恍惚的眸子对视着,一字一句地道。

    边上的孙嫣险些把舀酒的酒杓给丢掉,而孙尚香先是呆呆地瞅着陈祗,半晌才反映过来。“陈公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孙尚香觉得此刻自己应该愤怒地斥责于敢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话的人,可话到了嘴边,却变成了没有丝毫杀伤力的疑问句。

    “孙娘子乃巾帼之英,女中豪杰,世人皆爱,祗亦心中生念。”陈祗这话说得相当的**裸,孙尚香顿时觉得俏脸犹如让一阵炼铁的热风拂过一般,烫得惊人。这个时候,孙嫣很是识趣地退了出去。她是孙尚香地心腹,这些日子,虽然孙尚香极力地掩饰,可是这些日子以来,变得更加的情绪化,但凡有人评说那陈公子,小姐伪装的神情之下总会有所波动。甚至还让自己去打听,焉有不知孙尚香心事之理?

    安静,船儿轻摆,船舱中,除了那梳羽的鹦鹉,这对独处一舱的男女都静默无语,过了许久,就在陈祗几乎要丧失所有的耐性之时,孙尚香开了口。“仁不过是一介平凡女子,多谢公子抬爱了。”脸上的红霞渐渐地消去。孙尚香好不容易恢复了清明,声音与神色皆冷了下来,平板无波地道。

    陈祗听到了这话,不由得咧嘴一笑正欲开言,却为孙尚香所打断:“陈公子,莫要再言了。今日,仁请公子前来,一乃是为了谢当日公子救仁性命之恩。二是想问公子欲何时离开江东。”

    陈祗知道,今日自己既然已经捅破了这层窗户纸,就应该等一笔。像孙尚香这样防备心理太重、性情刚烈地女子,若是迫之太甚,反而会引起反效果。当下便顺着孙尚香的问题答道。

    “离开江东之事,祗亦未有定论,汝兄今日,已经向祗露了招揽之心意,久闻吴侯虎据江东,聪明仁惠。敬贤礼士。江表英豪咸归附之。如今与吴侯见面,甚觉得此赞不假。然祗家在益州。却效命于江东,一东一西,相去数千里,实在是让祗觉得有些左右为难。”陈祗说完这番话,斜了下眼角扫向孙尚香。

    孙尚香眨着美目打量着自己,又问道:“汝真觉得我那兄长,乃是明主?”

    “汝兄深谋隐忍,心有大志,一如春秋之越国勾践,应该算得上是一位英主。”陈祗斟酌着言道。“越国勾践……你!好大的胆子。”孙尚香咀嚼了陈祗这番话,亦不由得脸色一变,玉手击于案几之上,沉声娇喝道。

    “孙娘子,莫非在下之言有差?汝兄临危受命,稳固江东,四面环敌,内外交困,然屈身忍辱,任才尚计,方有今日之局面,某以春秋之霸者相喻,难道有差不成?”陈祗望着孙尚香,缓缓地道。

    “接下来,汝是不是想说,我兄长只可共患难,不可共宝贵?!”孙尚香按着腰间的剑柄,一手据着案角,犹如一位杀气腾腾的女将军。陈祗却没有露出一丝一毫的怯意,反倒是看向孙尚香的目光之中,露出了一丝钦佩,还有遗憾,伤感……

    “汝为何如此看我?”孙尚香觉得陈祗的目光让自己有一种无所遁形之感,心底没来由地升起了一丝慌乱,低声喝道。陈祗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孙伯符有你这样为了孙氏之和睦而忘我的妹子,实在是他的福气……”

    听到了陈祗此言,犹如一柄长刀,狠狠地扎进了她心窝最柔弱之处,孙尚香双膝一软,坐回了榻案之上,原本双眸地厉色,让伤感还有一种被看破的惶然之感所取代:“你什么意思。”

    “在这船舱里边,祗看到了两只囚在笼子里的鹦鹉,一只是逃不出去,另一只,却是不愿意逃罢了。”陈祗淡淡地道,端起了身前的酒盏,一饮而尽。

    “仁想离开,没人拦得住。”孙尚香喃喃地自语,亦或说她是在自辩。“但是你心里边还有牵挂,所以离不开。”陈祗就像是个深渊里边跳出来的恶魔,恶狠狠地折磨着孙尚香变得脆弱的灵魂。

    “你是喜欢我还是可怜我?”孙尚香抬起了头来,看着这个俊伟多材地男子,心里边已然乱若麻丝,强自镇定之下问道。这话让陈祗亦不由得一愣,虽然这年头,男女之间自由恋爱也相当的频繁,大胆示爱的也经常有,但是,孙尚香这话,却实是让陈祗颇有些进退无据之感,或许是因为珍惜,所以,反正事到临头之时反显犹豫。

    “都有,不过,我更喜欢孙娘子那种敢作敢为,笑骂由他人地性格。”陈祗老老实实地坦白道。

    “小姐,小姐你这是怎么了?”不知何时,孙嫣已然跪坐在孙尚香身侧,看到自家小姐呆呆地扶着下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不由得心焦地问道,孙尚香这才警醒过来,扫了一眼舱内:“他呢?”

    “陈公子下船去了,他让奴婢告诉小姐,他要向吴侯求亲。”孙嫣脸红红的,眼里边尽闪烁着兴奋与一种难掩的快活,还有一丝庆幸。多是为了小姐,她自幼随小姐长大,小姐地一切心思,又怎么能逃得过她的眼睛,而这位江阳来的陈公子,不论是人品德行,又或者是才华与容貌,皆是上上之选,加之小姐对他也颇有好感,若真能成事,也免得日后小姐也如那孙四公子孙匡一般,为了江东孙氏的利益,只能娶上一个自己根本不爱的女子为妻。

    听到了孙嫣之言,孙尚香顿时觉得脑袋里边嗡嗡作响,似乎有无数面大鼓在里边狠狠地敲着,敲得她发蒙,心悸,手足冰凉。“他是不是疯了?他以为我二哥会答应他?”这句话,孙尚香没有再掩饰自己心中的情义,颇有些气极败坏,恼羞成怒地道。

    “奴婢不知,不过,陈公子说了,只要小姐愿意,他必有办法,让吴侯同意让他迎聚小姐为正妻。”孙嫣看到孙尚香这般表现,不由得想起了方才陈祗说话时似笑非笑的表情,他似乎已然料定了小姐会有这般反应一般。

    “我看他是疯了。”孙尚香这话骂出口的时候,哪里还有半分地巾帼之姿,倒是儿女娇态尽显,喜忧之间,犹如普通弱女子一般惶然无计,又满怀忐忑。这并不代表她就真愿意嫁给了陈祗,但她终是女子,陈祗虽然不是其心仪地对象,至少在她的眼中,那些把她地婚姻看着是政治交易江东人士,陈祗把她当成了一位漂亮的女孩来爱慕,只是不知,他这话里边,倒底有几分真心,几份假意,又或者,他不过是想借娶自己为妻,而攀入江东孙氏的势力圈子里边,为功名利禄……

    嗯,不得不说女人的心里一旦失去了控制,绝对能让上帝抓狂。

    “公子,您真看上了那个孙家小姐?”孟广美与陈忠几乎要把脑袋顶在陈祗的胸口来追问。“那是自然,如此独特立行之女子,乃公子我之所求也。”陈祗洋洋得意地道。两位家将表情难看了起来:“您不回益州了?您在这娶了夫人,又要在这儿做官,那江阳咋办?”

    陈祗回过了头来,脸上的笑容未改:“急什么,放心吧,等公子我把你们的夫人给娶了,在狠狠地晃点那小子一顿,到时候,本公子自有办法带你们和夫人脱身。”

    “夫人……”孟广美砸了砸嘴,自家公子实在是自恋得可以,八字还没一撇,这会子就唤那孙家娘子夫人了,要是让外人知道,嗯,看样子自己跟陈忠还是低调一点的好,省得自己也跟前公子一块丢脸。
正文 第一百七十六章 把人一次雷个够
    “公子,夫人可是吴侯的妹子,在江东怕也算得上是显贵人物,岂会随公子您回益州?”陈忠忍不住插嘴道。陈祗嘿嘿一笑,两眼直冒坏水:“等着瞧吧,本公子自有妙计。”

    接下来的日子,陈祗几乎就呆在陆绩的府中一直没有离开过,只是时不时使孟广美与陈忠买上些纸张回来,把自个关在屋子里边写写画画不停。整整三天,陈祗才因为孙权便衣来访,这才出了门。

    孙权今日一身常服,身边,只朱然、凌统二人和一些作家将装扮的侍卫。陈祗赶紧上前行礼。“昨日,某唤人来请奉孝过府赴宴,奉孝为何推却?”孙权看到陈祗如此恭敬有礼,心中颇喜,赶紧扶起了陈祗笑言道。

    “非是祗不愿赴吴侯之宴,乃是不能也,这两日,祗正在绘制图稿。彻夜未眠,昨日吴侯使人前来之时,祗正困顿难耐,若是去了,伏案而睡,不能与吴侯倾心畅谈,反而不美,故尔婉拒之。失礼之处,还望吴侯莫怪。”

    听到了陈祗的解释,孙权倒真是放心了,当下朝着仍旧面有倦意的陈祗道:“奉孝绘制图稿,不知乃是何物,可否告之一

    “这……吴侯若是要看,倒也无妨,说来,此图祗本就是欲献予吴侯之物。”陈祗呵呵一笑,伸手邀请诸人进屋,然后在案桌旁的竹筒打开,抽出了一卷陈旧黄得发褐、发硬。边隙上不是有虫蛀。便是有浸腐的痕迹,似乎经历了千百牛沧桑地羊皮缓缓地摊开在了榻案之上。

    好不容易,朱然才看清了那羊皮上似有黑迹勾勒地线条,还有一些深奥难懂的图案文字,还有几个小篆。“地图?!”朱然看清了所绘之物后。不由得微微一呆言道。凌统也好奇地看着这张缓缓摊开的地图,孙权摸着颔下的短须。脸上没有多少波动的表情,似乎正在思考,陈祗所献地这张地图倒底是哪个地方。能跟方士扯上关系,还跟上古之物有联系。这让孙权心里边隐隐觉得这张图肯定不会简单。

    “吴侯请看。这乃是祗偶从一方士手中所获之原图。据其所言,此图乃是其先祖欲效那徐福求仙之路而行,不料半途陡遇暴风……”陈祗小心翼翼地摊开着地上的冒牌货。嘴里边编着神奇地故事……

    那方士的先祖先是到达了一个小岛,然后又到达了一个大岛,在那大岛之上,见到了乘着秦船回归大陆,却不料也遇上了风暴,只能在夷洲登岸,后来他的先祖遇上了此人,此人言明自己乃是那徐福手下童子之一。奉仙师之命。将那幅徐福仙师亲手所绘制的宝图在此等侯有缘之人……

    这张图,可是陈祗到了三国时代不久之后。就开始尝试制作地,为了伪造此物,他不得不把制作动物标本当成了一种爱好,若得大姐绣娘成天念叨,不过,总算是历经了无数次的失败这后,总算是仿制成功了,应该说就跟搞假古玩似的,他终于让一张汉末地羊皮变成了有前秦的古韵。

    雷,啥叫雷人,这一刻,陈祗尽显雷人本色,把进屋的孙权、朱然、凌统彻彻底底地雷住了。嗯,换成其他穿越众,怕也要让陈祗的险恶用心给狠狠地雷上一记。不过,总算是孙权等人都是意志坚定,才智甚高之辈,虽然陈祗拿出来的这张古图让他们受到了极大的震动,或者说他们被很很地雷了一把,但至少还能保有理智。

    不过,孙权虽然表面强自镇定,可是小心肝差点就捂不住蹦出了喉咙。极力地控制着脸上的肌肉不致抖动,但是他的声音仍旧有些发颤:“区区一张古图,又不可辨真伪,实难信也。”

    “某却信,因为,他不止拿出了这张图,所以,祗才敢信其言。”陈祗又从案桌下取出了一个木匣,小心翼翼地打开之后,捧出了一个古怪地东西,三人地目光齐齐被此物所吸引。

    大约比漆碗的直径大小差不多,不过,却是青铜所制,而上边并没有封死,而是用一种应该是水晶打磨而成地镜片镶嵌在上边,里边是中空的,刻着不少的刻度,而其中,有一根一头红,一头黑的针,在中央轻轻地晃动着。

    “据那方士言,比乃前秦按仙人所留之图样,而制得的秘宝:指南针,不论颠倒如此,不需向那司南一般还需人力……”

    孙权走了,一脸表情呆滞若傻,身边,朱然和凌统自见到了图纸到捧着陈祗进献的密宝走出陆府,嘴也都没合拢过。三个全让陈祗那张徐福海图和指南针以及那能治虐疾的药酒给雷得东歪西倒。

    “公子,小的瞧那吴侯他们的表情怎么那么不对劲?”陆府门外,孟广美摸着下巴很是八卦地作探究状。陈祗高深莫测地一笑:“没啥,吴侯等人不过是让某家给雷了一顿而已。”

    “雷?……”孟广美不由得一呆,陈祗回过了头来,露出了一排白得渗人的牙:“以后你就知道了。”历史上,卫温与诸葛直领水师到夷洲,为的,还不是替孙权求不死药。

    回到了府里,孙权还呆愣愣地看着跟前的案头上摆着的了四件事物,而陈祗呕心泣血照原图拓画下来的新图稿,亦摆在了孙权的跟前。“你们说说,陈奉孝是不是在欺某?”孙权的声音显得相当沙哑,两眼直勾勾地落在了那不论如何摆放,甚至甩动,针头总会指着南北方向的那指南针上,光是此物,在孙权的眼里,绝对是万金不换。

    “主公,指南针之神妙,巧夺天工,非一人之力能为之。还有这张海图,然以为,可寻人查问,看是否有人曾到过此岛。至于那治虐药酒,那陈奉孝既言,但凡未病入膏肓者,皆能救之,现如今丹阳郡永平有报虐疫发生,便可使人取之前去一试。还有这稻种,若真如其所言一般,怕是……”朱然只能用最笨的排除法来推断,指南针是真的,这不用怀疑,若是这药酒真能治虐,江东大军入山进剿山越之民,就能少受疾病之苦。

    “一个寒暑,在夷洲,少则可种两季,多则三季,就算是在江东,也能种上两季……现今正值农时。朱然,你速速拿着这袋稻种,带上一些军士,选一上好水田,按其所授之法,育秧播种,看看何时可以收成。一年,是否真能如奉孝所言种得两季,若能在我江东有些神稻,何须再愁粮草不继?”孙权不愧是枭雄,很快就做出了决断。

    朱然领命,犹如捧着珍宝一般地捧着这袋重不过一斤半的稻种大声应诺。正欲抬步离去之时,又被孙权唤住,在其耳边低声嘱咐了一番。朱然点了点头:“主公放心,然监督他们种植完之后,会留下重兵看守。”

    孙权满意地点了点头,把目光落到了凌统的身上,凌统站起了身来,抱拳施礼,很是兴奋地道:“请主公下令。”

    “呵呵,好,汝带上这两瓶药酒,还有府内的医工,立刻赶往丹阳郡永平县,看一看,这些药对虐疫是否有奇效,记住了,要得到准备的答案,汝即刻回来报之于某家。”

    送走了两人,孙权像是失去了全身的力气一般,伸出了手,抚摸着那张绘制出了台湾、吕宋甚至澳大利亚的地图,两只眼睛里边仿佛要喷出火焰一般。耳闻回响着陈祗之言。“夷洲岛上,不过些许未开智之蛮人,而岛上的气候,最是适宜种植这种仙人所授的稻种,一亩水田按二石半计,一年三熟,可得七石余……”

    “奉孝啊奉孝,汝,千万莫要让权失望才是,且不论这夷州(台湾)、州(嗯,澳大利亚,够雷吧?)之图真假,只要这三件事物皆对权有大用,权当待奉孝如兄长敬公谨。”孙权闭上了眼睛,喃喃地自语道……

    而陈祗此刻,正趴在床榻之上,得意地嘴上哼着让我一次爱个够的小调,一面盘算着,自己还能在孙权的跟前再抖上几个包袱,让这家伙发疯一样的追求自己,嗯,咱不好男风这一口,只需要他仍旧保持着一切为政治服务的心态,狠心咬牙间,把妹子嫁给自己便成了。

    反正,不管这曲线救国和曲线泡妞的过程有多么的龌龊、卑鄙,只要自己追求爱情和维护华夏民族的心是光明的,这就足够了。
正文 第一百七十七章 江东陆逊
    陈祗思量之间,觉得自己还真是够卑鄙无耻的,可转念一想,反正不管这曲线救国和曲线泡妞的过程有多么的龌龊、卑鄙,只要自己追求爱情和维护华夏民族的心是光明的,这就足够了。

    “你是说我大哥他们今日又去了陆府?”孙尚香抬起了头,扫了一眼身边的孙嫣。今日没有出府的孙尚香的打扮炯异于往日,一身娥黄色的长摆曲裙,腰间的绿丝带,将她那妙曼的身姿完美地勾勒出来,剪水双眸里波光涟涟,配上那庸懒地倚着榻栏的躺姿,那散开的如云青丝,活生生一幅美人春倦图。

    榻前,亦是一身女装的孙嫣,一双杏眼溜溜直转。“正是,不过,小婢没有打探到关于那陈公子是否向吴侯提亲的事。”

    “哼!管他作甚,就没见过这么不讲道理的人。也不知道他那脑袋是不是让马踢了。”孙尚香望向远处愤声道,虽然脸上嗔怒之色尽显,嘴里边没一句好话,可孙嫣却在一旁掩唇偷笑。孙尚香见到孙嫣的表情,不由得作恼,脸颊飞过一抹嫣红:“笑什么?小妮子,莫非小姐我骂不得那人不成?”

    “骂得,当然骂得。”孙嫣赶紧点头附合,一双眼儿扫了水榭四周,又悄悄地凑到了孙尚香近前低声道:“小婢是笑那陈公子若真要让马给踢到了,该是什么糗样。”

    听到了孙嫣此言,孙尚香没来由心里边一阵不舒服,瞪了一眼孙嫣哼道:“莫要胡闹诅咒旁人。若是让人听见了,还以为……”话说了大半截,看到了孙嫣那脸上浮起的古怪笑意,孙尚香没来由的脸上一烧,侧开了脸,看着那水榭外清碧色的水波。

    “小姐,莫要生小婢的气。其实还有一件事小婢方才一时心急忘了说了。”见到自家小姐如此作态,孙嫣也不敢在逗下去。小姐发起飙来,别说是自己,就算是吴侯,也得退避三舍。

    “你没骗我吧?”孙尚香坐了起来,感觉到自己的心跳似乎加快了许多。见得小姐如此表情,孙嫣用力地点了点头道:“小婢如何敢相欺于小姐。小婢可是亲眼所见,那朱然、凌统皆手里边拿着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吴侯的表情也很奇怪,小婢好奇,所以在院外探看了一番,后来,那朱然与凌统便从吴侯的院里出来,兴匆匆的离开了府。”

    “也不知道他拿什么事物来蛊惑我那二哥。”听到了孙嫣的描述,孙尚香心里边也甚是好奇,不过。却又有一丝丝失望荡漾在心里边,那家伙,那日说得那样地信誓旦旦,可是到了今日,怎么还不见一丝动静……

    汉水波涛翻卷,波光湛湛,一只轻帆快舰。破波而行,荡起的白沫,在船尾之处聚拢成了一条犹大鱼一般的白脊。前方,已然可见两岸的城廓浅影。立于船舷的一位护卫打扮之人到了船口恭敬地道:“大公子,二公子。前面已能看到城廓了。”

    话音示落,船舱里边已然有人撩起了舱帘,步了出来,望着这水天一色的碧蓝,远处城郭的隐影,这位年不过十六七地疲惫少年人不由得脸上欢颜尽显。回首响舱中唤道:“大哥,咱们终于到了。”

    “呵呵,虽能见城廓。不过照这船速。至少还得一两刻钟的时间,你啊。都这么大了,还跟孩子似的,遇事总不冷静。”舱内又步出一人,俊朗儒雅,正是那离开了江东吴郡已有月余的陆逊,前边先走出来的,不用说,正是其弟陆瑁。

    陆瑁嘿嘿一笑,顽皮地做了个鬼脸:“大哥莫责小弟,小弟被困了这么久,总算是有了一种展翅欲翔,望空而啸之感。”看到自家兄弟如此作派,一向严厉的陆逊也不由得洒然一笑,是啊,别说是陆瑁,就算是自己,也恨不得迎天长啸一番,离了江东,虽然心中颇有离愁,可是,不用在小心翼翼地用笑脸去面对有灭族血仇的孙权,不需要为了一族之计,而委身一贼,这种痛快之感,确实难以用笔墨来形容。“不知现如今,公玑怎么样了。”陆瑁迎着那带着岸边草木芬芳的和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眉宇之间,不由得攀上了一丝愁绪。听到了陆瑁之言,陆逊也不由得脸上泛起了一丝忧色,旋及又散去,大手落在了其弟那略显单瘦地肩膀之上:“无妨,公玑何等样人,当自保无碍。”

    陆瑁回头看了兄长一眼,用力地点了点头,二人谈笑之时,快船已然离樊城码头不远,这个时候,陆逊不由得轻咦一声,踏前一步,眺目而望,只见那码头之上,一队甲士彪彪而立,码头入江之端,立着数人,正冲着这边指指点点,数面大旗,迎风激荡飘扬,上书:左将军刘。

    看到这一切,还有那渐渐能看得分明的人影姿容,当前者,正是那公玑的执友庞统,旁边一人,面白无须,矜容而威,两眼之中,却尽是欣喜的笑意,向着自己这个方向,颔首而笑。

    “左将军……”陆瑁没有想到,竟然会在码头之上,便见到了那闻名天下的左将军刘备。“江东陆逊携幼弟瑁,拜见左将军。”及岸,陆逊大步而下,迎着那大步向自己行来的刘玄德,与其弟一齐,深深施礼。

    当夜,接风之后,刘备与陆逊秉烛而谈,彻夜未眠,第二日清晨,刘备才遣人请陆逊去休息,而一夜未眠的刘备却招来了诸葛亮、庞林、徐庶等人。询问了各人对陆逊地感观,诸人皆赞其材。

    “自古江东多才俊,此言非虚尔,陆逊兄弟二人,皆才德皆备,又以陆伯言为翘楚,胜庶百倍。”徐庶笑道,不论是先来,还是后到,徐庶都能与每一位刘备手下之手相处甚为得益,从而也使得刘备对其更加的重视。

    “元直太过谦虚了,不过,那陆伯言,虽然年少,但确实有国士之才,昨夜,备不论是政计,又或军略,其皆能朗朗于口……”刘备满脸尽得才的亢奋,不仅仅因为陆逊是一个让他欣喜地将帅之才,更让他看重的是,陆氏兄弟,乃是出自江东望族,虽然刘备现如今知道,江东他是没办法涉足的,但并不代表以后。

    同样,江东陆氏,远隔数千里,在自己最困难之际来投,同样也是对刘备信心地一种激励。他如何能不高兴与激动?

    “恭喜主公,又得良材。”诸人齐声道贺,刘备很是高兴地回了一礼,不过,刘备脸上泛起了一丝古怪的神色,诸葛亮心中微微一动:“主公,莫非那陆伯言带来了关于陈奉孝的消息不成?”

    刘备脸上的古怪之色更深:“这倒没有,不过昨夜,陆伯言向备提及奉孝,甚赞之材,百倍于已,说那吴侯孙仲谋,亦起了招揽之意。正频频示好于奉孝,连那平日视若珍物的佩剑辟邪,亦赐与奉孝。”

    在场之人听到了此言,皆不由得一愣,没有想到,那陆伯言的嘴里边竟然带来了那位失去了音讯好几个月的陈奉孝的消息,而且看样子还极受那吴侯地看重。徐庶见得厅中气氛沉寂,当下笑道:“主公勿忧,奉孝当不是那样地人。”

    “然也,不然,他又何须让我兄长向主公荐陆伯言等人前来效命于主公。”庞林这时候亦大声道。

    刘备也是频频颔首:“元直与士珍之言,甚合备意,料来其在江东,怕是另有要务才是。”刘备也愿意那陈奉孝向那庞林与徐庶所言一般,可不知道怎么的,老是觉得心里边没底。不过此时,庞林又开口言道:“主公,我兄长还在江夏处置后续之事务,再有两日便归,到时,再问我兄长,应该能确实奉孝何以久留江东之意也。”

    “嗯,甚好,希望奉孝不要让备失望。”刘备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一个爽朗地笑容,没边的事情,再想也没用,待那与奉孝交厚的庞统到此,一切都会明了。

    三日之后,处置完了事务,回报了州牧刘表,交卸了差事的庞统于深夜,悄然过江,入了樊城里的刘备府邸。
正文 第一百七十八章 造势
    “……好好好,好个奉孝,人虽在江东,其心却在荆北。///com///”刘备高兴地搓着双手在厅中移步不已。庞统脸上挂着笑容道:“是啊,若非奉孝,统岂能说服陆氏兄弟离江东来投主公,另外,还有一事,统欲离江东之时,奉孝曾要我告之玄德公。”

    刘备稳定下了心神之后,凑上前作倾听状。庞统便把那日陈祗之言尽述转述与刘备。“……益州别驾张松张永年乃益州大族,刘季玉视之为心腹,然其人志向高远,知那刘季玉乃短视自封之徒,所以,若是玄德公能……”庞统一阵低语,听得刘备心中狂跳。

    端坐着拿起了茶盏饮了口微凉的茶汤之后,心中确实是翻涌不已,刘备不是傻瓜,当初,那诸葛亮就曾经向自己进言,据有荆州,益两州的地方,对外联合孙权,对内整顿内政,一旦有机会,就可以从荆州、益州两路进军,以图中原之大势。

    虽然陈祗让那庞统只是传来了一个口讯,但是,这个口讯所包含的意义去相当的重要,那就是,益州不稳,汉中不宁。看清了刘备脸上的神色变幻,庞统淡淡一笑:“玄德公,陈祗还有一言相告之。”

    “士元直言便是。”刘备向庞统颔首道,自己便是得了庞氏先助之功,方才打开了在荆州得世家望族相助的局面,不过,起因之由,还在那陈奉孝的身上,刘备心里边明白得很,正是因为陈奉孝的穿针引线。才使得在荆州举足轻重地庞氏先向自己示好,而后,诸葛亮入府,又使得黄氏向自己主动靠拢。

    想到了这,刘备不由得在心里边对陈祗的深谋远虑佩服到了极至,只可惜,现在他人却在江东,不然,即使他现如今年不及弱冠。^^君子堂首发^^自己也定当厚位以待之,以嘉其功。

    “奉孝有言:曹操破黄巾、擒吕布、灭袁术、收袁绍,深入塞北,势力直抵辽东,虽然几历波折,然如今,其掌天下大半于手,诸侯屈膝,正乃志满意得,骄傲放纵。连天子都不放在眼中,何况一个小小的益州之使节,张松此番奉刘季玉之命使曹,必受其辱,心定有忿,若是主公能待其厚,施以……”庞统将那陈祗的原话尽述于刘备。

    刘备的脸色越来越喜,庞统言毕之后,刘备不由得抚掌而叹:“奉孝真乃备之子房也,运筹帷幄之中。决胜于千里外,这番见解,道尽备心中之惑。士元宽心,备当会尊奉孝之谏言行事。”

    刘备顿了一顿,还是忍不住向庞统问道:“奉孝还在江东盘恒,所为何事?”

    庞统听得此言。不由得脸色古怪。看得刘备甚是好奇。看到了刘备的眼光,庞统转念一想,还是决定把自己的想法给说了出来:“奉孝未曾言明所为何事,不过,统倒是以为,奉孝怕是有了成家的心思。”

    “嗯?”刘备不由得一愣。庞统见刘备不明白,干笑两声,凑到了刘备的耳边嘀咕了一会。不多时。室外领白耳军巡守地陈到听到了室内传来了一阵毫无顾及的大笑之声,他自然听得出是主公刘备。虽然心中有些好奇,但是,长久养成的性格使得他仍旧步伐不停,继续查看着这些军中健士是否有偷懒懈怠之处。

    “还真想不到,奉孝的喜好,竟然如此古怪。”刘备的模样,很像是兴灾乐祸,边上,一肚子坏水都能冒出泡来的庞统也笑得相当的猥琐:“那是自然,不然,他也就不是陈奉孝了。^^首发君-子-堂^^”

    半晌刘备与那庞统的笑声方歇,刘备转念一想,心思转为凝重,向庞统正色道:“若是奉孝真迎聚了那枭姬,岂不是成了吴侯的妹婿,到了那时,他还能离得开吗?”

    “这……统实也难以料想,不过,奉孝曾向统言明,无论他的事情办得如何,最迟今年年末之时,他定会返回荆州。”庞统也是满脸苦笑地道。

    刘备听得此言,不由得心中微凉,脸上艰难地浮起了一丝笑意,用那有些干涩地嗓音道:“自见奉孝以来,未见其毁过一诺,希望他,不要让备失望才是啊……”

    “玄德公此言甚是,若是奉孝敢不回荆州,某他日必到江东,当面质问!”庞统咬着牙根,恨恨地道。心里边更是愤恨,要是陈祗赶不回来,让他庞士元这个传话人面子上不好过,定然要让这家伙不好过云云。

    “啊嚏、啊嚏、啊嚏……哪个王八蛋咒我来着?”陈祗从矮榻之上翻身坐了起来,揉了揉发痒的鼻子,连续打了好几个喷嚏把瞌睡给打飞的陈祗不由得悻悻然地诅咒了两句远在千里之外的庞统。

    陈祗坐了起来,抬眼看天,方觉天色已然擦亮,也该到起床的时候了,陈祗起身之后,洗漱了一番之后,把那散开的发髻用一根丝带束起,便这样子走出了门,先是在院中跑跳,然后打了一趟拳,又做了引体向上和俯卧撑之后,身上已然发热,腮边已然浸出了汗水,这个时候,陈祗也听到了墙外孟广美等人的呼喝之声,知道他们也已然起身,正在锻炼。

    “那主仆三人已经起身了?”正在用早膳的陆绩听到了远处隐隐传来的喝彩之声,不由得展颜一笑,向着那府中的管事言道。

    “正是,想必此刻,又在练习箭术吧,不然,喝彩之声,当不会如此之烈。”那位管事也不由得婉尔道,陆绩已然嘱咐过这位管事,加之陈祗待人不论身份高低,皆很是和善,所以,倒是让陆府上下,对这位亲厚地客人很有好感。

    “呵呵,倒也是,那陈奉孝的箭术,直追当年的太史子义将军,东吴诸将,竟然无人是其箭术之敌手。”陆绩脸上的笑意更浓,只是,带上了一丝嘲讽的意味。那管事垂下了头,嘴角还含着笑意,很是认同陆绩此言。他可是当年老主人手下的干将之一,当时,就是他与陆府死士,方才护得小主人周全,对于小主人地心思,他又岂有不明白之理。

    陆绩也不在多言,一面吃着,一面想着这些日子,朱然、顾邵、步骘、诸葛谨等孙权手下重臣频频往来会访陈祗,又多次邀其宴饮,这一切地一切,陆绩冷眼旁观,他能看得出来,这一切,既有对陈祗才名所慕之士,也有些是出自于吴侯的授意。

    不过让陆绩糊涂的是,陈祗此人虽然久在江东盘恒,频频示好于吴喉,实则若即若离,不过,他倒是瞧出了一点,那就是这些日子以来,他可是不只一次地提着枭姬之名。难道说,此人还想去做吴侯的妹婿不成?

    “没错,昨日,然借着酒性出言相戏于奉孝,此子竟然没有否认,反倒像,像是在默认然之戏言。”朱然跪坐在孙权的对面低声言道。孙权的手指,轻轻地敲击在案几之上。表情显得很复杂,像是很高兴,又很烦恼。这些日子,那治虐药酒早就证明有效,如今,已经开始按照陈祗所予的配方进行制作,唯一的缺点就是那种烈酒江东酿造不出,只能高价购入。

    至于那种陈祗所献地神稻,不过月半,已然结起了稻穗,这简直让孙权及一干心腹险些乐疯了,而孙权,干脆下令,让心腹秦博就领军驻守于原地,严加看守,暂时不外泄。而正是因为那神稻、药酒、指南针三物皆妙,使得孙权终于对那张徐福宝图深信不疑,同时,渴望得到陈祗效命地心情,更是可以用日思夜想方能形容。

    只不过,这家伙滑溜得很,总是说还没有完全地考虑好,反正就是寻理由,让孙权就像是狗咬刺猬一般无处下嘴,只得使心腹多多交好于陈祗,陈祗倒也是个妙人,自己的那些心腹大臣,但凡与陈祗相交往,回来之后,皆会甚赞陈祗地才华和品性,风头在江东,可谓是一时无两。

    随便你在江东哪个县城里边,抓一位读书人来打听,要是你说你不认得江阳陈祗陈奉孝,怕是别人都不好意思跟你说话来着,嗯,确实有些夸张,但是,陈祗之名,确实是盛名于江东。

    而越是这样,越让孙权不敢自己去亲自邀请陈祗投效自己,生怕自己真要一出面,若陈祗还没有那个心,不仅仅是自己失了面子,更重要的是,他怕逼急了这家伙,愤而离开江东,自己可真是得不尝失了。可是,今日却听到了朱然此言,让孙权的心思又开始活泛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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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七十九章 试探
    “你真打探清楚了?”孙权起身踱步良久,回转了身来望定朱然道。///com///朱然略想了想,显得有些迟疑:“某实难完全肯定,但是,陈奉孝,确实对小姐有倾慕之心,这一点,然敢肯定。”

    孙权眯着眼睛坐回了矮榻之上,伸着理着颔下的短须,半晌方道:“这样,明日午时,汝可在江畔宴请陈奉孝及顾、步、陆等人,到时,权自会寻机到场,待权亲视之,若果真有此事……”孙权的眼中闪过了孙尚香那张冷漠难近的寒颊冰眸,心里边不由得打了个突,可是目光落在了仍旧摆放在其案几之上的指南针上之时,微一咬牙:“明日,权会作出决断。”

    妹婿,只要陈祗真成了自己的妹婿,就算是现在不投效于自己又有何妨,毕竟成了自己的妹婿,他就跟江东孙氏脱不了干系,到时候,自己有疑难之时,料想他也必不会推拒,想到了这里,孙权不由得脸上浮起了一丝得意的笑容。

    “主公且宽心,然定不辱使命,只是,小姐那边……”朱然心里边隐隐觉得有些不是个滋味,毕竟,自己也是倾慕孙尚香的追求者之一,当初,吴侯也愿意将孙尚香许配于已,吴侯虽然百般说服,奈何孙尚香宁死不从,后吴国太知晓此事,斥了吴侯,此事只得作罢。

    而今,这位陈奉孝亦看上了孙尚香,虽然那种心思早忆淡去,可是怎么的都还是觉得有些不舒服。孙权扫了一眼朱然,这位下属是什么心思。根本就瞒他不过,孙权淡淡一笑点了点头:“义封不需担忧,权自有打算。倒是义封你,乃某之心腹,奉孝之事,还望汝多担待,某,必不薄待于汝。”

    “多谢主公,为主公之大计。^^君^^子^^堂^^首^^发^^然便是肝脑涂地,亦在所不惜。”听到了孙权之言,朱然不敢怠慢,拍着胸脯努力地表达自己的忠诚。

    待目送朱然离开之后,孙权陷入了沉思,过不了多久,孙权起身步出了厅堂,前往步夫人处,这位步夫人,乃其心爱地夫人之一。最重要一点,她是自己的几位夫人之中,步氏与孙尚香的关系最亲近,至少女人之间,较好说话,也免得自己亲自出面,引发其他不愿意看到的后果。

    孙嫣还有另一位少女正跟孙尚香正围着案几,玩着扑克,这是前几日,陈祗遣人相送来的一堆玩意中的一种。而且,陈祗担心他们不会玩,还特地是抄录了一张纸写明玩法,为此,孙尚香还颇有怨言,觉得陈祗这根本就是小看人。

    虽然陈祗并没有向吴侯提亲。可是。这些日子以来,孙尚香眼睛看着,耳朵听着,那陈祗还真像是会什么仙术一般,在江东名声越来越显,越来越大,声望之隆,风头之劲。一时无两。

    而其兄长孙权的表现。孙尚香亦同样看在眼中,与左右人言及陈祗之时。那种灼热的目光,甚至让孙尚香有种自家二哥是不是有了龙阳之癖的错觉,还好,只是错觉,不然,孙尚香还真要抓狂。

    孙嫣与那位少女等了老半天,却不见孙尚香出牌,抬头之际,却见孙尚香拿着牌,心里却不知道已然飘向了何处,已然对小姐地习惯性发呆若视无睹了的孙嫣也忍不住翻了个可爱的白眼,倒是那少女忍不住抬手轻推了孙尚香一把嗔道:“表姐,该你了,怎么拿着牌不出啊?”

    “啊,倒我了啊?”孙尚香这才回过了神来,慌乱之中,丢出了一对二。=君-子堂-首-发=这下,那位少女可不干了:“表姐你怎么耍赖皮,小妹出的是三个五,你出一对二来干吗,想耍诈不成?”

    孙尚香不由得红了脸,悻悻地收回了那对二,略有些不好意思地道:“表姐看错了,三个十。”

    那位少女这才不满地撅了撅嘴,继续专注于牌局之上,只有那孙嫣,在边上笑得坏坏的,直到那孙尚香忍不住恨恨地瞪了她一眼,这才好些,就在三人继续打牌之时,从门外步入了一位侍女禀报道:“小姐,步夫人来访,已然到了厅外。”

    “步姐姐?”孙尚香微微一愣,站起了身来正欲向外迎去,厅门处已然见到了熟悉的身影,两个粉雕玉琢的女娃儿笑咯咯地跑进了厅中。看到了这两个小女娃儿,孙尚香脸上不由得浮起了温馨的笑意:“大虎小虎,今天怎么有空来看小姑?”

    这两个小女娃,正是步夫人为孙权所生之女,长女名鲁班,小字大虎,年纪六岁,而小女名鲁育,小字小虎,年纪四岁半。皆是孙权最心爱的掌上明珠,容貌更是得步氏与孙权之长,甚得孙氏之宠爱。

    “小虎想小姑了。”孙鲁育奶声奶气地抢先答道,若得孙尚香身边的少女不由得一阵娇笑,板起了脸,将孙鲁育抱在怀里边亲了一口嗔道:“好你个小虎,就只想着小姑,表姑就不想了?”这位少女,乃是孙静之女孙宁,亦是一个才貌双全地才女,虽然不若其表姐孙尚香般喜好弓马,但也甚喜击剑箭术,性情也与孙尚香相仿,两人亲密犹如亲姐妹一般。

    孙鲁育眨眨大眼睛,又甜甜地唤了一声表姑,喜得孙宁亲得这小家伙一脸的口水。

    这边,姿容甚美的步氏已然步入了厅中,笑吟吟地道:“原来宁妹也在这呢。”

    “二嫂快请坐着,小妹闲着无聊,正跟表妹一块在这儿玩牌打发时间呢。”孙尚香前迎两步,携着步氏同坐于榻上,孙嫣已然下榻,去召人前来侍候茶点。

    三女的目光自然是随着那两个小女娃转,时不时笑谈一番,孙宁见得步氏不像是前来闲聊的,当下便笑着领着大虎小虎到园子里玩耍,厅中,只剩下孙尚香与步氏。这个时候,孙尚香望定这位二哥的夫人,淡笑道:“二嫂有话但说无妨。”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这些日子以来,二嫂听了好些关于仁妹的话,所以啊,今日特地来相询于仁妹而已。”步氏抿了一口清茶,波澜不惊地道。

    “哦?”孙尚香闻言,心头微微一跳,黛眉微挑,目光扫过步氏的脸颊,却没能看出什么异样。“二嫂此言何意?”

    步氏与孙尚香目光相撞,淡笑道:“咱们之间,莫非还有什么话不能说吗?”

    听到了此言,孙尚香不由得心头一软,当初,步氏与自己最是交好,后嫁给了二哥之后,才渐渐疏离,但是步氏却仍旧对自己没有半分成见,当初孙权曾经想把自己嫁给那朱然之时,还是步氏悄悄地把消息传到了正在侍候久病于的姐姐徐氏的吴国太耳里地。

    孙坚的两位夫人,皆是徐氏之女,在孙氏之中,甚有话语权,别说是现在的孙权,就是当初的孙策,也不敢违逆娘亲和二娘半分,不得不说,孙策孙权虽然皆是杀伐果决之辈,但是在孝道上,却是可以成为典范。

    当时大夫人病重,二夫人,也就是孙尚香的娘亲正在照拂姐姐,根本不问外事,加之孙权刻意隐瞒,还好步氏与孙尚香交厚,不忍见自己的好姐妹如此,才把消息露出了二位夫人跟前,这才让孙尚香逃过一劫。

    “步姐姐说吧,若是仁能答地,定然不会搪塞于步姐姐。”孙尚香脸上泛起了一丝无奈地苦笑言道。

    听到了孙尚香如此作答,知其秉性的步氏不由得暗松了一口气,不过,她还是忍不住伸出了手,握住了孙尚香的柔荑:“仁妹,若不是为了妹妹的将来打算,就算是夫君如何说项,姐姐也定不会来烦扰仁妹的。”

    听到了这话,孙尚香不由得一呆,心里边不知怎的,就像是有人丢进去了一枚小石子,渐渐地,心湖表面,荡起了一圈圈迷媚动人的涟漪……

    看到孙尚香听到了自己所言之后的表情波动,忆及自己地夫婿孙权提及地那位才俊,加之自己从表兄步骘处知晓的一些小道消息,看样子,自己这一趟,似乎还真没来错,步氏地嘴角不由得愉快地轻扬了起来。PS:第一更到了,有月票和推荐票的兄台都投下来吧,订阅好歹是上千的,一人丢一票,怕也不止两位数,是吧诸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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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八十章 文斗
    “……刘琦拜为江夏太守,统水军两万,进驻江夏,合黄祖残余计四万人,镇守江夏。///com///转载自我看書齋而苏飞镇定柴桑,刘磐受赏,仍旧任裨将军,摄长沙郡尉事,黄忠改任刘阳都尉,统军驻于刘阳,以防江东……”陈祗看完了手中的密报,在油灯之中,看着纸条烧成了灰烬,伸指一搓,皆化飞灰。

    “可惜了,刘景升这么做,还真是帮了我一个大忙。”陈祗淡淡地笑着道,跟前却无一人倾听其言,孟广美正站在厅外,室内,只有陈祗一人自言自语,没人分享他的快乐,这实在是令他有些遗憾,不过,这并不能影响他的好心情。除了这些,还有关于曹操的消息,年初,曹操已亲率大军,出兵北征三郡乌桓。

    陈祗知道,待曹操征乌恒消除了北方的异族隐患之后,必然会把目光投向南方,也就是说,自己的时间剩下的还有不到七个月的时间了。“不知道,那些医童,如今怎么样了。”陈祗敲着案桌,看着那张摆在跟前的地图,手指头有节奏地在案桌上敲击着,目光在汉中、益州、许昌之间游移着,眉头紧紧地皱着。

    “公子,朱折冲前来拜访。”外边,传来了陈忠的喝声,陈祗只得暂时抛下了心事,理了理衣冠之后,出后相迎,见礼之后,听闻朱然邀请自己一起泛舟江上,而步骘等人已经处置了公务之后,直接往江边而去,而朱然则与陆绩一块回到了陆府来亲请自己。便欣然而往。反正蹭吃蹭喝已经成为了陈祗这一段时间以来最常干的事。

    几人一路谈笑之间,纵马往城外行去,待到得城外码头之时,已然见到大船之上,已是人潮涌动,陈祗凝目观望,大多数人都是打过交道的,上得船后。君-子-堂陈祗倒也不敢怠慢,一一行礼问候,谈笑了一番,诸人坐定之时,大船已然离案,泛于江面之上,丝乐之声相伴于和风之中,浅盏淡酒,聊着闲言趣事。倒也份外的轻松,不过。另陈祗高兴的是,坐于身侧的,却是那位鲁肃鲁子敬。我看^书^斋说实话,鲁肃长的并不像是文士,倒像是一位武将,身材魁梧,双目炯然,面目方正。

    陈祗在江东这么久,跟鲁肃也在酒宴之上,见过几次。在陈祗的刻意结交之下,鲁肃也很喜欢陈祗这位年纪比自己小上十多岁,但是兴趣与爱好相似的少年。不管是英雄惜英雄。又或者是臭味相投,两人的关系相当不错,而且共同话题很多,不论是言及将略兵事,又或者是纵论天下,都有着相似地见解。

    废话,陈祗可是穿越众,多少知道一些鲁肃的事情。再加上。他是东吴集团里边,最具实力的、也是最为坚定的联刘抗曹派。多与其结好,自然是大有好处。

    酒过数巡,这个时候顾邵等文士已然开始纵古论今,谈起了古代的江东杰出人物,遥想当年,吴越争雄,吴楚争霸,勾践翻盘灭吴等旧事一一述来,倒也颇为情怀激荡。

    望着那江中千帆荡过,激风鼓荡,大袖翻飞。看着那些江东才俊立于船中大声纵论着古代英雄人物的旧事,让陈祗既觉得遗憾,又有种指点江山之气魄。

    “自古江东弟子多才俊,楚霸王更乃不世之雄,奈何陨于于乌江之畔,奈何!”朱然虽然身材五短,其貌不扬,不过,语气豪壮,顾盼之间,亦有一股威势。此语一出,在坐诸人皆不由得抚掌而叹。

    顾邵痛饮了一盏美酒,站了起来,狂态尽显:“楚霸王称其一声人雄倒也罢了,不世之雄,过矣。不然,天下何从其手而失?”

    席中不少人皆纷纷交头结耳,而陈祗却频频颔首,认同顾邵之言,不过,又不好站起来抢顾邵的话头。边上的鲁肃看到陈祗如此表情,亦不由得笑道:“某观奉孝,似乎赞同孝则之言,莫非汝也有高见不曾?”

    鲁肃此言一出,诸人皆尽把目光落到了陈祗的身上,似乎也想听听这位名满江东地益州才俊有何见解。陈祗呵呵一笑:“祗不过是觉得孝则之言,甚合祗之感观罢了。”

    那顾邵见得陈祗如此,不由得笑了起来,上前两步将陈祗拉了起来:“奉孝莫作那儿女之态,且直抒便是。不然,诸人还以为奉孝在此卖关子。”

    “既如此,某倒是有些浅见。”陈祗略略一想笑道。

    “好,我等当洗耳恭听。”朱然抬起了头,看着那立于舱中,比之那顾邵高出半个脑袋的陈祗,陈祗身后,阳光恰巧斜散下来,阳光散漫之间,朱然不由得眯起了眼,只看到陈祗地身形,不知为何,让朱然觉得那身影似乎能将人压得喘不过气来一般。

    就在朱然心神恍惚之间。陈祗笑眯眯地扫了众人一眼,缓缓地道:“妇人之仁,匹夫之勇,八字足矣。”

    “妇人之仁,匹夫之勇……此言大善。”鲁肃咀嚼了一番,朗声喝道。看向陈祗的目光又有所不同,怪不得主公求陈祗的心志之烈,就凭他只以短短八字,便已道尽楚霸王项羽失天下之因由,以此可见,其人眼光、才智之毒。

    不过,陈祗不待江东诸人面色变化,已然再次开言道:“然楚霸王力能扛鼎,可敌万人,鬼神亦避,……就连昔日之温侯,亦不可及也。”陈祗又尽数拈那楚霸王地好话来说,果然,那些江东才俊一个二个倒是频频颔首带笑,脸上有光,也是,毕竟大伙都是江东人,能出这么一位英雄,着实是让人感到骄傲的事,虽然方才陈祗狠狠地贬低了一番楚霸王,可是转眼之间,又丢了好几枚甜枣过来,倒使得这些人一个二个好了伤疤忘了痛似的眉开眼笑。

    “好,奉孝这一抑一赞,皆善言也,不过,未尽全功!”说话之人,不是旁人,却是江东有名的狂士虞翻虞仲翔。这人跟谁都合不来,不仅仅是因为其性刚直,经常直言犯谏,更因为这家伙眼高于顶,谁也瞧不起,嗯,能入其目者,江东寥寥可数,而顾邵,恰是其执友。所以今日之会,恰逢其在顾邵家中,所以这来顺势邀来。

    “哦,还请仲翔兄指教。”陈祗淡淡一笑,向虞翻施了一礼言道,这种谦虚的态度,让在场诸人对陈祗更是暗暗翘起了大拇指,不过也都翘首以盼,看看那虞翻能拿出什么东西来考较陈祗,顾邵也不好多言,只是笑眯眯地站在一旁边,而那今日之酒宴的主人朱然也站了起来笑道:“正是,仲翔兄直言无妨。”

    “久闻陈奉孝博学广闻,才智无双,今论及古人之语,倒也颇合翻之心意,不过,奉孝可否当作为楚霸王作一赋,以评其人,以足翻之心愿?不知可否。”虞翻摸着他那浓密的长须,仍旧是一脸据傲之色。

    不过,他这一激,倒是让在场之诸人皆尽附合,虽然这人让人看不惯,但他这个提议,却是让这些江东才俊皆眼前一亮,就连那鲁肃亦笑道:“仲翔之言甚善,还望奉孝莫要推辞。”

    “就是,如此良时,大江之上,诸位皆情怀激荡之上,奉孝当作一美赋,予某等佐酒才是。”顾邵果然是个浪子,嗯,应该说是一个文化流氓才对,这个时候,也加入了起哄的行业。

    陈祗险些翻出两个白眼珠子出来,恨不得揣这家伙一腿,把他给踹到江心去,嗯,最好把这一船人全踹下去,才合自己地心意。

    这些家伙,还真是非要把人逼到墙角不可。分明就是不服气自己大出了风头,又来算计自己,希望自己能出上一回丑。不过,这样的文斗并不是今天才有,所以,让这些江东才俊看着自己出风头,陈祗也并不反感,反而很是乐在其中。

    陈祗呵呵一笑,先回到了案前,给自己满斟了一杯佳酿,缓缓踱步,走到了船舷边上,陈祗迎风而立,任由长风拂面,份外快意。诸人的目光注视之下。陈祗朗声道:“时间太短,祗才短智钝,怕是赋是作不出来地。不过嘛,倒是有诗一首,还请诸君品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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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八十一章 话题
    “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com///我&看书斋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奉孝之五言诗,短短四句,尽述霸王一生矣。妙哉!壮哉!……”远处传来的朗喝之声,使得船上诸人皆闻声而动,皆窥目望向船后,果然,船后不远之处,驶来了一艘大船,立于船头者,一人体态魁梧,上长下短,正是吴侯孙仲谋,身边立着一须眉皆白的矜容长者,挺直的身形,不怒自威的仪容,双目炯然,落于扶栏而立的陈祗身上。

    诸人皆向那上得船来的孙权行礼,而其身后的长者,诸人皆不敢有丝毫不敬,陈祗不由得心中微动,已然想起了一人,除了张昭,谁还能在吴侯跟前有如此威势。张昭,自己今日还是第一次见到。因为前段时间,这位张子布因为与孙权发生了争执,一怒之下,回家呆着玩去了,陈祗倒是见过其次子张休张叔嗣,张休也跟其父一般,也是一个刚直的人,但是却与虞翻那样瞅谁都觉得别人不顺眼的狂士不一样。

    孙仲谋上前数步,向诸人一一笑着问候,而那张子布目光扫过在场的诸人,当看到了鲁肃在座之时,不由得从鼻子里边发出了一声冷哼,鲁肃无奈地苦笑了一声,干脆扭开了头,他虽是吴侯心腹,可也招惹不起这位江东辅臣的重臣,张子布再次把目光落向了正恭敬施礼的陈祗身上,原本矜持的面容上不由得露出了一丝和悦之色:“汝便是江阳陈祗?”

    “晚辈正是江阳陈祗。”听到了张昭语气里边地和悦。不仅是陈祗,在场的诸人皆不由得微微一愣,这位老爷子可是很少给人好脸色的。

    张昭伸手扶起了陈祗,打量了一番之后抚须笑道:“许文休能得你这样的侄孙,实乃幸事尔。”

    陈祗听到了这话,心中不由得一动,语气表情更显恭敬:“张长史识得我家文休叔公?”

    “呵呵,正是。某少年时,曾与汝叔公文休、王朗王景兴、陈琳陈孔璋等人一起纵论时事,后陶徐州(陶谦)举某家为茂才,某仍不就。陶徐州一怒之下,收押了某家,幸得王景兴与汝叔公文休设法营救,某家方得释狱,后避乱于江东……一晃眼,已然白发苍苍。我看书&斋垂垂老矣……”张昭这一番感慨之言,听了此言,陈祗心里边还真不是个滋味,若要是自己知道张昭竟然与自己的叔公许文休有上这么一场情份,自己早就该登门拜访这位江东重臣了。

    “呵呵,权还真想不到子布竟与奉孝叔公有旧。怪不得今日子布非要随权一行。”孙权心里边暗松了口气,原本他是准备自己过来的,可没有想到,跟自己置气那么久的张昭今天刚刚入府处置政务,听闻自己欲去会陈祗,竟然抛下了公务,非要与自己同来,还以为这老爷子又要拿自己等人贪杯好盏来说事,一路上,仍旧有些不太舒服自己的张昭又一言不发。搞地孙权精神相当的紧张,不料,竟然有这么一层原因。

    陈祗稍退一步。重新给张昭见礼,而张昭,含笑抚须,受了陈祗这一礼之后方言道:“前些日子,老夫养病于府中,不良于行,故尔虽闻汝之名,亦不相召。还望奉孝莫怪老夫才是。”

    “岂敢。还请恕祗怠慢之罪。”陈祗哪敢惹这老头,当下直接赔笑道。当下。又重新分宾主而坐,孙权自然是坐到了上首,而张昭,坐于孙权的左下首,不过,这位老爷子却让陈祗坐其身侧,陈祗不好推拒,只得坐下,这个时候,孙权又开言道:“方才听奉孝之五言,力透人胸臆,直指人脊骨,慨然之气,浩瀚而上,尽述楚霸王纠纠之风骨。”

    虞翻步上了前来,朝着陈祗长揖一礼,表情虽然仍旧据傲得可以,不过,语气却与方才有所不同:“奉孝之才,某尽心服。”

    “诗赋小道尔,岂堪仲翔兄如此大礼。”陈祗只得起身侧让,还了一礼笑道。虞翻摇了摇头:“奉孝莫要谦虚,不然,某便当汝乃虚伪之徒矣。”

    听了这话,陈祗不由得哑然,无奈地摇了摇头,径直道:“仲翔兄之赞,祗愧领又有何妨?”

    “奉孝当得仲翔之赞。”张昭这个时候却开言道,附合之声络绎不绝,陈祗只得一一谦谢。之后,又开始推杯换盏笑语盈盈起来,陈祗对张昭也不是刻意的讨好,反而是提起了一些关于叔公许靖这些年来在益州的事,倒也与张昭相谈甚得。

    “某听人言,汝与那诸葛孔明同为庞德公之弟子,可有此事?”张昭向陈祗询问道。陈祗点了点头作答:“正是,诸葛孔明,算是祗同门师兄,其才胜祗百倍,不过现如今,却已效命于左将军、豫州牧刘玄德麾下。”

    听了陈祗之言,张昭点了点头,抚着那白若银丝的长须轻叹道:“可惜了,当年老夫观其材,乃有国士之风,当邀其入吴侯之幕,奈何其人志向……唔,老夫亦听人言,吴侯对汝其为亲厚,不知奉孝之心意若何?”

    张昭这句问话,实在是让陈祗难以作答。“……祗尚未思量周全,还请恕罪。”陈祗看到张昭那双就没离开过自己脸的眼睛,只得破着头皮作答。

    张昭微微颔首,抚着长须露出了一丝难得一见的慈容:“不需如此,良臣择主而侍,多看看,多想想,也是应该的,谨慎当为要紧。”张昭这话,着实让陈祗长出了一口气,而随后,张昭只饮了两盏酒之后,便起身告辞,离船之时,老脸又恢复了那种不近人情之色:“还请主公小酌而误要酣饮,以免误了大事。”

    孙权一个劲地点头:“子布宽心,权只是与诸人相聚,浅盏数巡,当不至醉。”

    等那张昭离船远去之后,孙权回到了主位,望着诸人道:“子布之言,尔等可听得真

    眼见诸人点头,孙权笑了起来:“好,义封,今日权赴汝之酒宴,汝为主宾,莫要让权失信于子布才是。”

    听到了这话,朱然呵呵一笑,拍了拍手:“来人,换酒具。”

    陈祗目瞪口呆地看着,原本那种大约只能装上二两酒地漆酒盏,已然换成了那种盛汤的青铜盏,至少一盏能装上个半斤,诸人皆大笑而起,而孙权,亦然如恶作剧的小孩子一般得意地笑了起来,很是眉飞色舞,陈祗也不由得笑出声来,嗯,确实,孙权的性格也有其可爱的一面。

    这一次,大伙再没了什么顾忌,不像方才一般,一个二个都斯文的不像话,特别是那顾邵等少年人,更是吆五喝六地频频交杯换盏,陈祗这位今天大出风头者自然是成为了众目之矢。加之孙权这位吴侯也不顾宾主之谊,一个劲地起哄,陈祗给灌得两眼发直,要不是那鲁肃最后总算是看不下去了,站了出来,建议大伙行酒令,怕是陈祗怕是连坐都坐不稳。

    陈祗也借着这个机会,躲到了船尾处,心里边一个劲地鄙视着这一船的无耻小人,嗯,太无耻了,欺负咱一个外乡人算什么英雄好汉,早知道这帮家伙如此,自己今天就不该来,边上孟广美已然捧来了姜茶汤:“公子,姜茶来了,您喝一些吧。”

    “嗯。”陈祗冲孟广美点了点头,接过了茶盏,滚烫的茶汤小口小口地抿进嘴里边,辛甜的口感确实让人精神一振,一盏茶汤下肚,陈祗总算是好过了点,不过,船舱里传来的欢歌笑语之声让陈祗难以提起勇气再走回去,就在这当口,喝得满面酒红的孙权负手而行,笑眯眯地走了过来:“奉孝躲得真是够快的。”

    “见过吴侯,嘿嘿,还望吴侯饶过祗这一回才好。”陈祗有些不好意思地冲孙权笑道,孙权摆了摆手,走到了陈祗身边,刻意地放低了声音:“权亦是不行了,你我二人,皆作瞧不见对方如何?”

    看到孙权如此作派,陈祗与孙权不由得相视一笑。“可惜今日权公务太多了,不能早来,不然,也能赶上整场宴饮。”孙权摸着颔下的短须笑道。

    陈祗点了点头:“吴侯身为一方之诸候,自然政务烦多,不过方才吴侯未来之时,我等也不过是在闲聊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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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八十二章 挑明
    “权倒是未曾相到,子布竟然与汝之叔公乃是至交,呵呵,看得出来,子布对奉孝,可是相当的赞许啊。///com///我看*书^斋”孙权背起了手,看着那浪花翻卷的江面,还有那只剩点点余辉耀着水面与天际的红色夕阳,淡淡笑道。陈祗摇了摇头:“某不过是借叔公的恩荫而已,子布先生哪会对我这样一个心性跳脱的浪荡少年青眼有加。”

    孙权摇了摇头:“奉孝什么都好,可就是有一点,那就是太过谦虚了。对了,方才你们闲聊什么话题,莫非也是古时之江东才俊?”孙权很是大感兴趣地道,陈祗点了点头:“正是,方才吴侯未至之时,我等正在聊及那春秋之时的吴越之争。吴王夫差败在骄奢淫欲之上。”

    “呵呵……”孙权点了点头,回过了头来,双眼定定地望着陈祗,缓缓地道:“权听人言,奉孝未曾婚配。”

    陈祗心中一动,当下笑着点了点头:“先父早亡,祗少年便至中原求学,加之未曾觅得良配,所以,仍旧孤身一人。”

    “哦?天下之大,莫非就没有一家女子,能入奉孝之眼?”孙权很是八卦地道。不过,孙权的八卦态度正合陈祗的心意,陈祗显得有些腼腆地道:“祗不过是一介寒士,奔走流栖于四方求学,就算是得见佳人,心中有慕,却也……”陈祗望向了孙权,颇有些欲言又止。

    “莫非奉孝是怕那女子的父母兄嫂会轻视于奉良此等大材不成?”孙权不由得笑了起来,这一次,孙权终于放下了心来,步氏跟自己提及孙尚香的态度,再加上陈祗在自己跟前,全然没有了平日的自若之态,要是孙权再不明白。那还真不用干吴侯这种高智商的活计了。

    “这……”陈祗这回可是真的心动了,不过,还是有些犹豫,不过,这一次孙权却自顾自地说了下去:“能得奉孝这样的大材青眼,料来天下皆还没有人愿意拒绝奉孝。呵呵,便是权。亦然不会。”丢下了这句简直**裸到了极点地话,孙权却不待陈祗反应过来,又开口道:“奉孝且在此,权身为宾主,当不能久离。CcneT”说完这话,孙权大步而去。

    陈祗虽然反应了过来。孙权已然离开,没入了船舷阴暗处,不多时,舱中传来了孙权的高谈阔论之语。而陈祗原本的羞色惭颜皆散得无影无踪。正乐滋滋地搓着手指头,兴奋地就险些笑出了声来。

    第二天一早,还是当初陈祗初到吴郡之时,食那鲜豚的食坊,只不过,宾与主,却只有两人,陈祗是主,孙尚香是宾。只不过,厅内除二人之外,就连孙嫣这样的心腹。也让那孙尚香赶到了南庭之外。

    “公子请仁前来,不知有何事。”孙尚香今日的打扮,与那天在船中一般无二,甚至连那只鹦鹉也带来了,就摆放在案几上,而陈祗,受了孙尚香之邀,也坐到了那大榻之上。与孙尚香隔案而望。

    孙尚香表情一如既往一般冰冷。可是在陈祗的眼里边,包裹着孙尚香地那层伪装。已经越来越薄,薄得犹如蝉翼,哪怕是吹上一口气,都有破裂的痕迹。“公子请仁前来之时,说是有正事要与仁相言,而如今何以笑而不言?”孙尚香极力地把目光专注于那只金丝笼中的鹦鹉身上,可是,陈祗那双饱浸着笑意的眼睛,却像是带着热力一般,让一身薄衫的孙尚香感觉浑身都不自在,就连一惯的冷颜也保持不住。@@

    看到孙尚香那粉白地脸蛋上透着的嫣红薄怒,陈祗觉得很好玩,当然只能在心里边这么想,这丫头脾性暴燥了些,以后得好好调教一番,免得把家里边弄得鸡飞狗跳的,后院起火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表面之上,陈祗仍旧是一脸和悦之容:“孙娘子莫急,其实,今日到此,祗,乃是有一言,欲要告之孙娘子。”

    孙尚香听得此言,想起了与步氏地交谈,言及陈祗之时,步氏那古怪的笑容,还有今日陈祗竟然大起胆子遣人来府中邀请自己在外相会,竟会无人拦阻,一切联系起来之后,心跳犹如鹿撞。“什么话,汝直言便是,莫跟个女儿家似的,吞吞吐吐,惹人烦心。”声音由高渐低,不过,嗔意不减反增。也是,孙尚香一向是舞枪弄棒惯了的巾帼女子,这种谈情说爱之事,还真是第一遭,此刻,她还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做。

    看到了孙尚香此刻的表情,号称枭姬的英武女子,竟然也露出了一丝柔媚娇羞之态,着实没有什么更比这让人心动的了。陈祗眼见孙尚香此等表情,心中喜极,凑上了前来温情脉脉地道:“孙娘子觉得在下如何?”

    听到陈祗之言,终是未经情事,不知陈祗这家伙喜欢拿软刀子捅人的孙尚香心里边不由得泛起了一阵失落:“公子英伟矜容,博学广闻,实乃仁平生仅见之才俊。”

    听到了孙尚香之言,还有她的表情,心知孙尚香会错了意地陈祗险些笑出了声来,不过这时候正是紧要关头,陈祗可没闲功夫乐。只得耐心地又接口道:“祗并非此意。”

    孙尚香微微一愣,抬眸一望,看到陈祗那热得烫人的目光,不由得大窘,一双平时握刀执弓都纤毫不移的手这时候竟然连那酒盏都险些倾覆。“那是何意?”脸上地滚烫之意怕是连冰水都浇不凉了。

    陈祗听到了这话,不由得翻起了白眼,这位漂亮妞还真是个磨人精,得,动手!陈祗伸手握住了孙尚香持盏的手,可真把正脑袋里边乱成一团丝麻的孙尚香给惊得一跳,低呼一声,手一松,还好,陈祗另一只手已然接住了酒盏。

    孙尚香只觉得那只握着自己手腕的大手传来的热力,似乎把自己所有的力气都抽走了似的,就连挣扎,都变得绵软无力。孙尚香瞪圆了杏眼正欲开口。陈祗却先说了一句话:“祗久慕孙娘子风姿,若是不弃,觉得祗尚可入眼,祗明日便亲往吴侯府邸登门求亲。”

    孙尚香的手僵在了半空,微启地珠唇半天也没合拢,漂亮地星眸呆呆地望着陈祗,似乎料想不到他竟然如此大胆,醉人的酡红已然攀上了脸颊。

    半天,孙尚香仍旧没有给出肯定地答复,陈祗干脆厚着脸皮加上了一句:“你既然不言,祗便当你是默认了。”

    “谁默认了。”孙尚香鼓足了所有的勇气,抛下了这么一句话之后,挣开了陈祗轻轻执着自己柔荑的手,起身就往外行去,待到了庭阶处,脚步微顿,回眸之处,眼波荡漾,正看到陈祗那错愕的表情,不由得心中小小地得意了一把,不过,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再接口下去,只得掩脸而出。

    嗅着手指尖残留的余香,陈祗看着那孙尚香匆匆逃离的窈窕身影,陈祗有些发愣,这丫头片子是啥意思?丢下这么一句话就闪人。这下轮到陈祗头大了,不过,还没等陈祗头脑冷静下来,一声轻咳把陈祗给惊醒了过来,凝神一看,原来竟然是孙尚香的贴身女奴婢孙嫣带着一脸欢喜之容站在跟前。

    “你家小姐让你来的?”陈祗顾不得什么风仪了,直接跳了起来走到了孙嫣的跟前喜道,孙嫣让陈祗的动作给吓了一跳,不过还是呆呆地点了点头,然后又伸手指了指那还摆放在案几上的金丝鸟笼。

    看到了孙嫣的举动,陈祗不由得一阵丧气,有气无力地冲孙嫣挥了挥手:“你去拿吧。”

    看到陈祗如此模样,又忆起了小姐方才的神情举动,孙嫣险些笑出了声来,忍着笑意,向陈祗盈盈一拜:“陈公子,我家小姐说了,她不忍心再看到那只鹦鹉孤零零的样子,还请公子替我家小姐放生那只鸟儿。”

    “你说什么?”听到了孙嫣这话,陈祗不由得喜动眉梢追问道,孙嫣只得又重复了一遍小姐交待的话语。陈祗听完,不由得兴奋地大笑了起来,在庭中踱步绕了好几圈,这才停步在孙嫣的跟前郑重地道:“汝且去告之你家小姐,祗定不负其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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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八十三章 惊闻
    “公子,以后咱们是不是要唤那孙家小娘子为夫人了?”陈忠纵马跟在陈祗的身后边,嬉皮笑脸地讨好道,陈祗横了这家伙一眼,不禁笑骂道:“慌什么,再等些日子,这会子你要真有本事,上吴侯府里边喊去,看那些人不把你乱棒打出来才怪。///com///CCNet”

    陈忠碰了一鼻子的灰,边上,孟广美挤眉弄眼地冲陈忠真乐,陈祗也懒得理这两个家伙,心里边想着该怎么去办这事,说实话,这种事情,自己还真是第一次经历,该怎么去做,这还真是抓瞎得很,陈祗坐在马背之上,晃晃悠悠地想着心事,待马停之时,已然到了陆府门前,却看到那鲁肃正笑吟吟地站在府门口,看样子也刚刚到得府门前。

    “见过子敬,子敬怎的有时间到此?”陈祗下得马来,上前向鲁肃施礼道。

    鲁肃嘿嘿一笑,一把抓住了陈祗的手:“汝好胆!竟然悄然幽会吴侯之妹。”此言一出,陈祗啼笑皆非,啥叫悄然幽会,本公子可是正大光明地前去把那漂亮妞给唤出孙权府邸的,不过,观鲁肃的神情,陈祗心中大喜,但是脸上装出了一副可怜像:“子敬兄,其实小弟我……”

    “哈哈哈,想不到风流雅致的陈奉孝也会有今日之窘态,今日某前来拜访奉孝,乃是奉了吴侯之命,来当一回媒人,只是不知奉孝你,呵呵……”鲁肃这个人算得上是比较实诚,也没有继续逗弄陈祗干脆就直说了,陈祗一听其言。喜的拉着鲁肃就往府里而去。

    坐定之后,鲁肃抿了一口清茶笑道:“奉孝倒是个趣人,此事,竟然连肃都瞒着。”陈祗干笑了两声:“子敬兄切莫说这样的话,小弟对孙娘子倾心久矣,然却未知其心意,加之小弟乃益州一介寒士,父母早亡,而那孙娘子乃吴侯之妹。==身份差距着实太大,小弟自然只能瞒于心中,而不欲对人言尔。”

    “好了好了,肃今日来此,非是问罪于奉孝,而是受吴侯之托,吴侯之妹孙仁如何,肃也就不在多言了,只是,奉孝在江东。一无亲眷,二无尊长,此事……”鲁肃笑得很是奸诈。我看书*斋陈祗站起了身来,向着鲁肃长施了一礼:“还望子敬教我,此事若能得成,祗当有厚报,便是下辈子为子敬兄做牛做马,亦在所不辞。”嗯,下辈子谁知道自己在干吗,这种话说出来既好听又能让人觉得舒服。

    “其实此事。并不难解。”鲁肃笑着搀住了陈祗,眨巴眨巴眼:“汝当知,孙老夫人对枭姬甚是亲爱,宠溺甚过于吴侯,枭姬既与奉孝情投意合,要让孙老夫人同意倒也不难。不过。若是没个份量地人物,怕就是有些难办了,所以,某奉吴侯之命,前来给奉孝指上一条明路……”

    陈祗听得鲁肃的低声,不由得大喜:“好!太好了,有张子布出面,这再好不过了。”

    “张子布对奉孝青眼有加。又与汝之叔公至交。可算得是奉孝之长辈,加之子布当年还欠着汝叔公一个人情。请他出面说和此事,还有何顾虑?”鲁肃拍了拍陈祗的肩膀笑道。

    “那我们现在就去子布先生府上如何?”陈祗恨不得插上了翅膀就窜到张昭的府上。鲁肃不由得连连摇头苦笑着婉拒道:“切切不可,若是奉孝邀肃前走,怕是十之**,会坏了奉孝的好事。”

    陈祗这才省起当日初见张昭之时,张昭看到了鲁肃之后的那副嘴脸。不由得疑惑地道:“子敬兄忠厚宽宏,少与人争,何以会与子布先生交恶如此?”

    鲁肃无奈地道:“张子布乃天下名士,所重者,乃士族,肃出身寒微,乃商贾起家……”等鲁肃一解释,陈祗总算是明白了,鲁肃虽为孙权心腹,张昭连看孙权不顺眼都敢说,何况于区区鲁肃,张子布一向看不起商贾之徒,所以,对鲁肃有这样的偏见也属正常。

    “奉孝可寻陆公玑与汝同往,公玑之父陆康与张子布有旧,陆康虽亡,然陆氏一门多得子布提携,有公玑相佐说和,当可成事。”不过,鲁肃还是给出了意见。

    “多谢子敬兄指点。”陈祗乐呵呵地笑道,不过鲁肃却故意板起了脸:“吴侯美意,奉孝切莫负之。”

    “子敬兄放心,祗的聘礼早就备下了,到时,定教吴侯大开眼界。”陈祗笑得很是诡异,倒是把那鲁肃若来了兴趣:“哦?不知何物,可否先让肃一观。”

    陈祗笑了笑,走到了一旁的案桌前,拿起了一个小木盒,打开了木盒之后,从里边取出了一个纸包,小心翼翼地展开了纸包之后,示意那鲁肃近前来一观,待那鲁肃看清了包中地事物,皆是晶莹白净的颗粒,大者犹如甲盖,小者犹如米粒,鲁肃不由得轻咦一声:“此乃何物?”

    在陈祗的示意下,他伸出两根手指头撮起一小点,放进了嘴里边。“盐!”鲁肃哭笑不得地砸巴砸巴嘴,看着陈祗。“我说奉孝,汝莫不是在戏弄于肃?”

    陈祗笑了笑:“子敬兄观此盐,与普通之盐有何不同?”

    鲁肃看着那色白、粒大的大颗盐,晶莹、洁净、干爽,嘴里的口感咸鲜纯正,心里边不由得一跳,要知道,煮海为盐,却实是古以有之,不过,熬卤煮盐法产生的是粉末状的小粒盐,而且色泽灰糜,杂质不少,味道发苦发涩。

    “肃从未见过此等佳盐。”鲁肃抬头望向陈祗郑重地道。陈祗凑到了鲁肃的耳边低语了一番。鲁肃虽然表情没有多大的变化,但实际上心中已然掀起了涛天大浪:“不需柴薪,不需铁锅铜釜,一人可管十亩滩涂,年可产盐百担……”

    “奉孝,汝之言可当真?”鲁肃回过了身来一把抓住了陈祗追问道。陈祗点了点头:“决无一句虚言。”

    “好,既如此,肃先告退,明日,再听奉孝佳音。嗯,奉孝所献之法,当胜亿万之聘。”鲁肃向陈祗长揖一礼,终于辞别而去。

    送那迫不及待要去面禀吴侯孙权的鲁肃,陈祗不由得笑着摇了摇头,他可以理解鲁肃地心情,要知道,江东临海,乃是出盐产地,但是制盐之法乃是煮盐,不仅成本投入高,而且还需要大量的人手来工作,一户百姓,年产盐不过十余担,这里边还不算他们砍伐的柴薪,被腐蚀的铁锅、铜釜。

    若是那孙权得到自己所带来的晒盐之法,不仅仅能腾出大量的人手,更重要的是,所产海盐,还可以让江东税赋大增,自古以来,盐铁之利,本就为国家之根本,那孙权若真能得到这种低投入高产出的法子,怕是他的心情,与那鲁肃怕也没多少差别。

    陈祗来到了江东这么久的时间,可不光是吃喝玩乐,私底下也是干了不少地事情,至少,在江东陆氏的帮助之下,就已经在海边建了一个盐场来进行试验,陈祗方才交给那鲁肃的,便是那块盐田所产出的大粒盐,当然,还有那种多次沉淀的精盐,只不过,那种精盐的制法,陈祗还捏在自个地手里边。人总不能把本事全都露了出去,还得悠着点才是正理。

    随后,陈祗转身回府,再去寻那陆绩。虽然遭了陆绩一阵调笑,不过,陆绩还是拍着胸脯答允,与陈祗一向前往拜会张子布。

    荆州北部樊城,刘备府邸之中,刘备等人正在处置着手头地公务,虽然刘备管辖的范围仍旧是汉东之东的这一片小地方,但是如今投效他的人士是越来越多,各种问题也随之出现,政务也渐显得烦重了起来。

    刘备正提笔在徐庶递来的一张公文上准备进行批注之时,外边传来了急促的脚步之声,刘备不由得微微一愣,他可是听得出,这是陈到的脚步声,只不过,是什么事情,能让一向冷静自若陈到的脚步声变得如此。

    刘备抬起了头来,正看到面沉如铁地陈到步入了堂中,一副欲言又止之色,刘备不由得心微微一沉,和声道:“叔至有何言但说无妨。”“江东传来地消息,吴侯孙仲谋嫁妹予益州名士陈祗陈奉孝。”陈到站在刘备的跟前,轻声道。正在提笔处置公文地刘备闻言,微一失神:“你说什么?!”便是连手中的管笔落到了纸面之上,沾起了一团黑迹亦没有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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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八十四章 誓言
    不仅仅是刘备,边上的诸葛亮与徐庶亦不由得愕然而惊,徐庶将手中的公文放下,抢将上前来追问道:“消息可曾有误?!”看得出来,徐庶亦是有些气极败坏。///com///Cc

    陈到缓缓地摇了摇头:“无误。”听到了陈到那平静无波的声音,刘备缓缓地坐倒在矮榻之上,脸上露出了一丝苦涩的笑意:“无妨,那江东枭姬之名,备亦曾听闻,性情刚烈,犹胜其兄,巾帼之姿,名传江东,奉孝能得此良配,实乃幸事尔。”

    徐庶的脸色阴沉,在厅中踱了数步,回过了头来:“主公,要不,让庶往江东一行?”刘备缓缓地摇了摇头:“……奉孝娶亲,备当贺之。元直有要务,不可轻离,等备想想……”

    诸葛亮眯起了眼睛,抚着颔下的短须不言不语,厅中一时间沉闷之极,就在此时,外边却传来了脚步声,陈到不由得眉头一皱,抬眼望去,竟然是张飞。人未进厅,声已传至:“兄长,飞这里有一封奉孝的信,说是请飞代交予兄长的。”

    “奉孝的信?”刘备闻言,不由得起身离榻,上前接过了张飞递来的信,在手中摊开细细品阅了一番,原本落寞的表情看得信后,已然神彩飞扬了起来。“好!哈哈哈!好啊,好个奉孝。当不负备也。”

    “主公,您这是……”徐庶走到了刘备的身畔,一脸疑惑,险些以为刘备发了失心疯似的,不过。当那刘备将信纸递到了他的手中,看到了信中的内容之时,徐庶不由得一呆,旋及脸上亦布满了笑容。笑骂道:“好一个奉孝,如此,主公勿忧矣。”

    “勿忧?不然,呵呵呵,某家倒该头痛,倒时候该给奉孝什么礼物才好。====”刘备意气风发地朗声道。“只可惜,吾儿抓周之礼,奉孝却不能来。实憾事尔。”

    “我说兄长,您这是怎么了?”张飞一头雾水地道,那徐庶拉着张飞到了一旁,在张飞地耳边低语了一番,张飞这才恍然,不由得怒道:“奉孝这厮也着实恼人,待他回到荆州,某家定要让他知晓利害。我_看书斋”

    “对,三将军最好能把奉孝灌得三天三夜起不来床。以消我等心中之恨。”徐庶这家伙笑的跟个奸险小人似的。

    诸葛亮上前之后,从徐庶的手中接过了信纸。细细一览,方才明白过来,不由得涩声苦笑道:“奉孝好远地谋算,亮不及多矣。只是。怕到时,孙仲谋若真不愿意放奉孝离开江东,这该如何是好?”

    “庶料定,其必有脱身之计,呵呵,州牧之子如今执掌江夏,有其相助,当无忧矣。”徐庶摸着长须笑道。“怪不得。某当初还觉得奇怪。刘琦何以知远遁江夏避祸之理,原来。呵呵呵……”徐庶没有明说,但在场之人没一个不明白的。“既然奉孝已言明归期,备心中大石已去,哈哈,来人上酒,某要与诸位同饮,遥贺奉孝大婚才是。”刘备搓着双手,心怀大畅,边上的张飞一听此言,头点得飞快:“兄长之言在理,尔等还不速速取酒来,既是兄长宴饮,尔等多拿几坛酒来。”

    “你啊你……也罢,今日就留你一醉。”刘备看着张飞那副痞怠样儿,笑着摇了摇头。

    “奉孝要成那江东孙仲谋的妹婿了?”广陵太守府中,一个懒洋洋地声音从陈登的嘴里徐徐吐出。“正是。”一位文吏站在陈登跟前,毕恭毕敬地答道。

    “呵呵,奉孝倒真是个风流人物,不过,若是得成,倒也是一段佳话。”陈登抚了抚嘴边的长须笑道。不过,旋及面色阴沉了下来:“只可惜,元化先生怕是见不着这一幕了。”

    就在三天之前,曹操遣人到了徐州广陵,让陈登配合着把那华佗请往许昌,说是请,还算得上是客气的,陈登已然从那封公文里边,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曹孟德地耐心,已经快要耗干耗尽了。只不过,华佗虽然受了自己的劝,同意往许昌一行,可是陈登却只从华佗的眼中看到倦怠与消极,就算是自己悄然告之其要小心,他也只是淡淡一笑,仿佛已将那生死置之于度外,只是在临走之时,方才告诉了自己,这些话,就在当日他与陈祗道别之时,陈祗已然跟他说过了一回。

    这让陈登不得不惊栗,陈奉孝,比之自己,更能明白曹操之心,“汝且下去吧,看来,某还真得备上一份薄礼,不然,奉孝怕是要笑陈某吝啬了。”陈登笑道。

    陈祗还真没有想到,自己的婚姻大事,竟然牵动了那么多人的心,只不过,他也并不过份地在意,毕竟,入洞房的是自己和孙尚香,而非他人,就像现在,他要头疼的,却是跟前的这位身材劲暴,性情刚烈的孙尚香。

    陆府内,陈祗所在地别院之中,孙尚香就坐在了陈祗对面,两眼死死盯着陈祗,一脸患得患失的表情。“你娶我,倒底是为了什么?”这是孙尚香见到陈祢之后,问过来地唯一一个问题。

    “当然是为了仁妹你这个人而已。”陈祗已经解释了不下五遍,可是,孙尚香仍旧在怀疑,看样子,婚前抑郁症并非是后世才会出现,跟前的孙尚香,病情就相当的严重,只是,陈祗不好当面给这漂亮妞开药方。

    “可是……”孙尚香看到陈祗那副无奈的模样,虽然很愿意相信陈祗,却心里边隐隐还是觉得像有什么东西在梗着似地。“可是现在外边四下传言,言及你是为了能得我二哥重用,才起意娶我为妻。”说到了这,孙尚香的脸蛋不由得滚烫了起来,醉人的酡红尽显于粉嫩的脸颊之上,娇媚的女人味儿仿佛都已经弥漫了整个空间。

    听到了孙尚香这番话,陈祗已然明白了孙尚香的心意,怪不得她如此焦燥,原来是为了此事,没有想到,她还未嫁给自己,心倒已经开始向着自己,生怕因为这个原因,而使得自己的名声受损,所以特地前来,怕就是担心自己着恼生气。

    不过,这事陈祗还真不好跟孙尚香解释,这种以流言来诋毁人的手段,陈祗可是见识过不少,并不太在意,毕竟自己既然起心迎娶孙尚香这位吴侯之妹时,便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况且,他在江东,还真不愿意给那孙权打一辈子地工。

    别说是自己这个妹婿,陆逊不也是他地侄女婿,可倒最后,下场凄惨,令人不忍睹之。陈祗自知自己有几斤几两,也就是现在风光,可是风光过去了,自己孤身一人在江东,简直就是找死的命。

    陈祗缓缓地伸出了手,将孙尚香摆在案几上地柔荑握住,孙尚香这一次,倒是没有挣扎,只不过,脸蛋更红了,眼眸儿也不敢抬起来看向陈祗,只敢看着自己跟前的茶盏。“仁妹的心思,我都明白了,你且宽心便是。”

    “再者说了,当初祗就向你言明,若非为你,我就不会结好于汝兄。”陈祗凑近了前,嗅着孙尚香身上传来的处子幽香,温言道。

    孙尚香贝齿轻咬着朱唇,犹豫地半晌,这才抬起了头来:“你真不愿意留在江东?”

    “为了你,我不会留下。”陈祗信誓旦旦地道。“我不想再看到你的悲伤,不希望你再看到自家兄弟相残,所以,我要把你带离江东,远离这些阴谋乱事……”陈祗唾沫横飞地忽悠,嗯,劝慰着这个一心为自己着想的心爱女子,听得孙尚香心里边甜得险些化出了蜜水来,一双美目,水汪汪地瞅着陈祗,因为她听懂了陈祗,读懂了陈祗眼里的坚决。

    虽然离开江东,她内心有些不舍,可是比起留在江东,继续过那种憋的身心都要爆裂的生活而言,她更愿意与陈祗一起离开这个鬼地方。

    至于陈祗来江东,本就是为了忽悠孙权来的,早晚都得离开,而现在,只不过是成果要比原来想象的丰富,不仅狠狠雷了孙权一把,拐跑了他日后大剧幕的主要出演者,更把他的妹子也给拐了。自己要再呆下去,意义已经不大,最重要的是,北方,还有一个更难得忽悠的主等着自己去挑战人类极限。

    PS:第二更到了,有月票和推荐票的兄台都投下来吧,有点感冒,脑袋昏沉沉的,希望睡了一觉之后能够恢复过来。

    81751465三国立志依然潜水群,大伙去瞅瞅,反正人少,喜欢安静地就去那潜水呆着玩去。
正文 更新可能要晚!
    实在不好意思,浑身不舒服,看样子感冒没有离开,喝了一大碗姜糖水先去眯一眯,等精神恢复了再接着码字,晚上的更新可能要到凌晨去了,请大伙明天早上再看吧,不好意思,致歉了。
正文 第一百八十五章 准备开溜
    吴侯府邸之内,大厅之中,孙权一脸喜色地高居于主榻,大厅里边齐齐攘攘地坐着数十人,多在交头结耳,不知道孙权今日召集诸人前来有何重要事项需要商议,便是那一向甚少出现在这种场合的周瑜与张昭,亦在此列。///com///

    “诸位,今日某家召诸位前来,有数项事务需要宣布。”孙权说到了这,刻意顿了顿,待厅中人声渐寂之后,方自又言道:“义封,且让他们拿上来。”

    朱然领命之后,向外招了招手,不多时,两位军士各担着一担事物走了进来。在场诸人皆不由得一愣。因为一担是稻米,而另一担,却是白色的颗粒物,诸人打量半晌,皆不知是何物。

    孙权下了榻,走上了前笑呵呵地指着那两担事物言道:“此稻乃是天赐之物,这是今年第一季种植得成的谷物。”

    “天赐之物?”不晓内情之人一个二个都一副目瞪口呆的模样,虽然经常某某地会出现祥瑞,可大家都是聪明人,知道那种事儿顶多拿来忽悠下普通老百姓而已,不过,看孙权的神色,不像是在忽悠大伙。

    倒是那周瑜听了此言,眉头一挑:“主公,您是说,这些稻谷,乃是今年栽种所收获?”孙权含笑点头,这个时候,大厅之中的人群不由得哗然,虽然他们中的绝大不部份都不通农事,但至少也知道,秋天的时候,水稻才能收割。而现在,这里却摆上了今年的收成,这如何不让在场之人震惊。

    这个时候,主管此事地朱然亦眉飞色舞地道:“诸位,此稻收获之后,目前已经育种完毕,就在这两天就准备开始第二次种植,今年,若无意外。可收获两季。”

    张昭走到了那一担稻谷跟前,伸手拿起了几粒稻谷,打量了一番,然后取一粒丢进了嘴里边细细咀嚼了一番:“确实与其他水稻并无二致,主公,此稻何来?”

    孙权笑眯眯地凑到了张昭的耳边低语了一番,张昭不由得满面惊诧,侧脸望向孙权,见得孙权郑重地点了点头,这才徐徐吐了一口气:“若主公之言无误。我&看书斋当乃我江东之福祗。”

    “呵呵,诸位请看,还有这些大粒盐。亦是我江东特产之物。往昔,我江东煮海为盐,以充军资,但终是费人费时,所费甚巨,而这种新产之盐,不需柴薪,亦不费人力。只需引海水而入滩涂……”

    “好大的聘礼,光是这晒盐之术,我江东再无钱帛之忧矣。”张昭坐在矮榻之上,向着孙权言道,边上,周瑜亦颇为赞同地点了点头:“一年两熟。一亩可得五石半。我江东水田甚多,若是能皆种此稻,只需一年,便可获两年之粮米,足可供我江东十万大军之用。”

    而鲁肃正拿着那个指南针详端,一面言道:“主公,那夷洲既然确有此事,何不使人寻之?照图所言。若是由建安郡东治所侯官县出海。短则三日,长则五日。便可至夷洲,以往出海,皆需由吴郡而出,太过远矣。”

    “不妥,主公,昭以为,现如今江东未定,不可轻易出动大军寻那飘渺之所。”张昭一听鲁肃之言,当即开言反对。这时候,朱然笑道:“主公,不若这样,先遣一只船队,往那夷洲试航一番,若成,再大举开发夷洲,若是不成,也无损于我江东,倒是这神稻的种植、晒盐之法,需得尽早推广,使得江东富足才是正理。:”

    朱然之言,得到了在场之人的一致赞同。最后,朱然为毗陵典农校尉,将吴郡划出靠长东出海口的武进、云阳、毗陵等县,朱然专司种植和栽培神稻的农事。而步骘为司盐校尉,主管海盐生产事务。

    另外,令徐盛为楼船校尉,领水军一万往侯官县而去,欲在侯官建一港口码头,准备渡海事宜。而三天之后,陈祗也终于完成了自己的一个心愿,迎娶了名传江东的美人,枭姬孙尚香。

    红烛、红绸、漆红地木壁,淡红色的笼帐,还有那方才用来饮酒的漆盏,只把那孙尚香映衬得犹如火焰之中诞生出来的美丽女神,此刻,因为孙尚香的恶名,加之两百刀婢皆挎刀立于房外,倒是使得那些本欲前来嬉闹新人的顾邵、陆绩等江东不良份子只得缩头缩脑地去继续饮酒作乐。

    “仁妹,这样做怕是不太好吧?”陈祗从窗边收回了目光,望向那倚立在自己身边的孙尚香言道,今日孙尚香一身新绿薄纱,描眉点唇,份外娇媚,听到了陈祗之言,孙尚香不由得掩唇低笑,横了陈祗一眼:“你若是觉得不好,便让她们都撤了去,到时候,吃亏的可是咱们。”

    “呵呵,罢罢罢,还是听夫人的好。”陈祗回过了头来,伸手将那孙尚香丰腻的身子揽进了怀中:“今日起,你便是我陈祗陈奉孝地妻子了,来,先唤一声祗郎来听听。”

    孙尚香卟哧一笑,满面尽是幸福的喜容,柔荑轻轻地搭在了陈祗的胸口:“祗郎,祗郎、祗郎……只要你喜欢,唤你一辈子祗郎,我也甘愿。”

    “手如柔夷,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便是那《诗经》,亦不能尽赞吾妻之佳颜美姿。”陈祗望着呼吸相闻的美人儿,低声言道,孙尚香听得陈祗之赞,一双星眸,险些滴出了水来,只觉得在陈祗的怀抱里,周身发燥:“祗郎……”

    唇红欲滴,星眸流转,那高高耸起的绵软胸乳正抵在陈祗的胸腹间,含羞带怯的娇俏模样,哪里还有当初的半分冷若冰露,倒是那媚骨天成的妖精。“夫人,已经夜深了,你我就寝如何?”陈祗觉得自己地口水都快滴出来了。孙尚香把头深深地埋进了陈祗的怀里边,在他的胸口闷闷地道:“听凭祗郎作主……”

    孙尚得灼热的气息吐在了陈祗的胸口,犹如按中了陈祗身上的启动键一般,陈祗猛一用力,将孙尚香死死搂入了怀里,吻痕在她地脸颊、眼睫、樱唇处频频落下,伴着孙尚香地娇吟声,陈祗的大手已经伸出了衣物之内,攀上了那两团惊人的丰盈之上,指掌用力之间,那薄裳发出了裂帛的悲鸣,一双胸丸跳脱在陈祗的眼睛,倒像是一双雪白的玉兔一般,陈祗轻轻地啜着,一面搂紧双手纠缠于自己颈项的孙尚香,一步步地向着那笼帐下的床榻行去,越行越疾,最后几乎是冲向那近在咫尺地床榻。

    夜灯底下,靡靡之音,肢体陈横,不足向外人道也,这一夜,孙尚香流着眼泪儿不知道唤了多少声祗郎,陈祗也同样答得口干舌燥,满怀情义,因为,这是他地妻子,他心爱的女人。“奉孝,汝当真要走?”正自笑意吟吟,还未来得及嘲讽陈祗小半个月足不出户,与娇妻成日你侬我侬地孙权听得跟前的陈祗之言,不由得面色一变。

    陈祗苦笑着道:“今日早间,祗收到了家信,家姐身患恶疾,如今……祗父母亡,长姐如母,无论如何,祗都必须得回去一趟,本来,祗想让我阿姐来江东,可谁曾料想,竟然会有此等事情,还望吴、还望兄长能成全祗之孝心。”

    “竟有此等事情……”孙权还真是措手不及,本待二人成亲之后,过上一两个过,再召其进入幕府之中大用,可怎么也想不到,竟然出了这么一桩事。边上的张昭听到了陈祗之言,抚须颔首道:“百行孝为先,奉孝有此想法,也是应该的。”

    “可曾请人诊治?”朱然也很是关切地上前来问道,陈祗点了点头,干脆就从怀里边把那封家书掏了出来看了一眼,这才答道:“上边倒是不曾明言,不过,益州名医,皆与祗有故交之益,我阿姐病重,他们若是听闻,自当会尽一份心力,只是,祗实在是不放心,因为若是病无大碍,又何需遣人送信而来江东?”表情焦燥不安,神色萎靡,陈祗的表现很到位,至少从陈祗的表情上,绝对找不出一丝破绽。

    “奉孝切莫心焦,且回府中稍歇,一时半刻也起不了程的,汝先宽心便是,嗯,顺便让吾妹回府,看一看她母亲,母亲已经好些日子不见枭姬了,甚为想念。”孙权心念一转,向陈祗温言抚慰道。

    陈祗微微一愣,看了孙权一点:“好,回府之后,祗这便回府携仁妹同来拜见夫人。”

    PS:第一更到了,嗯,这更到了,另一更的时间可能会很晚,所以请大伙不必等了,还是明天早上再看不迟,也谢谢大家的关心了。
正文 第一百八十六章 踌躇
    “义封,汝且去查探,看看是否真有益州来人到过奉孝的府邸。///com///我^看书^斋”目送着陈祗远远离开之后,孙权眯起了眼,回头向那朱然叮嘱道。朱然会意地领命而去。孙权抬眼,看到了张昭望过来的目光,不由得一笑:“子布,权总觉得奉孝如此大材,若是放其离开,着实太有些可惜了。”

    张昭微微颔首道:“主公谨慎,本是应该,只是,若真有此事,主公做何打算?”

    孙权闻言,不由得面泛苦笑:“若真有此事……权当不阻之。”听得此言,诸人皆尽颔首,向孙权长揖一礼:“主公宽仁,我等甘心从之。”孙权示意自己的这些忠心下属不必多礼,心里边一个劲地咒骂:“早不病晚不病,偏生这个时候,若真有此事,倒也罢了,若是那陈奉孝诳人,那么……”

    且不论那孙权的心理活动,陈祗离了吴侯府邸,乘马回到了自己的住所,乃是位于吴县边上的一所院落,陈祗为了迎娶孙尚香,特地购置的一处房产,虽然不是很大,不过,装下孙尚香和她那两百刀婢没有丝毫问题。

    陈祗方自回到了府中,孙尚香虽然已是妇人,可是,喜好弓马的爱好却未曾变过,方才她正在后院练习箭术,听得夫君归来,连身上的皮甲也未曾脱下,便匆匆赶了过来。见到了陈祗之后,将手中的雕弓交给了身边的女婢,向陈祗行礼道:“妾身见过夫君。”

    “你我夫妻一体,不需如此。孙嫣,且替我倒杯凉茶来。仁妹过来。”陈祗支开了孙嫣。把孙尚香拉到了一旁。这个时候,早就忍耐不住的孙尚香追问道:“祗郎如何?”

    陈祗淡淡一笑:“汝兄不信我。”

    孙尚香闻言不由得眉头一挑,冷声道:“二哥也着实太过欺人。====”听得孙尚香之言,陈祗不由得笑了。伸手在孙尚香那张粉嫩地脸蛋上轻抹了一把:“娘子莫恼,你二哥为人一向谨慎,这倒也无妨。”

    “可是,若是我二哥查到那信不是从益州寄来,岂不是……”孙尚香俏脸微红,横了陈祗一眼。脸上又笼上了阴云。陈祗得意地一笑:“娘子宽心便是,那封信,还真是从益州寄出来的。转载自我看書齋只不过,寄信之人。非是我阿姐,而是我姐夫。”

    看到自家夫君一脸坏笑,孙尚香不由得嗔道:“就没见过您这样地,咒自家阿姐生病,若是日后阿姐知晓夫君为了娶妾身,竟然做出此等事来,那……”孙尚香轻轻地捶了陈祗一下,不由得脸上露出了愁容。

    “莫非你还怕我阿姐不喜欢你不成?放心吧。我阿姐一向疼我。定然不会难为于你,再说了。这件事,咱们悄悄地瞒着,谁也不说。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还有我姐夫知,嘿嘿……对了,方才你二哥让我携你一块去见母亲大人,咱们这会就先过去吧,拖得久了可不好。”

    “消息确定吗?”孙权坐在静室之内,脸色平淡无波,朱然就跪坐在他地跟前,肯定地点了点头:“然亲自询问了来人,而且遣人快马赶到了柴桑询问,此人,确实是由益州而来。”听到了朱然肯定的答复,孙权稍稍松了一口气:“义封办事,某家放心,既然是真的,那权也不好再三阻拦,不然,惹恼了奉孝,日后起了误会,那才难办。要不,某家就许陈祗单身往益州省亲如何?”

    听得此言,朱然不由得一愣:“主公,这怕是不妥。==”

    “哦?何以见得。”孙权向朱然笑道。朱然摇了摇头:“奉孝已言明,欲携吴侯之妹回益州,吴侯以为,那心性多疑的刘季玉,会重用吴侯之妹婿?再者,奉孝先父,便是因刘季玉之因,郁郁而终,虽不致为死敌,然当初刘季玉辟其为吏,皆不就,如今吴侯您对陈奉孝恩宠厚待,他岂能不辨情势?”

    听得朱然之言,孙权这才赫然而笑:“若非义封之言,某险些误人亦,当依义封之见。既如此,权便许陈奉孝与我仁妹同往便是。不过,今晚,某家先要设宴以待奉孝,观其言行再作决断。”

    “主公英明。”朱然恭身下拜。朱然为自己能说动孙权而略感得意,只是,待到了后来,朱然怕是恨不得抬手把自个地嘴巴子给抽烂,当然,那是后话了。

    陈祗与孙尚香入孙权府中见了吴国太,直至晚间,方欲辞出,却正巧遇上了前来问安的孙权,孙权以兄长的身份邀陈祗这位妹婿酒宴,陈祗只得留下,让孙尚香且去陪吴国太,若是累了,自会府邸便可。

    酒宴之上,除了陈祗、孙权之外,便是与自己颇为亲近的鲁肃、还有那孙权的两位心腹朱然与凌统。

    酒过三巡,孙权主动提及了陈祗回益州探亲之事。“汝成亲,亲眷未至,本为憾事,如今汝姐病重,回去探亲,亦无不可。”听闻此言。陈祗不由得大喜,向着孙权长揖一礼:“多谢吴侯体谅祗思亲之恩。日后,待祗处置完身边之事后,定会再访江东。”陈祗这家伙表面上感激涕淋,可实际上,话里边仍旧给自己留着余地。身边之事,啥叫身边之事?这怕只有陈祗自己才知道,再访江东,也不过是给孙权画上一张饼而已。

    不过,陈祗的表现却获得了孙权等人地认同。边上的鲁肃向着陈祗举盏邀饮之后笑言道:“到时,肃当再邀奉孝,共饮美酒,看尽江东美景。”

    “一定一定,能与鲁子敬为友,当为人生之美事尔。”陈祗诚心诚意地向鲁肃回敬了一盏,说实话,鲁肃确实是一位值得倾心相交的朋友,虽然那后世的三国演义里边,把鲁肃描绘成让人给忽悠过来忽悠过去地老实人,可实际上虽然有些出入,但是,却是缘于其政治观和大局观,正是他的一力促成,才使得江东与刘备联手,正是有他在,才使得江东与刘备的势力集团能保持暂时的安定团结,结盟而抗曹操,不然,历史上孙刘联盟怕是早就死掐在一块,让曹操各个击破了。

    “奉孝欲何时动身?”孙权看到陈祗与自己最信重的谋士鲁肃甚是相知相得,心里边亦是很轻松,当下笑言道。

    陈祗略想了想:“当是越早越好,祗好歹也识一些医道,若是能早些回去,能让阿姐身体安泰,心里边也能少担一些担子。”

    “唔,奉孝既有此心,权也不便强留。”孙权点了点头,尽饮了盏中之酒,又倾满了一盏之后,持盏到了陈祗的跟前,双手奉上美酒:“奉孝此去,路遥万里,路途坎坷,当以小心为上,若是在益州有何难为,可携齐家老幼,往江东而来,但有权在江东一日,定不薄待于奉孝。”

    陈祗听得孙权此言,当下离席,向孙权长揖及地:“吴侯厚待于祗,祗岂能不知,日后,当不负吴侯此盏美酒。”陈祗双手接过了酒盏饮尽,与孙权相视大笑了起来。

    “祗还有一事,要托付于子敬兄,还望子敬兄能答允。”陈祗回敬了孙权一盏之后,向着鲁肃施礼道。

    鲁肃微微一愣,抬眼看到了陈祗脸上的期盼之色,当下笑道:“奉孝有话但说无妨,但凡肃能做到的,当不推辞。”

    “祗来江东算算也有半年了,倒也有些产业,祗这次回益州省亲,少则半年,多则一年,当会转回,只是……”陈祗脸上露出一丝有些尴尬地表情。见此,孙权亦不由得笑了起来:“奉孝莫非还怕有人敢在江东招惹奉孝地家业?哈哈哈,汝且宽心,某今日便做个见证,子敬当会替汝料理好一切事务,等到奉孝归来之时,定会一切照旧。”

    “那祗就先谢过子敬兄与吴侯了。到时,祗当多带一些益州特产,以馈诸君,虽然只是一些不甚值钱之物,却也是祗地一番心意。”陈祗大喜道。而这个时候,那孙尚香使孙嫣过来传话,问陈祗是否与她一回回府。陈祗面露犹豫之声的当口,孙权忍住了笑意,冲陈祗言道:“汝只管去便是,我等便代汝饮尽美酒,省得一会我那妹子,又来寻我这个兄长地麻烦。”诸人不由得捧腹而笑,陈祗老脸通红,狼狈地丢下两句场面话闪人。没办法,酒量确实不行,就算是孙尚香要真喝起来,两个陈祗都不见得是一个孙尚香的对手。

    待得陈祗离开之后,孙权缓缓收敛了笑意,望向在场的诸人,缓缓问了一句:“诸君以为如何?”

    PS:今天终于好些了,看样子跟时差有关系,前段日子更新的太晚了,导致睡眠有影响,使得身子不舒服,今天开始恢复正常,白天更新,晚上最迟不超过十二点,希望大伙共同监督。第一更到,晚上还有一更。
正文 第一百八十七章 护送……
    两百刀婢、五十名陈府家将,还有孙权派出来的护军五百,护军统领乃是周善,据说是孙权手下最得力的死士,只不过,听到了这个消息之时,陈祗不由得一愣。///com///我看书&斋孙权看到陈祗的表情,不由得扫了边上的朱然一眼,朱然呵呵一笑上前道:“如今天下纷乱,世道不平,所以,主公特地遣了属下五百健士,并让心腹统领,定能护得奉孝与小姐周全。”

    “呵呵,原来如此。”陈祗不由得笑了起来,转身向着孙权深施一礼:“吴侯如此厚待,祗实在是不敢当,吴侯身边正是用人之际,还望吴侯收回成命才是。江东之内,料来必无乱匪贼寇。就算有,祗身边有家将数十人,皆以一挡百之士,当无忧矣。”

    “奉孝,如今,某也算得是汝之兄长,汝当知晓,吾母最是心疼小妹,若是出了半点差池,为兄如何向母亲交待,虽然江东平静,但时有匪患作乱,再者说了,此去千里,路遥之极,若是为兄不遣心腹以护得妹婿之周全,心中难安。”孙权拍着陈祗的肩膀,苦口婆心地道。

    那边,已然恢复了一身戎装的孙尚香越听脸色越冷,待要开言之时,却看到陈祗丢过来的眼神,只得悻悻然地扭来了头,望向他处。陈祗心里边越发的冷静,孙权,果然是孙权,枭雄还真没有一个是好忽悠的主,陈祗知道,自己若再婉拒下去,让孙权起了疑心。那还真有可能走不了了。

    当下笑着道:“既如此,祗谢过吴侯美意,这位周都尉,路途遥长,还望周都尉多加照拂。”回过了头,看向那跟随在孙权身边不言不语的周善,陈祗这才想起来,演义里边,有这么一位人物。可还真没有想到,孙权身边,还真有这么个人物,说是心腹,还不如说是死士。不仅仅是护送,还起到监视自己的作用,甚至有可能,要是自己投效他人,这家伙指不定就拿刀子剁过来了。

    “不敢,善不过是一老卒。起敢受公子之礼,鞍前马后,愿意为公子披荆斩棘。”身材并不高,也不魁梧,看起来颇为其貌不扬,不过,他地一举一动,却能让人觉得这个人很危险,透着一股子血腥味的危险感觉。我看书*斋特别是那双眼睛,除了方才向陈祗施礼之时。露出了一丝丝善意之外,其他时候,目光都太过阴枭。

    周善,看样子,一点儿也不善。来者不善,不过。也没关系。早就料准了孙权不会轻易放任自己轻易离开江东的,要是孙权不来上这么一手,陈祗反而会更担心,毕竟,现在孙权耍的手腕是在明处,在明处,咱总会有机会和办法。

    况且,孙权所做的。并没有什么不妥。古代嫁女,但凡家中富庶的。陪嫁都绝对不会少,而人家孙权不过是陪嫁了两百刀婢,或许是心里边过意不去,才白送这五百江东健卒与自己,嘿嘿,陈祗倒是没有闲功夫去料理这五百江东健卒,至于周善,他也不准备收,能称为孙权心腹的人,自己还是不打主意为妙。

    待与那孙权依依惜别之后,陈祗携娇妻浩浩荡荡往西而去,孙权站在那高岗之上,背着手,默然地望着那远去的队伍,久久不言,边上,顾雍进言道:“主公若是不舍小姐,便是让小姐留于江东,让陈奉孝自回益州,亦无不可。”

    听得此言,孙权不由得苦笑着摆了摆头:“汝不知我那妹子的脾性,她认定地事,莫是说某家,便是……罢罢罢,且由着她,免得日后生怨。”

    “主公宽心,有周善及那五百健卒在,当可无忧。”朱然在边上进言道,孙权轻叹了一声:“你说,若是奉孝看穿了某家的心思,他会如何做?”

    “这……然非奉孝,实不敢妄自猜测。”朱然的额头不由得滴下了冷汗,因为,正是他建议孙权派周善领军护送陈祗一行人往益州而去,名为护送,实则监视,若是陈祗不愿意再回江东,后果,怕是用脚指头都能想得到。不过,若是那陈祗真要知晓了此事,天才能知道他会有什么想法,虽然陈祗看起来为人和善,不与人争,可朱然忆起方才陈祗离去之时,扫过自己的目光,心里边不由得打了一个寒战。

    这一刻,他还真的觉得,或许,陈祗因此愤而离开江东,说不定对于自己而言是一件好事情。

    孙权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某不负奉孝,还望奉孝不负某才是,走吧。”孙权回身,跳上了马背之后,狠狠抽了一鞭,身上坐骑嘶鸣一声,狂奔而去……

    “想不到我二哥竟然会如此,分明就是把我们当成了囚徒。若不是你方才拦着,我定要找他算帐。”让陈祗给拉进了马车的孙尚香撅着嘴,使劲地拽着手中的马鞭,一脸愤忿之色。陈祗见到她发作的薄怒嗔容,不由得婉尔,移了移身子,坐到了孙尚香的身边,两人肩并肩地坐到了一起。

    “仁妹莫恼,你哥这么做,或许真是担忧你的安全嘛。”陈祗见孙尚香只抬眼看了自己一眼,继续拿那马鞭施气,伸手揽在孙尚香地肩头温言道。孙尚香放软了身子,借着陈祗的胸怀依靠着,抬眸向陈祗低言:“妾身就不信祗郎你看不出来。”

    陈祗嘿嘿一笑:“看得出又如何?现在,那周善领五百健卒就在左右,你我能怎么办?”

    “逃!祗郎,要不然咱们俩等到了晚上,悄悄地……”孙尚香眼眸儿一转,坐直了起来,两眼里满是兴奋地光芒,看得陈祗直翻白眼,见得陈祗如此表情,孙尚香不由得嗔道:“祗郎莫非瞧不起妾身的主意?”

    “哪会啊,只不过为夫正在思量,倒底让哪几个人跟我们一块乘夜而逃,怎么给那五百健卒下药,再给他们那近百匹马下药,让他们人兽都不省人事,追不上咱们,唔,为夫还得考虑,是不是直接渡江往北,先去见见曹公的风仪……哎呀,我说夫人,俗语有云,君子动……手不动口。”

    孙尚香满脸尽是羞红,悻悻地瞪了陈祗一眼,伸手拍了陈祗肩膀一巴掌,扭开了头:“你明明就是说妾身笨得无可救药嘛,要说就直说,干嘛非要拐弯抹脚的?”

    陈祗肩头的肉疼倒是不疼,只不过方才在装腔作势而已。见得孙尚香如此,不由得涎着脸凑到近前:“夫人说是对的,那便是对的,身为夫君,当为夫人着力弥补计划的漏洞才是。”听得此言,孙尚香哪里还有半分的怨意,只觉得心肝就如让人丢进了蜜罐子里边打了十几个滚似地,甜得腻到的指尖。

    孙尚香紧紧地揽着陈祗的胳膊,头依偎在他的胸前,闭上了眼,满脸尽是幸福:“祗郎,能得祗郎如此佳偶,妾身这辈子,总算是没白活这一遭。原本以为……”下面的话,却尽被陈祗用嘴堵在了口中,还好这种车子是挂帘的,不然非让那些刀婢与家将们看到一幅少儿不益地过程不可。

    待那孙尚香俏脸如火,樱唇微肿,陈祗才恋恋不舍地起身,没办法,总不能大庭广众之下干那夫妻之间地私事,自己还有更重要的事务需要完成,抬手轻轻地抚过孙尚香的脸颊,让她那显得迷离的双眸终算是恢复了几分清醒。“夫人,你只需如此这般……”陈祗恋恋不舍地吞了吞口水,凑到了孙尚香的耳边一番低嘱之后,孙尚香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理了理略显蓬乱的青丝,嫣然笑道:“妾身一切依祗郎的。孙嫣!”

    “奴婢在!”孙嫣在车外脆生生地应道。孙尚香这才把那车帘撩了起来,脸上的红晕已然淡去了不少,但是眼角地媚意,嘴角荡漾地春情,任谁都能看到孙尚香满盈的幸福。孙嫣亦打心底为自家地小姐高兴。

    “还有多远才到休息的地方?”孙尚香到是没有避开孙嫣的目光,眺目望向队伍的最前方,一面向孙嫣问道。“大约在走上十里路,便有一处可以歇脚。以前小婢曾经走过这边的路。”孙嫣肯定地点了点头。

    孙尚香略一思量,招手示意孙嫣贴近一些,在她的耳边低语了一番之后,孙嫣点了点头,嫣然一笑:“小姐放心,小婢一会就去唤周都尉过来。”

    PS:今天终于好些了,看样子跟时差有关系,前段日子更新的太晚了,导致睡眠有影响,使得身子不舒服,今天开始恢复正常,白天更新一更,晚上更新最迟不超过十二点。现在第二更到了,明天的第一更肯定会在白天出现,晴了对着**语录发下忠诚的誓言。
正文 第一百八十八章 定计
    赶到了云阳县时,已到了下午申时时分,因为再赶路怕晚上只能宿于野地,陈祗便决定在云阳县就地休息。///com///

    陈祗坐在榻案之上,正抿着酒食,边的上孙尚香虽然解散了发髻,却仍旧是一身戎装,看起来还真是英姿中透着妩媚。这个时候,孙嫣已然走了进来:“小姐,周都尉到了。”

    “哦,快请进来吧。”孙尚香看了淡笑饮酒的陈祗一眼,冲孙嫣点了点头道。不多时,周善步入了房间抱拳为礼:“善见过小姐,见过陈公子。”

    “周都尉请坐下吧。今日,都尉前前后后的奔忙,着实是辛苦了。来,祗敬周都尉一盏。”陈祗笑着举起了酒盏。刚刚坐下的周善又赶紧起身连连摇手:“公子切莫如此,善不擅饮酒,自为主公效命以来,更是滴酒不敢沾唇,还望公子莫要让善难为才是。”

    “哦?呵呵,也罢,既然周都尉不饮,某也不难为都尉,请用膳食便是。”陈祗笑着自饮了一盏酒后,示意让那周善用膳食,然后很是和蔼地道:“周都尉,汝手下健卒可是安顿好?”

    “公子放心,善已然处置妥当。”周善也不客气,埋头大嚼了起来,看样子还真是饿了,只不过,孙尚香眼见陈祗尽是扯些闲话,不由得满脸疑惑望向陈祗,陈祗回给了她一个眼神,示意她安心便是。

    “对了,周都尉,不知待出了吴郡之后。该走哪条道路?”陈祗坐直了身子,望向周善言道。周善不加思索地便答道:“出了吴郡,自有我江东水师船舶在武进等候。逆江而上,可直奔蕲春郡。又或是往豫章郡而行,到时候,还得看公子的主意。==http://wwwjzicom首发==”

    “水路?”陈祗微微一愣。“周都尉,汝莫非不知,如今虽然荆州与江东暂时停战,但是,仍旧时有磨擦不断,若是水路,岂非不安全?”

    周善吃食的动作微微一顿,放下了碗筷抹了抹嘴之后笑道:“公子放心。公子乃我吴侯妹婿,小姐亦在此,善岂敢拿公子与小姐地性命来玩耍不成?若是两相交兵,只需暂避一时,待稍平静,便可过那柴桑往益州而去。”

    周善话音方落,陈祗不由得心头一冷,陈祗已经百分之百的确定。自己真要上了船,绝对走不出江东,或者说,自己这一行人。根本就没办法脱离孙权的掌握,看样子,孙权还真是宁可把自己强留在江东,也不愿意放任自己离开。

    陈祗可以料想得到,至多船至半途,必然会言说前方有战事,先行暂避,然后再来再回。拖上两三个月。到时候,孙权再寻个借口。假惺惺地又说吴国太想爱女了,让孙尚香先回去,又或许让两人一块儿回吴郡,既然能拖得一回,第二回第三回自然就更熟溜了。

    就算是到时候自己与孙尚香心中怨愤,孙仲谋也可以把一切罪过皆推至周善身上,便是牺牲一个死士又有何妨?只要像自己这样的人材,不落到他地敌对势力手里边,便是雪藏自己一辈子,怕是孙权也很甘愿。再说等自己以后有了子女,孙权更能拿捏自己为其效命。

    孙尚香虽然不明白,可是看到自己的夫君听完周善的话语之后,脸色转冷,眼中闪过一丝古怪与失望的笑意,心里边已然知道,自己这位智计无双的夫君,定然已从哪周善的嘴里知晓了什么,反正肯定不会是好事,不由得新仇旧恨一齐涌上了心头。^^君^^子^^堂^^首^^发^^

    啪!……陈祗正欲开口的工夫,就觉得自己的案头一跳,嗯,陈祗的小心肝也给吓的险些蹦了出来,愕然地侧过了脸,看到脸上布满了冰霜地孙尚香怒视着周善。“周善!汝此何意?”

    周善作一脸惶恐无辜之像,望了陈祗一眼又赶紧向那孙尚香拜倒:“小姐,善奉吴侯之命,便是肝脑涂地,也须护得您与陈公子的周全,善岂能有他意不成?”

    孙尚香雌威勃发,手扶腰间长剑,腾身而起,一双妙目罩住周善,冷冷地笑道:“好胆,汝……”

    “夫人稍怒。”陈祗这个时候已然开言,站起了身来,步上了前,拍了拍孙尚香的香肩,看到了陈祗的目光,孙尚香不由得恨恨地一跺脚,闷哼了一声:“本小姐坐着无趣,出去练练箭术也不成吗?”

    “那当然成。夫人请……呵呵呵。”陈祗没奈何地向孙尚香言道,这个性子暴烈的妞娇中带嗔地横了陈祗一眼,又恨恨地瞪了伏身跪拜的周善一眼,这才怒气冲冲地出了房门,大声呼喝,让那孙嫣给她寻雕弓羽箭来。

    陈祗不由得揉揉发胀的脑门,还好,这妞至少对自己的话还能听得进去,陈祗脸上又换上了一副表情,扶起了周善,和颜悦色地笑道:“周都尉且宽心,内人脾性着实燥了些,不过,你也该理解一二才是,毕竟,某家归心似箭,若是中途有阻而不能行……”

    周善一切恳切地道:“公子放心,吴侯命小地护送公子与小姐,便是知晓小人谨慎,只是,战事本就难测,小人也实不敢保证,但凡有一线机会,定会护得公子与小姐往益州而去。”

    “如此,祗便安心多了。周都尉,某家也觉得乏了,明日,还得赶路呢。”陈祗收回了搀扶周善的手,表情丝毫未改,只是深深地望了周善一眼,方自笑言道。

    周善恭敬地抱拳恭身而退:“如此,善便先行告辞,另外还请公子多多抚慰我家小姐,小姐一向性子急燥,相必方才善在言语之上多有不敬,以致让小姐发怒。”等那周善退走之后,陈祗脸上露出了一丝古怪的笑容。回到了矮榻坐下,尽饮了盏中之酒后,轻轻地敲击着案几。

    孙权这一招,确实够有水平的,若是放到旁人身上,说不定还真委委屈屈半推半就地就从了孙权,只可惜,遇上地是陈祗,陈祗虽然自认玩阴谋诡计并不是很在行,但是在后世的影视剧的影响之下,还有对于历史上的这些三国著名人物的了解下,却能推断出来。

    在这里,就不得不说一句,后世的电视剧成天就是教育大家要生活在阴谋当中,不要以为世界像你表面上看到的那般平静与安全,甚至还教育大家要多搞搞婚外恋,三角恋……

    总而言之一句话,让陈祗很受教育,看样子,自己还真没白看那些心理阴暗的电视连续剧。

    沉吟了半晌地陈祗徐徐吐出了一口气,脸上已然回复了轻松之色,喃喃地低语道:“孙仲谋,我地大舅哥啊,可惜了,你遇上的是本公子,怎么也得好好跟你地手下玩玩,让你好好地记得我这个妹夫才对。”陈祗心中已然有了定计,拍拍屁股走出了房门,到了外边的院子里,抬眼便看到孙尚香正拿着雕弓,挽弓搭箭,连连射向那五十余步外的箭靶。

    孙嫣等人见到了陈祗正欲行礼,却被陈祗抬手阻止。陈祗走到了近前,孙尚香仍旧把全副身心放在目标上边,根本就没有注意到陈祗的到来。“好!夫人好箭术!”孙尚香一松弦,一箭正中那箭靶靶心,陈祗顿时鼓掌喝彩,倒是把那孙尚香给吓了一跳。回过了头来,见陈祗笑眯眯地瞅着自己,孙尚香不由得俏脸微红,低声道:“祗郎莫要取笑妾身了。”

    “呵呵,哪有,祗乃是赞夫人能在盛怒之时,仍能有此准头,当真乃巾帼英雄也。”陈祗没皮没脸地继续吹捧着自个的婆娘。

    听得周围的刀婢与家将都险些伏倒于地,又或是抱着柱子吐去,不过,孙嫣终是孙尚香心腹,能强忍住,可也把小脸蛋涨得粉粉的。倒是那孙尚香,听得份外甜蜜,亦然知道自己夫君说这话是何意思,将那雕弓交到了孙嫣的手中,略有些不好意思地娇声道:“妾身,妾身方才不该发火。”

    陈祗看到孙尚香这副犹如做错了事情的孩子一般的模样,不由得心中满是宽慰,虽然孙尚香脾性确实火爆了点,可最大的好处便是知错能改,当然,累改累犯也属于是自己这辈子必须要经常承受的后果,但这样,却让陈祗觉得,自己的生活,将会多姿多彩,或许应该是痛并快乐着才对,想到了这,陈祗不由得想起了那位在自己跟前巧笑嫣然的少数民族妞,等自己回到了益州……

    PS:第一更赶到,大伙瞅吧,嗯,谢谢大家在书评区踊跃发言,晴了十分感动,嘿嘿,是的,很感动。
正文 第一百八十九章 自若
    “祗郎,你在笑什么,是不是笑妾身太愚笨了。///com///CCNET”孙尚香若有所觉地抬起了头,却看到陈祗脸上满是坏笑,不由得嗔道。陈祗干笑两声“哪有,为夫知道你性子刚直,最是见不得龌龊之事,但是有一点你需记住,有为夫在,你不需如此。”陈祗一手握着孙尚香的柔荑,抬起另一只手轻轻地刮了下孙尚香的鼻头,羞得这丫头把脑袋埋进了陈祗的怀里边闷声道:“好些人在看呢……”

    “嗯,哪有人,我怎么什么人都看不到?”陈祗揉了揉眼,视而不见那在一旁鼓胸肌玩的孟广美,还有那眨着大眼睛一脸莫明的孙嫣,以及这大院子里的数十位家丁、刀婢,很是有些懊恼地道。

    孙尚香躲在陈祗的臂弯里边偷笑着,伸手在陈祗的背上轻轻捏了一把,又觉得心疼,自与陈祗成亲以来,比起大哥去世之后的那段日子,孙尚香觉得自己已经坠进了幸福的笼子,便是有人打开笼子,驱赶自己,自己也不会,更不愿意逃开,自愿这辈子便这样与这样一位多情识趣,能体谅宽慰自己的夫君就这么一路活下去。

    周善离开了陈祗与孙尚香所居的院落之后,不由得伸手抹了抹额角处,已然尽是汗水。方才虽然孙尚香按剑而起,怒发冲冠,周善也觉得没有什么害怕的,他这条性命,本就是吴侯的,像他这种人,死都不怕,再说了,孙小姐此人虽然看起来冷若冰霜凶神恶煞的,可在江东,却未曾听闻其擅杀一人。

    令周善觉得胆寒的,却是那笑意吟吟。看似宽厚仁心的陈祗。他虽然没有一丝怒意,更别提一丝怨言,可是周善分明有一种无所遁形之感,就好象在他的目光之下,没有一切他看不到的,自己的一切举动,似乎在他地掌握之中一般。就算是在吴侯跟前呆了这么久,周善也从未有过这种感觉。

    这个时候。原本站在院门外等候周善地三位心腹属下走上了前来,正欲开言,周善挥了挥手,面色阴深地领着这二人回到了自己位于陈祗与孙尚香所住院落侧近处的房子里。“怎么样?都安排好了没有?”坐下之后,周善一口气将那案几上的凉茶尽数灌入了嘴里,抹了抹嘴之后,向那二人询问道。我看书*斋

    “都尉放心,已经全部安排好了。陈公子与小姐院落的周围住户,全都换成了我们的人,定可保陈公子与小姐无恙。”其中一人答道,周善点了点头。目光望向另一人,另一人当即上前言道:“武进的水师已经准备好了船只,只待明日我们到达武进水师码头。既可起程。”

    最后一人进上前答言:“都尉,一路之上,并无可疑人士,过了今日,明天赶得快些,应该能进入武进。”

    “好,你们都办得不错。对了,切记。主公曾经再三嘱咐。虽然我等身负监视和看守之重责,但是要记住。切切不可得罪小姐与陈公子,最好连他们的属下也要忍让一些,若是谁敢坏了主公的大事,军法无情!”周善地眼中闪过陈祗笑眯眯的表情时,心里边不由得打了个突,说到最后时,语气陡然加重。

    “诺!”几人不敢怠慢,抱拳领命。

    是夜,灯火初明,房间之内,只有陈祗夫妻二人,而孟广美等家将,与那些孙尚香的刀婢杂混在一块,四下巡守,俗语有云,男女搭配,干活不累,这点还真是不假,至少陈祗这数十家将,一个二个鼓着胸肌,雄纠纠气昂昂地四下巡逻,惹得那些刀婢一个二个在那低声浅语,笑意盈盈。$$

    “哼,岂有此理,一群见色起意之徒。”陈祗在窗边看了半晌,见得自己的家将全变成了孔雀和斗鸡,心中着恼,便欲推门而出,亲自收拾这帮子雄性激素过胜的家伙一顿。却被一只素白软嫩的柔荑轻揽住了胳膊,已然换着了男装,恢复了女装打扮的孙尚香嫣然而笑:“祗郎可以如何不忿?”

    “你自己看看,那帮家伙,一个二个抬眼瞅天,实际上眼角都在瞧着那些刀婢,口水都快流出来了。”陈祗仍旧心中愤然地道。孙尚香凑到了窗前,绣过了那薄纱,瞧见了院中的情形,不由得咯咯一笑,眼眸儿一转,笑眯眯地回过了头来冲陈祗嗔道:“莫非祗郎是见不惯妾身地刀婢,让祗郎手底下的家将不专心了?”

    听得此言,陈祗不由得翻起了白眼:“夫人呐,天地良心,为夫我何曾有过这等想法?”

    孙尚香眼见夫君吃瘪,笑得份来的明媚,挽着陈祗的胳膊,拖他坐到了床榻之上,正色道:“夫君看妾身那两百刀婢如何?”

    “如何?”陈祗摸了摸下巴:“刀法不错,箭术也还成,骑术嘛,也能过得去……总而言之,遇上霄小,定能打发掉。若是遇上军中健卒……”说到了这,陈祗只能遗憾地用摇头来表达自己地态度。

    见得陈祗误会了自己的言语,孙尚香不由得一阵眼晕,可是听到后边,孙尚香顿时不服气了起来。这些刀婢,最短的,也是跟前她有了五六年地,最长的,像那孙嫣,虽然才十八岁,可是已经跟随在自己身边已经有了十多个年头,她们的武艺可全是自己手把手教出来的。

    至于自己,自幼便得得疼爱自己的大哥亲传,后又得那太史慈亲自指点了数月箭术,自大哥去后,自己便成日与三哥演练枪法箭术,自己亦曾与父兄手术不少的江东将领交过手,至少能维持一个不胜不败之局。

    “祗郎这话妾身可不爱听,莫非祗郎以为,妾身的一身武技,都是花架子不成?”孙尚香凑上了前来,一双杏眼瞪在陈祗距离不会超过半尺的距离处,好闻地气息喷吐在陈祗地鼻尖,痒酥酥的。

    “夫人地刀法箭术,为夫自然是见识过的,确实不凡之极,怕是天下也难寻几个对手,嗯,夫人莫恼,此乃为夫至诚之语,不过,天下间,只有一位勇烈果敢,杀伐决断的孙娘子。所以,为夫的意思就是,那些刀婢,虽然有了架子,武枝也不错,却没有半点的杀气,若是见了血,你觉得她们还能镇定如斯?”

    听到了这话,孙尚香才明白过来,她可是身在军人世家,自然也知晓这个道理,所以,对陈祗这话并没有反驳。双眸一转,微微颔首道:“祗郎这话也有道理。”

    陈祗呵呵一笑旋及又问道:“夫人觉得我那二位贴身家将孟广美与陈忠如何?”

    孙尚香闻言微楞,旋及笑道:“妾身倒是没见过他们二人的身手,不过,夫君不是曾经跟妾身提过,此二人,寻常十来个人近不得身吗?想必,皆是万中挑一的勇士。”

    “呵呵,夫人,不是某家吹嘘,我这五十员家将,孟广美或许能胜得其中两人,若是再多一人,便只有他服输的份,若是五人赤手空拳而上,就算孟广美身披重甲,握刀执盾,也必被生擒的份。”陈祗得意地扬了扬眉头笑道。

    “真的假的?”孙尚香一脸不信邪地道,夫君这分明就是在贬低自己,吹捧他自个。陈祗看到孙尚香的表情,哪里能不理解她的小心思,抬手在她那鼓起来的腮帮子上轻捏了一把笑道:“你莫不信,也罢,等到了荆州,有了时间,我便让他们演练给你瞧瞧。”

    “好!到时候,妾身可要亲自下场一试他们的身手。”孙尚香就像是一只美丽而骄傲的孔雀一般,高高地昂起了尖翘的下巴说道,眉宇之间的媚态,还有那透骨而出的傲气,揉杂在了她的身上,让陈祗不由得心里边直发痒。“夫人,此言差矣,汝的对手,乃是为夫,嘿嘿嘿,若能胜得为夫三尺长刀……”

    孙尚香俏脸红艳成火,紧紧地揽住了陈祗的颈项,顺着陈祗的动作软倒在了床榻之上,一双修长得惊人的长腿纠缠了下来,嘴里犹自嗔道:“坏人!”

    “看来夫人对为夫了解甚深,不过,为夫的手段,料来夫人尚未全都尝过,不然,该唤好人才是,嘿嘿嘿……嘶,我的好姑奶奶,莫要用牙,生生想坏了我们陈氏三代单传的独苗不成?”咦唔声中,屋内早就黑暗一团,便是那窗外的弦月,也羞于把光焰挥撒入室……

    屋外,那些刀婢与家将们早就避得远远的地,生怕忧了二位主子的好事一般,边上,蹲在墙角的陈忠一个劲地在那嘀咕:“我说广美兄,公子都娶了媳妇了,啥时候能轮到咱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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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九十章 风寒
    “废话,你还怕公子让你打一辈子的光棍?告诉你,公子前些日子可是跟我说过了,不过嘛……就是不能跟你说,谁让你小子嘴大,最容易漏事……”孟广美逗了陈忠两句之后,回过了头,望向那不远处,一位身量甚高,体态雄健的女刀婢。///com///转载自我看書齋“嗯,记得阿爹说过,**大的女人最好生养……”孟广美也是一脸猥琐的表情,幸好现如今天色已晚,不然,若上那两百刀婢,甭说是光孟广美与陈忠,便是拉那五十家将全出来,也只有抱头鼠窜的份,没办法,谁让对方是女人,再说了,公子爷可是交待过的,喜欢这些女子,就得用正大光名的手段去泡,泡这个字,据传乃是公子所发明,寓意便是泡妞如泡菜,都得慢慢来,急不得。

    朦胧之中,薄被里两个气喘吁吁的终于停止了动弹,孙尚香全身酥软地任由陈祗将自己揽在了怀里,不着寸缕的娇躯上布着些犹如桃瓣一般的红痕,伸出了一只手,轻轻地顺着陈祗那俊郎的脸庞线条抚摸着,软软柔媚的在陈祗的耳边轻轻地吹了一口气:“祗郎,你可想好怎么离开没有?”

    陈祗的手仍旧在把玩着孙尚香那弹性惊人的玉兔红睛,脸上挂着满不在乎的神色:“呵呵,区区小事尔,何足挂齿。cCNet”

    孙尚香低吟了一声,挪开了陈祗那只作恶的手嗔道:“祗郎。妾身可跟您说地是正事呢。”

    陈祗嘿嘿一笑,挑了挑眉头,借着那淡淡的月光。看着孙尚香那月色之上,显得皎洁的额头,下意识地亲了一口:“为夫省得,明日,夫人自需如此……”

    孙尚香听得陈祗之言,半晌无语:“祗郎,这真地有用?妾身那样的话……莫非祗郎是欲拖延时日不成?”

    陈祗摇了摇头,嘿然笑道:“非也。这可是你二哥的地盘,时间拖得越久,对为夫我的脱身大计是越加不利。”听到了陈祗这话,孙尚香不由得大急,翻起了身,压在了陈祗的身上,两团棉软,压得陈祗竟然有种喘不过去来的感觉。红唇在那淡淡的月色之下,却份外的妖艳:“祗郎那你让妾身如此又有何用?”

    “嘿嘿,夫人哪。你只管照为夫之言行事便是,其他地,一切听为夫吩咐,记住了,要装得神色俱佳,此乃表演的要诀。”陈祗双手从孙尚香那只堪一握的纤腰缓缓下移,抚在了那丰盈挺翘的臀部之上,滑腻而又……嗯,孙尚香已然感觉到了陈祗的异样,不由得低呼了一声。正欲逃开,陈祗哪会让到嘴的肉就这么飞了?

    “队伍怎么不走了?”领着一百骑军在前边开路的周善向着那正朝着这边跑来的健卒喝道。那健卒赶紧禀报道:“是小姐的车驾停了,原本在后队的陈公子也赶到了小姐地车驾处,似乎出了什么事。”

    周善闻言不禁一愣。勒马头转了过来,立即打马向着队伍中段行去,不多时,赶到了孙尚香车驾所在。却听到了那四帘垂闭的车驾里传来了咳嗽声。不多时,里边传出来了陈祗的声音:“夫人勿忧,不过是些许风寒,再忍一忍。”

    陈祗带着笑脸从那车驾里挑帘而出之后,面色已然带着了一丝阴沉。看到周善已然下马步到了车驾跟前。向陈祗询问。陈祗笑了笑道:“无妨,小姐不过是小恙。周都尉,还是直接起行吧。$医者,看起来年纪并不大,却长着连鬓的络腮须,正在诊治为最后一位病患调写处方之时,听得脚步之声,甫一抬首,看清来人之后,不由得一愣,便是连手中的管笔上的墨汁溅在那白纸上亦是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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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九十一章 医馆
    陈祗轻搀着看似弱不经风的孙尚香入了医馆之下,示意让孙嫣搀好孙尚香,当下踏前两步,向那位坐诊的医工施礼言道:“这位医工,不知汝医馆之中,可有五味子甘草苓桂汤的药物?内子有疾,需此汤药。///com///”

    这时,那位医工已然起身回了一礼笑道:“听这位公子之言,必是一位医道中人,五味子甘草苓桂汤的药物自然是有的,只是不知公子的夫人所患何疾?”

    陈祗淡淡一笑,歪过了头来看向孙尚香。“某家内人,昨夜偶感风寒。”

    那医工点了点头:“既是风寒,那用五味子甘草苓桂汤倒也不差,只不过此方多用于寒饮停肺气冲证。不知尊夫人。”

    陈祗与那医工的对答,听得陪同入了医馆的周善等数人两眼发直,嗯,一头雾水,太玄呼了,一个风寒,这二位看这架子,不扯上半个时辰怕是没完。周善无奈之下,便与诸人站到了医馆外镇守。

    而孙尚香在孙嫣的搀扶之下,坐到了矮榻上,仍旧时不时轻咳一两声,可心里边直恨陈祗这位夫君非要让自己扮得娇弱不禁风的模样,嗯,不过为了逃离江东的大计,孙尚香便是咬碎银牙也得忍住。

    陈祗与这位医工看样子很是知己地神侃了近半柱香的功夫,那医工已然是一脸崇拜:“公子对医道的见解。实在是让在下敬佩万分,还请公子赐下药方,在下亲为尊夫人抓药。”

    “不敢当。汝之医术,亦非凡物,他日必能成大器。”陈祗笑得很是欣慰地颔首道。

    陈祗稍稍婉拒一番之后,便也不客气地坐到了诊位之上,提起了案几上地管笔,一面写一面言道:“但凡使用五味子甘草苓桂汤,须见患者有症见咳嗽,咯吐清稀白痰。x君x子x堂x首x发x手足厥冷,头眩心悸,气从少腹时时上冲胸咽舌质淡,苔白滑,脉沉弦,尺部弱……此汤可以用歌诀而诵之:茯桂五味甘草汤,桂枝甘草味苓镶,咳逆上气痰饮重,解表化饮是良方……”

    别说是那位医工,便是在外边蹲着向里边张望的周善等人亦不由得连连砸舌。想不到,区区一个药方,陈公子竟然能说出这么多的理由,而且干脆就编出歌诀来,看样子,神医之称,当不虚传。

    写下了药方,陈祗吹干了墨迹之后,交到了那位边上已经对其恭敬崇拜得无以复加地医工手中,医工伸出双手恭敬地接过了这张药方之后。亲自入了药房抓药,自有药童前来奉上茶点,陈祗干脆就招呼那周善等人进来用茶。

    “周都尉,请来一同用茶否?这煎药怕是要多等一会方好。”陈祗走到了门口处向那周善等人笑问道。周善赶紧抱拳为礼婉拒:“公子自便就是。我等都是粗人,站久也无妨。”

    “既如此,那便有劳周都尉与诸位了。”陈祗也不强求,提着前襟回到了厅中,坐到了孙尚香的身边,轻言抚慰了一番。

    医工步入了药房之后,将那药方交给了身边的一位药童,而他。却走进了药房的里间。飞快地提笔写下了在薄纸上窜毫无关联的数字,然后又拿起了另一张纸重复了方才的数字之后。将那薄纸卷了起来,塞起了一个不起眼的小筒里边,步到了一旁的鸟笼前,抓起了一只咕咕声叫唤地、看起来犹如半大小鸟一半的灰色鸟儿,将那鸟儿抓出来之后,将那小筒系在了鸟腿之上。(君'子'堂'首'发)

    不多时,侍立于前院的周善听得头上传来古怪的声音,抬首望向已经擦黑的夜空,却只看到一只鸟儿迅急的身影,这叫声,让周善还以为是夜枭的叫唤声,而这个时候,也恰是夜枭出外活动的时间,周善不由得暗暗道了一声晦气,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

    回过了头来,望向那点着烛火的医馆里边,陈公子正不知道跟孙尚香说些什么,孙尚香那巧笑嫣然的模样,让周善不由得一阵眼热,赶紧扭回了头来,不过,对于陈祗能迎娶江东有名地美人、吴侯的妹妹,周善还是相当的羡慕,不过,却也知晓,这位让主公看重的年轻人,不仅仅才华横溢,人也长的俊朗,江东年轻一辈的才俊,几乎无有比肩者。算上老一代的,怕也只有那位主公兄长的义弟周瑜周公谨,才能有此风姿。

    这个时候那医工已然抓好了药,分装之后,让那药童拿去煎煮,回到了前厅,很是诚心诚意地向陈祗请教起了医学上的诸多疑难之问,陈祗也很是尽心尽力地一一作答,甚至还举例,开出了几个药方来加心说明。

    孙尚香依着案几,剪水双眸里边尽是盎然的春意与星光,笑吟吟地望着自己那正肃然地指点着那位医工地夫君,若不是时不时那孙嫣悄悄地伸过手来捅捅她,说不定连病都忘记装了。

    待那药汁煎好之后,陈祗亲自从那药童的手中接过了药盏,浅抿了一口之后,微一皱眉,回过了头来望向孙尚香时,颇有些忐忑地道:“夫人,这药怕是有些苦,快乘热饮了,不然,越冷越苦。”

    孙尚香乖巧地点了点头,端起了药盏凑到了鼻前轻嗅,不由得微微一愣,药味是有,但是却不浓重,浅尝了一口之后,反倒觉得有股子淡淡的甜味,孙尚香微愣的当口,看到自己地夫君不停地向自己使眼神,心领神会地抿着眉头,小口小口地将那一盏药汁相当困难地饮了个干净。

    嗯,陈祗开的根本就是用来保护喉咙的润喉药,里边有玄参、胖大海,甘草、菊花等物,用来泡茶而饮也成,浅煎一会再饮用也成,最重要的是这种药并不算苦。陈祗可不想因为让自己的妻子为了装病,而饮用那苦得发涩的正牌五味子甘草苓桂汤,至于为啥要用这种汤药,很简单,名字长,很容易把不懂医的人给忽悠住。

    孙尚香饮了汤药之后,又轻咳了两声,嗯,还真别说,咳的声音也显得珠圆玉润起来,陈祗很是一本正经地向那位医工道了谢,会了钱之后,才携着夫人,离开了医馆。当然,手里边还提着一包用来煎熬五味子甘草苓桂汤地药物。

    “你是说直接上船了?”陈祗听得周善地安排,心里边冷笑不停,表面的反映倒是相当正常,略显得吃惊地问了那周善一句。周善点了点头恭敬地道:“正是,其他人等,善皆已安排上船,武进县毕竟是小县,并无多少人手,加之与广陵只隔江而望,所以,请公子与小姐直接在船上过夜,乃是为了安全起见,还望公子与小姐勿怪善未及时禀报。”

    便是装病地孙尚香亦不由得冷哼了一声:“这倒没什么,只不过,我的那些刀婢你是安排在一艘船上呢,还是分开关押?”

    听得孙尚香此言,周善赶紧陪笑道:“瞧小姐您说的,小人哪敢如此待小姐的刀婢,自然是安排了楼船巨舰,以载公子小姐及一干人等,至于小的,奉了吴侯之命,不敢擅离,所以,小的会领百名健卒,随在公子与小姐的座舰之上。”

    “哦?想不到,江东竟然有载得重物的大船,祗倒真有见识一二。”陈祗轻轻地捏了下孙尚香的手儿,淡淡地笑道。孙尚香得陈祗暗示,虽然有心斥喝那周善一顿却也只得忍了,只是发狠的咳了两声,吓得陈祗赶紧给这位抓狂的漂亮媳妇拍着背替她舒缓气息。

    到得水师营寨,陈祗方知,周善之言确实不假,东吴楼船之巨,着实让陈祗这位前世看惯了古代帆船模型的人也给吓了一跳,周善见陈祗如此,心里也是颇为自得,替陈祗介绍了起来:“汉武帝时,为征南越,遂建造大型楼船,起上层建三四重,高达十丈,可载千人。不过,亦不及我江东水师之巨舰。前边最大的那艘巨型楼船,乃是我新制的东吴主将之舰,名曰:飞云,上有五层,高十二丈,可载劲卒三千人,这边的,便是吴侯吩咐,请公子与小姐乘载的大舰:巨涛上有三层,可载千人。”

    陈祗半晌才回过味来,确实这些船是够高的,二三十米随便有,可这样的船只,也只适合在江中湖内航行,若是在海上,因为太高了,这种船舶很容易受大浪大风的影响而损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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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九十二章 鸽信
    看样子,自己还真得再推东吴一把,好歹看过不少的船舶模型,嗯,反正从这儿到柴桑至少也得十来天的功夫,时间足够自己设计出一种适合的海船,当然,至少是外型适合的海船,中华民族的智慧是不可轻诲的,只要有了一个契机,相信在不久的将来,以江东的船舶技术,还有孙权求仙的决心,在大海上进行远航应该不是什么难事。///com///CcneT

    孙尚香前行了数步,却见陈祗望着那些巨舰若有所思,不由得好奇地问道:“祗郎你这是怎么了?”

    陈祗笑着摇了摇头:“没什么,周都尉,这些楼船,在江湖中甚为有用,若是入海,怕是会有难度吧?”

    周善微微一愣,旋及恭敬地道:“公子大材,竟然一眼能看出这些巨舰之优劣,善曾在水师中呆了十余年,是以知晓,海船多为两层楼船,太过高大,最是容易受风浪之袭。”

    “呵呵。”陈祗笑了两声,不再多言,携着孙尚香直上船而去,周善看了眼这些巨舰,这才快步赶上。

    “祗郎,你给妾身喝的药怎么甜滋滋的?”是夜,船内,孙尚香像是春倦的波斯猫儿一般趴在陈祗的身上,丝缎一般的肌肤在月光下份外润泽。

    陈祗打了个哈欠,有气无力地道:“因为那是为夫亲手端给你喝的药,所以,你心里边甜滋滋地。自然苦药到了嘴里,也就不那么苦了。”

    孙尚香眨着水波流动的双眸,手指顺着陈祗那眉弓轻轻地划动着。嘴角荡起了一丝丝甜笑:“那为何祗你在医馆之时,干嘛老向妾身使眼色?莫非是怕妾身尝出了味道不对,问了你,引起那些家伙的怀疑?”

    “错!”陈祗很是正气凛然地道:“为夫方才一时让风吹给迷了眼睛,眨动眼睛,有利于泪水地分泌,便于液体冲洗掉眼珠表面的污物……美人,你又想干吗?”

    “哼!又在骗妾身。”孙尚香恶狠狠地瞪大了杏眼嗔道。陈祗一本正经地道:“为夫何尝相欺于夫人了?”手很不老实地在孙尚香那丝绸一般的腰肢上轻抚着。cc孙尚香伸出了食指。轻轻戳在陈祗的额头之上:“哼,反正肯定有鬼。要不然,你干吗要让妾身装病?”

    陈祗嘿嘿一笑:“美人莫恼,你且安安心心的便是。”

    “妾身如何能安得下心来?上了这大船,便是想跑都没地方跑了。”孙尚香恨恨地道。陈祗嘿嘿一笑:“夫人莫急,本公子自有妙计。反正现在离到柴桑还早,咱们也正好逆江而观江东景致。”

    “就你,成天没心没肺的,要是离不了江东,到时候妾身看你怎么高兴起来。”孙尚香横了陈祗一眼。陈祗脸上露出了一丝得意地笑容:“夫人哪。不若,咱们来打个赌如何?”

    孙尚香起了兴头:“好啊,不过祗郎欲赌什么?”

    “赌我们什么时候能离开江东。若是一个月之内,我们能离开江东,便算是为夫赢了,若是超过了一个月,那便算是为夫输了。”陈祗笑言道。孙尚香听得此言,双眸一亮,唇角微弯:“祗郎真这么有信心?”

    “那是自然,不过为夫的信心不是靠吹牛。而是靠实力。”陈祗笑容变得奸诈了起来。孙尚香对陈祗之言哧之以鼻,庸懒地打了一个哈欠之后,扭动着娇躯在陈祗的怀抱里换了个舒服地姿势:“妾身困了,可没功夫跟你逗着玩。”

    “这丫头……”陈祗只能无奈地苦笑了声。不过,没有继续打扰孙尚香的睡眠,而是伸手枕在了脑后,两眼望着窗外,倾听着那外边传来的水流之声。“他们明后天,应该就能收到消息了吧?希望甘宁不要让自己失望才是。”

    县水师大营,甘宁正立于伸至河中的校台之上,手中拿着令旗。嘴里边含着哨子。指挥着水师小舰操演阵形。**辣的太阳将甘宁的皮肤晒成了健康的古铜色,正在这个时候。突然有匹快马从水师营寨门外冲了进来,直往甘宁所在奔去。

    甘宁看清了来人之后,不由得微微一愣,将手中的令旗交给了身边的军司马,示意让他继续指挥操演,而他侧快步下了校台。“属下见过甘校尉。”来人,乃是甘宁的心腹,亦是甘宁地族弟甘厉。甘宁看清了甘厉的神色之后,点了点头,示意让甘厉随其继续前行,到得一个僻静处,甘宁这才沉声道:“汝来此何事?莫不是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情?”

    甘厉摇了摇头:“兄长,那边倒是一点事也没有,大伙都卖命的练习操演,对于车船的战术,已经甚为熟练,只是,小弟来此,是因为收倒了鸽信,兄长曾吩咐过,一旦收到鸽信,必须立即报于兄长,所以小弟这便不敢有耽搁,快马赶了过来。”

    “鸽信?!”甘宁听闻此言,不由得眉头一挑,面色瞬间一变,眼见甘厉肯定地点了点头,甘宁微一沉吟,走向了校台处,向手下的军司马及都尉仔细叮嘱了一番之后,便与那甘厉一同纵马狂奔而去。

    往县西南疾行十余里之后,到了一个不起眼的小渡口,只有一艘小船停泊于此,甘宁与甘厉连人带马上了船后,便经那汉水与夷水的交汇处,直入了夷水。船行数里,便是是一个不大的湖泊。远远的,便能见到一些古怪的船舶,船身与普通战舰稍有些区别,但更古怪地便是这些船的船弦处,却安装着巨大的转轮,转轮之内列有浆叶,飞快地拍击着水花,这些船的速度也着实令人咋舌不已,不过瞬息之间,一首大约能载二三百人地怪船已然行出百步的距离。

    “好,好!兴平,看样子,这段时间,你还真没让某家失望。”甘宁脸上满是欣慰的喜色。甘厉听得兄长夸奖,亦是一脸的喜容。“嘿嘿,还不是兄长您指导有方,再说了,这些车船,确实乃水战之利器,只可惜数量太少了。”这里的车船乃是甘家悄然出资而制,至于在这里训练的水军,皆是甘宁的部曲与家兵,除了甘家之人,再无外人知晓,便是那已经让甘宁掌握住的县水师里边,也仅有几位甘宁地心腹知道甘宁还另外训练有一票精锐水师,却不知晓在何处。

    甘宁呵呵一笑,满怀激荡地大放豪言:“莫急,日后,江河湖海,定会皆满是此等战舰,插满某家地战旗。”

    待那甘宁拿到了那张鸽信,验过无误之后,拿到了案几之上,自己翻来了一本书,拿到了案几之上,便将那些数字拆解开来,组成了一封密信,边译边观,甘宁的脸色已然是黑成了一团,到了最后,不由得闷哼了一声,一把拍在案几之上:“竖子欺人太甚。”

    听得里间传出地喝骂之声,甘厉不由得探头望房中望去,解读密信,只有甘宁一人有此资格,所以,既使是甘厉,也不敢违了甘宁的命令,只能在屋外候着。

    甘宁忍了忍,将那书本放回原位,又将那译出来的信件与原件皆尽烧掉之后,这才唤了甘厉进来。甘宁脸上已然恢复了从容,向甘厉吩咐道:“这两日训练照常,待某家回县水师处置一些事务之后,会前来此,带孩儿们出门去溜溜,捞些大鱼来让兄弟们过过瘾头。”

    听得甘宁此言,甘厉不由得咧嘴一笑,眼中尽是兴奋与嗜血:“兄长又起心了?”至从随甘宁到了县之后,还没有去练过手脚,不过,因为甘宁治下甚严,所以大家都不敢稍有违逆,而今日,却听到了甘宁有重操旧业的心思,甘厉欢喜得险些跳起来。

    “呵呵,是起心了,不过,这一次,咱们是连船带人一块……”甘宁恶狠狠地咬着牙根,伸出五指用力一拢,然后抬眼望向甘厉。“此事,暂时止你我二人知晓,切不可外泄,等到时机,再告之尔等不迟。”

    “兄长放心,小弟省得,那小弟这便去让孩儿们努力练习夜战。”甘厉,郑重地抱拳应诺。“嗯,去吧。”甘宁目送着这位族弟离开之后,这才静下了心来,喃喃自语道:“贤弟莫急,有为兄在,莫说是江东水师,只要在江河湖海之上,为兄还真没怕过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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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九十三章 请用加料美酒……
    “太无聊了,在船上又不能骑马,身子都快僵了。///com///ccneT”孙尚香很是不耐地在船舱里四下走动着,而躺在特制的吊床上休息的陈祗见此情形不由得笑了起来:“夫人要是闷的话,就到船首上练练箭术,说不定还能射中些鱼儿拿来加菜呢。”

    “哼你还没吃够呀,妾身这两日一闻鱼腥就觉得恶心。”孙尚香回过了头来瞪了陈祗一眼嗔道。陈祗不由得笑着摇了摇头,继续幸福地躺在那吊床上,晃晃悠悠着,已经过去了整整十天了,距离柴桑不过三天的路途,孙权倒也够狠的,派了两艘同样规模的楼船巨舰护送,这架势,实在是让陈祗受宠若惊了些。

    不过,就在三天之前,陈祗已然在船舷处,看到了风帆上顶上挂着红锦的小船游弋而过,第二天,仍旧见到,而且还看到了甘宁手下最得力的心腹甘厉,而甘厉,亦然已经认了出了陈祗,打过了暗号。所以,他已然完全地放下了心来,就三国天字号第一水贼在,便是东吴再多来两艘巨舰,也只有沉戈江底的份。

    陈祗自然告之了孙尚香,自己的结义兄长会来把他们安全地接走。不过,孙尚香终究不了解陈祗这位兄长的能耐,以为不过是一般的水贼,是以心忧得狠,陈祗也懒得过多的解释,反正,他对自己有信心,亦对那甘宁有信心。

    这个时候。陈祗听得舱门外传来了孟广美地声音:“公子,小的有事禀报。”

    “哦,进来吧。”陈祗听言。眉头一挑,从那吊床上边跳了下来答道。孟广美进来之后,先向陈祗与孙尚香施礼问安,脸上带着喜色:“公子,红帆已经传来了消息。”

    陈祗闻言之后,不由得脸上露出了笑容:“呵呵,好,夫人。你且出去转转。别让周都尉的人靠近这边。”孙尚香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走出了舱门而去

    陈祗勾手指头示意孟广美坐到身边来,才询问道:“什么消息?”孟广美凑到了陈祗地耳边,低声言语了一番,陈祗不由得脸上闪过一丝喜色,旋及又恢复了正常。转载自我看書齋“好,不愧是我的兴霸兄长。广美,且听我吩咐……”

    当夜,晴空万里,月色撩人。陈祗与那孙尚香在最上层处,饮酒作乐,观看着那些刀婢的剑舞,刀婢皆在最上层,欢歌笑语之声朗朗不绝。而那周善与军司马和两位屯长,皆在邀请之列。

    陈祗的家将除了几位在上边之外,都三三两两地四下溜,吹牛打屁,只不过眼睛都显得鬼鬼崇崇地瞄向那些巡守甲板的江东水军健卒。这个时候,负责从仓中搬运美酒运送往上层的孟广美和陈忠。两人正在仓中,猥琐地用刀将那酒坛的蒙布刺破,然后从怀中掏出药包,小心地从那缝隙倒入酒坛之中。而边上,另外两位家将正在那努力地将酒坛晃动,使药粉能尽量地溶入酒中。

    “你们两个摇轻点,莫要撒了酒。”孟广美时不时提醒一声,这个时候,舱门传来了轻轻的叩门声,孟广美等人地动作瞬间停顿,而孟广美这个身高近两米的大汉竟然犹如猫儿一般的轻盈。移动了舱门边上。缓缓地从腰间拔出了一根长约一尺,呈三棱形的乌黑色短刺。待听得那叩门声的节奏无误之后,孟广美松了口气,打开了舱门,进来的,正是准备端酒上顶层的孙嫣和另位两位刀婢。

    “怎么样了?”孙嫣进来之后,小脸上闪烁着兴奋的红光,抿着小嘴儿轻声道。====孟广美点了点头:“都快好了,陈忠,拿酒来先给她们装好。”

    待替她们装好了酒之后,孟广美指着那酒尊在孙嫣的耳边一阵小声嘀咕,孙嫣很是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领着她的两位姐妹端着酒顺着原路返回。这个时候,顶层之上,陈祗正很是愉快地跟周善等人聊天,因为孙权地叮嘱,周善等人也刻意逢迎之下,倒也显得宾主尽欢。不多时,孙嫣等人已然端着美酒到了,看清了孙嫣使过来的眼色之后,陈祗呵呵一笑,陈祗走上了前,到了孙嫣等人跟前,回首向那周善等人言道:“周都尉可曾尝过蜀地所酿制的江阳窑酒?”

    周善听闻此言,目光不由得落到了那孙嫣等人所端的食盘所盛的酒坛上,下意思地吞了口唾沫嘿然一笑:“昔日公子与小姐成亲之时,倒是得浅尝一盏,确实乃世间极品尔。”

    陈祗呵呵一笑指了指孙嫣等人手上盛酒的酒尊。“这些,亦是本公子成亲之后所余的几坛佳酿,今日,晴空万里,和风习习,又有美人剑舞相和,若无烈酒相佐,实为不美,故尔,某家便令他们,将这些陈年老酒也拿出来,以馈诸位佳宾。”

    听得此言,别说是周善,就是周善左右的那些人屯长军司马的口水都险些滴了出来。虽然有人知晓,江阳窑酒美名,奈何这种酒运到东吴的少之又少,多为世家高位者所用,他们这些低阶军官,怕是连闻都没闻过,至于周善,也不过是借着是孙权心腹兼家将,才得在陈祗娶孙没尚香当日,品一小半盏。眼下看到陈祗却拿出来了这种美酒邀饮,倒真让周善等人有种受宠惹惊之感。

    陈祗拿起了那种不过能装一斤酒左右地酒坛,很是豪气地拍开了封蜡,撕掉了上边的封布,丢在了盘中,然后亲自给周善等人倒酒,陈祗倒酒的动作显得相当的豪爽,不过,豪爽带来地后遗症就是酒渍飞溅,看到那透明得晶莹的酒浆洒在杯外,周善等人恨不得把那酒尊夺过了自己小心翼翼地把酒盏斟满。

    正因为如此,给周善等人盛了酒后,一小坛酒已然滴酒不剩,不过没关系,共有三坛,而这边,孙尚香微皱着眉头嗔道:“祗郎你们饮便是,这酒太烈了些,妾身饮不惯。”

    陈祗呵呵一笑:“那好,这东西,就偏宜某家与诸位了,来来来,我等共饮。先说好了,一口一盏。”

    听到了陈祗这话,周善望着盏中清亮的美酒,不由得犹豫起来:“这个……公子,小的等实负着护卫公子与小姐之责,若是饮多了,误了大事,到时吴侯定不饶我等。”

    陈祗听到了周善的话,很是体谅地点了点头:“也罢,那咱们就只饮三盏,此等烈酒,需痛饮方知其味,若是如女子一般,浅酌慢饮,便失其味矣,来!”

    听得陈祗如此为自己等人着想,加上陈祗后边这话说得实在是豪气,周善自衬自己酒量过人,这种烈酒,莫说是三盏,便是十盏,怕也还能醒着去夜钓。当下端起了酒盏:“公子请。”第一盏一口下肚,这帮自诩酒量过人的军中勇士全都憋着气鼓起了腮帮子,便是那周善,当初得饮此酒之时,亦不过是小口小口地品尝,哪里会像这般饮用,这下好了,全都觉得有股子火龙顺着喉咙直接钻进了肚子里边打了二三十个滚,然后又窜了回来。

    “如何?!”同样辣得七荤八素的陈祗强撑着笑了起来,周善等人虽然也够呛,可回过劲来之后,亦是不愿意输在酒上,其中一位已经两眼发直的屯长很是豪气地道:“公子之言甚善,此酒如此豪饮,当真痛快之极。”

    “好!诸位果然不负江东豪杰之名,来,再满上。”陈祗咬牙,舍命陪小人了这回。哐哐哐,三盏烈酒下肚,陈祗已然快要站不住脚了,废话,这一盏,至少也得有二两五,三盏下肚,不醉得也晕。唯一令陈祗欣慰地是,第一坛掺了睡圣散地加料酒,他一口都未品尝。

    三盏下肚,周善等人也觉得得脑袋迷呼了起来,而陈祗还强撑着嘿嘿笑了两声,直至看着周善等人倒在案席之上再无声息,这才带着一脸得意地笑容笑了出来。不过脚下不稳,向后倒去,这个时候,心忧夫君的孙尚香已然伸出了手扶住了陈祗。

    陈祗回首向那孙尚香笑了笑:“没事,为夫我酒量一向过……过人。”孙尚香翻了一对白眼,心疼地道:“祗郎何必逞英雄,瞧瞧你自己,都成什么样了?”

    陈祗干笑两声,指了指被他放倒地那些人笑道:“汝兄虽然用计欲留我等,却非是要取我等性命,为夫又岂能伤及尔等性命?”当着孙尚香和那一干孙尚香从江东带来的刀婢的面,将那些护送他们一路的江东健卒斩尽杀绝,这事他还真干不出来。最重要的是,陈祗不想让自己的女人在心里边留下什么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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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九十四章 人鱼?公的……
    接过了孙尚香递来的湿毛巾抹了脸,而边上,孙嫣端来了一碗加了姜片的浓米汤,陈祗灌下之后,身子总算是舒服了些,最重要是的头脑清醒了大半,总算是能强撑着站了起来,而楼船上的平台上,仍旧是歌舞之色不绝于耳。///com///CcNet

    陈祗走到了平台边上,落眼之处,船舷处原本站立守护的那些江东健卒,全都东歪西倒的。嗯,而且是光着**,自然,他们身上的衣物已经让陈府的家将扒了,穿到了自己的身上,站在灯火明亮处晃悠,以便让停泊于前后的两艘巨舰上的江东水师能够瞧见,本舰并无异常。

    这年代,夜航可是相当的危险,特别是像这样巨大的楼船,更是如此,所以,每到夜间,必会泊于近岸处。而这个时候,月华高挂,已是深夜子时。

    而那十余位正在守帆的船工,已然让陈府的家将看守住,老老实实地饮了美酒,入梦去也。而孟广美与陈忠等人,正将那位未离职守的屯长堵在了船头处,一脸讨好的笑意给他敬酒。“对不起,轮到小的值守,酒是不敢饮的,多谢谢公子和小姐了。”那屯长一副不近人情的样子,身边后两个小兵虽然一脸馋像,可也无奈得紧。孟广美笑脸陡然一收,一个钵大的拳头化为掌刀,直接削在那位屯长的脖窝处。叭哒,原本还站得笔直的屯长已然趴在了舱板上。孟广美恶形恶状地道:“敢不接受我们公子地美意,让你吊。嘿嘿,二位。是否想尝一尝我们益州的美酒?”

    “你们……你们想干什么?”那两位健卒欲抄腰间武器之时,却看清了身前身侧顶了七八柄雪亮的长刀,七八个陈府家将猥琐阴狠地笑脸,然后,让孟广美生生强逼着饮完了美酒,悲壮地翻着白眼倒在了船板上,不多时,发出了美妙的酣声……

    就连那让孟广美打晕过去的屯长也没放过。生生灌了一大杯掺了睡圣散的美酒之后,这才罢手。

    孟广美看到了立于平台边上的陈祗的身影,当下心中松了一口大气,领着数位陈府家将跑上了平台,向陈祗禀报:“公子,全都让咱们给放倒了。CcnEt”陈祗微微颔首:“陈忠,领上几个人,把周都尉等人也请下去,嗯,全都给某家绑结实了。免得到时候坏了咱们的大事。”

    陈忠领命,招呼几位家将,像是拖死狗一般把周善等人全都拖了下去,而陈祗立于平台侧舷,眯着眼,打量起了江面,喃喃地自语道:“都过了时间了,怎么还不到,莫非甘宁那家伙又耍我不成?”

    站在陈祗身边的孙尚香也学着陈祗看向江面,却什么也没能看到。可没过多少时候,孙尚香不由得微咦一声:“祗郎您看,好些大鱼……”

    陈祗顺着那孙尚香地手指处望去,果然。月华照耀的波光之下,尽是隐隐绰绰的长形黑影,不禁大喜:“吾兄来也。夫人,这非是鱼,叫人鱼还差不多,只不过,这种人鱼是公的……”陈祗的恶趣味让周围的诸位陈府家将险些笑出声来,一个二个脸庞憋得发紫。倒是那些刀婢还未深知这位小姐夫婿是何人品。只是好奇地张望着。

    孙尚香不由得一愣,半天才反映过来。陈祗说的是人而非鱼,眯眼仔细打量了一番,才看清,果然是人。不由得嗔道:“既然是人,哪有什么公的母的,难听死了。”

    陈祗嘿嘿一笑悄声道:“你我夫妻知晓便是,切莫让我那义兄听去才是,嗯嗯,广美,速速带来前去接应。”

    孟广美应诺一声,指挥着陈府家将施为起来,不多时,巨舰船舷上放下了数十根巨缆,不多时,过百的黑色身影尽数顺着缆绳爬上了般,其中一人褪下了身上地水靠之后,似乎跟孟广美捶打了几拳,又从水靠里取出了一些衣物穿戴完毕,方自在孟广美的引领之下,往这边行来。

    “哈哈哈,为了贤弟,为兄我可是又干了一回水贼的活计啊。”人未至,声先到,等甘空窜上了顶层甲板之时,站在陈祗身侧的孙尚香才看清来人的模样,竟然是一位身着大红锦袍,头插花翎、腰间挂着细碎银铃,一副蛮贼打扮的雄伟男子。

    陈祗不由得一阵眼晕,这位兄台还还真是,怎么老喜欢这副打扮,说不得甘兴霸兄长也是一位衣着偏执狂。

    “祗见过兄长,年余不见兄长,兄长壮硕更胜往昔。”陈祗笑吟吟地快步上前,握住了恢复昔日打扮的甘宁的大手笑道。

    甘宁打量了陈祗一番,一拳捶在他的肩膀之上:“臭小子,为兄成亲,你就送了点礼,竟然人不亲至,而汝成亲,竟然连兄长也不知会一声,还把某家当成你的兄长?!”一副兴师问罪地模样。

    陈祗干笑两声,向甘宁长揖及地:“小弟还不是因为兄长离得远了,加之,事急从权,故尔未能亲秉于兄,着实该打,该打!”说罢,回过了头来,向那孙尚香笑道:“夫人,还不同与为夫向兄长请罪?”

    孙尚香不由得俏脸微红,有些扭捏地上前来,如女子一般,向那大赤赤地甘宁行了一礼:“妾身见过大伯。”

    甘宁赶紧上前虚扶了一把,打量了下跟前的这位娇俏女子,朗声笑道:“好好好!唔,久闻江东枭姬之名,果烈英武,犹胜男儿,今日何以如此扭捏?”

    听得此言,孙尚香不由得脸儿更红,陈祗一阵头晕,一把拽住这个不干好事,调戏弟妹的孽障兄长。“兄长,弟妹脸皮薄,你莫戏耍了,对了,咱们怎么离开?”

    甘宁眉飞色舞地道:“莫慌,再等上一柱香的功夫,咱们便可驾着这艘巨舰,往柴桑而去。嗯,再在不是说话地时候,某家先去叫孩儿们准备开船,回到了县,为兄再与贤弟痛饮。”

    说完这话,甘宁又走下了甲板,喝斥声中,那一个个的黑影有条不紊地跑向巨舰的各个要害部位。脸上的红晕未褪的孙尚香移步到了陈祗的身侧,颇有些忧心地道:“祗郎,妾身观汝之义兄,确实是一个爽性子的男儿,可是,就凭这区区百多人,真能逃得掉吗?而且现在是夜晚,夜间行船,稍有不慎……”

    陈祗回身握住了孙尚香微温的柔荑笑道:“若是换成旁人,或许不成,但是,我义兄,莫说是今夜十五,月华正盛,便是月黑风高之夜,他亦有法子,驾船驶舟,畅行百里。”

    孙尚香只得轻轻地点了点头,可是心中地忧愁,却半点未减。

    只不过,待过了约柱香地功夫之后,前后两艘巨舰处又有不少的黑影游向中间这艘大舰,接连三地爬上了船舷之后,随着一声唿哨声,大船微微一震,已然收起了巨锚,高帆也迅捷地升了起来。

    巨舰离了江岸,缓缓向那江心驶去,前后两艘护送地巨舰上的江东水军不由得大吃一惊,喝问不已,见无人答话后,亦赶紧起锚扬帆欲追之,不过,这两艘巨舰竟然在原地打起了转来,却偏偏不能前行一步。

    这个时候,孙尚香总算是长出了口气,不禁向身边的陈祗嫣然一笑:“夫君的兄长,果然真有本事,也不知他是如何让那两艘满载军士的巨舰成这般模样。”

    “简单得狠,某家令人把他们的船舵给卡死,另外,还让人在他们的船底开了几个小洞,等他们修补完毕,解开了船舵,这船,已在数十里之外矣。哈哈哈……”甘宁一脸得意地踏上了楼船顶部的平台,得意地笑道。

    “有劳兄长了。”陈祗笑道。不过,这个时候,那两艘巨舰已然放下了小船,有的正向这边追赶而来,而有的小船却往那岸边行去,陈祗与孙尚香不由得齐齐色变。甘宁却嘿嘿一笑:“无妨,本来,为兄还想把这艘巨舰拉回荆州去耍上一番,看样子,不成了,也罢,既然贤弟不欲伤人,此舰,明日某家,便归还那些江东水师便是。”

    陈祗回过了头来看向一脸镇定自若的甘宁。“兄长莫非早就料到他们舰上会有小舟?”

    甘宁不由得冲陈祗翻起了白眼:“贤弟啊,正如你所言,正所谓,隔行如隔山,或许其他方面,某家不及汝,然而水战之计略筹算,天下间,某家还未怕过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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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九十五章 活宝丁奉
    听得此言,陈祗只能无语,自己还真是问了个蠢问题。///com///边上的孙尚香第一次看到自己智计无双,筹略无遗的夫君吃憋,竟然掩唇低笑了起来。恼羞成怒的陈祗回头瞪了自家媳妇一眼,这才厚着脸皮言道:“呵呵,那是自然,一切托付兄长了,某便做壁上观客。”

    甘宁望着那远远追来的小船,淡淡一笑:“不急,至多半柱香,就不会再有人追来了,到时候,贤弟与弟妹,便可安心入睡,明日,到了地方,咱们再换船而行便是。”

    “哦,小弟倒真要瞧瞧兄长的手段。”陈祗跟孙尚香倚着那楼船的女墙而立,只见这艘巨舰上,十余个甘宁的属下,已然跳入了水中,泛起浅浅的白沫之后消失得无影无踪,不多时,一艘江东小船竟然犹如撞上了大鱼一般,竟然被掀得翻了个个,船上的江东水军尽数落水,不多时,三艘追来的小船尽数翻转,而甘宁的属下,皆尽归来之时,站在平台顶人的诸人看得分明,上船之时,已然伤了数人,不过,他们却捉住了一个江东水军,看其穿着打扮,倒像是一位军官,双手双脚皆被束住,倒拖上了船后,犹自破口大骂不已。

    最后,其中一人干脆一脚过去,把这家伙给踢昏了过去。踢人的那人扯下了盖在脸上的黑罩,正是甘宁的族弟甘厉,他的肩膀处,亦隐现一条血痕。

    而甘宁、陈祗皆尽步了下来。甘宁走到了那甘厉跟前,乐呵呵地打量着甘厉地伤处,啧啧有声地道:“我说兴平。汝不是在某家跟前言之,江东诸将,不过土鸡瓦狗,这伤是怎么来的?莫非是你自个觉得今儿这一仗太过不瘾头了,把自个划上一刀不成?”

    甘厉老脸红得发紫,干笑两声,活动了下手臂:“小伤,小伤而已。=君-子堂-首-发=还不是这家伙干的好事,看起来年纪不大,身手倒也了得,连伤了咱们两个弟兄,小弟我上去跟他斗了一场,虽然让他给伤了,不过,还不是把他给活捆了。”

    说话间,陈祗注意到那个让甘厉一脚踢晕过去地江东水军军官已经苏醒,听得此言。两眼一瞪,喝骂出来:“少他娘的放屁,若不是你们人多,老子岂能让你们擒住?!有本事,把老子放开了再来打过,看看谁赢谁输。”

    听到了这话,陈祗险些笑得背过气的,这家伙不是聪明过头就是蠢蛋。到了敌人船上,还敢这么嚣张,着实是个人物。看其年纪。最多也就是个十七八岁的小愣头青,不过,看其装束,应该属于是江东水军的低阶军官。

    甘厉听得此言。不由得羞怒交加,正欲踹上一脚,却被旁边的陈祗伸手拦住。“兴平兄,莫跟一个孩子撒气。”

    “放你娘的屁,老子今年十七,堂堂的江东水军百人将,谁他娘地还是个孩子?!”那小家伙还在那叫嚣。不过,听得此言。莫说是陈祗。便是那甘宁,也是微微吃了一惊:“就你这么个小屁孩子。也竟然是百人将?”百人将可不是谁都能当的,百人将者,顾名思义,统领百人,然而必须勇武过人,战必争胜,曹操手下的虎豹骑何以能称雄天下,便是因为其中,多数皆是军中精锐先择,而但凡是百人将者,皆可优先取之。

    一句话,百人将就是武勇过人之辈方可担当的。而手脚尽缚的这位少年,不过十七岁,却已担当百人将,甘厉的武技陈祗可是见识过的,虽然比不上自己(陈祗吹牛),但也相差无已,而这位小屁孩子,竟然能在诸人围攻之下,还能伤得了甘厉,着实不得不让陈祗刮目相看。(君&子&堂&首&发)

    “既非无名之辈,何不报上名来?!”甘宁眼见陈祗一脸奸诡之色,心中一动,旋及向那犹自满脸恨色的少年喝道。

    这少年百人将抬眼瞪了甘宁一眼:“某家乃庐江丁奉丁承渊,尔等宵小之贼寇,何人敢与爷爷公平一战。”

    “嘿嘿嘿!”这个时候,一声阴森鬼异得让人心发寒的笑声把在场的诸人都吓得一哆嗦。齐齐把目光望向声源来处:陈祗陈奉孝。陈祗已然收摄起了惨人地笑声,凑到了近前,仔细地打量了一番这个壮硕的江东百人将,看得丁奉浑身汗毛倒立,就欲开口骂人壮胆之时,陈祗这才缓缓开口:“汝当真乃江东豪杰也,虽手足被缚,亦能有此豪情,实在是让某家钦佩之至。”

    “汝乃何人?!”手足尽被缚住,斜卧在甲板上的丁奉听得此言,颇有些洋洋自得,旋及喝问道。陈祗看了左右一眼,故意搞得很是神秘地道:“某乃益州江阳陈祗。”

    丁奉不由得瞪大了眼睛:“你便是我家主公的妹婿?!”

    “嗯,祗与你家小姐,目前尚还安全,这位将军,乃是受人之托,挟持某与你家小姐。”陈祗一开口就是鬼话连篇,在场的诸人皆面色古怪,甘宁哪里不知陈祗的心意,心中暗骂了声这个贤弟实在是不地道,不过仍旧很是配合地道:“不错,某家奉了他人之命行事,特地来请陈公子与你家小姐。”

    丁奉半信半疑地打量了陈祗一眼:“汝真乃陈祗陈奉孝?那我家小姐何在。”

    陈祗呵呵一笑:“莫急,一会你家小姐便会过来,祗虽为俘虏,但好歹也有几分薄面,这位将军与其下属,侍某甚优。丁奉继续用那种不雅的姿势趴在甲板上,翻着眼睛打量了下四周的水贼,喝道:“待见到我家小姐再言不迟。”

    “好,某这便去唤你家小姐来。”陈祗回身便走,心里边直乐,还好,这家伙现在还是个半大的倔小子,落到了自己的手上,哪还容他回去再为孙权效命。丁奉好歹也算是江东地虎将,后来更是成为东吴的大将军,这么个人材,若是放跑了,自己还真变成傻子不成?

    不多时,陈祗拉着孙尚香出现在了那丁奉的跟前,丁奉见得孙尚香,两眼一亮:“奉身受缚,无法行礼,还望小姐莫怪。尔等休伤我家小姐。”

    “好了,莫怕,这些人不会伤你的,也不会伤到我地。”孙尚香一向面热心冷,见得这么个小伙子让人给捆得跟瘟猪似的,加之又是为了救自己,所以心中怜意大起,不由得温言道。

    丁奉倒也光棍得很:“小姐莫怕,只要丁奉不死,当救小姐离这些贼寇之手。”陈祗听得心里边直乐,嗯,真是个活宝,不错不错,很值得自己把他给诱拐过来,再慢慢地调教成材。

    甘宁气的直乐,边上的那些水贼也一个二个嬉皮笑脸地凑过来看热闹。

    陈祗装模作样地干咳两声:“哎呀,竟然是丁贤弟,奉孝失礼了。”说完这话,陈祗俯身到了丁奉耳边低言道:“我与你家小姐不过是自由受限而已,这些贼人,虽然劫了船,却未曾伤了江东水师一条性命,汝家小姐身边若是能有丁承渊这样的虎士,何需受这等苦楚……”

    听得此言,目前智力比二楞子高不了多少的丁奉看了陈祗一眼:“某已受缚,徒之奈何?”声音虽低,可身边这些家伙哪一个不是耳聪目明之辈,嗯,干贼活计,不耳聪目明还真不够资格。一个二个赶紧侧开脸去,生怕笑出声来。

    陈祗拍了拍丁奉,示意他安心,站起了身来,很是讨好地笑着对那甘宁道:“将军,不知可否卖某家一个面子,松了这小将的束缚如何?”

    甘宁也很是配合地翻起了白眼,很吊地吸了吸鼻子:“陈公子何需为了这么一个小屁孩子如此。”听得此言,丁奉两眼发红,又欲破口大骂,可是看到了那主公的妹子孙尚香尚在贼寇之手,狠狠地闷哼了一声,闭言不言。

    陈祗与甘宁对视一笑,相当地猥琐,看得孙尚香一阵眼晕,自己那位风仪优雅,品德高洁地夫君啥时候变成这么个模样了?

    然后二人装模作样地讨价还价之后,甘宁很是勉强地答应放人,陈祗这才步回到了丁奉的跟前,望着这个满脸感激之色地日后江东虎将,脸上写满了真诚:“某家已与那位将军说好了,可以放你离开,只是……”陈祗抬起了头,看向自己的夫人,满眼尽是不舍。

    丁奉哪里见过言情电视剧里忽悠人的情节,当下热血冲脑地道:“奉愿意护卫小姐左右,若是谁敢得罪我家小姐,某当取其性命,以报吴侯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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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九十六章 尽人事
    方圆数百里的彭泽大湖面上,陈祗与孙尚香那搜被“劫”的座舰已然让近百艘江东水师战舰团团围住。///com///座舰之上,周善面色灰白,沮丧地领着手下跪在甲板上。他们的身前,正是那位身量甚高,仪容俊伟的周瑜。

    而周瑜的边上,站着数位神色不善的将军,皆是瞪圆了眼,恶狠狠地瞪着跪伏在甲板上的周善等人。“周都尉,你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吗?”周瑜望着那连天的碧波,还有那晴空下,展翅飞翔的大鸟,缓缓地问道。

    周善头也不抬地摇了摇:“善知罪。善看护小姐不力,不能完成主公之重托,便是万死,也难报主公。”

    “哼,好一个知罪,楼船之上,光是汝所领之江东健卒有百人之众,加上水手,至少有两百五十人,却全都让人给捆了丢在舱底,你们着实丢尽了我江东水师的脸面!”边上,一位须眉斑白的老将两眼险些喷出了火来,须眉皆张,喝骂出口,那周善却只能埋头而受,此人正是江东老将黄盖。

    就在昨日,接到了护送舰队军士的快马来报,驻扎于彭泽大湖出口处的江东水师主帅周瑜听得此消息,当即领水师快舰往彭湖而追,至今日清晨,方至在此赶上,不过,等船之后才发现,巨舰之上连个人影都没有,最后还是军士在搜查底舱时,才发现所有的人都给捆倒了手脚。押在底舱里。

    甚至有些手足尽缚之人,还在呼呼大睡,这如何不让黄盖等江东诸将恼怒。毕竟江东军受此折辱,实在是让他们这些悍将觉得脸上大是无光。

    “黄老将军息怒,听周都尉之言,料想必是那陈奉孝与水贼做了勾结,周都尉等人一时不察,方遭此厄。$君$子$堂$首$发$”周瑜回过了头来,长袖轻摆,脸上仍旧挂着淡淡地笑意。不过。目光如刀,刺得那周善等人脊背寒毛直立。

    “公瑾,该如何处置?”边上,另一位江东将领韩当上前向周瑜询问道,周瑜缓步走到了周善跟前,望着这些跪在甲板上的健卒,轻叹了口气:“尔等乃主公所重之心腹死士,既然有过,当由主公裁决为好。”

    “难道我们不追了?”另一位江东将领不由得大声地道。“追?往哪追?再往前偏南直行三十里水路,便是荆州的水军重地柴桑。往西直行五十里便是半州,同样有荆州水军重兵把守,就凭我们区区百艘快船,兵不过万,去有何用?再者说了,那陈奉孝若真让我们追上,他便不是陈奉孝了……”周瑜皱眉蕴声道。说道最后,化为了一声长叹。

    “将军,在小姐地船舱内,发现了一封信。”这个时候,一位都尉手中拿着一个白色的信封,大步走了过来。

    周瑜微一皱眉,接过了信来。打开细细一览,脸上的神色颇为古怪,旁边的黄盖凑上了前来,接过了此信一观,亦是一脸不知是尴尬还是苦笑的表情。“公谨,这该如何处置?”黄盖将信交还至周瑜的手中之后,涩声问道。

    周瑜看着手中那信纸上刀刻斧斫一般的字体笔锋,略略一思。方自将那封信交给那位都尉。“汝即刻带着此信起行。赶往吴郡,交至主公之手。不得有误。”

    “诺!”那位都尉慨然领命之后,立即离开了这艘巨舰,乘上了一艘快船,破波而去……

    “潘璋何在?!”周瑜低喝一声,潘璋越众而出抱拳答道:“末将在!”

    周瑜的声音又快又疾:“汝立即出发,直接从北岸入蕲春郡,快马加鞭,务必在一天之内,赶到邾县水师驻地,令徐盛徐文向,沿江而寻,若是能拦回陈奉孝与小姐,瑜当奏表主公,为其请功。@君@@子@@堂@@首@@发@”

    等那潘璋乘着快船而去之后。“我等尽人事,听天命尔……传令下去,回水师营寨。”周瑜对于能拦住陈祗与孙尚香,心里边便是连一成地希望都没有。至于其他人等,眼见周瑜与黄盖此等脸色,也都不再多言,悻悻然地扬帆往东而去。

    “可惜了。”周瑜立于巨舰船尾,看着那船尾翻卷的浪花,心里边不由得轻叹了声,不过,让他更敢心悸的,却是陈祗的心计,不仅仅猜到了孙权的想法,更重要的是,他能不动声色地将整艘巨舰上的人用酒给全都灌醉,虽然听起来让人觉得有些啼笑皆非,可事实确实如此,而且,另外两艘巨舰也让他们整得寸步难行,重头到尾地询问下来,周瑜所知道的,仅仅是有十来个穿水靠的黑衣人,把前后两艘船的舵给卡死,然后又掀翻了三条快船,俘虏走了一个百人将之外,居然无一人伤亡。

    从头到尾,没有一个人因此而死,只是丢了个百人将,这说明什么?只能说明陈奉孝谋定而后动,一击而中,远遁千里,若是自己人,周瑜便是抚掌而叹亦不为过,只不过,看了那封信之后,周瑜地心已然凉了大半。这样的人物,不愿意留于江东,日后,必为江东劲敌。

    “公瑾,怎么一人在此闷闷不乐?”来者,正是方才喝斥周善等人的黄盖。看到了黄盖,周瑜笑着摇了摇头言道:“可惜主公失一臂助尔。”

    黄盖抚着斑白的长须,走到了周瑜身侧,与周瑜前肩而立,概然而言:“某家虽不曾得见那陈奉孝,然只看其能从容脱身,当乃才智高明之士。既为吴侯妹婿,何以还离我江东,莫非吴侯待其甚薄?!”

    “瑜倒是以为,此人其志高远,觉得我江东沉疴难返。自保有余,进取不足,非其才可用之地,故尔扁舟而去。”周瑜收拾起了心情,淡笑道。闻此言,黄盖不由得微微一愣:“公瑾何出此言?”

    “瑜从其所写的信中,读出来的。”周瑜回过了头来,望着黄盖笑了笑言道。“呵呵,不过,此人却小看了我等。日后,瑜当让天下皆闻江东之名而惧之。”周瑜信心百倍地望着远方,目光仿佛越过了水面,直至天际尽头。

    “好!奉孝果然好本事,娶得如此娇娘子,呵呵,我这个兄长,亦甚是羡慕啊。”县的甘宁府邸之中,甘宁猛灌了一大口酒,指着陈祗笑言道,边上的孙尚香听得此言,不由得脸颊红飞。“兄长莫要拿小弟开刷了,倒是嫂夫人何时生产,到时候,小弟可是要来讨上一杯酒喝。”陈祗苦笑着摇了摇头,向那坐于甘宁身畔的庞氏笑道。

    虽然陈祗知道,甘宁是通过自己,跟庞统搭上的线,不过,陈祗想不到地是,甘宁的夫人庞氏,长得甚是俊俏,颇有大家闺秀的风范,怎的其两个表哥庞统和庞林都长地有点歪瓜劣枣?这实在是让陈祗非常好奇。

    这个时候,甘宁给其夫人一个眼色,庞氏含笑微微颔首,向着那孙尚香言道:“妹妹,且让他们男子在此饮酒,咱们出去透透气,顺便看看这江边的美景如何?”

    孙尚香看到了陈祗的神色,爽快地点了点头:“那小妹倒真要见识一下,姐姐可骑得马?……”孙尚香与庞氏谈笑着一同出了厅堂,甘宁这个时候忍不住叹了一声:“好小子,此女风仪犹胜男儿,与汝姐当年无二,你倒还真有些本事。”

    “兄长有话直言便是,莫要再取笑小弟了,小弟如今可也是成年人了。”厅中再无旁人,陈祗也放开了心怀笑着回应那甘宁的夸赞,嗯,很怀念当初在江阳,跟这位甘某人成天胡吹瞎扯,吃喝玩乐的快活时光。

    甘宁摇了摇头:“嘿嘿,你小子倒真有些能耐,你可知晓,你的婚事,可是让荆州不少人都侧目,便是主公,亦是心中难安。”甘宁嘴里的主公,便是那刘备刘玄德,当然,在外人跟前,甘宁是绝对不会泄露一丝一毫。

    陈祗不由得苦笑道:“兄长不言,祗也知道,只是,我与内人,琴瑟和鸣,甚是相得,得此佳妻,祗心甚慰。不过,祗何等样人,岂会失信于人?若真如此,怕是也难与跟兄长有此等情谊。”

    “呵呵,贤弟确未失信于某家,不过,嘿嘿嘿……”甘宁笑得无比奸险,听得陈祗心里边寒毛直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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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九十七章 欲北往
    问了半天,甘宁这家伙却屁也不放一个,陈祗只得悻悻而罢。///com///倒是那甘宁畅怀而笑,执盏走到了陈祗的案前坐下。压低了声音:“贤弟可知,某家照着那图样,已然制得小车船十艘,教由我部曲操演,你小子这脑袋瓜子里边倒底都装着些什么,连这种船都能想得出来。啧啧啧……有时候,某家都会想,是不是吾弟得天人所授。”

    陈祗没有理会甘宁的感慨,一把抓住了甘宁的手言道:“那车船用以水战如何?”虽然这一次,用了车船来接陈祗等人回到了荆北,却未曾一战,所以,陈祗需要印证一二。

    “大善!”甘宁只能点头来表达自己的意见:“既可使风帆,又可用人力,若是大风不利之天气,尽使人力驭之,其速甚至是其他快船的数倍,某家曾试四车八轮、乘载健卒一百五十人的车船至柴桑,只需五日,若是日夜兼程,三日即可行至,日行千里当不假尔。若不是贤弟再三交待要某家保密,可就不止是造十艘了。呵呵……”甘宁一副神往的架势。

    “这就好,当初小弟不也是担忧此船的实用价值,另会就是怕会影响兄长,所以才特地交待。”陈祗闻言喜不自胜,嘴里边倒是辩解道。

    甘宁听得此言,微微颔首:“呵呵,那倒也是,不过,贤弟且宽心,造船所出,皆是某家一人之资。与那刘景升何干?倒是那文仲业待某着实相厚,时常进言,希望州牧能大用为兄。呵呵,只可惜,刘景升不识人,蔡瑁忌贤妒能,文仲业乃大将之材,不能在前线拒敌,却被遣往江陵驻守,着实可恼。可是那蔡瑁小儿,日否某必杀之。”甘宁说到最后,愤愤地一掌击在案几之上,震得案上地盘盏皆颤。x君x子x堂x首x发x

    听得此言,陈祗心中一动,温言道:“兄长息怒,切不可因小而失大,如今,留给我们的时间都不多了……”

    甘宁闻言微一耸眉,望向陈祗:“汝可是有了什么消息?”陈祗郑重地点了点头:“兄长可知。如今,刘荆州病情大坏,不良于行,整日瘫坐于床,一切公务,皆需过那蒯、蔡之手,大公子刘琦上次欲回襄阳探视其父,人到半途,使被使者驱回。”

    甘宁点了点头:“大公子探父被拒之事,某也曾得听闻。只是,贤弟如何知晓那刘荆州病情?”

    陈祗嘿嘿一笑,得意地挑了挑眉头道:“兄长莫非不知,小弟乃是习医之人。”甘宁险些笑出声来:“贤弟莫要诳某家。汝是医家,这为兄知晓,可也没听说过哪个医家能千里之外可望闻问切。”陈祗不由得翻起了白眼:“兄台,我这话都还没说完呢,您急着打什么碴,告诉你吧,小弟教出来的医童,有一位。目前正在州牧府中……嘿嘿。”

    听了此言甘宁瞪着陈祗半晌才言道:“你这小子。实在是……实在是太奸诈了。”

    “兄长,您这话我可不爱听。这还不是赶着巧吗,我哪知道昔日门下竟然会得入州牧府中,为太守诊治病患。”陈祗相当无辜地道,

    “哼,甘某信你才怪。”甘宁丢给陈祗一个鄙视地眼神。实际上,陈祗确实一点都不无辜,陈祗早年的医童,已然像是一枚枚钉子一般,被陈祗丢在了大江南北,只不过,他可不想把事情完全暴露出去,而州牧府中的棋子,已经开始发挥了作用。(君&子&堂&首&发)到时候刘表一翘辫子,陈祗最多只需一两日,便可在樊城知晓,到了那时,刘备还需要拔脚就溜吗?嗯,至少,自己能给刘备充足的时间来应对和筹谋。

    加上这两年来的经营,还有那荆州大族的提前投效,甘宁的暗中投靠,刘备目前可用之兵,远远胜过历史上的实力,虽然仍旧不能正面相抗蔡瑁所领地荆州大军,但是至少,完全有实力突然暴起,夺取荆州政权,只不过,现在还不是最佳时机。

    因为刘表还没死,刘琦与刘琮尚未反目,另外,刘备已然听从了建议,暗中交好于刘琦,书信往来不绝,使得两人之间的关系相当的亲密,而刘琦据于江夏,手下四万大军,绝非儿戏之物,加之长沙唯刘琦马首是瞻,情势可谓大好。

    “对了,文仲业如今是江陵太守?”陈祗抿了一口酒,望向甘宁言道。甘宁点了点头:“正是,上个月,某家还受文仲业之邀,往江陵盘恒了数日之久,嗯,说来,文仲业的酒量,可是与为兄我相差无已……”

    “……我说兄台,聊正事呢,你怎么又扯酒量了,这都哪跟跟啊?”陈祗羞恼地拍了拍案几忿然道。酒量太小,陈祗虽然不以为耻,但也却饱受这些酒坛子的打击报复。

    眼见陈祗发彪,甘宁哈哈一笑,一脸得意之色:“好好好,不说,不说酒。”

    “既然文仲业与兄长交情非浅,嘿嘿嘿,到时候,或许可以……”陈祗凑到了甘宁的耳边低语了一番,甘宁先是一愣,旋及皱起了眉头:“难,文仲业此人赤胆忠耿,非语言能动。”

    陈祗笑道:“小弟话还没说完呢,兄长觉得,那文仲业,可是忠君任事之辈?”

    “那是自然。”甘宁肯定地点了点头。陈祗呵呵一笑:“如此,大事成矣……”

    半晌那甘宁回过了味来,望着陈祗摇着脑袋叹道:“若非某与汝相处经年,怕是换做他人,定不敢把贤弟当人了。”

    “……你这是在夸小弟还是在损小弟?”陈祗干巴巴地道。甘宁厚皮实脸的模样让陈祗一阵郁闷,不过,甘宁也不敢把这小子逗过份,不然,使起阴招来,自己可不是对手,呵呵一笑,又凑到了陈祗的耳边:“贤弟,汝当真要往北地一行?”

    陈祗抿了一口酒,砸了砸嘴苦笑道:“兄长相必也知晓,曹孟德如今北征,长则一年,短则数月便是归期,到时,北地安泰,曹孟德若不乘荆州纷乱之时,挥军南下,他就是傻子。”

    “既然如此,你还去干吗?莫非汝当自己是那长着三寸不烂之舌的毛遂不成?”甘宁奇道。陈祗摇了摇头:“非也,不过,小弟会尽量想办法减缓曹操往南行军的时日,能多一日,玄德公就多一日准备地时间。”

    “你啊你,你让为兄说你什么好,为了这个天下?值得你如此博命不成?”甘宁看着跟前的陈祗,这位如今身量已经跟自己一般高大的少年,最初自己见到他时,不过是一个个头到自己腰间,成日只知道玩耍的跋扈少年,可后来,至其父亡故之后,再见之时,已然如同换了一个人一般,直至今日,却已成为了天下皆识的名士,名气可比自己这个一心要建功立业名垂青史的兄长大得多,而且其见识与才智,更是远远在己之上。

    若非当初陈祗前来,自己怕是已然负气而走,如今,还领着手下部曲,飘零于江河湖海,出头之路寥然不知何处,自己又怎么能见陈祗如此而不劝说。

    “兄长的关心,小弟心领了,不过,小弟之愿,与兄无二,谁不希望能名垂青史,流芳百世?”陈祗摇了摇头,恳切地道。甘宁揉着发紧的脑门:“弟妹可痼知晓。”

    陈祗只得老实作答:“小弟还未曾向她提及此事,小弟准备先到了樊城,见得玄德公之后,再起行往北而去,到时候,再告之于她便是。”

    “哼,你倒是打的好算盘,只是不知弟妹是否愿意放你独自前往?”甘宁笑得很是奸诈。“弟妹的脾性,为兄可是略有耳闻,刚烈果决,肖似其兄孙策,她会放心让你自己去?到时候,不知贤弟带着这么多人如何赶路?”

    “这个……”陈祗想到那两百个杀气腾腾地刀婢,不由得头皮发麻,先人的,要是这妞真要跟自己前往许昌,这两百个女悍匪难道也跟前去?这还真是一个头疼的大事情。

    甘宁眼见自己一句话把陈祗给难住,不由得得意地笑了起来:“贤弟啊贤弟,终有你解决不了的事了吧?”

    “谁说地,正所谓车到山前必有路,相信我夫人一定能体谅我的苦心,留在荆北。”陈祗虽然嘴硬,可实际上心里边也着实没谱,孙尚香的性子他清楚得很,若是让那两百刀婢留下不去,倒并不是难事,只是,怎么让孙尚香不跟自己去冒险,才是一个困挠陈祗的大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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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九十八章 深冬
    陈祗口干舌燥地陪着笑脸:“夫人,呵呵……”

    “你不用说了,妾身既然入了你们陈家,生死自是陈家之人,不过,夫君亲冒奇险,妾身若不伴于左右,岂不违了当日同生共死之诺。///com///cc”孙尚香既没有像普通女子一船哭闹,怕是连一丝愁云都没有,有的,只是一脸的坚决,还有那与陈祗对视的真挚。

    陈祗望着孙尚香脸上前所未有的倔强,实在是无言以对。整整小半个时辰,孙尚香咬紧牙关不松口,那架势,比江姐还江姐,陈祗头疼不已,两人讨价还价老半天,总算是达成了协议,陈祗终于同意让孙尚香随行,没办法,一个美女哭着喊着要跟你同生共死的,而且还是你老婆,难道还想学那些无聊电视剧里的情节生离死别不成,再说了,陈祗只是担心,不过,如果处置得当,毫发无伤也是易事。

    加上,孙尚香这些日子也在陈祗的面前展露了自己的武技,马上功夫更是高人一筹,除了那孟广美之外,便是那陈忠也不是孙尚香的对手,至于陈祗,嗯,马马虎虎跟自己的婆娘打了个平手,当然,论起箭术来,还是陈祗赢上半畴,当然,这里边,谁让了谁并不需要太过计较,反正是夫妻,这种小事陈祗从来不放在心上,嗯,不过为了这个原因,陈祗发誓,日后一定要好好地练习骑术。这个时候。外边传来了兴奋地声音:“公子,夫人,樊城。樊城已经近了。”陈祗应声而出,站在船头望去,樊城那雄伟坚固不亚于襄阳的城廓,已然历历在望。整整一年,陈祗仿佛绕了一个圆,从起点,又回到了起点。

    “夫君你看,码头上怎么那么多人?”孙尚香抬起玉腕。指向前方,陈祗顺着孙尚香的指处望去,不由得脸上尽是笑容:“是左将军玄德公,还有我地好些朋友。”

    陈祗眯起了眼睛,看着那渐渐放大的码头,还有那码头之上站立的人群,陈祗远远地,便拢手长揖下拜:“祗来迟矣,还望玄德公莫怪……”

    雪,满目尽处。皆是一抹的雪白,便是这一行人数众多的车马,亦让那纷纷扬扬的雪花裹上了一层银装。CCNET百余名骑士,里着薄棉袍,中间穿着贴身链甲,胸腹等要害部份还有冲压而成的甲片所护,外边,却是一身看起来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皮甲,而脑袋上,却戴着样式古怪地帽子。腰系环首刀,背上背着箭袋,马前一柄长弓,人马喷吐的白气。几乎连成了一片。道路的中间,却是十余辆满载货物的大车,而在队伍中央处,是一架车厢均为木制,封闭甚严的马车,不过,那马车顶上,却有一根烟管。冒着淡淡的青烟。

    “天。天……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必先,先苦其心,心智……”一位十一二岁的少年,便坐在这辆马车的前橼之上,拿着书本,结结巴巴地诵读着。嘴里吐出的白气,让他那张稚嫩的脸孔看不分明。而边上,却是一位十七八岁地剽悍少年郎,腰挎环首刀,一身皮甲,作家将打扮,可手中却拿着一本书,却歪靠在车架上,晃晃悠悠地打着磕睡。

    “干什么干什么?本公子怎么只见一个人的声音,还有那谁,承渊小弟,莫不是又在耍滑头?!”从那车帘里边伸出来一根软溜溜,漆上了青漆的细细的竹鞭。那正在瞌睡的少年一下子给吓醒了过来,赶紧抱着书吭吭哧哧地在那念叨起来。

    “怎么回事,你们两个都没吃饭是不是?再给我大点声,如若不然,本公子让你们跟昨日一般,跟在车**后边,一面跑步,一面念书。”一张俊朗而威仪的脸庞陡然伸到了车帘外,嗯,长着这张帅哥脸的,正是江阳陈祗,他那恶狠狠的目光扫了这二人一眼,吓得方才还有些结巴的那个少年竟然也变得顺畅了起来:“……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至于那个瞌睡的,更是扯起了嗓子,犹如在吼叫。这位,自然是丁奉。自从让陈祗给忽悠到了荆州之后,连带把他弟弟丁封也给晃点到了荆州,不过少年地丁封目前正在樊城努力地学习。

    而那位结结巴巴念书的,不用说,正是日后毁掉蜀汉的名将,今日的贫下中农少年:邓艾。

    之前,他地名字叫做邓横,至于怎么找得到这么个家伙,其实很简单,排除法而已,有襄阳庞氏这么个大帮手陈祗若是不用,那还真是傻得掉渣了,所以,陈祗让庞统帮忙,在新野一带寻找姓邓的人家,然后,再找孤儿寡母的人家,最后,在孤儿寡母的人家中,才将这位历史上都把他的结巴记载下来的邓艾母子给寻找出来。

    自然,一切就变得简单了,陈祗不仅仅替其母治了病,还让其妹邓芳读书识字,至于邓横,陈祗半哄半劝地让这目前还处于萌动时期的少年把名字改了,就用他后世的大名。

    “吵死了,成天让他们在耳根子边哼哼,妾身做梦都能听到念书地声音。”车驾里边,一个庸懒无力地声音轻轻地挠在人的心尖子上。陈祗又缩回了车里,一回头,看着孙尚香裹着火红地狐裘,斜倚在车栏上,一双妙目,半睁半掩,琼鼻高挺,半敞的翎口处,露出了一抹惊人的白腻,诱人啊,实在是太诱人了。陈祗嘿嘿地笑着爬回了自己该呆的位置,伸手揽住了孙尚香的香肩:“夫人哪,没办法,时间紧,任务重,为夫不得不如此啊。俗语有云:早起的鸟儿有虫吃,他们年纪都不小了,再不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日后怎么能成器?”

    “那祗郎你也用不着成天把他们逼得跟书虫似的,我看那两个小子,怕你怕得不行。”孙尚香吃吃地笑着,媚眼如丝,两颊尽显柔红。

    原本,陈祗不欲让孙尚香随自己前往魏地,乃是担忧她的安危,再者,那两百刀婢咋办?不过,孙尚香咬着牙硬是不松口,不过,最终孙尚香妥协了一部份,就是让那两百刀婢中的大部份人暂时先留在了樊城陈祗的老巢居住。

    陈祗呵呵一笑,在她那粉滑香嫩的脸蛋上香了一口,这才言道:“嘿嘿,为夫我不过只让他们尝了一点手段而已,哼,当年,孟广美他们吃的苦头,比这两个小子更多。这叫什么来着,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外边的声音怎么又小的,是不是想偷听本公子跟夫人的对话。”

    “不是!啊呀,广美大哥!你又打我干吗?!”丁奉捂着脑袋,指着比他高出一个半脑袋的孟广美愤愤地道。

    孟广美浑厚的声音响了起来:“要是你没偷听公子和小姐的对话,如何能答得如此之快?怎么,还敢鼓眼珠子,有本事咱们再下车练练?”

    “……你狠!”丁奉无语,已经尝过孟广美和陈忠厉害的丁奉还算是有些心眼,不再像当初一般,成天跟斗鸡似的,跟孟广美和陈忠这两个陈祗手底下最拔尖的人物死掐了,因为,败上一回,可能是自己失误,败上十回,可能是自己运气不好,要是每天都败上七八回,那只能怪自己技不如人了。

    不过,这反到激起了丁奉的好胜心,当然,练武更勤奋了,而且,多选择那些与自己实力相近的陈府家将来单挑,不再去触孟广美和陈忠这两个妖孽一般的存在。不过,丁奉那开郎豪爽的性情倒也颇得陈祗的喜爱,对他的教育更是上心。

    而邓艾,这位少年虽然算不得少年天材,但是,其刻苦的程度,着实令陈祗咋舌,比如让他练字,只要求他练半个时辰,他却能够枯练上一个时辰,让他跑步,跑一圈,这家伙硬要跟陈府家将一般,跑上三圈,陈祗很是欣慰,天才,有时候是靠一分的才华,和百分之九十九的努力所挥散的汗水凝结出来的。

    陈祗与那孙尚香不由得相视一笑。“夫君,咱们在许昌停留了差不多两个月,怎么现如今又这么急着赶路,若是这样,早些起程不更好?”

    “没办法,为夫我拿不到准信,不敢离开啊,嗯,再说了,为夫在许昌,也是成天劳碌啊,早走了,事情没办完,如何了得?”陈祗伸手在那置于马车中央固定死的火炉上烤了烤,一股子暖意透过指掌顺臂而上,连脸庞都觉得温暖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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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九十九章 秘谈
    就这么一个小铁炉子,总算是能抵挡一些寒气。///com///CcneT省得自己跟孙尚香这两个南方人难受,至于那孟广美等人嘛,嗯,让他们劳其筋骨去。咱们可是脑力劳动者,跟他们可不一样。陈祗得意地想道。

    “夫君,咱们去邺城干吗?莫非您还真想去见曹公子。”孙尚香伸手替陈祗理着鬓角的乱发,低声言道。温婉的声音,让那火红的狐裘衬得份外娇艳的绝色佳颜哪有昔日初见之时半分的果决和寒意。陈祗捏住了孙尚香的小手:“嗯,为夫不仅仅要去见,而且还要见三位,曹丕、曹植、曹冲,特别是那个自少聪慧的曹冲,为夫倒要看看,是否真如听闻。”

    “另外啊,为夫还有一个打算,我虽然不算汝南许氏,但是毕竟与汝南许氏有血脉之亲,到了魏地,岂能不去看看我那二位堂舅?呵呵,这两位堂舅着实也有意思,虎父,却生了两个犬子,皆是贪财好名之辈,我那位伯公许虔的英名,生生让这二位给毁了。”陈祗颇有些感慨地道。实际上还有一个原因陈祗没有说出来,那就是,张松,已经到了邺城,而陈祗便是要赶去与其相会。

    “那你还去寻他们做什么?”孙尚香眨着漂亮的眸子言道。陈祗淡淡一笑:“夫人可知,我那二位堂舅,虽然本事不大,可专营却有一套,大堂舅许围,为那曹丕的下属。也算得上是半个心腹吧,至于许伯,却支持曹植。嘿嘿。倒也够机灵,知道许氏一门,不可吊死在一棵树上边。”

    “夫君在许昌呆这么久,该不会就是为了打听这些吧?”孙尚香倦倦地打了个哈欠,依偎在了陈祗地怀里言道。陈祗笑着摇了摇头:“这种小事,何需本公子操心,在许昌,为夫不过是见了一些故人。$$安排了一些小事情罢了。”

    “哼,瞧祗郎你那鬼鬼崇崇的神情,妾身就知道你没一句真话。”孙尚香丢给陈祗一个白眼,眯起了眼睛,舒服地轻叹了一口气。陈祗呵呵一笑,把孙尚香的头摆放在了自己地胸口,轻拍了拍她那光嫩粉滑的脸蛋:“为夫要做的,乃是为了我华夏民族千百年来的大计,嗯,同样也是为了咱们以后的子子孙孙着想。我看&书斋”

    孙尚香轻轻地嗯了一声。睡眼惺松地在陈祗的怀里睡了过去,陈祗哑然一笑,轻轻地拍着她的肩头,目光,落在那火炉细缝处透出来的红光上。陈祗地脑海里边不停地翻转着前些日子与刘备的秘谈。正是因为那彻夜之谈,刘备才放心让陈祗往北而行,本欲令一百白耳兵护送陈祗而往。陈祗婉拒之后,刘备亦未再言,却亲自将陈祗一行人等送至新野,方才依依惜别。刘备对自己如此。实不亚于当初两顾草庐于诸葛,但是陈祗虽然内心也颇为感动,但更多的,仍旧是在盘算着自己的利益得失。没办法,毕竟是穿越众,就算是真的要靠投别人,也不过是为了达成自己目的的手段罢了。

    就跟自己后世上班似的,上班是为了啥?还不是为了混一口饭吃而已,若是自己想往上爬,那就得为自己的前途打算,结好上司。搞好同事关系。目的只有一个,向上爬。而自己现在,目地是改变历史的进程,而那刘备、曹操、孙权等人,只能算是自己的利益同盟者,借由他们的手,来做出改变,自然,就得挑一个能让自己的利益和目标最大化的主公。

    所以,往北地而行,陈祗就是要看看,事若可为,便投靠曹操,事若不可为,那就间之,所以,陈祗这一趟北行,是不得不去,而且相当必要。

    到了邺城,安顿好了下人之后,陈祗便命人前探寻张松的消息,待听得那张松就在城东驿馆处,连饭菜也顾不上吃,辞别了孙尚香,打马直往张松所在的驿馆而去。

    “哈哈哈!奉孝若再不至,松怕就是要先离邺城而去也。”个头不越过一米六几,大概也就跟朱然属于同一类型的张松,裹着厚实的衣裘,正站在驿馆外仍留有残雪地台阶之上,笑吟吟地向着陈祗合手为礼。陈祗也不敢怠慢,抢前数步,回了一礼:“数年不见,永年兄风采不减往昔啊。”

    “呵呵,奉孝莫要调侃某家了,若不是刘益州相遣,老哥我才懒得来邺城,白白在这里呆了好几个月,受了一肚子的气。”张松苦笑着报怨了一句之后,扫了周围一眼,与陈祗对了一个眼色之后,亲热地拉着陈祗的手步入了驿馆内,到了室内之后,使人奉上了茶点,挥退了下人之后,而陈祗所带来的孟广美等人得到了陈祗地暗示之后,将整间屋子团团围住。

    这时,张松脸上的笑容皆尽褪去,一脸恨色:“曹公回来之后,松到是亲见谒见了数面,可惜,可悲啊,那曹孟德,着实太过骄狂了。”

    “永年兄何出此言,汝可是代使君向那曹公相送大礼,曹公何以如何薄待兄长?”陈祗虽然知道历史的经过,不过眼下,仍旧努力地扮演好自己所演的角色,疑惑地问道。

    张松冷笑了数声,便如历史一般,把他在曹操那儿受到的冷遇尽数向陈祗倾吐了一番。张松初到了邺城之时,曹操已然挥军北上,所以,只得留于邺城等候,张松于是便结好于邺城的名士,不过,或许是人长的不咋的,加之张松这人又有些傲气,在邺城地名士圈子里,张松几乎是处处碰壁,只有那杨修,与其相处甚得,但是,即使有杨修捧场,可是曹操地那两个儿子曹丕和曹植却并不太卖张松的帐。

    怪不得张松一见陈祗之面,就大吐苦水,半晌之后,张松总算是吐尽了心中地郁堵,陈祗很是诚心诚意地抚慰了几句,然后,询问起了召集益州的情况。张松苦笑着摇了摇头:“一团糟,如今庞巴西虽然战败,但其乃久掌兵权之人,不奉使君之命回成都,反倒继续招兵买马,表面上说是要一雪前耻,实际上呢,还不是不愿意失去继续在巴西做土皇帝的权力。而如今,南方倒还安稳,呵呵,如今南方商路大畅,我益州,可是越加的富庶了,光是江阳、建宁、永昌诸郡的税赋,已然是数年前的十倍之巨,陇右之边民为避战祸来投者,户以万计……”

    “不过,松离开益州之前,刘使君曾起意,将汝兄召往成都为吏,不过还好,使君意志不坚,汝叔公出言相劝,总算是拦了下来。”张松向陈祗透露的这个消息让陈祗不由得心中微惊。最怕的就是有人动他的江阳老本。

    “如此,我也能稍稍放心。想必永年兄亦出了大力相助吧,呵呵,祗在此谢过永年兄。”陈祗向张松笑道,看样子,自己的姐夫哥的位置已经不太稳当了,刘璋,等着吧,等咱收拾完了中原的事,回到了益州,再好好算算帐。

    “兄长,如今之大势,汝觉我益州,当入何人之手。”陈祗跟张松,皆是对刘璋心怀不满之辈,这话虽然问得相当**裸,但张松也并不在意,张松淡淡一笑:“曹公已经让某家失望了,至于刘景升,垂垂老矣,内乱之像已显,荆州自危,我等便是将益州拱手相让,怕是他也不及取之,倒是那左将军,宽仁爱士,礼待下人,素有重望,若是能让左将军入主蜀地,方有我等之活路。”

    “永年兄之言甚善。”陈祗抚掌而笑,不过,张松微一皱眉:“只是,左将军的实力,某家实难看好。如今,曹公北患已平,必然虎视南方,荆州乃四战之地,首当其中,左将军自保尚且不足,何以取蜀?”

    “呵呵,永年兄之言差矣,永年兄可知,荆州黄、庞两族,如今已然暗附左将军?”陈祗嘿嘿一笑,压低了声音凑到了张松的耳边低言道。张松微一挑眉:“松当然知晓,可是,单凭庞、黄世家之力,还是不成。”

    陈祗又凑上前一点:“若是再加上一位刘荆州的大公子,如何?”听得此言,张松两眼一亮,抬眉看向陈祗。“有五成把握。”张松咬了咬牙,给出了一个数据。

    “若是左将军先连江东而抗曹,待荆州稍定,到时,若是汉中与我蜀地再起纷争……”陈祗的声音越来越低,直至悄无声息。久良,室内方回荡起了二人的笑声。三天之后,张松告别了陈祗,往南而行,大半个月后,在樊城百里之外,看到了前来相迎的刘备心腹徐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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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章 碰壁
    “汝之字亦是奉孝?!”不怒自威,高据于榻案,胡须连鬓,身高不超过一米七,却显得相当结实健壮的中年长者,眯起了眼睛,打量着经由曹植引见给自己的江阳陈祗陈奉孝。///com///CcNet\www~~!!\

    陈祗不赶怠慢,长揖一礼:“正是。”

    “奉孝……奉孝!”中年长者哆嗦着嘴皮子,抬眼望向房梁,一副悲痛欲绝之态,见此情景,陈祗不由得心中胆寒,跟前这位可不是别人,正是那魏国的奠基人,大名鼎鼎的魏武帝,名载史册的枭雄曹操曹孟德。

    陈祗歪过了头,看向那推荐自己来见曹操的曹植,却见曹植先是一脸疑惑,旋及恍然,不由得面带焦色:“父亲,孩子惶恐。”

    曹操眼中带泪的扫了陈祗与曹植一眼,一脸厌恶之色,挥着手,像是赶苍蝇一般地喝道:“快走快走!奉孝啊……”话音未落,曹操已然不顾形象的号啕大哭起来。陈祗一脸黑线地跟前曹植离开了正厅。

    “奉孝,切勿怪我父亲,他是听得奉孝的字,忆及方亡不久的贞侯,方会如此失态。”曹植向陈祗有些尴尬地解释道。陈祗苦笑着点了点头:“我能理解曹公的心情,如此重情重义,实乃世之罕有。”实际上,陈祗心里边着实郁闷得很,想不到,自己竟然会受曹操如此待遇。而且,还是由他喜爱的儿子曹植引荐的自己,却也落得如此下场,陈祗既觉得失望,又有一丝高兴。高兴的是,自己,终于可以定下心来,利用刘备,去实现自己地目标了。至于曹操,爱咋咋的,关我屁事。

    曹植见陈祗沉默不言,以为他是受了方才的影响,赶紧宽解道:“奉孝不需烦忧,待过些时日。待我父亲从失奉孝的伤痛中恢复过来,植定再为奉孝引荐,凭奉孝之材,当会受我父重用。”

    “多谢公子看重不才。”陈祗向着曹植施礼,满脸感激地道,曹植牵住了陈祗的手,呵呵一笑:“你我乃以文会友,已为致交,切莫再唤我公子。若是奉孝再如此,植可真要着恼了。cCNet\www~~!!\”曹植故作嗔态地道。

    陈祗只得苦笑道:“子建,今日之事,实乃是祗太过着急了。”出了府门,不顾曹植的再三邀请自己去赴诗会,陈祗推说自己家中有事,好不容易才辞别了曹植而去。骑上了座骑。陈祗摇了摇头,看样子自己在曹魏圈子里,除了挣了点名声,毛都捞不着一根,还好,若不是先去许昌,把大事给办了,自己这趟魏地之行,还真是白跑了。

    “祗郎,今日怎的回来如此之早?咦。连身上都没了酒味。莫非夫君转了性子不成?”方入了院,孙尚香便迎了上来,替陈祗宽衣笑言道。陈祗呵呵一笑:“没办法,家中有娇妻在等,为夫若是不再快些回来,怕是到时候,又得让夫人点灯枯守,要么就是拿院子里的老木来撒气。”

    听得此言。孙尚香不由得俏脸飞红。啐了一口:“妾身不过是在练习箭术而已,这院子小了。腾挪不开,妾身这才让孙嫣画了红心挂在树身的,哪会成心拿树来撒气。”

    “嘿嘿,好,是为夫错怪娇妻尔,当罚……罚一个。”陈祗将孙尚香搂进了怀中,在她那温润柔软的樱唇上轻啜了一口,然后探舌而进,嗯,深吻,到得陈祗抬头之时,孙尚香已然满脸尽是媚意,娇喘不已,似嗔实羞地瞪了陈祗一眼,这才去给陈祗倒上了一杯热茶。虽然已经跟陈祗成亲快有半年了,可是,夫君那些亲昵地举动,有时候还是让孙尚香觉得面红耳赤。

    “春天了,正是马踏春泥时,夫人,怕是咱们的归期也近了。”陈祗换上了一身轻衫,抿着热茶,向那身边的孙尚香言道。孙尚香的动作不由得微微一顿,抬眸看向陈祗。“夫君,你的事都做完了?”

    “嗯。是啊,都做完了,呵呵,为夫我是不到黄河不死心,如今都过了黄河,已然心满意足矣,再此间就算是再呆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了。”陈祗徐徐吐了一口气,回首向那孙尚香言道。

    孙尚香体贴地点了点头,坐到了陈祗的身侧低言:“那一会,妾身便让他们收拾行装,只要到时夫君开言,便能离开邺城。”

    “多谢夫人了。”陈祗轻轻地拍了拍孙尚香的手背,目光望向门外,来到了邺城已经月余,通过那二位偏宜堂舅,砸出去不少的钱帛,陈祗倒也结交了不少的邺城人士,凭着陈祗那张利嘴,还有那长袖善舞地风仪,幽默的谈吐,还有他昔日造纸的功勋,总而言之,短短的时间,便成为了邺城颇名气的人物。

    而这期间,他也见到了曹操的几个儿子,曹丕、曹植,这二位,皆是文采风流之辈,不过,让陈祗失望的是,他们对于士族地态度,轻寒门,重世家,远远不及其父曹操的远见卓识,更重要一点,他们每个人的身后,都有着大批世家的支持,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自己就算是掺和进去,也没多大的作用。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他们的势力集团,完完全全就是士族群体。

    而陈祗,亦曾见过那曹冲,通过了解下来,小家伙不愧是天才儿童,而且性情肖似其父曹操,虽然看起来宽厚待人,实际上杀伐果决,不亚于曹操,正是因为这一点,才让陈祗胆寒,这样的人,才是最危险的。自己去投他,且不说自己有没有把握到时候救下曹冲,而且,还要跟投效于曹丕的诸多阴险人玩阴谋诡计,那可不是自己地长项。

    况且,过上十年,待曹冲真正成熟地时候,曹丕曹植等人的势力已然稳固,就算曹操真想让这个儿子上位,难道他不担心袁绍、刘表的事情在自己的身上重演吗?另外一点就是,曹冲与周不疑,这两个天材儿童亲密无间,水泼不进,自己掺和进去,能有多少用处?

    再者说,自己的长项并非是阴谋诡计,而是远见,还有对于事物发展的历史观,所以,陈祗只能完全放弃,而今日,陈祗还保留着一丝希望,想去见识一下这位曹大大,可是现如今,第一面都不给自己什么好脸色,还去个屁!甭说为国为民,至少要在保存自己的情况之下才能谈这种话,而如今的曹操,就连当初地重臣也都渐渐不放在眼里,何况于自己一个前来钻营地小年青?

    自己需要的是一个良好地发展空间,而不是全身心地跟人玩阴谋诡计,随时随地的担忧自己的小命不保,要干这活计的话,自己还不如自己拖家带口地寻个地盘远离中原,省得心烦。

    第二天,陈祗让孙尚香等人收拾好了行装,而他自己,却坐在食坊之内,抿着酒浆,慢条斯理地左顾右盼,等待着他期待以久的人。

    正在陈祗一面品酒一面思量之时,已然有人在外边询问孟广美,孟广美将其人引入了庭中:“公子,周公子到了。”孟广美身后步入了一位十七八岁的少年,说是少年,是他的年纪尚轻,不过,淡定从容的姿容,还有那打量陈祗之时的坦然,足以说明了他的身份。

    “元直总算是到了,让祗可是等得好辛苦。”陈祗呵呵地笑着从矮榻之上站了起来前行,向那周不疑问候道,周不疑向陈祗笑道:“奉孝为何私下相召于不疑,莫非有何事不能当仓舒公子之面而言。”

    听到周不疑此言,陈祗不由得淡淡一笑,示意周不疑入座,待二人坐定之后,陈祗示意孟广美离开,这才和颜道:“此为私事,当不合在仓舒公子跟前告之元直。”

    周不疑微一扬眉,方自坐下。“奉孝莫非是不愿意效命于仓舒公子?”

    陈祗散然一笑:“如今天子尚在,曹公尚在,仓舒公子乃为人子,祗岂可颠倒行事?”

    听得此言,周不疑笑了笑,向陈祗举盏邀饮,尽饮了盏中美酒之后,周不疑言道:“莫非公子是欲说我回荆州?”

    “我虽有心,却无力。”陈祗看着周不疑,笑眯眯地道。周不疑不由得哑然失笑:“跟公子这样明事理的人谈话,就是痛快。也罢,公子直言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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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零一章 医工陈云
    “汝有陈平张良之智,乃国士之材,若能得遇明主,必得重用,只可惜,仓舒公子虽智,其上却有数位兄长。///com///我看书*斋”陈祗呵呵一笑,自抿了一盏酒道。

    周不疑听得陈祗之言,不由得摇了摇头:“奉孝之言,当初便与不疑说过,而今旧事重提,所为何来?”

    陈祗没有答周不疑的疑问,反而转移了话题:“某听人言,昔日曹公曾见汝,甚异之,以女许之,然汝却辞而不受,不知可有此事?”

    周不疑微微一愣,眯起了眼睛打量着陈祗,缓缓地沉声道:“确有此事,此事,并非隐密之事,奉孝能知,不疑也不觉得奇怪。”陈祗呵呵一笑,摇了摇头:“可惜了……若是没有此事,或许祗还能救汝一命,如今看来,呵呵……”

    周不疑勃然而起:“汝言何意?!莫非汝以为曹公还会害我性命不成?”

    “这话可不是某家说的,目前呢,你还有两条路可以选,一条,出奔荆州,效于玄德公,昔日,玄德公可是对汝有大恩的。”陈祗知道周不疑这样的人,旁敲侧击根本没用,干脆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直来直去地痛快一点。周不疑看着陈祗,冷笑了起来:“另一条呢?”

    “现在就隐姓埋名,潜出邺城,寻个无人识得你的地方,安安稳稳的做个富家翁……或许还能有得救。”陈祗慢条斯理地道。仿佛看不到周不疑地怒火。周不疑眼中闪烁不定:“仓舒公子就如此不被汝看好?”

    陈祗咧嘴一笑:“错,我比你更看好,只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谁能说得清楚呢,对吧?”

    “汝欲对仓舒公子不利?”周不疑又迈进了一步,手握着腰畔的佩剑,陈祗不由得笑了起来:“仓舒公子受曹公之爱宠,防卫之严,甚于诸位公子。祗不过是一外人,做此事,有何得利之处?”

    周不疑闷哼了一声:“仓舒公子以心腹视某,某岂是背主之人,倒是奉孝,他日曹公挥军南征之时,某也献两策与奉孝,第一,奉孝可逃入蜀地苟且残活,第二。cC奉孝可隐姓埋名,做个富家翁,若是一身本事欲得大用,到时来寻某,某当不记前嫌。告辞!”

    “公子,这家伙着实太过无礼了。”孟广美站在庭门处,阴沉着脸向陈祗言道。陈祗笑了笑:“没关系,反正他也活不了多久了,且让他得意一时,走。咱们现在就离开邺城。”

    陈祗离开邺城之后十日,曹冲患病,曹操亲自为其企命,曹冲仍旧在数日之后死去。而周不疑,在曹冲死后半月,被曹操寻了一个由头所杀……“我兄长病体沉重,备连日求见,皆被蒯、蔡所拦阻,着实可恼。”刘备据案而坐,眉宇之间愁容不展。他的左右,正坐着徐庶、诸葛亮等人。而陈祗。亦在其中,不过。其人去坐于刘备地左下首,可见刘备对其所重。

    “主公,蒯、蔡本与曹公交厚,若任由其二人如此,我等处境堪忧尔。”庞林皱起了眉头开言道。诸葛亮抚了抚颔下之须,抬眼扫了一下诸人,向刘备言道:“主公,不知刘荆州之病还能拖延多久?我等也好早做谋算才是。”

    听得诸葛亮之言,刘备拿眼角看了沉默不语的陈祗一眼,抿了口茶水言道:“听州牧府医者言,我兄长大限将至,长则数月,短则月余……”

    “刘琮本是骄横奢侈之人,甚无主见,蔡氏已握权柄,如今曹操已然平定北疆,我等该早做筹谋打算,以免日后,有腹背受敌之厄。@@”徐庶眯起了眼睛,望向刘备。刘备开口欲言,却又不知说什么才好,苦笑着摇了摇头,毕竟,自己目前属于是刘表的属将,要夺荆州,根本就没有理由,若真要强取,自己的声望必然受损,亦会引起荆州大族的反感,到时候,才真是四面皆敌。

    这个时候,边上的庞统看到陈祗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心里着恼,伸手捅了捅陈祗,故意喝道:“奉孝,某观汝神色从容自若,莫非已有妙策在胸?”

    陈祗不由得恨恨地瞪了庞统一眼,此时,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陈祗地身上,便是刘备,也望着陈祗温言道:“奉孝,汝虽为入备之幕府,却也是备之致交,备今有难,还望奉孝为备寻一良策才是。”

    没办法,陈祗的大姐、妹妹,亲戚都还在益州,加之其与刘璋关系不睦,若是效力于旁人,若是刘璋起什么坏心眼,伤及陈祗的要本,那陈祗可真是想哭都来不及。所以,陈祗从曹操的地盘回到了樊城之后,便向刘备言明,刘备倒也不计较陈祗唤不唤自己主公,最主要的就是,陈祗能在这里为自己出谋划策,这才是他所需要的。

    既然刘备都发话了,陈祗也不敢再卖关子,不过,还是装模作样地苦思了一番,然后面露笑意:“玄德公,祗倒是有个想法,成与不成,还望玄德公与诸位斟酌。”

    “哦,奉孝直言无妨。”刘备见陈祗的神情变化,不由得也露出了一丝喜色,最主要的就是,自从认识陈祗以来,还真没见什么能难到跟前这位陈奉孝,自己每次有疑难相询之时,陈祗总会有出人意料的答案。这一次,应该也不会让自己失望吧,刘备下意识地在心中想到。

    陈祗略略一思,便言道:“玄德公可信予大公子,使大公子前来,拜见其父……”说到了这,陈祗没有再说下去,在场之人,没有一个不是聪明人,已然明白了陈祗话里的含义。

    庞统不由得抬手捶了陈祗一拳笑骂道:“汝当真惫怠可恼,主公如此烦忧,汝何不早言?!”

    陈祗干笑两声:“小弟也不过才想到这个主意罢了。”转而把目光投向两眼放光,正低头思量地刘备身上。“玄德公,祗以为,此事当悄然行事方好,让大公子悄然前来樊城最是妥当。”

    “奉孝之言甚善。主公,愚以为,最好能得到刘荆州准确的消息之后,再护送大公子往襄阳,大公子乃州牧嫡长子,首先,名正而言顺。主公已然站在了道义一边。”诸葛亮脸上露出了一丝淡定的笑容。刘备不由得抚掌而笑:“好好好!便依诸位之策行事。”

    建安十三年一月初七,太守府内,药室内,总有三位医工,皆是府内所养的,专为太守及府内亲眷诊治病患的,这个时候,正在斟酌如何给刘表用药。其中一位年约五十许,另一位也是四十多岁,而最年轻的那人,却不过二十余岁,虽然年轻,但其医术之精湛,加之为人谦虚,在府中甚有人缘,便是这二位老医工与其之前,亦没有同行相轻的行径“州牧大人久病缠绵,身体脆弱,如今心脉皆虚,我等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便可,还是照原来的方子,再添上等人参三钱,诸位以为如何?”最年长的那位放下了药方,问向身边的二人。

    二人皆点了点头,表情也是很沉重,刘表地病情,已然是大坏,别说是扁鹊复生,就算是华佗与陈祗还有张仲景蹲在这儿,也只能干瞪眼。

    取了药之后,照例交给了那年少的医工,吩咐他拿去煎煮。“在下省得,定会小心。”这位年轻人拿着药包而步入了煎药房,放下了药之后,熟练地从袖口里边取出了一包细细地粉末,怕是连一钱都不到,混入了药内,然后,一齐倒入了药罐之中,加水煎煮了起来,神色悠然,似乎此事已经做过了千百遍一般的熟练。

    太守的寝室之内,浸着一股子浓浓地药味,时不时传来的喘咳之声,像是在预示着什么。而那碗煎好的药汁,已然由侍女端到了床榻前,一位中年美妇,小心翼翼地接过了药碗,吹了吹之后,扶着那病床上已经瘦得犹如干柴的老人坐了起来,小口小口地喂着药汁……

    而在太守府另一处厅堂之内,刘琮跟前,正是方才那位煎医的医工,医工从怀里边取出了一个不大的瓷瓶,恭敬地摆放到了案几之上,刘琮两眼一亮,喜不自胜地将这个瓷瓶拿到了手中,像是把玩珍宝一般。半晌,才向那医工笑道:“陈云,你做得不错,幸亏有你在某的身边,不然,某家还真不知道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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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零二章 乱
    “能为公子效力,乃是云的福份。///com///”那医工笑了笑,脸上露出了一丝喜色。刘琮满意地点了点头,歪头向边上的侍女低言了一番,那侍女心领神会地冲刘琮嫣然一笑,莲步轻移转入了内堂,不多时,捧着一个盘子出来。

    “某家一向是功必赏,罪必罚,这是汝当得之物,且收好便是,嗯,过两日,再替某家去……”刘琮给了跟前的医工一个意会的眼神,医工点了点头,而这时,刘琮已然拔开了瓶塞,将那瓶中之物饮下了近半之手,徐徐吐了一口气。

    “公子,既然无事,云这便告退了。”医工看此情形,自然知道刘琮要做什么了,当下言道。“嗯,去吧,记住了,小心一些才是,这段时间,吾父病体沉重,汝若进出,自从某家这边行走便是,但切莫让府内诸人知晓。”刘琮饮下了酒后,似乎身体感受到了什么一般,呼吸开始显得急促起来,两眼发光地看着那名娇滴滴的侍女,似乎现在就恨不得扑上去一般。

    “诺……”医工陈云嘴角微弯,退后数步,入了厅门之后,轻轻将那房门掩上,这才缓缓地往那医工的住所行去……

    当夜,刘表猛然坐床榻上翻身坐了起来,混浊昏花的老眼陡然之间放着亮光,口中嗬嗬有声,吓得值守的侍女侍者纷乱成一团,刘琮听得此消息,大惊失色。就披了一件单衣匆匆地向那刘表所在处跑去。

    府中一时之间惊乱成一团,数匹快马从太守府中奔出,往州别驾蒯越府邸、都督蔡瑁府邸奔去。天色未明之时。蒯越与蔡瑁方自神色阴沉地赶到了太守府中。襄阳城里,仍旧显得歌舞升平。而这个时候,几名从襄阳渡汉水而来地行脚客商,悄然地入了刘备府邸。(junzitangcom首发)

    不过,渐渐地,有传闻而起,说是太守病重,乃是其二子刘琮欲乘其兄在外之时夺取州牧之位。故此,暗中下药云云,一时之间,虽然表面上襄阳平静得很,实际上暗流汹涌不已。就在刘表暴毙之后第二日,刘琦的船终于乘着夜色赶到了樊城。

    干瘦,面带憔悴之色,眉宇之间尽是掩饰不住的倦色与焦燥,还有一抹震惊地刘琦目光涣散。跟前跪着的,却是州牧府内久随刘表的侍者正伏地大哭。边上。却是那刘磐同样脸色铁青,手一直就没离开过腰畔的环首刀。

    别说是刘琦,便是刘备、徐庶还有陈祗,皆是一脸惊色,怎么也没有想到,那刘琮,竟然会干出此等猪够不如,弑父夺权的事来。

    “刘服,汝言可有假?!”刘琦有些踉跄地站起了身来,已然是泪流满面。跪伏于地的刘服连连叩首:“服岂敢胡言,奈何府中,尽数为蔡氏所掌,服根本就不敢开言。生怕遭其灭口,只能装作不知,若非今日,大公子您使人传来消息,服,真想殉老主人而去……”

    刘琦的身子摇摇欲坠,边上的刘备赶紧起身相搀。“大公子,节哀啊。备还真没有想到。本以为不过是传言而已,州牧大人身体虽然不良于行。然也不该如此,可确没有想到,州牧大人已然死去多日,竟然不曾谒告于人,其中……”

    “父亲!……”刘琦突然悲呼一声,两眼一翻,晕厥了过去。诸人大惊,不过,有陈祗这位神医在,自然是不会让刘琦就这么呃屁,对于这种因情绪激动而晕厥地病人,只需掐人中,又使人去端来了参汤。x君x子x堂x首x发x

    刘磐怒喝一声:“气煞某家也。”大步欲奔出厅堂,这时候,陈祗不由得疾声大喝道:“伯盛兄!大事为重,公子为重!切莫因一时之义气,而陷大公子于不义。”

    刘磐的脚步在厅堂台阶处顿住,良久,方自丧气地叹息了一声,就那样坐于台阶之上,默然不言。不多时,刘琦总算是悠悠醒转过来,四下一望,看到了坐于身侧,一脸关切的刘备,刘琦不由得满脸感动,埋头苦思一番之后,擦掉了脸上的泪迹,恳切地向刘备拜伏于地。“叔父,还请叔父助侄儿一臂之力!”

    而刘磐也回到了室内,低声喝道:“兄长,某家今日此来,已然带得死士五百,甲士千人,若是兄长有何驱使,磐愿为马前卒。”

    “此乃贤侄之家事,备虽有心,但若是由备出面,恐怕……”刘备的顾虑也不是没有道理。刘琦听得此言,不由得脸色一白,这个时候,陈祗开口进言道:“伯盛兄,那文太守何时能到?”

    刘磐听得此言,不由得两眼一亮:“某来之时,已然知会文仲业,料想,该是今明两日。”

    这个时候,徐庶在一旁,向刘备张了嘴,口吐无声之语,刘备已然心领神会,向那刘琦道:“大公子,备乃客将,不便主持此事,但是,备以为,我荆州,正义之士多矣,大公子可联络之,另外,若有驱使,备帐下健卒,可借与公子一用。”

    “多谢叔父大人今日之恩。”刘琦喜不自盛地下拜,州牧之位,似乎正在向他招手不已,而陈祗,跟边上的庞统相视淡淡一笑。

    城门处,城门尉正悠然地迈着方步,看着那来来往往进出的人潮,心不在焉,反正当值这么些年来,除了抓到几个逃犯之外,只能收点门费,捞点小钱,油水虽然不多,好歹也够他花天酒地。正抱着手,摸着下巴,考虑着今夜是回家还是先去城东的妓坊,这个时候,一群农人打扮的青壮,或是挑柴,或是担水,陆陆继继地都挤到了城门左近。

    “赵门尉,有大队人马奔咱们这儿来了!”突然,城门楼子上的一位士兵突然喝叫了起来。赵门尉不由得一愣,抬眼相望,一队人马,正缓缓行来,打头地,乃是一面旗帜,上书左将军刘。城门尉不由得散然而笑:“无妨,又是那位玄德公来探访咱们的州牧大人来了。”

    队伍越来越近,这个时候,那位赵门尉这才发现有些不太对头,“怎么旗子突然换了?!那,那是大公子的旗!”城门楼子上的军卒陡然间叫唤了起来。

    “到底有没有这回事?”蔡瑁两眼里尽是火苗子,负着手,在屋子里边烦燥的走来走去,时不时停下脚步,恶狠狠地瞪一眼畏缩胆怯地坐在矮榻之上的刘琮一眼。而刘琮的身边,一位面容娇好的女子,正在轻轻地抽泣,这位,正是蔡瑁的女儿,同样也是刘琮的妻子。

    而坐于主位地,却是一位中年妇人,一脸焦燥无计的模样,她,正是蔡瑁的妹子,刘表的后妻蔡氏。“大哥,咱们有州牧印绶在手,您又军权在握,还有蒯别驾掌握一州之政,何需惧那小小流言。”

    “哼!妇人之见。”蔡瑁本欲作怒,可想起这位妹妹也不好惹,只得闷闷地丢了这么一句。这个时候,蒯越已然缓缓开言:“现在,不管有没有此事,已经不重要地,重要的是,别人相信不相信此事。”

    蔡瑁的脚步缓了下来。望向蒯越。“异度有何妙策,能解如今之忧患?”

    蒯越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抚着长须良久:“若是早听某言,主公亡故之日,无须顾旁人之言,直扶公子上位,你我一人主政,一人主军,何人能撼公子?大公子远在江夏,就算他真赶到了,又能有何作为?当断而不断,必受其祸。”

    听得此言,蔡瑁不由脸一脸羞愧之色,当初,就是他觉得太过冒险,而且又流传出那样的流言,是以,不听蒯越之人,一面使人弹压,一面谎称刘表尚在病中,并无暴疾之事,心烦气燥之下,反而犹豫了起来,未能及时扶刘琮上位。

    现在想起来,恨不得跺脚,不过,蔡瑁终究是久混官场之人,当下一脸苦笑地向蒯越长揖道:“异度,当时,瑁失策了,还望异度助公子一臂之力才是。”

    “不敢,为州牧与公子效命,本是越的本份,越还是那句话,立即召集在襄阳之官吏,告之州牧亡故的消息,扶公子正位。事情,要做得堂堂正正。切不可遮遮掩掩。不过,现如今必须立即紧闭四门。”蒯越轻叹了口气,站起了身来进策道。

    就在这个时候,一位面色仓皇的军卒,正打马狂奔,直往州牧府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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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零三章 闯
    “你说什么?!”刘琦坐在马上,望着那拉在身前的城门尉,脸色不由得一变。///com///CcnEt

    那城门尉的脸上已经滴下了汗水,不过仍旧陪着笑道:“州牧有命,大公子身为江夏太守,不得擅离职守,念在父子的份上,此罪可免……”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颤,因为,刘琦身后闪出一人,正是刘表的从子,有名的谁都不卖帐的角色:刘磐。

    刘磐纵马上前,手握腰间环首刀柄,双目如炬,罩定那名城门尉,碗口大的马蹄踏在那城门的石条路上,缓缓的马蹄之声,竟然犹如战鼓一般,敲击在那城门尉及一干持枪护持于城门尉左右的士卒心中。渐渐地,原本将那城门尉护在中间的士卒们终于胆怯地挪动着步子,缓缓地让开了一条道。

    城门尉看着刘磐逼近,心中已怯,急忙吼道:“我奉的是州牧之命,汝若敢动我,到时,便是州牧能饶你,蔡都也定不会饶……”一抹寒光一闪而过,旋及是一抹艳红,惊飞至天际,在场的诸人心都在这一刻停止了跳动。良久,那些守城门的士卒才惊恐的发现,城门尉的头颅已然飞至数仗开外。而他的身子,已然伏倒在马前四肢还在抽搐着。

    这个时候,刘琦颇为瞪目结舌,他张开了嘴,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刘磐提着那柄仍在滴着鲜血的环首刀,凝目冷声斥道:“让开!我兄长乃州牧嫡长子。州牧病重,身为人子,岂能不作探视?莫非尔等也欲如此僚一般?!”

    不知何人先把手中地长戢丢在了地上。接下来,二十余位城门守卒皆尽退往了两旁。“军司马,汝领一屯兵马,在此镇守,若是城门落到旁人之手,汝不必再来见我。兄长,磐为汝开路,此刻不入。更待何时?!”刘磐回首,勒马扬刀狂喝道。

    这一声怒吼,那刘琦从惊慌失措中惊醒了过来,刘磐这一刻的杀伐决断倒也坚定了刘琦的心。回头看向身后之人,荆州大儒宋忠、大名士韩嵩、大名士黄承彦、左将军刘玄德、便是那久不闻世地庞德公,也皆在此列。我看_书斋

    “诸位,随某家一块去见阿父!”刘琦一咬牙,拔出了腰间的长剑,振臂一呼,纵马狂奔。身后,一千五百名甲士全都疾奔而进。如暗色的潮水一般涌入了襄阳城中。而那名留守的军司马,已然在城门楼上命令手下的人将闲杂人等一律驱赶离城门百步之外,张弓引箭,续势待发。

    而刘备的军队,已然换上了刘琦的军旗,源源不断地登上了南岸之后,蹄声隆隆地直往那襄阳而去,滚滚征尘翻卷蔽日,犹如沙暴一般……

    “蔡都督。大事不好,大公子率军已经冲进了城,正向州牧府而来。”外边,匆匆跑进来一人。抹着额头的汗水,向那蔡瑁言道。呛啷一声,刘琮手中地茶盏不由得失手落在了榻上,两眼呆呆地望着那来人。

    “你说什么?!”蔡瑁不由得脸色大变,按着腰间的佩剑,直勾勾地看着那冲进来禀报的军士,声音都变了调。

    蒯越原本淡定从容的表情也不由得一变,站起了身来:“带来了多少人马?”

    “大概有一两千人。小的还看到大儒宋忠、韩嵩等人。对了,还有那左将军玄德公也在其中。另外。那刘磐斩杀了城门尉,小的是乘着诸人不注意的时候,赶回来了,还请主人速速决断。@@”那人满脸焦色地向那蔡瑁喊道。此人本就是蔡瑁的家奴,如今情急之下,已然不唤官职。

    听得此言,蔡瑁不由得身形一晃,险些栽倒在地上,那人大惊,赶紧上前扶住了蔡瑁。那蒯越不由得顿足道:“大事去矣!”转头一看,大小蔡氏皆面若白纸,那刘琮更是四肢皆颤,已然失神。

    蒯越一咬牙:“德,事不宜迟,汝速速护送公子出府,逃出襄阳,直接去邓县大营,另外,张允掌管山都水师,与汝一向相得,再使人知会于他,两厢合兵,有了兵马在手,何人敢对你不利?对了,别忘记把那州牧印绶也带上。若是事不可为,到时,再投曹公……”

    听得蒯越之言,自认必死的蔡瑁听得此言不由得大喜。“对,某家这便去先去大营,尔等快去更换装束,妹妹,快去把州牧的印绶取来。我们一齐换装出城。”

    吩咐完之后,蔡瑁拔腿欲走,却见蒯越站在原地不动。“异度,汝随某一齐走。”

    蒯越摇了摇头:“越若走,何人能阻得大公子一时半刻,越乃堂堂荆州别驾,与大公子虽有立嫡之争,却乃公事,料其定不会取吾之性命,德你不一样,所以,只能让越留下阻他们一时。”

    蔡瑁看着蒯越,脸上写满了感动,一咬牙,深深长揖一礼:“异度之恩,瑁,来日必报。告辞!”

    “恕越不远送。”蒯越亦回了一礼,望着那蔡瑁显得有些仓皇地背影,不由得苦笑着摇了摇头,理了理身上的官袍,整了整头上的冠带,往那州牧府正门而去。

    蔡瑁那双眼睛犹如要杀人一般:“汝说州牧印绶不见了?”那蔡氏急得满面尽是焦容。“小妹莫非还诳兄长不成?这可如何是好。没了印绶怎么办?”

    “那调兵符节可在?!”蔡瑁喝问道。蔡氏点了点头,赶紧打开了一个小盒子让蔡瑁看到里边的事物,蔡瑁总算是松了一口气,眼睛在眶中一转,目光落在了已经需要人搀着才能步行的刘琮身上,不由得开言宽尉道:“无印绶,只要公子无事,迟早咱们还有翻盘的机会。走吧,再不走,怕是来不及了。”

    有些呆愣愣的刘琮就这么让人架着,飞快地往那州牧府的一个侧门处跑去。

    此时,那刘琦在诸人的拥护之下,已然到得州牧府前,“来人,将州牧府团团围住。”那刘磐完全已经把自己的身家性命豁了出去。刘琦不由得喝道:“且慢,贤弟,阿父他生死未定,我等如此做……”

    刘磐不由得急道:“兄长,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若是从父还在,早该使人前来斥责我等,如今,既不见人相迎,却又大门紧闭,若不是蔡瑁小儿心怯,还有何道理?!”

    听得此语,那受裹协而来地宋忠与韩嵩亦不由得面色一变,悄然对视了一眼。这个时候,一直眯着眼睛不开言的黄承彦道:“大公子,老夫以为,还是直接请见为好,刘将军稍安勿燥。”

    黄承彦这一开口,其余人等大都随声附合,任那刘磐再焦燥,亦是于事无补,刘磐虽然鲁莽,可他也清楚得很,刘琦要想夺那州牧之位,还需要这些老家伙撑腰。只得悻悻然地收刀回鞘,歪开了脑袋,直喘粗气。夹在人群之中,不言不语装低调的陈祗看到了这一幕,不由得轻摇了摇头。刘磐也就是一个蛮夫,最多是位勇将,这样也好,至少刘琦病死后,他刘磐也不会不受重用。

    听得黄承彦之语,刘琦连声称善,刘琦却实不敢擅自围府,或者应该说,若是照他的脾性,若是其父拒而不见,怕他最多也就是嚎哭几声,拍**回江夏,可是今天,他颇有种赶鸭子上架地感受。刘磐那一刀下去之后,出了人命之后,刘琦业已经知晓,今日,是没有回头路可以走了。

    刘琦稳了稳心神,示意让手下的军士前去敲门。任凭他们如何捶擂,可是那州牧府的大门就是那么紧闭着,门里边也没有什么声音,仿佛整个州牧府里边没有一丝人气一般。

    刘磐看得眼急,喝令军士赶快敲门,可是过去了小半柱香的功夫,门连条细缝也没打开。这个时候,不管是刘琦,还是那些同来的大儒名士,世家人士,皆不由得松了口气,这情形,必然是州牧府中有大变。

    这个时候,刘琦也真急了:“来人,给某家把门砸开!”那些军士齐声应诺,已然掀起了摆在州牧府外的条石,就欲撞门之时,突然听到门内传来了一声沉声低喝:“大胆!何人在门外喧哗?!莫非视州牧府若无人之境不成?!”

    这个时候,所有人的心都不由得提了起来,陈祗听到了这个声音,表情亦不由得微微一变,旋及,眼中尽是轻松的笑意,他知道,来者是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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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零四章 茅坑里的州牧印绶……
    刘琦见是蒯越,亦不敢太过怠慢,赶紧跳下了马来,上前施了一礼:“蒯别驾,我阿父安好否?”蒯越看着刘琦,不由得笑了起来:“公子已知太守的噩耗,何须再问?”

    “我阿父,他真的……真的去了?”刘琦的脸上表情显得相当的奇怪,似乎像是悲伤,又像是喜悦。///com///我看书&斋蒯越看到刘琦如此表情,不由得把目光望向刘琦的身后,刘备,此刻不由得闭上了眼睛,一脸尽是伤感之色。

    蒯越向着刘琦深施了一礼:“大公子,主公灵枢正停在府内,大公子请吧。”

    刘琦踏前一步,突然又顿住,伸出去的脚又收了回来,侧脸望向蒯越。“蔡都督和我那好二弟呢?”提及二人之时,刘琦满眼尽是掩饰不住的恨意。蒯越不紧不慢地道:“方才听闻大公子带兵闯府之时,蔡都督与二公子生性大公子取其性命,故尔已然离开了州牧府,至于去向。非越所能知晓。”

    听得此言,刘琦忍不住怒哼了一声,不过,望着那深洞洞的门口,不知怎的,他还是觉得心悸,边上的刘磐已然按捺不住,大手一挥,近百甲士大步冲进了州牧府中,这个时候,陈祗忍不住拿脚踢了踢边上的庞统,这家伙白了陈祗一眼,却让陈祗给瞪了回去,无奈之下,庞统跳下了马来,走到了刘琦身边。“大公子,应立即派人追赶。接回二公子与蔡夫人,无论如何,他们终是公子地亲人。”

    刘琦恍然。连连点头:“正是此理,来人,立即给本公子去追!”

    听到了这话,不仅仅是陈祗,绝大多数人都不由得下意识地摇了摇头,这位大公子,还真是扶不起,庞统只得凑上前在刘琦的耳边低语了一番。刘琦这才恍然。回头厉喝:“王都尉、刘都尉,尔等各领两百精骑,沿路直往邓县和山都,务必要拦截一切可疑之人靠近邓县大营与山都水师,刘磐何在?!”

    “末将在!”刚刚窜进了州牧府的刘磐赶紧跑了出来。“汝拿我手谕,传告于邓县大营与山都水师,蔡瑁与刘琮暗害州牧,如今事泄败逃,若有敢尾随者,诛之!”

    “诺!”刘磐不由得肃容抱拳应诺。我&看书斋跳上了马,勒着座骑转头,一面高喝:“孩儿们,跟某家来!”

    “诺!”那些随着刘磐从长沙赶来地甲士,纷纷上刀,一时之间,州牧府前人喝马嘶声不绝于耳,半盏茶之后,除了还留在原地的数百甲士之外,总算是变得清静了起来。

    蒯越不由得瞳孔一缩。抬眼望向跟前的庞统,庞统向蒯越长施了一礼,淡淡地笑着退了开去。蒯越虽然表情仍旧不动声色,不过。他已经知晓,这一手之后,蔡瑁已然没有了翻盘的机会。只不知,蔡瑁若是聪明一些,半途折往北而去,或许,乘那荆州未定之际,使曹公统大军而来。或许还能……

    想到了这。蒯越的目光扫过了刘备刘玄德,刘备向蒯越微微颔首算是打过了招呼。他谨记陈祗等人的吩咐,此时,谨言慎行为要,不能让刘琦与诸位荆州官吏感觉受到了自己的威协,刘备亦不由得微微侧头,望向身边,却看到那陈祗仍旧是一副惫怠的样子,眯着眼睛,唇角处露着若有若无地笑容,智珠在握,或许,就是说陈奉孝这样才智高绝的国士吧,刘备不由得有些欣喜地想道。

    “大公子,府内已然不见蔡都督与夫人,另外二公子与二公子的夫人亦不见影踪。==”一位甲士跪在堂中向已然据主案而坐的刘琦禀报道。而那蒯越,神色自若地站在了一侧,听得此言,没有任何表示。

    两目通红,已然在那刘表的灵枢前哭祭过的刘琦此刻表情阴沉,转眼望向那蒯越,斟酌了一番之后,刘琦这才温言道:“蒯别驾,先父故去之时,可有何遗言?”

    蒯越摇了摇头:“非是越不告诉大公子,而是越确实不知,当时,只有蔡都督与二公子及夫人在州牧身边,越听得消息之后,赶来之时,州牧已然……”

    “那州牧印绶安在?”刘琦迫不及待地又接着追问道。蒯越眼中闪过一丝嘲讽之间,表面上仍旧不动声色:“自主公久病以来,一直由夫人所掌,其下落,越实不知矣。”

    “什么?”刘琦不由得身子一歪,又坐到了矮榻之上,脸上浮起了失措的神色,没了州牧印绶,虽然自己是大公子,但名正而言不顺,若是那蔡瑁取了印绶,携其弟,那么,自己的位置又岂能做得稳当。

    在场诸人眼见刘琦已然乱了方寸,皆不由得在心中黯然一叹,刘琦,确实是虎父犬子,荆州在这样人的手里边,如何安

    “大公子,有刘裨将追之,罪魁必然授首,荆州军卒累受州牧之恩,定然不会做出乱举,倒是现如今州牧已去,荆州不可一日无主,我等原拥戴大公子为荆州之主。”宋忠清了清嗓子,站了出来向那刘琦言道。

    昨天,他可是受了一番惊吓,心里边本是揣揣不安,而现如今,既然蔡瑁已逃,且不论其他,刘琦定然不会让他活着。而现在,自己第一个站出来,自然是要博得刘琦的好感。

    就在这当口外边又闯将进来一人,一位领军搜索州牧府地都尉,不过,他的表情显得有些奇怪,身边,还跟前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侍者。

    “禀报大公子,此人说他知晓州牧印绶的所在。”都尉步入了堂中之后,先向刘琦抱拳一礼,然后指着那名侍者言道。听得此言,在场的诸人皆不由得动容起来。刘琦看到此人,不由得面露喜色:“刘全!你真知晓那州牧印绶所在?!”刘全乃是他们刘家的老仆,跟随其父之时,自己都还未生出来,虽然算不上心腹,但在府中,也算得上是个中层干部。

    “启禀大公子,老奴确实知道,只是,这位都尉大人不愿意相信老奴所言。”刘全颤微微地跪伏于地,向那刘琦言道。

    刘琦不由得一愣,望向那名都尉。“汝为何不信,刘全久随我先父,他若言之,应是真无疑。”

    那都尉吭哧老半天才言道:“大公子,非是末将不愿意相信,而是这位侍者说的太过离奇……”他似乎不好意思说出来一般。害羞?不知为何,这位都尉让人有一种他难以启齿的感觉。

    “嗯?”这下,整个厅堂之内的人都来了兴趣,就连那原本平淡无波的蒯越也甚是好奇,明明那州牧印绶是蔡氏所藏,这位老侍者看样子老眼昏花,眼角有屎(眼屎),怎么看也不是一位很精明地人士,怎么就能知晓那州牧印绶所在,难道,蔡氏等人走得太过匆忙,连州牧印绶都来不及带走不成?

    刘琦把目光落在了那老刘全的身上,温言道:“刘全,你说说,那州牧印绶何在?”

    “老奴昨日夜里,见到有人把那州牧印绶丢进了后院的仆人茅坑里边去了。”老刘全老老实实地进行了坦白。

    “……”所有人犹如让雷电击中一般,全都傻了眼,那方才正悠然地端着茶盏饮茶的庞德公听得此话,一口热茶尽数喷在席案上……陈祗只能在内心向这位老爷子表达歉意。陈祗心中暗骂不已,为啥那些家伙怎么这么恶趣味,好地不学,尽学自己的缺点,不过,这样也好,至少,一枚从茅坊里边捞起来的州牧印绶,必能载入史册。再说了,那确实是一个好地方,就算是那蔡瑁临离开之时,知晓了州牧印绶的下落,怕是一时三刻也根本没办法把那玩意给捞上来。

    更重要的是,刘琦,拿着这枚曾经在茅坑里边呆了一天一夜的州牧印绶登上州牧之位,会有什么感想?陈祗摸着下巴,不禁有些神往起来。

    半晌,喉咙咯咯作响的刘琦这才回过神来,看着跟前跪着的刘全,恨不得拔剑把这老家伙给捅翻掉,原本狂喜地心情已然变成了一种难以言喻地感受,嗯,相当滴纠结。“汝可曾看得清楚?!将那印绶丢入……嗯,将那印绶丢掉的是何人?!”刘琦说这话地时候,几乎是生生把话从牙缝里边挤出来的。嗯,切齿之恨,不外如是。

    诸位前来凑热闹的人们全都一脸古怪之色,都不由得想起了一件发生在十多年前的旧事,相传,那孙坚便是从井里边捞出了玉玺,想不到,今日刘琦要从那茅坑里捞出那枚天子所授的州牧印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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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零五章 袭击
    蔡瑁满头的汗水,纵马狂奔,而旁边,是一辆同样疾驰的马车,两匹马喘着粗气,甩开四蹄,在驭手的驱使之下,拚命地往前赶。///com///已经离开了襄阳不下十余里了,再有七八里路,便可以看到那邓县大营,蔡瑁虽然年近五旬,可毕竟是武将出身,虽然浑身疲惫得不得了,仍旧咬着牙拚命打马,至于大小蔡氏和刘琮,已经在马车里边给颠得七荤八素。

    “大哥,还有多久?!”蔡氏压抑着想要呕吐的欲望,挣扎着向蔡瑁唤道。蔡瑁稍稍勒马,回头看了眼面色有些苍白的妹子,露出了一个笑脸:“快了,咱们已经赶了大半的路,再有两刻钟的功夫,一定能赶到邓县大营,为兄的心腹手下尽在那处,到时候,定要让那刘琦小儿好看。”

    蔡瑁脸上露出了一丝丝狰狞的笑容,恰巧此时,却看到了自家的妹子那惊骇欲绝的目光,心里边没来由的一紧,下意识地回过了头来,却只看到数道寒光朝着自己袭来,陡然觉得咽喉与眼睛一痛,旋及如受重击一般,全身的力气仿佛被瞬间的抽空,耳边,传来了那妹妹和女儿的惊呼紧接着变成了惨叫,还有那刘琮……

    一行二十七人,二十多名心腹死士,连人带马,竟然也没一人逃脱,而那山凹处,仍旧每具尸体补上了两三箭之后,这才现身出来,人数也不过数十人。全是一身灰绿色地衣物,连头都罩起,若不是他们移动。根本就辨认不出他们与那些野草花森有多大的区别。

    为首手大手一挥,所有的人都飞快地跳了下来,仔细地检查和对照起来,而另一处山道,亦冒出了人影,那是在观察是否有追兵到达地。

    蔡瑁仰倒在路上,嘴角上还挂着一丝说不清是嘲弄还是狰狞的笑容。(君'子'堂'首'发)“全部毙命,无一活口。”其中一人向那位为首者禀报道。为首者点了点头扫了一眼跟前的尸首。仿佛是看一堆货物。

    “都搜身,看看有没有兵符或者是印绶之类的东西,另外通知他们过来接货。”为首者如此向那人言道,那人点了点头,拿一件小事物塞起了蒙脸布下边的嘴里,少倾,一声古怪但又悦耳的鸟鸣声从其嘴里边发了出来,不多时,前方不远处出现了数辆满载着泥土的大车出现在他们的眼前。

    这个时候,已然有一位蒙面人从蔡瑁地身上翻出了几个印绶。拿起打量了一番之后,向那位为首者禀报道:“调兵的兵符、还有镇南大将军印绶、竟陵太守印绶、荆州水军大都督印绶和一枚私章。不过没有发现州牧印绶。呵呵,这人还真是够……”此人本欲开两句玩笑,见得为首者那冷冽如刀的目光之后,陡然省起这是在执行任务,赶紧束整了神情,将那些印绶呈上。

    “回去之后,自己去领罚。”为首者缓缓地言道,只是这么一句淡淡的话,便让那人浑身寒毛倒立起来。虽然看不到他蒙脸布下的表情,他是从他那僵直的动作可以看得出来,对于为首者这句简单的话,他是多少地心惊胆战。不过,他却咬着牙低声应是,因为,这确实是他自己的错误。

    为首者将那几枚印绶捏在了手中,打量了一番,然后从怀中取出来一张纸,纸上画着的,正是那兵符的形态。两相一对照之后。确认无误,为首者亦不由得轻轻地吐了一口浊气。

    “没有发现……没有发现……”这个时候,陆陆续续有人报来了消息,为首者将那些印绶尽数放进了边上地人拿来的木盒之中,贴身藏好之后喝道:“快些动手,莫要留下一点踪迹。**Jzicom首发**”

    那些人都没有答案,他们都用行动来表达,所有人一齐动手,将那死去的马、人皆尽装入了车中,然后用那些从车中卸下的泥土将那些血迹掩盖,至于那架马车,半刻钟不到,就让他们劈成了一堆碎木,装入了车中,又将那些吸了血的尘土清理掉,就连那些地上的箭孔也没有放过,用泥土封平,然后,将马车拉离了道路,将那车辙的印迹全都清扫得一干二净。

    做完了这一切之后,已然过了一刻半钟,这个时候,远处山峦的一颗树下突然向着这边耀过来一道亮光。一声唿哨,路面上的所有人又全都登山而去,消失在了山中,约摸一柱香的功夫之后,一大队杀气腾腾地骑兵纵马疾行,不多时,便已轰然远去……

    这个时候,州牧府内,面色铁青的刘琦觉得自己的脑袋险些要爆炸了,是的,那刘全只能确定那人似乎与夫人有私情,骂骂咧咧地说夫人拿什么破玩意来敷衍他云云,然后便将那用绸裹着的印绶丢进了茅坑里边,离开了。

    而他年老体衰,自然是追之不及,加上,那人一直没有扭过脸来,他没能看得清楚,单从背影,他实在是无法认出是何人,但他至少认得那州牧印绶所裹的绸色。

    “捞,你们立即命人去捞,无论如何,今日之内,必须将那东西给我捞起来。刘全,你也去,给他们指出来,是丢在哪个方向,就算是把那个大池抽干了,也得给我捞出来!”刘琦站在厅中,颇有些气极败坏地向那都尉道,都尉赶紧领命拖着刘全飞奔而去。

    心里边不停地问候着那个无耻卑鄙下流的家伙的先辈异性,妈的,丢哪不好,就算是丢臭水沟里边,重赏之下,还有财迷敢跳下去打捞。可茅坑……想起了那个太守府中,数百个下人使用的巨大茅坑,这位都尉就不由得打了个寒战,似乎觉得鼻子已然嗅到了那股子浓烈的臭味一般,险些干呕起来。

    刘琦回过了头来,望向那蒯越。“蒯别驾与吾先父相交甚深,先父地后事,还请蒯别驾多多劳心才是。”

    “那是自然,只不过越身体自觉沉重,不堪任事,待处置了景升兄地后事之后,还望大公子恩准越告病返家。”蒯越言道。刘琦正欲点头答应。

    此时,刘备却站了起来:“且慢,异度乃荆州之栋梁,此非常之时,怎能如此弃大公子而去。还望异度能以荆州百姓为重。大公子,本不该由备说此言,然吾与兄长相交多年,情谊之深厚,实乃言述,不想,竟然遭此大劫,然,荆州不可乱,大公子亦不可心乱。”

    听到了刘备此言,刘琦也不由得有些黯然,旋及想起过往,虽然蒯越对自己不冷不热,可同样,对其二弟刘琮也是如此,自己不受父亲厚爱,也多是那蔡氏和蔡瑁从中挑拔,蒯越一向与此事无涉。

    这个时候,下意识地抬起眼睛望向那坐在一旁边的陈祗,陈祗隐蔽地回了一个眼神,做了一个不太起眼地小动作,不过,便是这些不引人注意的动作和眼神,让刘琦心中一凛。猛然省起,蒯、蔡,皆是荆北大士族,更是其父立足于荆州的根本,自己问罪于蔡,可借其父之死而问罪,但是蒯氏却本与此事无涉。

    若是自己逼走了蒯越,那么,那些原本归付在其父身边的那些士族会如何看待自己?谁都会担心,自己这位新任荆州牧会找上他们。另外,蒯越久为别驾,一州之政事皆出其手,蒯氏在荆州的官吏中,可也是一个不小的数目,所以,蒯越,必须留下。

    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和恳请之眼:“蒯别驾切莫如此,先父在世时,曾多次向琦言及别驾,言别驾量雅才高,德行乃荆州官吏之表率,琦亦信得过蒯别驾的德行,当不会涉此污秽之事。汝久掌州务,小侄初至,还望别驾如当初助先父一般,助小侄一臂之力才是。”说完这话,刘琦向蒯越恭敬地深施了一礼。

    蒯越赶紧侧身让开,回了一礼之后苦笑道:“大公子如此,这让越着实为难……”

    听得此言,在场的都知道蒯越已经在顺着台阶下了,大伙也都顺势而劝,蒯越也就半推半就地勉强留了下来。接下来的事就简单多了,表达对前州牧的哀思,对继任者的展望和期许,总而言之,对于陈祗而言,已经没有什么热闹可看。

    再加上他也不愿意顶着那冲天的臭气,去欣赏后院那些重赏之下,如同打了鸡血,怪叫着跳进粪坑里边的勇士们玩捞东西比赛,嗯,想到了这,陈祗不由得头皮发炸,浑身寒毛都立了起来,自己的兴趣还没有变态到那种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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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零六章 缓冲
    于是,混杂在那些荆州士人和官吏中的陈祗摸了摸干瘪的肚子,意识到自己该干些什么了,于是悄然地退出了挤满了人的大厅,往府外行去。///com///晃晃悠悠地刚刚迈步走出了州牧府,便让从身后边匆匆赶来的庞统一把拽住:“奉孝这是往何处去?”

    “自然是去找个地方好好地吃上一顿,然后睡上一觉,你也知道,小弟我可是一天一夜不吃不睡了。”陈祗翻着白眼,打着哈欠言道。庞统怪笑两声:“贤弟既然有心,那为兄做东如何?”

    “啧啧啧,难得难得,士元兄竟然有此雅兴,也罢,今日咱们就去寻个最贵的地方,无论如何,得让士元兄您吃好喝好。”陈祗一把反拽住庞统,径直往那襄阳最贵的食坊而去,搞的庞统哭笑不得:“你这厮,为兄做东,怎么觉得倒像是你在做主。”

    “别废话,先吃东西,填饱了肚子,小弟还得寻个地方打盹呢,这两天,可真把小弟给累惨了。”陈祗笑眯眯地答道。

    到了食坊,寻了个僻静所在,待那食坊上了酒菜,陈祗便放怀大嚼了起来,而庞统可没陈祗这样的食欲,慢悠悠地浅酌慢抿,时不时似笑非笑地望向陈祗一眼。“士元兄,怎么了,笑得这么怪模怪样的。”陈祗头也不抬地正对着食物发动着勇猛的攻击。“呵呵,贤弟。若不是那日刘琦自己说漏了嘴,为兄还真不知晓,你还帮过那大公子地大忙呢。”庞统嘿嘿一笑。

    陈祗抿了一口酒。抬眼向那庞统轻笑道:“我说士元兄,小弟不过是动了动嘴皮子罢了,再说了,以大公子之智,久读史书典籍,莫非连那春秋五霸之晋文公昔日之事都不晓?”

    “嘿嘿嘿,好一个申生、重耳之旧事,不过。$君$子$堂$首$发$若非是汝,今日,又岂会是这般局面。只可惜那蔡德腿脚如此之快,不知,邓县大营和山都水师若是让那蔡德先至,不知会掀起何等波澜。”庞统歪着眼角,看到陈祗仍旧是一副事不关已的模样,恨不由将手中的筷子扔过去。

    “为何贤弟一点儿也不担忧此事?”庞统干脆就坐到了陈祗地案前,沉声喝道。陈祗好不容易咽下了吃食,看到庞统如此表情。不由得笑了起来:“士元兄啊,非是小弟不忧,而是到了此时此刻,咱们该做的都做了,再忧又有何用?还不如大吃大喝接着大睡一场。”

    庞统左右打量了一眼,凑到了陈祗的耳边:“奉孝以为,大公子这个州牧之位能坐多久?”

    陈祗翻起了白眼:“小弟哪里能知晓,不过,大公子的身子一向就不怎么样,再加上这些年来。让酒色险些都把他的骨油给榨空了,怕是……”

    庞统抚着腮边的短须,眯起了眼睛:“呵呵,贤弟这么一说。为兄倒还真想起来了,那大公子,可是至今无后啊。所以,玄德公所要做的便是广收人心,招贤纳士……”

    陈祗正在大嚼的大当,庞统却又一把抓住陈祗。“荆州有变,莫非那曹孟德会作壁上观不成?”

    “士元兄,您这是想让小弟犯胃病是不?”陈祗很生气。自己连一顿饱饭都要让跟前这位大眼兄打断好几句。再好地性子也要冒火了。庞统却神色不变,就像没有看到陈祗那杀人似的目光一般:“若是曹操这个时候。\\\首发Jzicom\\\挥军南下,与那蔡德,拥立刘琮为荆州,那荆州……”

    陈祗愤愤地拍着案几道:“兄台,难道你没有听说曹操这段时间正在着手废三公吗?哪还有那闲功夫到咱们荆州来晃悠,照小弟看,没个小半年,那事是整不完的,整完了再过来,到了那时候,名份已定,内忧差不多没了,顶多也就是硬碰硬的干上一仗。”

    陈祗嘴里边如此说着,心里边倒是很自鸣得意,嗯,还不是因为自己知晓历史的缘因,不然,指不定这会子也不知道担忧成什么样子,而曹操,这个时候的心思正全都放在如何拱上相位上,加上大军刚刚北征乌丸,粮草兵甲都大有损耗,这会子就匆匆窜过来,说不定,也就是个两败皆伤而已。这绝非曹操所愿意见到的结局。

    “废三公之事可就是早就提了,你咋知道会在今年有成?”庞统很八卦地凑上了前来。陈祗还真是拿这厚脸皮的家伙没脾气。深呼吸之后,平静了下心情。“曹孟德去年征乌丸,阵斩蹋顿,大获全胜,胡、汉降者二十余万,征乌丸大胜,又讨袁尚、袁熙,迫得公孙康斩杀袁尚、袁熙,并将其首级献降,挟大功威势而至,朝中,还有何人能制?!废三公,立丞相之事正是当时,只要曹操不傻,就不会在这个时候南征荆州。”

    “唔,贤弟果然高见,呵呵,不过,若是那曹操真要出乎汝之意料,该当如何?”庞统抚着腮边的鼠须,眨巴着那双大眼又问道。

    陈祗翻了一个白眼给庞统。“若是小弟输了,愿意白送兄长二百坛最好的江阳窑酒,若是小弟赢了,嗯,咱不要别地,只需要士元兄帮小弟答应小弟一件事。”

    “什么事?”庞统听得美酒两百坛,眼睛珠子都绿了,可是听得陈祗后边的话后,又谨慎了起来。“到时便知,不过士元兄放心,不过是一件小事尔,决计与国家大事无涉。”“行!一言为定。”庞统心里边怎么盘算都觉得自己不会吃亏,当下与陈祗击掌为誓。

    “嗯?士元兄这是欲往何处去?!”陈祗眼见庞统不再寻自己的麻烦,于是放怀大吃大喝,却见那庞统拍拍屁股站起了身来欲走。庞统头也不回地道:“贤弟莫急,为兄突然想起还有一件大事,先回州牧府去也,贤弟放心,等为兄忙过了,一会便是付费便是。”

    “士元兄,兄台,大眼兄,我靠!无耻!卑鄙!”陈祗气的眼珠子都绿来,看着摆满了案几的酒食,深悔自己为啥点这么多东西,庞士元,等着,本公子哪天不整你丫的哭爹叫娘,咱就不姓陈了。

    “广美!”陈祗一巴掌拍在案几之上喝道。正在门外边偷着乐的孟广美赶紧严肃了表情,步入了庭中大声应诺。陈祗指了指对面的席案:“交给你的,都是美酒佳肴,若是吃不完,这顿钱你开!”

    “啊!公子,您该不是耍小的吧?”孟广美哭丧着脸,看着那盘盘碟碟,深悔自己高兴得太早了。

    “哼,谁让你方才在外边嘲笑本公子来着,再说了,美酒佳肴你不吃,是不是皮痒痒了?!”陈祗把怒气全转移到了孟广美地身上,孟广美只能自叹倒霉。孟广美在那狼吞虎咽,陈祗总算是心里边平衡了一点,没有浪费掉自己的钱帛,让陈祗觉得自己还没有丢掉后世的勤俭节约作风而正自恋的当口,外边,陈忠已然步入了庭中。陈祗抬起了眼,望向陈忠,陈忠步上了前来,呈上了一张小纸条,陈祗摊开细看了一番之后,不由得长叹了一口气,这个时候,陈忠已然引燃了火折子,陈祗将那纸条引燃之后,将灰烬搓成了粉末,吹散而去。

    孟广美见得陈忠进来,不由得大喜,待见公子再无事务之后,向那陈忠招手道:“来来来,快些,来与为兄同用此佳宴。”

    没功夫理这二人地陈祗手指轻轻地在案几上敲击着,盘算着这些日子以来的紧张,到现在的大松一口气,蔡瑁、刘琮,甚至是那蔡氏皆已无影踪,那么刘琦上位,已然没有了阻碍,重要的是,再也不会有曹操持刘琮,刘备扶刘琦相争荆州的场景出现。

    更重要的便是,若是刘琦能成新任州牧,只要能平安的渡过半年左右,荆州上层的动荡就会消失,而扶刘琦正位地刘备,自然也能从中获益,若是刘琦亡故,那么,凭着刘备积累起来地威望,加上士人的鼎立支撑,荆州,不了同意外,定入刘备之手。

    得到一个完整地荆州,其重要意义远远超过占据益州。只不过,陈祗觉得,北方的曹操,定然不会让刘备就这么轻易地获得荆州这么大块地盘,肯定会有所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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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零七章 反应
    “你是说,刘景升身故,传言乃为蔡德与刘琮合谋而害?!”曹操,经历了白发人送黑发人不久的曹操仍旧是一脸的疲惫,不过,双目之中射出的灼热,还是让刘晔不由得垂下了头。///com///“正是如此。”

    “那蔡德与刘琮如今何在?!”曹操已然恢复了往日的雄姿,据案俯身而问。“不知去向,刘景升长子刘琦正遣人四下追捕,另外,邓县大军与山都水师皆发生小规模的叛乱,不过,因为刘磐赶到及时,斩杀了蔡氏家将,捉拿了张允,现如今,暂时平静了下来。”刘晔把自己所知道的消息全都禀报与曹操和在场的文武诸臣。

    “至今有多久了?”曹操的眉头不由得锁上了阴云,蔡德与自己本是旧友,时有书信往来,原本前些日子,蔡德更是来信言及刘表身体状况每况愈下,暗中提起了内应之事,耐何自己先失郭嘉,再失亲子,连番打击之下,一时之间,便是政事也险些无心料理,所以,此事便耽搁了下来。

    而这段时日,精神稍好了些,正在与一干心腹计较,准备在今年六月,上书天子,废三公,恢复西汉初年的丞相制度,若是此事得成,自己的权力必然能更上一层楼。岂料,就在这个紧要关头,荆州竟然大变,让曹操不由头痛起来,荆州,在曹操的眼里边,是一块心病,也是一块肥肉。得荆州,东进江东,西伐益州。乃大用武之地。

    而照刘晔呈来地情报看,刘琦在刘备的扶助之下,已然在襄阳获得了荆州世族的支持,登上了荆州牧之位。这对于曹操而言,绝对不是一个好消息。

    “主公,刘备此人,乃世之枭雄,非凡人可制。如今,其拥立刘景升长子刘琦为荆州之主,刘琦不过是庸碌之辈,而刘备有雄才而甚得众心,在荆州时日已久,人心附之如云,若再拖延一二,荆州必为刘备所据。==http://wwwjzicom首发==还望主公早做决断。”这个时候,程昱站了出来进言。

    “主公,程仲德之言甚善。昔日奉孝在时。亦曾言之刘备有英雄志,不早图之,后必为患,如今若让那刘备取了荆州,以荆州之富庶和人口,日为必为主公心头之疥。”另一位人越众而出,向曹操进言道,此人正是曹仁。

    这个时候,荀攸却站了出来进言反对:“主公,攸以为不妥。我大军北征乌丸方归,士卒皆疲,兵甲俱损,此时若袭取荆州。事太急矣,加之我军卒多为北人,荆州却水网密布,不利骑战,攸以为,此时,应先训练水军,作好万全之备。再取荆州不迟。”

    曹操本已动心。听得荀攸之言,不由得微微一愣。抬起了头,看清了荀攸地表情之后,心中一凛,指尖在在案几之上轻叩扫了一眼在场的诸人之后,缓缓地点了点头:“公达之言,甚合吾心,即日起,在城外修挖玄武池,用以训练水师,修整武器甲具,作好南征之准备,待到秋时,再议进军荆州之事。唔!子孝。”

    “末将在!”曹仁越众而出,望向那居于主案之上的从兄。“汝为宛城太守,即刻起程,某再调两万兵马予汝,切记,不可轻易出战,守住宛城,待某家兵马亲到之时,便是大功一件。”

    “主公放心,末将定能将那宛城守得固若金汤。”曹仁领命而去。待诸人散去之后,曹操让几位心腹谋士随其进入了内庭。**Jzicom首发**

    曹操坐在矮榻上,斜倚着榻栏,眯着眼睛言道:“诸位,若是那刘琦擒住蔡德,会不会……”目光扫下在场之人,最后落在了一向看重的荀攸荀公达身上。

    荀攸摇了摇头,慢条斯理地道:“肯定不会,无论如何,蔡氏乃荆州望族,加之其妹乃是刘荆州继室,其二弟既然药害其父,若是寻到,必然会明堂问罪,堂堂正正的行事,于其名声无损,也能息诸人之念,若是其暗中擒下,擅自杀绝,必会走漏风声,到时,怕是他这个州牧之位定然不会稳当,所以,刘琦无论如何,也定然不会做此无智之事。”

    “这倒真是奇了,以主公与蔡德的交情,按理说,若是无法掌握邓县和山都的大军,应该会想到前来投效主公才是。怎么就这么莫明其妙的没了影踪,莫非,乃是刘琦搜索太严,蔡德潜藏起来了?”边上,程昱抚着长须言道。

    “晔亦是此念,料想必是刘琦追捕甚严,加之蔡德非一人,更有其妹其女,还有那刘琮,人多眼杂之下,担心走漏消息,所以,暂时潜藏,也是有道理地”那刘晔也开言附合道。曹操眯着眼睛,听着手下的心腹谋士们分析着蔡瑁等人的去向,心里边也在不停地盘算,他最希望的,便是那蔡德能把那刘琮携到邺城来,有了这位刘景升的二公子,再加上一位荆州蔡氏的族长,自已对付荆州,绝对要比硬碰硬要轻松得多。

    那刘琦一向与蔡瑁若如仇寇,对自己也好不到哪儿,比如上次自己北征袁绍之时,便是此子极力主张荆州出兵,以袭许都,典型的反曹派。加之旁边还有个刘备在怂恿,这事,确实让曹操头大,可是眼下,正是废三公,建立丞相制度的最佳时机,若是迈上了丞相,那么,距离自己的目标又更近了一步,所以,曹操不得不生生地压下统兵直奔荆州的心思。

    这个时候,曹操看到那贾诩眯着眼睛,一语不发,不由得好奇,清了清嗓子向那贾诩道:“文和一言不发,莫非另有算计不成?”

    “主公,诩在想,若是真有人动了手脚,将蔡德一行人毁尸灭迹,何人可得利而已。呵呵,或许是诩想得太多了。”贾诩此言一出,诸人皆尽一愣。

    而曹操听闻此语,不由得立起了身子,贾诩是谁,曹操很清楚,虽然贾诩入了自己麾下之后,极少言语,但是每言必中,若真如此,谁获利最大?这下,却实让一帮才高八斗之士想破了脑袋都想不明白,就连贾诩自己,也是一头雾水。

    “就这么莫明其妙地消失,别说是我等,想必那刘琦也是困惑之极,只是,这第三方会是谁呢?”荀公达站起了身来,皱眉苦思……

    小半个时辰就这么过去了,可还是毫无头绪,曹操陡然笑了起来:“文和之忧,虽然有些道理,然,得利者,既非某家,亦非刘琦,如此,何需再思量。”

    听得此言,诸人皆不由得哑然失笑,也对,反正蔡瑁死活,他们实际上并不关心,关心的是谁能从中得利,既然各方皆无利可图,再想下去,有能有什么用处?“主公之言甚善,我等皆不如也。”程昱站起了身来,向曹操施礼笑道。

    “呵呵,行了行了,诸位,还是好好地议一议,怎么让天子和朝中诸臣同意某家的奏表才是。”曹操抚须笑了笑之后,把话题引向当前最为迫切的问题:废三公,立丞相制度。

    “刘琦为荆州牧,拜刘备为荆州大都督,文聘为楼船将军兼江夏太守,甘宁为柴桑长兼楼船校尉,刘磐为江陵太守……”一位官吏,正在读着手中那份从荆州传来的情报。主位之上,正是面沉如水的孙权。

    待那份情报念毕之后,孙权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想不到啊,刘景升竟然就这么去了。”

    “主公,荆州逢此大变,我江东应乘势而攻取江夏。”老将程普步了出来,向孙权进言道。“正是此理,江夏乃荆州东进之咽喉,我江东若能据之,则江东稳若泰山。”另一位老将黄盖也站了出来,大声喝道。

    而这个时候,张昭却扬声道:“此事绝不可为,主公,此时我江东正该是养精蓄锐之时,切不可轻举妄动,刘表虽亡,然荆州未乱,加之我江东与荆州订有盟约,若因刘表之死而擅动刀兵,以无义之师,而伐哀兵,焉有胜理?!”

    一时之间,大厅之上,乱作一乱,武将大多喊打喊杀,文臣却多数站在张昭这边,孙权不由得头大,心中虽怒,却也没有办法,文臣多为江东士家大族子弟,而武将多为旧随孙氏的忠贞之士,武将为的是杀敌立功,文臣想的却是自己的族人安危,还有那战事一起,各家就得拿钱出来。

    “诸君!主公榻前,不得无礼!”这个时候,朱然站了出来,大声喝斥道,一时之间,厅中哑无声息,只有双方仍像斗鸡一般鼓着眼睛,那架势,似乎还想出厅去搞上一场全武行才罢休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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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零八章 取柴桑,正当时
    “主公,如今正是春耕之时,而大量军士皆被调往毗陵一带,试种神稻,开发晒盐另外,因为发现了至夷州的水道,大量的水军精锐被抽调往侯官一带,若是要进取江夏,只怕……”鲁肃站了出来,向孙权进言道。///com///我_看书斋

    此语一出,诸人的争论也只能嘎然而止,这才省起,大量的军队如今正在试种新水稻,晒盐,还有就是正在筹备登陆夷州的大事,手中能抽调的兵力,最多不会超过两万,而江夏,现如今却有近四万荆州军卒,就算是训练不精,怎么的,也是四万个活生生的人,还有城防所护,二万人,确实根本就没办法攻取江夏,以往征荆州,至少也得出动四五万军士,拿两万人去,对阵四万哀兵,等于是拿江东士卒去送死。

    孙权听得鲁肃之言,也不由得摆了摆头,苦笑道:“是某家思虑不周,此时,确非利战之时机,也罢,此事,就暂且搁置,待春耕之后,再作商议。”孙氏一族,窥视荆州已久,其父更是因为攻伐荆州而亡故。孙权的眼里边,荆州也是一块让他馋得口水直滴的肥肉。

    不过,眼见诸人皆反对,孙权也不敢太过独断,只得心中悻悻然地说出了方才这番言语。便是此时,却又听到了一人之声:“主公,臣以为,虽不可全取江夏,但我江东也应袭取柴桑,柴桑在我等之手,则进可攻伐荆州,守则能锁住大江,便是荆州若要与我江东为敌,有此前哨,亦难以威胁我江东腹地。”

    孙权抬眼一看,出言之人。却是那孙静之子,孙权的堂兄。丹阳太守孙瑜。眼见不能大举兴兵,孙瑜等诸位武臣也只能退而求其次,只取一地。@@听得此言。孙权心中微微一动,正欲开言,那张昭戟指扬眉喝道:“如今我江东正是用人之时,尔等不思报效君主,却枉动刀兵,乃江东之祸乱也。”

    张昭如此作派,孙权不由得眉头微皱,不过,却也没办法。张子布的脾性,江东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听得此言,程普不由得又站了出来:“子布此言差矣,柴桑之地。转载自我看書齋乃我江东久窥之地,原本已为我江东治下,民望归附,如今,荆州新占未久,何不出兵取之?那甘宁等等人,某家连听都未曾听未过,如此无名之辈以守柴桑,分明就是小看我江东诸杰。若不取之,待那刘琦回过神来,再换将以治柴桑,到时便晚矣。”

    程普可是江夏太守,可惜,如此江夏全境,尽在荆州之手,让他如此不郁闷。而今遇上了荆州大变。加之刘琦不识人,竟然任用一个无名小卒为柴桑长。此时不去取了柴桑,还待何时?好歹也是江夏郡的地盘,取得此地,江东也把手探向了荆州,进可攻,退可守。

    张昭还待再言,那孙权却已然起身,大步向前握住了孙瑜与程普的手,满面感动地道:“出兵讨伐柴桑之事,权,就托付予二位了,若我江东能得柴桑,日后便能徐图江夏,此为大功也,张长史之言,乃有所虑,尔等不必多心。”

    “多谢主公信重,我等当戳力以报主公。”程普与孙瑜不由得面露喜色,向孙权拜下。张昭脸色铁青,冷哼一声:“不听昭之言,必起祸端,罢罢罢,到时尔等方知。”说罢,张昭提起前襟拂袖而去,诸位大臣意欲阻拦,却阻拦不得。

    孙权望着张昭的背影,不由得苦笑着摇了摇头:“由子布去吧,到时,权再登门相请便是。”听得此语,诸人也不由得一阵郁闷,这位张子布,脾气真是吊到了家了。

    “义封,如今可打探清楚。尚香与那陈奉孝在何处?”诸人散去之后,孙权斜倚在榻上,向旁边的朱然问道。“听人言,襄阳大变之时,曾见到过陈奉孝,料想,小姐也应随在其身边。”朱然答道。

    孙权微微颔首,旋及轻叹了一声:“不知奉孝现如今为何人所用?”朱然摇了摇头:“据我们地细作传来的消息,虽然奉孝与刘备和刘琦都走得很久,但似乎并有投效于其中任何一人。”

    “荆州之变,我江东却无可用之兵,只能取柴桑一地。”孙权不由得愤愤地拍了拍大腿。“主公勿忧,如今我江东可谓是情势一片大好,只需三五载,江东之富庶,必然为中国之冠,只要能取得柴桑,到时,以柴桑为据点,再兴兵夺取荆州,得据荆、扬之地,西联巴蜀,北拒曹操,天下近半已入主公之手矣。”朱然不得不进言劝慰道。

    “晒盐?还有一年能种植两季地神稻?”曹操不由得有些目瞪口呆,便是那些曹操手下的文武,也皆尽发愣。江东的动作,虽然曹操不敢说完全能掌握,至少也时时能知晓一二,而且,晒盐和种植神稻地动作搞得那么大,曹操手下的探子要是不知,那还真变成一群又聋又哑的蠢材了。

    “消息确定吗?”曹操看了两遍之后,又向刘晔问道。刘晔点了点头:“我们在江东的探子,所汇报上来的,皆是大同小异,另外,那孙权,已然寻得夷州,如今正在大肆建造海船,意欲远渡重洋。”

    “怎么回事,江东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有福气,若是真照情报上所述,不出数载,江东之富,必为天下之首。”荀攸不由得皱紧了眉头,对于他们而言,这绝对不是什么好消息。在场诸人皆不由得议论纷纷。

    这个时候,刘晔继续道:“据言,晒盐之法,神稻稻种,还有那夷州海路之图,这些,皆是一人之功。”这句话一出口,犹如往滚热的油锅里浇上了一瓢冷水,轰然一声之后,又冷寂得怕人。

    饶是曹操这位心智坚定非凡人可比的盖世枭雄,亦不由得身形微晃,扶案而起,向那刘晔喝道:“何人?!”

    “汝南许劭的侄孙,江阳陈祗陈奉孝。”刘晔缓缓地道出了此人的身份,此语一出,原本寂静地殿内不由得传出了几声低呼。曹操鹰目一扫,不由得微微一愣,发声者,正是自己的儿子们,曹丕、曹植,还有曹彰。而且他们的表情都显得相当的诡异,既像是惊喜,又似在懊恼悔恨。

    曹操不由得心中大奇,但是表面仍旧不动声色,缓缓言道:“丕儿,尔等如此神态,莫非知晓此人不成?”

    “回父亲,孩儿确实知晓此人,而且,还曾与其结交过。”曹丕出列之后,面带惭色地向曹操言道:“此人于去年,曾到邺城游历,孩儿便因此而结识了此人,与其相处过,其人性度恢廓,雅量致高,文武筹略,皆为上上之选。”听得曹丕此语,曹操不由得微一扬眉,目光又落到了曹植的身上,曹植亦越众而出:“父亲,兄长之言,与孩儿所思无二,其人之材,孩儿自愧莫如,当日,孩儿与其交厚,曾说动了奉孝,引荐其来见父亲,只是……隔日孩儿再去寻他之时,已然渺无踪迹。孩儿细细探问,方知其已然离开了邺城,往荆州而去。”

    听闻曹植此语,曹操这才真正动容。数子之中,除了曹冲之外,便数曹植地长华为翘楚,然曹植有个不好的缺点,那就是有点持才傲物。能入其眼者,寥寥数人尔,加之平日里与其兄曹丕不和睦,两人几乎就没有说到一起的时候,而今天,却一致地认为那个陈奉孝是大材,这如何不让曹操心中打鼓。

    直到此时,曹操猛然一惊,向那曹植喝道:“莫非就是那日前来我府中的少年奉孝不成?”

    “父亲,正是此人。”曹植只得硬着头皮道。曹操听得此言,不由得又坐回了矮榻之上,心里边怎么也没有想到,当时自己正心情烦闷,为那郭嘉之事而感怀之时,那曹植却又举荐一个奉孝前来,听闻此人亦是字奉孝,心里边当时乱作一团,愤而逐人,没有想到,竟然是此等才俊。

    曹操一口气憋在心里边,没办法,此事,让曹操如何不怒,若是此人投效于已,怎么的,那神稻与晒盐之技,便是许其爵位,赏其万金也是值的,而自己却就这么把人给撵走了。

    曹植揣揣不安地看着曹操脸上的神色变幻,心里边直嘀咕父亲会不会因此而迁怒于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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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零九章 出师未捷……
    半晌,曹操方自叹息了一声:“罢罢罢,乃是某家识人不明之过也。///com///我看书*斋那日,某家正心伤那奉孝英年早丧,却不想……”

    “主公心伤,乃人之常情也,令我等感铭五腑,还望主公节哀。”一位大臣赶紧开言劝道。诸人也纷纷出言相劝,曹操这才抹去了一脸悲色,呵呵一笑:“此人虽有异材,然吾外有程仲德、荀公达、贾文和为谋主,内有荀文若、崔季,区区一士,何足道哉。”

    诸人马屁如潮涌不绝,良久,曹操这才正色向刘晔道:“子扬,还需劳你多费心力,让尔等多加打探,务必要把那晒盐之法,还有神稻之种取来。”刘晔领命而去。

    “消息可曾确定?”甘宁站在船头,负手眺目远望,边上,甘厉言道:“消息可以确定。那程普为都督,孙瑜为先锋,领水军两万,楼船巨舰五艘,其他战船百余,正向洪泽大湖而来,其前锋孙瑜所部距宫亭已经不足三日之程。”

    “某家没听错吧?!两万人,就两万水师,便欲来取我柴桑?嘿嘿嘿,孙仲谋啊孙仲谋,汝当真太小看某家了。”甘宁不由得气极而笑。身后边的诸将也不由得一脸愤然,仿佛觉得那孙权简直就是在污辱他们,嗯,典型的战争狂人样版。

    “甘都尉。”甘宁眯起了眼睛低喝道。甘厉挺立了身子抱拳听命:“末将在!”

    “那前锋与中军,相距多远?”甘宁眯起了眼睛,向甘厉询问道。“不过半日路程。”

    “半日?唔……也罢,暂时放他们一回,赵司马。”甘宁仔细一盘算,回头喝了一声。==一位壮实汉子应声而出。“尔等立即回水师营寨,让孩儿们好好地用上一顿酒肉。告诉他们,大买卖来了,嘿嘿嘿。”甘宁抬眼望着天空的运气变化。春天,正是东南风大兴之时,而观云气,这两日绝无连绵之雨,甘宁呵呵一笑。天助我甘宁就成功名尔。想打老子,好嘛。那老子提前把你揍趴下!看你丫的还能耐不?这就是甘宁的人生信条。我^看书^斋

    “另外,明日一早,务必调集所有大小车船集中,所有小车船前后加装那种新制的三角撞钉,多带硫黄硝石之物,对了。还有那种瓷瓶火油也给老子带上。明日午时带着干粮出发,明日晚间,咱们去跟泊岸的江东水师好好聊聊,呵呵,好嘛,小看老子,不让你们江东小儿闻我甘兴霸之名而止夜啼,老子甘字就倒着写。”

    “诺!有甘校尉在,哪有那些江东水师嚣张之日。哈哈哈……”诸将齐齐轰然应诺之后,一个二个挤眉弄眼地笑着一团,浑然不把那江东水师劲卒放在眼中,甘宁看着这些人,亦不由得眉飞色舞,终于到了自己大大露脸的时候了。

    两日后,深夜子时,甘宁所部一万水军悄然地赶到了距离泊岸休息地江东水师五里远的一处小岛之侧。甘宁则登上了小岛。极目眺望,只能看到约约绰绰的火红。那应该是岩边驻地地哨兵燃起的篝火,这个时候,一般快船悄然无息地从那边向着这边驶来,到了小岛之侧后,船上之人发出了犹如鸟雀一般的鸣叫,甘宁身边的甘厉亦然发出了同样的声音,变化了两回音调之后,船上已然跳下了人,飞快地往岛上地高地赶来。@@

    “如何?”甘厉踏前数步,向来人喝问道。“都尉,咱们已经散了一百多条大鱼,不过,江东水师警惕性挺高的,所以,咱们不敢离得太近,怕是要晚上小半个时辰,他们才能完全到位。”

    甘宁听闻此言,不由得淡淡一笑:“无妨,晚些好。看样子,明日一早,湖面会有大雾,某家正思量着,是不是把进攻地时间往后调一调,既如此,那就把进攻时间推后半个时辰,卯时末挂帆而进,辰时初,便是我军发动火攻之时。”

    “某将这就再回去传讯。”那来人向甘宁道,甘宁点了点头,挥手示意他去通知。甘宁回过了头来,看着泊在夜晚的湖泊中的船舶,共乘有五条八车车船,十五条四车车船,四十多条两车车船,剩下的,便是那种专门用来放火的和侦察用的一车车船,因为船小,多采用薄板而制,其速度是现如今地船舰之首,只需十人,便可如飞而进。别说是楼船巨舰,便是普通的艨艟快船,若是遇上,亦是十有**避之不及。

    这些,便是甘宁在县训练了多年的精锐之师,可谓是使如臂指,别说是来上两万水师,便是再多一倍,甘宁也不惧。毕竟干了那么多年的水贼,水船对于甘宁而言,犹如吃餐饭一般寻常。

    卯时,湖面上已然泛起了一层清雾,将那水面笼罩得犹如仙境琼台,那些值夜的哨兵,也多倚着手中的兵刃,倚着船舷打起了瞌睡,凌晨之时,反而是守备最为松懈的时候,便是那些巡守的艨艟快船,也都泊岸而歇。

    微风轻卷起的浪花之声,还有那层清雾,便是荆州水师最好地掩护,四十余艘准备放火的小车船,已然潜进了距离那些江东巨舰不足两百步的距离,为了偷袭,特地将那高高树起的桅杆也全都锯断,船身大多被那清雾所掩,而荆州的水师主力,此时也已掩至两里处,散成扇形。

    “什么声音?”一名在楼船巨舰上值守的哨兵突然听得哗哗水响,不由得一愣,抬眼望去,却尽是雾气,约约绰绰看到几条黑影向着巨舰奔来。那哨兵不由得一呆,待看清那不过是式样古怪的舰船,浪花之声,正是那船两旁的古怪圆盘所发出地,而那舰船地速度,迅捷得犹如在水中游动的鱼儿。这时,哨兵才反应过来。

    当当当当,不多时,所有地江东楼船巨舰都不由得敲响了那警钟声,那些熟睡的士卒有的还在骂骂咧咧地打了个滚又睡了过去。

    “怎么回事?!”程普猛然从榻床上坐了起来喝问道,这个时候,舱门已然大开,一位军司马满脸汗水的正欲开言,此时巨舰猛然一颤,程普防备不及,直接摔倒在甲板之上,还未被扶起,又是一阵巨颤,这个时候,江东士卒的喝呼之声响彻云宵,程普不由得心中一紧。

    “立即整军备战。”程普挥开了扶着自己的军司马,抄起了自己的环首刀,大声喝道,连那甲胄都来不及披上,便匆匆出了舱门,走向船台。待到得船台之上,程普不由得面色发白,自己所乘的这艘座舰一侧已然燃起了大火,此时,已然刮起了风来,水雾将散未散之际,四处皆有火光闪现,尽是江东水军的嘶喊之声。而里许外,水面上,密密麻麻的古怪战船,正杀气腾腾地向着这边而来,程普不由得两眼发直,他根本就没有看到哪艘船上张有帆,也没有见到哪艘船上驱桨,而那些古怪的战舰的速度,却又超出了程普对于战舰的认知,程普擦了擦眼睛,倒吸了一口凉气:“好快的船,快命人救火,准备弩炮,拍干,再使人通知岸上的孙将军来救。”

    甘宁立于八车大车船的船首,看着那四下火起的江东水师战舰,也不知道是过于惊慌失措还是因为那船舵又让甘宁的手下给绑死了的缘因,两艘江东的楼船巨舰陡然撞在了一起,其中一艘的舰首更是狠狠地在另一艘楼船巨舰的船身上破开一个大洞来。不知道有多少江东士卒从那巨舰上掉了下来。

    而这个时候,孙瑜急得眼角欲裂,不停地在岸边下令让士卒登上小船,而就在这个时候,一艘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荆州水师从那些小船前方百步左右掠过,数百支火箭飞射过来,接着又是一艘,挫手不及之下,顿时死伤数十名士卒,而那小船上的船帆已然燃起了大火,还未等他们扑灭,又是一艘样式古怪的荆州战舰掠过,数百支火箭又飞射而来,生生将孙瑜及上岸休息的万余江东士卒阻隔在岸边寸步不能得进。

    便是有江东的艨艟快船拚命追赶,可怎么也追不上这些怪船,被他们带着四下绕着圈子,而且,直线之时,火箭犹如雨下,又白白折送了性命和战船,孙瑜气得差点吐血,见过流氓的,可也没见过这么流氓的战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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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一十章 水贼之歌
    可怎么也没有想到。///com///CCNet自己还没去夺取荆州竟然让人给半夜三更地摸上前来捅了一刀子。“都给老子冲,救回程老将军,都给老子冲上去!”孙瑜可是清楚得很,再这么拖延下去,甭说那些小船,便是那五艘楼船巨舰再让它这么烧下去,还有个屁用。

    “将军,咱们实在是冲不过去啊。”一位军司马踉踉跄跄地到得孙瑜的跟前悲声道。无数意图冲往码头边上小船的江东士卒,不是被那火箭给射死,就是让那些火烟给呛得跳入水中。

    这个时候,一条燃着大火的楼船巨舰,吱嘎嘎地发着刺耳的声音,晃晃悠悠搁浅在河岸边,从那未着火的船舷矮处,放了数十根绳索,江东水军喊叫着顺着绳索往江面滑落。一位眼尖的江东士卒看得直切,急忙喝道:“那是程将军,程将军!”

    孙瑜拔出了腰畔的利刃,厉声喝道:“尔等速速前去接应程将军上岸!”诸人一声发喊,拚命地向那边冲去。

    甘宁正立于八车车船船首处,手中的雕弓几乎是箭无虚发,每箭必中一人,甘厉等人亦各施其能,尽量地杀伤着水面上和那些露在船甲板上的江东士卒。这个时候,那两艘搅在了一块的江东楼船巨舰,已然到了极致,发着难听的声晌,带着那熊熊的火光,渐渐没入水中,荆州水师不由得齐声高喝万胜。

    “哈哈哈,快哉,快哉!儿郎们。再加把劲,让江东的那些软汉子见识见识咱们荆州水军的厉害!”甘宁不由得大喜。指挥着那些车船继续向那些江东地战舰抛射火油瓷瓶……

    到得午时,战幕已然缓缓落下,甘宁所统帅的荆州水师,以数十艘小车船地代价,硬是让前来讨伐柴桑的江东舰队战船几近全军覆没。@@士卒也伤亡过半。

    背上和手臂上皆有箭伤,须发皆散,一身狼狈的程普。站在那岸边的高地之上,看着那最后一艘巨舰因为大火烧断了龙骨,轰然变成两截,崩分瓦解在那河岸近侧之时,不由得身形一晃,面白如纸地忿声道:“甘宁小儿,竟然……”一口气接不上来,竟然昏了过去。吓得孙瑜等人七手八脚地将这位老将军抬下去急救。CcneT

    而那甘宁。似乎还未过瘾一般,洋洋自得地驾着车船,领着士兵齐呼:“荆州水军万胜万胜万万胜!”

    “甘宁匹夫,有胆下船与我一战!”孙瑜须发皆张,立于码头处,挥刀直指百步外的甘宁座舰。甘宁冷笑数声,抬手一挥。大型车船上地两百名箭手同时张弓,羽箭犹如疾雨一般地向那孙瑜处袭来,若不是孙瑜手下亲兵们见机得快。将那孙瑜掩于盾后,说不得,这位孙权的从兄怕是真要交待在这里了。

    “回去告诉孙仲谋,就说老子行不改名,坐不改姓,乃巴郡甘宁甘兴霸,纵横大江南北的锦帆健儿,便是某家地儿郎。若是再敢兴兵来犯我荆州。某家必让尔等死无葬身之地。对了。你们死了,老子也不会给你们烧纸钱。哈哈哈……”

    “江海大兮,任我行,锦帆扬兮,儿郎欢,铃声脆兮,悦我心……”渐渐远去的荆州水师之上,响起了雄浑的歌声,却是当年那甘宁纵横益州干水贼时,特别哼哼叽叽自编之曲,如今万人附和,甘宁心情舒爽地弹着剑锋,与那手下的众儿郎们齐声唱响。

    江东水军,只能就这么眼看着得胜的荆州水军洋洋而去,孙瑜怒极,一刀劈在江边的顽石之上,刀断,石崩,可又无可奈何。

    直至那晨雾尽散之时,甘宁统率着麾下精锐已然远遁,洪泽大湖之上,朝阳的光彩在水面上折成斑斓的美景,只是,那浮在水面上地破船板、战旗还有水面上的江东士卒的尸体,让这份景致大打折扣。

    程普悠悠醒转之时,江面之上,敌踪皆无,而江东水军,已然胆气皆丧,原本雄据江面的江东水师,现在只能靠两条腿在地面行走,孙瑜面色铁青地端坐于程普身侧,待见得程普终于苏醒了过来之后,不由得长舒了一口气。

    “程老将军,你醒过来就好,今晨之事,皆乃瑜之过也,害得程老将军险些……”孙瑜一脸说不清是悲伤还是愤怒的神色,看着那些灰头土脸,又或者是断手残足的伤患,孙瑜恨不得再重新回到昨天夜里,自己要是再小心一些,多派一些巡戒的船只,若是早上没有那该死的雾,怕是一切都将有所不同。

    程普观孙瑜的表情如此不甘,不由得摇了摇头,不想触动了伤处,钻心地痛让他眉头紧皱了起来。“仲异不要想太多了,如今,船只尽丧于敌手,此番之战,老夫亦虽有不甘,却也无奈。想不到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楼船校尉,竟然算计之精,用兵之奇,实让老夫自叹不如。”

    “都是瑜的错,此处离我江东官亭已近,加之乃我江东境内,防备却有疏漏。”孙瑜满面惭色地道。程普摇了摇头:“非汝之过,只看今日,其人乘雾而来,雾散而消,不过两个时辰,便将我江东水师战船付之一炬,此时,便是官亭守军赶来,也已经晚了。看样子,此人把天时地利皆尽把握,我等如何不败?甘宁,他日,老夫必要取汝之头,方可消心头之恨。”遭此败绩之后,程普已然不敢再把那甘宁当作一个无名小辈来看了。

    而孙瑜听了程普的分析,不由得哑然苦笑,确实,对方不仅精通兵略,还能观天象,识地理,日后,必为江东之劲敌,最重要的就是柴桑乃是江东取荆州的桥头堡和必经之路,有这样一位良将镇守,江东图荆州的野心,看样子只能再放一放了。

    江东吴郡。“混帐!”静室之内,那孙权的脸色铁青得怕人,静室地地板上,已然破了数个漆器,鲁肃、朱然、凌统等人皆尽默然,虽然那孙瑜与程普未领败兵回还,可是,二万水师,让那柴桑长、楼船校尉甘宁大破地消息已然传到了吴郡,如何让那孙权不恼不怒?一万水师,将孙权好不容易七拼八凑,抽调出来的两万江东精锐给打得七零八落,五艘楼船巨舰,那绝对是江东水师地主力,江东如今这种巨舰也不超过十五艘,其中有近半在侯官,为渡海而准备,而现在,竟然五艘全都让那甘宁给烧烂沉没,连带折损了数千兵马,孙权如何能不心疼?

    再加上,前些日子,张昭之语,还犹在耳边,孙权此次立排众议,支持了程普与孙瑜,可是把那张子布等文臣抛在了脑后,经此一战,自己日后意欲动兵,岂不是更难?

    “主公,事已至此,再担忧也是无济于事,还望主公能稍安,待那程将军与孙将军归来之日,仔细相询清楚,才做定断不迟。”鲁肃进言道。孙权闷哼了一声,望了一眼室内诸人,心里的憋闷更甚:“区区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甘宁甘兴霸,竟然让程、孙二位将军落败至斯,究竟是二位将军怠敌,还是那甘宁乃不世将材,到时,某家真要仔细问个清楚。”

    听到了孙权此语,在场诸人皆不由得心中微寒,自然知道,孙权无论如何,是需要寻找一个替罪羊,自然,程普乃是孙权之父孙坚在时的旧将,在军中威望素重,孙权自然不会拿程普来开刀,那么,必然是让那孙瑜来担当罪责,孙瑜在孙氏里边,也算是一个了不得的人物。

    其人在孙翊被部下谋杀之后,成为了新任丹杨太守,而在任期间,甚得人望,附者如云,最后多达万余人,而孙权却一直寻着不由头和机会来找这位堂兄的麻烦,亦不得不加封其为绥远将军。这一次,孙瑜怕是有难了。虽然大家心中都清楚,可是,又如何能说?

    “义封。”孙权亦省起自己不该在这个时候说出这样的话,还好皮厚心黑是他的天性,面不改色地转眼望向朱然言道。

    “在!主公有何吩咐?”朱然赶紧起声应诺。孙权言道:“汝替某家好好查查那个甘宁的来历,若是误打误撞,折我江东水师,倒也罢了……”听得此言,朱然心中一凛,抱拳领命:“主公放心,然一定会在最短的时间内,将那甘宁的情报呈交予主公。”

    “好!呵呵,辛苦义封了,对了,神稻如何了?”孙权欣慰地点了点头,又向那朱然问道。

    提到了此事,朱然也不由得满面尽是得色:“稻米已然大熟,再在正在收割,平均一亩水田,可获两石半,此次栽种神稻的水田约有三万亩,若是两季皆熟,这便有近七万石。”

    孙权抚着颔下短须,大笑了起来。“好,呵呵,义封,此事最最紧要,切不可懈怠才是,我江东兵精粮足之日已是不远,日后,某家定要亲统大军,以伐荆州!报此恶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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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一十一章 江阳寄来的情书
    几乎在同一时间,荆州治所襄阳城内的州牧府中,文武尽是满面的喜色。///com///我看_书斋而那新任州牧刘琦,更是听得眉飞色舞,边上,刘备也是一脸欣慰之色,而那蒯越,开始之时仍旧是一副不动如山的神态。只是听闻得那文仲业举荐的一个不起眼的小校尉,竟然以少胜多,大胜而还,不由得动容起来。半晌才省起那人便是当年曾来投效于刘表的水贼头子,不想,此人竟然有如此将略雄才。

    蒯越忆起当初蔡瑁瞧不起这位水贼出身的武将,当庭讽之,不由得脸上露出了一丝古怪之色,若真让那蔡瑁这等忌贤妒能之士独掌荆州权柄,后果……若不是因为他与曹操有旧,而曹孟德势大,荆州日后恐为其所夺,自己也是为了蒯氏一族计,才不得不委与虚蛇。

    看着那眉开眼笑,时不时轻咳一声的刘琦,还有那脸上挂着和蔼笑容的刘备。蒯越当真没有想到那大公子竟然杀伐果决至斯,星夜赶至,一举而尽全功,如今几个月过去了,蔡瑁与刘琮根本就没有一点消息,如此下去,刘琦的身份是日益稳固。最重要的是,刘备,已然成为了荆州军队的实际掌控者。

    如果不出预料,刘琦入主荆州之事,怕就是刘备在后边搞的鬼,刘琦虽为刘表之嫡子,却素无重望,这些日子以来,虽然军政之事,仍需报与刘琦裁决,不过,蒯越敢断定。不久之后的荆州,将只识刘玄德。

    这时候。坐在对面的刘备似有所感,抬眼望了过来,两人目光相触,蒯越颔首淡淡一笑,移开了目光。或许,自己也该把筹码放到刘备地身上才是。

    “捷报,实乃捷报尔。呵呵,那甘宁甘兴霸,竟然以一万水师出柴桑袭敌,毁江东敌舰无数,斩首千余级,俘敌两千,落水者无数,江东两万水师。只剩万余丧师狼狈逃窜,溃回江东。哈哈哈……”刘琦兴奋得拍案而大笑道。

    刘备脸上亦然尽是欣慰的笑容:“正是,那甘兴校尉果然大材,仅以一万水师,便毁掉江东楼船巨舰五艘,其余各式战船百艘,经此一役,必使江东侧目而悸,难犯我荆州江夏尔。转载自我看書齋”刘备地心里边。却想到了当时,正是陈祗一力向自己推荐甘宁时的情景,而甘宁为柴桑长一事,亦是文聘与陈祗所荐。

    虽然不过是一场大胜,但是对于如今的荆州而言,却不亚于一贴平稳百姓心理的抚慰药剂,使得这段时间以来人们的担忧渐渐地淡去,原本那些对刘琦任荆州牧持怀疑态度地人们。也渐渐打消了念头。

    此刻。陈祗正在自己位于襄阳的别院之中,晃晃悠悠地打着磕睡。而那邓艾与丁奉,正在刻苦地练习着书法,正在抄录《孙子兵法》。

    陈祗抹了抹嘴角的口水,坐直了身子,夏天了,正是昏昏欲睡时,襄阳地气候可真是热得够呛,抬眼看到那丁奉与邓艾正在努力地练习着书法,陈祗不由得嘴角微弯。这二位,一位是日后破袭蜀汉的罪魁祸首,一位是为吴主除权臣的大将军,日后都是威名赫赫的大人物,而今,却都灰头土脸地让自己调教。

    且不论某些穿越众总觉得不该去干扰他们的成长,对于陈祗而言,干扰历史的进程,这本身就是一种极大的乐趣,不管如何,日后,邓艾肯定不会归属于曹魏,那丁奉也休息再回江东,都给咱呆在这儿,老老实实读书习武,做个文武双全,品学皆优的三好学生算了。====

    丁奉地性子,已然在陈忠、孟广美这些妖孽的折磨之下,消减了不少,再不如当初一般跋扈,也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了。至于邓艾,倒是自己说东,他绝不说西,让他去调鱼,他绝不会去游泳。

    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他虽然性情内向,头脑并非蠢笨,又有股子不达目的势不罢休的毅力。加上有自己这么位名师指点,过上数年,想不成材也不难,最为难得的就是,丁奉与邓艾,两人的性子虽然截然相反,却又相处得亲若兄弟,丁奉虽然仍旧时不时嘲讽邓艾说话不流利,但更多的时候,却尽量逗着邓艾跟自己吹牛,现如今,虽然说话仍旧有些慢,却已非当初那种一遇事情,连话都说不出来的表现了。这让陈祗欣慰之余又觉得好奇,嗯,看样子,自己还真做了件好事。

    “夫君,家里边又来信了。”这个时候,提着雕弓,一身紧身戎装地孙尚香步入了厅中,向着陈祗走了过来。脸上的笑容却带着古怪。陈祗不由得一愣:“怎么了?莫非有什么喜事不成?”

    “呵呵,对于祗郎而言,该算得是喜事才对。”孙尚香笑眯眯地将雕弓丢给了一同入厅的孙嫣,接过了那孙嫣递来的一叠信,从最上面取了一封,递到了陈祗的手中。

    陈祗接过一看,面色不由得古怪起来。这信封上熟悉的字体,除了自己曾经苦心教授的花蛮儿外,还会有谁。陈祗打开了信,看到了那信纸上的娟秀笔迹和那首情意分明地诗句之后,一时之间,不由得痴了。一封三国时代地情书,如何不让陈祗感怀,想当初,自己还活在后世的时候,哪里遇上过有女子敢这般**裸地表白,不能不说一种生活在古代的幸福感和优越感由然而生。

    边上的孙尚香见到陈祗呆呆地望着那信纸发愣,忍了半天,还是忍不住探头过来,正看到那信纸之上的诗句:匏有苦叶,济有深涉。深则厉,浅则揭。有弥济盈。有雉鸣。济盈不濡轨。雉鸣求其牡。鸣雁,旭日始旦。士如归妻,迨冰未泮。招招舟子,人涉昂否。人涉昂否,昂须我友……

    这是一首描述妙龄女郎到了出嫁的年龄,满心盼望如意郎君前来求婚,期望着那即将来临的幸福的想象。看此这里,孙尚香亦不由得出声道:“好一个匏有苦叶,那位花蛮儿,对夫君的用情,可谓真之极深……”

    听得此言,陈祗不由得轻叹了声,时间过的还真快,转眼之间,自己已经离开了益州快有四年了,当年那位小萝莉,如今怕也是已经成长为了窈窕女郎了。

    “怎么了?祗郎这会子心如乱麻了?”孙尚香依到了陈祗身侧,见得陈祗如此表情,不由得娇笑道。陈祗干笑两声:“什么心乱如麻,不过是感慨世事变迁,一眨眼的功夫,为夫已然长了四岁了。当初的荫动少年,如今,却也满腹忧思了。”

    邓艾与丁奉二人,鬼鬼崇崇地抬眼瞅着这边,时不时还交头结耳之状,陈祗不动声色地把一切瞧在眼中,孙尚香听得陈祗此言,也不由得有些伤感了起来,眼中浮起了薄薄的愁云,陈祗不由得心中一紧,握住了孙尚香温润的手,温言道:“对不起,为夫实不该说这样的话,陡若你伤心了。”孙尚香抬起了头来,看着陈祗的面容,嘴角弯翘了起来。“夫君切莫说这样的话,若非是你,妾身又岂能像如今这般快活,远离了江东,不需再去担忧那些纷扰,更不需要忧心自己变成二哥眼里待价而沽的货物。”

    “在为夫的眼里,尚香乃是无价之物,放在手里边怕摔着,含在嘴里边怕你化了……”陈祗望着孙尚香,肉麻地道,这话让正在练习书法的邓艾与丁奉险些干呕起来。陈祗双目深情地望着已然羞得满面红晕的孙尚香,沉声喝道:“邓艾、丁奉,你们两个,还想看戏不成,咋的?给本公子出去!各射三十箭,若是有一箭未中红心,孙嫣,你就再让他们重来一遍。”

    “啊!公子饶了小的吧,方才奉可是什么也没看见,也没有听见。是吧邓艾?”丁奉叫起了撞天屈来,邓艾本欲点脑袋,猛然省起,赶紧摇起了头来:“艾不知。”

    “好你个邓艾,着实太不仗义。”见得邓艾如此,丁奉不由得忿然道。

    陈祗回过了头来,看着这两个家伙。“邓艾,别给公子我装傻,你跟丁小子,根本就是一丘之,休以为能瞒得过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本公子,还不快去?!不然,三十箭怕是……”

    “去,我们这就去。”邓艾跳了起来,像是中枪的兔子一般就朝着门外边窜去,再停留,万一三十箭变六十箭,今天晚上拿筷子都拿不起了。丁奉先是一愣,旋及也省悟了过来,跟在邓艾身后边窜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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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一十二章 降不降?
    孙尚香也故意板着脸喝道:“孙嫣,还不快去,若是他们二人敢耍赖,你就来告诉我,看我怎么收拾他们。///com///\\\\”“小婢遵命!”孙嫣笑颜如花地追了出去。若得陈祗与孙尚香笑作一团。待得诸人离去之后。

    陈祗不由得笑着:“这两个家伙,表面上虽是怕了我,实际上啊,怕夫人怕是更多一些。”

    孙尚香不由得嗔道:“妾身岂是那样的恶人?”转眸望着陈祗,嘴角微弯:“夫君,这位妹妹该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陈祗这一刻只能装傻,花蛮儿的心思,来信里缠绵幽怨的语句,只要不是傻子都能读得出味道来,另外有一点就是,建宁李氏和花蛮儿的父亲似乎都对这事没有反对,而且大姐的来信里边也隐讳地提到,希望江阳陈氏能与建宁李氏亲上加亲。

    陈祗又加了一句道:“到时候,为夫回了江阳再说吧,现如今,这事,说了也没用,对吧?”陈祗嘴里边敷衍道,说实话,不管是为了江阳陈氏的利益,还是为了自己,怎么的,都得把那少数民族妞给娶了,怎么的,人家都等了自己好几年了,要是自己还假正经,别说旁人,就是陈祗怕也要鄙视自己。我^看书斋

    听得此言,孙尚香不由得撅起了红唇,手指头轻轻地点在陈祗的脑门处嗔道:“你这人也是,不说也罢,哼,到时候,妾身倒要会会这位好妹妹,看看她是否真如祗郎所言一般武技高强,飞刀无敌。”

    “……不用了吧?”陈祗觉得头疼,真的很疼,跟前的孙尚香一向就不是善与之辈,那花蛮儿,亦是一位少数民族的巾帼英雄,两人撞在一块。天都知道暴发的是火花还是人仰马翻。@

    孙尚香凑了上来。主动献上了一个香吻,脸上挂着诡异的笑容:“妾身就是喜欢看到夫君束手无策的模样。呵呵……不过嘛。妾身这话。也不全是假的。”

    陈祗不由得伸手将孙尚香揽在了怀里边,大手已然覆上了她那傲人的巨峰之上。“想不到,你那争强斗狠的心思,倒是比为夫还要厉害。”

    罗裳半敞地孙尚香脸蛋已然越来越红,喘息之声也渐显急促起来:“夫君跟妾身可不一样,夫君争地是国势,妾身争的却是,唔……”已然没有办法再说下去。

    “公子!左将军有急事。召公子议事。”陈祗听得外边地呼唤声,不由得心中暗恨,而孙尚香犹如受惊地小鹿一般跳了起来,掩好乱裳,奔入了内室。陈祗搓了搓尚有余香的手指,怒道:“叫魂啊,来了来了!”

    逃入了内室整理好衣物的孙尚香探出了半个头来,看到了那那欲求不满、满脸愤然的夫君,不由得掩唇低笑。莲步款款地走到了陈祗的跟前,替他整理着衣物。“祗郎,您可是彬彬,扫了场中诸人一眼,向那刘琦深施了一礼之后言道:“世人皆言曹公狡猾奸诈、反复无常之辈,其实不然也,昔日,宛城之战,张绣降而伏叛,杀其子侄,灭其爱将,然曹公豁达大度,仍待张绣甚厚,而今,曹公领有天下其半,其势之大,奉天子以讨天下,无人可匹,既意欲领大军取我荆州,若战之,荆州必定生灵涂碳,不如将荆州九郡相献于曹公,以曹公之仁义,必能厚待主公。”

    “汝何出此言!”且不论其他人,几个武将腾腾腾地全都跳了出来,那刘磐更是按住腰畔的佩剑,恶狠狠地瞪着这位兄台。“韩郎中,汝此言何意?昔日,我从父饶尔性命,莫非,汝以为我荆州无人否?又或是因你乃曹贼之附从,不敢杀汝?!”

    “我荆州雄兵十余万,便是曹贼亲至,我荆州亦有一战之力,不战而降,羞煞为人!”文聘也板起了脸,恶狠狠的瞪眼,而关羽虽然只是站了起来没有离开矮榻,不过,眯眼开合之意,杀意尽显。

    而张飞,要不是陈祗拉住,怕也要跳上去玩真人PK了。刘琦也不由得沉下了脸:“韩郎中,吾受先父之基业,坐尚未稳,岂可弃之他人?吾无颜面对先父,汝有何颜面某?”

    韩嵩还欲在言,此时,徐庶站起了身来喝道:“汝若真为荆州计,岂能作此妄言,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名为汉相,实乃汉贼耳,天下人皆弃之,汝不仅为其开脱,还欲劝州牧说降于曹操,汝心中大义安在?!怕非是为了我荆州黎民百姓,为的是汝之荣华尔。”

    “你休得血口喷人,嵩乃汉臣,累受天子之恩,心中之计,为的是我汉室国柞。”韩嵩气的险些吐血,哆嗦着手指着徐庶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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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一十三章 醉翁之意不在酒
    “只不知韩郎中心中的汉室,是朝堂上的天子,还是那篡权的丞相。///com///转载自我看書齋\\\\”徐庶冷笑之后,垂眉闭眼,懒得望向那韩嵩。韩嵩僵立于堂中,进也不是退亦不能,尴尬之极,此时,却又有一人站了出来。“徐祭酒此言差矣,先贤有云: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夫逆顺有大体,强弱有定势。曹操以朝廷之名征讨不臣,荆州若拒之,其名不顺。”说完这话,还特地扫了在场诸人一眼。此人正是东曹椽傅巽。

    “汝安胡言,荆州岂能由尔等之意,主公从先君之手,接下荆州,民生安泰,人皆效命,何以要曲从于那汉贼?!”幕官李站了出来,指着那傅巽的鼻子大喝道。

    接下来,吵吵嚷嚷,几成了一锅粥,陈祗看得频频摇头,边上,庞统看得奇怪:“我说贤弟,汝莫非欲投曹操?”

    “干嘛扯小弟身上?”陈祗听到庞统这话,不由得愤然道。“某乃何人,岂能效命于汉贼,兄台何以出言相戏?”

    “统观奉孝,似乎淡定从容得很,莫非,汝不担心荆州落入曹操之手?”庞统呵呵一笑,将陈祗拽过来一些言道。“那兄长又何以如此?”陈祗反问道。庞统与陈祗相视一笑,皆不再言,嗯,都是聪明人,说话很能心领神会。

    “住口,尔等都退下,主公在此,召尔等前来议事,吵吵嚷嚷成何体统!”蒯越已然站了出来喝道,总算是暂时弹压了这些人。回首向那刘琦言道:“主公,越以为,曹操虽然位晋丞相,然,南不南下,何时南下。尚为未知之数,尔等却不待人来,便欲匆匆而降,是何居心?!”瞪目一扫诸人顿喝出声。

    此语一出,方才跳嚣的投降派顿时哑口无言,这才省起,却实是这个道理,悻悻而退回原位而坐。蒯越向刘琦言道:“不过。越以为,曹操如今已定北疆,南征之心不死,他日必会犯我荆襄,主公却亦早做决断才是。”

    已然让这帮子人给吵得头昏目眩,头痛欲裂的刘琦强撑着坐直了身躯点了点头笑道:“蒯别驾之言大善,唔,此事,便交由诸位先行商权。CC待拿出了个议程,再呈与我过目便是。某身体倦怠,就先退下了,嗯,劳烦叔父和蒯别驾主持。”说罢了话。在边上侍者的搀扶之下,步入了内堂。

    看到此情形,诸人的眼中皆不由得多了一丝无奈,虽然大伙都不说,但是,刘琦自任州牧后。夜夜笙歌。诸人苦劝不听,看样子,果然与其弟一般,皆是一团滩泥。

    刘备亦是一脸失望之手,抬起了手欲唤刘琦,却觉得有只手拦住了自己,转过头来,却是蒯越。刘备不由得微愣。而此时。蒯越却扫了一眼在场诸人:“既然州牧将政事相托于左将军,越亦听左将军吩咐。”

    “这如何使得。”刘备听得此言。心中一跳,脸上倒是不敢露出半丝喜容,反倒是显得相当的紧张。“州牧不过是困顿了,命我等先行商议,议出了结果,再交予州牧决等,异度以为如何?”

    听得刘备此语,蒯越也不再多言。刘备望向在场诸人:“诸位,州牧进位虽不过半年,然我荆州吏治清明,百姓富足,甲具齐备,更有无敌水师,何惧一战?再者,州牧方才亦言,若降,必无颜再见君父,汝等既为臣子,岂能陷主公于不义之地?!现如今,召诸位前来,乃是为了应对那曹操任丞相之事。”刘备这等于是告诉在场的诸位臣工,投降,没门,路只有一条,那就是对抗。

    接下来,简单了,贺是肯定要贺地,怎么贺,拿什么东西去贺,派什么人出使,这些,足以让在场之人吵得天翻地覆。反正眼红此次出使的,多是那些投降派,刘备也懒得多说,看这帮子人在跟前狗咬狗,顺便还跟蒯越私下聊聊天,毕竟同属一个领导,交流一下感情,增进一下友谊还是相当的必要的。陈祗这个时候,却捅了一下老神在在的庞统一下。“干吗?”庞统回过了头来,满脸的疑问。陈祗凑上了前,在其耳边低语了一番。庞统半晌才回过味来。“贤弟你是说让……”

    “快点,再不吱声就来不及了,这样的人,留在我荆州,必成祸端,何不遂了他的愿?”陈祗又接着言道。

    庞统眼珠子一转,已然明了,站起了身来,向刘备进言道:“左将军,愚以为,遣韩嵩为使贺之,最是合适。”

    “哦?士元何出此言?”刘备早就看到两人在那鬼鬼崇崇地嘀咕,当下开声问道。而那些吵吵嚷嚷之人,也皆尽平息了下来,看着这边。庞统侃侃而言道:“其一,韩郎中曾奉先君之命,出使过曹操,与曹操相处甚洽……”

    等那庞统把理由逐一地说了出来之后,在场之人皆尽无语,确实,相较于其他人而言,便是这位韩嵩最为合适,最重要的一点,这位兄台是坚定的降曹派,让他去,若是这位兄台想降曹,那就降吧,反正损失的不过是一位名士,这年头,名士满地走,少一两个,也无损。

    “诸君以为如何?”刘备已然领会,当下颔首而问在场之诸人,很快,韩嵩为正使,傅巽、宋忠为副使,出使许昌,以贺曹操为相的大事便确定了下来。诸人终散去之后,蒯越也向刘备告辞,目光落在了陈祗的身上,呵呵一笑:“奉孝好心计,怕是那韩嵩,已起离心,驱之不若送之,呵呵呵……”也不待陈祗答话,自顾自地往外行去,陈祗干笑两声,正欲辞去之时,却让那刘备拦了下来,随着徐庶等人往州牧府偏厅议事。

    到了偏厅之后,刘备脸上重新笼罩了阴云,这里的,皆是心腹,他也没有什么需要隐瞒的。“诸位,曹操如今挟天子废三公,自为丞相,朝政之事,已成曹操的一言之堂,挟定北之势,曹操必会南下征讨。为今之计,该如何防范?”

    “主公但请宽心,邓县大营地八万健卒,末将等人正日夜操练,淘老弱而募精壮,已然一扫往日之怠惫之气,再有数月,必能大用。”关羽当先越众而出开言道,诸将也皆是此语。而文聘也开言道:“我荆州本就水网密布,北人不习水战,若是抗拒得法,便是百万雄师,亦不足为惧。末将倒是心忧江夏……”

    “江夏有甘兴霸与苏飞驻守,凭此二人,足矣。”这个时候,诸葛亮开了口。“江东虽然有百战雄兵,然如今,因那种植神稻、开拓盐场,还有造船欲渡夷州之事,已经转移了孙权对我荆州的注意力,而且做这么多的事,江东士卒,怕是也要参与屯田,所以,此番侵扰荆州,只两万兵卒,足见江东如今已到相形见拙之地,实难再有兴兵之念。”

    刘备的眉头仍旧皱着:“唉,若是能再多一些时间就好了。如今荆州初定,外患示宁,内忧尚存,今日观那些官吏,未闻曹兵至,未战而先胆寒,安能上下齐心一战?!”

    这个时候,庞统一个劲冲陈祗使眼色,陈祗无奈地低声道:“士元兄已然有了妙策,何需再使小弟出头?”

    “哼,汝之功,统不贪。快些,不让,某就替你说了。”庞统拿手肘顶了陈祗一下,威协道。陈祗无奈,只得起身:“玄德公勿忧,曹操若要取荆州,怕是还需再待时日。”

    “哦?奉孝何出此言。”刘备闻此言,心中一动,旋及笑问道。陈祗淡淡一笑:“玄德公想必知晓,那曹孟德,闻我荆州有变,使曹仁领军两万,入了宛城,虎视荆北。”陈祗扫了一眼在场之人,嗯,卖个小关子,待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过来之后,陈祗这才言道:“祗有九成把握可以断定,曹操乃醉翁之意不在酒。”

    “奉孝何出此言?曹操增兵宛城,挖玄武池日夜操演水军,不为南方,还为何来?”关羽丹凤眼一眯,抚着长须询问道。陈祗很恨自己手里边为啥没有鸡毛扇,嗯,诸葛亮地手里边也没有,总算是让他稍稍平衡,只得拂了拂大袖,负手言道:“南方,可不止我荆州。”

    “难道说……江东!”刘备不由得一掌击在案几之上,脸上露出了轻松和喜容。

    “玄德公之思,正与祗不谋而合。”陈祗笑了笑之后,不再多言,回归了矮榻。关羽等诸人若有所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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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一十四章 修盟
    突然,那埋头苦思的徐庶哎呀一声,不由得一巴掌拍在腿上,抬眼看向陈祗,直倒把陈祗看得浑身寒毛倒立,以为这家伙的性取向有问题时,徐庶这才大笑了起来:“好一个陈奉孝,怕是当初,汝便已不安好心了吧?!”

    此言一出,在场之人,不由得心中一震,齐齐将目光看向神色有些狼狈的陈祗身上,有嫉妒,有羡慕,但最多的,还是震惊和佩服……

    刘备亦深深动容,低声喃喃道:“奉孝眼光之远,布局之深,实乃天纵之材也。///com///CcNet”倒是那方才已然知晓了陈祗那一肚子坏水的庞统,此刻不由得谓然而叹:“好一个醉翁之意不在酒,分明就是祸水东引。”

    至于那亦入了刘备幕府的陆逊,望向陈祗的目光,除了敬佩之外,更多了一丝畏惧,陆逊自认才智高绝,可是入了刘备幕府之后,诸葛孔明、庞士元、徐元直,哪一个不是惊才惊艳之辈,而这些人提及陈祗之时,多是钦服,而与陈祗相处过的陆逊却觉得陈祗不过如此,竟然为了一女子,而赴江东,不过是一风流种子,虚名之士而已。

    可光是今日这一手,陆逊不知为何,竟然觉得自己与陆瑁被拐到荆州,竟然隐隐约约与原本没有多大关系的陈祗似乎又大有关联起来。

    且不论那陆逊如何想,而室内原本阴郁的气氛已然一扫而空,虽然诸人心中还略有忐忑。但是都明白,江东如今有了神稻这种极其重要地战略物资、精盐这样的财富聚宝盆,又有了夷州这个地方作为江东的大后方,再过上三五年,江东富庶,必为中国之冠,到了那时,还不让立志扫平天下的曹操给难受死。

    曹操可是久受战略物资的困扰,不然,为何要大搞屯田。兴修水利,就是因为北方的粮食很紧张,打上一仗,就得歇上一口气,即使江东人口比不上中原,但是,战争不仅仅是靠人,还要靠物资。曹操这位千古扬名的枭雄要是连江东的威胁潜力都看不到的话。他也不叫曹操了。

    而荆州虽重要,但问题是,荆州又没插上翅膀,跟江东一般搞经济腾飞大跃进,加之,荆州如今上位的是刘琦。我看_书斋刘备再怎么地,也不可能自己把刘琦掐翻自己上位,毕竟,刘琦是他拥戴上位的,即使刘备握着荆州权柄,也需要大量的时间来继续收买人心,整合荆州资源,相比起江东而言。荆州与江东的主次地位,就已经发生了根本性的改变。

    刘备走上了前来,向着陈祗长揖一礼:“多谢奉孝。”陈祗赶紧侧身让开,回了一礼:“玄德公切莫如此,祗不过是误打误撞罢了,为了娶媳妇,不得不卖江东一个好罢了。”

    听得此言,在场诸人不由得捧腹大笑了起来。那张飞更是一巴掌拍在陈祗的肩膀上:“贤弟此言太地道了。不过幸好,我兄长有子无女。”

    听了这话。陈祗顿时一脸黑线,恨不得抄起案几往这嘴巴子乱喷唾沫星子的张翼德脑门上来个头断檀木。便是刘备也气得笑骂出声来:“好你个三弟,竟然埋汰起兄长来了?!”

    张飞这才省起自己说错了话,还好他脸皮一向甚厚,哈哈一笑,唱了个肥揖:“是飞失言了,既如此,作为陪罪,今日,飞设宴请诸位,酒肉管饱。呵呵,奉孝贤弟,飞向你赔礼了。”

    诸人嘻嘻哈哈地起哄起来。嗯,陈祗这也才悻悻然地道:“哼,且放你一马,惹急了某家,指不定娶了你家闺女,让你到时候哭都来不及。”听得这话,诸人皆尽绝倒。便是文聘、关羽这等不苟言笑之事,亦不由得摇头放声而笑。

    “对了,奉孝,那神稻,莫非就是汝昔日在长沙之时,交予张太守的那种能种两季之稻种。”这个时候,文聘已然开声相询。陈祗点了点头笑道:“正是此物,其实神稻不神稻,那不过是吹嘘之言尔,其实,此稻地出处,乃是在交州之南。”“交州之南?”闻此言,诸人皆不由得心中一动,相互之间已然交头结耳开来。

    陈祗说着,扫了诸人一眼,又缓言道:“昔日,某曾听一夷人言之,将信将疑故尔使人往交州之南,方识此物,在交州之南,此稻一年可产三季。”

    陈祗方说完这话,便让刘备等人眼中冒出来地绿光给吓了一跳,赶紧接着道:“祗曾使人在交州觅地试中,亦可一年产出三季,每亩两石半,一年下来,可得七石余,后来,祗亦在益州试中,益州大部,皆可种植此稻,年皆能产两季……”

    陈祗给他们描给了一个大大的饼,交州和荆州大部,以及益州大部,皆可种植这种稻谷,陈祗一边忽悠,一边看着这些人的神情,一个二个的三国著名人物哪里还有平时的谈笑自若之色,倒像是险些滴出了口水的一群恶狼。

    “奉孝,那长沙如今种植了多少这种稻谷?”刘备舔了舔嘴唇,这时候,他觉得自己虽然唾沫不停地冒,可是咽喉似乎干得像是要冒出火来。陈祗向那刘备笑道:“不多,只有刘伯盛与黄汉升和张仲景与小弟有旧益,故尔试种,到如今,怕也不过万亩而已。不过,长沙地那些百姓,已然开始向张太守求此稻种来试种了。到是那益州江阳一郡,共计有水田五十万亩,如今皆种植此等稻种,年可获粮一百余万石。”

    “我荆州多为水田,若是全种植此等稻米……”徐庶也是两眼发直,盘算着这带来的收益。刘备深深地看了陈祗一眼,向陈祗微微颔首道:“多谢奉孝,如此,荆州百姓,即使遇上灾祸之年,也勿需易子而食了。”

    “祗不过是凑巧听闻此稻种而已,不过,若是玄德公能先在长沙一带推广此稻,待时间成熟,再推广至荆州全境,到时,便真如玄德公所言,我荆州,再元缺粮之忧矣。”陈祗答道。

    “然也。”刘备点了点头笑道。这个时候,笑意吟吟的陆逊突然站了出来,向刘备施礼之后进言道:“主公,若是曹操声东击西,那么,江东危矣。”诸人止歇了笑声,皆望向陆逊。陆逊望着刘备,神色不变:“逊虽为江东之人,却是为主公之臣,此言,乃是为主公筹谋,而非是为私利。江东与荆州,虽互为仇寇,然,相比之曹操而言,逊以为,荆州与江东,犹如唇齿相依,江东安,侧荆州安,江东若失,荆州危矣,故我荆州当与江东为盟,共拒曹军,再徐图大业。”

    陆逊这番言语,确实说到了刘备的心坎里边,抚笑笑道:“伯言之语,实乃老成谋国之言,大善。只是,此事,该以何人为使,说于江东,痛陈利害,暂时消除隔阂,共御曹操。”

    陆逊本欲毛遂自荐,转念一想起那孙权,还是决定不冒这个险,自己去,怕是这个盟约难得结成,要知道,如今,那孙权得知自己投效刘备之后,对陆氏已然变得很是冷淡,便是陆绩,现如今已然转为闲职,分明就是一种对陆氏不忠于已的惩罚。

    此时,陈祗已然起身。这时候,刘备不由得笑了起来:“莫非奉孝欲亲往之?”陈祗干笑两声:“祗若是去了,怕是这辈子别想离开江东了。”听得此言,诸人皆尽宛尔。

    “祗荐一人,当可往之。”陈祗的目光落到了庞统的身上,庞统一笑,站起了身来向刘备施了一礼:“主公,统愿往。昔日,先君在时,统曾使于江东,与江东诸臣相处甚得。”

    刘备闻言点了点头:“此事,确也非士元不可。既如此,待备告之州牧之后,士元再起程不迟。”刘备禀报刘琦不过是走个过场,自刘琦为州牧之后,一开始,州中文武事务还偶尔吱吱声,不过,时间一久,惫怠性子又复发,皆尽丢给了刘备与蒯越,成日自顾饮酒作乐,品评珍玩。

    不过,毕竟是名义上的荆州之主,所以,每逢大小事物,还是得报备于这位兄兄知晓,以免有心人从中作崇。而且还有一点,刘琦与江东孙氏并不愉快,刘备还得想办法说服他同意此事,不过,以刘备地口材,难度不大。

    议定了大方向之后,陈祗总算是能溜出州牧府,回家去好好地跟孙尚香谈谈人生和理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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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一十五章 夜访
    “主人,门外有人来访。///com///转载自我看書齋”一位家仆向那正据案而坐,抚须看着手中的书册的韩嵩言道。“这么晚了,怎么还有人来,告诉来人,老夫已经休息了,谁也不见。”韩嵩不悦地皱了一下眉头喝道。

    那家仆却还在那踌躇,韩嵩不由得蕴声道:“汝还在此做甚,莫非没听见老夫的话吗?”

    “主人,来访之人,乃是那位陈奉孝陈公子。”那侍者只好硬着头皮言道。听得此语,韩嵩微微一愣:“他怎么来了?呵呵,也罢,既是奉孝贤侄,老夫见上一见也无妨。快请他进来吧。”韩嵩虽然唤了那家仆去让陈祗进来,他却一脸的疑惑,搞不明白陈祗这个时候来见自己有何目的,目光不由得又落到了那本方才正在翻看的崭新的书册上。

    陈祗在门外等了不久,那韩府的侍者已经回到了门房处,恭敬地请陈祗入内,陈祗淡淡一笑,提着前襟就缓步随着那韩府的侍者往韩嵩的所在行去。

    不多时,入了厅,正见到那韩嵩已然起身相迎,陈祗不敢怠慢,上前两步:“祗见过德高公。”

    “呵呵,罢了罢了,奉孝不必多礼,来,来与老夫同榻而坐。来人,速速上茶。”韩嵩满面笑意地让那侍者去之后,方向陈祗言道:“奉孝今日为何而来。陈祗呵呵一笑:“一来,是向德高公问安,二来嘛,是想问问德高公,前日祗送来的那本春秋印制得如何,可有谬断释意错误之处?”

    “呵呵,甚好,甚好。老夫方才还在细览此书,奉孝提出的这标点符号,老夫甚感便利。”韩嵩满脸喜色地向陈祗点头笑道。陈祗有些不好意思地向韩嵩道:“祗不过是班门弄斧尔,此书能得大成。实乃德高公与仲子公(宋忠)等大儒之力,若非德高公呕心泣血,将春秋重新释义,又标注断句,日后天下士人得见此书,必颂德高公与仲子公之大名尔。”

    听得陈祗此言,韩嵩再老成也忍不住眯起了眼,脸上满是飞扬之色:“呵呵,贤侄谬赞了。CcneT谬赞了。”

    “今日,祗荐德高公为使,出使曹操。实乃是不欲见那些人争名夺利之举,还望德高公勿怪祗失言才是。”陈祗又站起了身来,向韩嵩长施了一礼。韩嵩赶紧扶住了陈祗。满脸尽是感动:“若非贤侄,老夫今日必陷尴尬之局矣,切莫再说那样的话。”

    “多谢德高公不怪祗失言之罪。听闻德高公准备五日之后,便与仲子公等人离开荆州,不知此次远离荆州,德高公可有何打算?”陈祗重新坐下,接过了那侍女呈来的茶盏轻抿了一口之后,望向韩嵩,一脸期盼地道。

    韩嵩、宋忠皆是与庞德公齐名的荆州名士,不过。所长却不一致,韩嵩与宋忠经是大儒,精于经学,而陈祗在荆州期间,经由尹默而结识了这二位知名于世的大儒,加之陈祗刻意取巧讨好之下,韩嵩与宋忠,倒也对这位庞德公地弟子甚是喜爱。甚至还替陈祗打广告。说陈祗乃是益州百年不世出的大才之士。虽然陈祗刻意讨好二人并非是他们来吹捧自己,不过。既然是他们自愿的,陈祗倒也不会拒绝他们的好意。

    更重要地是,当初,韩嵩与宋忠等人曾商议重新编撰五经,而这个时候陈祗把标点符号抛出来,便让那些荆州名儒犹如吸血蚊虫一般,使得陈祗更得这些荆州名士的青眼有加。==同样,不仅仅是增进了感情,要不是陈祗是庞德公的关门弟子,这韩嵩与宋忠怕是都会要为收陈祗为入门弟子抢个头破血流不可。

    即使如此,陈祗也已经成为了韩嵩与宋忠无话不谈的好友和忘年交,当初,刘琦夺位,正是陈祗暗中建议裹挟诸多名士出力,也正是陈祗出门四下为刘琦奔走游说,才有那日的场景,不过,这些被裹挟的人虽然当时或许心中有怨,不过,刘琦上位之后,待他们甚厚,这些人又觉得陈祗更加的可爱了。

    所以,陈祗才敢在此时登韩嵩之门,亦敢当面问出这样的话。

    韩嵩听得陈祗此语,脸上浮起了浓重的阴云,深叹了口气之后,方自苦笑道:“老夫本欲是为了我荆州子民地安泰着想,那曹公势大,以一州之力相抗,岂有胜算?可惜老夫人轻言微,实不足以说动州牧。日后荆州必遭战乱之苦,奈何……”

    陈祗也很配合地叹了口气:“是啊,德高公待州牧之心,确实日月可鉴,既然州牧另有打算,自非德高公之过也。”韩嵩觉得陈祗很知己,抚须微微颔首。“老夫现如今年近六旬,已然花甲之年,争强好胜之心已然过了,此番出使丞相,只希望回来之时,能告老辞官,专注于著书之业,此生无憾矣。”

    陈祗摇了摇头:“德高公何出此言,昔日德高公之豪情壮志今可安在?!”见韩嵩没有答话,陈祗只得凑到了韩嵩的耳边:“德高公,昔日你我……”陈祗的声音越来越低,过不多时,室内似乎寂静无声,半晌之后,韩嵩这才直起了腰板,脸上恢复了一丝荣光。

    “若非贤侄警示之言,老夫险些误了大事。”韩嵩虽然表情极力地压抑,但是丝丝地兴奋与喜悦仍旧在眼底游移。“德高公与祗虽无师徒之名,实有师徒之谊,祗岂能坐视而不理?”陈祗低声笑道。

    “好好好!那庞德公能得汝如此佳徒,着实是他的福份,便是老夫,也眼红得很呐,哈哈哈……”韩嵩一扫先前的阴郁,仿佛太阳在晚间升起,重新照耀在了他地身上,让他恢复了年轻人的活力一般。

    陈祗看着这位兴奋的老人,嘴角微弯,站起了身来,向那韩嵩长揖一礼:“既然如此,祗不耽误德高公休息了,告辞。”

    “呵呵,无妨,嗯,不过现如今天色已晚,走,老夫送你出府……”韩嵩不由分说地抓住了陈祗的手臂,亲自将陈祗送至了府门外,又叮嘱了一番,陈祗笑答道:“德高公只管宽心便是,到时,德高公出使之日,祗定会将那件事物交予德高公。”

    “好好,如此,恕老夫腿脚不灵,不远送了。”韩嵩很是欣慰地望着陈祗与家将的身影消失在街角之后,这才心满意足地转身回府,走了几步,唤住了那位韩府的老管家。在其耳边低语了一番。老管家面露惊容,见到了韩嵩威严的表情之后,狠狠地点了点头:“主人放心,到时,老奴会亲自护送公子与夫人回乡……”

    “呵呵,记住,事密切不可泄,汝当小心一些。”韩嵩自然信得过这位几乎是与自己一起长大的老管家,温言勉励了几句之后,方自步履地向卧房行去,陈祗,那位庞德公的弟子,果然是一位智恩图报的人哪,韩嵩一面走,一面笑得眯起了眼睛来。

    陈祗回了府,便匆匆入了书房,提起了笔,深思了一番之后,下笔如飞,飞快地写就了一封信,想了想,又添了几个字,这才满意地停了笔,将那白纸上地黑痕吹干之后,抬起了头,唤来了孟广美。

    “明日一早,便派个人,将此信带往邺城,交给那曹操的公子曹丕。记住,越快越好,切不可耽搁,嗯,再等等,总不能厚此薄彼,罢罢罢,我再写一封,到时候,派两人,各持一封信,分前后而去,这封嘛,交给公子曹植。”陈祗想了一想,又提笔再写了另一封信,装入了信封之中,同样交到了孟广美的手。

    “那何不让他们今夜就走?”孟广美有些疑惑地道。

    陈祗白了孟广美一眼:“不成,晚上,若是让别人瞧见了,还以为本公子在做什么猥琐的勾当,明日一早,再使人去送便是。本公子做事一向堂堂正正,光明磊落得狠……孟广美,你呲牙咧嘴的干什么?莫非公子我言中有误不成?!”

    陈祗陡然之间杀气尽显,恶狠狠地瞅着这个胆敢嘲笑自己的爱将,孟广美赶紧陪笑道:“小的是觉得天底下,再没有比公子您更像张良、陈平的国士了。”

    “嗯,这话虽然有些道理,但还是有些过了,做人,还是谦虚一点地好,你看公子我,什么时候吹嘘过智比张良,谋越陈平了?”陈祗心中微喜,便表面上还是严肃地训导了孟广美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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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一十六章 九品官人法
    “公子,有一封信,是从荆州来的。///com///cCneT”一位侍者走到了曹丕的身边,向曹丕恭敬地递上了一封信。“荆州?”曹丕不由得微微一愣,待将那信拿到手中之中,面容方露出了喜色:“原来竟然是他的来信。呵呵……可惜了。”

    “大公子何以如此,一面欣喜一面又言可惜?”边上,一位头发斑白的中年人向曹丕笑言道。这位,乃是曹丕的心腹吴质。这位兄台才学通博,甚得曹操父子的常识,而且为人圆滑,左右逢缘,既是曹植的文友,又是曹丕的挚友,而今,他却已然私下投靠了曹丕,为其心腹谋士。

    曹丕笑着向那吴质道:“莫非季重忘了让你连赞了三个好字、大振我邺城文坛的那位少年不成?”

    吴质先是一愣,旋及一惊:“莫非公子是说,这是那位陈奉孝给公子的信?”曹丕点了点头:“然也。当时,丕与奉孝以文会友,甚是酣畅之极,奈何阿父……呵呵,奉孝走得实在匆匆,丕就连相送,亦无机会,倒是没有想到,过了小半年,他倒还不曾忘记丕这个文友。^^^^”

    曹丕笑了笑之后,目光落到了信纸上,不由得轻咦了一声,越看下去,目光越加的凝重,凝重之中,又多了些许惊诧与喜悦,到了最后,曹丕不由得大笑起来。看得旁边的吴质一脸莫明其妙。“公子您这是怎么了?”

    “你看看奉孝的来信。”曹丕将那信交给吴质之后,欣喜地在厅堂里负手疾行。嘴里边仍旧在那嘀咕:“好!好一个奉孝,好一个陈奉孝,终是未曾忘记丕这个旧友,更是没有忘记昔日之诺。”

    而那边,吴质到信纸上地内容之后,不由得一愣,眼中闪过一道明悟,旋及。便是狂喜之色:“奇士,真奇士也。”

    “是啊,丕早知此人才智高绝,国之高士,只可惜,阿父他……”曹丕不由得跺了跺脚,十分惋惜地道。吴质平静了一番心情之后。方向曹丕言道:“公子何不再次招揽于他?”

    曹丕望了吴质一眼:“非是丕不愿意,而是奉孝之心,太过高远,丕若是……”曹丕话只说了半截便没有再说下去,而吴质已然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旋及向曹丕笑道:“公子,既然陈奉孝为您支了这一招绝妙好棋,您也该做些准备才是,以免到时。转载自我看書齋^^^^让旁人抢得先机才是。”

    听得吴质之言,曹丕心中一凛,点了点头:“季重之言甚善。唔,汝观那司马仲达如何?”

    吴质眉头一挑:“司马仲达之才,倍于质,若是公子能纳其于门下,当为大善。加之司马氏中原之望族,有其在中筹谋,大事当可定矣。”

    “嗯,对了。季重,到时,还望汝多与荆州使节韩嵩等人多多结交,韩嵩等人,身负盛名,若是能留于邺城,相助于丕,当有事半功倍之效。”曹丕走了几步之后。又回过了头来。向那吴质低声吩咐道。“公子有命,质当尽力。”

    五日之后。===荆州的使节终于从襄阳出发,渡了汉水,过了樊城之后,直往那邺城而去。而就在三天之前,韩嵩的夫人携着儿子与儿媳,回娘家省亲去也,至始至终,没有再回到荆州。

    而荆州使臣,皆被曹操留于朝中任职,这让刘琦十分的恼怒,为此还当着诸臣的面发了好几回牢骚,倒是那刘备,显得相当的大度,劝慰刘琦不需为此事着恼,而且待那曹操派出使臣来接宋忠等人的家人之时,并未作出丝毫的为难。

    而在有心人地鼓动之下,在荆州流传出了韩嵩等人卖主求荣,而刘备却以仁义报之,嗯,又赚了一回好名声,荆州的人望,逐渐地向刘备归拢,加之蒯越的刻意低调之下,荆州的军政之事,几乎皆为刘备所掌,而作为交换,刘备表蒯越为荆州军师将军,借机结好。

    而刘琦,除了是一位名义上的主公之外,几乎没有任何业绩,便是那刘磐,劝说多次之后,也终对这位只知道花天酒地,吃喝玩乐的党兄完全失望,而在陈祗与其从父的总角之交伊籍地推荐之下,也转变了风向,投效于刘备。\\\\\至此,半年多的时间,刘备终于完全整合了荆州的资源,至少,荆州目前为止风平浪静。

    相比起来,北方却并不平静,曹操很头痛,是的,他没办法不头痛,因为,他的亲生儿子曹丕,给他出了一个大难题,题目,就摆在他的案头,《九品官人法》五个汉隶,端端正正地写在札子中央处。

    自从这个札子呈到了曹操的案前之后,曹操的心很是狂跳了一番。因为,这规范了以后朝庭用人的准则,也使得人材地选拔完全地控制在朝庭的手中。成为政府选拔官吏唯一的依据。

    而经中原大乱之后,造成**材移流,使得汉初便开始流行地乡闾评议带来困难。所以,曹操择人只能决于胸臆,各引其类,意思就是看得顺眼,觉得他有才,能为自己所用,那就用他,不过,乡闾评议并未完全废弃,据得袁绍之地后,曹操亦让崔琰、毛来选择人材,掌握和平衡各地的人材选拔。*****

    曹操的唯才是举并不是完全否定以往的用人政策,而只是反对汉末乡闾评议中产生的弊病。例如道德虚伪之士,和名不符实之徒,其二就是压制朋党的产生和私人操纵选举,力图将选拔官吏的权利完全控制在朝庭的手里边。

    而且,设立中正来条品各州人士,就不同于汉末名士私人操纵地乡闾评义,而是让中正由朝庭人任,并且向政府负责,这,就是九品官人法使得用人选拔制度走入了制度化的轨道。

    “吾儿真是会给为夫出难题啊。”良久之后,曹操忍不住又将这份薄薄的札子拿了起来轻叹了一声,望向曹丕。而曹丕,仍旧是一副恭顺贤良的样子,不过,听得曹操此言,曹丕的心里边激动之情无以复加,他知道,正是因为这个札子的重要性,才会使得昔日果敢决断的阿父才会有此表情和语气。

    “阿父,是否孩儿做错了?”曹丕感觉到了曹操的目光之后,这才抬起了头来,表情上带着一丝惶然。曹操心中一暖,缓缓地笑道:“丕儿,你没有做错,做得很好,有了此物,日后,天下之士,当尽为老夫所用矣。”

    “如此,孩儿当恭祝阿父。”曹丕不由得面露喜色,向曹操长揖一礼笑道。曹操抚长良久,方自轻叹了一声:“为父本欲于再过数日,便离开邺城,往许昌而去,说服天子,讨南方之不臣,然今日,吾儿献此治国良策,看来,战事还得稍推后一些了。唔,此札为父先收着,再仔细详参一番,若是没有什么改动之外,为父便不使人知会你了,你明日,将此札呈上来便是。”

    “多谢阿父,孩儿今夜回去之后,会再加润色一二,明日,定会让此札呈交。”曹丕说完这话之后,脸上已然尽是发自内心地欢喜。而此时,曹操轻描淡写地问了一句:“只是不知,此札出自何人之手。吾儿当该知晓否?”

    此言一出,曹丕面色微滞,旋及心中暗松了一口气,果然不出那吴质所料。曹丕却是满脸羞惭之色向曹操拜下:“阿父明鉴,此札确非孩儿之功。”

    “哦?”曹操闻言,心跳更甚,压抑着激动,仍旧平缓地询问道:“丕儿不必如此,此札出自何人之手?”

    曹丕犹豫了一会,直至那曹操的面色略带不耐之后,曹丕才咬着牙根道出:“此札中地九品官人法,实为孩儿向那益州江阳陈祗陈奉孝所求而得。”

    “益州……陈祗陈奉孝?!”曹操的声音禁不住陡然间高了起来,便是那不大的眼睛也顿时睁得溜圆,扶案而立,仿佛是听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消息一般。脑海里边,不由得闪过了那日匆匆一窥的俊朗面容,还有那高挺俊伟的身形,那双似乎时时刻刻带着笑意的眼睛。“丕儿,从头到尾,一五一十将此事的缘由前后,细细告之为父,一点也不许遗漏。”曹操招手示意曹丕坐到案前,温言肃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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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一十七章 抢老子妞?挖你墙角!
    “原来是这样。///com///cCneT”曹操抚着长须点了点头,讲得口干舌燥的曹丕抿了一口茶汤之后,小心地道:“所以,奉孝前几日来信之时,提出了这个概念,孩儿见之甚喜,便加以增加一些内容,使之更加完善,更能体现着此法的利处所在。”

    “呵呵,吾儿能得这样的天纵奇材相助,乃汝之幸也,亦是国之幸也。唔,不过……”曹操站起了身来,抚须缓步而行,似乎在深思什么,曹丕不敢打扰,只得静静地坐着,眼巴巴地看着曹操。良久之后,曹操才向曹丕言道:“他在邺城之时,与汝之交情如何?”

    曹丕略想了想:“他与孩儿,乃是以文会友,其人才华过人,器量广大,每与人交往,总能使人欣然而谈,孩儿与其常论及政事、诗赋,他总能出人意表……孩儿多次宴其入府,而他亦宴孩儿多次,算起来,交情也非泛泛。”

    曹操点了点头,想想也是,此人既然有国士之才,材欲为人所用,自然要结交权贵,想他一个少年郎,自然只能通过自己的儿子来接近自己,这是常理,所以,曹操也觉得理所当然。不过,曹操仍旧在怀疑陈祗的居心,嗯,很怀疑,这家伙到底献这个法子有什么居心,最重要的是,他人未来邺城,却只是遣人将此国策相送。

    “这样一场富贵,此人竟然能不动心?”曹操不由得摸着下巴的长须疑惑地自言自语道,这时候,眼角的余光却扫到了曹丕那欲言又止的表情。不由得微愣,旋及笑道:“莫非丕儿曾许以什么大利给他不成?”

    “父亲,大利倒是不曾,不过。昔日,陈奉孝曾向孩儿索取了一位新得的奴婢。”曹丕脸有些红,这毕竟不是什么好说出口的事。

    “嗯?区区一个奴婢,值得他如此?”曹操不由得微微一愣。旋及放声大笑,曹丕赶紧道:“阿父,孩儿决计不敢相欺于阿父,那奴婢虽然身份地位,却长得貌若天仙,不亚人间之绝色。当时,奉孝向孩儿明索之时,孩儿还曾经不舍,难为于他。cCNet可惜,让他……”曹丕说到后边,目光中,还隐隐透着一丝不舍。

    “胡闹,区区一个奴婢,莫要说天姿国色,便是倾国倾城。若能得良材之助,送之又有何妨,美色乃腐骨之物,切记!”曹操板起了脸,低声斥道。曹丕赶紧伏身认错。曹操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转瞬而逝:“起来罢,汝当时如何难为于他?”

    “当时,孩儿宴请陈祗,正在谈得甚为融洽之时,有人来献奴婢予孩儿,孩儿便唤其前来,当时一见确实甚为美貌,知书达礼,乃是一性情女子。吾甚喜之,岂料那奉孝竟然当面开言向孩儿索要,孩儿本不欲将此奴婢送于他,便出一题,让他十步之内,以庭中之梅做诗一首。不料,他竟然真地做成了,所以。孩儿只得答允。将那女婢送予了奉孝。而奉孝亦曾相言,他日。定必会百倍报我今日之恩,当时,孩儿也未曾在意此事……”

    这个时候,曹操打断了曹丕的述说。“哦,你且诵之,让老夫也听听。”

    “便是那首:万木冻欲折、孤根暖独回。庭前深雪里,昨夜一枝开。”曹丕便把当日陈祗所作的咏梅诗给复述了出来,曹操乃是当代文学大家,在诗赋方面的才华可是功力深厚得很,眯起了眼睛细细咀嚼了一番之后,不由得笑道:“好,好,短短四句,足述梅矣。”

    “是啊,当时,宴饮之友人,莫不赞其之材。孩儿当时,亦然不得不服其急智如斯。”曹丕摇了摇头,满脸尽是遗憾,只是不知道他是在遗憾那美女奴婢,还是那陈奉孝这个大材子。

    夜已过大半,曹丕已然离去,曹操望着曹丕地背影消失在灯火不明之处后,方自又把目光落到了这本手札上。曹操的本就不大的眼睛越眯越细,半晌,才在这灯火昏暗之处轻叹了一声:“天纵奇材,真乃天纵奇材,老夫当时若是,唉……”曹操这声长叹,在夜色里,又倍添了几分惆怅。

    第二天一早,五官中郎将曹丕上书关于朝庭选材的方略,便是昨夜呈予曹操的《九品官人法》,待那些诸位臣工皆得到了一份副本之后,均不由得动容起来。“恭喜丞相,大公子所献的《九品官人法》实乃天授之机尔。盖以论人才优劣,非谓世胄高卑,条品州人优劣,皆擢而用之。日后,主公何愁天下良才不为主公所用?!天下士子,必然颂主公之德也。”当先站出来的,却是那尚书令荀荀文若,此刻,他亦是满脸振奋之色。

    此言一出,附合者涌涌而至,皆向曹操进言,九品官人法,确实是最规范的用人之法,至少,在朝诸臣皆是此言。曹操又招了诸位心腹私下商议之后,终于下定了决心,于数日之后,离开了邺城,往许昌向天子奏禀此事。

    此物一出,几乎让整个邺城为之震动,读书之士拍额相庆者有之,顿足愤忿者有之,总而言之一句话,整个邺城,甚至整个北方,也让这一本薄薄的奏本,给搅得风云乱涌。而最后,由曹操亲自呈至天子案前,此时,这九品官人法,已然实际上获得了绝大多数地官吏的认同。

    当荆州收到了这个消息之后,亦然翻卷起了一阵波澜,士人们奔走相告,议论纷纷,甚至有些士子,干脆就离开了荆州,往曹操的势力范围而去。

    “奉孝啊,都出了这么大的事了,你还成天在家里边闲着逗鸟玩,你这,你这真真是要气煞人的。”喷干了唾沫星子的庞统眼见陈祗仍旧是一副不紧不慢的模样,在那逗着一只灰蓝色地、犹如半大鸡的鸟儿,脑袋不由得一阵发晕。

    陈祗抚了抚那信鸽的脑袋,伸手一抬,将那信鸽抛至半空,任由其在天空翱翔,这才回过了头来,望向那恨眉绿眼瞪着自己的庞统,不由得笑了起来:“士元兄,这么大的事,你倒是好兴致,跑小弟这个闲人这儿来干吗?”

    听得此言,哽得庞统半晌转不过气来,大眼瞪得更大了。陈祗呵呵一笑,也不理他,向那个侍候鸽子地女婢温言道:“那两只鸽子,怕是有些病了,这会,我就去开药,你一会来拿,混在鸽子的吃食里边便是。”

    那正在清理鸽笼的女婢这时才转过了头来,向陈祗施礼道:“婢子知道了。”而旁边的庞统看清了那女婢的容貌之后,不由得吸了一口凉气。

    待见得陈祗已然转身往院门处行去,这才回过神来,快步赶上。“好个奉孝,你这鸟舍里的女婢,怕是比刘州牧的爱妾,都还要美上几分姿色,怪不得……”

    庞统挤眉弄眼的模样让陈祗不由得一阵眼晕。“士元兄您这是什么话,莫非养鸟的人就该又老又丑不成?”陈祗哧笑道,禁不住拿眼角的余光扫了那女婢一眼,确实,这女婢太不简单了。

    此女,便是当初陈祗到了邺城最大地收获,此女姓郭,字女王。就是这个女人,日后将会成为曹丕的皇后,不过,至于为什么陈祗要把这个女人抢过来,嗯,不得不提一提曹丕的正妻甄洛。

    当初,陈祗因为年纪太小,没办法跑去邺城,从陷于战火包围之中的邺城把那位绝色名满的甄洛给抢到手,由此,陈祗时常引以为憾事、恨事。此次到了邺城之后,陈祗却怎么也想不到,竟然遇上有人为了拍曹丕的马屁,把日后曹丕的皇后给献了来。

    陈祗自然在后世听闻过这位郭女王的大名,见猎心喜之余,陈祗也未尝没有“你抢老子地妞?老子挖你墙角!”地阴暗心理。

    而陈祗得到了这个美人之后,自然,满嘴谎言地忽悠了孙尚香,说这位郭女王乃是曹丕所赠,加之,郭女王历史上的名声太显,所以,陈祗为了长远考虑,特将这个女子遣到了此处,专侍信鸽,这半年多来,经过陈祗地考察,终于能肯定,这妞,确实是那种才华过人,品性温良的女子。

    所以这段时间,陈祗往这鸽舍跑的时间也多了起来,而孙尚香,倒不并很在意陈祗的举动,毕竟,这个年代,还没有从一而终的男子出现,至少陈祗没见过,而那孙尚香的几位兄长,哪一个不是三妻四妾尽数满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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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一十八章 南下
    不管如何,这妞既然进了江阳陈氏的家门,自然是生是陈家人,死是陈家鬼,嗯,一句话,这么个天香国色的妞,既然不会再去经历那些后宫的宫斗,再加上陈祗以诚待之,当应该不会让这女子再重复历史上的命运。///com///转载自我看書齋

    说起来,她也不过是一个命运坎坷的苦命红颜而已,而陈祗现如今,可不光是把那鸽舍地事情交给郭来打理,这个月开始,就连那府中的事务,陈祗也已然让那代理管家孟广美也交到了郭的手里边,由她来打理。这半年多的观察,她处置事务条理分明,不偏不倚,更难得的是,不论那些人是否得罪于她,一概就是论事,该赏该罚,既不手软,也不吝啬。看得陈祗暗暗砸舌,便是那孙尚香也对她的这种手段自愧不如。

    确实是一个好人材,一位优秀的古代女性CEO,作为贤内助而言,确实是相当的优秀,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懂得进退,她也明白了陈祗这位公子的脾性,该你管的,放手任由你施为,但是切记,不过擅权,更不能在家中勾心斗角,陈祗虽然算不得顶尖的聪明角色,但是前后世的经历,早让他对这些龌龊事儿看得通透。

    府里的每一个人都很明白这个道理,不过,正是因为这样,府里边反而没有那些世家的那种沉闷阴靡之气,都是发自内心地对这位家主忠心耿耿。

    而那郭手扶着那鸽舍的笼柱,望着陈祗那英挺高拔背影,直至陈祗消失在了视线之外,这才收回了目光,嘴角微弯,美眸里边,荡漾着一丝羞意还有欢喜。记得当时,最初自己被铜侯买下之后,屯为奇货。郭便知晓自己的命运已经注定,曾经的官宦之女,最后流落到为奴为婢,那铜侯眼见自己如此美貌,加之知书达礼,能识文断字,便起了心思,将自己作为礼物,去示好于曹丞相的嫡长子曹丕。

    可谁曾想到。这位主人,嗯,应该唤他陈公子。似乎他从来都不喜欢别人叫他主人。陈公子见到了自己之后,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直接地向那曹丕索要自己为妾,当时别说是旁人,便是自己,也让这位陈公子大胆到有些肆无忌惮的举动给吓到了。ccNet

    当时,自己只觉得这人虽然长得甚是俊朗高伟,却又太过风流狂放,竟然敢这样跟那曹丞相的嫡子索要自己。可没有想到,十步成诗。举座皆惊,便是那曹大公子,亦不得不信守诺言,将自己送予了公子,本以为,自己不过是成为公子的玩物,可谁也没有想到。自己跟随在公子身边之后,半年多来,公子却并没有要自己侍寝的想法,也没有看贬自己,而让自己前来此地管理鸽舍,便是那鸽舍中地家丁女仆,也皆听命于自己,倒像是个女管家一般。

    本来的担心,全然都消散了去,认认真真地替公子管理着这里。将一切都打理得井井有条,不知何时开始,公子往这里来的次数渐渐多了起来,目光偶尔总会落到自己的身上,可是当自己望过去时,公子却又总是在避开。想到了这儿,郭的眼底泛起了一丝淡淡的失落和一丝说不清是哭笑不得还是无奈的情绪。“莫非公子还怕我一个弱质女子不成?”

    “郭娘子,病鸽已经归整到了这边的笼子。您还有什么吩咐?”那边。一位家仆走上了前来向着郭言道。==郭这才强打起了精神,开始有条不紊地打量起了事务来。

    庞统接过了酒盏。先干了两盏,猛吃猛喝觉得有了半饱的感觉之后,抬头看到陈祗笑吟吟地瞅着自己,老脸微红:“呵呵,为兄今日公务烦忙,早膳都忘了用了。所以……”

    “无妨,反正士元兄把小弟这儿当成自己家便成,随意一些地好,酒肉还是能管士元兄饱的,对吧?”陈祗嘿嘿一笑,懒洋洋地道。

    庞统也早就对陈祗这种说话方式已经习惯,或者应该说,在陈祗的跟前,他地名士形象已经全毁了,所以,厚皮实脸地继续吃喝一面言道:“贤弟这话在理。对了,贤弟莫非真对那九品官人法无动于衷?要知道,如今已经是天下震动。”

    陈祗嘿嘿一笑:“天下震动,与小弟何干,小弟宁可成天在这院子里边溜,偶尔游猎一番,这样的快活日子正过得滋润,何需去让人评来评去的,不就是为了做官吗?”

    “……”庞统无语地摇了摇头,看样子,这位陈奉孝还真是油盐不进的主。“贤弟,为兄知道此事跟你没多大的关系,不过,你好歹得想个办法,你可知道,现在,荆州人心浮动,便是荆州望族,亦有不少人蠢蠢欲动,幸亏主公深得人望,使人不忍离弃,不然……后果着实难料。”

    听得此言,陈祗不由得暗暗得意了一把,这一切还不是自己的功劳?当然,这话切切不能说出去,陈祗也相信,那曹操父子不是傻蛋,这种既能讨好士族,又能博得人望的良策,自然只是他们父子思考研究出来的。

    若是交给旁人或者是那些世家豪族来进呈的话,说不定曹操会因此而产生疑虑,这也是为什么陈祗只把《九品官人法》的构思交给曹丕这位曹操之子,便是这个道理,因为,陈祗希望地就是让这《九品官人法》尽早的实施,越早越好,还有更重要一点,让那曹氏与中原世家门阀早些妥协,这样,陈祗才能有办法暗中使坏。

    “士元兄,荆州动荡,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只要军队不乱,民心不乱便成。经历了这场动荡,同样也能使人看清楚,哪些是忠于玄德公与刘荆州的,哪些是墙头草两边倒。最重要一点,清理了杂草,田里的粮食,才能长得高,长得结实。切不可因为担心拔掉了一两根稻穗而让杂草越生越多才是。”陈祗悠悠地言道。

    庞统听了此言,不由得一拍大腿,大笑起了:“呵呵,好一个奉孝,竟然比为兄等人看得都远,实在是……呵呵,统自愧不如贤弟啊。”

    “兄长切莫说此等话,小弟不过是因为在朝堂之外,闲眼淡看,故尔,旁观者反而能更清楚一点,而兄长,因身陷局中,受陡然而来的假像而迷。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便是这个道理。”陈祗挑了挑眉头,摆出了一副神算地架势。

    倒是听得庞统只得频频点头,认同陈祗这话确实有几分道理。“贤弟之材,胜统百倍,既与玄德公为善,何不效命,只为客卿?”庞统酒饱饭足之后,闲得无聊又开始老话重提。陈祗无奈地摇了摇头:“对于这个话题,恕小弟不奉陪。不过,若是询问其他的,小弟倒可以帮衬一二。”

    “哦?那为兄该问汝何事?”庞统兴趣大增,凑上了前来笑问道。陈祗双手一摊,翻着白眼道:“小弟又不是神棍,哪能知道士元兄要问小弟何事?”

    庞统气的干瞪眼,半晌才道:“汝还真是……那统且问你,你可知晓,昨日,我荆州收到了细作传来地消息,曹操,已经整军,准备南下了。”听得此言,陈祗这才作出了一副吃惊的样子。“是吗?唔,看样子,也该南进了,不然,再过上一两个月,就入秋了,到时候,大军南下,怕就没那么容易了。”其实,早在许昌传出这个消息的第三天,陈祗已然就得到了消息。

    “如今,荆州新定,刘备无义小人,擅权而专,扶刘琦为傀儡,虎据荆州,而孙权据有江东,不听号令,时时攻伐徐州,吾为天子及我大汉江山计,意欲讨之,诸君以为如何?”已然成为了丞相的曹操高居于庙堂,天子之侧朗声开言。志满意得之色跃然脸上。

    朝堂之中,寂静无声,诸臣皆默然无言,曹操嘴角微弯,正欲开言之时,一人出列:“丞相此言差矣,刘备、刘琦皆为汉室宗亲,不可轻伐,孙权据有杨州六郡,有大江天险,难以轻取,加之,荆州牧乃是先帝亲封,刘景升父子,未曾违逆天子,今丞相有意起兵,实为无义尔,融恐丞相因此而失天下之望。”

    此人,正是孔融,目光不甘示弱地与曹操对视,曹操气得须眉皆张,站起了身子,扶着腰间佩剑:“刘备、刘琦、孙权,皆逆命之臣,吾既为大汉之丞相,岂敢不出死力,为陛下讨之?!汝等此言,分明有通敌之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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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一十九章 遣将
    “丞相此言差矣,融之忠心,可表日月。///com///CCNet融以为,若是此三人有罪过,天子可派天使加之责斥,何须妄动刀兵?!”孔融硬起脖子,不甘示弱地反驳道,这下,可真把曹操给气的七窍生烟,拍着案几站起了身来:“来人,将此妄言之臣赶出朝堂。”

    伴随着曹操话音一落,殿中甲士轰然应诺,便向那孔融杀气腾腾地步了过来。孔融一面挣扎,一面高喝:“谁是妄臣,谁是逆命之臣,天下之士,皆有一双明眼……”

    随着孔融的声音渐行渐远,朝堂之中的气氛更加的沉闷。曹操面色铁青地扫了诸位臣工一眼,又抬首望向那表情淡漠得犹如泥塑木雕的天子一眼,向着天子长施了一礼:“陛下,臣之肝胆,可照日月,为天下计,还望陛下恩准老臣亲统大军,荡平南,驱逐宵小,复我汉室江山。”

    “臣等附议!请陛下恩准……”无数臣工皆尽伏于朝堂,向着天子,这位大汉帝国名义上的最高存在进言。良久,天子那张年轻而又显得苍桑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倦意:“允丞相所奏,诸位卿家,还有何事启奏,若是无事,退朝罢……”声音落寞,在大殿里边,轻飘飘地回荡着。

    建安十三年八月初,孔融因“五项大罪”,而被曹操下令处斩弃市,杀了孔融之后,曹操命徐晃守邺城,夏候渊守许昌,又命张辽领军三万,进驻宛城。而自己亲帅大军十五万,号称五十万,大军直往合肥而去。

    而这个时候,正等着看荆州热闹,还在为与不与荆州联合。共抗曹操而犹豫不绝的江东陡然之间震动了起来。以长史张昭为首的大臣纷纷向孙权进言。认为曹操挟天子以令诸候,兵多势众,而江东却正是内外交困之时,双方地实力太过悬殊,战为不智,单以江东的实力,难以抗御,不如趁早投降。张昭可是江东一等一的重臣。他的态度,还有那些江东世族大多也持这样的态度。

    接下来,就如那历史上曾经发生地一幕一般,孙权在那周瑜与鲁肃地劝说之下,决意抗争到底,而这个时间,已经到达了江东,正在游说江东与荆州联手抗曹的荆州使节庞统再次前往去见孙权,经过了协商之后,约定联手抗曹。cCnEt

    州牧府大堂。主榻之上却无人影,而刘备与蒯越,这荆州最重要的文武,坐在左右上首,而下边的群臣,也皆是面有不满之色。刘备面容阴沉如水,手指在案几上轻叩着,使人去唤刘琦已经过了半柱香的功夫了,可是人却还未见踪影。

    而就在这个时候,蒯越一脸不愉地起身正欲开言的当口。从内堂走来了一位内侍:“诸位,州牧今日身体欠安,不能前来议事,政务便由左将军与蒯别驾作主即可,不须再向州牧请示。”

    听得此言,诸位臣工也都面现古怪之色,刘琦自登位之后,越发的嚣张。夜夜笙歌倒也罢了。可是,他本就有咳血的顽疾。这些日子以来,病情愈重,前几日,在小妾房内吐了半升血,幸亏陈祗赶来得快,说不得,当时这位上任不过半年地刘州牧就得翘脚。

    这些日子,照着陈祗的药方,倒是颇有些好转,可一好转,这家伙继续花天酒地,属于是累教不改的样版,便是刘磐相劝,亦然无用。

    刘备的脸色不由得又沉了几分,“前日州牧的病体不是大好吗?怎么今日又沉重了?”那侍者表情有些吞吐,见那刘备脸色越来越不好看,只得上前向刘备深施一礼之后,在其耳旁低语了一番,刘备听得两眼险些喷出火来,正欲发怒,却听闻一声清咳,正是那蒯越所发,心中暗凛,点了点头:“既如此,汝当告辞州牧,请他安心将养便是。”挥退了这位侍者之后,回报予蒯越一个感激的目光。

    刘备清了清嗓子,向着这些文武诸臣言道:“庞士元已然从江东遣来了信使,曹操大军到了合肥之后,步骑挥军直入,在阜陵破威武中郎将贺齐贺公苗,败退过江,驻守于秣陵。黄盖领军水师,镇守巢湖,不料曹军势大,陆上宋谦领军于东关拒敌,却因为战而亡,曹军夺了巢湖下游的东关之后,更乘胜追击,濡须坞、东兴堤等巢湖险要尽入曹军之手……”

    幸好周瑜接应及时,使得黄盖所领的两万水师得以顺须水而下,与曹军隔江相持,而夏侯渊领一偏师,破蕲春郡,韩当领败兵数千先遁逃至蕲春百里的寻阳,却被夏侯渊领军追杀,困于小县寻阳,夏侯渊挥军猛攻三日之后,韩当得荆州水军校尉甘宁传来的接应消息,咬牙领兵突出了城,直往长江而去,而夏侯渊挥军直追,不料,半路竟遭甘宁所设伏兵,折损了近千人马之后,只得止住攻势,而韩当领军退往庐江松慈而去,而甘宁驻于澎泽大湖北岸地半州,威胁蕲春郡侧翼,使得夏侯不敢引军直进庐江。只得自己驻军与寻阳,与甘宁相持,而命部将扫荡蕲春全郡,稳固统治。

    而到了这个时候,东吴经营了数年的大江北岸,已然尽入曹操之手。当然,甘宁占的地方不算。

    现如今,孙权自领军两万,汇合了贺齐部之后,驻于秣陵(也就是日后的南京,数年之后的石头城,)拜周瑜为左都督,程普为右都督,尽起江东水军,汇合了黄盖的水师之后,赭圻城扎下大营,与驻军与濡须口的曹军水师隔江而望。

    “孙权已然呈来了盟表,与我荆州议定,共破曹贼,备即为荆州都督,当为荆州之存亡着想……”刘备站到了厅中,慷慨激昂不已总而言之一句话,联合江东抗击曹操,这是荆州与江东的唯一的出路。也是在坐各位唯一的一条出路。

    已然铁心投效刘备地蒯越也自然是在边上旁敲侧击,告诉那些意志不坚定者,想投降?除非你有本事把掌握荆州军队的左将军给扳倒,或者是把自己的身家性命拴在裤腰带上,再做这种打算。

    荆州两位最重量级人物的齐心合志,诸人自然也只能随声附合,接下来,便是商议怎么安排荆州兵马布防的事了,武将们跃跃欲试,一个个全跳出来请命,不过,昨天夜里,刘备已然与一干心腹商议好了,所以,当场就分派了起来,任命关羽为樊城太守,驻兵于樊城,马良为副手,而赵云领军镇守新野陆逊为其参军,而魏延自领一军镇守穰县,与赵云互为倚角,作为荆州的前哨与宛城相持。

    关羽被任命为樊城太守,领重兵驻于樊城,一可接应赵云与魏延,二可作为襄阳的第二道屏障,另外,蒯越、诸葛亮留于襄阳统筹调度,而张飞与刘磐驻军于襄阳,守备襄阳。而刘备则亲领大军,直扑江夏,陈到、黄忠诸将皆随大军行动,而那文聘、苏飞、等将已然在江夏等候刘备大军,至于甘宁甘兴霸,仍旧驻军于半州,与那夏侯渊的三万大军相持。

    刘备统军,自然是汇合了江夏守军之后,便直接往蕲春郡进逼,要迫得分兵地曹军退出蕲春郡,以免威胁荆州。正所谓制敌于外,就粮于敌,便是这个道理。

    刘备大厅之中,调兵遣将,不多时,武将皆已领命,而刘备地目光落到了那赵云与魏延及陆逊的身上,目光既有欣慰,又有些担忧。他步到了三人跟前,郑重地道:“新野、穰县乃是我荆北之重要屏障,切切不可轻失,还望三位将军,当不负备之重托。”

    “主公放心,我等,愿效死力,定不让曹军一人一马得过。”赵云等三人互望了一眼,齐声向刘备概然应诺。

    至于陈祗,忍不住搓了搓自己那汗津津地手,昨天,正是自己力排众议,一力推荐,刘备等人或许是不愿意太拂自己的面子,同样也信任自己的眼光,这才同意,让赵云与魏延独自领军,而陆逊,自告奋勇,为赵云的参军,与赵云一起,前往荆州北部的最前哨新野,以御曹仁大

    虽然陈祗心里边有百分之九十以上的把握,赵云、魏延,此时虽然名声不璋,但日后皆是世之名将,而那陆逊,更是不逊于周瑜的智将,但问题是,谁知道那百分之十的变数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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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二十章 二鸟
    陈祗心里边有鬼,而刘备也有些担忧,所以,这才特地叮嘱了一番,虽然他也经过了长期相处,明白这几个人皆是将帅之才,不过,还是第一次委与他们重任,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刘备才特地让关羽留在了樊城,上了第二道保险。///com///转载自我看書齋

    而陈祗,也晃晃悠悠地随着刘备大军往那江夏而去,照他的话来说就是凑个热闹瞧瞧,因为看这个架势,历史上最为著名的一场战斗:赤壁之战怕是已经没了,原本的荆州主战场,现如今变成了江东才是主战场,陈祗好歹是扭转历史的穿越众,不去看看自己的成果,摆显摆显,实在是说不过去。

    “蕲春郡本为我荆州江夏之地,后被袁术所据,所又让江东孙氏所夺,至如今,已然有了十数年了。”文聘立身于坐骑上,望着那大军正纷纷上岸,抬眼望北,不由得向身边东张西望的陈祗等人笑言道。

    “原来如此,现如今,玄德公领步骑五万,又有三万水师,水陆并进,那夏侯妙才,不过是为我荆州作嫁衣尔。”徐庶抚着颔下的长须,眯着眼睛笑道。

    刘备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而更多的,却是前所未有的一种振奋之感,自那徐州逃亡以为,几乎每时每刻都在颠沛流离中度过,直至在刘表这里寻得新野这个小县暂时息身为止,已然过了几个春秋。而后,刘表对自己是礼待而又相疑之,只能不得志地为刘表守着荆北,直至……

    刘备想到了这儿,回过了头来。正看到陈祗在那与徐庶等人大声谈笑,不由得嘴角微弯。若非有他相助,此时正面受曹操大军进击的,必是荆州,到了那时,江东必会来分上一杯羹汤,荆州莫说保全。自己便是能据一郡一足。就算是幸运的了。

    就算是曹操不来,若不是这位少年在暗中替自己谋划,荆州的权柄,或许能落到自己的手中,但是,其中地波折,绝非现如今这般一帆风顺,更别提他以三寸不烂之舌。诱得陆伯言兄弟来投,拔魏延于军中。我看*书斋说服刘磐、黄忠为已所用。可以说,自己能在荆州站稳脚跟,这位少年,居功甚伟。

    “高祖得张良、陈平,吾得奉孝,足矣……”刘备在心中想到,说起来这位才智高绝,论运筹帷幄算无遗策的少年,倒是像那二位西汉著名智者的优点揉合在了一块一般。

    “奉孝、仲业。尔等在说些什么。竟然如此热闹?”刘备打马朝着他们几人处行去,一面高声笑道。

    徐庶哈哈一笑:“奉孝正在与仲业打赌。说是那夏侯渊不出旬日,定会避战,退往庐江郡而去。”

    “哦?奉孝何出此言?”刘备也来了兴趣,向陈祗询问道。陈祗干笑两声:“祗也没把握,所以呢,就跟仲业兄打了一个赌,若是仲业兄赢了,祗当会白送十坛佳酿与仲业兄,若是小弟赢了,嘿嘿……也就是希望仲业兄替我教导我那三个笨徒弟兵法将略半年。”

    “哦?莫非是那邓艾与丁奉?”刘备不由得抚须笑言道,陈祗点了点头,目光落向了正站在江边,望着江边上岸的大军指指点点的两高一矮的少年,丁奉、黄以及邓艾。

    文聘亦不由得笑出了声来:“笨徒弟,我说奉孝,你休得胡言,你这三个弟子,依聘观之,皆是有勇有谋,刻苦之辈,若是能大加磨练,日后的成就,远在聘之上。$$”

    “呵呵,仲业兄切莫说这样地话,这两个小王八蛋,若得小弟成天生气,现在,思来想去,就想偷偷懒,若是到时小弟不小心赢了地话。”陈祗厚皮实脸地望向文聘,文聘无奈地摇了摇头,伸手过来,与陈祗击掌立约。

    刘备见此情形,不由得笑了起来:“奉孝,你可真是够为自己的弟子着想的,文长、子龙、翼德皆指点他们刀枪击技,又得黄汉升指导箭术。还亲自督导他们,日后,他们三人,能得奉孝一半的本事,啧啧啧……”刘备没有再说下去,不过,那笑容背后的喻意,着实以然泄露了他的心思。

    陈祗呵呵一笑,望着那三个小家伙,若真是自己能把他们培养成独当一面的人材,再加上自己那些未浮出水面的弟子们,日后,别说是扫平中原,便是实现自己地计划与目标,怕也不远了。

    陈祗的笑容,在刘备等人地眼中,不过是一种能看到自己地弟子成材的喜悦,他真实的想法,除了他自己之外,再没有旁人知晓。

    大军直接从江夏郡治所武昌越江而渡,直抵蕲春郡重镇邾县,而邾县守将,却没有进行丝毫的抵抗,便撤军而去,留给刘备的,只是一座空城。徐庶只能摇头叹服陈祗,实际上陈祗也不过是半猜半蒙,当初,这位曹大大就是采取了搂草打兔子的方案,既伐荆州,又窥江东。

    而今天刘备出兵的局面,以他曹操的智商,要是料想不到才怪,况且,历史上,曹操可是尽出精锐南下,而现如今,征伐江东,用兵十五万,而宛城却屯下了重兵五万余,摆上了两位曹操的心腹大将曹仁与张辽,还有那夏侯,据陈祗收到地鸽信,那位盲夏侯,此刻正领精兵两万,悄然从邺城出发,具体目地地不明,不过,去向大概是荆州北部,所以,了解了情况的打死陈祗也不相信这位曹操地野心变小了。虽然荆州北部有重兵把守,但是,若是让曹操打个措手不及,失了新野樊城,迫使刘备率军回援,曹操倒时候他的选择就多了。可以追着刘备的**提大捧子乱打,或者是聚集全部心神收拾江东,局面也要对他有利了许多。

    所以,连猜带蒙的陈祗又不好意思向刘备说是自己侦探得来的情报,只得费尽无数口水,摆例证,说道理,最终才说服了刘备及刘备手下的心腹谋士们,同意分兵驻守穰县与新野这两处紧要之地,而不是只守新野,如果那样的话,曹军完全可以从穰县这边绕开新野的守军,直扑樊城,杀入荆州北部腹地。到了那个时候,才真是说什么都晚了。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半信半疑的刘备也才会同意提拔陈祗举荐的人为穰县和新野守将,另外重兵由新野后迁至樊城,这样即使曹军真的突破了新野与穰县,有樊城这座坚城在,又有襄阳和水师援助,就算是曹军嘴啃牙咬,没个小半年也是拿不下来的,到时候,刘备定然早就挥军回师了。

    “丞相,刘备领荆州水陆大军出征,目前,已然到达了蕲春郡,占了邾县,这是夏候将军传来的军报。”刘晔步上了前来,到得曹操的案前,恭敬地递上了军报而正在伏案看着地图的曹操抬起了头来,接过了军报仔细打量了一番。抚着长须笑道:“刘玄德果然出兵了,好好好!步骑五万,水军三万,荆州近半军力,尽在此地矣。”

    “丞相,妙才将军步骑不过两万,如何能敌?”一位谋士越众而出,有些担忧地道。

    曹操哈哈一笑:“某取江东,他刘玄德既然要来凑这个热闹。老夫若是赶他回去,岂是好客之主所为,唔,立即报讯于妙才,让他逐一从蕲春郡撤军,九月初时,定要撤至庐江郡皖县一带,看刘备如此何应,到时,再报于某。”

    听得曹操此语,那些心机谋智高深者,已然明白曹操的用意,皆自向曹操称善。“主公此举,实乃一石二鸟之举也。”荀攸抚掌笑道。

    曹操呵呵一笑:“公达不愧是操之知己,一语中的,刘玄德啊刘玄德,不知汝可否称某之心意否?”

    “主公,孙权的来使,您见还是不见?若是不见,怕是……”边上,程昱进言道。曹操抚了抚长须,缓缓摇了摇头:“不急,先晾一晾再说,孙权小儿,靠父兄之恩荫,方有今日,当初若不是操正经营北方,那会容此子据江东至今日?而今,我大军压境,那孙权还妄想螳臂挡车,哼,先把江东打疼了,再看他降是不降,那使节,无非就是遣质子入朝,割大江以北之地予朝庭。若是操只为这些,何需率大军亲至?”

    贾诩点了点头:“丞相之言甚善,江东,不可不取,而且越早越好。再等时日,江东必能兵甲齐备,富裕甲于天下,到时再取,怕是要比如今,又要难上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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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二十一章 垂钓
    “是啊,一年两熟的神稻,一年所得,可抵两年之用,再等下去……呵呵,操可没有那么多的耐心。///com///”曹操抚着长须,目光滚烫得犹如刚刚浇下了一瓢热油一般。贾诩这话,可不仅仅代表他的想法,而几乎是所有曹操手下心腹的心思,江东,几乎是志在必得。

    “主公,可刘备亦非常人,若是其看破,撤返而去……”一位谋士站了出来进言道。这个时候,曹操笑着摆了摆头:“无妨,若是那刘玄德警醒过来,回师荆州,呵呵,江东无援,势孤力单之下,操取江东更易,至于荆州,有子孝与文远在明,还有元让在暗,莫非,还能让那贩屦之徒讨得好不成?”听得此言,诸人皆不再言此事,更多的,转而关注起了江东这边的战局来。

    “主公,夏侯渊避而不战,庶担心其中有诈。”徐庶脸上浮起了阴郁之色,而立于一旁的文聘等人,也皆是高兴不起来的模样,加上寻阳,夏侯渊已经不战而退,放弃了蕲春郡百分之九十以上的控制权,几乎可以说是拱手相让。

    “主公,末将也是这种想法,夏侯所统,皆是曹军精锐之师,遇上我荆州之军,未必没有一战之力,加之,其本据得蕲春郡,据有地利,却弃城而走,这其中,怕是另有玄机。”甘宁坐在小马扎上,拍了拍大腿颇有些遗憾地向刘备进言道。就在昨天,刘备大军前锋距离寻阳不过半日的路途时,夏侯渊突然撤出了寻阳,往向而去。

    甘宁虽然试图追击,但其手下皆是水军,而夏侯渊多为步骑,退去的速度,实在是让甘宁只能悻悻罢手,而领军进驻了寻阳,等待刘备的大军到达。@君@@子@@堂@@首@@发@

    刘备居中而坐。寻阳不大,加之刘备大军匆匆而至,也不欲扰民。就驻军于城外。刘备手指把玩着腰上系着的玉佩,垂着眼帘陷入了沉思当中。半晌方才抬起了头来,扫了一眼在场诸将,才省起那陈祗并不在帐中。他带着三位弟子,似乎在军营里边闲逛。

    “元直,看来,奉孝的推测,怕是……”刘备的目光落在了徐庶的身上。徐庶亦不由得脸色微微一变:“奉孝真鬼才。竟然能将那曹孟德看得如此透彻?!”

    “来人。速速去请奉孝前来。”刘备略一沉吟,当即吩咐道。

    等陈祗到达之后,徐庶便将心中的疑虑说了出来,刘备亦是一脸犹豫之色:“诸君,备欲退军而还荆襄,又恐失信于人,如今,进退两难之故,实难决断。”

    “是啊。若是退兵回荆州。以江东之力,实难拒强敌于门外。可若是我大军久留于此,荆襄若是有失……”那文聘皱起了眉头深思,徐庶也是眉宇之间有愁色。陈祗这个时候站了出来:“玄德公何须如此,那夏侯妙才既然让得蕲春郡予我,何需踌躇不前?再者,荆北新野有子龙将军、伯言参军,穰县有文长将军互为倚角,樊城更有云长将军领重兵把守,若是有敌来犯,少则吞之,多则驱之,何需再议?而江东若失,我荆州则失一屏障,到时,荆州之存亡,便在咫尺。”

    听得陈祗此言,刘备扫了在场诸将一眼,徐庶也点了点头,认同陈祗的意见,刘备最终拍板道:“不可退,只许进。无论如何,我军都需进袭庐江,威胁曹操大军侧翼,让江东有喘息之机。=君-子堂-首-发=”诸文武齐齐领命。

    皖县,乃是庐江治所,而夏侯渊便驻军于此,李典则自领一军驻于皖口,乐进领兵扎于龙逢。夏侯渊站在皖县地城头上,望着那里许之外翻滚的江水,前边,乃是皖水的主流,而皖县地另一边,是皖水地支流,两条江水,在皖县下二十里处汇聚,而这一带,亦是水网密布,可以说,皖水便是皖县的天然屏障,但正因为这个原因,反而让夏侯渊眉头紧皱,他所统领的,大多皆是曹操麾下的精骑,步兵不过万余,骑兵却有两万之数,而在这种地方,骑兵地优势极难以发挥。

    唯一让夏侯渊觉得欣慰的便是,皖县也还算是坚城,而左有乐进,右有李典,三将为曹操大军之屏障。而曹操给自己的任务就是,退守皖县之后,阻击刘备大军,务必使荆州兵不得寸进。

    “禀报将军,有丞相的信使到。”一位部将上前向夏侯渊言道。夏侯渊微微一愣:“速速传来。”

    “诺!”那部将领命而去,过不多时,已然领着那名信使到达,夏侯渊从其手中接过了曹操的亲笔手书,细细查看了一番之后,眉头不由得微松,呵呵一笑:“好好!丞相妙策无双,诸君,我等安守皖县,以待丞相捷报便是。”

    “可是将军,皖县于我军无地利可言,骑兵利战不利守,况且,皖县之地,水网密布,若是强敌来犯,如何是好?”一位骑军都尉站了出来,向夏侯渊说出了自己地担忧。夏侯渊淡淡一笑,摇了摇头。“无妨,我等只需在此固守,为丞相固守侧翼,到时,尔等自会知晓丞相地用意。”诸将只得应诺而去,各自去巡查自己的防区,加固城防。

    五日之后,刘备大军前锋抵达皖县城外五里处,与夏侯渊的大军隔江而望,眼见皖县城坚,商议之后,最终还是决定不打,而是留文聘为主将,黄忠为副将领军三万,与夏侯渊的守军对持,而刘备,自领主力,往赭圻城而去,与那江东主力汇合,共抗曹军。

    不过陈祗不欲见到江东的士卒,以免惹下麻烦,所以,干脆就征得了刘备的同意之后,便留在了甘宁的军中,没办法,陈祗不愿意错过这一场三国著名的大战,虽然地方改了,不在赤壁,而在濡须口,史书上的记载已然将因此而改变,不过,陈祗可以料定,虽然这场大战役地地点有所改变,但这并不会妨碍这场战役地发生。

    更为重要的是,当初最大地得利者,已经因曹操的主攻目标改变而发生了改变,此战若是能胜,最大的利益者,非江东,也非曹操,而是荆州。

    “鱼!鱼上钩了,快,快把网兜拿来!”陈祗手握着鱼杆,急得直跳脚,边上的孟广美等人手忙脚乱地拿来了大网兜抄进了水里,不多时,总算是把那条咬勾的鱼儿给捞了出来,近尺长的大鱼,看得陈祗喜笑言开:“哈哈!今天的第二条大鱼了。”

    “师尊,您看黄,都已经钓了七八条了,奉这儿也有五条了。您才两条,怎么激动成这样?”边上,正在甩杆的丁奉一脸得意。陈祗不阴不阳地道:“为师钓起多少关你什么事?知道不知道为师现如今才开始学钓鱼,能起杆两条就不错了,哼,枉你自喻水中长大,赤手空拳都能活捉游鱼,怎么还比不上黄?莫非汝离庐江一段时间之侯,这里的鱼儿连大名鼎鼎的丁承渊都不认识了?又或者是汝之凶名太甚,让这大江的鱼儿都绕勾而走?”

    听得此言,黄与邓艾在一旁呲牙咧嘴的偷笑,丁奉的脸涨成了猪肝色,愤愤地扫了一眼那两个兴灾乐祸的同伴,自言道:“奉说的可是踏浪抓鱼,可没说是用鱼杆钓鱼。”

    陈祗装作没有听到丁奉的言语,很是遗憾地看了看那热辣辣的秋阳,若是冬天,要是丁奉敢这么叽歪,陈祗指不定就让丁奉下河去捞鱼了。嗯,谁让这家伙不懂得尊师重道,敢出言相戏。

    “哈哈,奉孝当真悠闲,竟然在此悬钓自娱。看得统甚是羡慕啊。”此时,身后传来了脚步声和爽朗的笑声。陈祗呵呵一笑,拍了拍手中的水渍,返过了身来,望着那胖呼呼的身影。

    “啧啧,竟然是士元兄亲临,呵呵,祗有礼了。想不到数月不见,士元兄倒真是越发的身形伟建了起来。”陈祗向庞统施礼之后,摸着下巴不怀好意地打量着庞统,嗯,却却实实圆了一圈。

    听得陈祗的戏言,庞统不由得苦笑着摇了摇头,看了自己一眼:“呵呵,贤弟莫要取笑于统了,这些日子,为兄在江东,可是遭了不少的白眼和冷遇啊。”说罢这话,庞统还俯身看了看自己的脚尖,嗯,虽然有些费力,但总算是看到了,这让庞统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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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二十二章 问计
    “信你的话才有鬼,若是遭冷遇,何以士元兄能安心吃吃喝喝,以至心宽体胖如斯?”陈祗差点想拿手去拍拍庞统那快如五个月的孕妇一般大小的肚皮。///com///转载自我看書齋庞统干笑两声:“呵呵,贤弟不是曾言,冷眼淡看风云吗?呵呵,为兄只管稳坐于江东,该吃该睡,冷眼旁观他们的作为,心宽,自然体健。”

    陈祗呵呵一笑:“士元兄说得好,是啊,有些人,事情不落到他们的头上之前,他们是不会慌张的。士元兄请坐,广美,给我挑几条大鱼,好好的制制,今日,让士元兄尝尝水煮鱼片的美味。”

    听得此言,庞统的口水险些儿滴了出来:“好,那个广美小弟,多整几条,少得可不够统与你家公子分的。嗯,再拿两坛酒来,临江而品佳肴,若是无美酒相佐,实难尽兴。”

    那些掌船的甘宁手下兵卒皆尽是面容古怪,陈祗只能黯然而叹,看样子,自己交友不慎,原本以为,历史上的名臣武将都是翩翩君子,可自己怎么觉得一个二个比起自己来还要厚脸皮,跟前的庞统,还有那结义兄长甘宁,还有那张飞……总而言之,数不胜数,都是缺点多多,比起他们而言,怎么都觉得自己更像是一位圣人。

    “贤弟,怎么到了这里,反而止步不前了?莫非不愿意见你那夫人的二哥?”庞统笑意吟吟地望着陈祗道。

    陈祗摇了摇头:“非不愿,实不能也,现在,正是生死存亡的关头,小弟却了能干吗?既不能为其出谋划策,又不能为其斩将夺旗,还不如呆着这边,看看山水,以待大势。”

    “哦?贤弟是打定了主意,准备在这里偷懒了?”庞统笑道。陈祗义正言辞地道:“此言差矣。小弟在此,一来,为了教导弟子们学习水战。二嘛。小弟身患小疾,在此亦是为了养病。”

    庞统乐的险些把茶水给喷了出来:“奉孝你这该不是唬为兄吧?看你方才神彩飞扬,怎么会身染疾患?诳人也没你这么诳人的。我看书_斋”

    “谁诳人了,再说了。小弟略通医术不假,可是疾病它知道小弟是神医吗?不知道吧?所以,病可不光是普通人的专利,便是小弟,也得受此苦楚啊。昨日。小弟偶感风寒。嗯,今日都还在喝药呢。”陈祗躺在那张躺椅之上,这个时候,陈忠果然端来了一盏药汁,陈祗抿了一大口之后,将药碗放到了案桌上。

    庞统无语,半晌才道:“偶感风寒,区区小恙,值得贤弟你……算了。统懒得跟你斗嘴。”庞统眼见那孟广美等人端来了美食。两眼放光,丢下一句场面话。把注意力都放在了美食上。

    “好!呵呵,还真是尝惯了此等滋味,江东之美食虽然鲜入骨髓,却少有这般辛辣甘冽之物,还是这水煮鱼片,真真合某的胃口。”庞统挟着那浮油下的鱼片放进了嘴里,唏哩呼噜地好半天,才把那让滚油烫熟的鱼片吞下,抿了一口佳酿之后,不由得概叹道。

    酒过三旬,庞统这才说起了正事:“贤弟,汝随玄德公到了赭圻城,也有了快一个来月了,虽然两军之间,多有磨擦,我们这边虽然水战其强,然多是小胜尔,虽能略抑曹军之士气,然曹军势大,试探清我荆州与江东的联军虚实之后,必会大举而攻,到时……”

    “现在已然是深秋了,不过,这几日连连晴日,天气甚是干热。”陈祗抬眼望天,脸上挂着淡淡地笑意。庞统气的眼角都立了起来,连嘴边地油渍都没功夫擦,便向陈祗怒道:“统在跟你言说正事,汝莫非把统之言当作戏言尔?”

    “小弟岂敢如此,呵呵,不过是觉得今年的天气,好象比较正常,说起来,水战,小弟不甚精通,然我义兄甘宁,却甚知水战之将略。”陈祗顾左右而言他道。庞统听其言,亦不由得点了点头:“不错,兴霸的水战,便是那些江东豪杰,也只有点头翘大拇指地份,昔日洪泽一战,使江东不再言我荆州无水战之能。实乃兴霸之功也。”

    “哦,某还正在那纳闷,是谁拿着甘某地名头在这儿大呼小叫的,竟然是士元与奉孝,呵呵。”这个时候,船身微微一沉,一人跃上了船来,不是别人,正是陈祗的义兄甘宁。陈祗早就瞅见了甘宁的座舰,是以不慌不忙地笑道:“兄长,快些坐下,小弟正与士元兄商议着如何与那曹操地数十万水师一战而定胜负呢。”

    听得此言,便是甘宁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少给为兄来这些虚的,一战而定?对面那曹操的军士,便是排成一排,让你来砍,砍到老死,怕都砍不完。”

    “呵呵……”陈祗淡淡一笑,甘宁与庞统相见之后,两个酒量大的见面就是干上三杯,这才开始品尝美食。而庞统,却眯着眼睛看着陈祗。“奉孝,莫非汝已经有了破敌之策?”

    陈祗笑着将筷子丢在了案几之上,站起了身来,立在船首,望着那数里外的江岸,虽然看不到那曹军地水师大营,可陈祗怎么都觉得有种指点江山、谈笑用兵地豪情在心胸中激荡着。抬起了手,指着大江北岸,洋洋得意地道:“曹操十五万大军,在祗的眼中,不过土鸡瓦狗耳。”

    听得陈祗之言,庞统与甘宁若是后世之人,当会齐齐举起中指向陈祗表达内心的鄙视,可惜,他们不是,他们虽然是这个时代的顶尖人物,可毕竟受到了历史的限制,再加上陈祗以往言出必中,近乎鬼谋的心智,所以,他们俩端着酒盏,愣愣地望着陈祗,半晌,庞统最先反应了过来,一饮而尽盏中美酒,步到陈祗的身边:“奉孝该不是在诳统与汝兄吧?”

    “小弟有吗?”陈祗回过了头来,笑眯眯地回应了一句经典台词。甘宁也凑到了近前:“贤弟,莫要再卖关子了,若是有破敌良策,当早做筹谋才是。”

    陈祗呵呵一笑,拉着庞统与甘宁又回到了矮榻坐下,抿了一口酒之后,陈祗这才向甘宁言道:“小弟知兄长在水战上,可谓是纵横天下,几无敌手,不过,小弟想问一句,水战,与那些因素有关系?”

    甘宁闻此言,微微一愣旋及笑道:“水战之道,说起来,确实与陆战不同,但凡步战,便是一个百姓,抄起了菜刀锅盖,也能砍杀敌方,然尔水战却不然……”甘宁还真不愧是专门干这一行的,关于水战的方略,娓娓道来,竟然说出了不少地道理与观点了。可惜,没有陈祗需要地。

    陈祗听得半晌,乘甘宁拿酒打口干的当口,鼓掌笑道:“兄长对于水战之精要,确实非小弟所能及也,不过,小弟有一疑问,还望兄长解惑。”

    甘宁得意洋洋地点了点头:“奉孝只需问,为兄当尽力为汝解之。”

    “水战既然与风向,晴雨,有着莫大地关系,那么,想必兄长对于天文,应当有所了解的吧?”陈祗笑眯眯地相询道。甘宁点了点头:“那是自然,水战,最讲究的便是要与天时和水势相结合,不论是风向、晴雨,又或是雾的浓淡,稍有不慎,当使全军覆没。”

    这边在吹着牛,那边,丁奉、邓艾、黄都瞪大了眼睛,支楞着耳朵,倾听着甘宁的经验之谈,倒也是获益不浅,至少他们明白,水战与步战,确实区别甚大,水战之士卒,必通公弩,不然,难道你拿花了大钱的船去当攻城椎不成?先以弓箭消灭对方船舰上的有生力量,然后,才是贴身交兵的时机。

    陈祗把这些小家伙若有所悟的神情全看在眼中,嘴里不停,向那甘宁继续言道:“冬天,可有东南风否?”

    听到陈祗的问题,庞统险些又把酒给喷了出来。瞪大了眼睛,恶狠狠地看着陈祗,这家伙该不是故意的吧?大冬天的,除了北风之外,哪来的东南风。庞统恨恨地想到,可当他的目光扫过甘宁,见得甘宁表情的变化时,不由得一愣。“莫非冬季也有东南风?”

    甘宁望着陈祗,点了点头:“为兄这几年来,在荆州日久观天气,又询问当地的水军士卒,总算是有了大概的了解,冬暖之时,易起东南风。”

    陈祗笑着望向甘宁。“看来小弟确实没有猜错,若果真如此,曹操兵败之日,已然不远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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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二十三章 关中乱起
    说完这番话,陈祗望向了远处的江面,心里边尽是抄袭了赤壁之战经典事例的快感。///com///CcNet虽然陈祗知道,这场战事是由这些三国名人们给鼓捣出来的,不过,自己既然是穿越众,怎么的也得跳出来吱吱歪歪几句,已证明历史留下了自己那巨大的足迹,没错,不巨大不足以证明自己的存在。

    “贤弟何出此言?”甘宁与庞统对望了一眼,然后向陈祗询问道:“宁知奉孝智计百出,然,东南风虽然能助我联军之战力,不过,却难以一战而定,曹军水寨,为兄可是探过不少次,甚有章法,便是以火攻而攻,最多让其折损一部而已。”

    “小弟又没说从外边行火攻之事……”陈祗的脸上挂着坏坏的笑容,让甘宁与那庞统不由得心中发寒。而陈祗自顾自地说道:“若是那江东败军因受那孙权或者是主将责罚,心中不忿,领军投奔,若何?”

    陈祗望着那大江之北,仿佛看到了那连天的熊熊火炎,似乎连天空也点燃起了一般。

    建安十三年冬,在蕲春郡吃了大败仗,而受到了孙权斥责,吃了军仗的韩当心怀不满,暗与曹操来往书信,意欲投敌,曹操大喜,接下来,那一幕一如历史上曾经发生的一般,一场连天的大火,不仅仅把曹军水师营寨烧得个精光,便是濡须口大营亦受折损,损兵折将之下。曹军只得退守合肥。

    周瑜领军渡江占了濡须口之后,挥军直进,意欲一举灭掉曹军主力,不料,断后大将张于濡须坞设下了伏兵,追敌甚急地江东军大将徐盛恰巧落入了张的埋伏圈中。中箭而亡。而孙权眼见曹军溃退,不顾朱治的劝阻,领军意欲侵入徐州,却在堂邑让广陵太守陈登领郡兵所阻,寸进不得。而后又被陈登使计烧了粮草缁重,无奈之下,只得退兵而回。

    而周瑜,占了巢湖之后,本欲再进。却被那撤军回还的夏侯渊大军阻于巢湖一带,只得在此间相持。

    就在这濡须口大战打响的同时,荆州保卫战也同时展开,曹仁、张辽屯重兵进取新野,而夏侯自引军步骑三万,意欲奇袭穰县,却为魏延所阻。转载自我看書齋而曹仁、张辽五万大军。连番进取新野,却生生被赵云与陆逊给顶住,半月之后,关羽领一万精骑,赶至新野,当夜夜袭了曹军营寨,杀敌无数,曹仁与张辽只得领军溃退,死守宛城不出。

    而夏侯奇兵之计无效后。与魏延多次交锋。互有胜负,却不能突破穰县。又听闻曹仁与张辽大军败走,无奈之下,只得引军而返,求援宛城。

    关羽听从了陆逊的建议,领军退回了新野,与曹军再次形成了相持地局面。此时刘备则转而任命甘宁为蕲春郡太守,自引军而返荆州。

    至此,三国鼎立的局面已然成形,成刘备,远远比起历史上的那个刘备,可要风光得多,几乎是和平而完整地将整个荆州八郡可占领,另外,经此战后,江东虽然胜了曹军,却只是一个两败俱伤的惨胜。另外,还失去了江北所有的地盘,蕲春郡已然落入了荆州之后,而庐江郡,除了巢湖一带属于江东之外,其他地盘,皆尽落得曹操之手。

    至于曹操,濡须口一战后,败兵而回,朝中反对势力暗流汹涌,再加上损兵折将,数年之内,必不敢再言南下之事。@@

    建安十三年就这么过去了,可是谁也没有想到,余波却未就此消散,建安十四年初春,百花正盛之时,一个消息,让天下震动。“公子,这是最新传来地消息。”郭移步入了内堂,先是向陈祗施了一礼之后,这才将手中的情报递送到了案头上。

    陈祗接过之后,待他看清了那鸽信上的内容之后,不由得喜上眉梢:“哈哈,好好好,好一个马孟起,你总算是瞅准了个好时候。天助我也。”

    马超联合了超与关中诸将侯选、程银、李堪、张横、梁兴、成宜、马玩、杨秋、韩遂等,凡十部,俱反,其众十万,共同据守黄河潼关交界处,建造了营阵。意欲隔断那关中与中原的联系,再行攻伐长安。

    而在濡须口遭了败绩,连气带累,已然头疾复发的曹操不得已,拖着病体回到了邺城,囚禁了马超在邺城地父亲,还有诸多亲眷。现如今正在整顿兵马,准备向北而去,征讨那马超等叛逆。

    边上正在拭擦着陈祗相送的百炼环首刀的孙尚香听闻此言,不由得歪过了头来:“祗郎,怎么如此高兴。”

    “呵呵,马超马孟起,提前三年作反了。”陈祗站了起来,洋洋得意地道。听得此语,孙尚香一头雾水地道:“祗郎何以知晓,那马超会在三年之后作反?”

    这话还真把高兴过了头的陈祗可问住了,吭吭哧哧两声之后,陈祗打了个哈哈:“为夫不过是猜的而已,不过,以马孟起那种性情,见势而反,并不奇怪,最难得的便是,他这么做,实在是正合为夫之心意。呵呵,夫人暂且在此,为夫去处置事务了。”

    陈祗撩起了前襟出了正厅,往鸽舍边的静室走到,而郭随在其身后,到了静室之后,陈祗开始提笔写信,而郭,侍在一旁边为其研墨,对于郭而言,陈祗这位公子让她觉得份外地好奇,似乎有些事情,他都还瞒着夫人,可偏偏从来没瞒过自己,比如这间静室,除了自己与公子手下地几位心腹之外,便是夫人也不曾踏入一步。

    就在郭有些胡思乱想的当口,陈祗已经写完了信,将那信纸吹干之后,递到了郭的跟前。看到她的神情如此之时,陈祗不由得嘴角微弯地笑了起来:“儿,怎么了?”

    “没什么,公子,这是要转成密件的吗?”郭不由得俏脸一红,低首接过了信纸掩饰地道。陈祗点了点头:“没错,转成密码之后,再拿给我看看,到时候,把这信寄往汉中,汉中,张鲁……”陈祗望着那穿外的春花,缓缓地言道。

    郭听得陈祗此言,不由得微微一颤,凝神定气地开始将那陈祗交予他的信纸上的内容转成那种怕是天下人都难以解开的数字密码。

    建安十四年夏末,张鲁听从了谋士司徒耀地建议,命其弟张卫领大军征伐巴西,连战连捷,汉昌一战,更是将那巴西太守庞羲打得只身逃窜,退守至阆中,连连急告刘璋请援,而刘璋最终听从了张松法正等人地建议,遣法正为使,前往荆州,说服刘备,引兵以抗张鲁。

    而陈祗,因为其与法正的关系,所以,自请命,往迎法正。

    “孝直兄,数年不见,风采更胜往昔。”陈祗上前迎住了益州来使法正。“哈哈,好一个陈奉孝,汝之大名,正便是在益州,也是如雷灌耳得很哪。”法正眼见竟然是陈祗前来迎接自己,心中大喜,跳下了马来,回了一礼之后,拍着陈祗地肩膀笑道。

    “小弟些许薄名,岂堪入孝直兄之眼,若不是得遇玄德公,怕是……”陈祗故意顿了一顿,又向法正言道:“孝直之才,胜祗百倍,若是也能效力于玄德公,必能得大用。”

    法正摇了摇头,回首看了一眼身后边的那些陪同人员,拉着陈祗前行了数步:“贤弟莫非要说正投效于玄德公?”

    陈祗扳了扳手指头,装模作样地道:“益州才俊,曲指而数,孝直兄之才,当为翘楚,若不说孝直兄,莫非小弟还去说那李异、庞羲之辈不成?”听得此言,法正不由得捧腹大笑起来:“贤弟当真说得有趣,不过,益州皆自顾之徒,实不足虑也。嗯,正倒是要考考贤弟,今次为兄到荆州,所为何事?”

    陈祗扬了扬眉头:“这个,小弟着实还真不清楚。”陈祗要不知道他就不是穿越众了,不过,为了让法正有扬眼的机会,所以他干脆装傻。法正呵呵一笑扫了一眼周围:“罢,这不是谈话的地方,到时,正在详细与汝分说。”陈祗笑着拍了拍手:“哎呀,见着孝直,一时高兴,竟然险些忘了,快走,玄德公已在州牧府中等候多时矣。”

    法正此行来的目的其实很简单,唾沫星子横飞的法正搅动他那三寸不烂之舌,就是意图说动刘备,入主益州。而刘备,早有此心,两人简直就是一拍即合,只不过,让刘备难以割舍的,便是荆州。

    PS:不好意思,今天家里边有些事情,忙不过来,只有一更,对不住了,希望能理解。
正文 第二百二十四章 还家
    当夜,刘备在侧厅之中,召见了一干谋士。///com///转载自我看書齋“荆州如今初定,若是备领军远行益州,荆州若是出些什么事来,如何是好?”

    “主公,亮以为,当乘此时而取益州才是,两厢强敌,曹操已暂息了南征之心,至于江东,惨胜一场,伤筋动骨,更使了大江之北之地,以孙仲谋之性情,当会修身养性,来日再报此仇。如今之荆州,安如泰山。然益州却在我荆州之背,若不早图,日后,我荆州难逃三面之敌困扰。”诸葛亮先行发言,他的陇中对的战略思想就是这么干的。

    而在场诸人,也皆尽劝刘备早下决心,出兵益州,如今,可是张松等内应费尽了唇舌,好不容易才说动了刘璋,同意让刘备进入益州,以图张鲁。

    “统以为,主公此番,可作一石二鸟之打算。”庞统抚着那鼠尾须,笑得份外的阴险,刘备微微一愣:“莫非士元是说,取益州,吞汉中?”

    庞统点了点头:“然也,主公可先领一军,直入益州,待到了益州之后,驻于巴西,再遣一上将,由荆北而向汉中而进,两面夹击,兵威之下,那汉中必下。再取益州,便轻而易举了。”

    “不错,现如今,曹操正忙于与那马孟起交战,正是天赐主公取益州和汉中的良机,如今不取,日后,必为他人所夺,到时,悔之不及。还望主公早做决断才是。”陆逊也站了出来建言道。

    “只是,刘季玉与备皆是汉室宗亲,邀备入蜀,怎好相伐?”刘备的目光落到了陈祗的身上,理由。他需要一个理由。正所谓师出有名,况且,那刘璋是请自己去的,如果没有理由的就把对方给灭了,对于刘备地声望定然是大大地不利。==

    “玄德公只管去便是。到时,祗当会在江阳,当于张永年、法孝直等人为主公玄德公筹谋。定当能无忧。”陈祗只得站了出来进言道。

    听得此言,刘备心中不由得一提:“奉孝莫非要回益州?”

    陈祗点了点头:“祗离家已久,姐、妹亲眷皆在益州,心中甚为想念,也该回去看一看,再者,祗先入益州,还可为玄德公先做一些准备,到时。我看_书斋也好……”

    听得陈祗此言。刘备心中再是不舍,亦无话可说,踏前数步,握住了陈祗地手:“奉孝,辛苦你了。”

    陈祗稍退了一步,向着刘备长施了一礼:“祗当在益州为玄德公筹划,待那玄德公入主益州之时,祗当随益州之百姓,同奉玄德公为英主。”

    刘备心中不由得一跳。脸上亦不由得浮起了一丝激动:“好!好好。有奉孝,备如得子房。奉孝放心。为益州之百姓,备当尽取之。”

    刘备的目光扫了一眼在场的诸人,心中已然定下了决心攻伐益州,只不过,让他犹豫的就是,如今,刘琦还在,那蒯越虽然也投效了自己,可是,毕竟此人久驻荆州,又是荆州望族,若不能使人分其权柄,当无人能制。再者,荆州留下的统兵之人,必须是自己地铁杆。

    心里边盘算着,自己手下现如今也称得上猛将如云,谋士如雨。武将之中,水战有甘宁、文聘、苏飞、刘磐诸将,步骑之将,更是多不胜数,关羽、张飞、赵云、魏延、黄忠,皆是上上之选,而那陆伯言,虽然年少,不过,却也从这一次的战争中,表现出了他的才华,儒将之风尽显。==

    至于谋士,庞统长袖善舞,智计无双,徐庶诚于任事,擅于协调关系,而诸葛亮,内政才华更是让那蒯越都赞口不绝,还有那马良、庞林、马谡、陆瑁……

    至于那个陈祗陈奉孝,嗯,这人着实让刘备有些抓狂,这家伙,就跟那铜锣似地,你不敲一敲,他根本就不会吱声,但是,却又总能有求必应,而今天自己能取得如此之局面,说起来,其功甚伟。绝不压于那汉之张良。

    正因为人多了,刘备还真有些拿不定主意,哪些人留下来,哪些人跟自己去益州,又有哪些人自领一军,直取汉中。这才是大问题,在厅中绕了好几个圈,刘备还是决定,让大伙来献计献策,拾遗补漏为好。“诸君,汝等以为,何人留镇荆州最为合适?”

    这话,把在场的人都给难住了,特别是那陈祗在后边直咧嘴,这位刘备还真是会难为人,明明这事就该你自个拿主意,这下倒好,把难题抛给下属,虽然你一下用人的态度是用人不疑,不过,镇守荆州,可不是玩的,出了什么差错,那可是谁也顶不了这个缸的。

    这个时候,关羽站了出来:“若是兄长不弃,羽愿替兄长守好荆州八郡……”

    有了关羽这位刘备的二弟起了头,自然是大伙开始进言进策,商议人选。最后,总算是得出了结论,关羽以左将军司马之职,陆逊为军师辅佐关羽统领荆州军务,而蒯越以荆州别驾之职,治荆州政务,当然,诸葛亮不出预料地被留了下来,以左将军长史之职,佐蒯越处置荆州之政务。

    而甘宁、刘磐、魏延、陈到诸将会随刘备入蜀,庞统为军师。至于另一路,却是张飞领军,黄忠为副,徐庶为军师。至于文聘、苏飞、赵云等诸将皆被留了下来,镇守荆州各个要地,赵云镇守荆北,文聘居中江陵,苏飞仍旧固守江夏。而陈祗,随着那前来出使的法正,辞别了荆州诸友与刘备之后,返益州而去。

    “叫舅父。”陈祗一把将那已然长了好几岁的王哲给抱在了怀里边,乐呵呵地道。

    可惜,小家伙却不领他的情,瘪着嘴儿向那眼睛里边泛起了泪花地娘亲叽叽歪歪:“娘亲,小舅可没他这么高,也没他这么凶。”

    “哲儿,你会长高长大,你小舅自然也会长高长大啊。好嘛,一出去,就这么些年,你还好意思回江阳,还记得有我这个姐姐?”大姐绣娘不好意思着孙尚香这位弟媳妇地面收拾陈祗这个弟弟,不过,嘴里边可不愿就这么放过他。

    “小弟哪里敢忘记大姐,尚香,这位便是我的大姐,自我阿父阿母去后,若非我大姐帮衬,为夫不会有今日的成就。”陈祗自然知道大姐的心思,呵呵一笑,向那身边的孙尚香介绍起了大姐绣娘与姐夫王累。

    一家人据榻而坐,谈起了这数年来分别的时光,颇有些感慨,而最是让大姐绣娘高兴的就是陈祗长得如此高大伟健,便是自己的夫君也比之不如,加上他又娶了孙尚香这么个美丽活泼的妻子。当然,没说温柔和贤惠,嗯,这两个形容词用在孙尚香地身上,确实不怎么沾边。

    “对了姐夫,如今益州北部纷乱,州牧欲做何打算?”陈祗装模作样地问道。王累冷笑了两声:“还能做何打算?庞巴西,本就是无能之辈,据巴西不思仁义以治百姓夷人,反而是搜刮甚狠,巴西之地,怨声满地,而那张鲁大军进袭,巴西上下,莫不拍手称快,何人愿意为庞巴西效死力?”

    “要不是其女嫁与刘循为妻,有其从中说合,加上刘州牧性格暗弱,最是容易让人说动,不然,别说是他这个太守之位,便是连那性命也怕难保。”说到了这,王累忍不住愤愤地把茶杯顿在案几上。

    王累这动作把正聊得热火朝天地大姐绣娘与孙尚香可吓了一跳,王累赶紧干笑两声:“一时义愤,方有此举,你们继续。”大姐绣娘闷哼了一声,拉着孙尚香站起了身来:“弟妹走,阿姐领你四处走走,怕是你们一路匆匆,连江阳城都还未来得及逛过吧?”

    待二人走之后,王累沉下了脸,告诉了陈祗,刘璋听从了张松、法正、孟达等人之劝告,不顾其他大臣的阻扰,执意邀请刘备入蜀,以御张鲁地那点破事。

    “依姐夫之见,此事若何?”陈祗有些担忧地看着这位姐夫哥,生怕他跳起来拔出宝剑跳着忠字舞要精忠报君。

    或许是长时间的受到了陈祗那种观念和思想影响,王累并没有如陈祗预料的那般跳将起来,而是一脸苦涩的笑意与倦怠之色:“益州,不属刘矣……”

    “不属刘矣?”陈祗险些乐出声来,不过,为了不刺激这位姐夫,所以,陈祗也只得摆出了一副无所谓的架势:“姐夫,益州属于谁,于你我何干?刘季玉不识人,视中贞之士为仇寇,而视庞巴西、李异这些的奸佞小人为心腹,这样的州牧,有必要为他忠诚耿耿?”

    PS:第一更赶到,有票就投,没票的也来书评区吼吼,凑凑热闹啥的,希望大伙喜欢。
正文 第二百二十五章 成果(后附说明)
    王累没有在这个观点上与陈祗辩驳,因为,已经辩驳了不知道多少次了,而每一次,王累都败下阵来,渐渐的,王累的心也淡了许多,重主要的就是上一次刘璋意欲使人来吞并江阳的果实,让王累完全看清楚了这位州牧是何等样人,便是张任,当时气与刘璋发生了争执,若不是许靖、张松、法正等人相劝,再加上王累写信告之,指不定这会子张任已然辞官而去。///com///CC

    不过,历此事后,张任是越发的不受重用,从原来的武猛从事,迁为劝学从事,当起了一个闲散官吏,而黄权这位主薄,亦是心灰意冷,托病欲辞官而去,刘璋不允,不过,黄权的举动,已然代表着刘璋幕府中的大部份忠诚之士的想法。听闻此消息,便是陈祗,也不由得不摇头概叹了声:“人心向背,刘季玉,还真是自取其祸。”

    “刘备此人如何?”王累眯着眼睛,望着陈祗道。陈祗略想了想,还是决定照实答道:“比之刘季玉,强上百倍,刘玄德宽仁爱士,知人而善用,在荆州数年,广收人心,如今虽奉刘琦为荆州之主,可实际上,荆州,只闻玄德公之名,不识刘琦这位州牧者多矣。”

    陈祗见得那王累脸色变化,当下解释了原因,虽然也有刘备自身的因素在里边,可是那刘琦实在是烂泥,根本没办法扶。王累不由得长叹了声:“罢罢罢。累身为人臣,当尽人事。”

    “姐夫您也别太难过了,益州至刘焉父子入主以来,这数十年何时安宁过?若是能得明主而治,对于百姓而言,总要比把益州这个摊子整得越来越烂要强得多。”陈祗如此相劝道。王累只能默然无语,陈祗也懒得再打击这位姐夫哥,反正大势已成,王累也已经知道势不可为,再怎么地。也不可能匆匆忙忙地跑去成都再把自己倒吊城门楼子了。

    “对了姐夫,怎么不见我那丫环贞儿?”陈祗这时候已然把心思放到了女人的身上,嗯。好歹自己人生的第一次让那美人儿给摘了去。不想念那是假话。

    王累笑了笑:“你那丫环,本来也是跟我们一块去接你的,可是到了半道。医馆来了人,说是那来了个急救产妇。很危险,所以,她便去了医馆,嗯,不得不说,这丫头,看起妇科,还真有几把刷子,这一年多来。可谓是远近闻名。都知道咱们江阳陈家的公子身边的丫环,都是个了不得的女神医。转载自我看書齋”

    “想来这位。便是咱们陈家的女神医,贞儿妹妹是吧?”孙尚香站起了身来,笑吟吟地前行,搀起了扶手叩拜的贞儿,陈祗也站了起来,看着这个出落得越发的娇艳地美人儿,不由得笑道:“好,好贞儿,你总算是没有让我失望,能把医馆打理得井井有条,便是我那一向看人甚高的姐夫,也对你是赞喻有加啊。”

    “奴婢哪有那么好……”贞儿脸上挂着淡淡地晕红,垂下了眼帘,有些羞怯地道。

    “夫君的眼光,自然是错不了,妹妹也别成天奴婢奴婢地自称了,往后啊,你也别叫他公子了……”孙尚香加头扫了陈祗一眼,陈祗呵呵一笑,向孙尚香揖了一礼,心里边甚是欢喜,旧社会好啊,至少没有什么大奶二奶三奶地区别,可以明目张胆的娶几个老婆。

    接下来的半个月,陈祗可谓是忙得脚不沾地,听到了江阳陈祗回来地消息,但凡相熟的,少不得前来拜会一番,既有访友,亦有求学,络绎不绝,而陈祗亦借着这个机会,探听着各方面人士地心思和看法。

    而暗中,陈祗却起动了伏底多年的各条暗线,准备等待良机进行发动,而他自己,仍旧居于江阳,任由着阿姐及那建宁李氏为自己的婚事在那讨论得热火朝天的。回到了江阳之后,陈祗就根本没有时间去建宁跟花蛮儿见过面,可这并不妨碍他通过书信,用那些肉麻情义绵绵的话去笼络花蛮儿这位美人儿的心。

    当然,至到了荆州,陈祗就没跟花蛮儿断过鸿雁传书,不过,那妞儿或许是害羞了,又或者是不愿意在成亲之前,遇上孙尚香以生尴尬,所以也就没有前往江阳前来一晤,陈祗又抽不开时间,只能借用信纸诉衷肠。

    “公子请放心,不说咱们江阳,便是益数其他的郡县,没有几人对那刘璋有过好感,死忠者寥寥无已……至于庞巴西、李异,皆是见风使舵之辈,若逢有变,虽不至倒戈相向,但也不会相伐。另外还有数个州郡……”张进张逸达,当年的一位意气书生,而今,却已经成为了陈祗的心腹兼暗中联络人。

    而郭则跪坐于一旁边,替陈祗整理和归纳着各地传来地信息,再交给陈祗阅览。“这一次,暗中操作,使汝叔父失了武猛从事之职,汝是否觉得祗用心太过?”陈祗一张一张地情报细细地查看着,一面向那张进温言道。

    张进淡淡一笑,向着陈祗进言道:“公子此言差矣,我那叔父的性子,进清楚得很,凡事固执,难以求变,此番受了刘季玉责难,已然是心灰意冷,进曾去成都见了我叔父一次,多加相劝,若是那玄德公能善待州牧,料想我叔父,必无……”张进不好说死不死地问题,但他还是感激,张任的个性他比谁都了解,陈祗这么做,虽然让他在这时候受到了打击,而导致心灰意冷,可也总比日后给刘璋当炮灰要强得多,至少,让张任逐渐地认清了刘璋地本质。这对于日后劝降叔父,就多上几成把握。

    “这几年来,不仅是咱们江阳,便是周边邻近的几个郡县,也都开始学着咱们江阳一般开学馆,招蒙生。不过,大都是各个世家大族的子弟就学,不像咱们江阳,不论种族出身,但有向学之心者。皆可入读,如今,那些毕业出来的学生们。相当一部份进入了在江阳成立的江阳学馆继续深造。而进与老管家又从中挑选了一些好苗子,入府内就学……”

    而孟管家也坐在一旁向陈祗报告着这些年来,陈府各项经营的增长。最重要的是,煤矿的开采已经渐成规模。而且,经过了陈府的重金激励之下,炼焦技术已经让那些烧了一辈子炭的老碳翁们给琢磨了出来。当然,陈祗记忆里边那清代人所著地《颜山杂记》里的内容也起到了很大的帮助作用。

    至于铁矿地交易,现如今可是比当年顺畅得多了,而最令陈祗欣喜地便是那位三国著名冶炼专家蒲元终是没能逃出自己的掌心,已然让陈府用重金礼聘为陈府的供奉。专司改良现在地钢铁冶炼之法,凭着蒲元自身的经验以及天份,再加上陈祗从记忆中关于那些穿越小说里地灌钢法。已然开始在江阳城外的江边建立了大型冶炼坊。而陈府特地派出了十余位学馆毕业的学子,专门给这位蒲大师当学徒。并且要把他们学习到的知识和经验全都抄录下来,将他们的各种革新与创举完全地保留下来。

    另外,江阳、建宁、等南边诸郡,还有那严伯父所在的巴郡,如今已经开始大量地推广种植江阳稻(陈祗在推广中多次申明此稻种是其在江阳发现并进行栽培的,反正后世学者的考证和研究关他屁事。至于江东那边称为神稻,那也不干陈祗的事。)

    如今,原本被那蜀中世家门阀视为蛮夷之地地南方数郡,物产之丰,已然开始让那些人眼热不已,除了建宁、巴郡、江阳之外,其余诸郡地官吏皆换了一碴,而江阳这里,更是无数人窥探,要不是诸人相帮,怕还真让那些人来把陈祗好不容易创下的基业给毁了。

    “无论如何,江阳,是我陈家地,至少现如今还轮不到外人来插手,嗯,无论如何,都得让我姐夫继续在这位置上呆着。”陈祗摸了摸额头,向在场的这些心腹言道。而身边,却坐着五位少年,丁奉、丁奉之弟丁封、黄、邓艾邓士载、还有一位却姓寇名封,也就是历史上本该成为刘备的义子,却因为陈祗的出现,而并没有如历史一般地行下去,而陈祗,凭着他在荆州的名气,很轻易就把当时不过年满十五岁的少年给忽悠了过来,后来便送至了江阳在些接受文化思想灌输。

    另外,还有几位坐在左右的沉静汉子,其中一人姓傅名彤,亦是陈祗在荆州时的收获。看到这济济一堂的人材,陈祗的心里边洋溢着一种前所未有的雄心与满足。

    以下为修改后加入:这本书大约会在这个月月底完结,不管怎么的,都要给所有心爱的读者一个比较满意的结尾,正所谓有开始,总要有结束,总不能老是TJ,对吧?下一本书,晴了会考虑清楚之后再动笔,放心,不会一本比一本差,晴了相信,只要功夫深,啥玩意都能把它给磨成针。

    PS:晴了承认三国这个题材,太严肃,太庞大,庞大得甚至让人觉得升起了一种景仰之感,所以,晴了的写作长处根本就没有办法发挥出来,当然,轻松的风格也确实难以与这个时代相融。

    以至于写着写着地便变了味儿,晴了自己也觉得难过,嗯,没办法,自己擅长的东西全没了,剩下的只是一推历史资料,唯一欣慰的就是自己总算是完成了一个改革三国的梦想。

    至这本书上架至今以来,不少的读者和好友不是没劝过晴了早早了结本书,不过,晴了还是执意要写完它,即使有些草草,但终究要给大家一个交待,毕竟,晴了也不想让那些订阅了本书的读者感觉上当受骗,更重要一点就是,晴了不希望再太监任何一本作品。

    当然,这本书晴了会努力地将它完成,或许有人会说晴了如何如何,但是,能够在均订五百的情下,晴了还是要执意地写到结尾,这样的勇气与执着难道不值得大伙赞上一个?(嗯,自己对着镜子赞上一个先。)
正文 第二百二十六章 利刃
    建安十四年夏初,就在陈祗成亲之前数日,法正已然引四千蜀兵,前往巴东郡迎侯入蜀的刘备及其大军。///com///听得这个消息之后,陈祗只是长长地叹了口气,似乎如释重负,这一次,历史已虽然已经拐了一个大弯,却又来到了一个原点,这一次,若要是在重演历史那一幕,陈祗还真是无话可说了。

    “夫君这是怎么了,莫非得娶新人反而不高兴?”身边,正在挽弓拱箭射靶的孙尚香听得陈祗的长叹声,不由得回过了头来,巧笑嫣然之中,隐带着一丝捉狭。陈祗呵呵一笑,将那封情报又交还到了郭的手里边,背着手施施然地走到了孙尚香的身边。“夫人此言差矣,为夫乃是感慨天下之势,已然与为夫心中之预料相合,呵呵,故尔有感而发。”陈祗一副天下尽在我心胸的吊样,看得那孙尚香直撇嘴,这位夫君还真是狂得没边了。

    “夫人,莫非不信为夫?”陈祗凑上了前来,扶着孙尚香的香肩,指点着她执弓的姿势,顺便蹭点油水,换来了孙尚香一个白眼。“妾身可不敢,不过,夫君的脸皮,确实是举世无

    夫妻二人在这边调笑,旁边的丫环家将们一个二个挤眉弄眼,险些笑疼了肚子。“公子,蒲元蒲供奉前来求见。”那边,孟广美向着陈祗招呼道。“他来了?好,我这就过去。”陈祗只能恋恋不舍地松开了指导孙尚香的手,迈着方步往侧厅而去。

    蒲元长得很是高壮,即使身着长衫,可是浑身贲起的肌肉把长衫撑得满满的,倒是面像长得慈眉善目,头发与胡须都有些斑白,而面庞与露在外的双手都呈一个健康的红褐色,两眼里血丝隐现。看人喜欢眯着眼睛,这是长年观炉火而养成的习惯。

    而他的身后,同位坐着几位壮实地少年。这些人,自然是陈祗奉送给蒲元的徒弟,看得出来,每人都是心志坚毅之辈,长年的烈火焦烤之下,面容也呈现起了红褐色,双手地关节也都粗大。

    “见过公子。”蒲元见得陈祗步入了堂中,不敢怠慢,领着弟子们向陈祗齐齐行礼。我_看书斋“蒲供奉快快请起,汝乃我府中之供奉。祗岂可受供奉如此大礼。”陈祗大步上前,挽起了这位长年与冶炼炉相伴的中年壮汉。

    “元技艺浅薄,却能得公子如此看重,实在是让元不知如何……”蒲元有些赫然地道。陈祗扶着蒲元的手臂,坐了下来,向着这位年不过三十许,便是花白了头的三国著名冶炼专家笑言道:“蒲供奉,在这边生活得还习惯吧?若是缺什么,只管开言向孟管家说一声便是。”

    “什么都好,什么都好。”蒲元搓着他那双满是厚茧的大手。憨厚地笑着道。“对了,这些日子,用焦煤来冶炼矿石,比之以往用那煤碳如何?”陈祗眼蒲元端起了茶水。喝了一口之后,这才继续跟蒲元聊了起来。

    谈及了蒲元所擅长的领域。这位憨厚的冶炼专家变得相当的建谈起来,对于用焦煤来进行冶炼,确实要比之以往的碳和煤要提升了一截,另外就是,灌钢法已经完备,目前,每天可出上好精钢数百斤,若不是因为矿石供应不上,便是日产千斤以上都不成问题。

    “公子。今日。元带来了这几日炼得最佳的兵刃,还望公子一鉴。”蒲元红光满面地从那身后地弟子手中捧来了刀剑。递到了陈祗的手中。陈祗拔出兵刃来细细打量,不由得轻咦一声,这些兵刃,并不像陈祗以往所见的那些刀剑一般出鞘之后,便寒光四溢,反而呈一种乌青之色,但那锋刃处游移的冷光,却让人觉得惨骨。

    陈祗回过了头来,向孟广美道:“广美你把你的环首刀拿来。”

    孟广美一听,只得皱巴着脸,拔出了腰间那柄异于常人所用刀剑宽大的环首刀来,陈祗见这家伙不情不愿,不由得笑道:“少给公子我装样,试剑而已,若是把你那柄刀给劈坏了,到时候,公子替你请蒲供奉再给你重新制一把更好的宝刀。”

    听得这话,孟广美有些不好意思地干笑两声:“瞧公子您说的,只要是公子吩咐,刀山火海小的都愿闯,区区一柄环首刀,小的又岂能不顺公子之意?”

    “知道就好。”陈祗站起了身来,横手执刀,示意让那孟广美握好了他地那柄刀,陈祗大喝一声,踏步而前,双手合力而斩,一道乌光一闪而过,只听得一声金属敲击的声响,呛啷啷声作,半截寒光利刃已然跌落于地,断口处犹如镜面。

    陈祗不由得吸了一口凉气,陈祗自然知道,这些年来,陈府的锻造工艺一直在改进,不过,却也达不到这种效果,要知道,孟广美手中的那柄环首刀,亦非是凡品,上好地五十炼环首刀,却仍受不得如此一击,虽然有重力加速度的关系,可削铁,嗯,连钢都能削断,这柄剑,便是自己现如今所藏地刘备与孙权所赠的刀剑也比之不如。

    “好!好刀。”陈祗确实不由得开言赞叹,这样的刀,拿到市面上的,绝对是价值万金。

    蒲元亦是一脸荣光:“公子,这边还有……这些,是这半个月来,锻造出来的刀剑之中的精品,由元亲自监造。其他的刀剑,是由这些弟子们所锻造,虽然比之稍差,但也比这位孟小哥手里的刀的品质要好很多。”

    听得这话,孟广美地眼睛比起蒲元地眯缝眼都还要红上三分。陈祗心中暗笑,向着蒲元郑重地道:“多谢蒲供奉,若非有蒲供奉这样的才俊,我陈府地冶炼锻造怕是实难再进一步。”

    “公子切莫说这样的话,蒲元若不是遇上公子,怕是如今还是一个混饭吃的铁匠罢了。”蒲元赶紧谦虚道。陈祗呵呵一笑:“供奉此言差矣,以供奉对冶炼锻造的精深技艺,若是在国泰民安之时,可为国之大匠。可惜如今,天下纷乱,他日,天下平定之时,总会给像蒲供奉这样的一技之专者,有一席之地。”

    蒲元根本就没闹明白陈祗到底说的是些什么,不过,他相信,只要跟着这位陈公子,自己的生活只会一天比一天更好。不过,陈祗明白就行了。陈祗知道蒲元是怎样的人,所以也就没有继续夸下去,转而问起了蒲元产量,待听得一个月可量产上好刀具数百柄,若是矿石足够,人手足够,便是月产一两千柄也无问题,反正现在江阳的刀具已然成为了江阳的特产,虽然大多打造的只是一些剪刀、菜刀、屠刀,不过,有东西练手总是好的。望向这些蒲元的弟子,目光扫了诸人一眼,沉声肃容道:“你们,皆是我陈府精挑细选出来的干材,跟随蒲供奉学习冶炼锻造之技艺,切切不可懈怠,蒲供奉教你们,不懂,就得虚心的请教,然后记录下来,日后,能让蒲供奉的冶炼和锻造之心得能传于后世,便是尔等为国家、民族做了一件大事。”

    “公子放心,我等知道。”为首的一人站了出来,向陈祗深施了一礼言道,其余弟子也如此这般。陈祗满意地点了点头,他们,才是这个大汉帝国,还有这个民族未来的希望,虽然自己的能力只能改变一点但是,谁说星星之火不可以燎原?谁说一个坏螺丝搞不坏一锅汤?嗯,当然,这不过是打个比方而已。

    这数年来,虽然有了很长一段时间陈祗不在江阳,可这并不代表江阳陈府就把陈祗的一切都放下,江阳学馆每年招收的弟子不数百,到了如今,一年的新学子都在千人之数,读书不要钱,学出了本事,可以在各个商铺寻找工作,当个算帐的,又或者是做个搞建筑的,要不然就去学医,总而言之,江阳的弟子,如今已经遍布在益州的各行各业,各个郡县,虽然显得那样的不起眼,但是,绝对是一股不可小窥的力量,要知道,这年头,什么最贵?人材。

    而陈府所办的学馆,所招收的,都识得字,认得书,解得经义,还各有专长,这样的人材,放到任何一个郡县为吏,都是绰绰有余,再加上,由于有了江阳学馆的影响,益州办学已然成风,到时候,陈祗的计划,也更容易实现……

    PS:更新到了,有票就投,没票的也来书评区吼吼,凑凑热闹啥的,希望大伙喜欢。另外,我虽然承认失败,可并不代表晴了就会草草了结本书,要不然,早就结束了,何需写上半年?是吧。
正文 第二百二十七章 河东一声狮吼来,一群无赖鸟兽散
    “吐了?”陈祗心头一跳,抬眼望着前来禀报的贞儿,贞儿点了点头,略一犹豫,接口又答道:“婢子给夫人把了脉,观其脉像,似乎夫人有孕在身了。///com///转载自我看書齋”

    听得这个消息,陈祗不由得一阵眼晕,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兴奋导致的后遗症。匆匆忙忙地抛下了笔,拉住了贞儿的手就往书府外边窜去。陈祗大步前行,扯得贞儿只得快步小跑方能跟得上,虽然让陈祗牵得有些踉跄,可贞儿的心里边却甜丝丝的,不管如何,公子都没有抛下过自己。

    “祗郎,妾身真的有喜了?”孙尚香似乎也有些不太敢相信地在陈祗的耳边念叨,嗯,有些神经质,陈祗乐呵呵地点着头。而边上,得知了这个好消息的孟管家一个劲地抹眼泪,直言老陈家总算是有了后了。

    至于大姐,更是乐的有些找不着北,最后干脆扯起陈祗去祭祀祖先,禀报这个好消息,忙完了这一切之后,陈祗也心里边高兴的没边了,当下向孟管家吩咐,今天府里的所有人都可以休息一天,另外,今天晚上,加菜,本月月钱之外,另加打赏。

    当夜,陈祗更是难得地允许了那些少年弟子饮酒,当然,谁要是敢喝醉了,那就得小心陈祗那层出不穷的整人手段。

    “祗郎,咱们总算是有了孩子了。”孙尚香依偎在陈祗的怀里边,歪着脑袋,幸福地闭着眼睛轻声低喃,陈祗伸手抚了抚她那在灯光之下反着光芒的额头,轻声笑道:“孩子而已,早些晚些有什么希奇的。”

    孙尚香嗔白地横了陈祗一眼,挪了挪那柔软丰腻的娇躯,手指搭在陈祗的嘴边:“可不许说这样的话,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咱们俩成亲也都有一年了,可这长久的时间没有动静。妾身心里边可慌着呢,夫君家本就是三代单传,若是到了妾身这儿……还好,上天保佑,总算是让妾身有了孕。”

    陈祗不由得咧了咧嘴:“我说夫人,这关上天什么事,你知道为夫在荆州外号叫啥吗?叫送子神医来着。Net那玄德公、庞山民,还有那诸葛孔明,哪一个不是为夫我给他们诊治之后便有了后的,这一年没有。正常得很,再说了,咱们还年轻,要孩子太早了也不好。”

    “呸呸呸,不许说这种话,妾身可不爱听,莫非妾身有孕,夫君你还不高兴?”说这话的时候。孙尚香忍不住板起了脸,撅起了嘴。那架势,仿佛陈祗要是再叽叽歪歪,那便先吵上一架再说。

    陈祗无语,怪不得都说怀孕的女人脾性不好,嗯,看样子以后少惹一点才是。“为夫哪有那个心思,那些话,不过是为了当初安慰你而准备地而已,现如今有了后。为夫高兴还来不及。哪里会不高兴?嘿嘿,乖。为夫给你赔不是了成不?”陈祗一脸坏笑,伸手探入了孙尚香的衣怀之中,轻轻地挑弄着孙尚香那丰硕处……

    陈祗可是使足了手段,费尽了心思,想方设法地让孙尚香吃好喝好,养白白胖胖,增强锻炼,保证有一个好身体,可惜陈祗不懂孕妇瑜珈,要是懂地话,说不定都亲自指导了。

    除了昭顾好爱妻之外,就是得准备着迎娶花蛮儿的婚姻大事了,迎娶平妻,其礼与正妻相仿,自古道“一发妻二平妻四偏妾”,这就是三妻四妾了。虽然到了明代以后,纳妾之数早不受限制了,可是平妻却仍受限。$$

    平妻的由来,实际上是因为贵族阶层发达之后常常出于政治需要搞联姻、或者上官为了笼络得力的下属赐婚,无论是联姻还是赐婚,这女子自然都是自己的亲人,不能让人以妾待之,而他们联姻或笼络的对象也大多事业有成。不是还未娶妻的毛头小子,这样渐渐便兴出了新地规矩:平妻。

    当然,平妻之中还是有区别地,发妻是正妻、嫡妻,社会地位和丈夫是相等的,无论地家里还是外边。服制,车制等礼仪方面享受同等待遇,平妻则稍逊,但不必向正妻行妾礼,家庭地位基本相同。

    而陈祗迎娶花蛮儿,正是以正妻之礼迎娶,以示江阳陈氏与建宁李氏的联姻,另外,也是江阳陈氏与建宁的少数民族地联姻,而这一次婚礼,并不比上一次迎娶孙尚香的隆重逊色多少,婚礼当日,若大一个陈府,宾客如云,远来到贺者络绎不绝,益州诸郡,皆尽使人到贺,便是那刘备、刘琦也遣人相贺。

    而法正、张松、孟达等人却也是亲自到贺,陈祗可不敢怠慢,自然是命孟管家好酒好菜的招呼着。

    滋滋声,红烛的灯芯虽然做了改进,可还是会时不时地爆出烛花,倒像是那后世喜庆的爆竹之声,让人觉得即欣喜,又有着一丝期待。一身艳绿曲裙的花蛮儿正斜倚在床榻边上,倾听着新房外边那些嘈杂的起哄声和笑闹声。

    那位久未见面的祗郎,此刻正让那些损友和弟子们拦在门外,非要让他饱饮那一觥酒,陈祗那无奈而又清朗地声音在门外不停地婉拒,可是那些人偏生不愿意放过他,争来吵去地闹成了一团,花蛮儿不由得在唇角处泛起了一丝捉狭的笑意。

    因为她听到了自已阿弟地声音,阿弟正是主谋之一,认为祗郎这位姐夫实在是太不负责任。“陈祗你一离开江阳就是多年,害得我阿姐为了等你,成日里的长吁短叹,以泪洗面,等到如今都成了老姑娘了。”

    听得这话,原本颇有些怪陈祗在外飘零了多年,却未曾回来,还在外边成了亲,心里边怎么的也有些不舒服的花蛮儿听得阿弟这话,原本让那一屋子的喜庆染红的脸晕的花蛮儿不由得羞得险些抄起飞刀丢出去,这不是拿自己这个姐姐来当笑话吗?

    不过,已经喝得两眼发直,连说话舌头都绕着圈儿的爨昆已经没有功夫去思考那些事,而是歪歪斜斜地挡在跟前,手里边,提着一个盛酒的觥,陈祗一脸苦笑,看这个架势,今天这关是没办法过了,陈祗只得接过了这个用来盛酒地酒觥,摇了摇,先人地,至少不下一两斤酒。

    不过还好,陈祗这两日供应的都是那种古法所酿地事酒,古代的酒可不是乱喝的,特别是在婚礼和祭祀上,都有着严格的标准,这些低度醇酿虽然度数低,可并不是不会醉人,加上陈祗今天招呼了一天的客人。喝了也不少,可这一觥酒,他确实也没理由躲,嗯,打心眼里边觉得有些内疚,这么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儿生生等了自己好几年,都快成了望夫石了都,即使她没有怨言,可也保不准她的亲人没有。

    “也罢,既然是表弟执意,祗若是连这点儿酒都不饮,着实也太不给表弟你面子了,拿来,不过,今日乃是祗的大喜之日,诸们看热闹的佳友,汝等莫非连杯盏都不愿意陪陈某共饮不成?”陈祗回过了头来,向着诸人喝呼道。

    “那是自然,奉孝大喜,我等岂能不共举杯相贺乎?”这个时候,法正站了起来,脸已然喝得红红胀胀的了。果然,此言一出,气氛一下子又热络了起来,纷纷拿盏的拿盏,端杯的端杯,新房外边,倒像是成了野营的场所,陈祗举起了手中的大觥,衣袍一敞,举觥痛饮起来。叫好之声轰然不绝,只可惜,新房之类的佳人却是一脸的嗔意,连连跺脚,可又不好意思冲出去拦住陈祗在外边跟自己的阿弟还有诸位宾朋痛饮。

    还好,没过多久,就听见院门外传来了娇喝声:“你们想干嘛,我阿弟成亲,也不能闹成这样,要是新郎醉了,看我怎么收拾你们!”正所谓:河东一声狮吼来,一群无赖鸟兽散。刹那间,这些来凑热闹的人一轰而散,笑闹着窜出了院门,便是那醉倒的爨昆也给拖走了。

    不过,陈祗只得咧嘴干笑两声:“阿姐,总算把您给盼到了。”说完这话,八尺大汉就这么顺着那房柱往下索,伴着一声低呼,就听得那房门吱呀之声,一双温暖的手臂将自己揽住,陈祗强撑着睁开了眼,只看到了一张成了两影的绝色佳颜,挤出了一丝笑容:“蛮儿,我没事,区区几斤酒,能耐我何,呵呵……”话音未落,陈祗已然不知天南地方。

    半梦半醒之间,陈祗听到了耳边传来的轻唤声:“祗郎,祗郎醒醒……该死的阿弟,明儿看我怎么收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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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二十八章 马超兵败
    已然近了午时,可陈祗还没有半点要起床的意思,趴在床榻之上,眯着眼睛,试图遮住那从窗外照射进来的刺眼阳光。///com///“夫君,快些起床吧。”一声软软糯糯的声音在陈祗的耳后边响起。

    “不成,再多睡会,这几日快把我都给累散了架了。”陈祗挪挪屁股,把自己往被子里钻去。已然出去溜了一圈才回到房中的花蛮儿显得十分无奈。这个时候,另一个声音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夫君,您要是再这么赖床,信不信妾身一会唤大姐过来,看她怎么收拾你。”

    “别!两位姑奶奶,饶了小生吧,昨个夜里,为夫可是劳累了一夜,怎么的现在你们就不能体谅体谅……”陈祗无奈地翻过了身来,看着这两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儿言道。听得陈祗这话,羞得花蛮儿与孙尚香两女皆尽两颊飞红,连啐了好几口,还是孙尚香跟陈祗久了,脸皮稍厚上一些,飞似地逃出了房间。

    陈祗嘿嘿一笑,这才从床上爬了起来,嗯,幸福啊,这样的生活,不需要跟人勾心斗角,不需要笑脸迎人,更不需要去谋划什么阴谋诡计,每天除了调戏美人,就是吃吃睡睡,昨个,陈祗更是好不容易,软硬兼施地把这两个娇滴滴的美人儿给一块弄上了床,结果,几乎一宿没睡。

    腰酸背痛的陈祗坐身来,伸了一个大大地懒腰之后,捞起了衣物穿戴整齐,施施然地离开了卧房,望着那院中油绿色的草地与参天古木,陈祗心里边一片轻快。已经成亲过了好一段时间了,不过,陈祗还沉浸在这种蜜里调油的生活当中。

    正与二位娇妻一块儿用着美食的陈祗正洋洋得意地吹嘘着今日把那侄儿王哲又收拾了一顿,若得两位美艳娇妻笑得花枝招展,就在这个时候,陈祗却见门外走来一人。x君x子x堂x首x发x蜿蜒而行,那条长长的粉色腰带,将曲裙系住,倒是将她那葫芦一般地形体给勾勒了出来,虽然只是淡淡地扫了妆。却别有一番韵味。

    陈祗心中暗赞了一声,才这露出了笑容:“儿怎么来了?”

    郭进来之后,先给三人见了礼,这才趋步上前到了陈祗的席案前:“禀公子。有襄阳来的急件,婢子不敢耽搁,便直接拿过来了。”

    “襄阳来的急件。是什么消息?”陈祗放下了碗筷。向着郭笑道。

    “曹操败了一场,退守渭口,相持中,虽然那马超的谋士张铭看破了曹操的离间之计,可马孟起仍旧信韩遂不过。起了纷争,虽然被诸将劝住。可那十部联军之势已然不稳。”郭将情报递到了陈祗的手中,凭着记忆力将看过的内容娓娓道来。

    听得此言,陈祗不由得眉头轻扬,嘴角浮起了一丝无奈的笑意:“这么说来,马孟起败亡之日不远矣。”

    在场诸女子皆是一脸疑惑之色,孙尚香嘴快插言问道:“祗郎,那马超不是与玄德公等人修好吗?他败了,你怎么反而高

    陈祗慢条斯理地抿了一口茶水,笑道:“说实话。若是马孟起此人本就心性甚傲。前些日子,大胜了曹操一场。已然不把天下人放在眼中,当有些败。败就败了,马孟起若是占了关中,那才叫麻烦。呵呵呵……若是马超败逃,接下来嘛,就得看那张铭张伯智的手段了,不知道那张鲁到时候,会为马超地到来高兴呢?还是该难过。(君'子'堂'首'发)”陈祗一脸奸猾的笑容,看得在场诸人都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又过了一些日子,却是从那巴西传来了消息,刘备领军入川之后,在涪城与刘璋相见,然后领军欲进巴西,那巴西太守庞羲却担忧自己的土皇帝位置受到威胁,阆中闭门,愿意供应军资与刘备,但不允其入城驻军,刘备心中虽怒,却也不好现如今就发难,只得引军前行,与张鲁军在汉昌一代作战,互有胜利,僵持了起来。

    而马超,果然一如历史上所言的一般,又重演了一回。无论怎么样,一向心高气傲地马孟起最终还是受了曹操层出不穷的反间计所激,而那谋士张铭无奈,只得听从马孟起的吩咐,设伏欲将那韩遂斩杀,不过韩遂却在阎行、杨秋等人地掩护下拚死得脱,不过,杨秋战死,阎行受创被俘,马超本欲杀之,幸马岱、庞德、张铭等人费尽了唇舌为阎行开脱,马超才悻悻作罢,不过,也将阎行囚起。等日后发落。

    后,带伤逃回了大营的韩遂拢得李堪、成宜等人商议之后,领军降了曹操,曹操大喜,亲自亲寨相迎,合兵一处直取马超,马超势单不能力敌,最后只得领千余精骑败逃往陇西而去。十部联军,已然灰飞烟灭。

    不过这一次虽然没有了北方战事帮忙让曹操退兵,可是曹操却也因连年征战,本在濡须口一战落下的病又沉重了起来,不得已,只得班师,而曹操回邺城养病。陈祗心里边稍松了口气,还好,最为重要的是马超攻击的时间很及时,使得曹操不得不拖着病体亲上前线,而如今,曹操病重,不得不引军退走,虽然令夏侯渊引军继续追击,不过陈祗相信,以马超在羌氐等少数民族中地威望,再招出过万精兵来抵抗,顶不住就逃的本事还是有地。

    再说了,还有自己安排的暗线在,相信到时候,肯定能把马超忽悠到张鲁的麾下,到时候,呵呵,再让刘备出手,收为已用。陈祗的嘴角不由得溢出了一丝丝笑意,而手法不由得微顿,出现了一个错音。

    那正在以剑作舞的孙尚香身形亦不由得一滞,回眸过来嗔怪地白了陈祗一眼:“祗郎,怎么你连操琴也不专心,是不是不愿意陪着妾身。”

    “为夫哪有,呵呵,不过是见夫人舞剑舞得好,可又生怕用力过了头,倒时候,伤了肚子里的孩子,那可就大大的不妙了。”陈祗手指拂过了琴面,站起了身来笑道,这柄昔日陈祗所演奏过的绿绮,已然作为孙尚香的嫁妆,落到了陈祗地手中。

    旁边,赶走了侍妇,正在用那铁烫斗给陈祗烫着衣物地花蛮儿也不由得笑了起来:“姐姐,夫君虽然有遮掩错处之嫌,不过,关切姐姐的心思啊,连我这个当妹妹地,也看着心里边吃味呢。”

    听得此言,孙尚香方自转嗔为喜,还剑归鞘走上了前来笑吟吟地道:“妹妹少说这样的话儿,夫君这人啊,便是做了什么坏事,倒了他的嘴里边,愣是能说出花来。”

    “啧啧啧,瞅瞅,为夫我不过是关心你罢了,倒还拿我说起了事来。”陈祗故作惆怅之状,背起了手也走到了花蛮儿的身边:“蛮儿,这些就让下人收拾就成了,用不着你来动手的。”

    嗯,烫斗,这种神奇的玩意,在汉朝就已经有了,想想也是,既然是中国有礼仪之大故称夏,有服章之美谓之华。若是大家伙全穿着皱得跟酸菜似的衣物四下溜,怕是这华夏二字也就没了。所以,烫斗这件烫衣服的玩意跟咱们民族的称谓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花蛮儿抬眸看了陈祗一眼,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妾身自幼不喜懂针钱,夫君的衣服,妾身是没办法做的,不过,替夫君烫上几件衣物,妾身也觉得心安一些。”

    虽然是小事情,可花蛮儿这话,却说得陈祗心里边暖洋洋地,忍不住伸出了手,握住了花蛮儿的纤手,另一只手又拉住了准备撅嘴的孙尚香。嗯,左拥右抱一番,方自让自己心里边感觉到那种家的充实。

    “二位夫人,咱们……嘿嘿,是不是午睡一番?”陈祗涎着脸儿左右一瞅。孙尚香伸出小拳手轻轻地捶在陈祗的胸口处:“一边去,孩子若是有个意外,看妾身怎么收拾你。让蛮儿妹妹跟你去睡会吧。”孙尚香转头望向花蛮儿,笑得也很是不怀好意。

    花蛮儿脸蛋给羞得尽布霞色,娇嗔地横了陈祗一前,上前去拉着肚子已然遮掩不住隆起的孙尚香。“小妹可不困,夫君若是困了,自己去睡会便是,姐姐,咱们去看看贞儿给孩子做的小衣好吗?”

    “嗯,走吧,贞儿妹妹的手可真巧,做的针线活,姐姐也自愧不如……”两个女了数着戏话,丢下陈祗一人在屋中,陈祗无奈地翻了翻白眼,得,看样子,让这些女人的关系太好了也不行,容易订立攻守同盟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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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二十九章 决定
    “好!好好好,好一个刘季玉,也罢,想谋算老子,也不称称自己有几斤几两。///com///转载自我看書齋”陈祗坐在榻上,怒极而笑,双目如刀,那送来情报的郭不由得打了个寒战,垂下了头,怎么也想不到,最是平易近人,就没看见他跟任何人生过气的公子,发起怒来,竟然让人有种如坠冰窑之感。

    “阿弟,莫要气坏了身子才是。再说了,刘州牧辟你入蜀郡为郡丞……”大姐绣娘看到陈祗如此表情,也是不由得心中一疼,开解道。而边的姐夫王累轻叹了一声,扯了扯大姐绣娘的衣角。“刘季玉岂能有如此好心?那郑度是什么人,夫人或许不知,但为夫清楚得很,此人心机颇深,为人阴狠,昔日与为夫同奉州牧之时,打压排挤同僚之事,多有此人。而我那恪钧兄,便是受其排挤,在州牧跟前多进谗言……”王累这么一番解释下来之后,大姐绣娘才明白事情的严重性。

    陈祗冷笑两声:“阿姐、姐夫,无妨,他刘璋借口我江阳少交税赋,欲来查帐,让他来,不过,想让本公子去作人质,没那么偏宜的事。只是……”陈祗回过了头来望向大腹便便的孙尚香,还有一旁捏着小拳头担忧地望着自己的花蛮儿。不由得露出了一丝有些无奈的笑意:“看样子,为夫又得动身了。”“你又想离开益州?”大姐绣娘一听这话,不由抬皱起了黛眉。上次也是因为刘璋辟陈祗为官之事,陈祗便离了益州好几年才回来,这次又出去,弟媳又将临盆,她如何能安得下心来放陈祗离开。

    陈祗摇了摇头:“阿姐,小弟不是要离开益州,不过,怕是要离家一段时间了。”

    王累看着陈祗半晌,缓缓地开言道:“莫非奉孝是想投效于玄德公?”陈祗坦然地望着王累这位姐夫哥。深深地点了点头:“不错,祗正是要去投效于玄德公。”

    “你!……”王累不由得勃然而起,指着陈祗,可是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陈祗有些欠意地摆了摆头,沉声道:“姐夫。我*看书斋刘季玉如此算计于小弟,莫非你想让小弟坐以待毙,又或者是任人宰割不成?”

    王累皱着眉头,确实有些难以作答这个问题。陈祗却没有住嘴,反而又踏前一步继续道:“姐夫该知晓,那玄德公入益州,为刘璋驱除死敌张鲁。两相持于巴西难分胜负不过近年,而刘璋却为了那两万荆州兵马的粮草锱重,强加赋税,难道益州的百姓,是他一家一姓的奴仆不成?哼,我就不相信,咱们那位家中奴婢近千,有丁万口,据有成都良田近十万亩,掌有益州赋税用途的刘州牧连区区两万人的军资都拿不出来。说倒底,他不把咱们益州人当人看,现如今倒好。江阳如今乃是益州最为富庶之郡,咱们给的税赋是最多的,可他还眼馋,派人来查帐……”

    陈祗说到了这略略一顿,笑声越发地冷下来:“江阳的帐薄自然没有问题,可是那郑度是什么人?他来了,姐夫您觉得他是那种谦恭守信之士吗?查帐,需要他这位从事来吗?”

    王累无言。只得长叹了一声:“奉孝,不需再说了,姐夫已经明了了你的心意。你在中原地那些事,虽然姐夫知道得不多,可也不少,知道你意属于刘玄德,为其做了不少的谋划。现如今。刘玄德入了蜀。@@汝去投效,姐夫也无话可说。”

    王累一副心灰意冷的架势。陈祗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些什么,或许在姐夫的眼里边,自己这位妻弟实在是有些不地道。不过还好,这个时候,大姐绣娘牵住了王累的手,柔声向脸色难看地王累温言道:“夫君,妾身也觉得,阿弟这件事,不仅没有做错,而且,做得很对。”

    王累不由得微微一愣,望向了绣娘。“夫君,我阿父是如何亡故的,想来夫君也是清楚的吧?”大姐绣娘只用了这一句话,便让姐夫王累无言以对,若不是丈人青眼有加,自己如何能进官场,又怎么能娶得如此良妻?再者,丈人在益州的官声一向颇受赞喻,更是得江阳百姓之爱戴,可就是受了小人所污,郁郁而终,不得不说,那刘季玉虽然跟丈人的死,负有着大半的责任。加上,丈人死后,若不是妻弟为人精明,做事果决,怕是江阳陈氏,根本就维持不到今日这样的局面。

    “那刘季玉对我江阳陈氏多行不义,莫非夫君以为,妾身与阿弟,都要乖乖地伸长了脖子,等着挨上一刀吗?”说到了这,大姐绣娘地眼圈已然泛红,而那语气之中的恨意,深铭刻骨。

    两天之后,陈祗不得不再次离开了江阳,不过这一次,他走的相当的惆怅,因为当自己的孩子降生之时,自己将无法陪伴在身边,不过另一个让他欣慰的消息就是,姐夫哥王累,已然放下了心里所有的包袱。

    “二位夫人,为夫这次离家,多则一年,少则半年,定会归来,只可惜……”陈祗满脸尽是歉疚地望着孙尚香,话方说了一半,让那孙尚香抬起的纤纤素手给掩住了嘴唇,脸颊在孕期显得丰盈起来的孙尚香脸上满是牵挂,不过,她嘴里边说出来的却是另一番话:“你安心地去,家里边,有妾身跟蛮儿妹妹在,不会有什么事,再说了,有贞儿妹子在,妾身生产定然也不会有什么……等你回来的时候,千万别忘记了,给咱们的孩子带些礼物才是。”

    她那骨子里地刚烈与果断在这一刻表露无遗,但是说到了最后一句时,那溢散出来的缠绵与不舍情意,让陈祗心里边酸酸的,紧了紧握着两只素白柔荑的大手,转过了头来,看向一旁的贞儿与郭,贞儿的眼睛红红的,这丫头一向是多愁善感得很,至于边上的郭,虽然脸上带着淡淡地笑,可是眼底,仍旧遗漏出丝丝不舍。陈祗上前一步,轻轻地捏了一把贞儿那粉扑扑的脸蛋:“丫头,哭什么,公子我还等着你替我看好夫人呢。”

    “婢子没哭,方才明明就是风吹沙子迷了眼。不信你可问姐姐。”贞儿脸蛋红了起来,娇嗔羞怯,一如当年,陈祗不由得婉尔一笑,冬天的冷雨下,要是能把沙子刮起来,鬼才信。

    陈祗的目光落到了郭的脸上,看着那张期待的脸蛋,陈祗还是伸出了显得有些犹豫的手,轻轻地抚过郭地脸:“儿,你心智最是冷静稳重,家里地事,你还得多担一些,有什么难为之处,多多向二位夫人请教才是。”

    “婢子记下了,公子放心,儿一定会努力做好。”郭的脸烧得烫滚滚地,眼眶也热了起来。这个时候,孟广美不合时宜地大喊了起来,船要开了,陈祗只得收拾了心情,跟阿妹和阿姐依依惜别,而姐夫,露出了一个放下了心怀的笑容,拍了拍陈祗的肩膀:“奉孝,一切,看你自己的了。”

    “姐夫放心,对了,郑度,嗯,呵呵,若是郑度来了,还请姐夫公事公办便是,他想捞什么把柄,由着他,反正……”陈祗没有说完,因为他觉得像姐夫王累这样的正人君子,肯定对自己的那一肚子坏水没有多大的兴趣。

    站在了船头之上,看着那江阳码头上的人影越来越小,陈祗这才恋恋不舍地转过了头来,望向身侧的陈忠,声音稳沉中带着一丝阴狠:“告诉他们,务必让郑度出不了蜀郡,另外……”陈祗在陈忠的耳边低声嘱咐了一番之后,陈忠面色一凛:“公子放心,小的一定把事情办得妥妥贴贴的。”

    陈祗望着陈忠步入了船舱的身影,没过多久,陈忠便与几位家将跳上了旁边的另一艘小艇,向自己施礼之后,疾行而去。

    两天之后,方自从成都出发的郑度郑从事,方自出了蜀郡,犍为郡登船,意欲顺江直往江阳而去,不料,却在深夜,船触暗,郑度及一干从人,皆尽死于非命。而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陈祗,已经到达了距离巴西郡治所阆中不过两日的南充国。

    中军营帐,满脸尽是倦色的刘备,正伏案而眠,这个时候,帐外却传来了陈到不适时机的禀报声:“主公,二位军师大人有要事求见。”

    刘备只得苦笑着又坐直了身子,理了理衣甲之后温言道:“让二位军师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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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三十章 易如反掌
    “庶、统见过主公。///com///”庞统与徐庶二人一脸欣喜之色地步入了帐幕之中,见到刘备疲惫的神情,二人相视一笑,徐庶抢先向刘备施了一礼:“庶与士元扰了主公午休,还望主公勿怪才是。”话虽然如此说,可是表情上哪有半分的歉疚。

    刘备也甚是好奇,这些日子以来,不进不退,加上那个巴西太守在后边虎视,已然是让诸人心力憔悴,可是今日,这二位军师确跟中了大奖似的,这让刘备份外地不解:“二位军师何以如此表情?莫非战事有了进展不成?”

    “战事虽无进展,不过,却有一位益州才俊,前来军中投效于主公,言明其胸中有破敌之策,必能使张鲁降于主公,汉中可下。”庞统嘿嘿一笑,向着刘备进言道。

    听得此刘备不由得面露喜色,站起了身来追问道:“不知是哪位益州才俊?”

    庞统表情显得相当的古怪:“此人正在帐外等侯,不知主公准备何时见他?”刘备闻此言,哪里还作耽搁,大步就走出了中军大帐,掀开了帐幕,却看到了陈到正在跟一位身形甚伟的青年正在那相谈甚观,待目光落到了他的面容上时,刘备不由得朗笑出声:“奉孝,备等你多时矣。”

    陈祗同样在第一时间看到了刘备,看清了刘备脸上那不加掩饰的喜色之后,陈祗心里边确实也有些感动,当下踏前一步,向着疾步而来的刘备长揖一礼:“江阳陈祗,请效入左将军幕府,不知左将军意下如何?”

    刘备疾走的身形陡然一顿,似乎有些不敢相信似地张大了嘴,回过了头来,望向身后边的二位谋士。却见那徐庶与庞统都乐呵呵地向自己长施一礼:“恭喜主公得此益州才俊。”

    “奉孝何需如此。快快请起,备思奉孝久矣,乃何军务所累,不能得脱,不然,定会往江阳亲访,不过,倒真料想不到,奉孝竟然先来了。”刘备扶起了陈祗,激动得都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主公。祗可是巴巴地从江阳一路马不停蹄地赶到了巴西汉昌,这个……腹中甚饥。”陈祗摸了摸肚皮,涎着脸笑道,刘备先是一愣,旋及大笑了起来:“看来,还是备的过错,奉孝莫急,叔至。速速让他们备下膳食,等等,再让他们那些酒来,今日,备要与奉孝和诸君同榻共饮。”

    酒过数旬,陈祗也吃了个八分饱,总算是长出了一口气,抬起眼来,却眼见庞统正在刘备的耳边不知道嘀咕着什么,刘备看着自己。脸上挂着期待之色。陈祗已然明了,定是庞统在跟刘备说自己有破敌之策之类的话,嗯,方才自己进大营时,倒是跟那庞统与徐庶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吹嘘了一番。

    这个时候。徐庶已然先开了口:“奉孝,汝方才进营寨之时,可是说下了大话。已然有了对策,定能助主公取得西川与汉中,嗯,如今汝已酒饱饭足,当可言否?”

    陈祗呵呵一笑,抄起了案桌上的手巾抹了抹嘴之后,向着刘备笑言道:“元直,祗有一疑,还望元直能为祗解惑。”

    “你只管问便是。”徐庶给陈祗又斟上了一盏酒之后笑言道。“不知三将军地大军是否已经筹备完毕?”陈祗饮了一口美酒之后。向徐庶询问道。徐庶微微颔首:“那是自然。三将军的两万大军已然整装待发,主公已准备春末之时。再令三将军由荆州的武当顺汉水直上,急袭成固,若成固下,汉中,为一坦途矣。”

    “主公此策确也稳妥,不过,祗听闻,马伏波之子马超,为曹操击败之后,遁逃往陇西,欲取凉州,奈何韦康等人聚兵而拒之,后有夏侯渊追赶,只得纠集兵马,在苍松与夏侯大战一场,胜负不分,不过,韦康领军而至,马超不得已,只得往南而来,一路之上,狼奔兔逐,最后,终听从了其麾下谋士张铭张伯智之言,领羌、氐精骑过万,投效了张汉中,不知可有此事?”陈祗拿着酒盏把玩了一番,放下了之后,负手侃侃而言。

    “这确有此事,为此,主公还颇为叹息,那马孟起为了汉室,负着血仇而伐曹操,只可惜最终是不敌曹贼之诡计。”庞统这个时候开口言道,不过,这话说出来的时候,庞统表情显得有些古怪,莫说是他,便是刘备与徐庶,也都一副心有戚戚的表情。

    为什么,说来简单,马超这人,且不管那演义里边,马超是如何如何,但在史实里,这人实在是有些不怎么地道,其父亲和兄弟姐妹皆在邺城,虽然不敢说受到了厚待,至少是衣食无忧,而且马腾还干上了九卿之一的卫尉,可那马超,却干起了揭杆子造反的事,最终导致在邺城的家人尽数被曹操所杀。

    不得不说,马超此举,实在是让很多人寒心,至少,后世穿越来的陈祗,也是有些心寒,怪不得后来马超不受刘备重用,而那马岱反而能得重用,怕是这便是最关键的一点。

    不过,现在地马超,却具有很好的利用价值,更重要的是,他手底下的那些名将阎行、庞德。那才是陈祗最需要的,阎行在张铭的劝说之时,降了马超,不过,马超却不怎么感冒,或者说对这个曾经打败过自己的武将不怎么上心,只让其做一名骑兵都尉。不过,这并不妨碍陈祗对那阎行与庞德和马岱的看中。

    陈祗说到了这,庞统一巴掌拍在大腿之上:“妙,奉孝真乃天纵之材也,哈哈哈,恭喜主公,破张鲁,取汉中,只在旦夕尔。”

    但是徐庶仍旧皱着眉头:“张鲁待马超甚厚,何以能说降马超,使之倒戈?”

    “马超其志非小,如今投效于张鲁不过是权宜之计罢了,加之,马超乃世之虎将,便是曹操亦心生忌惮,那张鲁焉有不防之理。祗以为,只需遣一能言之士,携金玉珍宝,去寻那张鲁心腹谋士杨松,说动张鲁……”陈祗地声音越来越低,而刘备及二位三国著名谋士亦是一脸坏笑。

    等陈祗说完了他的计划,刘备也脸上露出了一丝自入蜀以来,从未有过的轻松笑容,站起了身来,走到了陈祗的跟前,用力地拍了拍陈祗的肩膀:“好你个陈奉孝,困扰备大半年的难题竟然让汝轻易而解,快事,实乃快事尔。不过奉孝,依你之见,何人去那马孟起身为作说客?”

    陈祗挠了挠头皮,脑袋里边灵光一现:“主公,不知我那位表叔李恢李德昂,可已经在您的帐下效力?”

    “李恢李德昂?”刘备眯起了眼睛,不多时笑了起来:“想起来了,前些日子,确实有个士子前来投效于备,备观其才思敏捷,颇有才干,已然收为书吏,在我帐下专司辎重粮草之事。”

    “太好了,祗的那位表叔能言善辩,甚是能与人结交,若是让他去说服马孟起,定然无忧矣。”陈祗不由得大喜,赶紧进言道。或者别人荐材,刘备会有些犹豫,但是如果是陈祗称赞的人材,刘备没有一丝一毫的怀疑,没办法,陈祗地推荐前科实在是太多了,庞统、庞林且不论,那江东陆氏兄弟,还有那甘兴霸、魏文长、黄汉升,哪一个提溜出来,要么是才智顶尖之辈,要么便是名将之才。

    所以,刘备对于陈祗的眼光,只能用毫无保留地信任来形容才对。当既便拍了板:“来人,速带去传书吏李恢来见我。”

    不多时李恢来见刘备,看到了陈祗之后,不由得笑了起来:“奉孝,汝何来迟?”

    “见过表叔,呵呵,祗因一些家事而耽搁了,所以迟来一步,日后,奉孝可是要与表叔同奉玄德公为主公了。”陈祗向着李恢施了一礼,朝这个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姻亲表叔言道。“呵呵,奉孝不必如此,若非是汝相劝于恢,恢岂能比汝早一步投于主公幕府?”李恢踏前一步,扶起了陈祗。

    刘备这时才明白过来,这位李恢来投自己,陈祗功不可没,嗯,没说的,心里边对陈祗对自己的忠诚感动得无以复加。

    建安十五年春末,张飞领张飞挥军西进,连破汉中十余城,横扫了城固以乐地守军,张鲁大惧,后被杨松说动,遣其弟杨柏为大将,领大军固守成固,又遣马超为将,领其所部人马,往援汉昌,意图先败一边来犯之敌,再回击成固之敌。
正文 第二百三十一章 不战
    马超听从了谋士张铭与那说客李恢之言,囚了监军阎圃,引大军在张卫与刘备大军对持之时,突然而袭,张卫所领的三万汉中精锐在前后夹击中并没有抵抗太久的时间,便已溃不成军,张卫等诸将皆尽被擒。///com///

    “孟起。汝来迟矣……”刘备笑呵呵地步上了前去,伸出了双手,迎向那高大健壮、眉目俊朗的武将。“降将马超,实无颜见玄德公。”马超一脸惭色地向着刘备拜倒,而他身后,一群剽悍的将军也皆尽拜倒在地。

    刘备赶紧上前,扶起了马超。“汝父与备乃故交,汝令受难,困顿之下,方投那张鲁暂且栖身,今闻备在此,便领兵来投,足见孟起对备之信任,功莫大焉,谈何无颜见备,今后,备当与孟起携手,共破曹贼,以报家仇国恨。”

    且不提刘备在那唾沫横飞地与那马超交情加深情感,陈祗在边上摸着下巴寻找着自己的目标,当他看到了那侍立于那一群降将之中,略有些单瘦,但绝不虚弱的身影时,不由得目光微微一缩,而那人,亦看到了陈祗,眼中闪过了一道火花,旋及敛去,陈祗的嘴角荡漾起了一丝丝笑意,微微地颔首,像是在赞许着某人的丰功伟绩一般。

    那人,正是现如今马超的谋士,昔日的陈祗门生:张铭张伯智。而他忍住了内心的激动,将目光移开,落在了他左边的几位将军身上,陈祗已然从他们的相貌上分辨认出了谁是庞德,谁是阎行,谁是马岱……

    嗯,放了一枚棋子到了马超身边这么久了,要是连这点消息也都搞不来,何堪大任?陈祗不由得抬意地弯起了嘴边。这个时候,边上的庞统凑上了前来:“奉孝。君::子::堂::首::发汝在此鬼鬼崇崇的笑什么?”

    “我有笑吗?”陈祗回过了头来,作惊异之状,庞统白了陈祗一眼:“莫非你又看中了什么人材了不成?”

    “那是自然。汝可知,马超虽勇冠三军此间,却有二人不亚于马孟起。”陈祗在庞统的耳边低声嘀咕道。庞统不由得一愣。望向陈祗。“汝如何得知?”

    “兄台,这些日子,我那表叔传来的消息里边莫非你没有看到不成,那庞德与阎行皆是大将之材。”陈祗顺嘴道。庞统更是一头雾水:“真的假的?统怎么不知晓,明明那些情报统也看过,只见其赞了庞德。可没见其赞过阎行,区区一骑兵都尉,又是败军之将……”

    “呵呵。我说士元兄,你以为,败军之事,是他地过错不成?来来来,让小弟给你仔细分说一番那阎行的来历……”陈祗附在庞统地耳边,将他打探所得一一向庞统分说,庞统不由得吃了一惊,目光亦望了过去:“这分明乃是一员虎将。”

    “废话,能把锦马超干趴下的。不是虎将才怪。”陈祗当然不好把这话说出口。可眼神里边流露出来的分明就是这个意思。这个时候,刘备替马超介绍起了身边地谋士与武将。陈祗等人也都露着笑脸。向这位马孟起致以问候。

    这个时候,有人将那张卫带了上来。张卫一脸不甘与忿愤之色,一边破口大骂,一面奋力挣扎,让人按至了刘备身前十步左右,意欲将其按倒在地,这个时候,刘备抬手示意那些军士不要如此,张卫并没有望向刘备,反而恶狠狠地瞪着那马超,马超冷笑了声,歪开了脑袋,似乎不屑于与这种人交道一般。x君x子x堂x首x发x

    而张卫吐了一口唾沫,闭上了眼睛,装死,配上他那染红了的甲袍,嗯,确实挺狼狈的。刘备呵呵一笑:“张将军别来无恙?……”

    刘备如何去劝降,陈祗并不清楚,不过,随同他一起前来地近百家将,已然在陈祗的指挥之下,开始给那些伤兵消毒上药包扎。忙了整整大半天的时间,直至夜深,方自救治了大部份伤员。

    “这些乃是汉中敌寇,公子何须救之?”边上,一位陪同的校尉眼见陈祗与家将们开始救治起了那些汉中军卒,很是有些不耐烦地道,不过,脸上倒是不敢有所表露,毕竟,陈奉孝之名,他们可都是如雷灌耳。

    陈祗将那江阳白药倒在了那名汉中伤卒手臂上的创口,待见得清洗过的创口不再流血之后,松了口气,示意身边地人前来包扎,而他已然站了起来,回头望向这名校尉。“他们虽然现在是我们的敌人,但是待主公据有汉中之后,他们便是主公的治下之民,莫非,眼看着主公治下之民身死,便是一位保家卫国地军人的职责不成?”

    陈祗这句上纲上线的话不仅仅让那校尉诺诺而退,便是那些伤卒之中,亦有不少人流下了眼泪。而站在不远处,灯火照不到的地方,刘备伸手拉住了正欲向前行开言的徐庶,缓缓地摇了摇头,望着陈祗与其家将正在忙碌的身影,刘备不知怎的,升起了一种奇怪的感觉,似乎,陈祗的话里边,还包含着很多很多地东西,可是转念之间,却又实在没办法捕捉住。

    “且让奉孝忙着去吧,一会,若是到了子时,奉孝还未歇下,你便过来劝劝。”刘备向那陈到叮嘱了一番,陈到恭然领命。

    行不多远,刘备又止步,回望那火把下,有些摇曳地背影,缓缓地自言自语道:“知我心者,奉孝也……”主公,起兵吧,如今,汉昌已入我手,三将军在成固与敌相拒,张鲁如今可是没有什么手段了,汉昌直入汉中,已为坦途矣。”一员武将站了出来,满脸尽是兴奋之意。然后,附者如云。

    便是魏延、刘磐等人也都跳出来各自请命,而那马超等人亦不甘示弱,皆尽希望刘备能把攻伐张鲁的艰巨任务交给他们。而谋士这边,多是在挤眉弄眼,进行神交,嗯,这是简称,应该是叫精神与意念地交流才对。

    “打不打?”徐庶丢过来一个眼神,我用眼神作了一个推手,把徐庶的问题丢到了庞统的脑门上。庞统白眼一翻:“关中已然在我等指掌之中,若是战之,损了民望,怕有不妥。”

    刘备也有些晕头转向之感,没办法,武将们唾沫横飞地,似乎那受了重创,三万大军已然溃散的汉中已经成了一个脱光衣服的美女,正躺在床上,冲咱们这边抛着媚眼,只等着他们在这儿猜拳论大小看谁先上似的。

    不过很快,他就被这些文臣谋士之间诡异的交流给吸引了过来,看到庞统、徐庶、陈祗等人在那眉来眼去的,不知怎的,刘备觉得自己的头皮发炸。

    “那个,嗯,诸位,你们这边何以一言不发?”刘备抬手示意那些武将兄都暂时住嘴,把目光投向了这边。徐庶当起站了起来:“主公,庶以为,现如今进军,实为不妥。”

    “哦?元直何出此言?”刘备微微一愣。

    徐庶扫了边上的陈祗等人一眼后,向刘备进言道:“汉中,巴蜀之咽喉,更有地利,东可联荆亲,北可取长安,乃兵家必争之地,然这些年来,汉中在张鲁治下……”徐庶侃侃而谈,而他的目的却只有一个,那就是罢兵议和。

    “胡闹,分明就是胡闹,如今汉中已为我等囊中之物,何需议什么和,莫非要等到那张鲁再集结残兵,伤我士卒不成?”刘磐跳了起来愤愤地道。不过,魏延与那甘宁等头脑冷静的武将倒是在脸上多了几分若有所思之色。

    “伯盛将军之言甚善,那汉中,确已是主公囊中之物,不过,伯盛将军以为,是拿到一个未受战火波及,使百姓不至对主公起了反感的汉中好呢?还是要损兵折将,拿到一个烽烟四起的汉中好?或许,若张鲁真要狠下了心,携从往北而投长安,我等又该若何?”徐庶这一番话,顿时让刘磐等人皆尽哑口无言。

    便是刘备,也颔首不已,和平接收汉中,自然是最好的,更重要的是,荆州与汉中联成一气之后,刘备的势力范围足以与那曹操相抗衡。

    而那一直坐在我们这边,眼珠子滴溜溜地不知道转了多少圈的李恢也开了口:“主公,恢以为,徐军师之言大善,如今,三将军屯重兵于成固,而主公只需做出态度,进逼便可,恢愿再次为使说于张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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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三十二章 说客
    而陈祗却望着帐幕之外,一副若有所思之色,似乎他们谈论的一切与自己无关一般,因为有一个更重要的问题在陈祗的脑海里边徘徊着。///com///而这一幕,却让刘备等人尽收眼底,但是他们见陈祗并没有开言,也没有追问下去。

    不过,最终还是定下了基调,就是不打。派使节说降,不过,根据我这位穿越者的经验,说降那位张鲁张某人,还是有一定的把握的。毕竟这家伙在历史上就有投降曹操的前科。现如今换投另外一位,也无什么不可。

    更重要一点,号称汉中之胆的张卫,如今已然押在了刘备的营中。不过那位阎圃,对了,这位兄台。这个时候,他们正在商议,释放哪位重量级战俘与李恢一路回汉中最为合适。这个时候,庞统开口言道:“张卫不可释,统以为,倒是可以释那位阎圃阎功曹随德昂同往之。毕竟那张卫乃是张鲁亲弟,在我们的手里,可算得上是一张大牌。”

    讨论暂结束,不过,我们这几个谋士却被刘备留了下来。“奉孝方才似乎有话要说?”刘备安坐到榻上,望着我笑吟吟地道。

    “其实祗所想的并非汉中。”陈祗淡淡地笑,卖了个关子。听得此言,诸位谋主都不由得一愣,旋及恍然。“不知主公可曾注意到,这些时间以来,成都可是流言不乱,说主公帮助刘益州破汉中之敌。不过是假道伐虢之计,如今,咱们那位刘益州,已然开始磨磨趁趁地了,那法孝直去催军械一月有余,前些日才回信来说,拿到的份量。不过是以往的五成,这还是多人说和之下,那位刘益州勉强凑够的数字。”

    “可不光是这些,主公,咱们这些日子,收到的庞巴西供给的粮草,也是越来越少了,虽然统多次前往催促。(君&子&堂&首&发)可是那庞巴西,总是拿各种理由来搪塞。这样下去,咱们的处景。可是越来越艰难了。”庞统眯起了眼睛,像一条露出了獠牙地毒蛇一般。

    而陈祗站了起来:“主公,汉中,只需慢慢的谈便是,另外,祗以为,应多遣人将那刘益州欲背信之言散播出去……另外,张鲁这边。实际上咱们可以……”

    刘备抚了抚无须的面颊,有些迟疑:“这。会不会引起蜀中……”

    “肯定会,不过主公,正因为如此,就应该早做决断,蜀中乱,那乱的是士民之心,而我等,正该乱中取栗才是。”陈祗向着刘备进言道:“蜀中世家门阀中,亦多有不满刘季玉之辈。其父子两代。对益州,无寸功。却有百害,加之刘季玉生性暗弱,不识益州兵要地理形势,不能努力修好汉中的张鲁,丧失了益州北面屏障,使益州处于外敌威胁之下。而且人用唯亲,蜀中贤才得用者寥寥,多用那些故旧亲吏,引得益州豪族大姓的数次大规模的叛乱,即是明证。”

    “另外就是,益州南方诸郡,本为贫苦,后因奉孝促商保农,拓开商路之后,物产之丰,税赋之盛,已然成了益州之首,那刘季玉请主公入蜀,所费皆尽是拔高南方诸郡而得,若是主公……”

    “主公可知,益州南方数郡,实乃是益州如今兴旺之根本……”庞统这家伙舔了舔嘴皮子后添油加醋地道:“那里的产出,不仅仅是粮食,更有各种我们急需地矿产,富有金铜,永昌之西南出块金,大者近石,小者以两记,兴古郡贲古西南之地,有巨型的铜山、锡山……”

    世界就是这么的黑暗,你不想打人,并不代表别人不想打你,刘备虽然口口声声仁义,满口遮羞布,可是当他听到了南方数郡地物产之后,眼睛险些喷出了绿光,铜是什么?这年代,最缺的金属既不是铁,也不是金银,而是铜,有了铜,就有了钱,有了钱,就能购买各种物资,这年代,打仗一样需要钱来支撑。$君$子$堂$首$发$

    “不可能!本师君岂能降与那刘备,来人,把这个狂妄的竖子给本师君捧打出去!”张鲁若不是顾忌自己唯一的弟弟在刘备军中,说不定这会子就抄刀子把李恢给剁了,还好,不想痛失亲人的理智让他没有跳起来,不过,脸色难看到了极点,愤怒得近平失态的喝骂声脱口而出。

    而站在殿上的李恢仍旧是一副紧不慢的样子,负笑看着那些快步走过来地士卒。

    “师君不可。”这个时候,一位大臣赶紧站了出来:“师君,为了张大祭酒,请师君暂且息怒。”师君,是张鲁的称呼,而张大祭酒乃是其弟张卫地称呼。总之他手下的官吏都用的是这类不同于汉代官吏的教内称呼。

    听得这话,张鲁不由得眉头一皱,这个时候,边上又站出了一人:“师君,请师君先息雷霆之怒,待松问其言,再行断处不迟。”此人,便是杨松,毕竟收了不好的礼物,再加上,现如今,汉中已然让刘备的大军左右封堵得严严实实几成瓮中之鳖,不考虑这位张鲁想干嘛,可他们总得替自己的身家性命作打算。

    张鲁扫了一眼殿中的诸人,一个个目光游离,面带惶色,张鲁的心不由得渐冷了下来,理智也同时重新占据了上风。张鲁却没有把话语权交给那杨松,抬手挥退了那些士卒之后,望着那仍旧立于殿上地李恢,缓缓地言道:“汝言及我那二弟落在尔等之后,可有何凭证。”

    “张汉中若是不信,恢地随从之中,有一人,可作凭证。”李恢向着张鲁施了一礼之后,转头向殿外望去。

    不多时,阎圃,已然步入了殿中,向着张鲁拜倒泣道:“主公,圃无能……”

    看到了自己派去的监军阎圃地悲容,张鲁的心底有个声音在不甘地怒吼,马超马孟起,早知道他是这样反复无常的小人,就不该收留这等人。不过,现在怎么想也晚了,当初的自己,还不是希望那让曹操击败的马孟起的到来能给自己增添实力,可谁能料想,这家伙实在是太不地道,吃自己的,用自己的,临走了,还很不留情面的捅了自己背后一刀,让自己唯一的弟弟陷入了刘备刘玄德之后,作为他邀功请赏的凭据。

    但是,是战是和,主动权已然没有办法掌握在张鲁的手中了,因为,失去了那三万精锐,还有那驻守成固的数万大军,汉中已然变成了一种没有一丝防卫能力的城池。从成固抽调兵力过来防守汉中?想想可以,那来人可不是别人,而是那刘备的三弟,号称世之虎将的张飞,这么一位猛在就卡在成固,不攻又不退,跟看戏似的。

    汉中军出战数次,毕尽溃败而归,甚至有一次险些让那张飞领骑兵随败兵一起突入成固之后,成固的城门就再也没打开过,而那张飞仍旧不紧不慢地在那打造器械。似乎就这么跟成固的大军耗上了。

    这样一来,汉中,还能怎么办?张鲁望着那些目光闪烁的臣子,清了清嗓子之后,望向了李恢。“还请使者近前。”张鲁招了招手,李恢步到了张鲁的案几前坐下,坦然地望着这位掌握汉中权柄近十年的统治者。

    “汝主取我汉中,可是为了那刘季玉?”张鲁望着李恢,轻声问道。问得赤裸裸,也很光棍,当初,他就是被刘璋可逼得造反的,现如今,那刘备是来帮刘璋打自己的,若是要自己降那与自己有灭门之仇的刘璋,那张鲁宁可去死。

    听得此言,李恢这样的聪明人哪里能不明白来龙去脉。李恢不由得想到了离开军营当时,陈祗这位小自己一辈的亲戚悄悄告诉自己的话,那位年纪比自己小上几岁的亲戚,似乎能看到现在发生的事情一般,李恢不由得心中微寒,决胜千里之外,果然如是。

    当下,镇定了心神之后,李恢也压低了声音,低得只有两人才能听得见说了一番话,张鲁的双眼闪过了一道火花,眯起了眼睛:“汝先退下罢,鲁还需思量一番。”

    “恢告退。”听到了张鲁的回答,在弯腰施礼的当口,李恢不由得嘴角微扬,大势,成矣!

    之后的事情就简单了,讨价还价,来往于汉中与巴西的信使穿梭不断,而刘备的大军,却仍旧在汉昌作出了一副随时进逼汉中的势态,另一方面,不停地催促着刘璋与那庞羲多拿出一些军资与粮草等补给,还有就是,让人潜入蜀中各地,开始了新一轮的交流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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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三十三章 得陇望蜀
    “姐姐,祗郎又来信了。///com///”花蛮儿犹如一只欢快地彩蝶一般跑进了孙尚香的房间,这个时候,已然大腹便便,步伐蹒跚的孙尚香每日最大的活动量就是在房间里边绕圈圈而已。听得此消息,不由得散去了眉宇之间淡淡的愁绪,向着那花蛮儿笑道:“看看你,接过了夫君的信,竟然高兴成这般模样,也不怕让那些下人看到了笑话你。”

    花蛮儿皱了皱鼻头,一脸委屈状地走上了前,将那信摆在了身边:“好姐姐,妹妹可是为了让你能早一些知晓夫君的消息,才这么匆匆地赶过来,您倒好,反倒训斥起妹妹来了。”虽然知道花蛮儿是装的,可心思已然让那花蛮儿藏在身后的信勾走了全部心思的孙尚香不由得无奈地摇了摇头:“好,是姐姐说错话了还不成吗?快些让我看看夫君又在外边干什么坏事了……”

    花蛮儿小腰一歪,让开了孙尚香伸来的手儿,眯着眼儿如同那弯在树梢的弦月:“啧啧,方才还说妹妹,这会子,姐姐倒要比小妹急了。”孙尚香不由得轻啐了一口,笑闹了一番之后,总算是折开了信读了起来。

    读罢了那封言语缠绵的信,俏脸含春孙尚香正欲开口说话,却感觉到腹部一阵剧烈的疼痛袭来,不由得呻吟出声,花蛮儿给吓了一跳,紧紧地握住孙尚香那只要扶着身边支撑物的手:“姐姐这是怎么了。”

    孙尚香脸上露出了一丝不知道是害怕还是期许的神情:“怕是要生了。”

    听得孙尚香之言,花蛮儿不由得提高了声音:“来人,快些,姐姐要生产了,速速去唤人来……”

    “主公,张鲁愿意降了。”庞统大步走入了汉昌的官邸之中,向着刘备报喜道。听见此消息,刘备亦不由得兴奋地一拍案几朗声大笑了起来:“好!太好了。汉中,汉中入我手矣。”这一刻。刘备眉飞色舞的样子,犹如年轻了十数岁一般,看得边上的陈祗在心中微微一叹了一口气,毕竟,他总把自己当成了一个旁观者,某某人占了某地,似乎这一些跟他都没有多大的关系,最重要的就是,只要一切都还没有脱离他的眼界就行。

    “请主公移驾南郑。接受张鲁之降。”边上地徐庶也是一脸欣然之色,而这个时候,法正却站了出来:“主公。汉昌怎么办?”

    刘备先是一愣,有些为难地挠了挠头:“备与那刘璋乃同宗,既然已经取了汉中,也该……”

    “主公切切不可,益州与汉中,乃唇齿相依之地,据了汉中。不归益州,”法正不由得脸色一变喝道。刘备这才从那收获了汉中的兴奋中惊醒了过来,愕然中带着一丝歉疚地望向法正。“呵呵,是备糊涂了,糊涂了。不过,现如今,据了汉中。蜀地亦可徐徐图之,若是备强行征讨,实在是有损备之名声。”

    “主公勿忧。不需主公出面,此事便可解决。”陈祗坐在矮榻上,不阴不阳地道,听得这话,刘备的眼珠子险些冒出了绿光。大步上前,走到了陈祗的案几跟前,瞪着陈祗言道:“策将安出?”

    陈祗干笑两声:“请主公将孟起将军留驻于汉昌便可,当然,要告诉孟起将军……”陈祗笑眯眯地凑在刘备的耳边低声嘀咕。可那双眼睛里冒出来的寒光。看得法正等人不由得苦笑着摇起了头。

    “这家伙,又在放坏水了。”庞统摸着那几要似乎永远长不长的鼠须道。边上。法正颇有同感地道:“然也,自黄巾以来,有两个奉孝,皆不世之奇才,曹操得郭奉孝,而定鼎中原,主公得陈奉孝,而安荆、益,不知日后,呵呵……”

    几人的谈论并没有放开声音,不过,那些左右的谋士武将也都听到了他们地对话,马超等人虽然不太清楚,可是当听到魏延等人的私下解释之后,看向陈祗的目光又多了一层东西。

    一个卑鄙而又下流无耻地计划传入了刘备的耳中,刘备两眼发直,很是艰难地吞了吞唾沫:“奉孝,这不太好吧?”

    “主公,为了大业,何需在意那么多,况且,这么做,不仅仅让蜀中战乱的伤害性降到了最低点,更能便主公站在大义的一边,况且,损失的,不过是主公属下的……”陈祗振振有词地道。

    刘备搓了搓手指头,嗯,陈祗的计划是卑鄙了点,下流了点,甚至可以说有些无理取闹,可毕竟,让自己勉强地站到了有道理地一旁,再加上陈祗这位惊才惊艳的谋主为自己做下的那些布置,说不定这事还真能让他给办成了。

    “既然奉孝如此上心,若是备在婉拒,那就真的辜负了奉孝的拳拳之心了。”刘备一拍大腿,下定了决定。回过了头来之后,刘备望着那马超,未语先露三分笑,看得马超心里边毛毛的,赶紧站起了身来:“主公可有吩咐?”

    “呵呵,有一件重任,非孟起不能,所以,备,只能托付于孟起了。”刘备笑吟吟地上前拉住了马超的手亲切地道。

    马超内心颇有些忐忑,但是嘴皮子倒是不露半分怯意:“主公有命,超当为前驱,便是让超提部众以袭长安,超决不会皱一下眉头。”

    “呵呵,哪里有那么严重,只是那张鲁业已经献上了降表,备若是不亲往,实在不妥,此地,亦需大将驻守,不知孟起,可愿担起此重任?替备守好汉昌。”刘备笑道。

    马超先是一愣,旋及面露喜色:“主公放心,有超在,定保汉昌不失。”马超很感动,好歹也是大名鼎鼎地伏波将军之后,脸面还是要要的,他投效张鲁,本是起了暂时栖身的意愿,刘备来了之后,使人说之,当然,投效据有了荆州地刘备,肯定要比投靠只占了一郡之地的张鲁前途要光明得多。

    所以,他听从了建议,狠狠地戳了那张鲁军一刀子,成功地转投了刘备,正因为如此,现如今张鲁也投降了刘备,既然是同殿为臣,可怎么的,马超跟那张鲁之间,有一丝不愉快那是绝对肯定的,指不定又会生出什么怨念来。所以与其去汉中,还不如在这里替刘备镇守汉昌。

    “诸位,备欲整军前往南郑,纳张鲁之降,此处,备便交给孟起将军看守。”刘备见搞定了马超,心里边也甚是喜悦,清了清嗓子,一边说着一面走向了他所坐的主榻。而诸人谈论声也弱了下去,皆尽望着这位主公。

    “元直”刘备把目光落到了徐庶的身上,徐庶不敢怠慢,越众而出道:“主公。”

    “汝替备拟一调令,命二弟抽调两万精军,进驻汉中,另外,告诉我三弟,让其等到了二弟所增派的援军之后,再离成固,前往南郑,与备汇合。”刘备据案朗声下令道。然后,我与法正被留了下来,至于庞统与徐庶,当然是要跟前刘备去的,不过,那马超麾下的一万精骑,刘备带着了两千,由庞德、阎行各领一千而去。

    没办法,刘备地骑兵太少了,他带来地二万大军,骑兵不过千余,最主要就是巴西这一带,不利于骑兵做战,而汉中与成都平原却可以,最主要的就是,刘备听从了陈祗地建议,将庞德和阎行带走,第一,庞德有大将之材,跟随在刘备身边,刘备也可以多加考察,而那阎行,降了刘备,可若继续留在马超军中,怕是不会有出头之日,所以,刘备带走他,不管怎么的,也是一员勇将。

    而留下的武将,自然是马超、马岱,至于我那位甘兴霸兄长,正领军驻于南充国,与那汉昌的马超大军,形成了隐隐钳制阆中庞巴西的包围圈,他在那里,正不断地吸收着巴郡甘氏派来的族中子弟和家兵。甘氏已然把所有的本钱都已经押在了刘备的身上,自然要充实自己代言人的实力。

    三天之后,刘备终于领大军离开了汉昌,志满意得地望那汉中而去,而陈祗与李恢以及法正这些益州精英侧留了下来,没办法,毕竟那张鲁对益州恨之入骨,若是益州人出现得太多了,谁能料定那张鲁会不会因此而生旧恨,又反水不降。加上,他们留在这里,也能更好地进行得陇而望蜀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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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三十四章 庞羲(补昨天的)
    “孟起将军请!”陈祗笑呵呵地举起了酒盏,朝着坐在主榻上的马超遥敬。///com///我看_书斋马超哈哈一笑,捧盏回敬了陈祗之后,一口将盏酒灌下,眯起了眼睛,猛然一睁:“好!如此烈酒,当为大丈夫饮之!”

    马岱也不由得长出了一口酒:“够烈,实在是够烈。奉孝,汝之佳酿,岱与兄长在凉州之时,便曾尝过江阳窑酒,可是相比起汝私藏之物,着实是逊色不少。”

    “呵呵,其实这也简单得很,酒是陈的香,祗今日拿出来的这些酒,最少都窑藏了三年,而那些出售的江阳窑酒,到多也就窑藏了百日,不可同日而语,不过,若是孟起将军喜欢,一会,祗便命家人再送一些予二位将军,如何?”陈祗奉行的是后世的手榴弹加子弹的公关政策,也就是美酒加香烟,不过这些年虽然没有香烟,可酒总是有的。

    马超听得陈祗之言,不由得喜上眉梢,向着陈祗遥敬一礼:“奉孝既然如此,孟起若是不收,也显得太不仗义了,多谢了。对了奉孝,咱们在这边呆了都快有小半个月了,何时向阆中动手?”马超已经有些迫不及待地立功了。

    法正呵呵一笑:“孟起将军暂且稍待,再过上数日便可见分晓,阆中,何须孟起将军大动干戈。”说着话,法正把目光移向陈祗。马超微微一愣:“孝直何意。主公将超留驻于此,便是为了袭取益州。若是超不动兵,莫非主公还另伏有后手不成?”

    陈祗向有些不悦地马超宽解道:“孟起将军民乃不世虎将,区区阆中,岂劳孟起将军,到是取了阆中之后,蜀中平原,正是孟起将军地精骑大用武之地。”

    马超也知道陈祗与法正不仅仅是刘备的谋主。更是心腹,虽然心里有些不太舒服,听得陈祗如此解释。思量一番之后,亦不由得释然而笑:“也罢,主公临行之时,亦曾再三叮嘱,要超多听诸位之言。那超可就不客气了。安坐汉昌,操演士卒,待用得超之时,只需言说一声便是。”

    “那是自然。CcNet”陈祗与那法正和李恢地目光交集了一番之后,会意地一笑。酒宴散后,陈祗、法正还有李恢都到了偏厅,仆人已然被拒在门外,三人虽然也饮了酒,但也没人敢饮多。

    “孝直。庞巴西那里可有什么消息?”陈祗揉了揉眉头。望着法正言道。法正斜倚着榻栏冷冷一笑:“庞巴西如今听闻主公远去汉中纳降,已然是松了一口大气。昨日,正前往阆中,催促粮草与军资马匹。他不仅大加难为某,还竟然向正冷语相讥,如此鼠目寸光之徒……”

    “奉孝,那阆中如今守备如何?”李恢理了理衣袍抿了口茶水之后也开口加入了话题。陈祗摇了摇头:“守备严格得很,每天辰时开城酉时闭门,而且只开西门,并置有重兵把守,那位庞巴西,似乎生怕咱们趁势取了阆中一般。”

    见得陈祗悠悠然的模样,法正不由得笑道:“庞巴西是猜中了。”

    “猜中了又能如何?只可惜他只猜中了开头,却猜不到结尾。”陈祗很无耻地套用了后世的经典情话,不过,却是用在阴谋诡计上边。听得陈祗之言,看到他的诡异笑容。诸人不由得都咧了咧嘴,这家伙,太歹毒了。

    “好计策。庞巴西此人吾虽不喜,可是他毕竟是刘璋父子之臣,其女更是聘为刘循之妻,若是他当出头鸟,对于益州而言,激起的风波,不下于数郡齐反。你就那么确信,能说服庞巴西?”法正挠了挠头皮,很是搞不懂陈祗的葫芦里边倒底装了什么药。

    “把握只占五成,不过,若是说服不成,便再行强攻阆中,正所谓先礼后兵嘛。”陈祗抿了一口茶水之后,很是惬意地吐了一口气:“反正,我请主公留下的那两百白耳精兵,还有我陈府地家将,皆已经潜藏到了阆中城内。还有我那位兴霸兄长传来的消息,城中,亦有不少他的人手。若是那庞巴西不愿降,到时候,让那些精锐,想办法据下一城门,凭孟起将军地精骑,取阆中易若反掌。若不是为了主公日后取蜀谋算,祗也不愿意亲自去见那庞巴西。”

    “也罢,既然奉孝执意,那正也不好阻拦,不若明日,正与汝一同往见庞巴西如何?”法正也点了点头,最终赞同了陈祗的建议。

    李恢站起了身来:“那你们可要多带一些人手才好。”

    陈祗摇了摇头:“不需,只我与法孝直去的话,带上几个随从便可,庞羲可没有那种把主公得罪死的胆量。而某若不去,怕是他还真不会降。”

    闻此言,李恢心中一动,旋及笑了起来:“恢明白了。那庞巴西不愿意早些表露态度,怕是跟昔日之事有关吧?”陈祗淡淡一笑:“祗不过是猜的,谁知道准不准,不过,祗倒是有九成地把握料定,庞巴西如今,已是左右骑虎难下了。”

    “那是自然,便连成都,也都满是庞巴西欲奉益州予主公地谣言了,你这厮,着实是太坏了。”法正指着陈祗笑骂道。

    “你说什么?!”已然瘦了好几圈,从一个胖乎乎犹如土财主模样,而蜕变成了现如今两眼深凹的庞羲不由得一愣,手中的茶盏也不由得轻轻一颤。

    那位前来禀报的军士又重述了一遍之后,庞羲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将茶盏又搁在了案几之中,抚着下颔的长须,有些浑浊的老眼眯着,似乎在猜测着那两人的来意。这大半年来,他可实在是不好过,让张鲁给打得狼狈逃窜,最后不得不闭守阆中,又向刘璋求援,若不是自己的女婿刘循也替自己说了不少的好话,怕是自己早让刘璋给免去了巴西太守之职,可即便这样,刘璋对自己地不满已然上升到了极致,这半年多来,那刘备到了巴西之后,更是让自己精神紧张到了极至。

    他可不是刘璋那头蠢驴,自然知道,刘备可不是什么好胡弄地角色,更清楚这位兄台来益州的目地,绝对不仅仅是替刘璋平汉中这么简单,所以,对刘备的防备,让他茶饭不思。而这些日子以来,汉昌一战,张卫的三万汉中军灰飞烟灭之后,那刘备却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不过,并没有展现过多的敌意,反倒是很亲善,多次邀请庞羲宴饮。虽然庞羲婉拒,可是那刘备与庞巴西交情日深的传言却已然在蜀中各地流传了开来。

    而那刘璋已然于两个月前下令,让庞羲赴任蜀郡太守,庞羲只能咬着牙,言说巴西势乱,非已不能弹压,实际上,他是舍不下这么些年来的土皇帝身份,更重要的是,要是离开了经营二十余年的巴西,到了蜀郡,自己还能这样的逍遥自在不成?指不定那刘璋已经烧起了火,准备了油锅,就等着自己呢。

    现在,刘备离去了,本该松上一口气,可是怎么也没有想到,那声震天下,杀得曹操都丢盔卸甲的马超马孟起仍旧留在汉昌,虎视眈眈,让他的神经更加的紧张,马超的名声可一向不怎么好,在陇西更是有屠夫的称号,当初败于曹操之后,逃回了凉州纠集了部队之后,连伐数县,但凡抵抗者,皆尽屠没,谁知道这位现如今会不会又打这么个主意。

    而今天,却来了两个益州人,都是他不愿意见到的,一位是法正,每次都被他从手里边刮去不少的粮草与锱重,而另一位是陈祗,昔日的江阳陈氏,他庞羲可是记忆犹新得很。而现如今,他却是最得刘备信重的谋主,同样还是那江东孙氏的女婿,据传,便是那曹操的长子曹丕,亦与他有很深的交情,书信来往不断。

    这样一个人物,自己当年还曾经因为贪恋江阳的富庶而私下动过手,却在当时年不过十六的少年手下吃了一个暗亏,现在想来,当初的那种情绪,如今都转变成了心悸,要知道,刘备得荆州,此人,可是首功之臣。刘备对其绝对是言听计从,若是这家伙还记恨当年之事,自己的下场……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使得庞羲迟迟拿不定主意是否投效刘备。

    但是今日,陈祗却亲自来了,庞羲有些无奈地苦笑,罢罢罢,该来的自然会来,自己再这么逃避下去也不是办法,或许,这也是个机会。

    PS:这一更是补昨天的,今天的要晚上,嗯昨天有事去了,所以只能在今日补更。
正文 第二百三十五章 嚣张
    “法正见过庞巴西。///com///”法正上前一步,向着那位正笑意吟吟迎出门外的庞羲长施了一礼。而陈祗也笑眯眯地向着这位昔日高高在上的大佬长施了一礼:“江阳陈祗,见过庞太守。”庞羲不敢怠慢,一一回礼之后,邀请二人入府,一面笑道:“奉孝乃我益州年轻才俊之翘楚,久闻汝之大名,奈何一直未能得见,今日,总算是幸会了。”

    “呵呵,庞太守太夸奖了。”陈祗仍旧一副礼待尊长的模样,浑然看不出他与庞羲有半点不睦。

    三人分宾主安坐之后,开始瞎扯胡吹一通之后,陈祗清了清嗓子:“庞太守,祗有一言,不知当不当讲。”

    这话一出口,庞羲不由得下意识地咧了咧嘴,这不废话吗?不过,表情上倒是不敢表露,仍旧一副笑颜温声道:“奉孝有言直说便是,此处皆是羲之心腹。”

    听到了这话,陈祗的心里边更有谱了,呵呵一笑:“前些日子,祗亦听闻,州牧欲让太守改任蜀郡太守,不知可有此事?”

    听得到这话,屋子里顿时冷清了下来,庞羲亦不由得目光微缩,眯起了眼睛,望着陈祗良久方自言道:“确有此事。”陈祗了然地点了点头:“果然,呵呵,想不到,州牧竟然连像庞太守这样的人都信不过。”

    “汝休得胡言,我们太守与州牧乃是通家之好。州牧更是对我家太守信重有加……”一位庞羲地门客跳了出来喝道。

    陈祗连眼皮也没抬,端起了茶盏。浅抿了一口淡笑道:“是吗?若真如此。那州牧大人有何须让你家太守去蜀郡?莫非,亦是为了替你们家太守澄清私用税赋,聚敛钱财,贪赃纳贿,排挤同僚,陷害忠良,擅权弄政。不守臣道的罪状不成?”

    听得此言,在座诸人皆不由得面色大变,便是庞羲也不由得脸色白得怕人,望着陈祗良久,方自强笑道:“这些都不过是捕风捉影之事,州牧定然不信。”

    “州牧信不信,祗不知晓。只是,这些传言,已然在益州四下流传,便是巴西地好些不满太守治政方备之人,也已然蠢蠢欲动,呵呵,不好意思。祗这人就喜欢问东问西的,所以,小道消息知道得要多一些。”陈祗仍旧不紧不慢地道。

    冷清。冷清得怕人,要知道,陈祗说的这些,没有一句是无的放矢,庞羲更加地清楚自己这些年来都做了些什么,他甚至怀疑,那些家伙,分明就是跟前的这位陈祗陈奉孝暗中怂恿跳出来的,可手里边没有证据。就算有。又能奈这家伙几分?干掉他?等于是给刘备借口来干掉自己。把自己辛苦二三十年聚集的宝贵财富据为已有。

    自己离开巴西郡,在刘循等人地帮忙之下。或许真能让刘璋确信自己清白,可是自己经营了数十年的巴西郡等于是白送给了继任者,再说了,刘璋可已经是自身难保了,到时候,刘备吞并益州,自己照样得降,那自己的利用价值可就低多了。

    庞羲很艰难地吞了口唾沫,强撑着一个笑脸:“奉孝,如可是代玄德公来做说客的?”

    陈祗望向庞羲,笑得像个恶魔:“祗今日来此,确实是替我主做说客的,当然了我这个说客能不能成功,还得看太守您愿意不愿意,毕竟,祗与孝直前来此地,希望庞太守能看清天下大势,至于庞太守的心意,就非祗所能猜测的了。”

    边上地法正也在敲着边鼓:“庞太守,我主曾有言,若是庞太守能用最大的诚意来向我家主公表明心意,那么,我家主公当善待太守,而阆中,亦可免受战乱之苦。”嗯,很赤裸裸的言语,威胁的意味让庞羲心中略略一寒。

    “善待于羲?”庞羲抚着颔下之须,眼角不由得抽了抽,陈祗站起了身来,挥了挥大袖:“祗有一言,还请太守善纳:益州,必为我主所得,太守乃是深明大义之人,过往之事,皆不须究,我们都把目光看向将来,决断嘛,自然是靠庞太守您自己,嗯,三日之后,还请太守予以答复,对了,还有我军的锱重粮草,希望庞太守不要再拖延了,若是我主,倒还好商量,可如今汉昌之驻军乃是孟起将军,这个人,可不比我家主公好说话。”

    “奉孝,羲若效命于玄德公……”庞羲的手紧紧地捏着自己的衣角,压抑住内心地情绪,强笑着问道,势比人弱,自然只能如此。

    陈祗笑道:“我主当以左将军司马之位以待太守,至于巴西郡,自然要另择贤良之士以为郡守。我主一向仁德,可不希望治下之民,多有愤怨,嗯,奉孝失言了,还望庞太守勿怒才是。”

    出了府,法正不由得摇了头摇:“奉孝啊,我都替你捏了一把冷汗,你方才实在是……太嚣张了,我真怕你把庞羲给惹恼了。”

    “放心吧,庞羲此人不仅贪财,更贪富贵荣华,最重要一点,他这样的人,把自己的命看得比什么都重要,再说了,那老小子当年可是没少打我江阳陈氏地主意,今日,我不过是撒撒气而已,也让他明白一个道理,做人贪财可以,不过,总得有个限度,若是日后跟随了主公,他还是这副德行,呵呵……”陈祗摇了摇头没有继续说下去,不过,法正岂能不明白这个道理,点了点头:“也是,庞巴西捞钱的手段,可是有名的,是该先敲打一番。以免日后坏了主公的名声。”

    纵马前行之间,那庞羲在静室中已然打翻了不少的玩赏之物,气喘吁吁的呼吸,浑浊的老眼里闪现的凶光让人想起一头垂死挣扎的孤狼。而他地身前,坐着两个中年人,一脸担忧。其中地年长者向庞羲言道:“还请父亲息怒,那陈奉孝乃刘玄德心腹之士,怕是此来,说不定就是想挑衅于阿父,若是阿父愤而做出其他举动,那马孟起说不定就……”

    听得此言,庞羲那紧握的拳头不由得微微一颤,若不是有这层顾忌,他又怎么会低声下气地放下架子呢?可一想方才陈祗地那副嚣张样子,他的心里边总是憋着一股子气。“陈祗小畜生,今日这般羞辱……着实可恼可恨之极,老夫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庞羲咬牙切齿地道。

    “阿父,要不然,孩儿领死士暗中下手,做了他?”庞羲的另一个儿子比划了一个斩首的手势,庞羲张了张嘴,最终开是颓然地坐到在榻上:“罢了,那陈祗可不是泛泛之辈,今日他分明就是料定了老夫的反应,才敢如此,唉,早知当日……”

    “阿父,那咱们是不是……”

    “降!不过,搏就搏一把大的,刘季玉小儿,莫要怪老夫心狠手辣,怪只能怪你自己引狼入室,否则,老夫又岂会有今日之难。”庞羲摸了摸下颔的长须之后,作出了决定。

    “人品卑劣到了极致,这样的人,也配为左将军司马?!”法正看到了那张庞羲献来的降表之后,只能用一种说不出的厌恶表情将那降表丢到了一旁边。陈祗接到了手中,仔细地打量了一番之后,淡淡一笑,抬起了头来,看着这位送信之人。

    “汝可是邓芝邓伯苗。”陈祗站起了身来,步到了这位送信的四十余岁的中年男子跟前施了一礼言道。他这一手,不仅是法正与李恢愣了,便是那邓芝也让陈祗的表现给吓了一跳,赶紧回了一礼:“正下正是邓芝,陈军师何以识得芝?”

    陈祗笑了起来:“张裕与吾相善,曾与祗言及邓伯芝坚贞简亮,日后必为世之干臣,想不到,汝竟然投于那庞巴西府中做了门客,呵呵。如此才俊,却效于庞巴西,实乃明珠暗投尔,不知邓伯苗可愿为我主效命?”

    听得此言,邓芝的脸上亦不由得露出了一丝激动之色,他可是已经过了不惑之年,投效了庞羲之后,才华也没有得到什么大用,那庞羲根本就是好名声,养士的目的就是夸显自己,对此,邓芝早已失望,只是,益州之内,无人识其材,只得暂栖于此。

    可是他怎么也想不到,昨日对庞羲无礼之前的陈祗,竟然对自己诚心招揽。当下也不客气,深施了一礼:“陈军师有命,芝岂有不从之理,只得,芝如今是替我主来献降表,等俗务了了,芝再来投。”

    “甚合吾意,到时,祗定荐伯苗这样才堪大用之士予主公。”陈祗也不难为,亲自将邓芝送离了府,方自转身回府,他却实不知道邓芝这位日后蜀汉的大将军竟然会是庞羲的门客,不过没关系,挖过来推荐给刘备,无论如何,都绝对不能让投效于刘备的益州才俊的数量太少,否则,自己日后的日子可就不怎么好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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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三十六章 巨变
    “庞羲害我……庞羲误我!”富态的刘璋看着手中的那张檄文,额头上的冷汗不停地滴着,这只是成千上万张中的一张,每一章都印着相同的内容,里边,全是痛斥刘璋父子这些年来所作的恶事,不论是恩将仇报地杀了那迎其父入蜀的州从事贾龙,后又纵容东州兵,使得蜀人切齿,其父与那张鲁之母有私,造作乘舆车具千余乘欲自立,还有那刘璋失德,赵韪起兵反乱……种种过往之事,句句尽是诛心之言。///com///转载自我看書齋

    殿下满堂文武皆尽做声不得,许多朝臣,却在窃窃私语,而那张松,仍旧一副老神在在地模样,心里边却快活得犹如三伏天灌了一大桶的凉水,嗯,快乐得都要撑破了肚子了。他已经从秘密渠道知晓了这一切,心里边对陈祗这位少年俊才可谓是佩服得五体投地,裹胁那庞羲成为出头鸟,其意义之大,影响之深,绝对不亚于当初那迎刘焉入蜀的州从事贾龙造反,更重要一点,当刘焉当权之时,董卓也在暗中支持贾龙等人,贾龙与任岐造反,可那董卓远水难救近火,以至那贾龙与任岐兵败被杀。

    而现如今,庞羲造反,直接就投效于据了巴西与汉中的刘备,刘备的大军又恰巧在蜀中,加之新得马超的铁骑,可谓是**,一碰就着,蜀中,已然成了一堆大火,而跟前这位坐在那主榻之上面若死灰的刘季玉,就像是那只被架在大火上的铁锅里边爬行的蚂蚁一般。在张松地眼里,刘璋,也就只能是一只垂死挣扎地蚂蚁罢了。

    “主公。庞太守竟然背主求荣。其行当诛,其心当诛!”一位蜀中老臣跳了出来大声地叫嚣着。很多大臣也都跳了出来,很像是在喊口号一般,可是他们那闪烁的眼神,暴露了他们内心真实的想法,那就是。为什么庞羲这家伙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识时务了?

    “阿父,孩儿愿意领军讨伐此僚!”刘循越众而出,跪于堂前高声喝道。此言一出,殿内又安静了下来,大伙都拿眼睛看着这位庞羲的女媚,刘璋的长子。我看书_斋张松不禁眯起了眼睛冷眼旁观。

    “末将愿随大公子讨伐叛逆之徒。”一员武将越众而出,随在刘循身后拜下,接着。连续几位武将皆尽站了出来,都附合刘循之言。刘璋望着这位跪伏于地的长子,手中地那张撒满了成都大街小巷的檄文,被他丢在了脚下,用脚狠狠地踏住。切齿之恨,不外如是。

    “阿父!请下令吧。”刘循抬眼看到刘璋的神情,心中甚是忿愤,那庞羲还真是该死,为刘氏效命了这么些年。又嫁了女儿给自己,任谁也没有想到,他竟然第一个转降于刘备,还发檄文历数刘氏治蜀以来的诸多罪状。刘循只能寄望于刘璋还相信他这个儿子,绝对不会背叛自己的阿父。

    “循儿,你且起来,兵者乃国之大事,岂可不慎……”刘璋压下内心的焦燥还有不安,甚至还有一丝对自己儿子的疑虑,缓缓言道。然后扫了一眼在场的诸人:“诸君,璋该如何应对?”

    “主公,此乃我益州生死存亡之机。必须早做决断才是。”张松这个时候站了出来。大义凛然地道。他这一开言,倒是让那关系与其一向交恶地刘循微微错愕。而一位文臣站了出来。指着张松喝骂道:“竖子,若非汝怂恿主公,我益州岂能有今日之祸事,主公,臣请杀此僚,以整我益州百官之心。”此人,却是那黄权。

    张松冷笑道:“我等皆为主臣之臣,食君之禄,担君之忧,昔日,张鲁犯我蜀中,而尔惧而不战,诸人各顾妻子,不复为主公效命,诸将持功骄傲,各有外意,拥兵而重……”论起口才来,张松绝对是一流,一人连挑了在场数位跳出来的大臣的舌战,最后,张松干脆就取下了头上的顶冠,拜伏于地,情真意切地泪流满面:“主公,昔日那庞羲持功而傲,拥兵自重,臣多次泣告,皆为在场诸人所阻,臣不忍主公之基业崩乱,请命往借曹军之时,又有何人愿意出此头?请玄德公入蜀,乃是不得已之法。如今,庞羲为乱臣谋逆,诸人却欲置松于死地,只需主公一言,松愿意以死明志。”

    “永年快快请起,汝乃吾之心腹,更是我益州之干臣,不须如此,不须如此。”刘璋听得张松提起过往之事,心中甚恼那些臣工,要不是那些人与庞羲勾结,何至于让其治巴西二十余年,连个小小汉中都破不了,到头来……

    张松眼见刘璋离案,亲手扶起了自己,心中大松了一口气,还好,自己的表演总算是没有白费。最主要一点就是,庞羲乃益州之重臣,谁也料想不到他会先行背叛,嗯,有了这只出头鸟在前,人心思动之下,再加上当初也是刘璋自己耳根子软,才造成了今天的局面,自己便是有些干系,可也不大,只要自己暗中投效刘备没有暴露,那就一切都将顺风顺水。

    刘璋望着那刘循,这个儿子一点也不像自己,行事乖张,而且容易冲动,更为重要的一点就是,对其妻庞氏几乎是言听计从,也正是因为这一点,刘循屡次为那庞羲说好话,便是数月之前,刘璋已然对庞羲那一而再,再而三的保证感到无比的失望,令其转往蜀郡任职,那庞羲又再次耍死赖,又使动自己这个好儿子来从中说和,若不是因为刘循,庞羲就算此刻不在成都狱中,也不能像如今一般为祸益州。

    想到了这,原本放软了地心肠又硬起了一些,另外,那丝担忧一直在心底里徘徊着。最终,刘璋扶起了刘循,勉慰了一番,但是,却没有把军权交给刘循。就在刘循欲再次请兵之前,刘璋已然回身步上了主榻:“校尉刘何在。”

    “末将在!”一位两鬓斑白的老将军站了出来,此人乃是刘璋的远房从兄,自幼便随在其父刘焉身边南征北战,虽然算不得将材,但好在久经战阵,又善带兵,更重要一点就是他对刘焉父子的忠诚不需置疑。

    刘璋命刘为大将,邓贤为先锋,领军三万,进驻涪城,以拒来敌,又令使臣,令各州纠集郡卒,前来蜀郡,共御刘备。而这个时候,正在汉中安抚民政,处置降后地汉中政务的刘备听闻了那庞羲转而投效自己,还那么明目张胆的跳出来指责那刘璋的过往罪状,心里边可谓是又惊又喜。

    “好,不动一兵一卒,便得了巴中,更打了一张好牌,现如今,益州已然是乱作一团了,那与庞羲交厚的李异,亦在广汉属国起兵响应,而如今,南方数郡皆尽按兵不动,拒尊刘璋之号令,冷眼坐待时机。”庞统抚着颔下短须,眯起了眼睛,笑得份外的畅怀。

    “呵呵,是啊,真乃牵一发而动全身,庞巴西这一手,倒也让备不得不……”刘备撑着额头,嘴角带着一丝苦笑道。徐庶笑着进言道:“主公何须忧心,左将军司马之职既然许了,给了那庞羲又如何?他也该知晓,主公是行那千金买骨之法才是。”

    “奉孝真乃奇才,不动兵卒,只凭一张利口,便说得那庞羲转效于主公,更是与那刘季玉裂帛而向。”庞统也摇了摇头:“说来,统早已见惯了奉孝的惊人手笔,可是这一次,还是让其给吓了一跳,当初奉孝向主公请那左将军司马之职,以待那庞羲,统觉得近乎戏言,呵呵,实在是让人难以置信。”

    刘备眼睛眯了起来,据案朗声笑道:“备得奉孝,胜得益州也。”

    “正是此理,不过,主公可别高兴得太早了,咱们还是该好好合计一下,怎么能迟早地把汉中的事务处置完,也好回师阆中,取下益州,此为要务也。”徐庶面容一整,向刘备进言道。

    刘备点了点头:“想不到一个小小的汉中郡,竟然有户八万,有口近五十万之巨,堪比得我荆州之大郡。”

    “还好,咱们下手快,没让那曹操捞着好处去,不然,高兴地,该是那位曹孟德了。”庞统在一旁笑道。很轻松,原本陈祗当初决定这么干地时候,庞统还有一丝疑虑,可是现在,已然完全放下了心,最想做的,就是等待那荆州过来地官吏接手汉中的事务之后,他们也好随刘备加师蜀中,争取能一鼓而下益州,那么,益州、荆州,这两个自汉末以来,就少爱战乱之苦的大州将成为日后刘备争夺天下最有力的资本和后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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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三十七章 少年才俊
    等到刘备又再次领大军到达了阆中之时,前来迎接的,正是陈祗、法正、庞羲以及马超诸将。///com///转载自我看書齋“庞司马,备等汝久矣。”刘备跳下了马来,笑呵呵地迎前,首先便扶起了这位投机份子。庞羲一脸惭色地再次拜下:“请主公恕羲昔日闭门不迎主公之过。”

    “食君之禄,忠君之时,当时,汝乃刘季玉之臣,如此做,乃是为刘季玉打算,如此忠良之士,备当厚待之,何罪之有?”刘备笑眯眯地拍了拍庞羲的肩膀宽慰道。刘备何等样人,对于笼络人心,最是有手段,温言抚慰了庞羲一番之后,向那马超笑言道:“有孟起在此,备方能放心的去取汉中。”

    马超有些不太好意思地道:“超岂堪主公此赞,说来,还是那奉孝之功才是,若非是奉孝一力拦阻,怕是阆中……呵呵。”马超那双鹰目扫过了身边的庞羲,目光有些幽怨,似乎在怪庞羲为什么不抵抗到底,好让他能打上一仗,多杀点人,多立点战功什么的,看得庞羲心中发寒,暗自庆幸自己早降了,不然,落到这个混血魔王的手里边,别说是官位身家,便是连自己的命都怕保不住。另外几位降官也都藏着这样的心思。

    “孟起将军可别这么说,若不是孟起将军威名所摄,这阆中,怕是也难以取之。”陈祗笑着谦虚道,边上的庞羲脸色难看地赔着笑脸,刘备心中暗笑,表面倒是仍旧没有什么变化。

    奢华,这座太守府奢华到了极点,便是那刘备在荆州州牧府里,也没见过这么奢侈的装饰。上品的绢纱为隔,金玉为挂钩,酒具多为玉质。便是矮榻之上,也都有玉枕、玉衬等饰物,刘备不由得微一皱眉,心里边不由得有些郁然,作庞羲这样敲骨吸髓的官吏的治下之民,还真是辛苦了那些巴西郡治下的百姓。

    “如今,益州动荡。广汉属国已然起兵响应。刘季玉令其心腹刘为大将,领军进驻涪城。又遣信使令各地……”法正把目前地情势分析了一遍,最后得出了一个结论,那就是:如今取益州,正是当时。

    “主公,大势已成。当早作决断,庞太守,哦不,应该是庞司马已然弃暗投明,广汉属国李异也已响应,刘璋已然是自乱了阵脚,当是时也。Net”

    刘备这一次没有继续扭扭捏捏地作态,这一次,他不仅仅把自己带进蜀中的二万大军全部又带了过来。而且。还让张飞也领军进入了益州,为的就是能一战而定益州。消除身后边地隐患。“诸君之言,甚合备意,为汉室社稷计,亦为了益州之黎民百姓计,备也只能如此了。”

    刘备顿了顿之后,望了一眼兴奋的诸位谋臣武将,又继续言道:“只是,若是大战一场,益州化为烽火,实非备之所愿也,诸位可有良策,最好能让我那位宗弟能够……能够接受如今的局面。”刘备不好意思说让刘璋直接投降,虽然现如今大势利于他。但是,益州的大部份军队都还完好无损,光是成都,就有三万精锐的东州兵,还有五万蜀军。再加上周边刘璋控制的郡兵,不是没有一战之力,若是战争拖得天长日久,必然会让现如今的优势产生转变,更重要一点,荆州可是在孙、曹地眼皮子底下,他很担心那边。

    “主公勿忧,不需管其他郡县地反应,我们可由阆中,直下,直接进攻涪城,这涪城、雒城,乃是成都的门户,破了这两座城池,成都就只能成为一座孤城,那刘璋要么就逃往南方,不过,南方诸郡,对那刘璋可都不怎么听话,说不定到时候,那刘璋地首级,自然会有人送过来。”法正抚着颔下之须笑道。

    徐庶与庞统也认同法正的意见,毕竟法正比起他们要更熟悉益州,最重要的是,涪城、雒城,皆是益州的仓储重地,取得这两座城,那刘备大军的补给,就可以就近取得。同样也能减轻一些汉中地压力,避免新伐之地出现什么变化。

    “涪城可以取,不过,雒城嘛,咱们屯兵于雒城便可,不需要打。”这个时候,陈祗慢悠悠地扇着羽毛扇子站了起来,嗯,他觉得这玩意比折扇好,耍折扇的自己怎么看都像流氓,而耍起这把自己的婆娘给自己亲手制作的羽毛扇来,怎么都觉得自己浑身透着一股子仙风道骨,当然,这只是陈祗自己的个人感观,并不代表其他人的想法。

    “哦?依奉孝之意,该如何做?”刘备原本那紧紧皱起的眉头不由得微微一扬,要知道,攻打涪城与雒城,这倒是个法子,但是有一点,攻城战不仅仅伤亡大,更重要的是耗费时日,攻城可不是两军对阵,短短时日就能分出胜负的,更何况,雒城可是除了成都之外,益州有数地坚城。

    而历史上,刘备整整在雒城前苦苦熬了一年多,还折了一位凤雏,付出了不知道多少士兵地性命,又令荆州增兵来援之后,才险险拿下来的,也是因为雒城之战,使得荆州军力被抽掉了不少,造成了一定地防备空虚,再加上曹操与孙权觅得良机,终使刘备失了荆州。

    不过现如今,有了陈祗这位熟知历史的穿越众作为军师,自然不会再让刘备重蹈覆辙,更重要的是,刘备现在是他培养出来的大军阀,自然陈祗不希望他在前进的道路上遇上太多的阻碍,嗯,虽然陈祗的心理行为有些无耻,但这是事实,没有了他,刘备绝对不会取得今日的成就,况且,陈祗的眼中,刘备是一件相当重要的工具。

    陈祗呵呵一笑,手中的羽毛扇指向了身边坐着的一位少年:“问他便可。”

    刘备不由得一愣,望着那名年纪最多不超过十八岁的壮硕少年,实在是搞不明白陈祗的用意。“这位不是奉孝的弟子寇封吗?”这个时候,庞统先开了口,一脸疑惑地步上了前来,看着这名脸上写满了年轻与自信的少年问道:“汝有何策,可解当前之势。”

    “我……”寇封虽然自信,可到底是年纪轻,虽然在陈祗的调教之下,脸皮的厚度也在增长,可在这些重要的军事会议上发言,他还是有些心虚。而陈祗轻摇羽毛扇子,冲他微微颔道:“安远(陈祗给蔻封所取的字),你就说吧。”

    “是!”寇封用力地点了点头,向着庞统言道:“封以为,涪城与雒城,皆是益州的军资粮草重地,取其一,足以我大军半年之用,然涪城小,雒城坚而巨,所以,取涪城城,取雒城难。我大军只要占得涪城之后,屯军于雒城,引出成都的重兵,另起一只精兵顺洛水而下,夺下牛靳,便可北上直击成都……”“安远可否再说得详细一些。”庞统的两只大眼发光,舔了舔嘴皮子,像是在逗小孩子一般地诱惑道。而另位几位谋士,也不由得疑眉而思寇封这一策略的可行性。寇封似乎也不再拘束,侃侃而言起自己的思路与想法起来:“有甘兴霸将军的水师,夺取牛靳并不难,更重要的是,封想借助孟起将军的威名,以孟起将军的精骑,当可收到奇兵之效,再者,渡了牛靳之后,便是平原之地,孟起将军的骑兵亦可有大用武之地。成都外出现大军,雒城即使不破,也使得本来上下就不齐心的益州人心浮动,若是玄德公再能……”

    “妙哉,主公,此乃良策也。”庞统喜得险些抓耳挠腮,向刘备连声高呼道,随后,又恨恨地拿手肘顶了一下正在边上洋洋得意耍扇子的陈祗一拐,陈祗不由得呲牙咧嘴的怒道:“士元兄你发哪门子疯。”

    “实在是妒忌奉孝啊,连弟子都这么出色,看样子,统与奉孝比之,实在是无用武之地尔。”庞统似乎觉得心里边平衡了点之后,翻着白眼抱怨道。诸人不由得大笑了起来,便是马超,看向寇封,目光也是随和多了,嗯,骑兵来就不擅攻城,如此一来,自己进袭成都,那么,征伐益州的功劳,自然是少不了,而且也能让自己的骑兵有大用武之地。

    刘备站起了身来,看着坐在陈祗榻案背后的这几位少年,虽然今日只有寇封一人出彩,不过,刘备相信,这些面色自若的小家伙,能得陈祗真传的话,日后自己何愁人材。“好,好一个寇封,昔日在荆州曾见汝武勇果断,有大将之风。想不到,如今竟然也擅奇谋,实乃大材尔。”

    “多谢玄德公夸奖,封能有今日,都多亏师尊教导得好,说起来惭愧,封在师尊的几位弟子里边是最差劲的,武不如丁奉、丁封,射不如黄,谋不如邓艾。”寇封有些腼腆地向刘备施礼之后答道。

    听得这话,别说刘备了,其他人也都把目光落到了这几位少年才俊的身上,特别是刘备,眼珠子犹如变色龙一般,险险地朝前凸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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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三十八章 往江州
    不过,这个时候,法正眯着眼睛,手指头轻轻地在自己的大腿上有节奏地敲击着,似乎遇上了什么难题,至于庞统,却转过了脸来,望向陈祗,笑眯眯的,带着一丝坏意。///com///Cc这两个家伙,分明就是已然看出了寇封这个策划的破绽,不过还好,都给自己面子,似乎让自己去解释。

    “主公,祗有一事,还望主公恩准。”陈祗淡淡地扫了寇封一眼之后,向那表情夸张的刘备言道。刘备这才回过了神来,肃整了神情之后,有些尴尬地笑道:“奉孝有话直说便是。”

    “安远之策,在祗眼中,虽为良计,然而,其中还有一个环节缺失。”陈祗此言一出,寇封先是一脸疑惑,其身侧坐着的邓艾已然哎呀一声低叫了出来。陈祗扫了邓艾一眼,心里边不由得微感慰藉,这小子虽然嘴巴子木,可脑筋还算是转得快。

    刘备扫了一眼他们几人,笑眯眯地向邓艾言道:“士载,怎么了,莫非汝也觉得汝师兄的策略之中,有一环节缺失不成?”

    邓艾的目光落在了陈祗的脸上,陈祗微笑着冲他点了点头。邓艾略想了想,组织了词语之后,缓缓地答道:“广汉属国的李异起兵响应庞太守,在此形势之下,刘益州已然收缩了兵力,将广汉的郡卒抽调往涪城,所以,我大军之左翼无忧,但是,巴郡之地,屯有重兵,加之巴郡严太守乃益州名将,久经战阵,我大军若征伐涪城,若是严太守起兵,袭我后路阆中,只怕……”

    刘备两眼一亮,凝着眉头思量了半晌,笑问道:“士载所虑。确有道理,不过,那巴郡太守。与汝师奉孝乃是世交,更与奉孝之父亲若兄弟,昔日多有照拂。如今,他也知晓汝师投效于备,亦曾多受那刘璋之责难。后与江阳郡同气联枝,这位严太守。还会相助于那刘益州不成?”

    邓艾仍旧慢吞吞地道:“夫未战而庙算胜者,得算多也;未战而庙算不胜者,得算少也。多算胜少算……在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之前,决对不能轻易地猜测,而必须要把策略的每一个可能性都要考虑进去。师尊亦曾有言:世上没有永恒的朋友。有的,只是永恒的利益。转载自我看書齋当初,我荆州与江东相互攻伐,为的不仅是土地,还有人口,而后,又与江东联合抗曹,为的是能获得生存的空间……”

    邓艾那犹如自言自语一般慢悠悠地发言,在场的诸人都不禁有些讶然。这是一位仅仅十五岁的少年所说地吗?而刘备则反反复复地咀嚼着陈祗的那句话:“世上没有永恒的朋友。有地,只是永恒的利益。此乃治世之警言尔。好好好……好你个奉孝。有这等良徒,实乃备之幸,更是我汉室之幸。日后,必为大将。”

    刘备转脸望向那面有惭色的寇封,伸手拍了拍他地肩膀温言道:“安远之才,亦非凡物,好好地跟你师尊努力学习,他日,汝等,皆是国之栋梁。”

    “是啊,主公所争者,乃天下之利,万民之利也。”徐庶抚着颔下的长须,顺道又拍了一回刘备地马屁。刘备亦安然受之,望向陈祗。“奉孝,备欲使人前往说那严太守,依汝之见可行否?”

    陈祗一脸苦笑之色:“我那位严世伯性情刚烈,此事……”陈祗轻轻地摇了摇羽扇之后,思量了起来,刘备等人也都静待陈祗发话,毕竟,江阳陈氏与巴郡严氏乃是累世之交,其父与严颜更是斩鸡头烧黄纸的兄弟,所以,如何说服或者是用什么办法能阻止严颜不出手捣乱,陈祗有最大的发言权。

    况且,严颜乃是益州有数的大将,不然,也不会让他镇守巴郡二十余年,要知道,那庞羲镇守巴西,靠的是刘焉地旧部,也靠裙带关系,而严颜,却是完全凭着自己的军政能力,稳坐巴郡,无人能换。便是益州不少的将领,多出自其门下,不能说一呼百应,可他的一举一动,也是牵涉了不少的干系。

    还有一些,他手下的三万健卒,可都是能征惯战之士,可以算得上一个大筹码,就看他押在哪一方,若倒向刘璋。时时威胁刘备侧翼,必然,刘备只能先固守阆中,引一偏师,先平定了巴郡之后,才敢往成都进军,不过,如此一来,就与刘备的速战速决思想想违背了。

    若是能说服他倒向刘备,那么,刘备出巴西,严颜出巴郡,逆江而上,可进逼成都,当然,就算退一步,严颜能保持中立,方才寇封的计划就没有了漏洞,同样能在最短的时间之内,拿下益州。

    陈祗思量了半晌,转而向刘备言道:“我那位世伯,或许,只能由祗亲往了。”

    “不可!奉孝,汝乃备之心腹,而那严太守如今已然在巴郡整军备战,随时待发,照汝之言,汝若去之,怕是福祸难料,此事,先好好思量一番。”刘备赶紧开言阻拦,这让陈祗有些感动,当下向刘备深施了一礼:“我那位严世伯虽然固执不讲情面,不过,绝对狠决之人,严世伯若是不愿效命于主公,也定不会害祗,方才,祗不过是在考虑从哪里入手,才好说服这位世伯罢了。”

    刘备有些难为,又与在场诸人商议之后,最终得出了结论:“如此,说服严太守之事,只能托附于奉孝了,嗯,若是事不可为,还望奉孝早归才是。”

    “主公宽心,祗当尽力为之。”陈祗向刘备应诺道。第二天,陈祗只带着自己地亲兵家将,便是那刘备让他带去地白耳兵他也一个没收下,快马加鞭地直奔巴郡治所江州而去,途中,陈祗在甘宁军中歇息了一日之后,顺江而入,直抵了江州。

    入了江州城之后,陈祗却领着家将们缓缓地往那太守府行去。行了许久,终于到了太守府邸前,陈祗来江州的次数并不多,不过也不少,最让他记忆犹新地就是,自己每次到了这里,都是直着进,横着出,想到了这,陈祗心中颇为愤愤,想不到父子二人在酒量上,都让那巴郡严氏压了一头,嗯,以后,只能把报复的希望寄托在下一代的身上了。

    “原来是陈公子,小的有礼了。”那看管门房的严府管事见得陈祗缓步行来,不由得脸上挂着笑容迎上了前来向陈祗施礼道。“严六,不知我世伯可在府中?”陈祗略回了一礼温言笑道。

    “主人与大公子都在军营,正在操练士卒,怕是要到了晚间方回,府中只有小公子在。”那位管事赶紧答道。

    陈祗听得此言,不由得一愣:“哦,这些日子,我严世伯都在忙着练兵不成?”见那管事点头,陈祗不禁眉头微皱,乖乖,看样子,这位严大将军,对那刘季玉还真够忠心耿耿的。

    陈祗那准备迈进太守府的腿停在了半途,向那位管事笑了笑:“严六,你先进去,跟你家小公子说一声,就说他有个远房亲戚来了,嗯,可别说来者是谁。”陈祗那一脸坏笑,让那管事不由得弯起了嘴角,陈祗跟严颜的小公子严寿两人的感情相当不错,而且相互之间也经常戏弄对方,陈祗玩这一手,他自然也明白。

    当下笑眯眯地道:“小的这便去,不过,到时候小的可又得挨小公子的斥责了。”

    “行了行了,少给我说偏宜话,放心,一会,我留下两坛酒丢门房这儿,就当承了你这个情。还不快去?!”陈祗笑骂道,那位管事大喜,应诺一声,速步而去。陈祗望着他的背影,脸上的笑容敛去,沉声道:“广美。”

    “小的在。”孟广美赶紧挤到了陈祗的身边恭声听命。陈祗低头向身边的孟广美低吩咐道:“汝令人去寻我那兴霸兄长之父,如今他就在江州,另外,你托他……”陈祗在孟广美的耳边嘀咕了一番之后,孟广美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公子放心,小的一定把事情把得妥妥贴贴的。”

    言必之后,领上几人一块便打马而去,而陈祗放松了心情,坐在门房处的小马扎上,安然地等待着那位严寿的到来。

    不多时,便听得那严寿的声音:“我说严六,说话怎么吞吞吐吐的。”那严六也不知道低声说什么,若得严寿笑了起来:“好你个小子,成,我倒要看看,我家哪个亲戚能给我带来惊喜。”

    陈祗看到严寿的一只脚刚迈过门坎,便在门边阴测测地道:“少游贤弟,不知为兄带此,算不算得是惊喜啊?”

    “啊!……”严寿顿时给吓了一跳,险些当场跌了一跤,陈祗手快,扶着了这位小他三岁的少年,乐呵呵地道:“贤弟何必行此大礼?”

    “果然是你!”严寿哭笑不得地指着陈祗,嗯,没办法,这位兄台,他心里边再有脾性也撒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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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三十九章 严颜
    陈祗笑着与严寿进了厅堂坐下之后,严寿挥退了下人,压低了声音问道:“世兄此来,莫非是做说客,欲使我父效命于那左将军?”

    “呵呵,我就知道,少游心思果然灵动,一猜一个准,没错,为兄我今日便是干这事来的。///com///”陈祗呵呵笑道。严寿看着陈祗,一脸尽是啼笑皆非之色:“世兄莫非不知我阿父之脾性?”

    陈祗端起了茶水饮了一口,笑道:“当然知道,汝父性情刚直,忌恶如仇,忠于君事……”

    “那你还来?”严寿摇头打断了陈祗的话轻叹道。陈祗却正色望着严寿。“少游,坦白的说,你觉得那刘益州是值得你阿父抛头颅撒热血的英主吗?”

    “当然不是,不过……”说到了这,严寿突然眨了眨眼:“奉孝,你还是回去吧,你也不是不知晓我阿父的脾性。凭你舌绽莲花,也定然说服不了他背主求荣的。”

    陈祗心中轻跳,呵呵一笑朗声道:“少游啊少游,汝父是何等人物,莫非世兄我不清楚?我来这里,就没打算要说服你父亲去转投于玄德公,因为我知晓,像他这样的人,绝非功名利禄可以撼动。”

    “既然你知晓老夫是何等样人,你还来江州做甚?”一个混厚沉重的声音从门外响起,发须斑白的严颜,顶盔贯甲地步入了厅中。原本那刻意收束的脚步声一沉,犹如踏足于人心一般,闷闷一震。

    陈祗却连扇羽毛扇的手都未抖上半分,笑眯眯地站起了身来,恭恭敬敬地给这位益州名将施以大礼:“侄儿拜见世伯。”

    严颜望着这位下拜的旧友之子。眼底里闪烁过了一亮光,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地波动:“起来吧,听说你夫人给你生了个大胖小子?”

    “正是,只是小侄成日在外奔波,还没有时间回家中一聚,看看那小家伙长的什么模样。”听得严颜问起,陈祗脸上不由得浮起了一丝幸福中略带遗憾的表情。自己终于开张了,至少咱三代单传的陈家已然有了后。

    “嗯。现如今没时间倒也罢了,等你家孩儿周岁之期。咱们哥俩可得好好地喝上一回。”随在严颜身后边进来的严德冲陈祗笑道,还冲陈祗打了个眼色。陈祗看到了之后,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

    严颜的脸上亦闪过了一丝慈容,不过,看到陈祗望过来的目光之后。面色一板,大步走到了主榻前,两手一伸,自有人来为其解掉甲具。

    严颜据案而坐,身上地甲衣已然让其长子严德褪去。一身紧身戎装,倒把他那犹如壮年的身板衬得份外结实。早有资金积累地严府仆人们送来了饭菜,严颜不管不顾地据案大嚼了起来,跟随着严颜一块去军营练兵的严德冲陈祗做了一个无奈地表情,然后也跟其父一般开怀大嚼起来,嗯,看得出来这父子二人还真是饿了。

    陈祗也慢条斯理地吃着东西,一面打量着室内诸人的表情,心里边在思量着怎么说服严颜这位世伯。严颜快速地扫到了案上之食。满意地长出了口气。端起了酒来痛饮了两盏之后,把目光落在了陈祗的身上:“奉孝来见老夫。可是从阆中而来?”

    陈祗点了点头恭敬地答道:“正是,祗乃是奉了玄德公之命,前来拜见世伯。”

    严颜的眉头不禁一挑,眼睛微微一眯,端起了第三盏酒到半途又放下,沉声道:“汝欲为刘玄德作说客不成?”

    陈祗温文尔雅地淡淡一笑:“不是小侄要说些什么,关键是世伯您怎么看。”此话未停,门外边却传来了朗笑声:“哈哈,定伯贤弟,看来,老夫来的还真是时候。”人随声至,一位年近六旬地壮硕老者迈着矫健的步履步入了厅中。

    “老小子,你来我府上来有何要事?”严颜看清来人之后,不由得沉下了脸喝道。这位老者却没搭理严颜,径直走向那已然起身朝其行礼的陈祗,拍了拍陈祗的肩膀:“呵呵,贤侄不必多礼,听闻贤侄到了江州,怎的连老夫府上都不去逛逛,莫非你地眼里,只有你这位严世伯,而没有我这位甘伯父不成?”

    陈祗无奈地苦笑了两声:“还请甘伯父恕小侄怠慢之罪,只因小侄来江州,来寻严世伯有要务相商。”这位老爷子,却是那甘宁之父,甘超甘定伯,巴郡赫赫有名的土财主,如今更是益州有名的、数一数二的大盐枭。

    甘超抚着颔下长须笑道:“无妨,对了,我家铃铛儿在玄德公手下可好?”

    “好!义兄好得很,如今已经是楼船将军了,前些日子,祗从阆中往江州来时,还曾路过义兄的驻地,义兄托我给您带个话,他好得很,您不用操心,还说,让您看好孙子,莫让那小子调皮……”陈祗抽了抽嘴角,好不容易才吐了口气陪笑道,手里的羽毛扇子都跟抽风似的抖着。当初自己听到了甘兴霸的小名的时候,险些笑破了肚皮,便是现如今,每每听到这个可爱到极点地称呼,陈祗还是有些难以忍受。

    而那严氏兄弟也都埋头掩嘴偷笑,倒是严颜仍旧是一副死沉沉地棺材脸一声不吭。“这个小王八蛋,我孙子怎么怎么的还用得着他叽叽歪歪吗?”甘超很是不屑地抖了拦浓眉,转而望向了严颜。“呵呵,定伯贤弟,老夫上门,你倒好,连杯薄酒也不招呼一下。”

    “哼,来人,上两坛烈酒来!”严颜愤愤地闷哼道,眼珠子转到了陈祗地脸上,陈祗仍旧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虽然这位老痞子就是自己召唤来的,不过,这有什么,反正都是熟人,蹲一块儿说事岂不更方便?

    甘超也不客气,捞起了酒盏先自己独饮了起来,几大盏下肚,这才满足地打了个酒呃:“好!定伯贤弟果然是个痛快人,这酒,老甘我喝得舒服,嗯对了,奉孝,你说你来寻你严世伯,有什么大事要巴巴地从阆中赶这儿来?”

    这时候,严颜冷笑数声:“做什么,我这位贤侄,要让颜做那背主求荣之事呢。”

    “啊,不会吧,贤侄,如果是这样,那可就是你的不对了,你颜世伯乃是我益州有名的忠臣良将,巴郡严氏更是世代皆乃我汉室忠良,如此人物,岂是你言语便可打动的?”甘超一拍案几,指着我喝问道。嗯,表演得相当的到位,若不是严颜就在这里停得眉飞色舞的,说不定陈祗都要先翘起根大拇指喊好了。

    严颜最后也忍不住站起了身来:“食君之禄,忠君之事,颜乃汉臣,当为国尽忠,那刘玄德虽有仁义之名,却施无义之道,着实可恨,若非主公昔日不听我等之言,岂有今日之厄运?”

    严颜正唾沫横飞大义凛然的当口,却传来了一阵不和谐音,啪啪啪……陈祗鼓起了巴掌,一脸激赏之色望着这位严巴郡。“贤侄,汝乃何意?”严颜不由得沉下了脸喝问道。陈祗站起了身来,向着严颜长施了一礼:“小侄乃是赞世伯高义,不过,小侄有一惑难解,还望世伯能当面告之。”

    严颜浓眉微皱:“说吧。”陈祗点了点头,缓缓地言道:“不知世伯是汉臣否?”

    “当然,我巴郡严氏在江州数百年,累受皇恩。”严颜喝道,话一出口,突然之间,严颜又觉得似乎有些不对劲,因为,他看到了陈祗脸上那狡诘的笑容。“既为汉室之臣,那严世伯为何认刘璋为主公,而不奉天子之号令?”陈祗又迫问道。

    严颜心里边不知道怎么的,隐隐升起了一丝不妙,但嘴上仍旧力道十足:“天子尚在,不过,如今受那曹贼所囚,天子之诏令,皆为曹贼之伪令,何以尊之?”

    陈祗合掌一击:“既然如此,刘益州的州牧之位,正是那曹贼之伪令予之,世伯又何以遵从?”

    “你!”严颜不由得须发皆张,面色酱紫,那架子,似乎要冲上来揍陈祗这满嘴跑火车的家伙一顿。边上的甘超赶紧跳了上来,拦住了气喘吁吁的严颜。“哎呀,定伯有话好好说,莫急莫急,我说奉孝贤侄,你这在这儿乱说话,你世伯岂是那样的人,只不过是情势所迫而已……”

    严颜不由得闷哼一声,瞪了这家伙一眼,一脸恼恨之色地坐回了主榻上气呼呼地闭眼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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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四十章 固疾复发
    “世伯息怒,小侄出言无状,还望世伯海涵,不过,有件事,祗还是要说,刘璋暗弱,自焉以来,有累世之恩,文法羁縻,互相承奉,德政不举,威刑不肃,蜀土人士,专权自恣,君臣之道,渐以陵替。///com///我看*书斋宠之以位,位极则残;顺之以恩,恩竭则慢,所以致弊,实由于此。再有,侄儿与那刘璋有杀父之仇……”陈祗声情并茂地向严颜解释着自己何以助刘备取益州的原因。

    而最重要的一点,旁边的甘超也在暗中使劲:“定伯,老哥我也有一句话,还望你能听一听。”

    “听什么?严某人绝非背主求荣之士。”严颜喝道,不过,甘超弯弯嘴角:“定伯,昔日奉孝之父有难时,汝可曾想过,事情若是落到了你头上,你会做何想?”

    严颜只能沉默,他心里边未尝没有怨恨,陈祗之父与其亲若兄弟,当初赵韪之乱,与陈祗之父根本就没有半点干系,其父还固守江阳,使得贼军不能得进江阳,后自己领军而伐,总算是那贼军击退,可到了后来,刘璋却以陈祗之父与赵韪私通之罪,意欲夺没,幸得自己等人一力作保,还有那将侄女嫁与了陈祗之父的许靖从旁相劝,方得保全,却也落个罢官免职的下场,而后郁郁而终。

    其后,刘璋与那些蜀中官吏欲谋取江阳的事可是一桩桩都历历在目。平静了呼吸,可他的心神却并不能平静下来,若换成别人来。怕是这会子严颜提着大马刀就剁了下去,可是,眼前的,却是自己结义兄弟地儿子。

    “唉!”严颜长叹了口气,坐回了矮榻之上,那陈祗向那严氏兄弟施了个眼色。严寿抢先发话:“阿父,孩儿以为,与其把性命寄于将死之人,还不如……”

    “竖子住口!”严颜瞪起了眼喝道,严寿只得悻悻地住嘴,乖乖地坐在了一边闭口不言,那原本也想抢着说话的严德经此一吓。也干脆暂时退避。严颜站起了身来,步到了陈祗的跟前,看着这个个头长了不少,名声在外的贤侄。心里边久久难以下决断。

    “老弟,你莫非眼睁睁的看着你手下的子弟兵去送死不成?要知道,那些可都是……”甘超站起了身来说道,却让严颜冷眼给堵了回去,大袖一拂,不甘地坐回了矮榻上,自顾自地饮起了酒来。我看_书斋

    “贤侄,老夫有一问,那刘玄德若真乃仁义之士。何以伐我益州?”严颜温言向陈祗问道。陈祗眨了眨眼睛,拿起了摆在案几上地羽毛扇子轻轻地扇了扇道:“世伯,您觉得,刘益州有复兴汉室之能?”

    严颜沉思了半晌,摇了摇头:“不能。莫非那刘玄德便能?”

    陈祗淡淡一笑:“至少,玄德公复兴汉室的希望,要比刘益州多有几成胜算……”陈祗开始摆事实,讲道理,当然,陈祗还不忘记添油加醋地把刘璋请刘备入川,把军费转嫁于南方数郡,后更是令心腹郑度,欲夺江阳的恶行一一道了出来。

    最重要的是。陈祗进行了客观的分析。严颜的大军即使出击死战,也只能威胁到刘备的侧翼。而后呢,刘备还可从荆州再抽调兵力,逆大江而入蜀,到时候,巴郡必危,所以,严颜出兵,只能拖延刘备夺取益州地时间,却不能将刘备逐出益州,这才是最重要的。

    那么,如此一来,益州将会陷入长久的战火之中,这一点,是严颜这个本乡本土的益州人士所不愿意看到地。喉咙都干得险些冒烟的陈祗住口之后,严颜站起了身来,走到了一旁的刀架前,伸手取下了一柄环首刀,拔刀出鞘,声若龙吟,这是陈祗所赠的,由蒲元亲自监造的宝刀之一,主要就是那身灰色的剑身,所以陈祗一眼便能认出。

    严颜望着手中的兵刃,沉思了一番之后,手指轻弹刀刃,龙吟声震,严颜沉声道:“刘玄德取了益州,将如何待刘益州?”

    “玄德公与刘益州皆为汉室宗亲,自然不会自相残杀,徒惹天下人笑话,这一点,祗可以拿项上人头担保。”陈祗拍着胸脯言道。而严颜将那柄环首长刀缓缓回鞘之后,亦犹如老了十余岁一般:“老夫如今固疾复发,贤侄,你便留在江州,为老夫诊治如何?”

    严颜此话一出,在场诸人都不由得脸色微变,便是陈祗,也心中不由得一跳,转念一想,放下了心情,轻笑道:“既是世伯身有固疾,当不可远行,小侄好歹略通医道,不敢说短,但三五月内,定能见好。”

    “也罢,老夫就安心在府中将养三五月。到时……”严颜没有再说下去,不过,在场的人都听出了道道。

    庞统拿着从江州赶来的急报,匆匆地走入了阆中太守府内,这里,已然成为了刘备地所在。正在里边商量着事务的刘备见得庞统,不由得笑道:“士元莫非有什么好消息不成?”

    “巴郡严颜固疾复发,怕是要休养数月。”庞统一脸喜色地大步上前,将那份急件呈到了刘备的手中,刘备先是一愣,旋及喜动眉梢:“好!大事定矣!”待他打开了急件详端之后,又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其余人等还没高兴两分钟,见刘备如此表情,不由得心中生疑。

    “可惜,苦了奉孝了。”刘备放下了手中的急件之后,轻叹了声道。徐庶拿起了急件一看,才知情由,亦不由得眉头微皱:“那位严巴郡还真是……”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这倒也怪他不得,如此良臣,日后,当为备所用。”刘备笑言道:“想不到,刘季玉手里,还有这等人物,备还真是小看蜀中之士矣。既然奉孝已然做了说明,料来,他这位严世伯定然不为难为于他,只是,咱们的动作,当要快一些才是。”

    “主公,下令吧!如今正当时矣。”魏延魏文长越众而出,向刘备请令道。

    张飞也站了出来:“正是,兄长,下令吧,将士们可都有些等不及建功立业了。”

    “诸君以为如何?”刘备望向其余人等,便是那庞羲也不放过,所有人都站了起来,向刘备恭敬地施礼道:“请主公下令。”

    “好!”刘备两掌合击:“三弟,汝速去召集诸将,前来听命!”张飞这位好战份子向刘备猛一抱拳:“诺!”

    此时,江东建业,也就是秣陵,刚刚改名不到一年半,孙权为了对抗曹操,迎难而上,把江东杨州地军事政治中心从吴郡迁至了此地。孙权正看着地图,那张原本年轻的脸庞,现如今,却犹如半百老人一般,便是鬓角也浮上了几丝银白,这数年来,为了对抗曹操,他可谓是呕心泣血得很。压力,曹操带给他的压力实在是太大了,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曹操遭了濡须口之败后,去仍旧没有熄去讨伐江东的决心,大仗虽然不多,可小仗不断,让江东如今将倦兵疲。不过,当孙权拿到了一封由荆州传来的情报之后,那脸上的皱纹,似乎又多了几分。

    “刘玄德取了汉中,如今,正在吞并益州,我江东……”孙权一脸苦涩地坐倒在矮榻上,那封情报,轻飘飘地落在了案头上,那鲁肃眉头皱成了川字,拿起了那封情报,仔细看了一番之后,不由得轻叹了声,将那情报递到了旁边的张昭手中,苦笑道:“好一个刘玄德,抓住了一个机会之后,便入捷径,如今,大气已成。”

    “我看未必。”这个时候,却传来了这样一声不紧不慢的语音,孙权的眉头不由得一挑,抬起了头来,正看到拿起了情报打量地周瑜。“公谨何出此言?我江东如今可是有腹背受敌之危啊。”鲁肃不由得说道。

    “主公,瑜以为,我江东首要之敌,如今,非曹公,而是刘玄德也。”周瑜淡淡地语气,却让在场之人举座皆惊。孙权也不由得站了起来:“公谨此言何意,如今,我江东与曹贼激战年余,幸得荆州与我为盟方能支撑。”

    周瑜仍旧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上前两步,点了点那张摊开地地图:“主公觉得,曹操如今与我江东交战,何以不大举兴兵,而以袭扰为主?”

    听了周瑜这话,孙权不由得眯起了眼睛,望了周瑜一眼,目光落到了地图上。“公谨是说,曹操如今不过是要我江东服软?”孙权若有所悟地道。

    “曹操当初何以不取荆州而伐我江东,料想主公也知其理。”周瑜的声音有些干涩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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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四十一章 为难
    刘备在庞羲等蜀中官吏人士的恳请之下,决意为了汉室江山,收拾掉刘璋,挥大军连伐十余城,直逼涪城,日夜攻城不止,涪城告急,而张飞佯攻广汉与李异遥相呼应,南方数郡,拒绝出兵救援成都。///com///转载自我看書齋

    江阳郡太守王累重病卧床不能理事,郡尉吴兰起兵,宣布响应刘备之号召,成为了益州第三个造反的地方,永昌郡太守赵行欲领兵求援成都,却被部将李平纠集郡中诸吏所囚,而后,李平亦承认刘备为益州之主,建宁亦然,益州的乱势,越发的明晰了起来。

    而焦头烂额的刘璋连连派信使往巴郡而来,只可惜,信使皆在半途被截杀,连一封都没有落到严颜的手里边过。至于陈祗,在江州的日子说不上逍遥,倒也不坏,与江阳甚近,来往书信也很方便,孙尚香更是干脆带着满了月的儿子,还有花蛮儿等姐妹一块来到了江州,让陈祗这个不负责任的爹好好看看自己那未曾见过面的孩儿。

    “祗郎,您都想了好些天了,到底咱们孩子要叫什么名字?”珠圆玉滑的孙尚香坐在一旁,看着乐呵呵地抱着儿子在那四下溜的陈祗,表情有些无奈地道。可她的眼里边,尽是说不尽的喜意,还有丝丝滴滴的母爱。

    陈祗抱着这个白嫩嫩的大胖小子,乐的都快没边了,只不过这小家伙似乎不太习惯陈祗的亲热方式,不一会,小嘴一脸,哇呀呀的哭了起来,陈祗哄了半天,啥效果也没。只得悻悻地让候在身边偷笑的贞儿接了过去。

    “再等等,儿子的名字,可是一辈子的事,绝对不能草率了事,让为夫再想想。”陈祗坐到了孙尚香地身侧,搂着她的香肩笑道。

    孙尚香弯眸一笑:“由得你。反正你是咱们儿子的父亲。对了,这些日子,姐夫可是成日都在家中长吁短叹的。”

    陈祗有些无奈地笑了笑:“没办法。我姐夫就是那样的人,不过,有我姐看着,料来也出不了什么大事,如今他装病在家里边,也可以好好地想一想。CCNet昔日为夫跟他提过的事情。”陈祗没有说是什么事。孙尚香体贴地握住了陈祗地手,不再追问。

    陈祗的目光落在远处,心里边,却想起了另一件事,就是两天之前收到了鸽信,孙权已然悄然地向曹操服软。遣其弟孙匡为质入邺城,又将那晒盐之法以及千石神稻稻种献予曹操。听到了这个消息之后,陈祗的眉头就没有展开过,担心地事情,还是发生了。

    孙权向曹操服软,这是一个相当危险的信号,虽然陈祗在邺城与许昌的暗线没有得到更进一步的消息,陈祗却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可以肯定,绝对是针对刘备而来。只不过。现如今。益州之战,正处于最为紧要的关头。昨日传来地信息,涪城已破,刘备已然领大军正向雒城进逼,而马超地精骑,已然悄然地潜往洛水下游而去,短则一月,长则三月,刘璋必降,但是,时间,不会留给刘备太多,虽然现如今,刘备要比历史上获得了更多的支持和军队,但问题是,取了汉中之后,又从荆州抽掉了一部份的军力,而荆州也正在为刘备日后统治汉中及益州而忙得晕头转向,加上,他们的目光多注目于曹魏,却没有看到那昔日盟友已然渐渐露在了唇外的獠牙。

    “不行,这事可等不了。”陈祗突然站了起来,倒把边上的孙尚香给吓了一跳,陈祗有些欠意地冲孙尚香笑了笑:“夫人在这儿坐坐,为夫有事要去办。”

    “嗯,你去吧,一会,妾身给您做几个你爱吃地小菜。”孙尚香体谅地点了点头,陈祗不由得笑道:“不用了,你的任务就是养好身体,从江阳到这里虽然不算远,可是车舟劳顿还是有的,嗯,贞儿,一会给夫人再煮些甜酒鸡蛋,姜可以少放一些,但是红糖可不能少,虽说出了月子,可是还是要注意一些,免得日后难过。”

    “奴知道了,一定办好。”贞儿抱着小公子不便施礼,便点了点头应承道。

    陈祗回到了自己的书房,这是一所僻静的院子,就位于太守府左近,因为听闻了陈祗的妻子要来,所以,严颜这位世伯便使人将这个院子空了出来,也好让陈祗夫妻能不受人干扰的在江州继续呆着。

    “公子,有什么事?”孟广美与陈忠已然步入了书房,等候在案前,边上,郭正在研着墨,陈祗下笔如飞,嘴里也是不停地向二人吩咐着事务:“孟广美,你亲自去一趟梓潼郡,务必要寻到玄德公的屯兵所在,然后,把这封信亲手交到庞士元或者是法孝直的手里边,切记!陈忠,这封信,你交到我兄长甘宁手中,记住了,你告诉我那兄长,切切不可小视江东地将领,若是周瑜倒也罢了,若是江东换将,请我那兄长提高警惕,那是江东准备动手地信号。还有你,儿,这三封信,你用鸽信,立即发往襄阳和江夏还有长沙,告诉那边的人,无论如何……”

    干完这些事之后,陈祗稍稍松了一口气,自己所能做地也就这么多了,正所谓尽人事,听天命,只要刘备能听得进,又或者是那关羽能听得进,那么,便能把损失降到最低。

    建安十五年春末,江东大都督周瑜身染重疴,不得不却职回建业养病,孙权不利己,转而拜鲁肃为都督,吕蒙为副都督,驻于澎泽,时不时还与关羽书信往来,另外,孙权亦去信告之,为了答谢荆州昔日盟友相助抗曹之恩,决定把自己的表妹孙静之女孙宁,嫁与刘备。

    “呵呵呵,哈哈哈……”荆州襄阳城内,关羽抚着长须大笑不已,听得诸人面露古怪之色,还道是关羽听说孙权欲嫁妹与刘备,他在为兄长高兴来着,其实,在场之人,只有关羽自己才明白自己在笑什么。

    “关君侯笑得如此痛快,莫非,愿意代我家主公传讯于左将军?”朱然看到那犹如巨人一般伟岸的关羽,心里边不由得生起了一丝难以挣脱的压迫感,听到了关羽的笑声,不知为何,那畅快的笑意让他觉得有些发寒,微微地摆了摆头,摆脱了这种情绪之后,继续扮演好江东使节的角色。

    关羽眯起了眼睛,打量着这个站在距离自己十步处的江东使节,很矮小,长的也是其貌不扬,不过,一对眼睛倒是很亮,亮得让人觉得不舒服。关羽从那矮榻上站起了身来,负手而立,移了两步,站在朱然的跟前,抚着长须,脸上露出了一丝古怪之色:“怪不得,呵呵……陈奉孝倒真是与那吴侯之妹班配得很。”

    这话虽然说得很轻,可是,坐于左右的诸人皆听得分明,蒯越不由得一脸愕然,张嘴欲语之际,看到了对面坐着的陆逊一副似乎若有所悟之色,生生止住了话头,抬眼望向这位江东使节。

    朱然脸色有些发青,藏于袖中的双手死死地握成拳,恨不得跳上去把这个当众羞辱自己之人剁成肉泥,可是,他只能想想而已,深吸了一口气,轻轻地在袖中甩了甩那几乎让指甲掐出血来的手,脸上的表情也变得轻松了起来:“确实如此,才子佳人,当为绝配。”

    看到了朱然的表现之后,关羽心中已经了然。当下淡淡一笑:“既然吴侯如此美意,羽甚慰之,当令人报于我兄长,还请朱校尉告之吴侯。”

    “如此,然总算是不负我主之重托,还望关君侯早传佳讯,然先行告辞。”朱然松了口气,恭敬地向关羽道。正欲回身行步,此时,关羽却又开了口:“朱校尉且慢。”

    “不知君侯还有何吩咐?”朱然微微一愣。关羽望了蒯越一眼,向那朱然笑道:“朱校尉当知,昔日,江东有难,刘州牧不计前嫌,令我兄长引大军往援江东,共抗曹贼,而今,我兄长领大军入蜀,征战正酣,而我荆州昔日助江东,动用兵马甚众,如今,粮草略有不济,久闻江东种植神稻,一年两季三季皆可收获,羽厚颜,欲请吴侯借我荆州粮草二十万石,不知可否?”

    朱然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脸皮子都不由得轻轻地抽搐起来,强笑道:“君侯实在是太强人所难了吧,我江东连年抵抗曹操,耗费钱粮无数,如今,哪还有余粮相借之,还望君侯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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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四十二章 增兵雒城
    关羽抚须笑了起来,在场官吏有欲起身相劝者,却被关羽用目光所阻,略略滞之后关羽缓缓地道:“是吗?那这样吧,我家主公娶那吴侯表妹,倒也不难,不过,吴侯的表妹出嫁,那陪嫁之物,便折为十五万石粮食如何?……”

    “你!君侯莫要欺人太甚。///com///CC”朱然咬着牙根愤然地道,“区区十五万石粮草,莫非若大一个江东都拿不出来?莫非那吴侯嫁妹与我兄长,不过是一件拿来诳我兄长的笑话不成?”关羽眯起了眼睛,一股子凛冽的杀气由然而生。首当其冲的朱然不由得面色一白……

    良久,朱然的声音变得有些沙哑,强笑道:“君侯此言差矣,我主岂是无信义之人,既然君侯撂下了这话,然就遣人回江东禀报我主,长则一月,短则半月,定有消息。”

    “好,羽安等吴侯佳音,来人,送朱校尉到驿馆暂歇,不可慢待了。”关羽脸上露出了一丝淡笑开言道。

    “君侯何以处处难为吴侯之使节,如此,可是与我盟友不利,到时,若是吴侯一怒之下,翻脸不认,与我荆州为敌,则我荆襄危矣。”等那朱然离去之后,转入了内室,蒯越就忍不住当先开言道,虽然语气淡淡的,但是话里仍旧泄出了他的不满。

    边上的陆逊看到关羽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已然早就开始考虑吴侯孙权的用心的陆逊当下插嘴道:“蒯别驾且慢,君侯如此行事,当是有君侯的打算,只是,如此一来,我荆州与江东有隙矣。”

    “诸位且看。”关羽从案桌上拿起了一封信,先递到了蒯越的手中,蒯越先是一愣,旋及不由得低喝了一声:“竖子安敢如此!”

    所有人的手上传阅了一番之后,所有人都沉下了面色。关羽抖了抖这张又回到了他手中的信。“这是我荆州的细作。好不容易才传来了的消息,说来,还亏得陈奉孝向我兄长进献的信鸽。不然,怕是收到这个消息之时。江东必会让我荆州措手不及矣。”

    “今日朱然来使,料来,乃是惑我荆州,以慢我等之心。我看书_斋”诸葛亮轻笑道。陆逊点了点头:“君侯,既然如此。还请君侯早做决断才是。如今,益州之战,正是紧要关头,我等若能守得荆州不失,当可为主公解后顾之忧矣。”

    这个时候。刘璋听闻涪城兵败,不由得大怒,命驻守绵竹地刘引大军迎击,却在半道,让刘备给打得灰头土脸,杨怀被杀,高沛受伤被俘,全军溃退往绵竹,而刘备大军紧追不舍。被刘留下断后地吴懿干脆率部投降了刘备刘备大军继续强势地推进。刘璋一咬牙,下令让护军李严、费观前往绵竹督战。可是这二位兄台领一万援军到达了绵竹之后,却裹挟了泠苞,向刘备投降,献出了绵竹。刘只得领军逃往雒城,刘璋有些傻眼了,连续增兵近六万,可是,涪城丢了,绵竹也丢了,成都的大门让那刘备一扇扇地打开。

    而他的手中,正捏着一封法正写来地劝降信,他的手心尽是汗水,似乎都要把那信纸为浸湿了,两眼有些发红,表情气极败坏之中夹杂着恐惧。而殿内,可谓是寂静无声,便是那先开始叫嚣得无比嚣张,扬言要让刘备知道厉害地文臣武将,这会子都跟霜打了的茄子似,焉了。

    刘璋扫了一眼在场诸人,嘴角微微翘起,也不知道是在自嘲又或者是在嘲笑这些人臣,正如张松所言,文臣武将,各顾妻子,持功自守……

    张松没有放过一丝刘璋的表情,不过,他也知道,这个时候,还不是劝说刘璋投降刘备的最佳时机,因为,刘璋的自信心还没有被全部打垮掉。“诸位,现如今地形势,实不容乐观,现如今,刘备已然据了绵竹……”刘璋尽量地平静了声音,向着在场的文武征求意见。

    “主公,松有一言,还望主公恩准。”张松这个时候站了出来,这一次,却没有人迫不及待的就跳出来指责张松定是又替刘备说好话,卖主求荣云云。不过,刘循与一些忠心为主之士看向张松的目光确实不善,只不过,当张松的话出口之后,大殿之内,落了一地地眼镜与下巴,当然,如果能落下来的话。

    刘璋一愣,旋入温言道:“永年有话但说无妨。”

    “松请主公使大公子为将,领精锐进驻雒城,以御刘备大军。”张松很是概然地道。此言一出之后,刘循的嘴巴张得老大,喉咙咯咯作响,可就是发不出正常的语音,刘璋望着张松,一脸欣慰之色,原本,他也以为张松说不定会劝自己投降,可是没想到,张松不仅没有这么做,反而坚决地要求要跟刘备大战一场,更重要的是,让刘璋心里边原本深藏的那一点疑虑消散得无影无踪。

    “阿父,下令吧,孩儿愿意领军前往雒城,以御强敌。便是粉身碎骨,也决不后退半步。”刘循踏步而出,向着刘璋拜下。

    刘璋站起了身来,扶起了刘循,深深地点了点头:“吾儿有此志,为父甚慰,今日,汝便为主将,从成都抽调两万,不,抽调三万大军赶往雒城,无论如何,只要能死守雒城时日一久,刘备必然粮草不继而退军,阿父在刘备背信弃义之日,已经命人往邺城和长安求援,只要你能阻得刘备在雒城几个月,他刘备腹背受敌之下,必然仓皇而退,到时,某再好好地收拾那些胆敢违令之人。”

    “阿父宽心,有儿在,定能教雒城不失。”刘循大声应诺道。边上的张松嘴角弯了起来,似乎在感慨刘璋能有这么个长进的儿子,又像是在嘲讽刘璋把大军都派了出去,城中只剩两万人马,反而给刘备更大的取胜机会而感到高兴。

    “看来,孙仲谋忍不住了,见备得了荆州,如今得取汉中,伐益州,眼开始红了。”刘备并不太担心,既然知晓了孙权地底牌,自然不用太过担忧。

    庞统呵呵一笑:“奉孝当初地顾虑,竟然与如今之情势不谋而合,我们方有准备,如今,兴霸将军已领水师顺大江而下,回援荆州,而北边,魏文长领军镇守汉中,作出要出汉中而袭那刚受马孟战打得乱七八糟的关中之地,曹操即使认为有诈,他也不得不防,至于江东,呵呵,江东这两年来,与曹操连连作战,兵将皆疲,只要云长将军举措得当,当可保荆州不失一郡。”

    “是啊,只是士元,备该不该迎娶那孙仲谋地表妹?”刘备有些不太好意思地问向庞统,庞统抚须笑道:“自然该娶,若是主公不娶,那孙仲谋又如何以为主公上当,再说了,云长将军可是让那孙仲谋连嫁妆都备好了,十五万石粮草,呵呵,这嫁妆,不可谓不丰厚。”说到了这,庞统笑的都有些兴灾乐祸起来。

    刘备也不由得摇了摇头:“云长什么时候变得如此……”

    “不用说了,正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除了陈奉孝那家伙,谁还会给云长将军出这么阴损的主意,嗯,若非是他,云长将军,怕是也听不进去。”庞统点到即止,对于关羽的脾性,可是大伙有目共睹的。

    刘备听了这话,也只能苦笑而已,这位二弟的脾性虽然改了一些,但是,还是难以与那些士大夫们相处,不过,让他欣慰的是,自己交待过的事,他总会坚决地,没有一丝疑虑的执行,既然心里边对那些士大夫有很多的不满,也能为顾大局继续与他们相处。

    “主公,永年的信到了。”徐庶一脸轻松地步入了刘备的中军大帐,这个时候,已经距离雒城不足五日路程。刘备接到了手中,摊开一看,不由得笑了起来:“好,好一个张永年,如此一来,定益州之日不远矣,唔,对了,那刘循的大军距离雒城还有几日?”

    “怕是今日,便会进雒城。”徐庶抚着颔下长须道,边上的庞统眯起了眼睛:“主公,咱们更应该大张旗鼓而进,多造声势,让那刘循越紧张越好,如此一来,到时候,孟起将军的行动会更加的顺利……”

    十天之后,刘备数万大军出现在了雒城脚下,而在三日前,马超已然领着精骑,沿河而下,直奔那渡口牛靳而去,那里,还有三千水师正隐伏着,以待马超大军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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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四十三章 突袭
    成都那巍峨的城墙高高耸立在成都平原之上,益州北部的战争并没有对成都有太多的影响,城门仍旧每日按时开启与关闭,便是那守城门的卫兵虽然比之平时增加了数倍,可是那些士卒也一如往常一般懒洋洋拿着武器吹牛打屁。///com///

    “那是什么?”一位站在城门楼上的士兵突然指着远方喊了起来,惊动了那正在城墙上巡视的武官,那武官走到了城墙跟前,眺目而望,看到的是滚滚烟尘,不知为何,他撑着那城墙的手似乎也有些震颤了起来,武官不由得脸色微变,干脆趴到了墙城的地砖上仔细地听了一番,脸色渐渐地白了起来。这不可能,整个益州,绝对不会有超过三千的骑兵,而他听到的声音,让他犹如让人拿针扎了**一般弹跳了起来:“敲警钟,关城门,骑兵,过万的骑兵!”武官的声音瞬间拔高了八度。听到了武官的嘶喊声,那些士卒先是愕然,旋及骚动了起来,驱赶着城门处的百姓,甚至用手中的武器拍打着那些百姓离开城门,上边的士卒也在奋力地绞动着巨索,将那吊桥缓缓地抬离了护城河。

    当看清了那越来越近的大队骑兵的旗帜之后,那城守武官的脸色白若纸张:“快,快去禀报州牧,那是刘备的大军!天哪,难道雒城的三万大军就这么完了?”

    不到一刻钟,刘备统率的一五万前精骑的前锋已然奔至了成都城下,却没有对那些被关闭地城门阻隔在城外哭喊逃散的百姓动手,只是绕着成都城跑了一圈之后。在北门停了下来,虽然身心皆疲但精神甚佳的刘备不由得弯起了嘴角,放松了缰绳,任那**的马随意地蹬踏着地面。

    “看样子,这些人连咱们从哪儿冒出来的都不清楚。”边上地马超脸上满是嘲讽之声。刘备看着那成都城城墙上慌张地士卒。手中的马鞭晃了晃之后。回头向马超笑道:“是啊,看看那些蜀中士卒。军心已乱,成都不堪一战尔。呵呵……”

    边上地庞德纵马上前:“主公。咱们现在就扎营吗?”

    刘备本欲点头,抬眼看到正打马追来的徐庶,不由得笑了起来:“元直,你看怎么办?现在我大军已至,刘璋再无胜机了。是不是就此扎营。说降于刘璋?”

    徐庶想了想,摇了摇头:“主公不急,庶以为,我大军初至,却只携带了三日粮草,若是那刘璋意志坚决,在此耗上数月也是有可能,所以,庶以为。当照法孝直地建议。趁刘璋及蜀中诸臣未回过神来之前,分兵速取广都。夺下了广都。凭着广都城中的大量粮草,我大军便无后顾之忧,战还是不战,也就不怕他刘璋狗急跳墙了。”

    刘备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扫了一眼身边诸将,目光落在了庞德的身上。“令明,我拔与汝五千精兵,两个时辰之后,立即向南出发,三天之内,给我把广都拿下。”

    庞德不由得大喜抱拳应声道:“主公放心,三日之内,必能取下广都。”

    “嗯,令明,能让那广都令降了最好,少伤一些百姓,于我日后治益州有益。”刘备望着庞德又叮嘱道。庞德点了点头:“末将明白,据孝直军师的情报,那广都城墙不固,城内更是不到千人,那位广都令若是识趣,末将当会以礼待之。”

    且不说城外如何,如今,

    面无人色,坐在主榻之上的刘璋此刻地表情真可以用面无人色来形容,两眼直勾勾地望着那前来禀报紧急军情的军士,又似乎在发呆。张松轻轻地咳了咳:“主公,主公?”

    “没事,我没事,你方才说什么?”刘璋这才醒悟了过来,望着那名军士又复问道。“启禀州牧,城外出现了过万骑兵,打着的是刘备的旗号。”那位军士战战兢兢地答道。呛啷一声,刘璋陡然站了起来,手中把玩着的一根玉如意落在了地板上,碎成了几截。

    “这不可能,昨日循儿的信使方至成都,说雒城下的刘备大军正在制造攻城只听器械,怎么可能一日便破雒城而至成都?”刘璋可谓是震惊得有些难以复加,殿中的诸人也都是侧目以望。

    “就是,汝休得胡言,主公,臣以为,当遣人往四门一观,以辨真伪,以免那些军士……”张松站了出来,向刘璋进言道。刘璋连连点头:“正是此理,来人,速速给本州查看四门,但有慌报军情纵乱者,立斩。”

    接下来,刘璋在大殿内坐立不安,就连方才的议题也没有精神去打理了,只是在殿中踱着步,焦急地等待着派出去地人回报。一柱香之后,大汗淋漓地邓贤跑进了殿中:“主公,大事不好!城外确实出现了过万精骑。”

    大殿之内犹抛下了一枚炸弹,轰的一声,那引起臣工纷纷站了起来,齐齐色变。刘璋张嘴半天一声未发,颓然地坐倒在那矮榻之上,边上地张松眼中闪烁过一丝嘲讽的笑意,脸色却阴沉得险些滴出水来:“邓将军此言当真?可曾看清旗号是谁的大

    邓贤抹了把脸上的汉水,一脸苦意:“乃是汉左将军刘备,不过,还有那些骑兵多为羌胡打扮,末将看了旗号,那应该是马超马孟起的羌氐铁骑。”

    “马超?!老天爷,这如何是好。”一位大臣不由得惊叫出声来,马超的军队一向名声不怎么好,在关中,更是有屠夫的称号,屠城都干了不少回,听闻竟然是这位屠夫带兵而至,殿内好些本是蜀地世家门阀的大臣都不由得面若死灰。

    那些武将也全都缩缩脖子,安安心心地蹲在一旁画圈圈,废话,成都城里如今兵不过两万,出城作战?那是去送死,守城?谁爱去谁去,连三万大军坚守的雒城都没了,成都又能挡得了多少时间,还不如想一想自己的后路才是正理。

    当日,刘备令人射书入城,让刘璋献臣而降。没反应,而第二天,传来了广都城陷的消息之后,不管是忠于刘璋又或者是一门心思往刘备身上倒的文武大臣都坐不住了。这个时候的刘璋,也丧失掉了最后一丝继续与刘备作对的勇气。

    “主公不可降,城中尚有精兵两万,钱帛粮草,足可支用一年,奈何便降?”一员文官站了出来反对道。

    这个时候,安坐于矮榻之上的许靖张开了眼睛,这些日子以来,他都在殿内闭口不语,就是因为其侄孙陈祗在刘备手下效力的缘故,不过今日,他知道,是时候加一把火了。“幼宰此言差矣,成都城坚,兵精粮足,这点,靖是赞同,可是,如今我成都只是孤城一座,那刘玄德便是围而不攻,时间一长,内外交困之下,人心必乱。”

    “那你是何意?莫非汝要降那刘备不成?!”一位官吏站了出来指责道。许靖呵呵一笑,抚了抚花白的长须,不紧不慢地道:“汝等欲害州牧性命乎?若不如是,那你等以为,凭城中之兵力,可能将那刘备数万精兵逐出益州?!”

    董和等人不由得哑然,守城尚且不足,何况如今益州已经是大势不过逆转了,或许其中有些人不愿意去想后果,只想着为反对而反对,却让许靖一句话给点破,便是方才安坐的刘璋,脸上的倦色也更深了些。

    “世兄怎么来了?莫非军营那边有人受伤了,世兄来问我索药不成?”正在小独院里,跟孙尚香与花蛮儿逗着孩儿玩耍的陈祗听到了门房禀报,严德前来拜访的消息之后,当下便迎了出来,却见严德竟然一身衣甲未解,不由得一愣,向着严德施礼笑道。严德却没有像往常一般,笑眯眯地先跟陈祗开上两句玩笑,而是正色向陈祗长施了一礼:“多谢奉孝。”

    “你这是……咦,莫非成都有变?”陈祗自然是要装模作样一翻。严德没有说下去,一把拉着陈祗就进了别院:“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进去再说。”

    陈祗点了点头,领着严德往书房走去,到了书房,等端茶送水的下人离开之后,严德灌了一大口水,将腰间的环首刀解下摆在了案头,才一脸诡异之色:“你猜得没错,成都有变。”
正文 第二百四十四章 益州别驾
    “哦,怎么回事。///com///CcNet”陈祗一脸好奇地道。严德摇了摇头,有些不可置信地道:“刘州牧令其大公子刘循引大军进驻雒城死守,本欲将刘玄德的兵马拦住,可谁料想,刘备竟然领着大军,在数日前突然出现在了成都城下。如今,成都已经乱作了一团,若不是你早来,怕是我阿父已然领军出征了。”说到最后,脸上浮起了一丝庆幸之色。

    陈祗亦不由得默然,半晌方向严德问道:“世伯的情况怎么样?”

    严德摇了摇头:“不太好,听到了这个消息之后,我阿父足足有一柱香没有动静,就让士卒各自回营操练,后来就回府了,我一路跟着他回来的,看样子,此事对我阿父的打击挺大的,说不定,心里边还很内疚。”

    “这也是常理,按说,此事,祗心里边也觉得不是个滋味,可祗不来,又……”陈祗的心里边也不太好受,要知道,自己这些年来,可少不得这位世伯的帮衬,家中方得安宁。

    严德撒然一笑:“奉孝切莫如此,若非你,我阿父领军出征,那才真叫福祸难料。”

    陈祗听得严德如此说,心里边终是一松,毕竟,严德出现在自己这里,代表的,便是那位严世伯的一个态度。“再过些日子,我阿父的病也该好得差不多了,奉孝准备往何处去?”严德玩味地笑道。自然,大局已定,严颜的病也该好起来了。

    陈祗沉默了一会。才笑道:“看看再说,不过,先回江阳一趟是肯定的,对了,你多劝劝世伯看开一些,人生没有迈不过去地坎。”

    话是这么说,可刚回到了江阳没有几天,成都已然来信告知陈祗,刘璋已然降了刘备。刘循在雒城听闻这个消息之后,拔剑欲自吻,被部将所阻,最后也只得在得到了刘璋的命令之后,开雒城,降于庞统。而益州各个郡县的降表,也给纷纷献往成都刘备处。

    而陈祗,亦不得不离开了江阳,往成都而去,因为刘备已经派人来催促了让他赶往成都,只得告别了自己的亲人,当然,还有自己那个未满周岁的儿子,往成都而去。{我}看.书*斋

    成都,在陈祗的眼里。这座历史名城没有襄阳高大巍峨,土黄色的城墙有些阴暗处已然长起了幽绿的青苔,这座巨城。已经很久没有受到战火的波及了,第一次到成都地陈祗一面感慨,一面纵马前行到了城门附近之时,已然撞见了来迎自己的庞统。

    “士元兄这些日子似乎清减了不少啊。”陈祗笑眯眯地向着那至少瘦了一圈的庞统见礼道。庞统拍了拍自己的肚子,一脸畅快的得色:“那是,为兄这可是劳碌命。这身子骨,非要活动着,不然,老是长肉。倒是贤弟你,在江州呆了这么些时日,也不见胖上一些。”

    “嘿嘿。小弟我地胃口可没你那么好。怎么样了?”陈祗转入了正题。庞统笑道:“大事定矣。主公已然使刘璋举家迁往荆州襄阳居住。对了。主公可是让我来问询于奉孝。奉孝欲为何职?”

    陈祗一阵眼晕。回头瞪了庞统一眼:“你这叫什么话。莫非祗想做那江阳太守也行?”

    庞统不由得笑了起来。拍了拍陈祗地肩头:“你那是白日作梦还差不多。堂堂地军师将军。竟然去做个一郡之守。若是让其他人听见了。定然骂你小子不知好歹。”

    陈祗笑了起来:“那你如此问我。是何道理?”

    庞统凑到了陈祗近前低声道:“汝可愿为益州别驾?”

    陈祗不由得一愣。好半晌才无奈地苦笑了起来:“我说士元兄。您还真把小弟当成无所不能之士啊?”庞统无奈地耸了耸肩膀:“非是统提议。而是那些降臣所提。便是主公。也只能推说等你到了成都。再作定论。要知道。益州人士里。在主公地手底下。最得信重之人。非汝莫属。如今。主公自领了益州牧。这益州别驾一职。必选一益州才俊为佳。”

    陈祗摇了摇头,脸色瞬间就阴了下来:“呵呵,那些家伙,还真是打的好算盘,把我推上前台来,他们真以为,本公子是那么好算计的人不成?”

    庞统见得陈祗的表情,心中暗笑,表面倒是不动声色地劝解道:“贤弟切莫如此,那些降臣,还不是担忧主公入主了益州之后,会有大动作,使得他们的利益受损,故尔,推荐贤弟。”

    陈祗看了庞统一眼,冷哼了一声:“他们既然有此想法,罢罢,我便让他们绝了此等念头便是,不过,主公对那益州别驾之位,意属何人,还望士元兄能告之一二。”

    庞统呵呵一笑:“主公本意是让张永年继续担当此职,不过,张永年却固辞,却向主公讨了汉中太守的差事,自然,这别驾之位就空了出来,而主公欲起用法孝直为益州别驾,却受那些降臣极力反对。所以,统来迎你,其中便有主公询问你的意思。”

    陈祗摸了摸下巴,停下了步伐:“这种军国大事,小弟我哪能有什么主见。”心里边却暗暗咒骂张松这家伙不地道,不过,他也是没办法的事,毕竟他是最早降于刘备地蜀臣之一,他离开成都,就是向刘备表明一个态度,再说了,刘璋这位州牧闪人了,他这个别驾也要动一动,起到一个表率作用,也让那些还想占着茅坑不拉屎,还想继续搞风搞雨的人一个警示。所以,他是不得不走,况且,到了汉中,军事方面,自有魏延,轮不到他操心,只需管好民政,凭他十余年一州别驾的能力,若是连这点都治理不好,那还真是不用混了。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把那州别驾地位置给空了出来,而在刘备麾下效力的孟达虽然也是个才俊,知军事,懂民政,算是一把好手,但终究威望不够,原本不过是一小吏,陡然而居高位,必然惹出议论,可若是让法孝直上呢?

    嗯,想都别想,陈祗用脚指头都知道,法孝直这家伙呲目必报的个性要是成为了州别驾,到时候刘备一走,无人压制之下,天知道他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来,更重要的是,法正所长乃是兵机谋略,而非民政,所以,不让他上去,也是应该的。

    至于方才庞统说刘备让自己上,根本就是瞎扯蛋,自己有几斤几两,陈祗可是比谁都清楚,自己根本就是靠上下两块嘴皮子忽悠人,靠地是自己比那些历史名人更了解他们自己的思想,所以才能到今天为止这么晃晃悠悠的自在与逍遥,说好听点叫超然物外,说难听点就是得把自己的**藏起来,免得别人看见自己的秃尾巴。

    所以,自己是打死也不会去干这种抛头露面的活计,况且,州别驾,自己不过是二十许岁的青年人,能压得住这些地头蛇吗?更重要的一点,自己还有很多事情要跟在刘备的**后边使坏,所以,自己是肯定不当这个别驾地,还是当咱地军师将军好一点,昔日,这个位置可是人家诸葛大神的,现如今落到了自己地头上,已经知足了。

    “贤弟莫要如此,你那一肚子的鬼心思,若说其他人没有主意,统或许相信,若说你没有主见,那就是在忽悠为兄我了。”庞统一巴掌拍在陈祗的肩头大笑道。陈祗咧了咧嘴,板着脸瞅着这位嘻皮笑脸的凤雏,半晌不得不无奈地摇了摇头:“士元兄你这不是难为小弟吗?正所谓枪打出头鸟,小弟我可是益州人士,要是出了什么差子,我能好受得了吗?”

    “嘿嘿,放心吧,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主公知罢了,定然不会有第六对耳朵知晓。”

    没功夫听庞统这个家伙瞎扯蛋的陈祗把玩着手中的马鞭,停步望着那高大的城门,略想了想之后,向庞统苦笑道:“只希望我那位叔公不会怪我这个侄孙多嘴才是。”

    庞统先是一愣,眨巴眨巴眼,不由得两手合击:“哈!好你小子,这主意妙,实在是妙,嗯嗯……”庞统扫了一眼四下,压低了声音凑到了陈祗的耳边,笑得份外的阴险:“益州别驾,若是由文休公任职,谁也说不出一个坏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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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四十五章 封魏公
    许靖是谁?盛名数十年的大名士,德高望重,善纳后进,笃厚为称,不管是那前州牧刘璋,还是左将军刘备,也要尊称一声先生的人物,来了益州这些年,不管是随刘焉而入益州的那些官吏,又或者是益州本地的军民,都对这位德高望重,善于处理人际关系的许靖很有好感。///com///

    由他这样的人来主持益州别驾之职,再好没有,再说了许靖年纪也大,作为一个过渡性人物是最佳的人选,另外一点,他是陈祗的叔公,而陈祗却又是刘备的心腹,有了这层关系,刘备自然能放一百二十个心。

    “好,奉孝一来就给我解决了一个大麻烦,若不如此,备还不知道头疼到什么时候呢。”刘备坐在主榻之上,向陈祗端起了酒盏邀饮。偏厅里边,只有庞统、徐庶、法正、张松几人,当然,陈祗自然也在,身为被接风的主角,岂能不在?

    陈祗当下一饮而进之后,回头看向那张松,半真半假地嗔怒道:“永年兄好算计,分明就是想置身于事外,益州这摊子,你还真是说摔手便率手了。”

    “呵呵,奉孝此言差矣,松也是无奈之举,省得那些人成日的都往我府里转,所以啊,松决意离开成都,到汉中都干一些实事。”张松抚着长须笑着,嗯,反正人张一张嘴,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再者,有些理由是不好拿出来裸的直言的。

    “对了主公,这些日子,荆州传来的消息如何?”陈祗转而向刘备问道。刘备呵呵一笑:“那边倒没什么大的变动,不过,原本驻于澎泽地江东水师。又撤走了一部份,怕是那孙仲谋想不到备会如此之快便解决了益州之事务吧。”

    “正是此理,那孙仲谋久窥荆州,如今,暗中与曹操议和,分明就是冲着主公来的,还好咱们收到了消息,更重要的一点,就是益州之事能速战而决,且不伤根本。如今,主公得荆、益二州,带甲十数万众,战般千乘。足以三分而鼎立,不过还需继续与孙仲谋委与虚蛇,毕竟,联孙抗曹。才是上策。”法正也插言道。

    “是啊,只是备料想不到,那孙仲谋竟然如此短视,与备相争,不过是便宜曹贼,他莫非连这点也想不到不成?”刘备轻叹了口气道。庞统呵呵一笑:“江东之人,只顾眼前之利耳。反正待到明年开春之后,主公回师荆州,到了那时。孙仲谋便是有百般本事,也玩不出什么花样来。”

    “对了奉孝,备入蜀多时,听来听去,可多是夸汝之言啊,呵呵。修整道路。开通商道,义学育人,啧啧啧,若非汝与备乃是旧识,备还真料想不到,一个当初不过十余岁的少年,竟然能如此忧国忧民。”

    陈祗一口酒险些喷了出来,不由得苦笑道:“主公,您这不是拿祗开涮吗?其实当初这些。都是先父欲做而未能做完的事情。我这个当儿子的,自然当以完成父亲之遗愿为要。”

    听得陈祗此言。刘备呵呵一笑,有些谦然地道:“是备失言了,奉孝先父仁德治民,为一方郡守,实乃屈才矣,可没想到,那刘季玉,竟然连这样的社稷之臣亦不能用,因私怨而弃之,实在是……”

    刘备这话说来。自然也是顺带着夸上陈祗一回。连带又捧了陈祗之父一把。陈祗脸上笑了笑。可一想起自己初到汉代。却已然双亲皆失。倒也有些悲中从来。不过还好。庞统等人知机地插科打浑而过。陈祗也暂时放下了心怀与诸人谈笑起来。诸人正说笑间。却听到了厅外传来地低喝道:“启禀主公。襄阳有急件到。”

    刘备不由得微微一愣:“快拿进来。”不多时。陈到已然步入了厅中。恭敬地把手中地急件交到了刘备地手中。刘备展开一看。不由得脸色一沉。阴得都要滴出水来。诸人不由得愕然。便是陈祗。也不由得心头一跳:“主公何事如此?”

    “曹操被天子册为魏公了。”刘备似乎想展露出一个镇定自若地笑脸。不过。却只能露出一丝苦涩中带着一种怅然所失地笑容。

    诸人皆惊。待那封襄阳来书传到了陈祗地手中。他仔细一看方知。汉天子册封曹操为魏公。加九锡、建魏国。定国都于邺城。魏国拥有冀州十郡之地。置丞相、太尉、大将军等百官。献帝还准许其“参拜不名、剑履上殿”。如汉丞相萧何故事。

    “曹操地野心尽露。天子。危矣……”徐庶不由得顿足长叹道。“眼下已是夏末。主公。统以为。现在不是咱们长抒短叹之时。首要之务。便是要固益州之人心。安一州之民政。后方安顿好了。更议其他事务不迟。再说了。曹操妄然为公。天下正义之士。必然唾之。正是主公广收人心之时。”庞统这一番话让刘备恢复了一些精神。

    “正是此理。益州之丰饶。不亚于荆州。有些膏脂之地。日后。我起大军伐曹贼当无忧矣。”刘备振奋地道。

    “见过将军。”花蛮儿学着汉家女子地礼仪,向陈祗恭喜道。陈祗呵呵一扶起了这位表妹。“表妹这演的是哪一出戏,为夫我早就是军师将军了,何必到这个时候才来摆显。”

    孙尚香把着娃儿嗔道:“当初夫君不过是假军师将军,如今,那假字已经去了,自然是当得将军之称。”

    陈祗笑着摇了摇头,看着这些喜孜孜的亲人,心里边也暖暖的,确实也是,一家人,才会有这种与荣有焉地感觉,他是军师将军,说来他这个职务也不低,可以说,是在相当繁杂的杂号将军里边,阶位是相当高的,至少,除了关羽、马超等诸人外,便属陈祗的这个军师将军位阶了,而现如今,诸葛大神却也只是军师中郎将兼左将军府事。

    不管如何,陈祗好歹也得意了一把,至少自己比诸葛大神还高了一截,没办法,荆州未历战火之乱,加上那蒯越这位便是曹操也颇为看中的大材仍任荆州别驾一职,有他在,在刘备不在的这段时间里,把荆州的民政治理得紧紧有条,光是这一点,就把诸葛亮的光芒掩盖了不少,当然,诸葛亮督粮草的活计还是干得相当地出色,这更让刘备觉得他手下终于不会再像以往一般缺少人材了。

    “祗郎怎么这些日子都游手好闲的,今日不是说要去见州牧,怎么不过两个时辰就回来了?”孙尚香将那小家伙交到了贞儿的手里边,替陈祗去了外裳。陈祗听得此问不由得啼笑皆非地道:“夫人此言何意?以往为夫整日东奔西忙的,你虽然嘴里边不说,可是心里边想什么,我可是清楚得很,怎么这些日子,倒怪起为夫做事不用心了?”

    孙尚香不由得脸蛋微粉,轻轻地推了陈祗一把低声道:“您如今也是成家立业的人了,为了咱们的孩子,你这当阿父地,怎么也得拿出个样来,免得教坏了孩子。”

    “你,你这丫头,尽说什么话呢。”陈祗可算是开了开眼,第一次遇上这么个能忽悠的女子,小家伙现在才几个月,自己干嘛,莫非他能看得懂,听得见不成?瞅着那流着口水在陈贞的逗弄下咯咯直笑的大胖小子,陈祗还真是无语得紧。

    “哼,现在不束着你点,日后孩儿大了,您还改得过来吗?再说了,这些日子,您一个堂堂的军师将军,却东跑西颠的,累坏了自己,那怎么得了。”孙尚香的话里透着一股子淡淡的忧心。陈祗心中一动,已然知道妻子何以称自己为将军,分明就是提醒自己,别成天干那些吃力不讨好的差事,却少待君王,若是没了宠信,到时候……

    “夫人,为夫所做地,非是小事。乃是涉及荆、益二州天堑变坦途地大事。只不过这些日子忙得头晕目眩的,都忘了给你们解释了……”陈祗把自己这些日子忙碌地事向孙尚香解释了一番,毕竟,民政之事,陈祗这个半瓶水对上那些历史名臣,简直就是学前班地孩子跟大学研究生一块参加智力竞赛一般,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何必去出这个丑?

    至于军事,有张飞、马超等诸位三国名将操训,所以,在和平时期,自己这个军师将军虽然号称文武双全,文武皆管,实则是两不沾。这实际上也是刘备出于对陈祗的关心,也知道这位挟异术,知兵事的陈奉孝的擅长乃是谋略,而非是实务,所以才干脆由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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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四十六章 筑道路
    只是,一开始乐呵呵在益州那刘备所赐下的府邸里边含饴弄儿呆了一个月不到,江阳陈府运送的货物便到了成都。///com///\\\\应该说是样品才对。而这几船货物方至洛水之时,陈祗就已经迫不及待地拉着张飞去给自己押货。

    “到底是什么东西,这么鬼鬼崇崇的?”张飞打着哈欠,坐在座骑背上,不停地向陈祗催促着追问,可陈祗却一个劲地装神秘,非要到了地方才告诉张飞,让张飞着实郁闷得紧:“奉孝啊,你这是不是要把老张我憋死,要知道,为了调这一营兵丁给你护送你那不知道什么名堂的东西,老张我可是在我兄长跟前费了不少的唾沫星子。”

    陈祗隐蔽地翻了个白眼:“翼德兄莫急,反正前边还有十余里路便到了,到时候,翼德兄自可大饱眼福,若是主公愿意,到时候,小弟便是将那些宝贝送予翼德兄也无妨。”

    “哦,好,既然如此,孩儿们,给我快点,驾!”经常在陈祗那尝到甜头的张飞一听此言,不由得两眉一挑,执鞭吼了起来,那些原本慢悠悠纵马跟在后边的骑兵也犹如打了鸡血一般,一个二个随着张飞飞快地窜了出去,陈祗也只得打马疾行,不然,落在后边,在黄泥路上跑马只有吃灰的份。

    三十辆大车,六十个箱子,一共动用了五条快船送来的事物便是这些。不过,那些箱子并不算大,却也沉重之极,四个人才堪堪抬起,放到了车上之时。压得车子吱吱嘎嘎直响。而陈祗,领着张飞到了一个箱子跟前,打开之后,别说是张飞,便是他手下的营司马的脸也瞬间变得犹如石灰墙一般白,可是那眼睛红得犹如兔子一般。

    “主公,这是马蹬,这是马蹄铁,这是我江阳所产的环首刀,还有这种。乃是我江阳所制的曲辕犁……”陈祗让人把这些箱子抬进了益州州牧府时,正在忙得头晕目眩地刘备等人还真给吓了一跳,这家伙莫不是送钱来了,可谁料。却是一件件他们从来没见过的事物。

    而这些东西,着实让刘备等人乐的都快找不着北,这些环首刀的品质让他们咋舌不已,至于那马蹬却让那些武将们吵吵嚷嚷地拉出去试了一回。在场之人,几乎没人不会骑马,当看到那兴奋不已的马岱不需要再靠两条大腿来用力控马,空出了双手来做更多的动作之后,所有人的眼光都变了。

    刘备拉着陈祗的手,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一个劲地点脑袋。虽然陈祗拿来的东西不多,可是这些东西若是发展开来,不仅仅是军事。在民政上亦能知得荆州与益州得到突飞猛进的发展。

    “奉孝,汝需要什么,尽管开口。”刘备望着陈祗,郑重地说出了这么一句。“这些东西,都是祗与弟子们闲时琢磨出来地,所以。也没什么了不得的,只是,这些东西的铸造,多为从南边贸易所得的优质铁料而制,所以,祗请主公,大力地拓展商路……”

    陈祗借机便向刘备讨了个规划和修整益州郡县道路地差事,因为陈祗多年的修路经验,干这活计自然是轻车熟路。最重要一点是陈祗向刘备阐述了一个道理。如果当初荆州至益州的道路如果畅通的话,征伐益州地时间还能更短。最重要的是,如今刘备地盘大了,正需要更便捷的交通把自己的地盘给联系起来,同样还能促进商业繁荣。

    况且那些时日以来,刘备等人这些天整理民政之事时,也才愕然发现,益州南部的铜、铁、煤矿所收获的利润,竟然占到了益州南部六郡税赋的三成,另外还有五成来自于商赋,而南方数郡所收的农税却只占到可怜的两成,这足以让他们注意到了商税和那些矿业地重要性。同样,便捷的交通,通畅的商路,才是这些产业产品得以流通的主要原因。

    所以。刘备倒是对于陈祗所做也一力支持。而陈祗成日里地看地图。搞测算。为地就是希望能在这一段时间之内先打好底子。到时候。便得向刘备呈报预算。毕竟江阳等郡铺了那么些年地路。熟手可不少。陈祗也借这个机会。向刘备建议提拔了一批专门建路地官吏来负责此事。

    “祗郎。那您地意思是。咱们过了半年。又要去襄阳不成?”孙尚香追问道。陈祗点了点头。摸着下巴长出来地短须笑道:“不去不行啊。再说了。为夫若不随主公去。日后。必无为夫立足之地。这些年来所做地谋划。都变成了泡影……”有些话。陈祗还是不愿意说出来。不想让自己地女人为了这些事烦忧。再说即使告诉了她们。她们同样帮不上什么忙。还不如就让她们继续这样快快乐乐地才好。

    陈祗上任之后。做完了预算。第一件事便是将那南方数郡地主干道联接起来。使其直通成都。另外。便是修筑那通往汉中地路。使得益州内部地交通和与外界地联系更加地便捷。在陈祗地建议之下。刘备答允。但凡捐款修桥铺路。又或者是办学者。均可授爵。这不过是继承汉武帝时地卖爵之举而已。

    这一切。让刘备与益州地士民皆大欢喜。对于刘备地统治。也起到了一定地稳定作用。

    春华秋实。一转眼间。曹操进封魏公已然过了大半年。这大半年来。曹操把更多地注意力放在荆州上边。可是。多次地交锋。曹操都没办法奈何关羽所统帅地荆州大军。而汉中一地。魏延把汉中守得固若金汤。与荆北同气联枝。时时可威胁长安等陇西地区。使得曹魏也不敢全力征讨荆州。

    至于孙权。也做了几次试探。可是。他地对手却是文聘和甘宁。一个是荆州名将。一位是顶尖水师统帅。把整个荆州南部牢牢掌握住。孙权试探了几次之后。无奈地退去。

    而原本想借联姻降低刘备及荆州的警觉性,从而暗中联合曹操袭取荆州的计划,却因刘备出乎预料之外,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平定了益州,让孙权着实郁闷了不少的时间,而嫁表妹的事,孙权自然也不那么热心起来,因为,刘备大军已然开始回师荆州,这个时候江东出兵,分明就是去踢铁板,孙权再傻也不能干这事。

    再说了,这几年来,夷州的开发已然渐出效果,丰富的特产,粮食作物的丰产,让孙权渐渐地开始重视起了海域,甚至还派出了顾雍成为了夷州的第一任郡太守,迁民三万户,十余万人往夷州开发,每月江东与夷州之间往来的海船不下十个来回,另外,大量的夷州特产通过贸易,使得江东又获得了一笔新的收入,所以,江东才能继续挣扎着生存下去。

    而这个时候,一个突如其来的消息,让原本还欲在益州在呆上两三个月,把扫尾工作做完的刘备不得不赶往荆州,因为,刘琦,这位顶尖的纨绔子弟,已然在夜夜笙歌,美酒佳人的消磨之下,把自己的管理生命值给耗干,已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

    “主公,至那曹魏施行九品官人法以来,我荆州士民不安,流亡至荆州之士人,归乡者甚多,使我荆州人材有流失凋零之势,还望主公早做决断才是。”蒯越清了清嗓子,向端坐于主榻上的刘备进言道。

    刘备抚了抚下巴,他的额际尽是深深的犹如刀削斧啄出来的纹路,花白的头发,同样在宣告他已不再年轻。如今,已是建安十五年,刘备,也已然到了知天命之年了。而这一年,赶回了荆州之处,处置刘琦的后事,整合两套班子,稳定人心,刘备虽然如今手下人材辈出,可很多事情,他也必须亲历亲为,所以,扑腾了两个多月,他也是累得不轻。

    刘备听得蒯越之言,笑了笑道:“此事早就该议了,拖到今日,实是备之过也,诸君,可有何妙策?”

    “禀州牧,臣以为,我荆州也当如此,施以九品官人法,以安我荆州士子之心。”一位荆州官员站了出来提议道。若不是他们的根子就在荆州,说不定在听到了这个消息之后,都流窜去邺城投效曹操了。

    刘备微微皱了皱眉头应了一声,却并没有更多的表示,而这个时候,徐庶却站了出来,针对那九品官人法的利弊进行了详细的分析,认为九品官人法虽然是良法,但是缺点不少,必须慎之又慎方可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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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四十七章 科举制
    “……不过数年,已然有不少州郡之才俊怨声载道,何也?还不是因为那些中正自然是会从中择与其亲近者,又或者是收受钱帛……如今曹魏处,不过数年,已经处置了两名州中正,可见其短,所以,当谨慎为要。///com///cCnEt”徐庶这番话,得到了不少官吏的赞同,特别是那些职位稍低者,更是反应激烈。

    而陈祗,却冷眼旁观着那些人拿口舌那些比划,有些时候,陈祗不得不佩服咱们中文的博大精深,说话骂人有拐弯的,有嘲讽的,有阴损的,有隐意的……林林种种,让陈祗好好见识了一番。陈祗抬起了眼皮,看到刘备的神情,嘴角稍稍一弯又收敛了去,他很明白刘备的心思。

    这位刘备仁兄,可是一向志向远大,而且,简直就是曹操的生死大敌,况且昔日刘备也在一次酒后向我与庞统笑言过,他多年以来,经过了摸索与总结,走到了一条成功的道路,就是因为自己“每与操反”曹操往东,刘备必定往西,曹操说今天下雨,刘备会告诉大家,今天不用戴伞出门,就跟后世的那些民主国家的民主党派一般,执政党拥护什么,我们在野党就必须反对什么,不管理由充足不充足,先反对再说。

    况且,刘备这么做,才能有今日,所以,那些臣工要让刘备去拾人牙慧,刘备能乐意的安心接受不成?第一点,从心理方面就过不去,至少暂时过不去。果然,这是一场没有结果的政治会议,而当夜,一众心腹被刘备留了下来,陈祗亦在其中,刘备喋喋不休地报怨着这件事极大地打击了荆州士民对自己的忠诚。同时也发泄着对那曹操的不满,要不是那曹**出这一手,那些世家门阀何必默许家族中的精英往邺城而投?

    “主公。咱们应该早作出决断才是,现如今只是荆州。再过年余,若是益州也闻风而动,那到时候,我们还有何人材可用?”诸葛亮站了出来向刘备进言道。

    刘备头疼,或者说他不想就这么轻易的屈服,目光扫了一眼在场的诸人,最后。落在了那眯着眼睛,望着跟前的茶盏出神的陈祗身上,而那些原本窃窃私语的人也都止熄了声音,看向似乎研究茶水里边有没有微生物活动迹象地陈祗的身上。CCNet

    “奉孝啊,汝沉思不言,莫非想到了什么良策?”刘备清了清嗓子,向那仍旧恍然未觉诸人目光地陈祗询问道,陈祗微微一愣,抬起了头来,方知自己已然成了诸人目光的焦点。不由得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主公,祗是在想,世家门阀的才俊。是走了不少,不过,却也有人从北地而来,祗所思量的,便是此事。”

    诸人皆是一愣,而这里专门负责替刘备招揽人材的马良抢却双眼一亮。那些斑白的眉头微微一扬:“你是说些些寒门庶族?”

    陈祗点了点头:“这两年来,九品官人法,却实为曹魏收罗了不少的人材,可是主公及诸位发现没有,拔为官吏者,却只是那些才俊之中地极少部分,况且,那些中正,多为世家大族服务。却断了天下不少才俊的仕途之路。所以,此法有大弊病。”

    “这个。我们也是知道的,莫非贤弟有良策可以解决不成?”庞统兴趣大增,连声催促着陈祗道。

    陈祗不由得苦笑道:“祗倒是有个想法,只不过,还不太成熟,需要再斟酌一番,到时,再拿出来,让诸位一起看看有没有施行的可能。”

    此言一出。刘备张大了嘴。看着陈祗。突然喜道:“不愧是奉孝。好。备待你佳音便是。诸君还有何良策?”这话问了等于白问。至少。陈祗正在盘算地科举制还有好几百年才出现。既然担下了这个重任。陈祗自然要努力地做好。

    况且。这正是陈祗所需要看到地。原本以为九品官人法出现地后遗症与影响。可能会在曹操死后才出现。可是谁也料想不到如今竟然已经现出了苗头。不过这样也好。更利于陈祗推出更崭新地官吏录用制度:科举制。

    这也是为什么陈祗选择刘备而不择曹操地原因。因为。曹丕等人与世家门阀地关系实在是太紧密了。陈祗没有办法去插足其间。至于江东。那个烂摊子陈祗可不愿意去碰壁。更重要地是。孙权这家伙可不是什么好鸟。陈祗还想着长命百岁。可不希望在自己老去之时。让六七十岁地孙权发了妖疯来抄家灭门。

    而现在。虽然推出这个科举制似乎早了点。但是。对于刘备这些事“必与操反”地在野党而言。却是最为合适地政治武器。科举制度地价值在于公平原则。中国科举制亦堪为教育制度典范。

    产生于等级森严地君主时代地科举。面向社会。不分贫富贵贱。通过考试择优选才。是一种公平竞争地制度。是人类史上第一个强调凭才能而不是凭出身选拔官吏地制度。作为一种人才选拔制度。科举制实行之早、延续之久和影响之大。在世界历史上绝无仅有。

    可以说。后世地官吏使用制度。亦是如此。且不说中国。但说整个世界。中国科举制地展现在世人地眼前之后。在西方社会各界引起了强烈地反响。要求向中国学习。实行公开竞争。通过考试择优录用文职官员地呼声越来越高。终于形成一股浪潮。彻底冲涤改革了西方各国授官赐爵时任人唯亲、滥用职权地现状。

    一七九一年,法国于第一次大革命期间开始实行官方文职考试。一八零零年,德国也实行文官考试制度。一八三八年,英国伦敦议会确认,中国的科举制是“值得仿效的”。一八七零年,英国枢密院规定,凡进入行政机构工作者都必须经过竞争性考试。一八八三年,美国国会通过行政改革议案,实行文官考试制度……

    尔后,西方各国都步法、德、英、美等国后尘,以中国科举制为蓝本,建立起适合本国国情的通过考试选拔公职官员地制度,并将其运用于其在东方地殖民地,从而使这源于中华的古老文明普及到全世界。

    科举学地产生和发展,源自政治需求的内在需要和人材需要制度改革的外在环境需求。虽然科举制度后来被废止,但科举时代形成的一些观念和做法却仍存活于现实生活中,不论是初考,中、高考、公务员考试等事实上都是科举在今天的历史条件下发展演变的新形态。

    在中国历史上实行了一千多年的科举制度所积累的丰富经验和宝贵教训,对中华民族的今天和未来都具有不可磨灭的价值。至于为什么陈祗要先把那九品官人法先丢出来,第一点就是这个社会现在还处于士族社会制度的上升期阶段,而陈祗,若是提前拿出科举制度,虽然会受到那些寒门庶族的热烈欢迎,但是,肯定会受到那些世族门阀的强力打击,这可不是陈祗所希望看到的,但是如今,等它的弊病出现之后,再拿科举制来补充的话,起到了一个拾遗补漏的作用。

    同时,荆州的世家门阀远远没有中原多,也没有中原的世家门阀强势,再一点,益州如今办学成风,同样也有了一定的基础,这样一来,作为补充作用的科举制度也就有了它得以发挥作用的土壤和空间。

    陈祗在家里边吹牛打屁,逗着儿子,调戏妻妾花了五天的时间,然后,再花上两天的时间把早已准备好的那关于科举制的详细内容翻了出来,重新添笔润色,并且对一些地方进行了修整之后,这才呈到了刘备的案头上。

    以六艺为基准,以时务策而观其能,但凡录用者,入官学以习官事,一年后择其合格者授以假官,入幕为吏实习之后,方可据其才干,授以实职。刘备有些好奇:“实乃上上之善策,若是施行,备可收天下之心,不过,既已以考试,嗯,既然用考试选拔出了人材,为何还要让他们入学?这点让备实在是有些不太明白。”

    “主公”陈祗微微往前倾了倾身子:“如今天下,乃是士族的天下啊……祗如此做,正是为了削弱家对于国的影响。”

    刘备闻言,拿着陈祗所书手札的手不由得微微一颤,眼中闪烁过一道明悟的光彩,站起了身来,手中依旧紧紧地捏着这份书札,缓缓地踱步。陈祗安坐于榻,不紧不慢地道:“主公若是觉得会影响与士族的关系,这一条放一放也是可以,不过,日后再行增补,怕是……”陈祗嘴角微微地弯出了一个不起眼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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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四十八章 曹操的难处
    刘备回过了头来,望向陈祗,他从陈祗的语气里边听不到讽刺,而是一种顾虑,不过,对于能够在乱世里挣扎着生存而发达至今日的刘备而言,陈祗所描绘的科举制的弊病,只不过是一种优良事物的副产品。///com///转载自我看書齋

    “不用!如此良策,备岂可置而不用,况且,奉孝加上的这一条,乃是为国之社稷而作,若是我大汉当初能一意如此,如何会有今日群雄并争之患?”刘备这话有些想当然,但这也证明刘备读懂了陈祗的心思,而且,他决定毫无保留的信任。

    建安十五年冬,刘备这位荆州牧皆益州牧发布了官吏录用新制度,以科举为主,九品官人为辅的录用制度终于登场亮相,举国震惊,而寒门庶族听闻此消息拍额相庆者无数,由此更是掀起了一股南奔的浪潮。

    曹操斜卧在床榻上,虽然精神仍旧抖擞,但是脸上的病容却是什么都掩盖不住的,轻咳了两声,继续看着那份从荆州传来的情报。

    “好一个刘玄德,事事皆与孤对着干,这科举制如此手笔,实乃天纵之材尔。”曹操将那手中的情报放下之后,抬起了头,望向身边正在侍候自己的曹丕。“阿父,这科举制依孩儿看,确实利,但却多有弊病……”曹丕小心地赔笑道。

    曹操抬起了手,拦住了曹丕的话。丕儿,你这些话是不是那些人说的,你不用解释,这些事,为父眼未瞎,耳未聋,岂能不知?只是丕儿,世家大族可用之,但切记不过太过,不然,后果难料。”

    “阿父。其实孩子也不全是听那些人的,只是。现如今,阿父欲进魏王之位,确确实实离不得那些人的支持,所以,孩儿觉得科举制虽好,但如今正是紧要关头,缓一缓。也是好的。”曹丕点了点头,小心地解释道。在曹操那两只几乎不会泄露出一丝情绪的眼睛前,曹丕垂下了头,手心已然尽是汗水。

    曹操没有点头或者摇头,站起了身来,缓缓地在厅中踱着步,自濡须口之战后,曹操的身体便有一日不如一日的趋势,虽然他仍是掌握住一切军政大事,不过。转载自我看書齋自击败马超之后,曹操已经开始打起了立世子的主意,如同历史上一般。曹丕成为了他的最佳人选。

    而曹丕与世家大族亲近,曹操全看在眼中,并没有说什么,可并不代表他不清楚,他也明白得很,自己虽然抓住了军权政权。可是,这些东西地基础,大多还是那些世家门阀,而原本的那些寒门庶族地势力,到了如今已然成为了少数派,甚至可以说是微不足道,更何况,他要当魏公,若无那些世家门阀的支持。就算是强撑着上了。那肯定是步步荆棘,况且。曹操的心还不止于此,他想做周文王,也就是说,他想取代汉室,那就必须要让那些支持他的世家门阀获得更大的利益,不然,如何能获得他们的认同和拥戴?

    所以,九品官人法,就是他与士族门阀之间的一根粗线,通过这根线,把他们地利益捆绑在了一起。

    虽然会损失那些寒门庶族的民心,但是,中原地区,世家门阀的力量实在是太大了,大得连曹操这样的人也不敢去轻易地得罪,就算是曹操想杀鸡敬猴,也要千方百计地寻到了足够的理由才敢动手,单单一个孔融,曹操就花了无数的心机,才把他给剁了,而还有那个杨彪父子,总是阻拦着自己的意见。

    昔日曹操就想寻个理由把杨彪给干掉。不过。却让人给拦了下来……如此种种。让曹操也有些无奈。虽然自己成为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地丞相。更是魏公。却仍旧不敢轻易地触动那些中原世家门阀地神经。因为。他需要跟他们妥协。以便让他们能继续支持魏氏。走到这个宗族最辉煌地顶点。称王。称帝。

    “也罢。只能暂时如此。不过丕儿。你当记住。日后……”曹操示意曹丕走近了一些之后。再他地耳边低声嘱咐道。曹丕一副若有所思地样子。连连点头不已。只是。他对其父地想法却不以为然。只不过。这些话和想法。曹丕是不会说。只能烂在肚子里。表面上。一副洗耳恭听地样子。

    “阿父放心。孩儿知道该怎么做了。”曹丕向曹操深施了一礼。坚决地道。曹操抚着长须看着这个已然渐渐成长起来地儿子。不知道是欣慰还有感慨地轻叹了声:“你知道就好。去吧。为父乏了。”

    望着曹丕离去地背影。曹操久久不语。半晌才缓步挪回了床榻之上。斜倚在那床榻上。手按着额头。那种难以言喻地痛楚又袭上了额头。越来越沉重了。这病痛。已然整整折磨了曹操很多年。曹操不知道自己还能再坚持多久。

    “或许。孤地步子应该在快一些。不然。孤若是撒手而离。凭丕儿。根本就不够资格去做这些事……”曹操望着那案几上地印绶。心里边盘算道。

    “奉孝啊奉孝。莫非汝当初便算计到早有今日?”甘宁端坐在陈祗地对面。笑意吟吟地道。如今地甘宁。已然成为了荆州仅次于文聘地荆州水师统师。与文聘、苏飞一道。将荆州东部。扼守得固若金汤。其麾下士卒。更是被江东水师灌以了锦帆军地名号。而同样。甘宁甚至被戏称为锦帆将军。甘宁也受之无愧。觉得这个称呼似乎才配其身份。

    而甘宁这次,正是趁着公务之便,回到了襄阳,来会陈祗这位贤弟。

    陈祗淡笑不语:“兄长此言实在是太过诛心了,小弟一来不会观天相,二来不会算过去将来,那能料到今日之局面?再说了,这种事情自传扬出去之后,已经是苦了小弟一人,幸福千万家哪……”陈祗一副忧郁的表情,甘宁没有像以往一般嘲讽陈祗,反倒是一副同情之色。

    “贤弟既知今日,又何必当初,如今,荆州士民虽然不敢说对贤弟恨之入骨,但是怨言却是难免的。”甘宁拍了拍陈祗的肩膀笑道。陈祗翻了翻白眼,端起了一盏酒一饮而尽:“此事我本欲再多等上一些时日再呈与主公,只是,主公心太急了些,不过,这样一来,也好,咱们益州士民,至少比起荆州士民来,要多占上几分偏宜。”

    陈祗这么说并非没有道理,益州得益于早年的办学运动,至少,至今日为止,益州共计有宗学百余间,还不包括商人为了名声所捐的县学和郡学,这使得益州在人材培养方面要领先了荆州不知多少,而刘备把那科举制度抛出来之后,又作出了限定,也就是说,每年每郡可荐人材,现在大概能占到五分之四,但是,每年,这个上限都会依次递减,因为,刘备也明白,只有这样地制度,才能让那些官吏在一定地程度上,与宗族作出一定的切割,虽然慢,但是,这种影响只要持续下去,那么,家天下地局面,将会得到改变。

    至于陈祗,倒是受了不少的报怨,不管是庞统又或者是马良,都对陈祗有些怨言,不过,嘴里边说吃了大亏,可该干的事一样不少,荆州的郡学、县学、宗学也犹如雨后的春笋一般,噌噌噌的没两个月的功夫就有不少冒出了头来。

    特别是襄阳一带,就冒出了七家宗学,庞、黄、蒯、马等世家,便是那受到了打压的蔡家也兴办起了宗学,为的就是想在日后的官场上能多分一杯羹,这些,都是刘备这位当权者相当乐意看到的。

    “有怨言有何用?小弟好歹也是大汉子弟,道之所在,虽千万人吾往矣。”陈祗这话,确确实实是他心中的想法,他所做的,便是以一已之力,在改变着这个世界本来的走向。虽然一人的力量小,但是,火种已经撒下了,而且不止一点,那么,就算是将来出现了暴雨,也无法再将这些星星点点的火种完全浇灭,终有一天燎原大火,将会让世人侧目。

    “道之所在,虽千万人吾往矣。此言大善,贤弟之志,为兄也略知一二,贤弟但放宽心,不管贤弟要做何事,宁,当愿与弟同坐一条船。”甘宁这话,道出了他今日的来意。陈祗站起了身来,向甘宁深施了一礼:“有兄此言,小弟实在是感铭五腑。”

    陈祗拿着酒盏,步到了大厅之外,望着那阴靡的天空,那呼号的风,翻卷的云,犹如这个起伏迭荡的大时代,陈祗举起了酒盏:“大风大雨之后,终有晴空,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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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四十九章 献帝
    建安十八年时,荆州的第一批科举毕业生进入了实习期,而陈祗的五名弟子,皆是其中的骄骄者,邓艾、丁奉、寇封、黄述皆入军中,丁封却不喜武事,入文职,而且,这第一批毕业生中,有半为益州人士,益州人欢欣鼓舞之余,却也让荆州士民感觉到了危机,同样,宗学,县学,也纷纷如雨后春笋一般地开始兴办了起来。///com///我看*书^斋当然,为了应试教育,所以,所教育的科目自然是针对陈祗当初所编排的那些考试科目。

    建安十九年初,曹操终于登上了魏王之位,而在建安十九年末,曹操重疴复发,日渐沉重,而曹魏政权出现了一次危机,魏讽潜暗自结党营私,又与长乐卫尉陈谋袭取邺城,而这一次,陈心怯,意欲告发,却被其心腹部将司马德所擒。

    建安十九年十二月初九凌晨,两千叛军,在数百名早就伏于邺城中的死士的配合之下,奇袭了邺城东门,破入邺城,直袭魏王府邸,魏王府内,曹丕与一干曹魏臣工领府邸卫士死守一天,损失惨重,就在危急关头,博昌亭侯,征西将军夏侯渊领三千精兵来援,总算是保得魏王府不失,而后,乱兵却在邺城中纵火肆意而杀。而曹操受此打击,病体愈重,昏睡多于清醒,难理政事,曹丕以魏王世子的身份调兵入城,弹压住了这场叛乱,整整两天,才把这场叛乱给镇压下去。

    而这个时候,许昌,天子宫邸内,“陛下,现在再不离开,就再也没有机会离开了。”一位身影拜伏在天子刘协的跟前,恳切地道:“如今,邺城大乱,曹操病重难以理事,而曹丕已然把注意力完全集中在了邺城。此时,正是大好良机。陛下请速速决断才是。”

    三十出头的刘协望着跟前的身影,眉梢轻轻地跳动着,他的两手时而紧握,时而放松。“卿如何能让朕平安离开许昌,到达左将军所据的荆州?”

    “只要陛下能稍稍化妆,臣就能将陛下安全地带着宫门,只要出了宫。不需要经过城门……为今日,臣已经准备了数年之久,为的就是今日,若是能救陛下脱曹贼之手,臣便是肝脑涂地,亦在所不惜。”那黑影抬起了头,一张年轻沉稳的脸孔,长得很普通,身上的官袍也并不崭新,还隐隐透着一股子中药味道。

    刘协的身边。转载自我看書_齋侍立着一位宦官,这是实实在在地刘协的心腹,对于他。刘协没有任何秘密需要隐瞒。

    他是太医,正确地说法是建安十四年成为了太医的年轻人,虽然他很年轻,但是他凭着高超的医术,使得他成为了刘协最为信赖的太医官,更重要的是。天子刘协总能从他这里得知外边发生的事,建安十六年时,他终于找着机会向刘协透露了他的来历,他是刘备安插至天子身边地一枚棋子,目的,自然是要想方设法地保护天子。

    而他的身边是同他一起入内的是太医的助手,每次他入宫诊治,总是要带上此人,此刻。他正很安静地与太医跪坐在刘协的跟前。

    刘协站起了身来。在殿内踱着方步,这里是偏殿。至从知道了这位太医的身份之后,每次让其来为自己诊病之时,刘协总会把身边的宫妇内侍赶开,久而久之,已然形成了一种默契,况且,这些几年来,也让那些曹操遣来的人对这位太医的监视渐渐地放松了。

    “可是朕地皇后和孩儿,他们怎么办?”刘协浑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手指捏得太紧,已经让掌心的皮肤都浸出了丝丝地血痕。“朕走了,那曹丞相还能留下我的妻儿不成?”

    太医脸上浮起了一丝古怪地笑意:“可是陛下。您又怎么知道二位夫人会不会愿意随您离开此地。要知道。二位夫人。皆是曹操之女。不知她们可有当初伏皇后一般。为了维护陛下。而弃家族宗长于不顾地大义之心?”

    刘协回过了头来。只看到太医脸上地焦燥与肯切。他地心紧紧地揪得发疼。当初地伏皇后。正是死在了曹操地手中。连同她诞下地皇子。虽然皇子之死。是在伏皇后死后两个月。但是。连续两个皇子都病死。这要是刘协再不明白怎么回事地话。那真是个智商不超过五十地傻子。

    “她们自然能够。她们是朕地妃子。这些年来。若无她们护持。朕也不能活到今日。”刘协沉声道。太医略想了想。微一咬牙:“只要陛下能先随臣离开。臣自有妙计让二位夫人随陛下一起离开许昌。”

    “你这不是在敷衍朕吧?”刘协望着跟前地这位太医。追问道。

    “陛下。臣自然不敢妄言。但是陛下。您与二位夫人只能分先后离宫。不然。必会引起若不先行离开。这些年来。您难道已经习惯了在曹操地威胁之下苟且偷生了吗?”太医再次出言道。“够了!”刘协地脸变得狰狞了起来。

    太医伏拜于地:“陛下。蛇欲化龙。必会隐伏。化形之时。必受脱皮扒骨之痛。陛下如今地选择。亦是如此。”

    “朕说够了!”刘协沉声喝道,拔出了腰间地宝剑,指着太医,嘴角都在抽搐,额角的青筋都冒了出来。“陛下用剑杀了臣,臣无怨言,可是,汉臣江山,若如此断送在陛下地手中,陛下何以面对有汉以来的诸位帝王?”太医直立起了身子,望着那柄已然刺破了皮肤的长剑,脸上仍旧没有半分的害怕之意,仍旧侃侃而言。

    呛啷啷……刘协手中的长剑从掌中滑落下来,这位大汉朝的末代天子,似乎丧失掉了所有挣扎的意志一般,声音苍老无比:“卿想让朕如何做?”

    “请陛下更衣……”太医冲边上的那位助手点了点头。那人抬起了头来,向刘协笑了笑:“请天子勿怪,为了不让那些人知晓天子失踪,所以,草民只能拚命妆扮成天子了,还请天子恕我万死之罪。”

    剪短修整了颔下之须还有眉形,更换了一身衣物的刘协呆呆地望着跟前的那位太医的助手。平时并没有发现,可是到了现在。刘协才警醒过来,此人与自己,至少长得有六七分相像,如今再修减出了与自己一般的须眉,换上了衣物之后,便是那名刘协的心腹宦官也不由得连连咋舌:“太像陛下了,只是声音不太一样。”

    刘协深有同感的点了点头。若不是他地衣着自己根本不样一,刘协甚至以为自己在镜中看到了自己。

    “没关系,此次太医来为朕诊断的,乃是风寒,受了风寒,咽喉有些痛哑是应当地……”这位假冒天子那已然变得嘶哑的声音让刘协回过了神来。

    “今日,只过了今夜子时,你的任务就完成了。”太医望着这位神态自若的中年人,眼中似乎闪烁着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那中年人点了点头,嘴角微弯:“放心。三日之后,我会有办法离开的,即使不能离开。他们也抓不到我。”

    “拜托你了。”太医向着这位冒充天子刘协的中年人长施了一礼,轻扯了扯身边地刘协。“赵德芳,咱们该告退了。”

    “对,告退了……”刘协随着那太医往殿门走了几步,又停下了步子,回过了头来。看着那位装扮成了他的样子,端坐在上边的假冒天子一眼,又看向那名泪流满面的宦官。“你很好,很好,朕身边只有你这样的人,实在是幸事。”

    “陛下放心,奴婢定能为陛下遮掩,只要陛下能逃离曹贼之手,奴婢便是遭千刀万剐也甘愿。”那宦官咬着牙向刘协深施了一礼之后。决绝地道。刘协张了张嘴。还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如何说起。摇了摇头,终是随着那名太医离开了大殿,往外行去。

    太医领着他的助手,一如往常一般,离开了天子宫邸,拐入了自己的住所,不多时,两人从住所后门上了车子,一直行到了靠近城墙处的一处民宅方下了车,然后进了这所不起眼的宅院。

    刘协随着太医步入了那所宅院,看起来挺别致的民宅有两进院落,而后院甚至还有一个池塘,就在池塘边地一座草亭前,正有几个神色严谨之人,见得那太医身后的人之后,不由得都面露欣然之色,踏前之后统统拜下:“草民见过陛下。”

    而看到了他们脸上的真诚之后,刘协那颗原本一直紧紧提起地心终于松了下来。“诸位义士快快请起,若非汝等相救,朕岂能有今日?”

    “陛下,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先进去现说。”其中一人站起了身来,向身边的人一挥手,另外几人站了起来,走入了草亭之中,一齐用力,吱嘎嘎声中,一道密道,已然呈现在了刘协的眼前。

    这个时候,太医站了出来向刘协恭敬地道:“陛下,您还是先随这几位义士进去暂避一时,臣这就回自己的住所,待晚一些,便是去通知二位夫人,只是,还望陛下能否拿一件信物予臣,以取信于二位夫人。”

    刘协向太医要来了笔墨,在一张白纸上写了一番话后,交到了太医的手中。“若是我那二位爱妃不愿离开,就由着他们便是,卿当保重才是。”

    “遵命,臣便告退了……”那位太医将那张白纸交叠之后放入了袖下,匆匆地离开了,而刘协随着那几位义士,决然地步入了黑暗之中……PS:更新到了,大伙慢慢看,继续努力,有推荐票什么地投下,嘿嘿,总之别太难看就是了。
正文 不好意思
    不好意思,正在收尾,需要考虑一下,所以更新延后一些,不好意思,明天大约能更出来。
正文 第二百五十章 三分归一(终)
    建安二十年初,献帝携二位曹妃逃入荆州,刘备率荆、益二州文武官吏往迎,十日后,听闻此消息的曹操吐血而亡,献帝拜刘备为大将军以讨逆贼,而曹丕却在中原世家大族的帮助之下,登基自立为帝,国号魏。///com///我看书_斋

    迎得天子之后,刘备是既高兴,又忧郁,高兴的是,自己也终于能扬眉吐号,扶天子以讨不臣,不过,让他忧郁的是,他原本的称王计划,因为献帝的到来而只能搁置腹中。献帝也很识趣地册封刘备为汉中王,刘禅为汉中王世子,建安二十一年春末,刘备感风寒,日渐体重,难以料理大事。

    而这个时候,一大群的让汉献帝提拔上来的官吏有了蠢蠢欲动的迹象,使得刘备生恐大权旁落之机,陈祗这位穿越众再次站了出来,提请刘备改制政府结构,更变为内阁制。

    内阁为中央最高统治机构,内阁的最高首脑为首相,即大将军刘备兼任。内阁大臣共有八名,由刘备提名,提请天子任命之后,内阁大臣只需要向总理大臣刘备负责,内阁负责对于各方各面的事务作出判断,包括九部、三院提交的各种提案进行审议综合评定之后,交由总理大臣进行最后的批示,方可实施。

    九部由工部、商部、农部、户部、吏部、兵部、外事部、情报部、税部组成。另立枢密院、参谋院、监军院,三院为国家军事机构。受内阁监管,但是直接接受首相的管辖。

    作为交换,另外御史台仍旧独立存在,但是,他地性质增加了。管天下的刑名,每一个州、郡、县都设立有专门管理刑名的官员,与总揽管理民政事务的官吏区分开来。这样一来,这些不起眼的尚书、枢密院事,以及那新成立地内阁,把原本的那些汉朝的官吏制地高官们完全地驾空了,而这种形势之下,刘备仍旧能够花上少量的精力,对国家大事的政治方向作出指导性意见便可,其他的。交由内阁来进行商讨之后执行。

    另设议会。由那些名士、商贾、离退休官吏组成,专门针对国家的举措提交议案,有监督内阁之权责。也算是给那些吃饱了没事干的名士之流一个大放厥词之所,而生生把商贾、离退休干部塞进来,就是防止议会变成那些名士手中对搞政府的有力武器。

    至于退休制度,就是为了防止人年纪大了,把事给办糊涂去,不过,设定的年限限制为六十岁。我看_书斋过了六十,属于国家稀缺人材地,仍可继续留任至七十。

    而刘备至成为汉中王之日起,陈祗又多了一项责任,教导汉中王世子刘禅,因为,他成功地教学经验,在他的教育之下,丁奉、邓艾、寇封、黄、丁封等一时之俊杰已经成为了国之栋梁。并且都凭着自己的能力获得了刘备的认可。加上这么些年来的考虑,陈祗的忠诚自然是不需置疑的。所以,让陈祗为其世子之师,刘备自认做了一件满意的事。

    而病中的刘备,在陈祗地那些弟子们的“精心”照料之下,刘备的身体就这么不好不坏,应该是时好时坏的生存着,使得内阁制从建安二十一年开始,直至建安二十八年刘备病亡,一直流畅的运行着。

    建安二十三年,荡寇将军关羽奉刘备之命,领大军五万至江陵而出,直抵苍梧郡,得苍梧郡太守吴巨之助,不战而得苍梧,锦帆将军甘宁经由潭水顺江而下,直取郁林郡,偏将军丁奉从建宁郡出兴古郡直取交趾郡,三军合一,九真郡大族番氏在被九真太守儋萌仗杀的番歆之后番苗的领导之下起兵响应。士家大恐,急忙向江东求援。

    孙权领周瑜领大军南下而伐之。周瑜却在南海郡与关羽相持之时。不幸染病而亡。后鲁肃代为统军。此时。关、甘、丁已然夺下了交州大部。鲁肃入军中之时。士家大势已去。最后。只取得了南海郡地控制权。

    建安二十七年。蜀汉势力大举出兵关中。虽然最终止步于潼关之前。却据有了陇西关中之地。蜀汉地综合实力。已然隐隐据到了三分天下之首。第一份舆论刊物:大汉日报出现。

    建安二十九年。刘备身故。刘禅成为新汉中王。内阁大学士陈祗、法正、徐庶、庞统、诸葛亮、张松、陆逊、关羽成为了辅政八大臣。共同辅佐刘禅这位新任地大将军、总理大臣管理着蜀汉政权。

    同时。刘禅接替刘备。成为新地首相。在内阁及议会地合议之下。宣布天子为国家最高元首(象征性)。首相为实际军政负责人。但是。重大政治军事都要经过天子批准。以此表示对天子地尊敬。

    天子地用度不再从国家税赋中调拔。而是由专门地一个管理公司来进行经营。同时。划出了一片地区。作为皇庄。这些都成为了天子地收入来源。至于那些伺候天子和汉中王地宦官们。也就再也没有了接触最高政治军事权力地机会了。

    建安三十年。曹丕在与东吴作战之时染病。回到了邺城半年不到。便病故。临终时。令抚军大将军司马懿与中军大将军曹真、镇军大将军陈群、征东大将军曹休为辅政大臣。

    建安三十一年,汉献帝亡故,无子嗣(至荆州之后,汉献帝又纳嫔妃数人,皆无子嗣),刘禅乃汉室宗亲,是故,登基为帝,改年号为宪安。成为了新一代的汉天子,自然,在群臣的汹涌群情胁迫之下,新任天子只能交出了元首之职。

    这一次,担任元首的,却不再是刘氏一族。而是由张飞这位刘禅地岳父,大汉骠骑大将军来担当。宪安五年,张飞病故,诸葛亮成为新任首相,十五年。诸葛亮病故,车骑大将军陈祗成为了新首相。

    同年蜀汉大军攻破洛阳,至此。汉朝两都皆回归汉室之手,曹魏与东吴联合抗汉,宪安十七年,征东将军丁奉破东吴水师于建业,弑敌五万,东吴一面议和,一面迁都往南,同年。征北大将军邓艾破北方异族于北地郡。大破羌胡于奢延,斩羌人三万,掳其人口牛羊入关,两年后,两万大军,依照蒙古战法,一人三马,由武威出,破西部鲜卑于居延海。坑杀鲜卑男丁八万,掳其人口入关。

    异族闻邓艾之名丧胆,纷纷入长安求永为臣属,次年,大汉通过了八旗制度,将北方异族折分为十六地,又分正副八旗,使得北方少数民族再难有统一的机会,另外。通过贸易。将北方少数民族的生存喉咙紧紧地卡住。

    同年,加大了取士为官的比例。进一步地对已经日渐衰弱的士族门阀进行着打压,九部三院内,寒门庶族及学院毕业生地比例亦越来越大,而九品官人法的弊端在一干有人心的刻意暴光之下,建议取消九品官人法地声音越来越大。

    在车骑大将军邓艾、骠骑大将军寇封、枢密院知事陆逊、监军院知事王累及九部诸尚书的支持之下。与士族门阀集体进行了紧急的磋商之后,首相陈祗禀请天子,由天子下诏,九品官人法不废除,但是,所取之士的数量锐减,另外,取士之后,必须入大学学习专业课程,方可如太学生一般仕官。

    曹魏不得不把势力进行东迁,为了自己的生存空间,将辽东纳入了自己的势力范围,进行渡海东行,亦如东吴一般,据有了倭岛为自己的物资来源地,大肆开采一切物资以备。而士族门阀,也不得不随着曹魏势力及江东势力的萎缩,而渐渐地收缩了他们地爪牙,而大汉地大军,将曹魏势赶至了幽州之后,便停止了前进的步伐。转而进行休生养息。

    宪安二十一年,天子下诏,太学进行分割,建立专科大学,培养专业人士,以为国家政治权利机构输送人材。也就是这一年,立新法为宪法,上至皇帝,下至黎民,皆需遵守。

    宪安三十二年,在经济、政治、军事等多方面的明攻暗打之下,苟且残存于海外的东吴,还有盘据于北方的曹魏终于向大汉请降,三分天下之势已然烟消云散。

    陈祗提议重启分封制,将天子子嗣分封往大汉各个边地,但凡他们扩张的领土,皆归属于已,此后三百多年,大汉帝国扩张的脚步一直没有停止过,整个欧亚大陆,几乎只存在一种文明:华夏文明。

    而陈祗在当世拚命地削弱皇权,让四民平等,甚至**舆论为已的思想和理念服务,被无数清流名士把这位立场变革的穿越众当成了奸佞之臣、甚至与王莽、曹操比肩,但是即便如此,他所施行地制度却一直延续了下去……

    在后世的政治家与社会学家的眼里,他无愧于一个时代的伟人,他是大汉帝国君主立宪制的奠基者,更是大汉政治制度的开创者与改革者,在他的影响之下,使得大汉帝国能延续千多年毅立不倒,使是华夏民族的科学技术文化等各个方面,远远地立于世界民族之颠。

    PS:终于结束了,这是晴了写得最困难的一本,嗯,指地是完本地三本里边,这一本写得最困难,终于发现三国的脉络实在太庞杂,太让人仰视,或者有些人觉得这是在草草结尾,可实际上,在一开始地时候,大纲就是已经构思好了的,只不过,晴了的笔力达不到,无法把一切写得完美,仅此而已。

    嗯嗯,歇口气,放松心情,晴了准备休息一小段时间,理一理自己的思绪,努力地创作好下一本。嗯,时间不会太长,也就是一个月左右吧。到时候,再请诸位评品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