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青铜人头
苍白的路灯懒洋洋发着光,照得地上一片雪白——wwwcn——虽然光线强烈,但却依旧感觉到一种刺骨的寒冷在寒风中荡漾。
这是这一年的最后一天,十二月三十一日夜里。
北京今年的冬雪来得特别迟,在往年,十月底就开始飘雪了,可今年却是一个难得的干冬,整个十一十二月都没有什么动静。等到元旦节的前一天晚上,头顶开始有乌云堆积,但伴随而来的大风却将整个阴霾的天空洗涤干净,又恢复了往日呆板而平淡的蓝色,
正当人们又一次失望时,入夜,雪却纷纷而下。一瞬间,窗外的光秃秃树丫上全挂满了白色的小花。然后,随着时间的推移,全世界都是一片白茫茫,在风中和雪中裹成一团。
这是京西一家有名的酒店,以前是政府的招待所,后来改制成一家四星级的酒店,规模很大,一共五百多个房间。前一段时间还曾接待过第三十四届全过党代会的代表们。虽然是一家私营性质的大酒店,但从酒店的前身和经常担负的公务性质的接待工作看来,这家饭店自来就有很浓重的官方色彩。
在一个套间里,一个面如沉水的中年蓝色西服正坐在书房的办公桌前,用阴鸷的目光盯着前面沙发上坐着的那个老人,良久才缓缓开口:“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洪钟,中纪委的。现在我们还没开始法律程序,有的问题我想再向你核实一下——wwwcn——”
“核实,呵呵。”老人抬起头看着外面的雪境,笑了,“今年的雪来得有点晚,明天就是元旦了。对了,领导们都在参加新年座谈会。还是去看文艺表演?”
大概是被老人眼睛里的轻蔑激怒了,中年人一拍桌子:“剻江北,你现在应该回答我的问题,而不是提问。请你弄清楚这一点。现在由我来提问,你回答。你知道你这是什么性质的问题吗?弄不好是要掉脑袋的。”
剻江北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我剻江北以前在战场上地时候,就从来没有想过生死的问题。杀头的事情吓不倒我。我自来有一个信念,做了就做了,没做就没做。自己的事情自己承担,同别人没什么关系。”
中年人洪钟一张脸头着惨白,他低着声音,“剻江北,我最后问你一句,你可要想好了。别把自己填进去,你的主子现在可正在外面风光快活,哪里还能想起你?我的问题是,在松刚铁厂和青年服务社的拍卖过程中,已经后来上海方面的银行系统向大制提供地十年期贷款项目中,谁是始作俑者。其中拿了多少好处?”
“那是正常的商业行为,和我以及其他人没有分毫关系。”剻江北仍然看着外面的雪景,嘴角挂着一丝淡淡的微笑。
“看来你是死不悔改了。”洪钟的叹息声中带着一丝阴森,“剻江北。你也是老同志了,不要误人误己。你放心,谁也保不住你。事情可以隐蔽一时,但藏不了一世。”
剻江北突然笑起来:“我也活了一大把年纪,早将生死看得淡了。”他猛地拉开衣服,露出全是伤疤的胸膛。屋子里的暖气开得很大,老爷子只穿了一件卡克和衬衣,这一用力,扣子滚了一地,“看看吧,这些伤都是战场上留下的,每一个伤疤都可以让我丧命,可我就是没死,活了这么多年,我老剻也值了,哈哈。”
听到书房这么大动静,四个年轻人冲进来,“洪厅,什么事?”
剻江北站起来,逼视着众人,轻蔑地说:“若是在战场上,老子一枪一个全毙了你们。”
洪钟气得满脸病态的苍白,嘴唇直哆嗦:“剻江北,不管你背后是什么人,我们都会一查到底。天大地大,法理最大,等着瞧!”
说完话,一群人气愤地走了出去。
房间之内,剻江北还在看着外面。
外面是一群酒店的客人在玩雪,几个孩子将雪堆在一起,试图做成一个雪人地摸样。大概是因为找不到胡萝卜做鼻子,几个孩子着急得直跺脚。最后,一个孩子脱掉靴子,脱下着急地红袜子,团成一团塞在雪人的脸上,这才勉强弄出个雪人的模样。
“雪地滋味很好呀,放进嘴里一咬,嘎巴响,甜甜的,带着糖葫芦的味道。如果就着炒面那就最好不过。”剻江北呵呵笑着,自言自语。他拉开窗户,用手指在窗台上刮下一点,放进嘴里咬了咬。冷得直抽气。
“对,该吃药了,人老了,身体垮了。”老爷子从怀里摸出一颗红色的药丸,放进嘴里,一口吞了下去。
大概是因为吞得太急,药丸卡在嗓子眼里,引起一真剧烈的咳嗽。
“咳咳!”剻江北咳得弯下腰去,满眼都是眼泪和鼻涕。
“什么?”他感觉到一股灼热的液体从鼻腔里喷涌而出,地板上立即展开了朵朵红色的梅花。红得那耀眼,红得腥气扑鼻。
“好象该结束了。”剻江北后退,直挺挺地坐在沙发上。
冷风夹着雪花冲进书房,很快被屋子里的热气融化,化成雨霖,将那片猩红冲成一滩淡漠的绯红。
屋外的几人等了半天也没见书房里地剻江北出来,这才又冲了进来。
无个人的目光相互碰了碰,然后很快地收了回去,目光中全是震惊。
洪钟站在坐得笔挺的剻江北面前,伸出一根手指在他的鼻端停了停,然后回头:“已经冷了,好快,估计是氰化物。”
他叹息一声:“我看过他的简历,是个战斗英雄,是条汉子。通知他的家属吧。他看了看四个手下,“你们善后,我去向领导汇报。哎,明天就是元旦,多好的日子,遇到这事!领导们都在看元旦文艺会演呢,杀风景呀!”
新年的烟火从广场那边腾空而起,在夜空中开出一朵朵金黄色的菊花。堆积在树丫上地积雪纷纷下坠,和着大风在苍白的灯光中飞扬。
喜庆吉祥的元旦新年文艺汇演结束,一群黑色的小车夹着几辆白色的丰田考司特中巴飞快地开进菊香院——wwwcn——这里曾经是清朝一个王爷的宅第,新的人民民主专政的共和国成立之后,这里便被开发做为党务院的最高首脑行政所在地。
没错,这里就是整个国家的心脏。
看完联欢晚会之后,新一届中央政治局常委都集中在这里,准备合计一下今年的财政开支。
新一届的常委名单和先前大家预计的几乎一模一样,都是上届的常委。所有人的偶顺利地连任。算是延续了政策的一贯性,也稳定了目前大好的政治局面。唯一出乎大家意外的是,新一届总书记却落到新人头上……原上海市委书记吴淡人……又有坊间传言,这个吴淡人没有什么背景,和各方面都没有什么关系,也是大家都能够接受的角色。……所谓击鼓传花。最后花落老吴头上,这大概就叫着运气吧。
今天常委们要讨论的事情其实只有一个重点,未来一年之内能源紧缺对经济发展的影响。
今天来的人一共七人,这七个人控制着这个叫华夏的国家。
菊香院全是古老的木制建筑,有长长的门廊,门廊顶上全是节能灯,照得院子里一片辉煌。
“好大的雪呀,天也够冷的,如果能进屋去呆着,吹吹暖气就最好不过。”一个工作人员笑着对另外一个人说。
“屋子里也是你呆的地方吗?”另外一个工作人员笑着,“你我什么级别,那些屋子可进不去的。”
“也不是,那个什么洪钟不就在里面?”
另一个人笑了起来:“他呀,心热得很,再冷的天也不怕……”声音有点意味深长。
在另外一个大房间,洪钟正在急噪地在屋子里转圈,心中全是阴霾。
这是办公厅的一个接待室。大得厉害,起码有八十平方。里面一水全是办公桌。平时这里本有四个人值班的,可今天的情况比较特殊,居然没有一个人,大概是在逃避着什么吧?
突然,门开了,厚实的门帘也掀开了,一阵风夹杂着院子里梅花的香味冲进来,一个国字脸膛地老人进来,他面孔红扑扑的,毛孔粗大得可以用肉眼看到。一见就可以知道,这个家伙在高海拔地区生活过许多年——wwwcn——
没错,他就是中纪委的一号首长,刚得到吴淡人提名,准备去做政务院总理,目前政治局常委中排名第三的范汉声。
范汉声以前在高原做过很多年的书记,后来又去了蒙古,还是高原。大概是长期在老少边穷地区做干部,养成了他粗豪的性格。不过,这都是外表,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其实是一个非常细腻的人。
后来不知道怎么地,居然管起纪检来,在纪委干了四年,倒没弄过什么大事,很有点无为而治的味道。
他目前仅次于排名第二的国家首相王用之之后。
见领导来了,洪钟不安地走过去,小声说:“剻江北死了,自杀。”
“这事,怎么搞的?”范汉声浓黑的眉毛跳了跳,眼睛里有道光闪过。
他突然盯了洪钟一眼,“你开始审讯剻江北了?”
洪钟低着头回答:“我想,事不宜迟,天剻江北一进京就被我们的人控制住了。然后连夜开审,一直弄到今天晚上。可我也没想到,老爷子这么硬气,什么也不说……”
范汉声盯着洪钟的目光越来越犀利,刺得洪钟抬不起头来。
洪钟口中发干,发觉气氛不对,立即停了下来。
“说呀,怎么不说了?”范汉声的声音又冷又细,尖锐得和他的外貌不相配合。
“我错了……”洪钟的大汗淋漓。颤声道:“我不该不请示不汇报就将剻江北弄进京城来。这叫自作主张,这叫……可我也怕夜长梦多,怕他和他接触……怕……”
范汉声突然和蔼一笑,“你也是个敢做事地人,没什么错,呵呵。”
看到眼前这个老人地笑容,洪钟只觉得身上更冷,喃喃地说:“范书记……我……我错了……”
老人突然叹了一口气,“夫未战而庙算胜者得算多也未战而庙算不胜者得算少也。多算胜1少算不胜1而况于无算乎1‘
“书记……”洪钟声音带着哭腔。
范汉声继续和蔼地微笑:“死了就死了吧,没什么大不了。反正我中纪委又没有行文,谁也说不了什么。倒是你洪钟,我也是看着你成长起来的,一直以为我都认为你是一个极为稳妥的人。怎么这回倒……咳,算了。我开会去了。”
洪钟楞楞地看着范汉声离开,直挺挺地站在屋子里,只觉得一身都僵硬了。
他也是邀功心切,一接到上海方面的举报信就开始着手调查剻江北事件。谁都知道,剻江北后面可是站着一个前上海市委书记现在的总书记伍淡人的。
在调查中,他很快找到了上海方面运作大笔资金贷款给大制的事情。要知道,以大制的经济势力,他们是弄不到这么多钱的。一想到这点,洪钟就倍感振奋,感觉钓到了一只大鱼。
要知道,觊觎国家一把手位置的人可不少,如果能掌握到吴书记的证据。自己不就可以左右逢源,将来出将入相飞黄腾达也不是梦。
他也是在底层熬了多年的人,加上又野心勃勃。有这么一个上位的好机会,如果能够不把握住。
因此,在得知剻江北办好出国护照准备退休去美国地当天。他立即越过顶头上司范汉声给手下下令,立即将剻江北弄到北京。让他在规定的时间和规定的地点交代规定的问题。
这叫三规。
可他没想到剻江北性子居然如果暴烈,在得到自己暗示他牵扯出伍淡人的意图之后,知道大事不好,立即服毒自杀。将一个烂摊子扔给了自己。
现在好了,自己什么有用的情报都没弄到,反而将吴淡人他们得罪到死。
不但不如,连自己的恩师,上司范汉声也得罪了。
想到这里,洪钟只觉得眼前一阵发黑,“扑通!”一声摔倒在地。
菊香院,小会议室。
“各位来了,快坐,快坐。”吴淡人谦虚地笑着,一一给常委们请坐。他也知道,自己骤居高位,手下的六个人肯定不服气。自己的出现,不过是个过度,给他们维持平衡而已。
既然如此,那就大和稀泥好了,“怎么,老范还没来?”
吴淡人问地正是中纪委的一把手范汉声,这个家伙一直掌握着纪检的大权不放,不过他这人在掌管纪检大权时却不怎么做事,办起案来一直都很温和,实在有点让人无奈。老吴有意思想将他挪个位置,去住掌政务院。要知道,他在行政上可是一把好手,以前在下面做封疆大吏的时候,官声一直不错。后来却不知道怎么就管起党政来。
说句实在话,范汉声很乐意去做政务院总理。纪检得罪人不说,而且束缚了他的才能,实际上他的人生理想是入阁为相。这次如果顺利做了首相,算是了了他人生的一大愿望。
为相者,当调理阴阳,承前启后。有的事情,不能太过火。
可是,做纪检工作想不得罪人也不行。
借这个机会,能够将纪委的工作全交出去也是一件好事。可问题是,其他几个常委谁也不想接手,都有意思让他兼任下去。这可是个难题。
站在门口,范汉声清理了一下烦乱的思路,然后猛地推门进去,“书记,首相,各位同志,有一件大喜事。”
“老范,咋咋呼呼的做什么?”王用之首座扬了扬他出名的寿眉。
“老范来,快坐。”吴淡人笑着道:“你先别说,我来猜猜。如果我猜对了,怎么说?”
“打个赌也好,如果你猜对了,我将办公室桌上的那方端砚给你。”范汉声微笑着说。
“有什么可赌的。”王用之不耐烦地说:“是不是关于大制发现油田的事情,我们可都知道了。”王用之一副白面书生模样,现任国家首座位。国家首座是一个国家名义上的国家元首,权利说大也大,说小也小。就看这个首座大人务实还是务虚。王用之一向是一个性格坚定的人,在政务上也有很多想法,因此,在很多时候他都替代政务院总理的部分责任,一举成为国家行政第一人。本来,党代会之前坊间传言是他接替总书记一职的。后来大概是因为范汉声他们一群典型的旧式官吏的反对才落了选。
要知道,王用之这个人以前是军队政委出身,有很强的军方背景。这让大家感觉很不安全。而文职做一把手好象是一个不成文的规定。
落选之后,王用之究竟做和感想这就不得为人知了。
“哈,原来你们都知道了,呵呵。”范汉声轻轻地笑了起来,“那我还赌什么,算了,我明天就叫人将砚台送过来好了。对了,这不是一件大好事情吗?”
“是啊。”所有的常委都笑了起来,都说,没有什么东西比这件新年礼物更鼓舞人心的事情了。
“核实过了吗?”吴淡人的目光投向另外一个相关的常委。
那人点点头,说;“核实过了,确实。”
大制发现油田的事情在秋初就上报了中央,中央立即派出工作组下去反复核实,到今天才拿出一个确实的肯定的答复……大制有一个非常大的油田。
“呵呵——wwwcn——”一向喜怒不外现的吴淡人展颜一笑,仿佛松了一口气。近段时间,关于石油进口的事情确实让人很是烦恼,中东那边是传统的西方势力范围,华夏国的石油进口大多依赖北方的邻居和新近发现的非洲油田,而非洲的油田可是西方觊觎的目标,华夏国将势力插过去必然要引起各方势力的强烈反应。
他笑了笑,立即收起笑容,点点头,缓缓问道:“大制那边的油田什么时候可以开采,什么时候可以投放国内市场。这个从开采到提炼再到成品油投放的周期究竟有多长?”
作为即将上任的国家政务院总理,范汉声回答道:“炼油设备我过本身就有一套完整的工业体系,因为提炼上不是什么问题,只要有足够的原油。至于大制那边更不是问题,都是自喷井,说句开玩笑的话,只要伸根管子进抽就行。
设备方面也不是问题,很多油田因为没有油,闲置了不少设备和人员,直接拉过来就可以开工。如果一切顺利,今年下半年应该可以看到成品油上市。最大的问题出在输油管道的铺设方面,从大制将原油输送到山东和江苏,甚至东北的炼油厂需要几千公里的管道。横竖纵贯了整个华夏国。
基本上除了青、甘陕,蒙古、新、西等几个边疆身份,都有管道通过。
这些管道的铺设、运营、管理都需要很长的时间。加上地方政府的不配合,工程建设方面的扯皮推委,我估计今年能弄好就不错了。”
随着范汉声又尖又长的声音,众常委都轻轻点头,细耳聆听。要知道,石油问题已经到了不能不解决的地步了。今年下半年,国际原油价格一涨再涨,而且产量逐步下滑。国内的供需关系俞发显得紧张,到有钱也不一定能买到油的地步。
曾经还闹过这么一个笑话。某省的省会地城市门口发生过一起非常大的堵车事件。四百多辆货车在公里上排成一排,都不挪窝。一问才知道,石油公司最近因为油料紧张,开始限制供应成品油。规定一辆车最多只供应五十公升柴油。如此一来,大量的货车因为没油可加,直接抛锚在路上。
石油供应的紧张已经直接对经济的发展产生了巨大的影响,已经到了不能不解决的地步。解决的方案有两个,开源和节流。节流是搞不成了。随着经济地发展石油的需求量只会越来越大。那么,开源就是唯一一个解决的办法。
“地方政府方面有什么问题?”听到说管道铺设方面有麻烦,吴淡人温和一笑,开始提问。
范汉声显然早有准备,回答说这些问题非常麻烦,且不用是铺设管道时需要占地,需要就地招募民工。最麻烦的是,各省都有自己的石化厂,必然会提出这样那样的要求,一期在将来的石油配给中多占一份——wwwcn——到现在。原油还没见到一滴。各地的石油需求计划已经摆在政务院的桌子上来。而且有的省份已经威胁说,如果不多给点,就不让管道从他们地地界上过。
范汉声说话地当中。个人的表情个异,吴淡人始终一脸温和的笑容,而王用之则微微眯缝着眼睛,似睡非睡地样子。
看到王用之的模样,吴淡人小声地说:“老王,老王,别凉了。”
王用之“啊!”地一声好象是从梦中被人惊醒,瞪着迷糊的眼睛四下看看,重又眯缝回去,“听着呢。你们继续。哎,人老了,精神头不太好。”
范汉声无奈地继续说:“基本上来说,今年政务院没什么大的事可做,也做不成什么事。所有的精力都被大制给牵着走了。”
“他们敢!”一直微闭着眼睛的王用之突然睁开眼睛,眼睛里闪过一丝不为人知的寒光,说道:“谁敢不配合,把帽子给我摘了。”
众人心中一凛,都不敢说话了。
倒是范汉声顶了一句回去。“老王,你是首座,下面的封疆大吏还不是你这里派下去的。”其实,老范有点担心他将这件事情弄得热闹,真大开杀戒,未免牵动太大。要知道,下面的省市一二把手很多可都是王用之地人,他这一动手,大刀自然不会砍向自己的嫡系。至于究竟是谁倒霉,那已经是公开的秘密。可不能给他这个机会。
“老范你这话就不对了。”王用之声音不大,却很有气势:“各地的一二把手是国家派下去的,而不是我或者我们派下去的。否则换届会议还开什么,直接下公文就是了。”
所有人都紧张起来,看了看王用之又看了看范汉声,最后将目光落到吴淡人身上。
范汉声没想到一句话居然弄成这种形势,他的习惯是不直接和人起冲突,有的事情能缓和就缓和,国之干城,堂堂一品,真在今天吵起来也实在有碍观瞻。他很快冷静下来,说:“首座,我们有事说事。今天是个好日子,能不能不扯别的,就说说石油地事情?”
可是今天王用之好象并不想就此罢手,提高声音说:“依我说,这些年很多地方政府那国家的政策法规当废纸看,自己在下面搞自己的那一套。土地乱批,置关设卡,什么生猪不外运,什么生丝、绵麻就地统,购,不就是打的是自己躲在一地做土财主的主意。别人家的死活他们才不管呢!再不管管如何得了。”
“好了,老王老范,你们都不说了。”吴淡人只感觉一阵头疼,立即打圆场,说:“这事情也不是不好解决。不过,先说石油的事情。大制的问题非常重要,不是一个单位,一家部门就能解决的。我感觉应该成立一个专门的机构来处理大制,不,处理国家原油供给配给的事情,直接对中央负责。而这个机构则需要由一至二位常委挂帅。大家觉得我的提议如何?”
众人都点头,说:”这事情应该这么弄,早该这么处理了。”
然后就是讨论人选的问题了。
最后,王用之提议由范汉声来亲自挂帅,说这属于政务,他老范是总理。不亲自抓哪行……
大家都是一致通过,说是啊,老范现在掌握政务,本就是分内的活儿,加上兼管纪委,说出话来下面的人谁敢不听。
范汉声本不想亲自出马的,但没想到居然是这种结局。一个政务院总理来弄这么个工程,实在是一个笑话。大家摆明了给自己难勘。可不答应又能怎么样呢?
这可是涉及到各方敏感利益地活,走错一步可就万劫不复了。
望者外面雪地上的梅花,老范不为人知地叹息一声。
说起亲自挂帅,其实也不一定亲自出面。一个政务院总理,也不过是挂个名字而已。具体工作需要一两个得力干将去主持。
他没想到,自己刚要去做政务院总理,人家就扔了个烫手的热山芋过来,接不是,不接又不是。
这么个工作,对有些人来说是肥得不能再肥的差使。可对在座的各位来说。则是一个吃力不讨好。稍有不慎就出妖蛾子的活儿。
“开会开会。”见事情就这么说话,王用之有点得意,立即招呼大家开会。“快点将事情说完,这么晚了,冷得紧,早点回家。”
于是,华夏国的首脑们便开始讨论起当年的政府开支预算。
这一弄就弄到了半夜三点。
范汉声虽然身体好,却也有点扛不住,拖着疲惫地身体回到车上。秘书问,“回家吗?”
“不了,回政务院办公室,在那里眯一下就成。这个时候回家。要将老婆吵醒了。明天是怎么安排的?”他反过来问秘书。
秘书恭敬地回答说是上午同统战系统的人新年座谈,中午有个便宴,下午四点要接见三北防护工程的人。中午休息两个小时。
“对了,中午总理好象要见一个叫周易的人。有十分钟时间。”秘书提醒范汉声说。
“周易,他是谁,我什么时候答应过见他的?”范汉声摸了摸粗糙的面孔问。
秘书道:“周易就是前大制的董事长,油田也是他找人发现的。”
“喔!这个人还是立了一大功的,他来找我说什么事?”范汉声又问。
秘书一直跟着老范,从范汉声在地方上做行政长官时就开始跟。同老上司说起话来也比较顺便,他笑笑摇头道:“周易这人很有点意思,发现大制油田之后,对外秘而不宣,直接跑北京来了。说是要将油田献给国家,自己一分钱也不要。”
“啊,这个周易还真是难得。”范汉声点点头,“见利而不忘义,大丈夫也!”
“大丈夫谈不上。”秘书笑着说:“总理,你猜这个周易背后是谁?”
“谁呀,说来听听。”范汉声觉得疲倦得紧,随口问。
秘书精神却非常好,人到中年,事业兴旺,正是精力旺盛地时期,他笑道:“周易这个人地起家很有意思。他以前是松钢的一个普通工人,后来不知道怎么的被松钢地董事长剻江北看上了,一手关照。两年之内居然成了一个身家亿万的富豪。”
“剻江北!”范汉声立即来了精神,“你的意思是……老吴那里……”
秘书点点头,“老吴那里……你也知道,因为有老吴这层次关系,加上大制油田这块肥肉又是那么大,谁都在盯。可谁也不敢去啃第一口,所谓后发制人。谁先动,谁就是众矢之的。这样,周易在北京的身份就尴尬了,油田送不出去,国家又不许他开采。
他是进亦难,退亦难……”
老范呵呵一笑,“进亦难,退亦难,如履薄冰,战战兢兢。然则何时能不难之?呵呵,我明天就见见这个以一己之力攀附上一个国营大型企业老板和国家总书记的奇人吧!”
老实说,范汉声还真对这个两年之内从一个普通工人登上富豪榜的家伙有点好奇,虽然他也知道,在积累财富的过程中周易绝对有过许多见不得光的事迹。不过,这不是他所关心的范围。
先见见再说,大制地事情搁置了好几个月,现在也该是得到解决的时候了。而作为发现大制的当事人周易,还是要见见的。
来到政务院办公室,这里可比刚才的菊香院大了许多,房子也是那种中西合璧类型的青砖小楼,几个副总理一人一栋。这里是以前白洋政府的所在地,一百多年来,还保持着它本来的历史面貌,在雪中显得稳重而沉郁。
回到自己的小楼,刚一进下面地小厅,就有办事员来说洪钟已经等了他好一段时间了。
范汉声有点无奈,也有点吃惊,他没想到洪钟居然从菊香院那边跟了过来,心中恼火,正要脱口来一句:“他是纪委的,来政务院做什么?”可话刚一到嘴边,却变成,“好吧,让他上楼上办公室来吧。”他朝办事员微笑:“麻烦你。”
“好的,我这就去办。”办事员点头去了。
秘书:“总理,这么晚了……”
“没事没,人来了,没什么瞌睡,弄两杯浓茶上来吧。”范汉声说。
洪钟坐在范汉声前面的防明式长木椅子上,屁股下感觉一阵冰冷,浑身都在发颤。喝了几口热茶才缓过劲来。
范汉声看了看他额头上的青肿,皱了皱眉头:“怎么搞成这样?”
洪钟长长地吐了一口热气,只感觉背心发寒,屋子里的暖气开得很小,这大概同老范长期在高原工作,对寒冷有很强的抵抗能力有关,“总理,我我我……我错了……”
范汉声一脸慈祥地看着他的额头,“撞了?”
洪钟眼睛里有点泪花在闪动:“不小心——wwwcn——”
“哎!不小心,不小心,你总是不小心。”范汉声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责怪,“我们做事做人怎么能用一个不小心来推委过错就了事。在地方上的时候,做错了事,还有机会弥补有机会改正。可现在呢,我们有机会吗?千兆生民,国之大事,身居要职,战战兢兢,惟恐一个不慎就落入万丈深渊。谁会给你说不小心三个字的机会?”
“是,我知道错了。不该自作主张就开始查案子,现在还逼死了人。”洪钟必恭必敬地坐在范汉声的面前,大气也不敢出。
看着眼前这个浑身寒颤的手下,范汉声心头突然一软。他又想起从前的日子,想当初,这个手下还在省上青年团做青农部部长,兼管青年团系统纪检是因为敢做敢干而被自己看上,送进党校学习了一段时间。在党校期间,二人师生相称,相得益彰,后来学习期满,范汉声提拔洪钟做了省组织部副部长,直接管官票。取得就是他身上那种不怕事情,翻脸无情的味道,以堵那种来跑官要官的人的道路。
再后来又将他带回北京。二人这么多年以来也算配合得不错,可真没想到这个年轻人居然做出这么胆大妄为的事情来。
他突然很随意地说倒:“小洪,那个剻江北你是知道的,老吴的手下,也算是战友了——wwwcn——二人私交一直不错,这事情老吴虽然不会说什么,可也记上你了。再则,动了剻江北,你可是将有的人想从这里打开缺口的路给断了,你啊你……怎么说你呢!现在好了。你是舅舅不疼姥姥不爱,以后的苦日子可有得熬啊!”他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感觉一阵疲惫:“我也老了,这一届干满就该退休了,你还年轻,路还长。”
洪钟开始掉泪了,声音有点哽咽,“恩师。我知道这事情非常糟糕。可我也没想到那个剻江北这么硬气,居然以死相拼,我我我,我现在可是欲死了我。恩师,你可要救上我一救呀!”
说着话,洪钟猛地站起来跪到范汉声面前。
范汉声没想到这个洪钟居然来这么一招,慌忙站起来扶起自己的学生,连声道:“哎,小洪啊,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那个姓吴的本身就不是个好相与地。看起来和气。实际上心硬得很。老剻这么被你折腾,他都没吭气,他可记着你呢!还有那个用之。有剻江北在,他就捏着老吴的把柄,正要用他来砍一批新贵,你这么一弄,大好的机会被你给弄没了。用之跋扈惯了的人,对坏了他事情的人,你觉得会有什么下场。哎!我也是说多了,谁叫你是我学生呢!”
扶起满脸泪水的洪钟,范汉声提了提精神,“现在。你必须要讨好一边。可用之同志那边都是老人,你分量不够。只有往另外一边站了。”
洪钟:“恩师的意思是去……可……”
范汉声:“你是弄死了人家的人,可在法理和面子上,大家都还没扯破。现在有一条路,不知道你走不走。”
洪钟,“恩师请讲,学生一定遵从。”
范汉声:“其实今天晚上我们几个常委是在讨论大制油田地事情。”他喝了一口茶,将一些东西透露了点给洪钟听,最后说:“这样。你就去那个专门为大制和石油配给设置的那个机构主持常务工作好了。”
洪钟吓了一跳,“恩师,去那里,有什么关系呢?”
“说你笨,你还真是苯呀!”范汉声用手指点了点洪钟:“其实,油田的事情直接交给几个石油公司做就可以了,干嘛要单独成立一个机构。这里面老吴一定有什么文章,你去,多看,少做,少说,找个机会跟他们牵上关系。你弄死了人家的人,不主动示好,将来人家掌权里,你就是一个杀头的命。好好斟酌吧!路给你了,走不走是你的事。”
洪钟浑身都在冒着白气,汗湿层衣。这么同范汉声说话他还是第一次,顿觉气息紊乱,难以自己。
“多谢恩师,学生知道怎么做了。”洪钟无言地感激,又问,“新机构还有哪些人员,都是谁的人。”
“放心,没事的。”范汉声道:“石油管理局、地矿部、发改委都有人。人员混杂,没准还有其他新人加入。只要你少说,少做,一切都不成问题。”
洪钟有点疑惑,又问:“那个大制的老板周易究竟是怎么回事,好象油田在名义上是属于他的,现在却没他什么事。”
“周易,一个商人而已。”范汉声也码不实在这个私人老板究竟是什么来头,他想了想:“据说是剻江北地门生,剻也是今上地门生。关系就这么复杂。这也是为什么没人提由国家出面收回油田的事情,大多是忌惮今上。今上刚上位,大家都要看一看。若是在往常,那些利益集团会放着这么大一片油田不放过?只怕早露出琴餐吃相了。”
他缓了口气:“全部都想谋定而后动,结果谁也不动。嘿嘿,谁都不先伸手,油田自然还是人家周易的。至少在法理上如此界定。想来也是可笑,没人要地油田最后落到私人手上,简直就是一大笑话,交好运的小子!”范汉声讽刺地一笑:“说起来,我明天就要和这个天子门生见面了,我都还没想好同他说什么,呵呵。”
范汉声摸着头皮笑了笑,突然对洪钟说:“周易这个人是从商的,商场如战场,想来他也是个厉害角色。这回你去大制,自然要和他常接触,小心他报复你。”
洪钟轻蔑地一笑:“一个商人,他敢做什么。我随时可以拿他。
“错!”范汉声厉声喝止:“这次去大制你不但不能和周易结仇,反而要同他交朋友。如此一来,或许能够随着他们那群人的……算了……”范汉声叹息一声:“有的话我不该说得如此直白。你是个聪明人,应该可以理解的。一切等我明天同他见面之后再说吧。”
第二日上午,菊香院,三希堂小花厅——wwwcn——
华夏国名义上的一号首长和权利最大的两个人坐在一起,二人都有继续昨天晚上谈话的欲望。
外面工作人员正在用扫帚扫雪,经过一个整夜的飞雪,那一丛丛梅花的香气更是浓郁,嗅得久了居然有些微微的醉意。谈话也在这种略带随意的气氛中进行。
吴淡人温和地说:“老王今天可起得真早。”
王用之正在用嘴去吹浮在茶水上的亲莉花,闻言一愣,道:“我身体很好,精神很好,每天睡四个小时就够了。”
吴淡人:“首座今年七十有二了吧,前天气象台预报西伯里亚有股寒潮南下,这不,昨夜就下起了雪。可要多保重身体,事务烦琐也不妨交给年轻人们去做。”
王用之眼皮一跳,“科学上说,人体只要每天保证四个小时的睡眠就能够有足够的精力,关键是在睡眠质量。”
吴淡人微微一笑:“你我都是老人了,身体看着看着就不行,强撑下去,可吃不消的。对了,今天你我再谈谈大制的事情,毕竟这是一个关键,其中的要紧大家都知道。看看工作怎么做。”
王用之:“这事是不是等常委会时再讨论,你我私下决定不太好吧。”
这话说得很不客气,一说出口王用之才发觉失言,大概是熬夜之后心火旺盛的缘故,这话他也不经思考地脱口而出。
但吴淡人面色神色不动,只诚挚地看着王用之,道:“老王,你看,又来了?你我不过是私下闲聊而已,当不得真的。我刚被人民选到这个位置,其实没什么实际工作经验的,有的事情我也拿不准。这不就向你这个老同志请教来了吗?老王,你可不许藏着掖着,有什么话有什么意见你马上提。”
王用之也木下脸,干巴巴来了一句:“书记您请将,既然是闲聊,那就闲聊吧。”
吴淡人继续挂着他标志性的温和笑容道:“既然大制的事情昨天我们几个已经商量好了,但有一个问题估计我们都还考虑到,周易。也就是原大制的老板该如何处理。您也知道,大制是他的私产,油田也是他发现的,按照法理上来说,油田也是人家地私产。”
王用之抬起眼睑:“土地是国家的,我们征用他就是。补偿方面,可以采取赎买的方式,谁受益谁出钱。我想,几大石油公司那点钱还是能够掏出来的。”
吴淡人:“石油公司,油田给哪家。付多少钱赎买?要他们掏钱怕不成。60亿吨石油。上千平方公里的土地,哪家愿意。呵呵,他们那群人您也是知道的。去年国家增加一个石油的特别附加税就费了这么多周折。你觉得,协调他们的难度不大?”
王用之一想起那些石油寡头们,脑袋就一阵发涨,可以想象,将来他将面对多少扯皮事和扯皮人。而且,这么一闹下去,年底能否顺利地将大制地成品油投放国内市场都是个问题。想了想,王用之不得不承认,这事情他协调不好。一切都需要时间。
吴淡人:“老王,老范倒是有个想法。刚才和我通过电话了,说的就是成立那个机构的事情。”
王用之心中有点不快:“这事情昨天晚上不是说过了吗?”
吴淡人:“他中午的时候要接见周易,看老范的意思想让周易出面承这个头。毕竟油田是人家的,而且他对情况也熟悉。”
一提周易这个人,王用之心头就一阵恼火。前一段时间,这个家伙跑北京来就四下活动,说要将油田双手献给国家——wwwcn——可这样一来,上海金融系统可就慌了,他们贷了那么多钱给周易的天富公司。看周易的意思。大制矿区连同着所有的贷款他都不想认了。如此一来,周易可就捏着大笔现金在手,到时候再拿一部分国家给予的补偿,可就发大了。
而且,最麻烦地是,那几家大型石油公司全都起着摘桃子地心思,要他们拿钱出来,和承担大制以及大制的巨额贷款,无疑是与虎谋皮。
想到这里,王用之就很不冷静:“这个叫什么周的商人也真是地,油田你献给国家就献好了,还呆在北京做什么。你自己的烂帐向往别人头上扔可想得美。”
吴淡人:“老王你也别生气,一个商人,犯不着为他生气。好了,有老范去处理好了。看样子,油田还真没人要了。”吴淡人讽刺地一笑。
“那就等着吧。”
二人同时沉默下来。
政务院,中午,新五楼,范汉声办公室。
“恩师,周易已经在办公厅等着了。”洪钟昨天就住在楼下休息室,他觉得不是离开的时候,有的话还需要同老师合计一下。
“可以叫他过来了。”范汉声一边看文件,一边点点头,“洪钟呀,你想好该怎么开始新工作了。对了,如过不出意外,老王那边会派几个人过来的,你好好跟他们合作。”
“老王,什么地方都有他的影子。”洪钟在老师面前说话非常直接:“老王这么大年纪也该退下去了,有的人私心杂念太多,尸位素餐,垂垂老诿,有他在位一天,事情就会一团糟。”
“放肆,领导人是你所能议论的吗?”老范抬头看了学生一眼,呵斥。
洪钟不服气:“恩师,你也是熬了这么多年才熬到这一步,正是大展宏图的时候,政务上还被某人牵制,学生也是不服气才这么说。”
“你呀你,怎么说你啊,功名之心太重。”范汉声正要说下去,秘书进来了,说周易已经到了。
“快请他进来。”范汉声看了看洪钟,“你也在这里等着,听听,毕竟将来你是要同这个人合作的,今距离观察一下。谈谈感想。”
“是。”洪钟恭敬地闪到书房里面地屋子去了。
周易进来,“总理。”
“快请坐。”范汉声伸手握这周易的手,看了看这个年轻人,发觉他的眼睛有点红,叹息道:“江北同志的事情你也知道了。”
范汉声的话音刚一落,周易的眼泪就迸出来了。他点点头:“知道了,剻老国内也没有亲属,他的丧事能不能让我来办?”
“应该地应该的。毕竟江北同志是你地老上级了。”老范叹息半天,这才进如正题,“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我们还是先谈谈油田的事情吧。
先说说你的想法。”
周易道:“总理,你也知道,我是个商人,不过我也是个中国人。钱我不缺,油田那边的钱虽然诱人,但相比与国家和民族的利益,个人的得失又算得了什么呢!我这次来北京就是想将油田献给国家。毕竟石油是国家地经济命脉。而这种战略物质掌握在私人手里显然是不合适的。这个道理我懂。”
范汉声非常高兴。“难得,你有这个思想觉悟真是难得。可国家刚颁布了私有财产保护法,而且允许私人进入能源、交通、邮电领域。老吴的意思是。油田你还干着,有什么困难你就说。”
周易忙道:“虽然国家允许私人进入这些领域,但私人在其中也不过扮演辅助、补充的角色。这点我们还是有所认识的。”
范汉声微笑着点头:“其实,老吴的意思是在大制成立一个石油股份公司,由国家控股。既然是股份制,你也可以积极参与其中嘛!否则还叫什么股份制公司,未来的一年,大制的股票将申请在美国上市,到时候连外国人也可以来投资嘛!”
周易苦笑:“总理,你也知道。我周易看来是有点光鲜,其实早就资不抵债,随时都有破产的可能,银行那边可是背了一大笔债,还有,大制矿业还有好几万员工张着嘴巴要吃饭。我是诚惶诚恐,每每想来,都是汗流浃背。这倒不是我在意个人得失,财产都是身外之物。可那么多员工要吃饭,那已经不是我一个人的问题了。”
周易今天地状态很好,侃侃而谈,居然半点也不怯场。
范汉声静静地听着,最后拍板:“这事情简单,大制石油公司成立之后,原大制矿业有限责任公司地所有财产作为你的股份折合进大制石油公司,至于原来的员工,大制石油全部接受。”
周易立即激动地站起来,双目泪流,“总理,我代表大制地全体三万员工已经五万家属感谢党,感谢国家。”说罢,他便使劲一个鞠躬。
老范慌忙扶起周易,“事情就这么说定了。对了,我们算了一下,折合掉所有大制矿业之后,你占大制石油的百分之十股份。国家准备任命你为大制石油的总经理,你可愿意。”
周易忙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敢不为天下先。”
“好,好,好一个敢不为天下先!”范汉声动容,心怀激荡,突然道:“有件事我需要先向你说清楚。”
“总理您请讲。”周易忙恭敬地说。
老范定了定神,说:“江北同志的死我很遗憾,也有责任。是我叫人抓的他,可没想到老剻如此刚烈……”
周易立即说:“总理,这事情我理解,清者自清,有的事情是不怕调查的,越调查越清白。可惜剻老性子太烈……”周易又开始流泪了。
“男子汉大丈夫,流什么累。”范汉声道:“你要坚强。对了,石油公司成立之后,国家将在石油公司成立一个协调机构,协调石油运输、配给。主持日常公司的人叫洪钟,就是江北同志专案组的组长洪钟同志,希望你不要记恨他。”
周易道:“就事论事,洪钟同志也是职责在身,我不恨他,相反还很敬佩。”
“那就好,那就好。你马上回上海安排一下,然后去大制上任吧。”
等周易告辞出去,洪钟从里屋出来。
“怎么样?”范汉声问。
“可憎可怖可叹可惜。”洪钟说。
“怎么讲?”范汉声坐在椅子上看着自己的学生。
“周易这次来北京摆明就是来搅局地,他趁着新一届常委选举刚结束,人心不稳,突然提出要将油田献给国家,结果没有一家敢接手,他存的就是一个火中取栗的心思。结果,如愿以偿地拿到了百分之十的油田股份。心思深沉,计算周密,甚为可怖;见剻江北死而不动怒,举止得体,可见其心颇为凉薄,极为可憎诿;机关算尽,卖弄智谋,却不想自己的根底如此浅薄。可叹可惜,翌日必将死于他人之手。”
范汉声摇头:“你的问题总喜欢从阴暗处想问题,我很不喜欢。不过,大制你也去得了,周易这个人应该不像你想象的那么简单。多和他接触吧。”
“是,对这个人我到不怎么担心,我担心地是另外的人。”
“喔!”范汉声将眼睛闭上了:“太聪明不好。”他闭目沉思了半天,喃喃地自言自语:“老吴呀老吴,所有人都以为你不过是一个懦弱地白面书生,可没想到你这么强硬。这么护短。一个小小的周易也值得你亲自打招呼。难道。你不想仅仅做一个过度的角色,想给所有人一个信号吗?”
“交好运的家伙,这个周易祖坟烧高香了。”洪钟在旁边继续分析:“老吴给大家的信号是…”我才是一把手。我的人,谁也不许动。“…不知道学生猜得对不对?”
范汉声:“你弄死了,剻江北,如果老吴真是那样地心思,你可要好自为之。”
洪钟冷汗淋淋而下。
大制油田的事情终于落下大幕。
元旦的各大报纸都以头版头条的方式宣布,华夏国发现了一个勘比科威特的大油田。预计年底可以投放市场。
这个消息震惊了整个世界,国人固然欢欣鼓舞,而国际原油市场上却是一片剧烈的震荡。原油价格开始走低。
与此同时,大制石油股份公司正式开始筹建。周易以持有百分之十的股份的身份进入大制董事局,就任大制的总经理。而大制的董事长一职则落到一个大家都没想到地人头上……原松钢集团公司总经理梅一轩。……据说。剻江北地举报信就是他所为。
梅董很快到任,并且带去了自己的一帮嫡系,王红、冯辛、肖红河……
至于松钢集团公司,则由上面派下来一名董事长。
这个时候,周易这才发觉,这个梅一轩居然就是国家首座王用之的亲侄女婿。他一直在松钢集团公司总经理地位置上隐忍多年,终于找到机会,一击必杀,逼迫剻江北在北京服毒自尽。一是大大出了一口憋闷在心多年的恶气;二是顺便帮王用之给了吴淡人一个下马威。
除了大制石油公司的成立外。在大制的头上还挂了一个牌子《国家中南石油协调委员会》。委员会的主任是洪钟。
周易也知道,这次是事情这么成功,实际上是有吴淡人的因素在里面。他也想面见吴书记,想当面感谢,可他不过是一个普通百姓,自然没有这个机会。
回上海也没什么事情可做,只忙着筹办剻老的丧事。等让老爷子入土为安之后,他才能去大制。
回上海之前,周易还有一件事情要做。他现在也是大制的总经理了,主管日常经营,大制那边有江邗在,老江也是一个老人了,工作经验丰富,主管销售没问题。可就是他不是的石油专业,有的东西隔行如隔山,还是找个内行去帮忙为好。
想到这里,他便又拨通了那个北京侃爷郝仁:“喂,郝仁呀,我是周易,对,就是那个周易,找矿地。咳,上次的事情我对不起了,家中有急事需要马上回去。现在又来北京了,对对对,能不能再联系下郭明。咳,别生气了,钱我给你就是,也没多少嘛!晚上就给,好了,你马上联系郭明,我请吃饭。在长城饭店。对是那家五星级的大酒店,不是饭馆。哈哈,老兄,哥哥我最近发了。不就是钱吗,人到,就给。”
那边郝仁本就是一腔子的怒火想要发泄,上次被周易作弄得够戗,现在他却自动跳出来,也实在是太嚣张了。
他想了想,立即找了几个哥们,让他们准备着跟着去,到时候看眼色行事,一个不对,立即拿下。
“非好好整整他才能消我心头之恨!”郝人咬牙切齿地拨通了郭明的电话,说是周易要请他吃饭。还没等郝仁将事情说清楚,郭明立即回答说:“好,一定到。”
爽快得倒把郝仁弄愣住了。
说实在话,郭明和郝仁不过是发火,后来大家年纪大了,彼此都有自己的家庭和工作,来往也少——wwwcn——上次去大制,郭明同周易也打过交道,二人关系不错。后来回了北京,郭明自然没有义务向郝仁通报周易的真实身份。从心眼里,郭明不是很瞧得起郝仁这个朋友的,不过,大概是因为从小一起长大,面子上还得敷衍过去而已。
回北京之后,郭明一直沉浸在发现大制油田的兴奋当中。这事中可是有他一分功劳的。可回北京之后,一直没有消息,这让他不禁有点纳闷。不过回头一想,也很正常,发现这么大一个油田,国家一定会核实,这需要一点时间。
果然,前天,部里便开始庆祝,并通报表扬了郭明前一段时间的工作,记了一功,还发了一笔上万元的奖金。到元旦节的这一天,全国所有的报纸电台电视台都同时播报了在大制发现巨型油田的好消息。
拿到这一万块钱奖金,郭明哭笑不得。这区区一万块和他当初所付出的努力可不成正比,他是一个对金钱有强烈欲望的人,这一万块奖金和他的心理预期可有很大的落差。
现在听郝仁说周易想要和他见面,郭明心中突然一动。据他了解,周易这个人可不是一个无的放失的人,一定会有什么大事想同自己商量。
对,一定是这样。
郭明的心脏猛烈地跳动起来——wwwcn——
不过,他还是奇怪,周易为什么要通过郝仁来联系自己。自己同他那么熟,就一个电话的事情,奇怪了!
也不等郝仁,郭明提前一个人去了长城酒店。
到了长城酒店,周易已经在咖啡厅等着了,咖啡厅位于一楼大厅边上,全是透明的落地玻璃,远远地,周易就在里面朝郭明招手。
果然,周易说话很直接:“郭明,你现在多少钱一个月?”
郭明心中十分不悦,但还是实话实说,“也没多少,你也知道我们是清水衙门,熬了这些年总算将级别熬上处级,现在三千多一个月。加上福利,五六千的样子。”
“有房子吗?”周易的气势很足,目光灼灼地盯着郭明。
按照郭明的性子,遇到这种情况早就翻脸拂袖而去,可今天的情绪比较特殊,或者说,周易现在的那种气势逼得他无力反抗。在这个男人地面前,郭明感觉自己的所有思维都在随着人家转,完全被人家牵着一步步走进他的既定轨道之中。
郭明立即下意识地回答说:“买了房子,是以前单位的福利分房。不大。
七十平方。若是在现在,只怕买不起来。”作为一个清水衙门的小官吏,郭明只对两件事情满意。一就是弄了一套住房。这也是他熬了十多年的成绩;二是单位的工作稳定,不需要操太多的心。
“想换大房子吗?”周易呵呵地笑着,掏出支票本和钢笔,在上面写下一个数字递了过去,“给你地。”然后将支票在桌子上轻轻推到郭明面前。
郭明低头一看,上面是一串零,数了数,是两百万,问周易:“你这是什么意思。”
周易笑笑,“这是感谢你上次来大制找矿的酬劳。实际上,那么大一个油田,没有你们还真找不到。院士那里,我已经表示过了。你就放心收下吧。”说完话,周易便将国家要成立一个大制石油股份责任公司的决定给郭明说了说,并说自己成了大制的总经理和董事会董事。
郭明一听,大吃一惊岢。如此一来,周易摇身一变就成了华夏国的首富了。以后,随着油田的进一步开采。这个家伙的财富会越来越多,最后到一个让人瞠目结舌的地步。
想到周易身后所代表的财富,郭明只感觉一阵头晕目眩。
周易给郭明的这两百万刚好够郭明在北京买一套一百多平方地大房子,算是非常对得起郭明了。
看到这么大一笔数字,郭明地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心道,自己果然预感正确,周易果然是给自己送钱来的。
他忙将手伸向支票。
却不想周易“啪!”一声,一个巴掌下来,正好拍在支票上。郭明的手正好抓住支票地一角,扯了一下,却扯不动。
一种屈辱的尴尬从他心里升起没,郭明抬头看见周易似笑非笑的笑容,心中怒火熊熊,“怎么,周总舍不得?调戏人也不是你这么调戏的。”
周易拣起支票,在自己面前闪了闪,不急不缓地说:“我倒是觉得,给你两百万还少了些,真的太少了。你想不想多赚一点?你甘心就拿这两百万在北京过一个平凡人的日子吗?呵呵,你想不想一年赚五百万薪水,年底还有花红?如果你愿意,我马上就这张支票撕了,然后辞职跟我走。如果不愿意,我将支票还给你。”
郭明哑着声音说:“周易,你想要我做什么?”
周易一笑,用目光盯着眼前这个中年人的瞳孔,“我缺一个助手,一个真正懂得石油开采的助手,跟我走,做我的副总经理。”
“可是,可是我虽然懂石油,不,地质上的东西我全懂,可我没有石油经验啊!”
“不要紧,慢慢学,不懂地东西可以学,你不是还有一个院士老师吗?你不是还有一群精通这个专业的同学吗?”周易大笑:“哈哈,我就是要你的资源,你手头所掌握的专业人才资源。”他举起支票,手一松,让那张支票缓缓飘落在地,落到自己脚下,正色说:“郭明,我以前当你是朋友。现在,你可以选择弯下腰拣起钱离开,那样,你我就是不平等的,也做不了朋友。如果不是,你一脚将这张支票踩烂。然后做我的朋友,做我事业上的伙伴。我等你的回话,现在。”
周易这个动作带有很大的侮辱性,他这么做之前也没有多想,纯粹是下意识所为——wwwcn——他看问题很简单,如果郭明低下头去拣支票,那就是向自己鞠躬。这样的人是没有资格成为自己朋友和伙伴的。而周易想要的是一个性格坚强,不为眼前利益所动的助手。
周易知道,若让郭明考虑清楚在做答复,只怕这个聪明的家伙会退缩的,不能给他时间。
的确,若要让郭明辞掉公职跟自己去大制是一个很难做出的决定。抛弃目前稳定的生活状态,去一个未知的地方重新开始,虽然收入多到足以让人心脏停止跳动,可其中的风险绝对不向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郭明也是在官场上打了多暖滚的人,他也知道大制那地方是各方势力较量的竞技场,稍有不慎重便是一个说不清道不明白的糊涂结局,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
因此,周易决定用这个激将法。
果然,郭明被周易这个无理的举动弄得满面通红,他想也不想,一口唾沫吐到支票上,伸出脚去,使劲地踩了几下。扭头大声对周易说:“周易,你小看我了,我最讨厌你这样。两百万太少,我郭明想要的更多,两千万,两亿,我郭明要做富豪!你能给我吗?能给我,我就跟你走。”
周易收其起笑容,狠狠地盯着郭明,“我能给你,能给你你所想要的一切。我周易的身家你是知道的,而且我这个人有个爱好,喜欢制造富翁。你会很庆幸你今天所做的决定。”他伸出手去。
郭明用力地和周易一握。
郝仁今天很不顺利,他接到周易的电话之后便开始了准备,准备给那小子一个下马威,以报以前的一箭之仇。本来他约好了两个以前一起在街上混的顽主,准备狠狠地给周易一个好看。可临到出发时,人家却不来了。打电话过去问,对方反劝郝仁。说就这小事有什么可去的。去了也没什么搞头。
郝仁很着急,说周易可还欠他好几万块钱呢,等收到后怎么说也分几千给你。
对方哈哈大笑,说,几千,你小仁兜里什么时候揣上过一百块,少哄人了——wwwcn——去去去,别打搅我打牌。你那套我们清楚得很。肯定是在外面受了人家地欺负,又不肯栽面儿,编这么个谎话让我们帮你出气,到时候,你弄不到钱,我们关系又不错,总不可能把你给吃了?呵呵,老弟,你就一边凉快去吧!
郝仁急得叫起来,可对方干脆将电话给关了。
想了半天。郝仁也没辙。牙一咬,从厨房摸了一把菜刀,用报纸裹着。夹了直奔长城饭店而去。路上,他还给郭明打了一个电话,约一同去,结果郭明说已经同周易在一起了,现在就在一楼大厅的咖啡厅里坐着。
郝仁有点疑惑,这个郭明平时眼界很高,非常瞧不起自己,怎么现在反自动同周易走到一起了。
想到这里,他就怒不可遏,感觉其中一定有什么猫腻。他不禁想。会不会是二人私底下有什么交易瞒住自己。或者说,周易上北京来办事,越过自己这个中间人直接同郭明挂上了钩子,或者郭明已经收到了周易的感谢,却没有给自己一点表示。
郝仁住的地方离长城饭店有一段路,需要坐地铁半个多小时。
车厢里人很多,挤得厉害,好不容易找到个座位,将菜刀垫在屁股下。郝仁开始暗暗蓄积气势,为即将到来的谈判做心理准备。
大概是王霸之气外泻,他身边的空位置居然一直没有人过来抢。这不禁让他有点得意了。
不过,世界上总不乏有反应迟钝的家伙,一个戴眼睛的白领摸样地人捧着一本杂志过来,很随便地坐在郝仁身边。
郝仁大怒,继续散发王霸之气,结果收效甚微。到最后终于功力耗尽,颓废地将身体靠在窗户上。
路还长,非常无聊。
郝仁这个人非常健谈,是个闲不住的人,便开始琢磨着想找点事情做。便用手拐了拐,身边的眼睛,说:“什么书,好看不?”
眼镜兄白了他一眼,说:“杂志,不好看。”
“废话,我也知道你看的是杂志,借来瞄两眼。”郝仁伸手过去一把将杂志抢了过来。
“你,很没礼貌。”眼镜开始发怒。
郝仁笑道,“看看又怎么样,就看一眼好不好?不要这么小气。”
“咳,你这人!”眼镜兄直摇头,“财经杂志,你不一定喜欢看。”
“财经杂志,我喜欢呀,我最喜欢财经了,以前还想过考财经大学呢!”郝仁大笑,顺手翻开杂志的中页,一个青年男人的照片扑面而来。
财经杂志的中页一般都会刊登本期特别嘉宾的照片,后面还附有特别嘉宾的专访。
郝仁一看那人的照片就呆住了,“这家伙怎么这么眼熟,好象叫周易吧?”他自言自语。
“对,他就叫周易,据说是新一期华夏国富布斯排行榜地第一名。”眼镜兄插嘴道。
“啊!真是他!”郝仁极为震惊,突然扭头问那个眼镜,“请问一下,这个周易究竟有多少钱?”
眼镜兄来了谈性,说;“说不清楚,真地说不清楚。”
“废话,有多少钱怎么说不清楚了?”郝仁大为不满,“快说,别掉人胃口。”
眼镜兄白了郝仁一眼:“你懂什么,这种级别的富豪,名下的财产无数。而他们地身价一般都会随着股市行情的波动、固定资产价格的变化和个人信用等级的变化而大幅度变化。一般来说,核定他们的资产的具体数目,只能取其中的一个时间段来做参照。”
郝仁被眼镜兄这么一顶,顿时说不出话来。的确,那种层次上的对话,郝仁还理解不到。他见过的最大地富翁也不过是开奔驰车,天天上酒楼吃饭,身边带一群美女的那种。他以为,那就是富豪。
郝仁也不生气,忙讨好地笑道:“那是那是,我是不太懂得这些。那么,请教一下,这个周易究竟有多少钱?”
眼镜兄伸手扶了扶镜框,说:“说起来,这个周易也真是厉害,两年前还是松钢集团公司的一个普通工人。就在两年时间内,他靠干房地产起家,然后搞生铁,到现在搞石化……就在短短两年时间内,从一个普通人成为排名第一的富豪,真是个神话。实在是我辈的人生楷模。对了,这两年时间内,他好象还坐了将近一年的牢,想不到,真的想不到,厉害呀,——”
眼镜兄这一通唠叨,郝仁听得不耐烦起来,“打断一下,他究竟有多少钱?”
眼镜笑笑:“我算算,上海的地产价值四十个亿,铁厂十亿,大制不动产有一百个亿,油田那边……不好说,年入至少几十个亿。周易目前至少有两百个亿在手。”
“啊!”郝仁定定地坐在座位上,喃喃地说,“这么多钱,这么多钱,他怎么还悔我三万块?”郝仁哭笑不得。
他突然又像是想起了什么,抓住眼镜问:“你说,周易就是发现大制油田的那个周易,你没弄错。”
眼镜很不高兴地扭动着身体:“是啊,油田就是他发现地。后来献给了国家,现在他只占有其中百分之十的股份。不过,这样他也是全国首富。”
一听到说大制油田的事情,车厢里的众乘客立即激动起来,纷纷插话说这个消息非常惊人。这个周易也真是好运,居然就给他发现了一个大油田。想不富贵都不成呀!
又有人说,可惜了,献给了国家。
又有人说,就算占百分之十的股份,也够了,那得很多钱的,而且每年都有,想想就觉得可怕,太多钱了。我倘若有其中千分之一,不,哪怕万分之一也是个大富豪。
众人都点头,说,是啊,汽油涨价得太厉害了,都不敢买车。现在这年头,只有同石油沾边的没不涨价的,天然气、甚至塑料制品……日子难过呀!
众人都说是,说现在好了,有这么个大油田在,物价应该都要下去了。听说,前一段时间有个领导说过了,猪肉之所以这么高价格和石油涨价有莫大关系,现在猪肉应该便宜点吧!
一个家庭妇女很愤怒地插嘴,放屁,猪又不是汽车,还吃汽油不成?
“说它吃汽油,它就吃汽油,老太太,经济学上的事情你不懂的。”眼镜兄俏皮地说。
众人都是一阵大笑,说,是啊,现在的猪金贵,都吃汽油了。
那家庭妇女一阵疑惑,还真是的,你们欺负我没文化是不是,根本就不搭界呀!
大家都乐倒在地。
半小时的车程很快就到。
车里的人倒是乐了,郝仁却感觉心神恍惚——wwwcn——他怎么也没想到周易居然是一个如此强大的富豪,真是做梦也没想到。
可他为什么要悔自己那三万块钱呢!没道理的,三万块钱对他来说,就像一块钱一样可以忽略不计算。没道理的,真是没道理……
这种行为只能用“作弄”二字来概括。
郝仁已经可以肯定,周易先前是在作弄自己,为了就是看自己的笑话。
一般来说,富豪们都有自己的恶趣味,这已经是不争的事实。比如,前一段时间利比亚的一个领导人出访法国,还自己带帐篷和骆驼,死活不住酒店。这个周易大概就是这种有着独特怪癖的家伙吧!
就普通人来说,被人家这么作弄,只怕早就急火攻心,怒不可遏,非要去讨个公道不可。可郝仁不是普通人,在社会低层打滚了这么多年,什么白眼没遇到过,脸皮早厚到长城拐弯的程度。他不但不生气,反而有点沾沾自喜。
“看来,我在周易那里还是有点印象的,否则他不会这么搞我,而且现在又给我打电话。”郝仁这么想:“这次,他又想干什么呢?想不通,想不通。”
正在思维混乱的时候,饭店已经到了。
远远见看就周易同郭明在里面谈笑风生,郭明忙加快步伐走进大厅。
刚一走进去,一个侍者伸手拦住他:“干什么的?”气势很足。
郝仁一呆,“怎么了?”
“你什么干什么的?”那使侍者上下看着郝仁,看得郝仁一阵心虚——wwwcn——
郝仁有点奇怪,回视自己身上。自己今天的穿着也没什么问题,不存在衣冠不整的问题,脚上也因为今天可能要起纠纷而特意穿了一双大头皮鞋以增加攻击力,不像往常一样穿着大棉鞋。
“我来找人的。“郝仁还真没来过这种五颗星的酒店,不懂人家的规矩,以为但凡来的客人都要向侍者交代自己地名字和来历。就像有些大单位的门卫登记制度一样。
侍者鼻子里哼了一声,“找人,找谁。”他用手指了指郝仁手上的报纸包,“里面装的是什么,打开来看看。”
事情其实是出在郝仁包菜刀的报纸上。进出这家酒店的客人虽然不一定全是富贵中人,但都是有头有脸或者小有经济能力的。进来的人都衣者光鲜,精神面貌积极向上。而郝仁看起来整个儿地委琐,衣服也旧。看款式也是四五年前地了。一进酒店地盘就东张西望,想不引起人的警惕都难。
最可笑的是他掖窝下还夹着一个用报纸裹着的包裹,看起来更是可疑。
那个侍者也是刚做门童没几天,才接受了反恐训练,正是警惕性高涨的时期,一见人就往恐怖分子上靠。
听到侍者的话,郝仁下意识地打开包裹,摸出明晃晃的菜刀来。
“啊!k小说wWw16Kcn文字版首发”侍者吓了一大跳,猛地跳到一旁,大声喊:“保安。保安!”
这动静可就大了。大厅里的先生和女士们都齐齐发出一声尖叫,没头苍蝇式地在大厅里乱跑起来。因为拥挤,有人摔倒在地。
正在大厅值班的大堂经理吓坏了。立即高声喊:“来人,保护客人,保安,快制伏歹徒。”
郝仁没想到自己闯下了这么大一个祸事,愣愣地看着自己手里的菜刀,半天才明白过来,忙扔到地上,大叫:“我不是歹徒,你们误会了,误会了!”
可人家可不理会这些。一群保安凶神恶煞地扑过来,围在他身边,呵斥,“双手抱头,趴下,不许动。”
保安们也是急了,完全没有想到自己喊出地口号在顺序上有很大地问题。严格意义上来说,应该先说“不许动”然后才是“趴下”,最后才是“双手抱头”。否则。就算歹徒趴在地上后也可以乱动的,这个世界上有一种技能叫武功,武功中有一个流派叫“地趟门”。而地趟门中有一种高深武学叫“兔子弹腿”。
郝仁倒也合作,立即双手抱头,然后以一种极其可笑的姿势趴了下去。
见歹徒没有反抗,几个膀大腰圆地保安立即凶猛地扑上去,直接在他身上叠罗汉。可怜的郝仁本如何承受得起这么多猛男的蹂躏,立即被压得大叫:“别压了,腰要断了,救命啊!我受不了啦!”
看到外面一片混乱,周易和郭明才发觉不对,扭头看过去,最下面的那个人居然是郝仁,忙走出去拉开众人,给大堂经理说明了一下情况,说这个带菜刀过来家伙是自己请来的客人,这是一场误会。
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大堂经理疑惑地看了一眼已经被压得面部发青的郝仁,问:“他是你们的客人,只能带菜刀过来了?”
周易和郭明倒被问住了,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郝仁猛地从地上爬起来,拣起菜刀对着大堂经理晃了晃,“我推销菜刀的,不带点样品过来吗?”
经理:“你这菜刀看起来有点旧了。”
郝仁,“经过时间检验的。”
大堂经理:“看起来不错呀,要不,你可以去采供部推销一下,我们酒店正要进一批厨具。”
郝仁苦笑:“可不敢,再来个叠罗汉我就没命了。还是先喝杯茶压压惊再说。”
带着郝仁和郭明回到咖啡厅,周易笑着看着郝仁:“怎么,带刀过来要帐,现在可以动手了?”
郝仁忙“呸!”一声,给了自己一记耳光,“周总,周老板,我郝仁有眼不识泰山,怎么敢得罪你。再说了,我对你老人家是久仰的了,仰慕都还来不及,怎么敢乱来。我这把菜刀说起来还有段故事,刚才在路上我真遇到一个向我推销菜刀地人。他说他来北京打工的,应聘厨子。结果人家不收,又找不到其他工作,已经三天没吃饭了。这不,连吃饭的家伙都要卖。我也是心好,就花了十块钱买了,算是救人。
周易笑笑制止住郝仁的恭维,笑着问,“你都知道了——wwwcn——”
“怎么了。”郝仁很拘谨。
周易拉开提包的拉链从里面掏出三万块现金拍在桌子上,“这是你的,上次同你开个玩笑,别介意。”他知道,对郝仁你就得用现金来晃他的眼睛,简单地用支票填个数字,对他的震撼力并不大。他也很享受郝仁此刻脸上陶醉的表情。
果然,郝仁看到了大笔现金,眼珠子都要丢下来了,忙抓过现金就往怀里揣,一边揣还一边说:“周总,以后有事您尽管吩咐,在北京就没有我郝仁办不了的事情。”
郝仁这个牛皮吹得有点大,话一出口,这才意识到在周易和郭明面前吹这样的牛皮实在有班门弄斧的嫌疑,老脸不禁一红。
周易同郭明相视一笑。
笑过,周易突然收起笑容,对郝仁说:“话说,还真有一件事情想委托你办理。”
郝仁:“周总请讲。”郝仁知道,只要周易有事情让自己办,那好处绝对是大大的。他这个人很有自觉,知道自己一是没有关系,二是没有本事,若按照正常人的人生生活下去,这辈子也就一个穷人的命。要想摆脱这种命运,就只能发挥自己最大的强项…一脸皮厚、耐烦””能够同周易这种富豪搭上,那就不应该放过。一定做好帮闲这项伟大的工作。
果然,周易交给他的是一件适合他干的事情……帮操持一个葬礼。
为什么选择让郝人来办,周易是这么考虑的。
因为剻老贪墨的事情上头还在查,而且已经查到美国去了。剻老的子女们都不方便回过,怕一回来就被扣住。就委托周易来弄。
可周易也有他的苦衷,如果以自己的名义弄,有点挑衅的味道。谁都知道,剻老地死同范汉声有关系,这不是向总理大人发难吗?
虽然在北京大制本身就有办事处。
上海那边也有不少手下。可,若叫他们来操办,在名义上就变成了大制公司或者天富公司了,而剻老又死得不明不白,上不得台面。如果大办,上头的面子须不好看。如果弄得寒酸了,周易心中也过不去。
剻老对他周易那是没话说,最后一程怎么也得风风光光。
那就让郝仁出面。冒名做剻老的侄子——wwwcn——
周易决定,葬礼就在北京办,到时候还可以请一批剻老以前的战友过来。而郝仁能跑能说,应该是个很好的助手。
果然,听周易这么一说,郝仁立即挤出几滴眼泪为这个从未见过面的老人滴了几滴眼泪,悲戚地说:“周易总您放心,我一定将这个葬礼弄好。不说整一个万人送别,至少也得让老人家走得不寂寞。”
周易红着眼睛悲声道:“那就拜托你了,我心里难过。实在没办法主事。一切就靠你了。具体费用方面,我会让会计给你交涉的。”
下来之后,上海那边很快来人协助郝仁。葬礼的预算很大。一共六百万,倒把郝仁吓得够戗,这么多钱可怎么弄呀?
不过,有压力地同时郝仁也感觉到了动力,他知道只要这事情弄好,自己和周易的关系可算是不同了。更不要说操办这事本身也有不少油水可拿。
这事情要办好,首先是要风光。
郝仁立即投入到紧张的工作当中去,他同上海来人组成了一个治丧委员会,办公地点就设在长城饭店。委员会一共有十人,各司其职业。
首先是确定葬礼日期。计算了一下,初步定于二月一日,正好是周日。然后开始分头送帖子,因为有先前上海婚礼的模子,一切都很顺利。帖子当然不可能用白银做,那样是对死者的不尊重。郝仁灵机一动,干脆全用紫檀木做个册子,匣子上面雕着松树和梅花,看起来很漂亮。简直就是一件艺术品。
本来,郝仁还想将老人家的骨灰葬在他以前战友安息的陵园之中的,不过,陵园管理机构不同意,说这事不好弄。没办法,他只要去公墓买了四个座,连接在一起,用汉白玉做了一个灵骨塔的模样。
然后包了公墓下面的管理大厅作为追悼会地址。
交通方面很简单,全是好车,一百万以下地车就不要来了。一日之间,京城个大租车行地好车被郝仁收罗一空,计有一百多辆之多,全是一色的肃穆的黑。
然后就是哭丧地人员了,人少了还真热闹不起来。郝人的一个朋友正好是一家职业学校的校长,就跑过去说了一声,说是要借用一下学生,越多越好,每人补贴一百圆出场费。学校有点犹豫,说让学生去做这个不好吧,人不能多给,派几十个去做做代表就好。
郝仁一想,也是,去一群孩子也不是法,还是应该该以成人为主,可这么多人哪里去寻,关键时刻还是他老婆直接:“我乡下老家那里人多,喊一声,来个上千人不是问题。”
郝仁犹豫:“全是农民,档次不高吧?”
妻子:“现在的农民可洋气呢,比你看起来可风光得多。再说,就是去哭哭,凑凑人数,谁会在意。”
郝仁深以为然,于是,又从老家弄来两百多个客人,答应每人每天给一百块,还包吃住。
加上真正来参加追悼会的人,还真是不少。
可就这样,那六百万还没花完,周易有点不高兴了,“郝仁,你怎么办事的?”
郝仁很是羞愧。
不过,接下来的一大笔开销让他终于将那些钱花光了。
原来,剻老以前战场上的许多战友有的因为家庭条件不好,无法成行。郝仁干脆就统计了一下名单,给各人去通知,请他们于某日到所在省会集中,然后统一坐包机赴北京参加追悼会。
这样一来,那六百万总算花光,还补了些上去。
但周易感觉很欣慰。
盛大的葬礼如期举行,在巨大地大厅里摆满了苍松翠柏,黑压压的人头一望无边,所有的人都沉浸在悲痛之中。
送来的花圈排了将近一公里,大多是鲜花花圈。
作为剻老名义上的侄子和门生,郝仁和周易披麻戴孝站在灵前,一一答礼。
丧礼的主持人是剻老的一个战友,他声请并茂地缅怀了老战友过去的战场英姿,流下了热泪。
周易更是哭得泣不成声,只是不停地感谢各位长辈。
上海那边来了不少人,大多是周易天富系统的。上海市政府派了一个秘书长和一个老干部局地领导以私人名义过来了。杜林和孩子周伯阳、宛若和孩子周飒、黄光荣、曾琴、大制的江邗,
最让周易意外的是,梅一轩没来,则派了王红过来,王红也是军人出身,对老剻是非常佩服的。
至于师、马二人则怕受到牵连居然没来。
“TMD,以后非弄死这两个小人!对,还有那个洪钟,走着瞧。”周易心头暗恨,“绝对不能放过他们!”
周易很从来没有这么恨过一个人。
致完悼词,接下来应该是瞻仰遗体。所有的人围着遗体一圈,次第而行。
周易和郝仁作为直系亲友,在前面领头。
剻老还是那个样子,和活着的时候没什么样子,看得周易一阵悲痛,猛地扑到水晶棺材上,大叫:“剻老呀,你这么就去了,怎么这就去了呀,带我一起走吧。”
周易这么一哭,宛若和杜林也开始哭,然后孩子也开始哭。然后大家都开始哭,哭了个昏天黑地。
正在这个时候,一个工作人员跑到郝仁耳边悄悄地说了几句。
郝仁脸都白了,立即小声告诉周易:“周总,总书记来了。”郝仁这辈子见过的最大管就是郭明,一听到是吴淡人来了,早吓得魂飞魄散。
“沉住气体。”周易小声呵斥,不许乱说乱动,我来应酬。
周易转身,示意大家安静。
这个时候,从大厅外走进来一群人,领头的正是吴淡人。
所有的人都屏住呼吸,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吴淡人走到灵前向剻江北三鞠躬,然后同周易握手,“我以私人名义来送送老战友,好部下。你节哀吧!”
“书记,我……”周易的眼泪丢流进嘴里了,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吴淡人看了剻江北一眼,叹息一声,转头看看那些来出席追悼会的老战友,“大家好,对不起大家了。”
“敬礼!”一个胸口挂满勋章的老人领头大喝一声,一大群老战士挺直身体,齐刷刷举手于额。很多人都是浑身颤抖,泪流满面。
盛大的葬礼在肃穆的气氛中圆满结束。
在同妻子和孩子们团聚几天后,周易直接飞去大制。在大制,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在等着他呢!
不过,一个最令周易气愤的事情发生了,在吴淡人出席了剻江北是葬礼之后,有关剻江北事件的调查结果也出来。最后的决定是,不予追查。
这个事情算是就这么过去了。
松了一大口气的师、马二人又出现了。他们二人现在已经退休了,松钢换了董事长之后,二人觉得再呆下去也没什么意思,索性办了内退。
他们二人打电话给周易,先是恭喜周易拿到了油田百分之十的股份,然后隐约地说,他们和周易是生意上的伙伴,也是天富的股东,怎么说也该占一点油田的股份才对。
他们二人不提这事还好,一提,周易就怒不可遏,直接在电话上说,大制油田是一以天富总公司的名义发现的,而我们的股份制公司则是下面的分公司,你们现在跳出来是什么意思——wwwcn——
师椽还沉得住气体,说,周易,这事你做得不道地,你好好考虑一下,哪里有这么合作做生意的道理,传出去了,人家会怎么说。
周易:“我周易行事是最讲原则最将人情的,你们这事情不占道理,我不答应。”师椽自知道理亏,倒没说什么。
而马奔则火冒三丈,威胁说要对周易采取必要的手段。
周易不屑一顾:“老马,若来黑社会那套,想必你也了解过我周易的底子,来黑我咱不怕!若从法律上来讲,我等着你的律师信。我挂电话了,呵呵。”
打发掉这两个讨厌的家伙,周易开始着手去大制上任的事情。
走的时候,郝仁同志又出现了,死活说要同周易一起去大制好就近侍侯。周易有点哭笑不得,说,“郝仁兄,你的岗位和根子在北京,去大制作什么呀?”
郝仁最近很是光鲜,换了一身名牌衣服,头发溜光,他红光满面地说:“我可以去做你的秘书或者助理呀!”
周易大笑,“算了,你也别去大制。不过,我周易也不是过河拆桥的人。这样,我们大制在北京的办事处还差一个主任,你做不做。可是一个有着上百人的公司呀!”
郝仁大喜,“谢谢周总,不,谢谢老板,太感动了。”郝仁竭力想挤出几滴眼泪来,不过努力了半天却怎么也达不到目的。
周易一摇手,“算了,别的话就不说了。我叮嘱你一点。你在北京。也不需要做什么事情,一样拿高工资,还有一大笔活动经费。你的主要任务是和各大主管单位的主管领导已经要害部门的人搞好公关。你懂我的意思吗?每年给你两百万经费,随便你花。”
郝仁:“我明白,没有人比我更明白老板的意思。放心,北京地有关于大制的一点风吹草动我都会在第一时间通报老板您。”
“那就好——wwwcn——”周易知道,再没有人人比郝仁这个老皇城根儿更适合做这种包打听了。北京这边的消息非常重要。
郭明则去单位辞职,准备下去就任大制石油开发公司的副总经理。
自然又是一番吃请。要在以前,他这么一个处级干部在北京可排不上什么号。现在一任大制石油公司的副总经理,各方熟悉和不熟悉的人都钻了出来,每天宴会不断,让他感觉有点飘飘然了。不禁感慨,还是下去做企业的好,至少实惠多了不少,面子也有。
这一吃请,居然将老郭吃出了个酒精中毒,等上了飞机时。周易很能嗅到他身上的酒气。
周易笑笑:“老郭。还真看不出你这么能喝,中午那顿起码是一斤半。以后有这样地宴会,你去帮我当酒司令。有你在我就放心了。”
郭明醉得嘴都麻了,大着舌头对周易说:“周总,我以后可就跟着你混了。有事你招呼一声,刀山火海我都愿意去。”
周易拍拍他的手背:“哪里有这么严重,呵呵,好好做,别让我失望。”
郭明这次去大制,直接给公司带去了一批技术骨干,都是他以前的同学,以前都在各大石油矿区做技术员。现在都被郭明以同学情以高工资给挖了过来。郭明这段时间干得漂亮。如此一来,大制石油公司在生产和技术上全部被周易控制在手里,至于经营方面,自然有江邗这个老鬼在。
如此一来,等梅一轩那群人一来,只怕只有被自己架空的命了。
想到这里,周易非常得意。
“老梅呀老梅,你还是安心做你的太上皇好了,不该你过问的事情你还是被问。”
确实。不管是从那方面来说,大制现在只听周易一个人的。现在的大制石油前身就是大制矿业有限责任公司,那可是周易经营了许久的地盘,一般人可插不进去。至于省里和地方上,在这段时间的交道中,人家也只知道大制地老板是周易,而不知道有梅总这个人。
周易先入为主,自然要大大地发挥一下自己地优势。
来到省会,上海那帮人还没到,听说是还有些事务甩不开。周易深以为然,的确,松钢那么大一个企业,不是说丢手就能丢手的,是需要一个过程。
可过不几天,手下人反馈回来地信息则是,上海那群干部是因为对省城这边的生活配套设施非常不满意,让大制石油公司帮他们修一片别墅群作为生活基地。
大制石油公司的设置是这样,生产基地在大制县,而管理机关则在省城。以取其交通上的便利。
周易摇头,这些老爷还真是不好侍侯,难怪他们把松钢管得一塌糊涂。只得命令公司的人去办这事,下面的人回话说,新建很麻烦,来不及了,不过城郊正好有一片烂尾的别墅项目,干脆买下来好了。周易点头,这样也好。
买那片别墅足足花了八千多万,把周易心疼死。虽然他只占领大制的百分之十股份,可这么糟蹋钱也实在是太过分了。
周易很生气,说:“别墅就被考虑我的了,我住省城办事处。”还是同自己同志住在一起贴心,也是一种同手下联络感情的手段,至于那群老爷们,就让他们在别墅里高高在上吧。
正在装修别墅群地时候,省里的几个领导找到了周易,商量铺设石油管道的事宜。这事情很麻烦,需要一大笔天文数字的资金不说,还涉及到占地等一大摊麻烦事情。省里的意思是,周易是不是先预先支出一大笔款子出来作为启动资金,等以后国家的专项资金下来之后在补回去。
周易正色道:“这个怕不好弄,我不是董事长,我说了不算。而且,这事情牵涉很大,大制这边的资金要专款专用,不敢开了这个口子。而且,这事不但要梅董事长点头,董事会通过,而且需要上报洪钟同志同意才行。绕的弯子太多,麻烦。”
省上的领导很急,这么大工程,国家勒令必须在冬天土地上冻以前完工,工期紧任务重,钱有迟迟不落实到位,着可怎么好。
看到他们着急地样子,周易心中一动,“其实,我们可以引进民间资本参与啊!,他们来垫钱就成,我给你们推荐两个人,实力很雄厚的,让他们垫几个亿没什么问题。”
省上领导大喜,说那就拜托到你身上了,就这么弄。
周易立即给上海的师椽和马奔打了个电话,“你们还想不想砖钱,想的话就到这边来一趟。”
二人以为周易想通了要将大制的股份分一部分给他们,立即兴冲冲坐飞机来了省城。
看到二人一脸的期待,周易心中暗笑,“来得正好,这回不但要让你们破产,而且要让你们把命留下。等着瞧吧。”
“来了,呵呵,我的二位领导,可想死我了。”周易一见到二人就呵呵大笑。
马奔首先发难:“周易,股份的事情怎么说?”
周易:“好说好说,不过,这事情有点难度。你们也知道,油田是国家的,国家的事情做起来就非常麻烦,股份的变动惊动太大,我们在合计合计。”
师椽:“有什么可合计的,周易,你也别耍花样。
周易大声喊屈:“二位领导,你们可冤死我了,前段时间我是因为伤痛于剻老的逝世,说话有点不知轻重,你们可不要放在心上。再说了,我周易有今天,同两位领导的关心也有很大关系,我周易怎么能够忘恩负义呢!”
马奔:“说吧,什么时候转股份给我们。”
“年底。”周易不假思索地回答。
“怎么这么迟?”师椽皱着眉头。
周易:“年底才能才采出石油来,你们现在拿到股份有什么用,来出钱吗?呵呵,再说了,转让的事情还得上报中央,一来一去很花时间,没个一年半载还真弄不好。”
马奔:“早说嘛,这么急叫我们来做什么?”
周易神秘地看了二人一眼:“有个发财的好机会,不知道你们想不想做。你们也知道,兄弟我现在的身份不方便站在前台,再说我们这么好关系,怎么能够忘记你们?”
“什么生意?”师椽问。
周易立即回答:“一笔大生意,如果弄好,我们每家起码有十亿利润到手。”
师、马二人眼睛都亮了。可二人也是被周易哄怕了,同时说:“什么生意这么好,让我们来,你什么目的?”
听二人这么问,又看到这两个家伙眼睛里闪烁的贪婪的光,周易知道这事有门,便慢条斯理地将铺设石油管道的事情详细地跟他们说了一遍——wwwcn——
这个工程采取分段包工的形式落实到省一级政府头上,就本省的管道长度而言,一共有四百公里的长度,横贯了大半个省,造价好几十个亿。因为省一级政府不是施工单位,又不是经济实体,便采用承包的方式招标。
不过,这样的工程因为工程量大,加上管道沿途要经过三个市,十多个县的地盘,操作起来比较复杂,一般的公司还真没实力接手。
周易对二人说,这事情其实可以由你们二人来做,反正他看了看,也没有什么竞争对手。再说了,这种工程做起来利润那是非常可观的。不做实在是可惜了。
就是有一点比较麻烦,需要先期垫资,资金上有一定风险。
周易很坦然地对码、师二人说:“先将这些风险跟你们说清楚,做不做你们自己拿主意,别到时候怪我。”他故意装出一副光明正大的样子,“收款的问题你们需要同省里商量,资金由他们划拨。如果没什么问题,我这两天就让人带着你实地考察一下,看看再做决定。”
二人相互看了一眼,虽然对周易还是非常不相信,但却又舍不得这么大一笔业务,最后答应实地考察之后再回话。
第二天,周易便让江邗带着这两个他曾经的领导沿着预定的管道线路去考察。江邗现在已经完全成了周易的心腹,自然知道周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加上他这个人能言散辩,居然将二人哄得有点信了。
江邗是大制的常务副总,主管经营。最近工作非常清闲,油田开采先期准备工作自然有郭明这个内行弄,也轮不到他操心。至于那个火腿肠厂,最近业务不错,加上又合进了大制公司。他也不怎么上心。
二人在路上耽搁了一周时间,到处看了看,心中已有计算。回省城之后立即找到周易,说想成立个公司,顺便还想请周易给引见一下省里主要领导。这个主意是师椽想出的,他为人非常慎重,还是先见见几个关键人物的好。
周易自然是很爽快地答应了。
同省里的领导地见面很融洽,领导们高度赞扬了师、马二人的商业才华和为建设地方经济所做的贡献。答应如果工程一铺开,将在付款方面给予一定的照顾。
有了省上领导的首肯,二人也放心了,便在省里注册了一家安装建筑公司,开始招兵买马,开始上蹿下跳联络各方关系。
二人也是浸淫官场多年的人物,在勾兑关系上非常有一套,不几日便在省城里建立起诺大的关系网。
紧接着,二人也很快同省里签订了安装石油输送管道的合同,准备择一个吉日便破土动工。
江邗见此情形。便向周易进言。说如果让这两个老小子这么弄下去,不是便宜了他们,实在是太可气了。他也是隐约感觉到周易和二人之间地不对付。加上平时不时同杜林联络,自然知道周易想整这两个家伙。
江邗:“老板,你这不是为他人做嫁衣裳吗?”
周易:“事情不到最后时刻,你是不知道谜底的,等着看吧。”
别墅群很快装修完毕,上海那边的人马也都陆续搬了过来。但梅总却还没到,他此刻正呆在北京同王用之系统的几个大员会面。他现在好歹也是一个大型石油公司的董事长,手头有一定权利,自然要来听听领导们的指示。
就在北京的这段时间里,周易却找了过来。很恭敬地说,自从大制石油公司成立之后,一直没来见领导,今天专门赶过来汇报工作,请董事长指示——wwwcn——
梅一轩笑笑,说周易你这家伙,大家都是老同事老朋友了,还汇报什么,你是总经理。工作上的事情你自己看着办好了。再说,你也是董事会成员,不存在谁上级谁下级的问题。
周易摇头,不不不,还是汇报一下的好。对了,关于石油管道铺设地事情,我地意思是,交给省里承包的决定是不是有点不妥当。别的省我们管不着,可本省地管道如果在今年冬季之前弄不好,我们开采再多的石油出来也看不到效益。那样一来,同上面也不好交代。
周易这么一说,道是提醒了梅一轩。他这回去大制石油是雄心勃勃地想干一番事业,给王用之面上增光。可听周易这么一说,他感觉到将这个工程交给省上是有点不放心。是人都知道,省里毕竟和大制没有什么厉害关系,大制就算开再多原油出来跟他们也没有关系。加上,最近省里好象在上许多项目,手头紧张,你不敢保证他们不挪用工程款。到时候,因为拖欠款子的事情闹得管道铺设不下去,省上虽然有责任,可石油运不出去的直接责任人可是他梅一轩,到时候,只怕所有人都会说是他梅一轩无能而不会去考虑其中的客观原因。
看到梅董事长思索的样子,周易立即进言,说要不,将铺设管道的工程收回大制石油公司来自己做,自己弄也放心。这事是不是向王首座汇报一下,一切还是等领导来决断好了。
梅一轩点点头,是,先汇报再说。老周,你还是先回大制再说。
梅一轩下来同几个手下一商量,结果在预料之中,手下人都觉得这是一个好机会,这么大工程,怎么说也得狠狠捞上一票,怎么能便宜了省上那群人。都是群情激奋,倍感振奋。
梅董事长本来不是很想给自己找麻烦的,可自己手底下那么多人需要安抚,不给点实际的好处,只怕自己这个小团体就维持不下去了。
无奈之下只得硬着头皮去向领导汇报。上面考虑了半天,指示说,这样也好,就给大制公司承包好了。
与此同时,周易第一次同洪钟同志见了面。洪钟和周易的不对付地球人都知道,可二人都是心机深沉地人物。见了面居然十分亲热。
老实说,周易对洪钟这个人印象不错,至少对洪钟的清廉非常有好感
洪钟在北京的住所非常简陋,是纪委的宿舍。他本是外地人,来了北京之后,靠他那点工资是没有办法买房子的,加上从来不贪,居然没有一个真正属于自己地窝。只得住在公房里面。
房子是两居室,里面的摆设也非常简单,就一台电视,一个冰箱,一圈沙发和一张床。他的老婆和孩子也在地方没跟着进京。
周易对这个家伙的很是佩服,不过,大凡大奸者看起来都是这么一副模样,周易从洪钟地谈吐中感觉到这个人有非常强烈的政治野心。
汇报了梅董事长要拿过管道铺设工程的事情之后,周易建议是不是成立一个工程监理处,还请洪钟同志来亲自挂帅。
周易若无其事地说:“这么多工程款。我可不怎么放心。话说。金涵洞银边沟,管道埋在地下,谁知道用了多少土方。用了多少材料,漏洞可不小。有的人,就是私心太重。”
洪钟深以为然,说这事确实是一个问题。国有资产地流失是一个问题,工程出了质量问题,影响了大制的石油开采,那就是犯罪。
洪钟森然道,“这事情我得亲自出面,这个监理处我是进定了。”
果然,过不几天。几个领导人一碰头,商议了一下,觉得石油管道分段承包给各省在管理上是一个很大的问题。干脆就决定,不但大制所在的那个省的管道交给大制石油铺设,其他几个省的工程也一并交给大制石油好了。
这让所有人都没预料到,甚至连周易这个始作俑者也没想到,这个工程也忒大了点,可是上百亿的工程呀!
最意外的是,国家还出了个决议。不再专款划拨,所有的款子都由大制自己筹集,将来慢慢还。
能够节约一大笔财政开支是朝廷大姥们所乐意见到的。
这个消息让所有人都瞠目结舌,唯一感觉振奋地恐怕只有洪钟同志了,这么大一个样板工程加上大制石油开采项目,若是弄好了,他洪钟只怕在所有领导地心目中都会有一定的分量。
师、马二人非常失落,花了那么大力气弄到的工程合同居然成了一张废纸。
二人气急败坏地找到周易,大叫,周易你这不是埋汰我们吗?
周易笑着说:“二位领导,我地老领导呀,事情应该这么看,工程量现在不是更大了吗,若是弄到手里,岂不赚得更多。梅董事长你们是认识的,还搞不定?”
二人一想,也是这个道理,不过,他们同梅一轩可不怎么对付。
周易笑着说:“你们要弄清楚了,这个工程实际上是洪钟做主的,我和梅董事长不过是从旁协助,关键在他身上。他的事情我来弄,梅一轩就交给你们好了。只要洪钟答应,梅一轩那边也没什么问题了。”
二人松了一口气,说就交给你了。
周易:“我们是生意上的合作伙伴嘛,这事我也有一份的。”
果然过不了几天,顺利地说服了洪钟将工程交给师马二人,他只说了一句话,“洪钟同志,我认为,这两个人可以为我们筹集将近一百个亿的资金,那样一来,也省得我们去和银行打交道。您也知道,银行那群人爪子可都深着呢,利息高不说,没准还要你表示表示,你给还是不给。不给,要钱没有,就算有,也给得不爽快。给,就是犯罪。”
洪钟深以为然,“找个时间我同他们谈谈。”
梅一轩虽然很讨厌师马二人,可他手下的干部都被师马二人的银弹攻势一同炸下来,全都来劝,说这二人乖巧,交给他们也好。
梅一轩被手底下的人吵得脑子疼,只得默认了。
很快师马二人就顺利地拿到了这个巨大地工程。为了这个工程,他们几乎动用了全部身家,还向银行贷了一大笔款子,准备大干一场。
虽然是全垫资,可监理处答应用大制的成品油作为抵押,工程结束后就付款,二人觉得没什么好担心的。
于是,师椽和马奔朝深渊里迈出了关键的第一步。
在这件事情中。是周易一手所为,感觉非常得意。其实早在来大制之前,上头对分段承包输油管道的事情就颇多争议。觉得这么大一个整体工程分段包给地方实在是有点滑稽。地方政府只需要从旁边协助一下征用土地的问题就可以了,哪里轮得着亲自出马。人为设置多么多环节,只要一个环节出了问题,就是个大麻烦。可地方政府则认为,管道从地方上过,如果不能对自己地方经济起到繁荣作用。那不太亏?
争议了半天,还是决定分段承包,各地也开始分头动手。
可通过周易同梅一轩的谈话后,又迫于手下地压力,梅总立即向王用之进言,说,还是收上来好管理。至于地方上已经分包下去的工程,作废就是。大不了,以后根据管道所在地地长度给一定的石油配额。
王用之也觉得这样好,就直接下令。“照此办理。”
于是。地方上一片乌烟瘴气,那些承包商们都是十分愤怒,可他们的又不能同政府翻脸。只得结帐。离场。
于是,这些以完成的工程款就全部交到监处来支付。
洪钟也是大笔一挥:“此款项由师、马二人先期支付,待工程完工,一并结算。”
于是,二人还没开工就先掏了将近二十亿现金出去。这是他们走向深渊的第二步。
二人感觉憋气,还真没做过这种花钱如流水的烧钱生意。真是奇怪了,难道有什么地方不对吗?
不过,师马二人还是感觉得一切都尽在自己掌握之中。一通银弹攻势下来,他们居然通梅一轩系统地干部的关系弄得密切起来。
要说以前,两派人可是非常不对付的。可现在离开了松钢那个竞技场。加上又通直接的经济利益挂钩,双方突然进入蜜月期。
上海那批人也都飞了过来,住进了别墅群。师马二人居然也一人分到一栋,听说是梅一轩的意思。
“妈的,两个奸商而已,他们也能住国家给的别墅。”洪钟愤怒了,“梅一轩这些人也太不象话,居然要住别墅,生活居然糜烂至此。还是党员,还是干部吗?”
周易笑笑说:“老洪,别墅再怎么说也是大制的财产,又不是送给他们,到哪里都说得过去。对了,你也去弄一套好了。”
洪钟看着周易,“你怎么不住进去?”
周易一摊手,“我这个人喜欢热闹,一个人住一大栋房子害怕。这里多好,人多,热闹。”大制在省城的办事处是一个很大院子,全是民国时期的清砖建筑,院子里有两棵六米多高地桂花树,风景非常好。周易很喜欢这个地方。
洪钟,“那我也住在这里。”
周易故意非常惊喜地模样:“那好,老洪,我们以后也可以多多亲近。你喜欢打牌吗,麻将、斗地主?”
洪钟:“我喜欢围棋。”
周易:“我可不懂围棋,象棋会不会。”
洪钟:“会一点。”
周易:“好好好,以后我们多切磋,一百块一局。”
洪钟正色,“我不赌博。”
周易:“那就不赌。呵呵,下着玩,开发下智力也好。我这脑子可苯得很,是该多锻炼锻炼。”
洪钟搬过来同周易住在一起,给了周易一个近距离观察敌人的机会。老实说,洪钟给周易很大的压力。这个人好象没什么缺点,不抽烟,不喝酒,不喝茶、不赌博,话少,口风紧。平时也没有什么爱好,就喜欢读书,一来省城就带了两大箱子书,共计千本之巨大。大部分是古书,《资治通鉴》、《贞观政要》、《左传》、《史记》、《水经注》、《论语》……看得周易直咋舌。
对于这么一个老式文人模样地官僚,周易还真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真是一个没有爱好的家伙啊!”周易感觉一阵无力。
家是安下来,周易突然接到许久未曾联系过的冯辛的电话。
冯辛:“周总,来省城这么多天了,一直忙还没来得及同你联系。你也是,怎么也不来看看我们,好歹我们以前也是同事。现在又做了同事,同事之间是不是该多走动一下。”
周易呵呵笑道:“领导,你永远是我周易的领导,有什么事情您吩咐,我照办。”
“你这家伙。”冯辛的笑声传来:“我们几个瞒着梅总想请你吃顿饭。对了,请洪钟同志一起过来吧。”
周易立即明白,请自己吃饭是假,请洪钟才是真。
不过,这样也好,且看看他们的表演,看看洪钟是怎么应付的。
洪钟同志,大制的几个副总想请你吃个饭,认识一下——wwwcn——”周易随口说,并问:“你喜欢什么口味的,我让他们安排。”
洪钟警惕地看周易一眼:“都有些什么人?”
天气还是有点冷,中南地区冬天也下雪,但温度却比北方高了不少,也不用暖气。但那种湿漉漉的冷却让人更感觉难受。洪钟发觉自己的关节有点发疼发涨,而且手掌也有生冻疮的迹象。
二人正在院子里散步,周易还是一副很随意的样子回答说:“就是上海梅董事长带来的那几个副总,你都不认识的。比如主管财务的王红王总,主管行政的冯辛冯总,还有监事会和理事会的几个同志。”
“是他们?”一听说是那群人,洪钟的脸色立即不好看起来。说句实在话,他对那批人有很大意见,尤其是别墅的事情之后,那些人在洪钟的心目更是大打折扣。
周易一看洪钟的脸色,心中暗笑,他要的就是这个结果。上海这批家伙不去,始终是周易的身边的芒刺。如果能够让洪钟搞他们一下,那就最完美不过了。首先,是先让他们这群人先接触接触。到时候,自己再从暗地里使把劲,效果就出来了。
于是,周易还是一脸如常地说:“洪钟同志,地方上的工作方式同你们机关还是有很大区别的。虽然你是我们大家的领导,代表着上级智能机构,可如果不多交流,干起工作就不那么协调。还是去去好了,我陪你去好了——wwwcn——不就是一顿饭吗,花不了几个钱的。”
洪钟想了想说:“也好,就去去,说好了,可不能浪费,简简单单吃顿便饭就行。”
周易。“我,我这就去同他们联系。”
下来,周易立即找个机会同冯辛联系上,说洪钟同志答应过来的,你们也知道的,他是大地方来的,对规格上有要求。
冯辛笑道,那是自然。放心吧,我的周总,会安排好的。
当天冯辛他们来了六个人,晚饭的规格很高,不要说是洪钟,就连周易也大吃一惊奇。这一顿饭八个人居然消费了两万多块。
洪钟越吃脸色越难看,不住说:“够了够了,菜太多了,别弄这么复杂。吃不了浪费。”
而冯辛等人一直以为这不过是洪钟的客气话,只笑着让加菜。上酒。
洪钟有点忍无可忍了。他突然看了王红一眼,说;“王总,你能不能少抽点烟。呛得厉害。”
王红倒是被呛住了,洪钟地话很不客气,王红的一张脸憋得通红,不住地咳嗽。
洪钟又指着王红抽的中华烟问:“这烟多少钱一包?”
王红更窘,“六十。”
“什么!”洪钟提高了声音:“六十,这么贵?十块的烟不能抽吗?”
王红手一抖,手中的烟掉到地上。
周易暗笑,心道,好,就这么闹。闹得越大越好。
眼看着就要出状况,冯辛突然“咯咯”笑了起来,端起一杯酒敬洪钟,娇声道:“洪钟同志,一包烟而已,我们的老总都抽这种牌子的,有规定的。太差地烟抽了对同志们的身体也不好。洪钟同志,今天大家一起出来吃饭,图的就是个开心愉快。不谈工作的。不开心的事情谁都不许说了。
来,小妹我先干为敬。”她今天喝了点酒,脸上有点微红,别有一种成熟女人的风韵。连周易这种自问对女人有免疫力的人也看得砰然心动。
她一仰头,将那杯酒一饮而尽,露出白皙细长的脖子,和硕大挺拔的胸部。
场上所有男人的眼睛都是一亮,连洪钟也不禁多看了两眼。
果然,有她地圆场,洪钟地脸色好看了许多,端起杯子也来个一口焖。
周易留心观察起洪钟来,他发觉洪钟不停拿眼睛去看冯辛,但却克制着自己的目光不在冯辛身上停留太长时间。周易知道,这个家伙好象对女人有一种欲望。
周易还知道,洪钟这个人和妻子的关系不那么协调,两口子以前还闹过一段时间。也许,在女色上就是他地弱点吧。周易心中有点肯定了,要拉洪钟下水看来可以使用美人计,但却不能用冯辛。如果那样,那不是便宜冯辛那群人吗?
不过,洪钟的心里究竟怎么想,还得试试才能做决定。
喝了半天酒,洪钟去上厕所,周易也跟了过去。
周易穿着裤子,随口说:“洪钟同志,冯辛同志很漂亮啊!”
洪钟点点头,:“那女人不错,落落大方,气质好,身材好,五官也端正。”
听到洪钟这么评价冯辛,周易心中有点发沉,“这事情可不好弄巧成拙。”便马上有若无其事地继续煽风点火道:“洪钟同志,冯辛同志他们可真热情,今天的伙食不错。我也算是个大富翁了,可也不敢这么糟践。”
洪钟脸色大变:“这顿饭要花多少钱?”
周易:“起码两万块。”
“什么?”洪钟大惊失色,不禁有点口吃:“一顿饭就得两万块,我没听错吧?”
周易:“我也是估计,大概是这么多吧。呵呵,吃得不错呀。”
洪钟大怒:“这是犯罪这是犯罪,两万块,够一个普通人家一年的生活费了。一顿饭就吃了喝了。是可忍孰不可忍。周易,你带钱没有?”
周易一头雾水:“带了点,怎么了?”
洪钟:“借两千块钱给我,我把饭钱算给他们,娘的,一群蛀虫。我道松钢以前怎么年年亏损,原来事情就坏在他们身上。他们糟害了松钢,现在又来糟蹋大制,没这么简单!”
洪钟拍案而起。
周易肚子都笑疼了,洪钟这么闹才好呢!他忍住笑掏出钱包,借了两千块钱过去,故意劝道:“洪钟同志,你这么一弄,人家面子上可不好看,以后还怎么共事呀!”
洪钟:“共事,我从来没想过同他们共事,羞于与之为伍。”说完话,他接过钱,气势汹汹地朝冯辛他们走去。
“咳,洪钟同志,这事你再考虑考虑。”周易追了过去。
洪钟气愤地快步前行,刚走不了几步,突然看毋冯辛摇晃着身子踉跄着从那边过来,见了二人就来了一个脚下绊蒜,靠过来,好像是不胜酒力的模样——wwwcn——
洪钟忙伸手过去扶住冯辛的胳膊。
冯辛顺势将身子轻轻望洪钟胸口一靠,洪钟吓了一跳,忙双手用力,将她往外推了一下。
冯辛猝不及防,险些倒下。周易在后面看得大乐,顺势走上前,伸手搂住冯辛的腰,笑道:“冯总,你醉了,还出来做什么?”
冯辛靠在周易的臂弯,仰头吐气如兰,“我醉了吗,没醉。我看周总您和洪钟同志上厕所这么久没回来,心头着急,过来看看。”
洪钟的一张丧气脸露出一丝微笑:“冯辛是醉了,男厕所怎么去得?”
冯辛挣扎了半天,却被周易死死抱住,便不挣扎了,笑道:“我还真是糊涂了,怎么去的?哎,周总,你抱我好紧,我都有点紧张了。”她脸上微红,吐气如兰,眉眼如丝,看起来居然有一种水汪汪的媚态。
周易心中大乐,圈在冯辛腰上的手往上挪动到她的腋下,手掌摊开整个地罩在人家的乳房上。冯辛的胸罩很薄,乳房很大,有点软。摸上去很舒服,并且在周易的掌下微微颤动着变换着形状。
在周易的心目中,上海这批人都是被他打击的对象,这个冯辛是个典型的骑墙派,两头讨好,见风使舵,这种女人就只有被玩弄的命运。这样女白领办公室尤物,周易在前生是见得多了,要说本事不见得有多强,但却混的滋润。先决条件是上头有人对她有非分之想。她好在其中大玩暧昧。
显然,冯辛这一套也想使用在洪钟同志身上。
可惜,周易不想让她得逞。最好的办法是。自己先下手作弄作弄,卡卡油再说。
果然,在周易的豆腐大法下,冯辛微微有所不适,笑着将脑袋让周易肩膀上一靠,“周总,我没醉,我可以自己走。”
“那不行。那不行,摔了可就不好了。”周易摇头。
洪钟看着周易过分的举止,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张嘴想好所些什么。
周易当然不会给这个家伙说话的余地,呵呵笑着对洪钟说:“老洪,我周易是一个私人资本家,生活上未免不那么严肃。大概是小时候吃过苦,现在有点享乐主义思想——wwwcn——你别介意。“说笑中,他低头看了看已经开始恼火的冯辛,心中暗笑。“看你还能装到何时?”便笑着对冯辛说:“冯总。刚才洪钟同志说你们吃得太好,太腐败了,他很生气。”
这话一说出口。眼睛已经开始清亮地冯辛又开始醉眼朦胧起来。她一用力,从周易的怀了脱身,小声笑着,醉态可鞠地朝洪钟晃去:“洪钟同志,吃顿饭而已……呃……正常的开支……呃……”说着话,又要朝洪钟那边靠去。
洪钟汗水都出来了。忙闪到一边。
周易呵呵一笑:“冯总,站稳了,不能喝就不要喝那么多嘛!”一把过去,又将冯辛搂在怀里。
冯辛朝周易瞪了一下眼睛。
周易则朝她做了个鬼脸,夸张地说:“这女人怎么喝成这样。简直就是“11“老洪,老洪,来帮帮忙,冯总有点重,我扶不动。”他大声地叫着,冯辛吃了一惊奇,忙恢复醉态。
见冯辛醉成这样,洪钟自然不能对一顿饭吃去几万块钱的事情再发作。只得走过来帮忙扶住冯辛。
洪钟在男女关系上很自觉,律己很严。只微微用力抓着冯辛的手。真不知道该如何用力。
冯辛突然对周易诡异地一笑,顺势将头倒在洪钟的肩膀上。她剪了一头短发,头发有点硬,正好扎在洪钟的下巴上,让洪钟一阵发痒。
洪钟比冯辛高,从上往下,目光正好落到冯辛的乳沟,只觉得眼前一阵发花,想将头扭到一边,却怎么也舍不得。
周易看得仔细,正好看到洪钟地痴呆的双眸和冯辛挂在嘴边的一丝得意的微笑。
周易心中发怒,暗倒:“冯辛,在我面前玩这套,你还嫩点。看我的。”他笑着看了看冯辛脖子上挂的那条链子,对洪钟说:“洪钟同志,冯辛同志这条链子很高级呀。”
洪钟失魂落魄地回答:“白金的,很高级。”
周易:“别掉了才好。”
洪钟下意识地回答:“如果掉了是比较可惜。”
周易笑道:“我帮她收好。”说完话,径直将手伸进冯辛的乳沟去掏那条链子,一边还拿眼睛看着洪钟。
洪钟“啊!”一声,张大嘴却发不出一丝声音来。
周易怪笑着看了看洪钟,道:“嘘!我是个资本家,腐朽堕落的资本家。”他的手迟迟不伸出来,反在里面摸了起来。
洪钟只觉得鼻腔里一阵干涩,眼前那两团白色在周易的手下波涛汹涌,像是要喷薄而出地样子。他想扭头而去,却怎么也下不了那个决心。
周易自言自语:“这条链子还真不好弄出来,都搅在一起了,讨厌了。”
冯辛的身体开始颤抖起来,周易的掌心很明显地感觉到手下摸到地冯辛的皮肤上爆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而且温度越来越高。
冯辛的呼吸更加急促,热气一阵阵往洪钟的脸上喷。
洪钟忙不迭地将冯辛朝周易怀里推。
冯辛鼻子上出了一层毛毛汗,她微闭的眼睛,牙关紧咬,眼角的寒光一阵阵往周易这边瞟。周易才不管她呢,手下继续用力,甚至伸出手指去掐那突起的两点。
冯辛的身体终于颤抖起来,口中发出轻微的呻吟。她感觉自己的大腿一阵阵抽筋,双腿之间汗湿一片。
她忍不住了,一头栽到周易地肩膀上,小声在周易耳朵边道:“周总,别太过分,你弄疼我了。”
周易哈哈大笑,抽出手来,道:“弄不出来,算了,掉就掉好了,冯总也不少这条链子。洪钟同志,我们快送冯总过去吧,大家都还等着吃饭呢!”
洪钟机械地移动着脚步跟着周易回到包间,面色苍白,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周易这种资本家式的腐朽糜烂的生活态度给了他很大的震撼。让他忘记了想批评众人一顿饭吃掉几万块钱的事情了。
这让周易有点意外,也有点遗憾…一好戏看不成了。
当然,这顿饭吃到这个时候,周易、洪钟和冯辛也就再也吃不下去了,三人各怀心事,作鸟兽散。
路上,周易开车,洪钟一只白着个脸什么话也没说。
周易笑笑,突然说:“洪钟同志,你对男女关系怎么看?”
洪钟看看周易,“你又是怎么看?”
周易一耸肩膀,“就我来说,女人分三种。一种是同事关系,一种是爱人,一种是情人。女同事我很尊重的,爱人是拿来呵护和爱戴的,情人是拿来开心的。如此而已。”
洪钟:“冯辛和你是同事吧?”
周易嘎嘎一笑:“男人嘛,总是有点坏毛病的,生物性使然。我这个人一向没有自控力地,想怎么做就怎么做。都说了,我是资本家,代表的是腐朽和没落。对了,冯总漂亮吧?”周易笑着问洪钟。
洪钟考虑了半天,郑重地回答:“很漂亮,有种成熟女人的风韵。”
“切!成熟女人有什么好?”周易嗤之以鼻:“洪钟,今天我们都喝醉了,说的话也不当真。女人,还是要小姑娘才有味道,女人成熟了,就是一种麻烦,你不知道她看上你是因为你的权还是钱,一个不小心就落进人家的圈套里去了。还是小姑娘好,单纯,她倘若喜欢你就仅仅是喜欢你这个人本身。”
洪钟深以为然,说:“我和我妻子就是大学时的同学,那个时候大家都好单纯。现在成熟了,年龄大了,杂七夹八的东西反而多了起来,烦!”
周易立即结束这段关于女人的谈话。
他已经完全知道这个洪钟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了,他的弱点在什么地方已经大白于天下。
回到住所,周易铺开稿子在上面写下了洪钟两个大字。然后在后面归纳了几条:
有政治野心、喜欢女人又没胆子、对金钱没什么欲望、对别人要求比较严格、很很严重的偏执狂倾向。
要对付这么一个精神不健全的人物实在是太简单了。
周易脸上挂着一丝微笑,手一伸将那张纸团在一起,扔进了废纸篓子。然后拿起电话,拨回上海:“小于,马上飞这边来,有笔大买卖需要你帮忙。”小于前一段时间比较倒霉,剻老自杀之后,他的儿女们回来争夺遗产,小于势单力孤,居然没拿到一点好处。
以前在天富公司的那点股份自然是被人家拿走了,她到头来只落了一套房子在手。没办法,只得继续回夜总会去做经理。
周易看她也算很倒霉,时不时还打电话过去慰问,并吩咐曾琴在生活上多加照顾。小于感念周易的情谊,自然是非常感动。
小于接到周易的电话立即明白,这又是一桩权色交易,苦笑道:“老板,我可不敢再惹那些大人物了。当时是有不少好处,可过后还不一样麻烦,怕了怕了。”
周易笑笑:“小于,你我的关系自然不用多说,就当帮你大哥一个忙。以后你就是我的干妹妹。”
小于:“好,我明天飞过来。”
周易:“那就多谢了,打扮得精神点。不要太漂亮了,要弄成学生妹的摸样。”
小于:“那个……有点难度……”
政务院,新五楼,范汉声办公室——wwwcn——
范汉声手里正捏着一份报告,是关于石油输送管道占地的事情。
石油管道的铺设已经原油的输送开起来不过是埋一条管子在地下,到时候将阀门打开就是了。其实,这不过是外行人一相情愿的想法,事情没这么简单。
大制位于华中地区,在抵御上属于南方。而华夏国的炼油设施大多在北方,北方也是重工业基地,对石油的需求量很大。从南方往北方输送石油,因为海拔的关系,是一个从低到高的过程。这就需要沿途建立泵站,一段段往上抽。
管道很大,直径至少在两米以上,平时检修需要用轨道车在里面载着工人沿途查看。直径两米的管道,至少要占用一亩土地,这么长的路程,加上沿途的泵站,计算下来,占用的土地更是惊人。
因为沿途设计到很多省,各省的经济情况和民俗民风不同,征地的难度不一。
这么大一个国家级的工程一但铺开,自然是一番热火朝天的景象。师椽和马奔二人大笔资金投下去,加上他们以前同地方政府也打过交代,地方上也都很合作。分段施工一开始,还算是非常顺利。尤其是在北方,因为经济比起南方来欠发达,征用土地上也非常顺利。这种顺利让二人和上级机关非常满意。
北方的事情很圆满,但南方则非常不顺利。特别是在大制所在的是省,因为一直都是五省同衢,经济在全国都算是非常繁荣的——wwwcn——这里的土地也比北方的省份要值钱得多。那点土地补偿自然无法打动地主们。
师马二人在本省的工程居然就这样给拖了下来,一直在同老百姓扯皮。
尤其是在过省会城郊的那一段,更是谈判不下去。
这一片土地本来是一片农田,后来城市不断扩容,眼看着就要成为一个卫星城市。地方上也非常欢喜,专门划了一片出来。准备弄一个轻工业开发区。价钱已经同农民们谈好了,每亩补贴每人七万块,而且帮助解决养老保险和工作问题。可这条管道就在这个时候出现了,直直地从开发区中间通过,最麻烦的是,这里还要建设一个泵站,占用的土地更多。
地方政府只能自认晦气,将问题交给了师马二人。
师马二人做这个工程本来就是为赚钱而来地。要他们掏钱,再解决农民就业,他们才不干呢!再说,他们也没地方安置这么多无地农民。他们只答应每人补贴两万块,说这是国家专款,谁也没权利还价。
事情就这样谈僵了,工程也迟迟无法动工。眼看着时间一天天过去,每拖一天都是一笔巨大的损失。二人慌了,工程做到现在,钱是大把大把地往外面扔……却没有一点收益。这就不能不让人害怕了。
好在二人也是成了精的人,这段时间的金元攻势也让他们接触了一大批省一级的干部。于是,二人一咬牙。拍出一大笔现金出来,请市领导为自己做主,最好弄个行政命令,强制征用土地。
收了二人好处,省会市领导觉得这事也不难办,国家重点工程嘛,大家做点牺牲也是应该的。再说了,土地是国家的,说收了就收了,合理合法。
于是。大批基层干部出动,开始半强迫式的游说和思想工作。失地农民当然不干,开始同干部们起了冲突。
事态开始恶化,警察出动。
双方地冲突开始升级,最后愤怒的农民焚毁了前来维持秩序的警车,打伤了值勤的警察。在这个暴力冲突中,一共有三个警察受伤,二十多个农民住进了医院。一时在省城里引起轩然大波。相关的负面报道等上了各大报纸。
这样的问题已经不是单纯的经济纠纷,而上升到了影响社会安定繁荣大好局面的恶性事件。省里的领导感觉到问题的严重。立即叫停,并且上报中央。
“无能,真是无能!”看完报告和相关资料,范汉声有点恼火地将报告狠狠地扔在桌子上:“这个洪钟怎么尽惹事,到哪里都不安分。”实际上,管道铺设地事情是洪钟领衔搞地,出了事情,中央只认洪钟这个监理处,已经他挂牌的那个管理机构。只人他范汉声这个政务院总理。
没有人会去关心马奔和师椽这两个人。在大家的心目中,这二人就是一个承包商人,而且是洪钟找来地,没准还是他范汉声点头首肯的。
有心人自然会往邪里想。
范汉声只觉得心头火起,一阵火辣辣地疼。他本来有心栽培这个洪钟的,却没想到这个洪钟居然如此不作为。太让人失望了。
他立即拿起电话拨通洪钟的电话,定了定神,用缓和的语气对洪钟说:“你们那里的事情我听说了,你现在在做什么?”
洪钟声音很着急:“恩师,我现在就在工地上,正在同农民交涉。就不和你多说了,下来我再向你汇报吧。”说完话就匆匆地挂了电话。
范汉声一愣,摇头自言自语:“这个洪钟……”愣了半天,他叫秘书过来,问石油管道铺设那边的专款拨下去没有。
秘书记忆非常好,张嘴就是一串数字,说了一通,本年度的预算是多少,去了什么地方,经手人是谁,倒把范汉声给说迷惑了,他打断秘书的话:“说简单些,拨了多少钱过去?”
秘书手一摊,“一分没拨过去。”
“啊!”范汉声有点吃惊:“年初不是说好先给工程处两个亿启动吗?”
秘书说:“那两个亿过去也是杯水车薪,解决不了什么问题,其他还是需要大制那边自己解决。这可是好几百个亿的项目,谁也承担不起。对了,那两个亿王用之同志抽走了,说是投在环保上去。”
老范有点颓废:“没钱还征用土地,洪钟那边也难,我倒是错怪他们了。对了,大制那里没前吗?”
秘书笑笑回答说:“大制有什么钱,就人多,和一批破设备。周易在上海是弄了许多贷款,可那钱是吴书记以前在上海做书记时做地保,谁敢去动。再说了,大制要生产还需要这笔钱。”
老范感觉头更疼了,又问:“我的总理专项资金还有多少?”
听到范汉声提到总理专项基金,秘书叹息一声,提醒说去年的基金全都投在安全建设方面,主要是为各地方的矿山安全检测和地方公共安全网络的铺设上面,今天的基金根据就还没有划拨下来——wwwcn——
现在帐上只有一百万不到的款子。
范汉声听秘书这么一说,沉默下来,良久才说:“就这样吧。大制的管道那边不能乱,乱则生变。”
秘书突然一笑,小声道:“只怕有的人是希望越乱越好。”
范汉声讶异地看了秘书一眼,“你觉得谁希望乱,谁有这么大胆子?”
秘书大概意识到自己的失言,字字斟酌道:“输油管道的事情是老吴一手策划的,这个事情弄好了自然是吴书记面上有光。如果能在这个事情上栽了跟斗,也算是合了某人的心愿。加上那个石油管理处又是洪钟负责,出了事情……”秘书很慎重地说:“所有人都知道,洪钟可是您的学生。那边一乱,可就是一石二鸟。”
范汉声摸摸自己的脸,叹气:“大家都是一把年纪了,争来争去有什么意思呀?由着他们去。”
秘书是老范的心腹,想了想,突然赞叹道:“不错,由着他们去。我倒是觉得这是一个扳倒王用之的好机会。您想,大制那边是梅一轩的董事长,大制顺利投产之后,成品油的生产自然是掌握在他们手里。等管道输送的事情弄好,中间配给环节又到了他们手里。所以说,老王对大制的热心程度只怕在我们的估计之上。”
老范苦笑一声,不说话了。
秘书见老范不说话,知道领导已经在一定程度上赞同自己的意见,仿佛受到了鼓励,大着胆子说:“我估计这次冲突一定有着梅一轩他们在背后搞动作。据我所知,去年他们那群人可是挪用了上百个亿的西部基建资金。这笔钱本来是国家投资到西部省份用于道路建设的,可去年年初他们挪用去国外炒外汇期货。主要是日圆对美圆。没想到,去年美日双方贸易摩擦不段,结果日圆对美圆汇率波动厉害。他们那笔资金被折腾了几次,陪了个精光。”
范汉声正端着茶杯喝茶,被秘书这么一吓,手一抖,茶杯都掉到了地上——wwwcn——颤声道:“这事情老王知道不,参与了没有?”
秘书回答说:“老王没有参与。但肯定是知道的。他西部基建那边,很多建筑商都在叫苦,说垫资得厉害,还撑不下去了。老王的手下都想看看能不能早点将石油开采出来,换点现金去弥补基建专项基金上地漏洞。反正梅一轩是大制的董事长,地下抽了多少石油出来还不是他说多少就是多少,只需要在帐面上做做手脚就成。我估计这回大制所在省能够出动军警察帮工程建设初维持秩序,抓人,都是梅一轩去做的省上的工作。”秘书冷笑一声,说:“我想不出来。除了他以及梅一轩背后的那个后台。什么人能调动得了警察和武警?靠两个叫什么马的包工头可以吗?”
范汉声接口道:“师椽和马奔。”
秘书:“对对对,就那两个小包工头,可能吗?现在。只怕也只有王用之先生他们更着急着早日产油,早日将原油输送出去吧?”
范汉声用力地一拍桌子,怒道:“如此国贼,不杀不足以平民愤。”
秘书一笑:“不急,看看再说。现在事情闹大了,不正好是一个机会吗?老王他们也在位多年了,是时候让让位置了。我们只需要等等看看就好,我认为,大制那个省我们没必要去理,由着他们去闹。闹得越大越好。他们不是送了个报告过来让我们批示吗,我们就来个一拖了之。既不说是,也不说不。”秘书非常得意:“有洪钟在,绝对热闹。哈哈。”
范汉声突然说:“可洪钟却是工程监理处的直接负责人。”老范的意思很明确了,洪钟是自己地人,他如果在这事情出了事,对他也有影响。
秘书一笑,道:“不能这么看问题。以洪钟的性格,自然是要竭力控制局势。对外的形象可是光明得紧。放心他会给您面子增光的。就算出了事情,要拿他开刀,知道的人都会说他不过是老王他们的替罪羊而已。同情心也会在他那一边。同情弱者可是华夏国一个古老而优良的传统。
范汉声不说话,显然已经同意秘书的话。
良久,他才无力地提起电话,又给洪钟打了个电话过去,
其实,秘书猜得完全正确,以师马二人的势力和金钱攻势根本就不能打动省上那批人。
省会的几个领导都和王用之很密切,眼睛里哪里有师马二人地地位。
至于为什么出动武警和警察去工地维持秩序,那是因为梅一轩地关系。
梅一轩看到工程因为赔偿土地问题停下来,只淡淡地抱怨了几句,说这个省不好办事情,投资环境恶劣。
省上的人自然心领神会,立即出动队伍去帮忙。
没想到事情居然闹大,这在大家意外之外。
经过一个冬天的干旱之后,雨水开始飘飘撒撒。这是一片古河道,据说在清朝光绪年间这里还是一条宽阔地大江,不过,随着这一带近百年的开发,已及上游林地的采伐殆尽,江水逐年减少。江面也逐步变窄,到辛亥革命时期,已经变成一条三四米宽的河流。到上世纪六十年代干脆断流。
不过,那条宽阔的河道却保留下来,形成一条狭长的小平原。
因为人口的增加,和土地的减少,又有着对那场大饥荒的刻骨铭心的记忆,从六十年代中期开始,这里干脆就开垦成了农田。
正是春初,地里地油菜正青着,被雨水一淋,绿油可爱。再等上一个多月,油菜都要开花了。到那个时候,春风一起,满目都是金黄,如一片黄金织就的地毯,一直铺到天边。
可惜,这一片已经被原油输送管道工程给占用了。那一片风景恐怕在也无缘得见。
原油管道正好横亘过整个河谷地,恰好将这一片油菜田占完。
去年的时候,农民们都还想到管道会从这里通过,因此,在冬天,所有的人都如往常一样将油菜籽播种下去。去冬的干旱并没有影响到这种农作物的生长,到春雨下来,菜苗们疯狂生长,很快就冲到了一米高度。
这正是一年中比较清闲的月份,但在河堤上却站满了农民,一往无边,人头挤挤。在人群的前面站满了身穿制服的警察,全是手提警棍和防暴盾牌。在河堤下还有几台推土机。
所有地农民都是满面激奋,
推土机都已经打着了火,突突突地咆哮个不停,前面的斗齿闪着寒光。
“动工!”一个干部模样的人大声吼叫。
排成一排的推土机开始缓缓向前推进,泥土波浪一样翻起,前面翠绿的菜苗纷纷倒伏。
“不许推。”
“不许推!”
所有的农民都在怒吼,纷纷向前涌动,全被一排防暴盾牌推了回去。
“动工!”那个干部大声吼叫。他是市里的一个主要领导,武警们都是他叫来的。再他身后站着一个文雅的中年人。这个人正是大制的董事长兼工程监理处的副指挥长梅一轩。在师马二人同农民交涉无果之后,地方政府出动警察了。可是,大概是因为都是一个地方的人的关系,警察们都不太愿意动手。在打伤了几个人之后,省里见事情闹大,退缩了。最后,梅董事长终于等得不耐烦了,直接跳到前台来,亲自陪着这个官员开工地上动手。
农民的吼声更大,终于冲破了封锁线,拦到了推土机前面。
推土机好在咆哮,上面有两个人探出头来,看了看,又将脑袋缩了回去。二人正是马奔和师椽,二人苦笑着看了看,无奈地通知几个推土机司机,“停下来吧。这事情做不了。”
师马二人前几天被工地上的暴力冲突弄得有点灰心,本打算停几天再说。没想到昨天晚上却见到了梅一轩,梅问了问情况之后让他们继续动工,说今天他会再带警察过来。
如果有人捣乱,见一个抓一个。该关的关,该判刑的判刑。
梅总董事长还说,前段时间,大家都有人受伤,已经上升到暴力伤害上面,现在已经不是单纯的经济纠纷。这是一起刑事案件,该抓几个进监狱去了。
二人自从剻江北倒了之后,一直都很不顺利,现在又梅一轩主动示好,很自然地倒了过去。又见梅董事长的态度如此强硬,知道他是拿了尚方宝剑,就放了心。对于这些刁民,只要抓光就可以了。就是要抓到让他们怕。
果然,见农民们拦在推土机前面,梅一轩朝那个干部点点头:“抓吧。”
“抓,“那个干部一挥手,一群警察扑了上去,见人就用手铐拷住,然后朝堤坝上的警车上塞去,稍有反抗的便是一棍子过去,下面立即一片哭爹喊娘的声音——wwwcn——
师椽和马奔见事情闹得这么大,都哈哈大笑起来,他们才巴不得有梅一轩出面呢,事情闹得再大也和他们没关系。事情如果圆满了解,得便宜的自然是他们二人,若闹出麻烦来自然有梅董事长来担着。
“跟他们拼了!”一个汉子大叫。
“对,跟他们拼了!”所有的农民都叫起来开始找家伙。
正在这个时候,一辆吉普车咆哮着从那头从过来,“噶!”一声刹停在堤坝上。从上面跳下来一个中年人,他站在堤坝上,从怀里掏出手枪对着天空“当当!”就开了两枪。
听到枪声,刚才还闹成一团的众人都安静下来。
开枪的正是洪钟,他的级别很高,算起来已经是地师级,加上现在还挂着中纪委的头衔,自然有配枪的权利。他刚才正在走访战地农民,正在做思想工作了解情况,突然听到这边开始闹起来,便开着车心急火燎地赶过来。一来便看到了这么一幕。
洪钟:“所有人都停下来,给我回去。”
洪钟的目光非常阴冷,就这么站在堤坝上像一只黑色的老鹰盯着下面。下面的众人一片沉寂,居然被他那种骨子里透着的恐怖气息给镇住了。
梅一轩和那个干部左右看了看,都同时问:“他来干什么?”
正在诧异的当时,马、师二人从推土机上跳下来,气急败坏地冲上堤坝来,对着梅一轩他们就喊:“怎么停下来了,谁开的枪,误了工期谁负责?”
“停不了,工程监理处可不是他洪钟一个人说了算。”梅一轩不理师、马二人甩了甩手大步朝洪钟走去。
师椽和马奔大步跟了过去。
梅一轩大声对着洪钟叫道:“老洪,这里没你的事。
当初我们可是说好了的,监理处的事情由集体做主,实行民主集中制原则。几个领导都是同意征地的,包括周易和你也是同意了的——wwwcn——”
洪钟不理梅一轩,将目光越过梅一轩地肩头,刺向与梅一轩一同来的那个干部身上。那个人是市政法委员会的一个书记,有权利调动地方上的军警。
洪钟冷冷地问:“你调警察过来究竟想做什么,惟恐事情不够乱吗?”
那个书记被洪钟的目光刺得身体小了一圈。加上又对洪钟十分畏惧,立即一凛:“是梅总让我过来协助治安的……”
洪钟手中的手枪低了下来,指着前方。梅一轩吓得忙跳到了一边,脸色煞白。
洪钟的手枪端平了,指着那个书记,一字一句地说:“马上带你地人回去,这里的事情跟你们没关系,否则枪子不认人。”
那个书记的双腿开始颤抖起来,良久才对着众警察喝了一声:“收队。”
众警察这才收起警械排着队回车上去。
众闹事的农民都懵住了,愣愣地站在地里。
洪钟大声说:“你们这些当警察的也算是国家公务员。公务员靠谁养活。还不是靠人民群众。要记住,你们是公仆。那里有奴仆对主人挥动皮鞭的道理。你们的祖辈难道就不是农民了?你们吃的饭又有哪一粒不是农民种出来的。”
梅一轩本来在面子上还能同洪钟维持下去,现在再也顾不得了。上前就对着洪钟大喊,“洪钟,收买人心,说漂亮话,谁都会。可有的事情不是唱两句高调就能做好地。你洪钟有本事就将土地征用下来。”
洪钟冷笑:“我洪钟是没那个本事,可我还知道一点,像你们这种龌龊地没昧良心的事情我是做不出来的。”
梅一轩气急败坏,上头天天在问大制石油什么时候出成品油地事情,只要管道一天不通,就算原油开采出来也没有什么用处。
他大叫:“洪钟。到了年底看不到油,我看你怎么交代?你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中纪委的人,不就是有范汉声罩住你,你知道我是谁吗?”
洪钟沉默了一下,冷冷一笑,“我管你是谁,反正不能乱来。既然你是王用之的人,我奉劝你一句。别给首座丢人。”说完话,他跳上吉普车,对那些警察喊,“都回去,你们先走,我跟着,押着你们。”
梅一轩被气得脸色发白,一跺脚对着师、马二人道:“你们的事情自己搞定,我不管了。”
师、马二人傻了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梅一轩说:“梅董事长,你可不能不管我们呀,你儿子在澳洲的学费和房子可是我们出的钱。”
梅一轩脸色大变,低声道:“住口,你们二人还想讹诈我来着,我梅一轩还差那几百万不成。回去之后我就把钱还给你们。”
师、马二人见事情要说绷,忙赔笑道:“别生气,我们这也不是急的吗。
我们不也是着急工程迟迟不能收口,拖下去对谁也不好。看来,这事情要糟糕了。”
梅一轩一咬牙,“看来,事情不闹大是不行的了。”
师、马二人眼睛一亮,“怎么闹大?”
梅一轩上车,一招手:“你们都开着车跟着我,我带你们去见一个人。”说完话就打着了汽车,“呼!”一声冲了出去。
师、马二人忙开车跟了上去。
二人本以为梅一轩要去城里找一个重要人物,却没想到他却开着车沿着堤坝越开越远,最后来到以前的大江上游的一片工厂前停了下来。
二人满心狐疑地下了车。刚一下车就嗅到一股刺鼻地臭味,熏得二人眼泪直流。定睛一看,这一片原来是一个化工厂。
马奔本是个急脾气的人,直接问梅一轩:“喂,你带我们到这里来干什么?”
梅一轩面色狰狞,指着工厂靠河沟的那一排排污口说:“想办法将这里的污水引到那边去,将地淹了。没有了油菜地,加上土地又被污染,我倒要看看那些农民还卖不卖地。”
师马二人都打了个哆嗦。那可是好几万亩良田呀!
他们都面上变色,道:“梅董事长,这事情的性质可是非常严重的。到时候,我们身上所承受的压力可就大了。”
梅一轩非常不耐烦,叫道:“你有压力,他有压力,我有压力,大家都有压力。老实跟你们说好了。管道一天不通,你们一天别想从我这里弄到工程款。你们也知道,监理处的三个指挥长我、周易和洪钟必须同时签字才能划拨款子。我不签字,你们别想得到一分钱。等着破产吧。”
梅一轩最近的压力非常大,上头天天在催,问什么时候能够出油。他也知道,那群老大们是急了眼。没有原油来填补亏空,今年过后,年底财政审核,事情可就全暴露了。到时候,上面地老大们肯定是要完蛋的。不过,可以负责任地说,在老大们完蛋之前,他梅一轩绝对死得难看。
这不得不让他着急上火。
这几天,他嘴角长了个巨大的燎泡,一摸就疼得钻心。情绪恶劣到了极点。
师、马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同时道:“好,拼命了!可是,化工厂可不是我们的,我们让排污人家干吗?那可是很大的罪名呀,弄不好,化工厂老板都要进去住几年。”
梅一轩“哈哈!”大笑起来,这一笑吸气过猛,被那股臭味把眼泪都熏出来了。猛地咳嗽了几声,他这才喘着气说:“这家化工厂规模很大,以前是一家国营企业。后来转制后成了私人企业,老板经营不善已经快破产了。那个老板是我一同学的朋友的朋友,前一段时间还辗转托人来求我,让我担保给贷点款子。嘿嘿,想求我,先得帮我这个忙再说。”
他得意地说:“他需要一个亿的贷款,很好,我就给他担保。”
“可是,到时候他被弄进监狱去了,还要贷款做什么?”师、马二人又问。
梅一轩笑道:“要想帮他逃脱法律的制裁还不容易,我梅一轩是谁?呵呵,到时候大不了弄一个生产事故出来,罚点款,赔点损失不就成了我算了算,也不过一千万左右。这点代价他们应该能够承受。”
看着梅一轩的得意表情,师、马二人只是佩服,同时叫:“干,干他娘的,实在是个好主意。”
梅一轩笑笑:“走,我们这就去找那个老板。他也等我们很久了。”
进了化工厂,二人这才发觉那个化工厂老板是一个胆大妄为的家伙。这家伙听梅一轩说明来意,用拳头一砸桌子,“干,老子以前也是被劳改过几年的,早将这些都看穿了。富贵险中求,不拼一下怎么拼出个前程来?”
听到说洪钟在堤坝上跟梅一轩干了起来,还动了枪,周易心中后悔到死——wwwcn——早知道如此,他就该跑到现场去煽风点火,没准在他的挑唆下,那个愣头青洪钟就真的开枪了呢!
到时候,老梅固然被击毙,洪钟也自然因故意伤害罪被抓。皆大欢喜,好得不能再好。
可事情都已经过去,后悔也来不及了。
周易只得收拾好心情跑去见洪钟,一见面就竖起拇指:“洪钟同志,真看不出来,您还真是一条汉子,果然是杀伐果断呀!”
周易者话带了点挖苦的意思。没想到洪钟却不以为忤,淡淡道:“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种红薯。我洪钟虽然是这个监理处的指挥长,但人事关系和组织关系还在中纪委,我还是个公务员,这种事情见了就得管。”
周易笑道:“也是那个道理,你中纪委处长的牌子挂在那里,专管纪检,省上的人见了你还不浑身哆嗦。有你在,我这个资本家出去腰杆也是硬的,这叫什么来着”…扯着虎批当大旗…一呵呵。”周易一向不正经,开起洪钟的玩笑起来。
洪钟森然道:“怕什么怕,我就那么可怕吗?其身正,何来畏惧一说。倒是你周易我想说上一句,你也是监理处的指挥长之一,征用土地一事怎么就没你什么事情了。闹成这样也不见你去堤坝上看看。”
周易笑笑,“我去干什么,又能干什么?人家连警察都带去了。我这人心软,没准看到失地农民,还要帮他们说话,到时候连我都要被抓。再说了,我不过是一个资本家而已,占的股份也不过百分之十,说话也没分量。说出话来谁听呀?而且,我这个人是享受惯了的,吃喝玩乐的事情找我可以,去那么危险的地方我才不干呢!对了,今天我真的有事去不了。我一个表妹从上海来看我,说是要采访我。呵呵,我这不是在等她吗?”
洪钟:“你什么时候又个表妹了?”
周易一笑:“我不是四川人吗?我老家有一个彝族的表妹,她家穷。但学习成绩不错。后来考上了复耽大学中文系,最近刚研究生毕业。一直以来,她的学费都是我出的,我家也难得出个人才,不扶持扶持也说不过去。对了,研究生毕业后,这小姑娘放着大好地报社记者的工作不去干,反而要来我天富公司。你也知道,我不是有一家杂志社吗,她要去做编辑。说是要报答我的恩情。呵呵。这个小姑娘。”周易摇头。
洪钟点点头,“知恩图报,这人不错。”
周易又道:“对了。她刚一到杂志社就说要过来采访我们大制,说是要挖掘些新闻素材。烦呀,我这里有什么报道的。对了,她也是才下飞机,还没吃饭呢,我马上要请她出去吃饭。要不,您也一起去。”
洪钟摇头:“我就不去了,心情不好——wwwcn——”
周易:“去啦,去啦,当散心好了。随便让她采访一下你。你们纪委的人可都是神秘人物。身上的新闻题材可不少?”
洪钟面有难色:“我们的工作性质决定了有很多东西不能拿出来报道,这是纪律原则。”
周易哈哈一笑:“谁说要报道你半案子的事情了,这种东西登出来读者也不愿意看。人家是要采访你地日常生活。家长里短、吃喝拉撒才是读者喜闻乐见的。”
洪钟还想推迟,没想到周易扭头对着屋子里喊了一声:“燕子,快出来,我们出去吃饭了,洪钟同志答应接受你的采访了。”
“诿,就来,刚洗了澡。我换件衣服就出来。”里面答应了一声,是一个略微沙哑的女中音,很绵厚。听到这声音,洪钟的心脏突然微微一跳,居然有点想见到这个声音的主人。
等了不到一分钟,门开了,里面走出来一个身材娇小的女子。她一袭白衣,披肩的长发,虽然胸脯高挺,却给人一种弱不禁风的感觉。院子里是几棵桂花树,虽然正值春节,花都还没开。但一股淡淡的桂花香却在空中中漂浮,让人心旷神怡。
仿佛之中,一团白色地烟雾在眼前伸起,忽然远,忽然近,将一切都笼罩在一片沁人地雾蔼之中。
洪钟只觉得什么也看不清楚了,眼前只是一片朦胧。他甚至看不清那女子的模样,看不清她究竟多大年纪。只有一种温润的气息在胸口中涌起。
“您就是洪钟吧,我叫于小燕。”那女子飘过来,向洪钟伸出手,好听地略带沙哑的嗓音让洪钟的耳朵里一片蜂鸣。
洪钟呆呆地伸出手去,感觉那只小手非常暖和,“久仰久仰。”
“扑哧!”女子轻笑:“你我第一次见面,久仰什么呀?”
洪钟脸突然红了,纳纳地说不出话来,但胸口之中那股热气更浓。这让他仿佛又回到了自己的大学时代,那青春的阳光灿烂的日子。
周易在旁边看得暗笑,忙走上去道:“好了好了,我表妹还没吃饭了,我们一起陪她出去吃点东西。洪钟,你也一起去,也方便人家采访你。”
洪钟本待拒绝,可却怎么也说不出口,脚步不由自主地跟了上去。
到了一家饭店,简单地叫了点菜,便开始吃饭。
刚开始的时候,小于的话还比较少,只保持着少女应有的温柔,不过事情从周易借故离开后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中途,周易去了一趟厕所,回来后就对洪钟说公司有急事找,他要离开。小于这里就请洪钟先安排着。
周易笑着说:“小于表妹,你也别光顾着吃,有什么问题就问洪钟好了。你不是闹着要找题材吗,人我可帮你找到了,接下来就看你地了。”周易悄悄向小于挤了挤眼睛。
小于背对着洪钟向周易做了个V字型手势。
在此之前周易没少调教小于,他同小于一起分析了一下洪钟这个人,得出的结论是洪钟这个人是属于闷骚类型,口里说的是一套,心里想的又是另外一套。其实,他对女人是有很强烈的欲望的,只是碍于身份不方便乱搞,加上又和妻子两地分居,感情上又出了问题。只要有女人安慰他一下,关心他一下,很容易捕获他的心。
洪钟喜欢的女人是那种学生妹类型地,这对于小燕这种在江湖上打滚多年地女人来说扮演起来有点难度。所以,当周易看着小于发育良好的胸部时,不禁有点懊恼,喃喃说。“你可不像学生妹呀!”
小于呵呵一笑,不好意思地说是大了点,要不我束胸。周易则说不必,这年头有料的中学生多了去,更别说大学生了。大点才好。
不过,周易还是叮嘱小于同洪钟说话时不要太粗,要文雅,人家是文明人,别把他吓跑了。要装得像个学生妹。
小于不以为然,说现在的学生说话粗的多了去。你已经落伍了。“杀猪杀屁股。一个人一种杀法,没准人家洪钟就喜欢粗的呢?”
周易哑口无言。
等周易走后,小于还在大口地吃着东西。也不同洪钟说话。
而洪钟则耐心地坐在那里看着小姑娘吃东西。洪钟认为,眼前这个女子就是一个小姑娘,估计年龄也不过二十四五的模样。
小于地打扮和化装还是很具有欺骗性的。
小于吃了半天,终于摸了摸肚子叫了一声:“好饱,洪钟,你怎么不吃。”
洪钟回答说已经吃过了,吃不下去。
小于朝服务小姐挥了挥手,叫道:“拿瓶白酒来,外带两个杯子。”
洪钟吃惊地看着小于,“你要喝酒。喝白酒?”
小于接过酒瓶子,满满地倒了两杯,推了一杯到洪钟面前,道:“我是少数民族,自然是要喝酒的。你陪我喝两杯。”
洪钟忙摇头,“我不会喝酒,真的不会。”
小于瞪着眼睛盯着洪钟,嘴角带着微笑,突然张嘴唱起来:“彝家的祖祖辈辈。自古心胸开阔。我们喜好白酒,我们尊重贵客。哪怕只有一口酒,我们都要一人吃一半,我们都要一人喝一口。”歌曲浑厚苍劲,有一种大山儿女特有的豪迈。
听得洪钟心中一阵震颤抖。
唱完,小于一抬头将酒干了。她亮了下杯底,道:“洪钟,该你了,这杯子酒无论如何你必须喝。我们彝族有个规矩,听了我们女人的祝酒歌就必须将杯中的酒干了。否则便是瞧不起人,不愿意同我们做朋友。变是我们不共戴天的仇人。这酒你自己看着办,喝还是不喝?”
洪钟被她的眼睛一瞪,吓了一跳,忙端起酒捏着鼻子灌了下去。
一股火辣辣地味道从嘴里弥漫开来,然后沿着食管往下流去,直冲屁底,然后猛烈地上涌,将他托举到云端。眼前地景物开始朦胧起来。
可这不算完,小于继续唱歌:“我的贵客,我的朋友,请你接酒!一碗见面地酒,欢喜的酒,深情的酒,思念的酒!把酒和血流在一起,让心和心一起跳动!”这首歌与上一首比又有不同,细腻、委婉、但亦情真意切,沁人肺腑,如同一个温柔的女人在低声安抚男人受伤的疲惫的心灵。
唱完,小于柔声地对洪钟说:“你再喝。”
洪钟这回已经有点醉意了,他也不推迟,一口干了杯中酒,吃吃笑道:“歌很好,不过,好耳熟,是彝族的祝酒歌吗?”
小于听了心中一惊,这首祝酒歌还真不是彝族的,而是傣族的。说起来,各民族都有自己地祝酒歌,而且风格各有不同。小于也是赶鸭子上架现学了几首,直接拿来就用。没想到这个洪钟耳朵尖,居然听出了不对。
她忙笑道:“都是祝酒歌,你管那么多做什么。呵呵,讨厌啦!我继续常,你继续喝,一句一杯。”
洪钟面红得像开了染坊,拨浪鼓式地摇头:“不……不能……不能再喝了,再喝就——,就要醉了。”
小于不理继续唱,她就学了那么几首祝酒歌,唱高后面居然不知道该自己唱了,只得自己编:“一杯敬到哥身前,你我情谊山水长哟;二杯送到哥手中,你我手牵手心连心哟……”最后她居然唱到了第十六杯。
洪钟彻底地醉了,放浪形骸,哈哈大笑:“爽,太爽了!我洪钟这辈子就没有这么开心过,哈,喝我们继续喝。我来来唱几句。”说完话,他扯开喉咙便唱起了他老家的小调:“天上起云云重云1地上埋坟坟重坟虫妹洗碗碗重碗,虫妹床上人重人。”
这调子倒把小于给吓了一跳,这也太直接了吧。正要开他的玩笑,却见洪钟一头栽倒在地,睡死过去。
小于冷笑一声,“任你奸似鬼,也喝老娘的洗脚水,来了就绝不放过你。”
她立即扶起洪钟去了一家酒店,开了个房间。
第二日,洪钟醒来,只感觉一阵头昏目眩,口干舌燥。睁开眼一看,居然是在酒店的房间里。而自己则光着,身边还睡着一个裸体的美女。
他大叫一声坐起来:“怎么会这样。”
身边的美女伸了个懒腰,一把将洪钟抱住:“洪钟,还早着呢,再睡一会儿吧。”
“你是谁?”洪钟大叫。
“我是于小燕。”美女笑着回答,她不停地打着哈欠:“你好厉害呀,身材也不错,我喜欢。”
洪钟崩溃了。
他有点口吃:“我怎么了,我昨天怎么你了……”他狠狠地给了自己一记耳光。
“别,是我愿意的。”小于拉住洪钟的手安慰道:“别打,我心疼。”
已经是清明之前的日子,春雨飘飘撒撒在天上织成一张大幕,透过已经暗淡下去的天色和连绵细雨依旧可以看到那些油菜正青葱地在灯光下发亮——wwwcn——
灯光从堤坝边上的一堵围墙上投射下来,正好照在几只巨大的派污口管道上。污水管口里正向外喷射着巨大的黄色的水柱。管道下面是一个巨大的水池,污水进了水池后很快地沿着水池的渠道被运送到远处的污水处理厂去,被净化成净水用与灌溉庄稼。
可就在今天,那个巨大的污水池的池壁上却出现了一道长长的裂缝。
一群人正披着雨衣站在池边,神色紧张地看着那池臭得让人流泪的污水。所有的人都手持大锤,拿眼睛看着正中的四个人,正等一声令下就动手。
那四个人正是梅一轩、师椽、马奔和化工厂老板,虽然已经有心理准备,但临到头来,四个人还是面色惨白,看起来好像死人的脸。
他们相互看看,谁也不愿意先说那个字。
最后还是梅一轩率先开口:“砸吧!”
化工厂老板点点头,对工人喝道:“砸!”
“碰!”一个工人提着大锤在池塘壁上使劲一挥,“哗!”一声,一大股黄色的脏水轰然冲破束缚朝底下的油菜冲去。
巨大的黄色水雾从下面腾起,直扑众人的口鼻,所有的人都被这刺鼻的臭味熏得剧烈咳嗽起来。
正在这个时候,一道闪电在夜幕中一闪而过,然后是一声惊雷——wwwcn——
春雷居然来得如此之早。
梅一轩身体摇晃了一下,显然被吓住了。
马奔连忙拉住他的袖子,笑道:“梅董事长,今年的天应该很热呀!”
梅一轩张嘴想说话,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雨突然大了起来,黄豆一样打得人脸生痛。污水加上雨水,居然在河谷里形成一条不大不小的洪流朝远方冲去。沿途一片狼籍。那些翠绿色的油菜一遇到这水都纷纷倒伏,然后变黄,变烂,最后形成一片烂田。
看到污水的腐蚀效果居然这么厉害,四人的脸色都变了。他们突然意识到,这个事情弄得有点大了。
回到办事处,周易心中得意,他知道有小于在。那个洪钟就等于落如他的蛊中了。只要他们弄出事情来,将来就有一个天大的把柄握在自己手中,就看什么时候拿出来用了。
天已经完全黑了下去,大雨连幕而下,院子里很安静,灯光下桂花树绿油油地散发着植物地香味。
这是一片老宅子,中庭生桂,寓意为贵。周易知道,有的人这辈子可就麻烦了。
对于敌人,周易从不同情。不择手段才是他的风格。
站在屋檐下看了半天雨。正要回屋。突然一到闪电从天而落,将天地照得一片煞白。周易不禁“啊!”的一声,退了一步。
然后是轰隆的雷声。
一个人影从黑暗中跑出来。凑到周易耳边将化工厂排污的事情给周易简略地说了一遍。
周易非常吃惊,他没想到那几个家伙居然这么大胆。在此之前,周易什么也没做,只广布耳目,甚至连梅一轩的身边也安插进去自己的人。因此,那几个人地一举一动都尽在他的掌握之中。
先前梅一轩和师、马二人从堤坝上离开后居然没回城,而是去了另外一个地方,这引起了周易警惕,便叫人跟着。没想到,跟过去的人居然带回来这么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
那人说完话。低声对周易说:“老板,我们该怎么办?”
周易沉吟了片刻,突然问:“拍到他们的证据了吗?”
那人点点头:“去的人躲在边上拍了不少照片,也巧了,那地方恰好有几盏灯,看得清楚,拍得也清晰。我们该去举报他们吗?”
正说着,一道闪电又过来了。天地皆白,照得那人面目清晰。正是江邗。
江邗前一段时间陪师马二人下去转过几天。和二人混得熟悉。通过二人,他又同梅一轩深入地谈了一次,假意大骂周易不道地,自从买了铁厂之后将他整惨了。现在好了,来到大制,又成了梅董事长的下属,可算摆脱了周易的控制。
说到动情处,江邗还撒了几滴眼泪。
梅一轩对江邗的话自然是将信将疑,不过,心中已经对这个家伙丧失了警惕。这才让江邗成功地收买了一批梅一轩身边的人,成功地掌握了梅董事长地动向。
这段时间,大制那边没什么事情,恰好江邗来省城汇报工作,就留意上了梅一轩征地地事情,今天就得到了这个一手证据。
“不,不需要举报,我们不做这种得罪人的事情。”周易摇头:“他们敢做出这么大的事情来,上面自然会来调查,纸终究是包不住火地。”
他叹息一声:“天作孽尤可恕,自作孽不可活。老天爷要收他们,必然先让他们疯狂。等着吧,洪钟不会放过他们的。我又何必去当这个恶人呢!你马上回大制去,这里的事情你就不要管了。”
江邗点点头,突然说:“老板,你觉得洪钟有被他们收买的可能吗?”
周易:“不,不会,因为,他已经先被我们收买了。”
江邗一脸愕然。
洪钟面对着小于的裸体,突然说:“我我我,我怎么办呀!”
小于一笑,白眼:“老头子,你真是个老头子,你怎么办,哈哈。放心,我会对你负责的。我不会抛弃你的。”
洪钟被小于的话说得呆住了。
小于起身穿衣服,“怎么,你还不想起来,今天天气不好,没心情采访你,改天好了。快穿衣服吧,你身材不错。”
洪钟:“昨天晚上我喝醉了……”
小于一笑:“你担心什么,这都什么年代了,一夜情很普遍的。我不会放在心上。”
洪钟严肃地说:“我却很在意,我不是你所想象的那种人。”
下了一夜的雨,可丝毫没有中和掉化工厂废水的意思——wwwcn——那些带强酸性的物质在横扫了几万亩油菜地之后,顺着河谷地分流到跃进渠之中,然后排放老河口的闸门前,开始腐蚀着那派闸门。
庄稼地被污染的消息第一时间传到地方政府耳朵里,这次政府部门出乎意料地高效益,立即派出工作人员到现场善后。首先堵住化工厂的排污口,然后开始认定事实,开始进入理赔程序。
百姓们固然哭天喊地,但化工厂的态度却是非常明确的,答应赔偿所有的损失,并且交纳了一大笔污染费。
如果不出意外,一切都按照正常的程序进行,也激不起什么大的官民冲突。这不过是一起普通的污染事故,是化工厂和当地百姓之间的事情,不牵涉到第三者。
然后,被污染的土地也失去了耕地的价值。到最后,当地百姓只能选择将土地卖给大制输油管道监理处一条路可走。
况且,师椽和马奔二人提出的征地补偿也不是低得过分,还在彼此都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失去土地的农民也只有卖地一条道路可走。
这是一个大家都乐意见到的场景。
可是,事情并去以人们意志为转移。
污水冲击着分洪闸门,因为一夜的大雨,靠近小镇的大江已经涨满已经高过了跃进渠。同时,跃进渠的分洪闸的铁板门却在污水的浸泡下开始慢慢变得疏松,并且在江水巨大的压力下微微变形。
天明的时候,雨停住了。到下午五点钟,上游的洪水却下来了,凶猛地朝闸门扑过来,“哄!”一声,巨大的浪花冲开已经腐朽的闸门灌进跃进渠之中,渠道狭窄,一下子涌进来这么多水。装不下,立即决口。洪水这东西,若堤坝和闸门完好,自然是安静服帖,但只要有一个地方决口,一点破,全局溃。巨大的撕扯力沿着决口往旁边像掰棒子一样用力,须臾。一道巨大地决口在堤坝上出现,狂暴的降水顺着高地朝小镇冲去。
洪水就在这个春天突然袭来。
小镇地势低洼,被洪水这么一冲,立即被浸泡在水中——wwwcn——水深达一米五,满大街都是杂物在飘,所有的百姓都爬到了屋顶之上等到救援,极目所见,一片泽国。
水还在继续涨,速度很快。
在得知水灾的消息之后,地方政府立即进入就灾程序,派人员到闸门这边来堵决口。可到这里来一看,不禁大吃一惊。这一片的决口居然有五米宽。而且还有扩大的趋势。按照目前的速度发展下去,也许用不了二十四小时,下面的小镇就全被洪水给淹没了。
而且。堤坝之下是千里沃野,扇面状地洪水均匀铺开,所到之处,摧枯拉朽。
这下事情闹大了,石油输送管道自然是铺不成了,不但小镇被淹,连前期铺设好的管道也全被冲跑了。总计共损失了三是公里,价值好几个亿的工程量。
听到这个消息,师椽和马奔顿时跌坐在地。师椽还算顶得住,久久不语言。
而马奔则号啕大哭。“我的钱呀,我的钱呀,这么多钱呀,怎么说没了就没了呢?”他知道,这些已经完工的工程还没有计量验收,大制那边也不可能认帐,所有的损失自然要算在他和师椽头上。
老实说,为了这个工程,他们二人连私房钱都掏出来了。香港那边的房子也卖了。一共凑了几十个亿的现金出来。经过这段时间的施工,大多数都投了下去。好在外省地分段施工进行得不错,眼看就要合龙。只有本省地部分一直进展不快,只要搞定现在这一段的工程,接下来的工作就顺利了。
说起来,一百多亿资金很巨大。但分散都各段工程上面,摊下去也算不了什么。每公里也不过几百万地样子。
可他们的资金都是经过精确计算的,并没有多出多少。
可现在这一段要全部重新建过,需要好几亿的资金。这些资金都需要从其他工程段抽调。如此一来,其他地方的工期就被拖累了。
他们手头的这个工程和决口的堤坝是如此类似,一点被破,全盘都输。
巨大的打击让二人几乎要崩溃了本书转载K文学网www1c。他们没想到,事情居然会弄成这样。
同样沮丧的还有梅一轩,听到这个消息,他整个人都惊住了。一种深刻的恐怖从心里升起。如果说单纯地污染良田还可以用事故来解释,还可以由地方政府出面善后。可大江决口的事情却不是哪一个地方政府,哪一个人可以用一句话和一笔钱能够掩盖过去的。
他用冰凉的手摊开地图看了一眼,立即明白,这下子闹大了。
地图上,化工厂的污水流进河谷地之后顺着地势注入跃进渠,然后朝大江堤坝那边的分洪闸门流去。而决口就是在那里。瞎子都能看出,是这股带强烈腐蚀性的污水造成了闸门的锈蚀,造成了这起大洪水的。
梅一轩惨叫一声:“怎么可能,春天怎么可能有这么大地暴雨,怎么可能有洪水!”
他仿佛已经看到了一群凶神恶煞的纪委调查员下来找他谈话时的情形。
巨大的恐怖让他浑身都开始颤抖起来。
夜里,大江堤坝的决口已经到了二十米宽。军队出动了,他们抗着沙包在堤坝上忙碌着封堵决口。冲锋舟在水面巡行搜救受灾群众。
而那座小镇已经被淹得只剩房顶。
据不完全统计,受灾百姓达四万人之多,目前,已经有失踪人员的报道。如果不出意外,灾后会有一定的死亡数字出现。
也是在这个夜里,周易得到线报,这起事故的直接责任人就是亲爱的梅董事长和师、马二人。他在沉吟是不是该出手了。
这可是一个绝好的机会呀,错过了,以后再寻找这么一个机会可就难了。
可责任的认定并不是那么简单,你需要证据证明,大江的决堤同排污有直接关系,但靠那几张江邗手里的照片并不能说明什么问题。需要找到那几扇被腐蚀的闸门。
当然,这个任务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鬼才知道那几扇铁家伙被冲到哪个爪洼国去了。没有证据,你就不能怎么样人家。
头疼啊!
周易在房间里转着圈子,犹豫着。
转了两圈,周易这才拨通洪钟的电话,将事情的原委跟他说清楚,又问洪钟在哪里。
洪钟支吾着说自己还有其他事情耽搁了一天一夜。实际上,洪钟昨天晚上喝醉之后同小于住在酒店里,天亮的时候才发觉犯下了大错。本待仓皇而逃的,可小于非常上道,说这事是她心甘情愿的,和洪钟没关系,让他不要放在心上。
洪钟心中自然是非常感动,更不能走了。二人又说了一会儿话,居然说到动情,又抱着上了床。
其实,到洪钟这个年纪和妻子之间的性生活已经没什么要求了,有一搭无一搭,也少了那份激情。没想到这回被小于青春活力四射的身体一个温暖,居然反复来了多次,仿佛回到了青春时代。从中午到晚上,二人一直在做,已经记不清有多少次了,感觉到极大的愉快。
最后,洪钟感动地流下了热泪,说这辈子绝不相负,这就回去离婚同小于在一起。
洪钟这个人自然克己,这回一放纵,居然起了偏执之心,一心以为这就是真爱。
小于当然不会动情,敷衍着望他耳朵边灌了不少柔情蜜语,将他弄了个五迷三道。小于说,别,你还是别离婚吧,不值得。你这样的男人事业是第一位的,别为了我丢掉事业。再说了,我只是单纯喜欢你敬重你爱戴你,能看到你我就知足了。
洪钟正是感动,指天发誓说要对她好。
二人正在缠绵时,周易的电话打过来了。
洪钟一听,大吃一惊:“什么,你说那场洪水是梅一轩他们弄出来的,有证据吗?”
周易遗憾地说:“没证据,我也是听人家说的。”
洪钟:“没证据的事情可就不好办了。”
周易:“人证算不算,我能弄到人证,我可以肯定这事情就是他们做的。”
洪钟大怒,气得浑身乱颤:“这几个人都该杀,我这就去抓人。”
周易心中暗喜:“没证据不好吧?”
洪钟冷笑:“我洪钟抓人什么时候需要过证据?不过……”他沉吟起来。
周易心中发急,“不过什么?”
洪钟有点为难:“我现在虽然兼着纪委的工作,但手头却没有人手,不好抓人。”
周易一咬牙:“我出人,你出面。现在你先过来,我们先碰头。三个小时之后,我负责找人配合你的工作。”
周易放下电话,立即给鬼子挂了个电话,“李垒,你马上叫上王军再带上十个兄弟,在零点以前赶到这边来,有事交给你们做——wwwcn——”
鬼子一听周易的口气,知道那边有大事发生,二话不说立即答应下来,又问:“需要带枪械吗,如果需要我们也有办法弄到的。你们那边也有我江湖上的朋友,我一下飞机就能弄几把手枪。”
周易想了想,说不要带枪,不需要枪械。这件事情不能给别人以口实,私带枪械是大罪。用刀和棍子就可以了。而且不能弄管制刀具。
鬼子嘿嘿一笑,说没问题,有棍子就可以了,我马上安排最强悍的兵力飞过来。
安排好一切,周易这才舒了一口气,又叫人盯好梅一轩和师、马二人。
不一会儿,那边的线人就来回报说师马二人已经去了梅一轩的别墅,到现在还没出来,估计是在谈什么事情。
一听说他们三人呆在一起,周易松弛下身体,若三人分散开来还真不好抓。
洪钟穿好衣服亲了小于一口,说:“我马上有事情要走。”
“去哪里。”小于热烈地回应着,用手摸着洪钟的胸膛。
洪钟说:“去周易那里,有急事,想要什么礼物,我带给你。”
小于捂嘴笑道:“谁要你的礼物,你当我是什么人?”
洪钟立即道歉,“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小于:“别,只要你心中有我就行,快去吧。”
洪钟来到周易那里的时候,周易正坐在椅子上喝茶。洪钟满头雨水,着急地说:“人呢,你叫的人呢,总不可能让我一个人过去抓人吧?”
周易好整以暇:“你是中纪委的干部,直接去省厅调人就成。合理合法。”
洪钟冷笑:“找他们要人,他们和梅一轩他们可熟悉着呢!到时候,人家往北京一飞,我们又没有证据,这事情就被拖过去了,时间对我们非常重要。”
周易笑笑:“放心吧,我的人正要上飞机,等几个小时就到。你就在这里等着好了。到时候你带队去抓人。一个都少不了。我已经交代好了。”
洪钟看看外面的夜幕,心头如火在烧,他在屋子里走了几圈子,“不行,时间来不及了。”
周易一笑,“你怕他们跑了,放心,跑不了。要不这样,我马上赶过去呆在梅一轩身边,缠住他们。”
洪钟眼睛一亮。“好主意。你马上过去,只要你缠住他们,他们跑不了也商量不出一个主意来。然后随时同我保持联系。等你的人一到,马上就动手抓人。高实在是高。可是,这样一来你要防止他们狗急跳墙,被他们伤了。”
周易哈哈一笑,“放心,我身体好得狠,那三个酒囊饭袋,我一对三没什么问题。”周易眉宇间一片轻蔑,“老子可是踢足球的,一脚踢死一个。”
交代完这一切——wwwcn——周易立即开车往梅一轩他们地别墅区奔去。
而洪钟则不安地坐在周易的屋子里,掏出手枪看了看,又收进怀里,精神一阵亢奋。他已经可以预见,只要自己能办好这件惊天大案,然后顺藤摸瓜,直接摸到某人那里去。那么,未来一年的朝廷局势必然会发生巨大的变化。作为点燃第一把火的当事人,他洪钟绝对有着一个美好的前程。未来。离开大制这个鸟不拉屎的石油公司,做一个高官,进政治局,做封疆大吏,甚至更进一步进政事堂也是有可能的。为老范和老吴搬掉了这么一块石头,他们想必是不会亏待自己地。
想到这一切,洪钟浑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了。
正不安中,小于却追了过来,反正他们都是住在一个院子里。
小于:“洪钟,你脸色很难看,别是下午的时候辛苦过度吧?”小于开着洪钟的玩笑。
洪钟却不和小于开玩笑,而是狠狠地抱住小于:“燕子,你想要什么礼物,只要你想得出来我洪钟就能给你。”
小于“啊!”一声:“洪钟,你抱疼我了。不是说过了吗,只要同你在一起,我就很开心。我什么也不要。”
洪钟面色狰狞,“那么,你告诉我,你有什么理想?”
小于想想,不好意思地笑道:“也没什么了,我的理想是混吃等死,一辈子不为吃饭发愁,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就成。”
洪钟:“你的理想我会替你实现的。你不会为你的人生发愁。”
小于:“去你的,我走了,你这个疯子,早点休息吧。”她亲了亲洪钟”‘我走了。”
看着小于地背影,洪钟暗暗发誓,“这是我地女人,我自己的,她只能属于我。”
正当洪钟在屋子地焦急等待的时候,周易已经赶到了梅一轩地别墅。正好看到三人都在。他哈哈大笑:“这么敲,大家都在。
被周易撞见同梅一轩在一起,师椽和马奔二人有点尴尬,二人在周易面前可没少说梅一轩的坏话,现在却被看到凑在一起。
二人本待要走,可刚才同梅一轩在一起却没有商量出一个结果来,本来还要继续商量的,周易却赶了过来。二人呆呆地坐在沙发上,不知道该怎么办,都拿眼睛去看梅一轩。
梅一轩一笑,“周总来,有什么事吗?”
周易:“没事没事,长夜漫漫,无心睡眠,特来找你聊天。没想到今天人这么齐,好好好,四个人,正好一桌麻将。来,搓几圈。”
师马二人一听要打麻将,都摇头,说不打,没兴致。
周易呵呵一笑:“怎么没兴致了,看到我很让你们没兴致吗,还是心中有什么事情牵着挂着。”
师马二人都是脸上变色。
梅一轩微笑,“那就打几圈。”他看了看表,“说好了,只打两个小时,明天还有上班呢!”
周易心道,只要一拖过十二点,你们就被抓了。还怕你们不成。便点头:“好,就这么打。”
他马上拉着梅一轩去娱乐室,摆出麻将,热情地招呼二人开码。
那么就开始打吧。
周易胸有成竹,打起牌来自然是得心应手,不片刻便赢了不少。而其他三人则心中有事情,打起牌来便有点心不在焉,自然是输得厉害。
他们打的是五十一把。自然是不大。可大家身上都没带多少钱,这么让周易赢下去,自然是渐渐见底。
不到两个小时,马奔就输了个精光,手中只有最后五十块钱。他心中舒了一口气,心道,这下好了,这该死的麻将总算可以结束了。便推牌站起来,“不打了,输光了。”
“等等。坐下。“周易一把将他拉下来。扔了一叠钞票过去:“这里是三千,借给你。不讦将堂子拆散了。”
三人心中一阵叫苦,看来这个家伙还真跟他们粘上了。这可麻烦。眼看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再这么拖下去也不是办法。
梅一轩一皱眉头,“周易,你手气还真不错呀!对了,两个小时快到了,我们再打四把就结束吧。”师马二人同时点头,说:“最后四圈了。”
周易心头着急,一看时间十点不到,就这么散了,自己可不好意思再呆下去。不行。必须要拖下去。
于是,最后四把开始。
倒数第四把,周易故意放牌,让马奔和了一个七对子,满番。倒数第三把,他又让马奔做了个清一色。倒数第二把,马奔手风更顺,和了个清一色海底扛上花。
这当时是周易搞的鬼,同鬼子接触了那么多年。周易居然从他手下一个老千手里学了一手出千的技术。想给谁和什么牌还不是小意思。
最后一把更离谱,马奔居然拿了一个天胡清一色。
牌一倒,马奔非常得意:“给钱给钱。满贯。”
最后一算帐,周易反倒输了不少,他立即假装黑下脸去,一副很不高兴的模样。
梅一轩提醒周易,“时间到了。”
周易一笑,看着他,“怎么,想赶我走,我可是输了钱的。怎么说也得捞回来。”
梅一轩很为难,“说好了只打两个小时的。”
周易“碰!”地一拍桌子,故意很粗鲁地说:“没那么容易,想走,退钱。”
马奔是个夯货,怒道:“周易,你还有没有牌品,哪里有叫人退钱地道理。”
周易:“俗话说:输家不开口,赢家不许走。我这个人没文化,工人出身。你们谁敢说走地事,我跟谁急。”
梅一轩:“周易,你还讲不讲道理。”
周易:“我就是不讲道理,怎么了,现在只有一条路可走,我只要把输出去的钱赢回来就可以了。”
师椽劝着二人:“别吵了,都是有着诺大家业的人,为几千块钱吵什么?”
梅一轩冷笑,心道,赢你不容易,要输给你还不简单?
于是又开始打牌,这回,周易还是继续输。可就是没有输光的迹象。他先是从西装的袋里摸出一叠钞票来,输光了又去掏外面的口袋。然后又去掏裤子口袋,好象无穷无尽的样子。转眼,周易又输出去了快一万块钱。
看看输得差不多了,周易又自摸两把,打了点回来,始终坚持着。
三人傻了眼,同时递了个眼色,开始不和牌,看周易自己糊。
可周易也立即改变策略,他也不和牌。最后,四家相公。
梅一轩心思转得快,立即明白事情有点不对,用语言试探周易:“听说发大水了。”
周易恩一声:“知道,管道都冲求跑了。”
梅一轩:“这季节怎么发起大水了。”
周易:“天灾人祸,谁说得清楚。”
梅一轩立即翻脸:“那么,你认为是天灾还是人祸?”
周易:“管他呢,天灾人祸还不是上头一句话的事情,要你我操什么心?打牌打牌。”
梅一轩哼了一声,提起电话给冯辛打过去:“冯总,周总在我这里,他要打牌,我又累了,你来陪他一下。”
师马二人也知道事情不对,梅一轩绝对有后手需要去安排,立即同时说,“好,就陪冯总打打。”
周易心头着急,这个梅一轩可是个正主子,他若溜了,事情可就难办了。怎么也得拖住他。至于师马二人,他们还起不了什么作用。
正着急间,电话突然响了,一听,原来是江邗地,“喂,你不是回大制县了吗。”
江邗回答说:“回不了,发洪水,路断了,我又回来了。”
周易大喜欢,“快过来,我正在梅总这里打牌,手气臭死,过来帮我换手气。“放下电话,他笑着对梅一轩说,“也好,让他们打着,我两聊聊。”
不一会,冯辛同江邗都过来坐了上去。
周易立即挨着梅一轩,开始和他聊天,一点空间和时间也不给他。
梅一轩一听周易的话,知道大事不好,本来准备给北京打个电话的。可周易像跟屁虫一样跟在他身边,一点空子都不给他钻。
他心中一阵发狠,又走回位置去,向冯辛撇了撇嘴,说:“还是我来打,好久没同江总打过麻将了,怪想的。”坐了上去,悄悄在冯辛脚上踢了踢。
冯辛是一个七窍玲珑的人,如何不知道梅一轩的意思,立即朝周易走过去,“周总呀,好几天没看到你了,有些工作想想你汇报一下。”
周易心头发急,本来想再坐回去,可冯辛突然一伸手拉住周易的臂弯,“周总,我们去书房说事吧,别打搅了他们。”周易无奈,只得朝江邗递了个眼色。
江邗一头雾水,他还不知道周易今天叫他过来究竟是在做什么。一不留神就被马奔和了一个对对胡。立即提起精神开始认真打牌。
无奈之下周易同冯辛来到楼上书房,他心中有点着急,怕那三个家伙乘机溜了——wwwcn——可一想到有江邗在,以老江的精明能干应该能够拖住三人。
可老江根本不明白这其中的关键,只怕他也糊涂着。
还是早点打发掉冯辛的好。
今天这栋别墅中的六个人都是人精,虽然江邗和冯辛也许不明白究竟出了什么事情。可二人应该能够领会上级的意图,下意识地按照老大的指示运作。
江邗在桌子上固然慢吞吞地打着牌,说些不着边际的话,让那三人无可奈何。而冯辛则跟知道该怎么办。刚才梅一轩已经给了她一个眼色,她马上明白董事长是让自己拖出周易,好说些不便让周易知道的话。
于是一进书房,冯辛便开始同周易胡侃。她笑道:“周总,好象你不怎么到这里来。我是负责总公司行政的,这事我得说说你,你这可是脱离群众了。还是搬过来吧,别墅还有空着的。”
周易有口无心地答了一句:“那就搬过来好了,这还不简单。”
冯辛一笑:“您喜欢什么风格的装修,我明天就叫人弄。对了,我看你在上海的别墅就是一栋西班牙式的楼房,从这点可以看出来,周总您是一个非常新潮和现代的人。为人洒脱,不拘束,而且不讲究,喜欢自由自在。我想干脆就简单地装修一下,但家具就考究一点,对你,你喜欢什么木料的?”
周易有点发急切,“冯总,你就跟我说这?”他心头发急,有点郁闷起来。
正在这个时候,底下打牌的梅一轩突然接到化工厂老板打过来的电话。那个老板的声音都开始颤抖了,“梅董事长,事情不好了。”
梅一轩捏着电话看了看正在打牌的江邗。压低声音:“你说。”
化工厂老板说:“老梅,今天我抓到了一个小偷,在厂里。当时保卫科的人看到鬼鬼祟祟地在我们排污口那里很是可疑,便冲过去逮住一看。你猜怎么着?”
梅一轩又看了看江邗,继续用很小的声音道:“你说。”
化工厂老板声音急促起来:“我们抓住人一看,好家伙,你猜他身上有什么东西——wwwcn——相机,还有取样瓶。里面已经装了我们厂排出的污水。哪里有这样地小偷。”他的声音听起来很怪异:“别是上头派下来的调查员吧?”
梅一轩冷汗都出来了,他:“别想这么多,我挂了。”他实在不方便接电话。
“别挂,我马上跑路,这里呆着不安全了。我还是出去躲一段时间,等风头过了再回来。”
“也好,就这么办。”梅一轩点头。
马奔和江邗为一张牌起了争执,屋子里很闹,化工厂老板和梅一轩的对话江邗也没听清楚,也不放在心上。
梅一轩心头发急。意识到事情非常不好。自己得想办法连夜回京城去向老大们汇报。在这里多呆一刻都很危险。他知道,洪钟这个纪委干部来这里的主要任务就是定着他这群人和周易,这种事情他是绝对不会放过的。
回京城了。事情就开始变复杂起来,只要局势越乱,自己就越安全。
江邗这个人倒好处理,大不了找个借口将他支走,自己就可以脱身。怎么说自己也是他的上级,自己要走,江邗也不敢怎么样。可周易那边就麻烦了,自己只要一动身,周易绝对立即追下来,以他那煮牛皮的性格。只怕自己怎么也走不脱。
想到这里,梅一轩立即拿起手机给冯辛发过去一个短信,“想办法将周易拖在书房,我们有要紧事要处理,有周易在要坏事。”梅一轩健指如飞,这条短信居然用了不到一分钟时间就输入发送完毕。速度快到让他自己都感觉吃惊。
冯辛一接到短信立即感觉这事情有点诡异。周易这个人背后地大姥就是是谁她知道,梅一轩背后是谁她也知道。
她还知道,周易和梅一轩的交锋已经不单纯是私人之间的恩怨那么简单。已经上升到斗争的层面。而这种斗争,失败的一方就只有一个身死家灭的下场。自己需要在短时间内决定所站的队伍。站错了队就是一件非常麻烦的事情。
只考虑了一瞬。冯辛立即下了决心“…站在梅一轩那方。
其实做出这个决定很简单。冯辛知道自己实际上没什么本事,这么多年以来之所以能够站在这个位置上,靠的就是自己的投机和左右逢源地本事。这种本事是国营企业地特色,自己这种人物一般都很得上头心的,但周易例外,他是一个私人老板,只看手下的实际工作能力,而不讲感情地,自己这种万金油式的干部根本就是被他鄙视的。
那么,跟着梅一轩应该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于是,冯辛开始说着一些不着边际的话,试图拖延时间。
周易已经被冯辛缠得要崩溃了,他站起来,笑着说:“好吧,就说到这里,我还是下楼去看他们打麻将吧,也热闹些。你的事情说完了吗?”说着话,周易就朝门口走去。
冯辛突然一闪身拦住门口,笑道:“等等。”
周易心中不快,眉毛一扬,“怎么,不让我出去?”这话说得直接,居然让冯辛这样的厚脸皮也有点不好意思起来。
冯辛心头恼怒,但面上却装出一副不好意思的表情来,低头着说:“有一件事情我想问你一下。”
“你说。”周易。
冯辛笑道:“你是大制的总经理,副董事长,而我是行政主管,算起来我也是你的下级。是不是?”
周易:“是,道理上是这样,怎么了?”
冯辛突然换上一副悲伤地表情,“既然你是上级,我这个下属有事情就得向你汇报。”
周易很不耐烦:“快说快说。”
冯辛立即换上一副悲伤的表情:“周总,我我我……”
“快说,什么我我我的?”
冯辛:“我要离婚。”
“啊!”周易大惊:“离婚,你要离婚?可是,这可是你的私事,你要离婚就离好了。”
冯辛脸色又是一变,恢复正常:“话不能这么说,我是你的手下不假,可我也是大制的行政主管,我离婚的事情对公司形象有影响,法院判的时候肯定会慎重的。还是事先跟你说一声地好。”
周易冷笑:“你离你的,我没意见,也不关我什么事情。”
“怎么不关你的事,和你大大有关。”冯辛说。
周易愕然,指着自己的下巴,“和我有什么关系,又有我什么关系?”
冯辛悲伤地说:“其实,离婚的事情我已经同我丈夫谈过了,他也答应了。你也知道,他不行,我又这么年轻……除了给予一定的经济补偿外,我爱人还提了一个条件。”
周易开始好岢了,问:“什么条件?”
冯辛回答:“他说了,将来离婚他要做无过错方,离婚原因不能是他不能过性生活。应该是我有了外遇,这样对他的名声有好处。”
“希奇古怪的理由?”周易摇头,觉得这两口子都是疯子,他皱着眉头说:“可这样一来,你的名声可就坏了,对你不公平。”
冯辛道:“没什么的,我已经把名声什么的都看穿了。不过,既然要找个第三者。这个第三者就得有一定的身份地位,而且外形要好,要帅气。”说着话,冯辛妙目流转,目光在周易标准的身材上扫描。看得周易心中一阵紧张,他下意识地误住自己平坦的小腹,吃惊地问:“不会是我吧?”
冯辛大力点头,“对,就是你。一来,你是大制的总经理董事会成员;二来,你是天富的老板,是华夏国有名的富翁。我冯辛被你勾引了也不算跌价,我那无用丈夫输给你这么个精英也不算丢脸;第三,你很帅气。”
周易大惊失色:“我,不要不要,我这是吃不到狐狸惹一身臊,关我什么事?”
冯辛朝前一步,突然一把抱住周易:“少装了,你不是一直想要我吗?上次喝酒的时候……你还摸人家呢。”她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脸红到脖子上。
周易一呆,思维开始混乱了。
楼下,梅一轩见楼上迟迟没有动静,知道冯辛已经成功地拖住了周易,立即站起来,说:“我有点事情出去一下,你们三个人斗地主好了。我过一会再回来。”
师椽立即会意,知道梅一轩要出去安排事务,立即将手头的牌一推,笑道:“是啊,麻将打起来太慢,还是斗地主爽快。”
马奔:“好,就斗地主。”
江邗有点茫然,他还真不好拒绝。可潜意识你却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不能让这屋子里的任何一个人离开,否则就会非常麻烦。”可为什么会有麻烦,又为什么不能让他们走,江邗还真是想不明白。
楼下的江邗固然感觉非常不妙,楼上的周易却是非常恼火——wwwcn——
他现在被冯辛给缠住,怎么也脱身不得。他只要一用力,冯辛就使劲抱住他的腰,开始说一些甜言蜜语,说什么我爱你我想你我想你想得睡不着觉之类。
周易本来心头迷茫,可低头一看,冯辛的眼睛里分明非常清澈个宁静,哪里有一丝意乱情迷的味道。
这下可把周易给气坏了,他感觉严重被这个狡猾的女人给调戏了。说这些话,不摆明了要拖延时间,将自己拴在这里吗?
想到这里,周易忙推开冯辛,苦笑道:“冯辛,你我都是成年人了,那些东西提都不要提。你我在一起是不合适的,也没有必要。”
说完话,周易就要朝门外走去。却不想冯辛又扑过来,将双手插进周易的西服里面去,将他的腰抱住。这几天天气有点热,他只穿了一件西装和衬衣,冯辛的手有点冷,插进去居然将周易冷得出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刚要挣扎,冯辛却一头扑进他的怀里,一张嘴隔着衬衣轻轻咬住周易的乳头,笑道:“这下看你还想走。”
周易被她咬住,立即不敢动了。他很吃惊,没想到这个冯辛居然能够做出这种事情来,一点也不惧怕,一点也不害羞,就这么自自然然地扑了过来。
胸口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但一股温润的口水却沁透衬衣渗进来,将那中疼痛抚慰成酥麻的愉悦。周易本来就高,冯辛又是低着头,露出白皙的后颈,看得他一阵冲动,底下的男性标志立即有了反映。
冯辛的腰往前一挺,周易的男根正好停在她的腹部。偏偏冯辛的身体还在微微晃动,带着那东西上下弹动。
周易立即有点顶不住了,心火熊熊。
跃跃欲试。
他心中好笑,“好吧,既然你自己送上门来,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怎么说也得就地正法才对得起你。”
他口中故意哼哼两声,手下探,直接伸进冯辛地领口一把抓住那两团硕大的肉软。使劲地捏着。很明显,冯辛的身体颤了一下,然后软了下去。她开始解周易衬衣上的扣子。用手继续摸着周易身上的肌肉——wwwcn——
冯辛的乳房很大,却有点软,捏起来能够清楚地感觉到两快乳腺。有点硬,鸽子蛋大小。周易恶作剧地用手使劲地捏着那两块,想让冯辛感觉疼,然后知难而退,放自己出去。没想到这一捏,冯辛却快乐地大叫一声,差点将周易吓住了。
周易呆呆地停下手来。
冯辛,“快。使劲。我要。”她已经将周易的衬衣扣子已经全解开了,往下用力一拉,周易就光着站在那里。
周易一咬牙。使劲地捏着那两块。底下,冯辛声嘶力竭地叫着,额头上全是汗水。周易怕她的叫声惊动别人,忙将手伸过去捂住她地嘴巴。没想到冯辛却一口咬了过来,含住周易的掌沿,用手头使劲地舔着。
一股热气从周易的尾底望声猛冲,将他的眼睛都涨红了。
“算了,不管了,没有什么东西比u更重要的了。其他都放在一边好了,楼下。楼下有江邗呢!”周易叫了一声,猛地扑上去,将冯辛按倒在地板上,一用力将她的衣服脱了个精光。
冯辛在下面用力地推着周易的胸膛,“不要,不要来真的。”
周易,“都这样了,还能不来真的,我的冯总。”他哈哈笑着。用力冲刺。
冯辛“哎!”地一声叫了起来,大口地喘息。她也是久旷之人,怎么能够抗拒一个健康男人真实地肉体。渐渐地,她推周易地手开始松软下来,然后圈到周易身后拉着他的腰往前用力拉。
底下是温暖的潮湿,刚开始地时候还是干涸的,但渐渐的,那种禁锢开始松动起来。周易的动作也开始麻利起来,他丝毫没有什么怜香惜玉的想法,只粗暴地动着,发泄着自己的欲望。
刚动了不片刻,周易突然大叫一声,有一种要一泄千里的感觉。他没想到自己居然坚持不了多久,想来是很久没碰多女人的缘故吧。
为了不在冯辛面前丢脸,周易猛地站起来,开始穿衣服。
冯辛躺在地板上,身下全是汗迹,她娇声道:“正爽呢,周易,周哥,快来,人家要嘛!”
周易却突然冷笑起来,“少来这套,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做什么,想将我拖在楼上,好让梅一轩逃跑吗?你冯辛好大胆子,包庇罪犯,想去中纪委喝茶吗?”
“罪犯?”冯辛愕然地坐起来,“谁是罪犯,梅董事长?”她也知道梅一轩的意思是让自己拖住周易,好做些什么,但实在是没朝犯罪上想。
“不错,就是梅一轩。”周易哈哈大笑:“亲爱的冯总,估计你还不知道吧,这场洪水可是梅一轩搞出来地。给你看照片。”说完话,周易将存在自己手记里的照片找出来递了过去,然后将前后始末给冯辛说了说。最后道:“说起来,我不该同你说这些的,但是,我刚才搞得你很爽,不忍心看到你同他们一起毁灭。现在你有两个选择,一,是同我合作,放心,周易绝对不会亏待你。况且,你怎么说也做了我的女人,所谓一夜晚夫妻百日恩。我好歹也是个富翁,以后更我干,你行政主管的位置是跑不了的;二,你跟梅一轩,他可是有重罪的,这回只怕要当完蛋了。你也跟着一起完蛋。”
冯辛开始沉默下来,脸色阴晴不定。
正当楼上的男女正在赤条条肉搏的同时,楼下,梅一轩起身想走。江邗心头发急,知道若是让这个家伙走了,只怕自己会有大麻烦。他知道周易这个家伙不会无缘无故地叫自己过来,而且还给自己递眼色。
他不知道究竟出了什么事情,但是他明白一点,现在地局面只能维持。一动不如一静,只要大家都活生生地在这里打麻将,万事都好说。
只要任走一个人,他江邗好不容易在周易那里建立起来的信任只怕就此付之东流了。
想到这里,江邗猛地站起来,一把将梅一轩拉住,动作有点粗暴,差点将梅董事长给拉个个趔趄。
一直以来,江邗和梅一轩给人的印象都是文质彬彬的书生模样。没想到江邗今天却如此粗鲁,梅一轩脸色有点难看了,看着江邗道:“什么事?”
江邗心中有点发急,开始口不择言:“董事长,师老板,马老板,我有事情想向你们汇报。”
梅一轩心中一阵呻吟,“你怎么又来汇报工作了?”
他看了看江邗:“什么事情明天不能说,我有急事马上要出去,等下再说吧。”
江邗还抓着梅一轩的手,摇头:“不行,必须马上说。”
梅一轩怒气勃发:“快说。”
江邗:“我想再生二胎,不知道公司能不能帮我要个指标?”
三人都呆住了,这个江邗已经五十多岁了,居然还想生。这这这,这不是胡闹吗
于是,江邗开始痛说革命家史,说自己晚年的生活是如何如何的凄凉,说自己一回家,家里简直看不到什么人,就两口子你看我我看你,相看两厌倦,实在是想再生一个增加点活气。过一个幸福的快乐的天伦之乐的晚年。
江邗本身口才十分之好,这一席话说得声请并茂,洋洋万言居然不带打顿,听得三人一阵白眼。
说到动情处,江邗还撒下了几滴热泪。
上海那边,鬼子已经叫上了王军和十个特别能打的弟兄登上了飞机。
一落座,鬼子就开始闭目养神。
王军在旁边闲不住,问:“鬼哥,老板这回让我们去那边有什么大事发生,否则也不会搞这么大动作?”
鬼子:“你少问这么多,老板的事情是我们问得的吗?其实,以老板的地位,要做掉一个人还不是简单的事情,之所以回上海调兵,绝对是大事。我们只做就是,多余的就不要问。知道了反对你我不好。”
王军点点头,“我也懒得想那么多,到时候一声令下,要砍要杀算我的。”
鬼子一笑,“知道就好,你的脑子不够用,就不要乱想。”
飞机到省城已经是半夜十一点二十,出了机场,一群人面貌凶恶地叫了几辆的士到了办事处,一进周易的房间就看见洪钟。
洪钟一看他们,立即站起来:“你是鬼子?”
鬼子点点头:“老板呢!”
洪钟,“闲话少说,马上跟我去办事,时间不够了,周易已经跟你们说了吧?”
鬼子:“知道了,我们这就跟你走。不过,需要先准备些家伙。”
洪钟很着急:“来不及了。”
鬼子:“别急,武器的事情我们已经联系好了这边的江湖朋友,路上有人交过来。”说完话鬼子就掏出电话拨了个号码:“炮王,我们到了,东西准备好没有?”
那边回答说:“我也到了,就在你们办事处门外,出来吧。”
下飞机的时候鬼子已经同这个叫着炮王的家伙联系好了,说是要弄些家伙用用,就在办事处门口交接——wwwcn——当时,炮王就问他要什么武器,长火还是短火,又说刚进了一批青海那边的新货,跟64简直一模一样。
鬼子回答说不用弄这么大阵仗,只需要冷兵器,而且不能是管制刀具。
炮王一听,大失所望,说这样的武器遍地都是,还要他做什么?这种单子做起来也没意思得紧。
鬼子笑着回答说,你不管那么多,准备就是,该给你的钱一分也不少你的。
既然主顾这么说,炮王也没办法,只好准备了。
出了大门就看见一两古旧的丰田十二座的大面包等在那里,那车破得可以,有的地方已经烂出窟窿了。看起来好像是上世纪九十年代的产品。
不过,这种车有一个绝大的好处,没有牌照,而且又不值钱。出了红差之后,随便一扔,警察也查不到线索,而且也不心疼。
车上下来一个中年人,见了鬼子也不多说,直接将钥匙扔过来:“都在车上,二十个人的装备,车也给你们。我走了,别说认识我。”
鬼子点点头,将手上的一个塑料口袋扔了过去,里面是四万块钱,寓意四季发财。那个中年人接住了,也不看,提在手里,伸手叫了一辆的士扬长而去。
雨继续下,一行人爬上大面包,驱车就朝前狂奔而去。车虽然破得漏风,发动机却很好,估计是换过的,引擎声听起来很干净。
所有人身上都是雨水,车厢内很快被大家头发和脚上的水弄得湿漉漉的。
车厢里有五个大口袋,鬼子一拉拉练,里面是一堆棒球棍。他提了一根。试了试,发觉很顺手,笑道:“不错,这东西可比刀子好用多了。大家一人挑一支。”
大家纷纷伸手去拿。
五个口袋中并不全是球棍,还有少量的手铐和电警棍。众人也一人选了一个,别在腰上,若非都是一脸匪气,倒有点便衣公安的味道。
洪钟看傻了眼。“这东西你们是怎么能够弄到手的。”
鬼子咧嘴一笑,“洪同志,这都什么年代了,有钱有路子,什么都是弄不来。不要说这东西了,你就算是要一支突击步枪我也能在一个小时全国各大城市弄到手——wwwcn——对了,忘记告诉你,我们是黑社会。”
洪钟点点头,“你们黑社会还真是神通广大,我都有点怕了。”
鬼子又是一笑。笑容中带着无奈。“不怕黑社会,就怕社会黑。我们黑社会又能怎么样,一个派出所普通警察都可以传我们过去问话。还是有官帽在身的好。老实说,我看见你心里就有点发怵。咱们可说好了,出完这趟公差,你可不许再来找我们的麻烦。”
对于鬼子地反动语言,洪钟也只能一笑置之,“你们是我叫去的,出了事当然我负责。不过,一切行动都得听我的指挥。”
鬼子:“那是当然,有您老在,我敢乱来吗?嘿嘿。当了一辈子黑社会,今天还是第一次正大光明地去抓人打人,新鲜啊新鲜,过瘾啊过瘾!”
洪钟听鬼子说话难听,扭过头去不理他。
鬼子,“老洪,你不选一样带着?”
“不用,我有这个。“洪钟掏出手枪退出子弹检查了一下,又装了进去。
王军在前排副驾驶位置上“扑哧!”一声笑起来。“这鸡腿撸子没用,我试过的,连一只钢制打火机都射不穿。说不好听的,我拿棍子,你拿手枪,我们单挑。只要你不击中我的要害,我觉得先放倒你。”
鬼子觉得王军说话有点过分,呵斥道:“小军,你说什么呢?你烂命一条,敢同人家洪同志比吗?”
王军很不服气,“我是实话实说嘛!”
鬼子:“住口。”
说话间,汽车已经到了别墅区。守门的是两个保安,他们将脑袋从门卫室里探出来,“找谁,干什么的。”
洪钟正要出去表明身份,没想到又人比他快了一步。
王军拉开车门下去,提起棍子对着两个保安地脑袋一人一下。那二人也不经打,叫都没叫一声,立即就趴倒在窗台上失去了知觉。
王军笑着打开自动门,“哪里有那么多废话,浪费我时间。”
洪钟倒被他的利索劲给吓住了,心中暗喜“有这群精干的人员,看来今天的事情有门。”
洪钟是熟门熟路,很快地就引路来到梅一轩的别墅外。他指着那栋灯火通明的房子说,“这么安排,你们先派四个人守住房子,剩下的人随我冲进去抓人,一个都不能跑了。”说完话,他掏出手枪“嚓!”一声上膛。
车停了下来,刹车声在静夜里很是刺耳。
鬼子指了指身后的四个人,“你们包围别墅,王军带队打头阵,都给我冲进去。”
“好,冲!”所有人都拉开车门跳了下去。
楼上,周易还在做冯辛的思想工作。
冯辛脸色越来越白,她知道这其中的厉害关系,一时无法做决定,就那么赤裸裸地站在周易面前,咬着牙什么也没说。
“怎么,快下决心吧?”周易看了看手机,道:“时间已经来不及了,这是你最后地反正机会,我算你一个阵前起义。”
冯辛猛地抬头,“放你下去缠住梅一轩或者我亲自去拖住他也可以,不过我有条件。”
周易摇头,“你没得选择,你又能拿什么来跟我谈判?”他淫笑着提着冯辛地衣服扔过去,“穿上吧,你长得还不坏,做我情人怎么样,这就是你所能开出的条件。反正你老公也满足不了你,算起来,你还赚了。”
冯辛接过衣服,一抛媚眼:“好啊,做你情人也不错。我这就同你下去。”
正要让开道路让周易下去,屋外传来刹车的声音和一片嘈杂,周易哈哈大笑:“来了,我们地人来了。冯辛,你运气真好。”说完就大步朝楼下冲去。
楼下的梅一轩和师椽、马奔正被江邗的封建思想的大暴露给惊得目瞪口呆。像看神经病一样地看着他,都忘记了说话。
正发呆,门被人“碰!”一声踢开,一大群人冲了进来。为首的就是王军,他高巨着棒球棍冲过来,一看到里面正在打麻将,下意识地喊了一声:“人动钱不动!”
这个断句是公安抓赌时喊的,王军不知道自己怎么的就这么脱口而出。
里面的四人扭头一看,吃惊非常,抓赌的怎么抓到这里来了?
冲进来的人很多,大约有十来人,居然将一个大客厅给塞满了。
梅一轩非常不满,大喝:“你们是哪个警务区地,谁带队?”
这个时候,周易正好从楼上冲下来,大笑:“哈哈,一个都没跑掉,很好,非常好!洪钟老哥,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洪钟慢吞吞从人群里走出来,对着梅一轩等人说:“梅一轩、马奔、师椽,我怀疑你们是这次洪灾的直接责任人,现在你们需要向中纪委,向我交代问题。就在这栋房子里,在三天之内,请你们把所有问题都交代清楚。”
师、马二人立即面色惨白,软软地坐到椅子上去。
梅一轩大怒:“洪钟,不要以为你挂着个中纪委的牌子就能唬住我,告诉你,我可不怕你。你要抓我,可以,拿证据来。有证据,你直接走法律程序好了。没证据,你们私闯民宅、非法羁押,我们在法庭上见吧,啊!”
话还没说完,旁边的王军早听得不耐烦了,一棍子“呼!”一声挥过去,正好打在梅一轩的脸上。梅一轩立即像一个米口袋一样倒下了,口中全是鲜血,一张口吐出几枚牙齿来。他捂着脸说不出话来。
王军大骂,“你丫还横,老子封你的口。”
“不要打人!”洪钟一皱眉头。
鬼子喝住王军,“先别动手,听老板的话行事。”
周易笑着走过来,“别听我的,一切由洪钟同志安排好了。他才是这里地老大,代表着国家暴力机器,国家最大嘛!”
洪钟朝周易点了点头,下命令,“先将不相干的人员分开,软禁在另外一个房间中。我们马上开始审讯这三个人犯。”
“好。”周易喊了一声楼上的冯辛。
冯辛答应了一声,出来一看,下面这么多人,吓得花容失色,“怎么……”
周易笑笑,“你就呆楼上,哪里也不许去。等我上来再说。”然后又指着江邗向洪钟介绍说这是自己人,让他离开。
洪钟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江邗这才胆战心惊地离开别墅,一溜烟走了。冯辛自然不敢多耽搁,又躲回楼上的书房去了。
安排好一切,洪钟对三个人犯说:“先把他们的手机和身上的皮带以及带金属的物品全都给我收了。
我们开始吧。”
鬼子倒不多说,带人上前将三人拷了,然后一真鼓捣,将他们身上的皮带、电话、钥匙全收了上来。
然后开始审案。
审讯室设在一楼娱乐室,首先审梅一轩。
审问出奇地不顺利——wwwcn——
对于洪钟的提问,梅一轩始终一言不发,只拿眼睛看着他,嘴角挂着冷笑。他满口都是鲜血,看起来各位狰狞。
而洪钟不急不噪,只慢吞吞地一句一句地问,态度和蔼,倒像是和人闲谈的模样。
说了半天,居然没说出什么问题。
审讯记录是由周易做的,还开了录音和摄像设备。这些,洪钟早就准备好了。
周易本来还很耐心的,听了半天居然没听梅一轩说一句有价值的东西,顿时不耐烦了,一拍桌子,“梅一轩,你什么态度,那里有你这么回答问题的?人民民主专政的力量是巨大的,任何试图反抗的企图都会被正义的车轮压得粉碎。”
梅一轩抬起头盯了周易一眼,满眼都是怨恨,他对洪钟说:“洪钟,没错,你可以代表纪委向我问话。而我作为一个党员也有义务和责任向党的纪律部门汇报问题。可是,你们今天这么弄根本就不合程序,纯粹乱来。首先,你的纪律员就不合规定,周易可不是纪委的人,他的笔录有法律效用吗?”
洪钟淡淡地回答:“事急从权,不得以而为止。合不合原则自然不是由你梅一轩也不是我洪某人说了算。你只需要交代问题,上面自有定夺。你还是老实回答问题。我现在问你,化工厂排污口是谁带人去砸的?”
梅一轩冷笑:“不知道。”
洪钟继续说:“那好,我再问你,昨天晚上六点到十一点你在什么地方,同什么人在一起。”
梅一轩:“不知道。”
周易记录不下去了,“你!”
洪钟还是用一成不变的声音说:“梅一轩,如果你忘记了我可以提醒你,你在化工厂把。而化工厂的排污口决口就在那个时间段里,你认为这是巧合?”
梅一轩:“你想让我说什么,可惜。我说出的每一句话都没有用,都可以被推翻。”他指了指自己脸上的伤痕突然笑了,“屈打成招,呵呵,我现在所说的没一句话都没有用,都不能做为证据。”
洪钟点点头,:“好,那我不审你了。”就让人带梅一轩下去。然后换审马奔。
马奔这个人在三人人品最差,脑筋最简单,看来可以从他那里打开突破口。
果然,马奔一来就开始破口大骂,将周易和洪钟骂了个狗血淋头。周易和洪钟只能想识笑笑,也不以为然。
但是出乎二人意料的是,马奔这个人嘴巴比梅一轩还硬,而且有一整套的反侦察手段。一上场先将洪钟和周易大骂了一通,让二人的气势先矮了一截,然后开始闭目养神。
任由二人说个天花乱坠。就是不搭理。
其实。这并不是马奔这个人性格有多坚强,实在是刚才梅一轩被周易和洪钟提审后屁事没有,既不打又不骂——wwwcn——只简单地问些问题。
马奔刚才在屋子那边都听没听见打骂声,自然心中安定,决定慢慢磨磨这两个家伙地性子。
周易忍无可忍地用手指捅了他一下,他才“啊!”地一声睁开睡眼朦胧的双眼,“啊,审完了,我可以走了吗?这都半夜两点了,困死我了。对了,刚才那个江邗打麻将的时候还欠我两百块钱没给了。你们这一来,他就跑了。这不是赖帐吗?不行。这事情我跟你们没完。对了,他跑了,你周易可是他的领导,这钱你可得给。”
周易和洪钟苦笑。二人都没想到这个马奔居然如此无赖,这简直就是不把他们放在眼里啊!插科打诨,显然就是对二人的一种蔑视。
洪钟何时受过这种气,终于爆发了,一把揪住马奔的领子,大吼:“马奔。我可提醒你,你现在所说的每一句话可要慎重。问你一句,你就回答一句。不相关的事情就不要说。我时间宝贵,别给我夹七夹八。”
马奔冷笑着看着洪钟,突然哈哈大笑:“哈哈,你终于忍不住了,怎么,要打人吗?我马奔什么样地阵仗没见过。还怕一点皮肉之苦不成?”
“你……”洪钟面色铁青,拳头上的指节都捏得发白。眼看就要失去控制。
周易一看不好,忙拉住洪钟的手说,“算了,这个家伙就是一个滚刀肉,砍不断嚼不烂,换人吧。”
一听到说换人,马奔欢呼一声站起来,“给我一个房间,累死了,我要睡觉。周易你可说对了,我老马就是一个滚刀肉,你们看着办吧。”
洪钟突然冷笑,“想睡觉,没这么容易,周易,找个人陪他聊天,让他一晚上不能合眼。”
马奔举了举手上的手铐:“随便你们,我身体好着呢,经常打通宵麻将,咱们就耗着吧。”
等马奔下去,洪钟摇头苦笑:“周易,能够进我们纪委来喝茶的主可都是人尖子,那一个不是人才。一般的审讯没个几天几夜可拿不下来。又不能打不能骂,只能用疲劳轰炸,这时间一拖长了,夜长梦多呀!”
听洪钟这么说,周易突然想起剻江北的死,大概就是被洪钟他们的疲劳攻势弄到精神崩溃的吧。据说,剻老死前不被洪钟连续审了三天三夜,最后终于扛不住自杀了。
想到这里,周易心头暗恨,不过他脸上还是保持着客气的笑容,毕竟现阶段他周易和洪钟还是拴着一条线上地蜍锰,需要通力合作才是。至于私怨,咱们秋后再说。目前,最关键地是先搞搞那三个家伙,一来出口恶气,二来先从他们嘴巴里撬出些东西来。
周易笑笑关掉摄影设备,突然对洪钟说:“你说得很多,时间拖长了对我们不利。梅一轩和马奔二人嘴里短时间内是挖不出东西来的,突破口还需要放在师椽身上。他这个人我了解,是个典型的知识分子,干脆我去吓吓他,给他上点刑,没准就有所突破了。”
洪钟摇头:“刑讯逼供不行,不能这么做。暴力是不能解决问题地。”
周易说:“谁说我要打人,逼供的手段是多种多样的。而且不带伤痕,我手下有的是办法。你洪钟是国家干部,我周易不是。我来动手。”
洪钟点点头,“可是,你去办。不过,不能搞梅一轩,毕竟都是在场面上的人,事情不能做绝。”
周易大为腹诽。“这个洪钟也真是,事情都到这步了,还不许做绝?要么不做,要做就做绝,犹犹豫豫还能做成什么事。”
周易到客厅来,见了鬼子,问:“人犯现在怎么样?”
鬼子回答:“放心,分开关着呢,而且每人身边都有一个我们的弟兄守着。”
“那就好。”周易点了点头,将自己地想法同鬼子说了。他说:“首先。你不能打人。人犯身上如果带伤,他的口供就没用了。其次,梅一轩不能动。那个人很有背景,洪钟不让搞。有办法不上刑就让他们吐口实吗?”
鬼子狞笑一声,“放心,我有的是办法让他们开口,而且不带伤。嘿嘿,毒龙钻怎么样?”这招厉害,是用筷子捅肛门,非常之惨。
周易吓了一跳,忙道:“太变态的就不要来了,都是大人物。太下流地就不要。毕竟人家也是有尊严的。”
鬼子,“狗屁尊严,好,我就不玩太变态的,简单弄几个好了。对了,先搞哪一个?”
周易:“你觉得呢?”
鬼子回答说先搞师椽好了,那家伙看起来像个书生,意志力绝对不强。抗不住的。
周易点头,“和我地想法一样。你搞吧,我什么也没看见,洪钟同志也什么都没看见。”说完话就走进娱乐室,扔了一支烟过去,“来一支。”
洪钟:“我不抽烟。”
周易:“你简直就是个和尚,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呵呵。”
洪钟:“人生还是有许多乐趣的,单纯的吃喝玩乐太形而下。我所追求的是其他的,说了你也不明白。”
周易摇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有想要什么。”
洪钟看了周易一眼:“说来听听,看看有没有出入。”
周易点了支烟,张口吐了一大股浓烟,洪钟出奇地没表示反感。
周易说:“男人嘛,活在这个世界上不外乎是权、色二字。权利是个好东西,你可以控制很多人,然后决定他们地人生,这种满足感是别的东西所不能代替的,这是高级趣味;至于色,那是生物的本能,任何男人都免不了的。你看动物园地狮子山上,哪一群狮子不是一只公狮子带着一群母狮子地。因此,可以这么说,任何雄性都希望自己身边的雌性越多越好,以便将自己的基因传递下去。你别否认,这是自然地力量,这是基因的力量。任何人都无法抗拒。当然,动物性很原始,也是低级趣味的。
人生就这么回事情,高级趣味我们要有,低级趣味也不妨尝试一下。这样的人生才是圆满的。才是有意思的。老实跟你说,我周易可是有一个妻子和两个情人的。这没什么,我是腐朽没落的资本家。老哥,有的时候,你也可以搞一些女人。你怕什么,怕失去权利。不用怕,只要情人对你忠心,那是你情我愿的事情。是你自己地私事,谁也管不着。”
洪钟不说话了,他沉吟半天突然问周易:“你那个表妹燕子人很好,她那天采访我的时候还说起你呢!说你对他不怎么关心。你可不对,我可要批评你了。”洪钟这话说得很策略,内中的含义也只有周易这样的聪明人才能知道……如果洪钟要让于小燕做他的情人需要付出什么代价,是否能够承受。
周易自然明白他的潜台词,立即笑道:“那个小妮子呀,呵呵,其实就是一个小女人。想法很简单的,就想要房子车子要做老板。对了,她跟我谈过,想在北京买一套玫瑰圆的别墅。你也知道,她小孩子一个,做做梦而已。那房子可是两千多万一套。连我都要是考虑再三才买了的,她去过一次,看了我地房子,就向我们宣布她的理想就是在这里买一套房子养老。”周易前一段时间给宛若在北京买了一套房子,算是实现了给妻子在北京买房子的愿望。现在,宛若在上海工作累了就带着土豆去北京住几天,当散心。
“喔,这样啊,果然是小孩子,那房子可是你们这种大老板才能住得起的。”洪钟心念转动,开始犹豫。他可是搞纪检的,和经济却不怎么沾边,一直比较穷。
周易又笑道:“对了,燕子性格很奇怪的。这大概同她的童年有关,她是少数民族,家里穷,对婚姻这东西看得很淡的,说是一辈子都不打算结婚。
洪钟听到小于不结婚的打算,不知怎么的,居然有点欣慰,道:“其实,你周易这么大老板,扶持你表妹一把,她不就富裕起来了。”
周易一笑:“她就是个小姑娘,能做什么生意,本事不够。再说了,我是个地道的商人,我的那些生意,她做不了。话说,你们系统如果有对口生意不妨照顾她一下。”
洪钟很不快,“我们清水衙门,有什么生意?你不是说过吗,她一个小女孩子,做得了什么事情?”
周易嘿嘿笑着,不说话了。他知道,今天就只能谈到这里,下来还需要小于再做努力,想来拖洪钟下水不是很大的问题。洪钟,你就等着翻船吧!
正说着,外面传来师椽的惨叫声。
原来是鬼子那边开始动手提审师椽了,直接动手的是王军。
王军是一个比较变态的人,这已经是所有人的共识——wwwcn——
鬼子和王军都是打手出身,但同鬼子这个单纯的暴力分子不同,王军在性格上有点古怪。鬼子虽然爆炸,但做了这么多年的老大之后,气质上有个很大改变,不再冲锋在前,多在后面策划指挥。
而王军作为他的副手,自然有用不着凡事亲历亲为。可他不,一但有动手的机会都要亲自上阵,而且冲动无比。似乎只有这样才能体会到那种难言的快感。
这回既然有这么一个折磨人的机会,他怎么肯放过,立即兴奋起来。
周易的要求是不能在犯人身上留下伤痕,其他的随便。
于是王军便开始开动起脑筋来,准备给师椽来个变态套餐厅。
首先是毛刷刷脚心。几个伙计上前按师椽在长沙发上,将他的鞋子脱掉。然后,王军提着厕所刷马桶的刷子开始朝师椽的脚心用力。
师椽一被按倒,刚开始的时候还在大骂,被王军这么一刷顿时觉得浑身都酸麻了,一种难以言说的感觉毛哈哈地从脚心传来,禁不住笑出声来
但随着王军手上的动作幅度加大,师椽立即糟受不住,笑声低了下去,骂声也开始微弱,最后开始呻吟起来。
他全身都在剧烈地颤抖,汗出如浆,身体在沙发上不住扭动,鼻涕口水不停地流。
这感觉实在是太糟糕了,师椽开始大声求饶,“不要,不要。”
王军停下手:“老家伙,你招还是不招?”
师椽犹豫了,这可是关系到生死的大事,怎么能招呢,他立即闭上眼睛,什么也不说。
王军大怒。又开始刷,口中还唱着:“喜刷刷,我喜刷刷……”
师椽不呻吟了,只不停地流眼泪,牙齿将嘴唇都咬破了。
娱乐室中,周易和洪钟你看看我,我看看都,都不说话。他们也没想到这个师椽的意志力居然这么坚强。
不过。洪钟倒是对王军他们的逼供手段很有兴趣,他以前一直对那些候审的官员比较头疼。能够在他手下受审的官员哪一个不是大任务,哪一个又不是有头有脸,性格坚强的——wwwcn——要想撬开他们的嘴巴还真的要大费周折。如果能够有一种不被人检查出来地逼供手段那就再好不过。
唯一怕麻烦的是,王军所有的手段对人犯人格的侮辱太厉害。不是那种已经彻底定性的死老虎还真不能用。一用,就彻底撕破了脸没有退路了。
鬼子坐在另外一边,心中道是有点佩服师椽的硬气,“小军,这招太软,换硬的。”
王军听鬼子这么一说。嘿嘿一笑。“很好,怎么就先来化学的,然后再来物理地。化学和物理换着用。咱们也是个初中毕业生,还东一点科学。”
一听王军这么说,师椽毛骨悚然,大叫:“你敢,我师椽好歹也是亿万富翁,以前还是一家大公司的副总,你们要考虑后果。”
王军拍了拍他的脸,“拉几吧倒,在我手下你就只有死路一条,看爷爷怎么收拾你。你招还是不招。现在说还来得及。”
师椽大怒,“少废话,今天老子如果死不了,日后一定甩一亿出来弄死你们几个。”
王军也不生气,笑道:“谁先死还说不清楚呢。”他朝鬼子一点头:“鬼哥,我们先来化学的。”
鬼子抽了一口烟:“你看着办吧。”
王军立即对一个手下说:“你去厨房找点辣椒、花椒、盐……什么都拿点过来,再来个化学反应。”
听到王军这么说,娱乐室的洪钟也来了兴趣,将脑袋凑到门口观看起来。
周易笑道:“有什么看的。来来来,我们继续聊天。”
洪钟背对着周易摆了摆手,继续看。
一个弟兄跑厨房弄来大堆调料。
王军看了看,立即指挥众人,“把那丫给我摁住,脱掉他的裤子。”
众人已经扑上去,不顾师椽的大骂和挣扎,三下五除二将师椽脱了个精光。
师椽有点瘦,但下面那东西很大很黑,软软的。他大叫起来:“你们要干什么,你们要干什么?”
“干什么,化学放应呀!”王军奸笑,“来人,将他的菊花给我撑开,然后将这些调料给我全弄进去,灌香肠。”
一个弟兄问王军:“军哥,怎么弄,这么大点。难道要……”
鬼子听不下去了,吐了那人一口唾沫,“怎么弄进去,你还想涂抹在你弟弟上戳进去呀?你这个人妖!”
众人大笑,都说这是一个好主意。
王军:“算了,太变态,不好。你们用手给我把他地菊花扒开,朝里面倒好了。对了,用这个灌。”王军眼睛一扫,发现墙角一有个酒瓶子,拣了起来,用手上地钻戒指在瓶腰上划了一圈,用手一掰两断,做成一个漏斗模样。
众人大笑,都扑上去,一群人七手八脚的,用无底酒瓶子戳菊花的戳菊花,倒调料地倒调料。
师椽开始求饶了,他只觉得下面一阵火烧火燎,疼得浑身痉挛,所有的筋骨都收缩成一团,“饶命呀,饶命呀,求求你们,我给你们钱,再多我都给。”
洪钟在里面看得冷汗直流,自言自语地说:“周易你这些手下还真是……这样的酷刑不是普通人扛得住的。”
周易懒洋洋地说:“还有更厉害的,他们是黑社会呀,什么事情做不出来。不过,先说好了,他们可不是我的手下,仅仅是朋友而已。
我是个正当商人,是腐朽没落的代表。既然已经没落了,自然不会同搞暴力团体。”
师椽不住求饶,鼻腔中都呛出血来。
听师椽叫得惨烈,王军喊了一声“停!”然后用手指抬起师椽的下巴:“你是打算招了?”
师椽可怜巴巴地看着王军:“别折磨我了,我给你们钱,再多都给。”
王军扭头看着鬼子,“鬼哥,这老小子倒还挺硬的。是不是换个花样。”
鬼子说:“好,换物理的。不过……换什么好呢……双管齐下这种花活就不要来了。来个直接点地,我都有点不耐烦了。”
王军说:“好,换花样,看这老小子还能坚持多久。”说完话,他狞笑着从客厅落地台灯上拔下插头,理了一根火线出来,“来人,给我把他摁住,我来上电刑。”
众人都是大惊奇:“可使不得,军哥,你那边一插插头,我们不都被电着了?”
王军摸摸头,“是啊,你们按住他,我一通电你们都要糟糕。可不按住他,老小子又要乱动。还真是麻烦,我真是一头猪呀!你们说,有什么好法子让他不动。”
师椽大叫:“我会不停乱动的,你们按不住我。”
鬼子站起来,“你们这伙笨蛋,平时让你们多读点书,你们不听,现在抓瞎了吧?”
王军:“鬼哥,这同读书又有什么关系?”
鬼子:“你这个笨蛋,捆住他不就成了。”
话音刚落,一群人就扑了过去将师椽像捆粽子一样捆在单人沙发上。师椽这回还真是动弹不得了。
王军呵呵一笑,将插头插进电源插孔,举着那条裸露着铜线的电线在师椽面前晃动:“老家伙,现在给你最后一个机会,你招还是不招?”
师椽的后面还火烧火燎地疼,那些调料正一股一股往体外流,将沙发弄得一塌糊涂。他怒喝道:“不招,不就是上电刑吗,我不怕!”
“吓!你还真扛得住。不过……”王军得意地说:“不只是电刑。你猜我要店你什么地方?”说完话,他用不怀好意的目光朝师椽的分身瞄去。
师椽被他看得毛骨悚然,“别乱来……”
王军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师椽招不招不重要,只要能够折磨他就是一件让人愉快的事情。
“啊!”一声,师椽大叫一声,声音凄厉,将头顶的吊灯都震得晃动起来。
同时,屋子里地灯光一暗,然后又亮了起来。
自动空气开关居然还没跳闸,单单一根火线虽然威力不大,但足够让师椽如同置身炼狱。这一下厉害,师椽全身都缩成了一团,眼泪鼻涕口水气流。
身下,调味品和他的屎尿混合成一滩黑色的污水。
师椽叫的同时,洪钟也叫出声来。
洪钟怎么也没想过,世界上还有这么变态这么可怕的刑法,外面的这群家伙都不是人。
不过,他们这么弄还真好用。
果然,师椽在惨叫之后立即大声求饶,“我招了,我招了,我什么都招。你们让我说什么,我就说什么?”
洪钟差点都激动得跳起来。
他立即冲出去,对众人说,“快,快将他收拾干净,穿好衣服,录口供了。”洪钟在考虑,以后半案时是不是也用上今天的这两种手段,虽然不人道,但确实是非常好用。
洗干净身体,换了衣服,客厅也收拾得像没发生过什么事情一样,鬼子等人又开始无聊地坐在客厅里抽烟,玩扑克,看电视——wwwcn——
午夜场的电视真没什么可看的,一打开全是没完没了的电视购物。其中以水货珠宝和手表最多。鬼子等人都有点埋怨这个师椽怎么不再扛上一段时间。这下好了,一点乐子都没有了。
郁闷!
师椽到也爽快,进了娱乐室,立即将所有问题都一五一十地交代了个清清楚楚。他面色憔悴,显然已经被王军折磨到崩溃了。他这样的大人物,一旦撕破了面皮不要,道是非常之合作。
师椽说话的速度很快,若不是周易本身就是办公室白领出身,只怕还跟不上他的速度做记录。
洪钟压抑着内心中惊喜,一字一句地问话,一个问题反复地问,直到没有什么问题了,这才松弛下身体,“好,很好,就这样吧。签字。”
周易将口供递过去让师椽签字,然后拿出印泥,让他在所有有师椽的名字上面按下手印。
收好稿子,用手指弹了弹性,吹了一声口哨,“师总,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师椽颓废地看着周易:“你们干嘛要这么整我们,我们又有什么深仇大恨?”
周易心道,深仇大恨,我们之间的仇恨可深着呢。不过,话不能这么说,他笑笑:“也不是了,我不过是配合一下洪钟同志的工作,若说私心倒也有一点点。整倒了你们,大制以后还不是我说了算,利益当头,敢不争先?”
洪钟则是另外一套说法:“你们这群畜生,居然敢放污水淹农田,最后造成洪灾。放过了你们,如何堵天下悠悠众口。”
师椽叹息:“你们整不倒我们的。有王用之在后面,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范汉声还不够分量。”
“带走!”洪钟不耐烦地让人将他拖下去,又道:“传马奔。”
马奔这是第二次被传来,他有点不耐烦,“又怎么了,不停传人过来,还不让睡觉。我跟你们没完。”
洪钟面无表情:“有些问我想再向你核实一下,你要老实回答——wwwcn——当然。你不想回答也可以。这是你的自由。”
马奔立即站起来:“那我还是回房间去好了,反正打死我也不会说。”
周易笑着说:“等等。”
马奔瞪着周易:“怎么,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周易:“没什么了,我提醒你一下,看在我们多年交道的份上。”他扔了支香烟过去,“抽一支。”
马奔,冷笑:“交情,我们有交情吗?烟我是不会抽你的,我担心里面放了迷幻药,你周某人不就是黑社会出身吗。玩这些你最擅长不过。”
周易笑笑。“聊聊也无妨呀,你又不少一块肉。对了,顺便说一句师椽已经全招了。”他得意地扬了扬手中的记录。你招不招已经不重要。有这张供状就足够将你们送进去。你自己掂量着办吧。”说完话,周易清了清嗓子开始声请并茂地朗诵起那张口供。
才读了没两句马奔就崩溃了。
上面清清楚楚地记录着何时何地,他师椽和马奔还有梅一轩去了什么地方,说过什么话,见过什么人,然后又干了些什么。清晰详细,甚至连那个挥动大锤砸污水池的工人叫什么名字就有记录。
马奔知道,这么隐秘地东西若非是师椽竹筒倒豆子,他们是弄不到的。
他站起来,脚在晃。仔细看了看供状,上面赫然是师椽的签名和手印。他立即伸手过去抓住周易扔在桌子上的香烟,点着了大口地抽了起来,“我想想,我想想……”
周易脸不快,“你还想个屁股,现在你的口供对我们已经不重要了,你爱说不说。要想你自己回去想,明天我们就将你交给相关部门处理。”
洪钟点点头说:“是这样。明天一大早我们就送你们去北京接受审查。这事闹大了,洗干净屁股准备坐牢吧。我们马上联系北京中纪委相关领导,别浪费我们的时间,你还是回去慢慢想吧。”
马奔一屁股坐到椅子上,“我招,我招,我招了有什么好处,能从轻处理吗?”
洪钟想了想,回答道:“我不敢向你承诺什么,我只能向上级领导汇报说你马奔愿意在法庭上指证梅一轩,也许可以轻判。”
录完口供,看着马本趔趄着离开的背影,周易和洪钟同时大笑起来。
洪钟笑着收起那两份口供,道:“有了这两份笔录,这案子就算告一段落了。剩下的事情是上级领导怎么定性了。不过,罪名绝对小不了,不枪毙已经算是轻地了。”
周易头:“这事算是圆满了,至于其他证据已经不重要了。中央自然会派调查组下来,掌握证据是他们的事。”
洪钟:“不错,我们的目的只是向上级反映说这起水灾不是天灾而是一起人祸就够了。一句话,纸是包不住火的,这三个人完了。”
正说着话,突然,鬼子冲进来,“老板,洪钟,事情有点怪。”
周易和洪钟同时问发生了什么事情,急成这个样子。
鬼子着急地说,“外面的四个兄弟说看到周围的别墅楼顶上藏了不少人,都是带家伙的。他们怕出事都撤了进来。”
洪钟眉毛一扬:“看清楚没有,什么人,多少人,是黑社会的吗?”
鬼子摇头:“不像是黑社会的,那群人看起来很有秩序,而且战据地又都是有利地形。一来就将我们包围住了。天黑,又在下雨,看不太清楚。不过,他们地装备非常好,连狙击步枪都摆出来了。”
周易和洪钟都是面面相觑,着声不得。
良久,周易才说:“李垒,马上叫兄弟们把门窗都堵上,集中在一起。对了,那三个人也都集中在卫生间中关好。我们这就去看看。”
说完话,周易立即同洪钟一起跑到客厅之中命令众人将灯都关上,以免在灯火通明之下成为狙击手的目标。
所有人都没有说话,外面一团混沌,静悄悄的。只雨丝在幽暗地路灯下亮成一片银色大幕。周易和洪钟将脑袋凑在窗户前朝外面看了几眼,怎么也看不清楚外面的情况,心中同时惊疑不定。
正在这个时候,一阵轰鸣传来。十几辆警车同时拉响警报,开着大灯从远处冲过来,将别墅团团包围。
“草!”鬼子叫了一声,“是谁把警察招来的。”
周易叹息一声:“先前我们的手脚就没弄干净,王军打昏保安的时候也不收拾好,没准人家醒了过来,立即报警也说不一定。再说了,刚,才你们审讯师椽的时候那么大声音,邻居早就被惊醒了,还不报警?”
众人都觉得周易说得有道理,齐齐点头。
不过,警察一来可就有点麻烦了。在座的众人可都是黑社会分子,屁股下面都不干净,只要一审就出问题。再说,黑社会怕警察也是天生的本能。
鬼子等人都是大呆,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这个时候,外面车上的警察纷纷下车,躲藏在车后,拔枪指着窗户。
周易等人忙将脑袋缩了回来。
一个看起来像是头目模样的警察提了一个大喇叭对着里面就是一通大吼:“里面地人听着,我是本市刑警队的大队长官全。限你们在十分钟内放下武器,释放人质,举手投降。否则我们就要进攻了。”
“啊,要进攻了。”周易很是吃惊,而且对方完全将屋子里这一伙人当成了绑匪。到时候一进攻,枪炮无眼,死伤的几率很大呀!
洪钟摇头,“算了,我还是出去同他们说清楚情况好了。这事有点误会。说清楚就好了。”
“不行,你不能出去。”周易摇头。
“怎么了。“洪钟很奇怪地看了周易一眼:“我怎么就不能出去了?”
周易很严肃地说:“我感觉事情有点不对劲,你一出去怕是要被他们给扣住。到时候,把你一关,然后冲进屋子里来。一看,屋子里除了我,全是黑社会。那是性质的问题?到时候说都说不清楚。或者他们心一横,来一个枪战,我们可都得挂掉。”
“不会吧,有这么黑?”洪钟发呆。
周易盯着洪钟,“你就敢肯定里面就没有梅一轩的人?草!我忘记一件事了。”说完话,周易立即朝楼上书房跑去。
冯辛还在里面呢,楼下这么大动静,她居然没有下来。这很不寻常。
一跑到楼上,冯辛果然没在里面。而窗户则是大敞开的,冷风夹杂着小雨飘进来。周易走到窗前往下一看,下面花坛里种了一丛六月雪。
六月雪是一种不太高的小灌木,约有一尺来高,到夏天的时候开碎米般浓密的小白花——wwwcn——远远看过去,仿佛铺了一层雪。花小,植株低矮,但枝条坚韧。
虽然是刚移植不久,但因载得很大,满满一大花坛,冯辛从二楼跳下去后居然一点事情也没有,恰似落在一床厚实的棉被上面。
周易探出头去看了一眼,立即将脑袋缩了回去,他可不想成为狙击手锁定的目标。不过,他心中还是非常佩服冯辛的,这么四米的高度对一个男人来说不算什么。可冯辛看起来却是一个过惯了舒适生活的女人,能够下这么大决心朝下面跳,还是需要一点勇气的。至少,周易的女人当中,他想不出有谁敢这样。
禁不住吐了一口唾沫,周易忙跑下楼去,他感觉到事情有点不好。情况已经开始朝失去控制的方向发展。
周易猜得没错,冯辛这个女人在楼下出了那么大动静之后,又看到师椽被鬼子他们折磨成那个样子,畏惧了。立即感觉到同周易打交道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就算自己投靠了他,也不一定有什么好结果。
她不是周易的嫡系,而且以前同周易还有过些许龌龊。即便周易不放在心上,自己依旧做他的行政主管,可地位只怕无法同曾琴相比,也就一普通干部的标准,哪里有现在的日子过得舒适奢华。
就算现在周易的红人江邗也是受了很多夹板气之后才得到了信任,而且这其中还有江秋云的因素在。冯辛已经预见到,将来周易系统任何一个虾兵下将都可以对只横加指责的情形。这种日子她可不想再过了。
富贵险中求,怎么说也要搏一下。
于是她立即从楼上跳了下去,然后开着车跑去找刑警队队长官全,这个人是梅一轩的好朋友,也是王用之系统的外围。他之所以能够坐到队长的位置是因为他一个表哥是王用之的部下,自然知道系统中的许多隐秘故事。听冯辛说洪钟带人将梅一轩等人一窝端了,立即感觉到事情地严重性质。
官全前一段时间在梅一轩找人同农民起纠纷的时候出了很大力气。现在听冯辛说洪钟等人在追查这件事情,立即出了一身汗,马上带队冲了过来,将别墅包围起来。也没有通知市局,就直接采取行动。
他才不管里面是什么人呢,也准备装着不知道洪钟就在里面,他甚至带来了狙击手,准备先确认人质没有危险之后。立即采取行动,直接冲进去救人。如果能够妥善处理好一切就最好不过,实在不行就开枪,将洪钟他们先击伤再说。
当然,这是万不得已的选择,能够不伤人最好没,毕竟范汉声系统的人还是不好惹的。但是,真出了事情,自己也可以推脱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这就是一起匪徒绑架人质的刑事案件。
下了楼到了客厅。周易脸色很难看。
看到周易的异样。洪钟问:“怎么了?”
周易:“糟糕,楼上的冯辛跑了,这群人估计都是她引来地。这是我的错。真他娘的!”周易非常懊恼,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洪钟:“人如果是她引来的事情就有点麻烦了,那样一来,外面的警察绝对是王用之的人,我们想将梅一轩等人押送去北京可就不那么容易了。不过,也不一定,我试试就知道是不是他们。”
说完话,洪钟立即打开窗户,探出头去提气大喊:“外面的人听着,我们是中纪委调查小组的。现在我们正在调查大制石油的征用土地地相干问题。这里没你们什么事,都给我收队回去。”
洪钟这么一喊,外面地警察队伍有点骚动起来。警察们都知道纪委的厉害,那些家伙看起人来目光怪怪的,若被他们留意上了,自己这辈子可就有说不完地麻烦。
一瞬间,所有的人都开始小声地说起话来,队伍有人心涣散的趋势。
洪钟自己的话起了作用,继续大声喊话。
官全见手下乱起来。额头出汗,知道再由洪钟这么喊下去,只怕今天晚上什么事情也做不成。真让他们将梅一轩等人弄走,自己的前途就算彻底完蛋了。
他立即大声说:“你说你们是中纪委的,有什么证据,我还说我是安全局的呢!”
他这么一说,手底下的人也安静下来,的确,仅仅凭人家一句话并不能说没什么问题——wwwcn——
洪钟大怒:“官全,我洪钟的声音你都听不出来。马上将你地人撤回去。”
官全:“你说你是洪钟,我听着声音不像,要不,你过来让我看看。我们面对面说。”官全这么说着话,心中已有定计。洪钟的声音他是听得出来的,一定也不怀疑。但他也从冯辛的嘴里知道里面只洪钟一个人是中纪委的干部,其他的都是周易的人。全是黑社会分子。只要洪钟敢过来,官全就准备先将官全扣押下来。到时候来个死不认帐。然后带着人冲进去将周易一伙人当成绑匪一一击毙,到时候就报一个误杀。
反正里面除了周易,全是黑社会,杀了也就杀了,没什么大不了。
洪钟一听,也是这个道理,黑灯瞎火的,人家也看不清楚,便准备走过去亲自理论。
周易大吃一惊,立即拉住洪钟:“洪钟同志,你这就是幼稚了。你只要一出去,人家冲进来,我们该如何解释,我可不是中纪委的。”
洪钟看看时间,心中焦躁,“可是,如果不出去,这么耗下去也不是个事儿。不行,我得去找官权,他还没那个胆子乱来。”
周易死死拉住他地手,苦苦相劝,可洪钟就是不听。
二人正纠缠中旁边恼了鬼子,他走过去大叫:“洪钟,你是国家干部,可我们是黑社会,你一走,我们这里算什么。不行。你不能走。”说完话,一伸手朝洪钟腰上的手枪抓去。
洪钟大惊伸手去拦,却被鬼子用两根手指捏住腕口,只觉得浑身酸麻,居然没有半点力气。
鬼子抽出洪钟的手枪躲到窗前,一抬手就开了一枪。
洪钟大叫:“不要!”
但已经迟了,鬼子枪法很好,一枪正要击中官全手中的喇叭。“当!”一声。那只喇叭飞上了半空。
枪声一响,所有的警察同时开火。
一阵急促的枪声。屋子里的人立即趴倒在地,只听得窗户玻璃一阵脆响,头顶全是子弹划破空气的尖啸。
官全地虎口被鬼子刚才的一枪都震裂了,鲜血一滴滴往下滴落。他又惊又怒,命令:“轰他丫的,把里面的人都给我击毙。”
他这次带了自动武器,这下子火力非常凶猛,只见一片火光,前方的别墅立即笼罩在一片硝烟之中。
周易等人只有一把手枪。剩下的就只有棍子了。这下子。顿时被压得抬不起头来。
鬼子非常焦急,不禁大声埋怨,“老板。早知道就带枪支过来的。至少可以同他们拼一拼。现在可糟糕了,人家马上就要冲过来。”
周易,“带枪过来性质可就不一样了。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
洪钟已经有点慌乱,抱头趴在地上,“周易,有什么办法你快说,快顶不住了。”
周易大声回答,“你也别急,我看这样。洪钟你现在马上打电话给范大人。把情况汇报一下,看他那里有没有办法,只要顶到他派人过来解救就好。”
洪钟立即掏出电话,“好,我拼着被骂立即给恩师汇报。不过,这边你可得想个办法把时间拖住才好。”
周易大声愚懦,“好的,我想办法拖到天亮,再长点时间就不行了。”说完话。他立即对鬼子说:“你快过去将梅一轩带过来,外面地人不是说我们是劫匪吗,我们就做劫匪好。现在我们有人质在手,怎么说有要用上一用。”
鬼子说:“好,我这就去带人。”说完话,他立即匍匐着朝卫生间爬去。
周易爬到墙角拣起地上的落地台灯,挑了一件白衬衣在上面,爬到窗户前,伸出外面摇了摇,“别开枪,别开枪。”
官全看到了白旗,下令:“别开枪,他们要投降了。”
他扯着喉咙大喊:“里面的人听着,立即双手抱头出来投降,别耍花样。”
鬼子爬进卫生间,站起来一脚踹开门,“梅一轩出来。”
看着他手中的手枪,师椽和马奔二人面色发白,“别杀我,别杀我。”二人都叫起来,刚才的那一真枪声可把他们吓坏了,两人认为,鬼子这是看顶不住了,准备过来杀人泄愤。这一惊可把他们惊得两腿发酥,软软地摊了下去。
倒是梅一轩硬气,他哈哈笑道:“我们的人要冲进来了,你们还是投降吧。李垒,你可是黑社会分子,到时候,洪钟他们还可以说是执行公务,可你就说不清楚了。何不同我合作,到时候我同警察解释解释。”
鬼子对着他就一口唾沫,“放屁,出来混,关键是一个义字,做出卖朋友的事情是要三刀六洞的。少废话,跟我出去,否则枪子不长眼。”
“原来是要让我做人质呀,好,我这就走,看你们能坚持多久。”梅一轩站起来,跨了出去。
梅一轩的从容倒到鬼子有些佩服,手上的劲也小了些。
外面,周易大叫:“外面地人听着,我们有人质在手,不许开枪,否则我们杀人了。”
官全:“你敢!”
周易让鬼子将梅一轩带过来,在窗口亮了亮相,官全你可看清楚了,这就是大制地董事长梅一轩,你们若再开枪,我先杀了他。”
官全心中开始犹豫了,沉吟半天,立即下令:“所有人都不许开枪,听我指示行事。”
梅一轩大喊:“官全,你这个笨蛋,马上给京城打电话请示,这事你处理不下来。”
官全这才醒悟,立即开始打电话给他那个表哥,可现在是半夜,弄半天,对话才接上,问清楚情况之后说马上去请示。
官全听他这么说。也安下了心。现在没其他事情,只有等了。
枪声停下来了,周易和洪钟这才松了一口气,至少在一段时间内他们还是安全的。不过,也不能不做些预防。为了防止警察们突然袭击,周易安排了岗哨,一有情况立即报告。
周易和洪钟回到娱乐室,周易便问洪钟是否联系上了范大人。
洪钟点点头:“已经联系上了。大人很只震怒,让我们坚持到天亮,说马上联系军队过来接我们。如果一切顺利,明天早上我们坐军队的飞机直接飞回京城去。”
周易:“那就好,那就好。”
周易还是有点奇怪,虽然说范汉声位高权重,可也不能直接调动军队呀!他没这个权限,难道是……老吴?
事情闹大了……
官全并不知道,他那个表哥并不是王用之系统地核心,也需要请示。电话又转到另外一个人那里。那个人的级别很高。官全表哥并不知道他的号码,需要通过秘书转。秘书转过去后,那位首长又打电话给王用之。当然,也要通过值班室转。一来二去,居然耽搁了不少时间。哪里有洪钟联系范汉声那么方便直接。时间上更是比不了。
现在,时间对于双方来说是非常关键的,谁下手快,谁就占了先手。
周易猜得不错。等接到洪钟的电话,范汉声一听到是这种情况立即怒了,上层正为水灾的事情震动不已,却没想到这居然是一起胆大妄为地人祸,这还得了。不过。考虑到那些人的背景,他还是立即联络到了吴淡人,请书记下指示。
吴淡人的话很简单:“相关责任人必须接受审判,如果有什么助力,立即调动一抗灾的军队过来,那边我让人来联络你。至于地方上,你马上联系那个省地一二把手,让他们把警察撤走。”
通完电话,范汉声立即给堤坝上的军队首长挂了个电话。那边已经接到了老吴的电话,回答说没问题,马上调动一个营的机械化部队过去救人。
一声令下,一支机械化部队开动使辆装甲车朝省城狂本而去。不过,因为一连好几天地大雨,加上道路又被大水冲毁,队伍行进的速度非常慢,一个小时才走了不到三公里路。
同时,范汉声立即同当地省委常委的一二把手联系上,让他们马上去处理,把警察部队给撤回去。他也知道,这两个家伙是王用之的人,只怕会抗拒着不执行。不过,用自己的行政院总理地名义给他们一点压力也好,能够让他们有所顾忌也好。
范汉声并不知道,这两个家伙并不知道这件事情,他们再接到范汉声电话的时候还没接到王用之的指示,感觉问题严重,立即向王用之请示。
王用之也是一头的雾水,一听,吓了一跳,心中大骂“吴淡人呀吴淡人,你好本事,居然同范喊声穿一条裤子了,才上位没两天就想当家了,是不是太急不可待了点!”千里之堤毁于蚁穴,若让他们那批人从梅一轩这边打开缺口,顺着理到那笔西部开发基金上面,搂草打兔子,来个株连,只怕自己这边都要垮了,绝对不能给他们一口实。
他立即指示那两个人:“不要管他们的,听我说,马上调动武警部队过去加强那边地警力。这是一起恐怖袭击。”王用之大叫:“是匪徒劫持人质地恐怖事件。你立即派武警过去,那事情给我处理好了。”
放下电话,王用之不住冷笑:“好,很好,既然有人为了红顶子想同我老王斗上一斗,我老王也不怕让某些人顶子红。”
两方势力都意识到这起突法事件非常严重,虽然在前台蹦达的都是小虾米,但事情发展下去绝对会不可收拾。一场决战就这样莫名其妙地到来。
上位者的思路底下地人自然不很明了。在省城的别墅内外,两边的人都在静静等待上头的指示,暂时失去了交锋的欲望。
警察们被雨淋得受不了,都躲回车里去了。此刻已经是半夜五点,再过两个小时天就亮了,所有的人都饿得不行,开始吃饼干喝矿泉水。
闲得无聊,官全扯着嗓子朝屋子里吼:“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就呆着吧,饿死你们,我们这里有饼干,味道不错,想不想吃,想吃就出来。我这里有一袋牛肉干,味道不错。”
周易他们在里面听得七窍生烟,鬼子扯着喉咙大叫:“饼干有什么吃头,我们这里有酒有菜,我这就去做。告诉你,我们这里可有一个特级厨师。”
官全:“想做,呵呵,老子马上断你们的水电气,饿死你们。”
说完话,官全立即派人去断了别墅的水电。
这一断电,里面马上一团漆黑,没有的电和气,饭是自然做不成了。
没有水,厕所里臭得不行,可将梅一轩和师椽、马奔给熏坏了。最麻烦地是,没有电,屋子里黑得不行,黑暗让他们都有感觉很不舒服,情绪慢慢地不稳定起来。
周易见大家情绪不高,笑笑,“离天亮还早,不是不找点东西玩玩?”
鬼子,点点头,“是得找点东西玩玩。怎么玩,黑漆麻乌的,也没什么可玩的,怎么弄。难不成大家江鬼故事?”
周易笑笑,“鬼故事自然是不能讲,那是哄小孩子的,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这招不灵。要不,我们打麻将吧,反正也不需要看。出牌之后摸一摸就成,大不了慢一点。”
王军大喜,笑道:“这主意不错,就打麻将。”他指挥两个手下去娱乐室搬桌子。
等桌子摆好,王军、鬼子和周易坐了上去,又叫洪钟一起来。洪钟说他是公务员,公务员是不能赌博的。
王军不屑一顾:“谁说公务员不能打牌了,我认识的几个干部打得就比较大。”
洪钟森然道:“你将他们的名字报给我,我去处理他们,非开除他们公职不可。”
王军吓了一跳:“不说了,若将名字说给你听,我王军以后还怎么见人,那不成二五仔了?”他立即叫了一个弟兄上来,“你来打。”
那人笑道:“军哥,你们都是老板,打得大,我这几天手头紧,是不是借点?”
鬼子笑着吐了他一口唾沫:“就知道你乱花钱,打小点,五十一个筹码。”
那人忙摆手:“太大,玩不起。”
王军:“去你的,没钱你不可以想办法吗,那三个人质都是有钱人,身上很多钱的,去弄点过来。”
“好主意,我这就去搜。”众人都欢呼起来,说等下平分。
“不许去。”洪钟制止住他们,说:“不行,我们这是执行公务,可不是抢劫。别把性质弄错了,将来给人口实。”
周易:“大家都别去了,不就是几吧卵子多点钱。这件事情过了,我一人发十万块奖金给你们。”
大家都欢呼起来。
“打牌打牌。”周易洗着牌,“给我闹起来,让外面地人都听听,听听我们是多么的从容,多么的愉快,多么地藐视他们。”
众人都大声地吆喝起来,“碰!对!吃!”
“娘的,和了,给钱给钱,别耍赖。”
“丫的,你做什么牌?老子手里就扣着你要的字,坚决不放。”
“不放算求,老子大不了做小点,小屁胡铲你的大牌。一路小屁,走向胜利。”
“提起心爱的小洋铲,我铲铲铲!”
官全在外面听得一阵窝火,大喝:“各位,我们都地主。”
“老大,没扑克。”
“去买呀,这都要人教?”
是,屋内屋外刚才还剑拔弩张的双方都放松下来,开始激烈的博彩事业——wwwcn——吆喝声,叫骂声,轰笑声不绝与耳。
屋子里的众人摸黑打牌,每发一张字同时三只手伸出去摸,感觉非常不好。
屋外则是另外一番光景,所有的警车里都开着灯,警察们发扬大无畏的革命精神开始贫下中农开会…都地主。
看着外面的一长串警车都开着灯,周易等人感觉沮丧。
不过,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多拖上一分钟就离安全完成任务近了一些。
城外,装甲车对还在路上艰难跋涉,这边武警已经先到了。
一个头目敲了敲官全的车窗户。
官全摁下玻璃,问:“你是?”
那人敬礼:“我是市武警中队的,领导派我过来支援,现在听你的指示。”看着他身后那一群杀气腾腾的武警,官全心中大乐,他怎么也没想到上头会把指挥权交给自己。一则以喜,再则以忧。喜的是自己可以独当一面处理这么重要的事务,忧的是如果一个处理不好,将来上头怪罪下来,自己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他立即丢下手中的扑克,(电脑小说站
http://wwwkcn)“大家都别打了,准备行动。”
所有的警察都丢掉手中的扑克,关了灯,各就各位,只等官全的指示。
同武警头目商量了一下,官全还是没有想到该如何处理这件事情——wwwcn——强攻吧,怕匪徒伤了人质,而且强攻起来难度也不小。四周都是广敞敞的开阔地,如果强攻,兵力就直接暴露在人家的火力之下,起不到突然袭击的效果。
可这么拖下去也不是办法。
二人商量了半天,都没有商量出一个好的方案。
“如果不考虑人质问题,三分钟就可以解决战斗。”武警头目说。
官全看了他一眼:“就是要保护人质的安全,不这样。只怕不行。还是再想想另外的办法吧。”
武警头目:“强攻也不是一定就伤到人质,我们就是干这个的。我看了一下,地面进攻怕是不成,不如从天上来。”
官全:“天上来,难道还用直升飞机?不行,动静太大,你也知道直升飞机的声音太大,还没飞到。人家就已经有所察觉了。”
武警头目摇头:“谁说要用直升飞机了?我地意思是派几个人到另外一栋别墅的顶上,然后用射钉枪朝匪徒所在的别墅屋顶射钢索,到时候用滑轮将突击队员滑过去。”
“好啊,这办法好。”官全击节叫好,“你按照你说的办。”
得到官全的首肯,武警突击队员们立即行动。一共十个人爬到了旁边一栋别墅的屋顶,很快地将钢索射了过去钉在周易他们所在的别墅屋顶上的水泥屋顶,然后一个突击队员在上面挂上滑轮,试了试,发觉纲索绷得很紧。便助跑了一段。一个用力,整个人顺着纲索飞快地朝对面滑去。
纲索不粗,只能承受两个人地质量。因此一次只能送过去一个人。不过,武警们都是受过特别训练的,动作麻利,送一个人过去也不过一分钟时间不到。如果不出意外,十个人用不了十分钟。
夜雨刷刷地下,夜色晦暗,断电之后更是漆黑一团。这个武警一滑过去立即被黑暗给吞灭了。
正常情况下,只要这十个人一过去,几分钟之内,战斗就结束了。周易他们一但对上这些经过特别训练的战士也只有束手就擒一条路可走。
可是。意外就在这个战士刚滑到一半的时候发生了。
纲锁的另外一头正好射在别墅屋顶的水泥屋面上,很深,按说应该很闹靠。可是,大概是周易他们的运气太好了,那头的钢钉居然突然带着一大块水泥脱落出来。
“啊!”一声,那个战士重重地从空中跌落下来,摔到在地上。
这一声是如此地响亮,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过去了。
鬼子大吃一惊,立即提着手枪冲到窗口。一看,立即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情。他朝天开了一枪,大声吼叫:“外面的人听着,不要试图攻击我们。如果再有类似地行动,我们马上动手杀人质。我不是开玩笑。”
官全下了一跳:“行动取消,马上撤退回来。”
他一挥手,“去两个人,把伤者抬回来。”
于是,两个武警战士忙跑过去将那个从天而落地突击队员扶了回来。
还好,那个队员只受了点轻伤,休息了几分钟就恢复过来。
“怎么回事,怎么失败了?”官全觉得不可思议,运气也太臭了,好好的,钢索居然脱了出来。
武警头目看了看钢索带出来的那一大块水泥,用手指捏了捏,居然撅下了一下块。他苦笑着说:“水泥质量不合格,这就难怪了。倒霉!”
官全狠狠用手砸了一下车顶:“这别墅是谁修地,质量这么差?”
虽然这么问,官全也知道这一片别墅都是梅一轩他们搞的,为了能在这一片房地产项目的开发中捞到足够的好处,他们只怕用了不少不合格材料吧。
官全非常恼火:“自作自受,自作自受。”
武警头目问现在该怎么办?
官全:“能怎么办,继续向上头请示,就说解救人质的行动失败了。一切由上头来定夺好了。”
听到行动失败的消息,本省的两个领导心头急噪,他们也得知堤坝那边防洪的军队已经有一支正在朝省城开进,事情如果再拖下去,等军方一介入就不好办了。
想了想,二人也不敢做主,又将电话打到了王用之那里。
王用之一接到电话,气得说不出话来,“废物,你们都是废物,这点事情也要请示,你们就不能自己解决吗?什么工作效率,再打几个电话,人家都杀过来了。”
二人很委屈:“首座,我们也实在没有办法呀。”
王用之想了想:“强攻吧,让武警带重武器过去。”
二人大惊:“里面还有人质呀,也要进攻吗?”
王用之越想越生气,下面的人都不勘大用,可捞钱的本事却不小,这样的人就算淘汰几个也没什么可惜的——wwwcn——
他在考虑自己以前的佣人的出发点是不是太保守了,只考虑到老实听话,一到关键时刻却只能添乱,一点用场也排不上。
可是,底下的人都已经在自己身边形成了一个固定的稳定的团体,要抛开他们另起炉灶,只怕自己苦心经营多年的权利大厦立即就有崩塌的危险。
想到这里,王用之感觉到一阵精神困倦,决定什么也不管,上床睡觉。
他们要自己找死,是他们的事情。管不了也管不着。
他只感觉一中老年人特有的颓废涌上心头,然后在疲惫中睡着了。
在那边,得到了上头进攻的指示之后,官全痛快地一鼓掌对手下人说,“好了,现在上级下了指示,不再同匪徒谈判。我们马上准备进攻,不要惧怕伤亡,不怕怕伤到了人质。”
“好!”所有的人都是一声呐喊,给枪上膛,准备在一声令下就冲进去。
同时,武警大队带过来的重武器也架了起来,是一门步兵炮。
“先放一炮试试?”武警头目请示官全:“我们先定定位。”
“好,对着大门来一炮。“官全点点头。
炮兵麻利地将一枚炮弹塞进炮膛,对着大门发射。
“轰!”一声,大门立即被炸得粉碎,质量不过关的别墅也剧烈地颤抖起来,大股的烟尘升起,良久才散开,露出一个黑洞洞的大洞。
官全看了看时间,已经是清晨六点十分,天已经麻麻亮。他大叫一声:“好!下一炮对着别墅的承重墙轰去,一炮将房子给轰平。把里面的人都给我活埋了。”
一个炮兵问官全:“承重墙是哪一部分,我们不知道。”
“承重墙……”官全想了想,回答说:“就是客厅同厕所连接的那堵墙,看准了打,一炮过去,保准摧枯拉朽。”
“可厕所和客厅的那堵墙我们看不到呀!”
“别管那么多。“武警头目下令:“只管发炮,把所有的炮弹都给我射出去。轰平了事——wwwcn——”
“那简单,看我们地。“炮兵又麻利地往炮膛里塞进去一枚炮弹。准备开火。
当第一发炮弹响起的时候,周易等人正在客厅里打麻将,只听得一声巨响,冲击波猛烈袭来,将众人都轰得摔倒在地。大门被炸得粉碎之后,木片分飞,细小的颗粒扎了众人一声。一瞬间,众人都是头破血流,呻吟声不停。
“妈的,他们怎么开炮了?”鬼子大叫。“妈的。真倒霉。”
“糟糕,他们要杀人灭口了。“洪钟的额头上扎进去了一个小玻璃渣,血流满面。“这下不好了,再几炮,我们可都完蛋了。军队怎么还不来,必须拖到救兵过来。得想个办法,得想个办法……”洪钟的声音有点沙哑,声音里充满了绝望,“太狠毒了,太狠毒了……这种事情他们都干得出来!”
王军是唯一没带伤的,他猛地拿起棍子,“老板。鬼哥,没办法了,我们冲出去,拼得一个算一个。”
鬼子,“不能出去,一出去就被人家射成马蜂窝。”
“冲又不能冲,躲又没地方躲,这可怎么好呀!”王军大叫。
众人都沉默下来。
这个故事地开头非常好,但结尾却不太美妙。
正如一个人打牌。手气非常好,但却在最后一把输了个精光。
这样的结局是非常残酷的,也无法让人接受。
“投降吧,我们输了。”洪钟颓然道。
众人都不说话。
“再等等。“鬼子说。
洪钟苦笑着摇头,“不会出现岢迹了,我们输了,输了就要认。对不起,我连累了你们。”
周易心中一颤抖,发觉自己对洪钟的仇恨有点淡了。
他想了想,说:“老洪,就算我们出去只怕人家也不会给我们投降的机会,杀人灭口应该是最佳的选择。”
洪钟点点头,“应该是这样,我糊涂了,算了,大家一起死吧。对不起大家了。”
周易哈哈一笑,“也好,还算轰轰烈烈,路上大家也不寂寞。”
“静一静。“鬼子突然说,“你们听,什么声音。”
周易和洪钟立即尖起耳朵听去,远处是柴油发动机特有的轰鸣,脚下的土地也在这轰鸣的微微地颤抖起来。
洪钟大叫“军队来了,是装甲车的声音,我知道,我知道,我们有救了。”
“得救了!”众人都欢呼起来。
当第二颗炮弹塞进炮膛正要发射地时候,久违地军队终于开进了别墅区。
一大群穿迷彩服的士兵从车上跳下来,将武警和警察全包围了,黑洞洞的枪口指着场上地众人。
一个少将从车上跳下来,对着官全就大声喊道:“这里的一切由军队接管,你们立即给我在三分钟之内离开现场,否则格杀勿论。”
官全大怒:“你们是哪一部分的,这是一起刑事案件,应该由我们警察和武警来出来。”
少将不耐烦地说:“我说了,现在由我接管,你们马上离开。你还是两分钟时间。”
官全:“我们警察是斗不过你们军队,可有武警同志在,他们也是军队。”
“武警!”少将看着官全,“让他们领头的人来见我。”
听到少将这么说,武警的头目这才从暗出跑出来,对着少将一个立正、敬礼:“首长,小山子向你报到。”
“小山子,哈哈,狗日的,你还当官了。”少将上去就给了小山子一拳:“不得了啦,我的命令还敢不听。”
小山子大声说:“报告首长,小山子以前是您的警卫员,这辈子永远都是您的警卫员。”
“好,你小子总算还不忘本,还记得你这个老领导。”少将哈哈大笑,大喝:“小山子,听我命令,立正,向左转,跑步离开。”
那个武警头目小山子立即立正,转身,带着手下撤出了包围圈。
官全见他们是一家人,武警部队又撤走了,脸色都白了,颤抖着嘴唇说不出话了。
少将:“时间到,动手。”
装甲车发动了,对着警车就冲了过去。
“碰!”那一圈警车就像是纸扎的,立即被装甲车撞到一边。
警察们都一声喊,纷纷逃到一边。
官全大叫:“你什么名字,哪个部队地,我要向上级报告,你就等着上军事法庭吧。“
“住口。”少将指着官全对手下说,“这个人太吵,马上让他给我滚。”
立即有一个彪悍的警卫冲了上去,一把抓住官全的领子就是一记耳光过去,“你他妈还不走,老子毙了你。”
官全被那警卫扇了个眼冒金星,又看了看周围周围满眼杀气的士兵,这才知道怕了,忙带着手下开着车抱头鼠蹿而逃。
屋子里的众人本抱着必死的决心,看到这一幕都呆住了。
“威风,那个将军真是威风!”王军大声赞叹。
周易笑道:“的确很威风,不过,我们都活过来了。万岁。”
“万岁!”众人都欢呼起来,其中还包括洪钟。
少将一个人走到别墅前,提声喊:“哪个是中纪委的洪钟同志,出来说话。“
洪钟忙走出屋子,“我是洪钟。”
看了洪钟的证件,少将点点头,“带上人犯跟我们走。此去十六公里有一个军用机场,如果不介意,我们坐军用飞机去京城。”
“好,我们这就跟你走。”洪钟浑身破烂,额头上还在流血,“有医生吗?”
“一点小伤,路上处理。”
少将带着周易、洪钟、鬼子等一行人和三个人犯上了装甲车,一声令下,队伍浩浩荡荡地出发。
车跑得很快,不到半个小时就来到机场。等飞机起飞,众人这才松弛下来,吃着军用干粮,喝了点水,然后沉沉睡去。
一觉醒来,飞机居然已经到了京城上空,速度还真快。一看时间,已经是中午。
周易又想起先前吃地干粮。还别说,干粮的味道还真不赖。是一个大塑料口袋,里面装着米饭和菜肴。菜式的种类也很多,有鱼香肉丝,有回锅肉,有酱肉丝……弄的时候也非常方便,只需将那袋子的开口撕破,灌点水进去,大概是水和夹层里的化学药品产生的化学反应,用不了五分钟,里层的食物就热了。
如果条件不允许,拉泡尿进去也一样。
想到这里,周易又问一个士兵要了一袋清炒虾仁,一看商标,居然是天富牌的。生产厂家是大制食品有限责任公司。
周易嘿嘿地笑起来“这个江邗……”
周易不住摆头。
到了京城以后就没周易什么事了,等待犯人们的是法律的严厉惩——wwwcn——做出这种上天害理的事情,那三个家伙的人生道路也算是到头了。
好消息一个接一个传来,大制所在的省会的洪水在经过子弟兵三天的抢险之后,决口终于堵住,积水也经过平原地区发达的河道排掉。秩序恢复,一切又走上正轨。在洪水退后,调查小组的人员在离决口五百米的地方发现了那几扇被污水腐蚀的闸门,这下证据确凿,那三人加上化工厂的老板这回是死定了。
经此一事,大制那边的输油管道工程自然是停了下来,等待重新招标。而因为大制董事会一批人都因为梅一轩事件的缘故集体落马,大制那边也是一片混乱,需要重新任命一个董事长。人选待定。
上头有意让周易担任,说如果再由国家下派一个干部抱不准会再弄出点什么事情来。而且,大制的情况非常特殊,派那一方面的人过去都不好。干脆就让周易兼任好了,弄一个官督商办也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当然,这也是吴淡人的意思。老吴一提议,立即糟到其他派别人物的强烈反对,说油田掌握在私人手里不喝规矩。
于是,这个议题也搁置下来。老吴也不急,有的事情急不得,他刚上任,需要时间整合资源,理顺人事。范汉声也不着急,虽然市场上成品油依然紧缺,可还没到迫在眉睫的关口,大不了扩大进口量就是了。
上头不急,周易自然更没有着急的理由。虽然大制只要一出油,大笔的利润自然会源源不断落入他的腰包。
可他本身就非常有钱,钱对他也不过一个数字游戏而已。
不过,他还不能离开京城,需要随时接受上头的调查。
在京城他本身就有一个家,玫瑰,园的别墅买了之后。他总共也不过在那里住了不到一星期时间,现在可好,干脆就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好了。
玫瑰,园的房子可比他在上海的家奢华得多,舒服得多。
过不了几天,宛若便带着小土豆到北京来陪周易。随行地还有一大群保姆、佣人,甚至花匠。
随便说一句,周易在京城的这座别墅非常昂贵,上次同洪钟闲谈的时候——wwwcn——洪钟问他一共花了多少前。周易不敢往多的地方说,实在是怕了这个以清流自诩的酷吏,只淡淡地说花了两千多万。
其实,这个标准只是玫瑰园最小的户型的水准,而周易这栋房子则是玫瑰圆的110:1。是一栋维多利亚式风格地城堡,一共三层,共有六十多个房间,占地百亩。平时需要十多个服务人员管理,各种支出月开销竟然达到二十万之巨。
买城堡的时候周易花了两个多亿,这还不算装修。到目前为止。里面的装修都还没有完工。装修工程据说已经支出了三千多万。是林建林总亲自带队过来搞的。这小子这两年跟的周易扬眉吐气,打了个翻身仗,现在也算是勉强挤进了富翁的行列。
在城堡里还有一间房子属于大制驻京办事处主任郝仁的。他现在有点周易管家的味道,再这里住的时间很多。一来帮周易处理家务,二来顺便盯着装修的事情。
因为大制地特殊情况决定以后都要同政府有着密切地联系,因此,周易有将事业的重心迁移到京城的意思。所以,他决定以后要夏天就呆在京城,到冬天才去上海。上海那边地工作且先交给杜林好了。
现在,周易的集团公司大体分为三块。总部以后设在京城,由周易亲自负责;房地产和钢铁产业在上海,杜林负责;石化放在大制所在的省。由江邗和郭明负责。
宛若和土豆来北京之后没两天,出于礼节性的考虑附带着对梅一轩事件的总结,洪钟带着小于亲自登门拜访周易。
刚到周易的城堡前,洪钟就被那恢弘的气势给吓住了。这种西式的城堡外表非常骇人,基座是白色的大理石,墙体全是青条石,牢固到可以抵抗大炮的程度。正门门口是一块两米高地灵壁石,上面刻着“岚庐”两个大字,落款是“吴菊影。”
吴菊影这个人洪钟是知道的。他是吴淡人的亲大哥,华夏国有名的书法家。他的一个条幅在收藏市场是的定价是每平方尺十万,一般人还求不来。后来因为吴淡人做了总书记的缘故,吴菊影为了避嫌,就不再为别人写东西了。
可周易就弄来了他的字,看来是刻意地向外界炫示他同老吴的特殊关系,有拉着虎皮当大旗地意思。
看到周易的房子,小于固然是一脸羡慕,而洪钟则是心中难过。一想到小于想要这样的房子,他就感觉沮丧。
在一个佣人的带领下,二人满眼生花地走了一段路就进了周易一家人的生活区。
见他们来,宛若忙拉着小于的手去客厅说话。而周易则同洪钟去了书房。
“恭喜了,洪钟同志。”周易笑嘻嘻地看着洪钟。
洪钟面无表情地点头:“你都知道了?”
周易道:“当然知道,京城里凡是上得了台面的人,谁不知道你洪钟从大制调回京城来做了督察院侍郎。那可是从四品的大官。你年纪又不大,再过几年一换届,转为御使,就成正三品了。”周易这话带着开玩笑的意思。所谓督察院是京城官场中人对中纪委的戏称,洪钟这次的案子办得漂亮,加上他这个人确实不是干实事的料,上头考虑了半天,决定还将他调回来任中纪委副主任。
所谓大制那边任职的经历,也算是洪钟下放锻炼,镀镀金金。
洪钟这次收获很大,事业上总算上了一个台阶。加上他本身就是老范的人,将来再干上几年,扶正了,进政治局做委员不成问题。那样一来,他洪钟也算是朝廷重臣了。
听到这个消息,周易有点担心了,这个洪钟的权利越来越大,位置越来越高,将来要搬倒他的难度也越来越大了。
得早点下手才是,否则时间拖得越久,形势越对自己不利。
听到周易开玩笑,洪钟还一张死人脸,“在什么位置上都是做事,我个人是看得比较淡的。”
周易又问他梅一轩的案子办得怎么样了,最后是怎么处理的。
洪钟喝了一口白水,清了清嗓子,“还能怎么要,该抓的抓,该杀的杀。”
梅一轩等三人刚一个押送京城,中央立即派了一个调查小组下去,第一时间查封了大制董事局的所有档案、帐目,然后将上海那一帮人全抓了起来隔离审查。王红被抓,冯辛被抓,现在人都不知道被隔离在什么地方了。据说已经全招了。他们二人,一个是梅一轩的财务总管,一个是行政总管,自然知道梅一轩的许多秘密。这二人一招,很多问题就浮出水面。
梅一轩的问题不单单是放污水淹农田,造成洪灾那么简单,一时判决不下来。
师马二人的问题则简单得多,直接判了个死刑,录夺政治权利终身,并处没收个人财产。因为他们在上海天富公司占有一定的股份,所以,那一部分需要拍卖。而上头有意思让周易出钱将那部分买下,不出意外,以前分出去的股份就要回到周易手里。
至于他们贿赂当地干部的情节因为牵扯过大,就不再追究了。
二人判决之后不服,立即上述,驳回维持原判。
看来他们这次是死定了。
至于祸首梅一轩因为牵扯到上头的大人物,纪委办起来觉得很头疼,迟迟没有走法律程序。
现在还僵在那里。
听完洪钟的话,周易感觉有点麻烦,他感觉梅一轩的问题如果再拖下去,只怕夜长梦多。有王用之的影响摆在那里,只要拖下去,没准过上几年,梅一轩同志又生龙活虎地出现在自己面前。
说起来,剻江北的死同梅一轩的检举信有直接关系。这个人若不死,只怕自己将来死了,在泉下无颜面对剻老。而且,就在自己长长的人生中也要时刻受到灵魂的考问。
他若给你牙齿,你必将咬回去。
梅一轩不死,周易枉为人子。
对了,还有眼前这个正春风得意的洪钟也必须死。
想到这里,周易又笑起来说:“梅一轩的问题跟我已经没什么关系了。对了,小于现在怎么样,你们在一起过得如何?”
大制事件之后,洪钟像是开了窍,回老家同老婆离了婚,正式和于小燕同居。离婚的事情闹了一气,洪钟的老婆提出要洪钟拿一百万块钱出来,为了将影响减到最低,洪钟咬牙向周易借钱,说等以后有钱再还。周易很是爽快,说一百万不算什么,拿去好了,还什么?可洪钟不干,硬塞过来一张借条。周易无奈,只得笑笑接了。
本来,以洪钟在大制事件中立下的大功,工作上应该可以安排得更好的。可是因为受离婚的影响,他不过才做了个副主任。离理想还有很长一段距离。
一听周易提到小于,洪钟的死人脸露出笑容,“很好,我们住在一起了。小于也辞了上海那边的工作,说是要跟我过日子。不过……”他沉默下去。
小于的事情周易早有所闻,实际上这个美人计到目前为止还是非常成功的——wwwcn——小于已经将洪钟这个呆板木讷到灵魂的中年男人迷得找不到北。
对于男人的心理只怕没有人比小于更了解。在洪钟提出要和他自己老婆离婚的时候,小于还假惺惺地劝告说了一通什么感情啊人生啊家庭啊责任啊什么之类的话。劝洪钟同志要慎重考虑,并说自己不要名分,只要能够同洪钟在一起就是人生中最大幸福云云。
洪钟同志本是一个感情不外露的人,听了小于这一席话,感动得眼泪长流,便不管不顾地开始忙乎起离婚事宜。
大概是洪钟这个人不管是外表还是性格已经收入上都不能对女人产生吸引力的关系,离婚事件出奇地顺利。洪钟的老婆也因为同洪钟长期分居,感情也淡了,很爽快地答应离婚,只提出要一百万分手费。这钱,周易帮洪钟出了,事情也就这么办成了。
听到洪钟离婚的消息,小于吓了一跳,忙找到周易:“老板,洪钟离婚了,事情搞大了。”
周易很奇怪地说:“离就离,怎么搞大了?”
小于非常苦恼:“他洪钟一离婚,不就是为了想娶我吗?”她撇了撇嘴,说:“洪钟这个人有什么好要长相没长相,要钱没钱,要情调没强调,就连上床也绷着个脸。和这样的人过一辈子,可闷死人。”
周易呵呵一笑:“可他有权呀!”
小于很是轻蔑:“有权,有权又怎么样,换不来钱和享受的权利就是个渣。”
小于就是这么一个非常现实的女人,洪钟离婚之后她居然对人家爱理不理起来。洪钟发了急,追问小于这是为什么。小于怒道:“你这个人说离婚就离婚,想过我的感受没有。我最不喜欢你这种没责任心的男人了。”
洪钟羞得几乎要钻进地洞里去。他自来以儒家正统传人自居,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可现在自己私德上却是有瑕疵,简直快要抬不起头来了。
他无奈之下只得打电话给周易,让周易给帮他做做小于的思想工作。在不经意之中,洪钟把周易当成了他最好地朋友。
周易也直接,直接对小于说:“你再忍耐一段时间,等我想好怎么对付洪钟的办法再说——wwwcn——对了。你还没从他身上捞到足够的好处,这么撤退是不是太亏。”
小于:“切!一个穷鬼,我当免费了。”
周易笑笑:“再等一段时间吧,我帮你想个捞好处的办法。”
“好吧。”小于也爽快。“再给你两个月时间。我也不是那种不讲义气的人。”
于是,小于又回到洪钟的身边。这回,洪钟是居心要同小于好好过日子,同小于商量是不是让小于在京城找个工作,然后他还打算每个月存一点钱把欠周易的那笔款子给还上。
小于回答说,工作倒无所谓,你帮我找一个好了。我在对京城又不熟。
说起找工作的事情还真是个问题,小于本身就没什么文化,年纪也大了点,加上个人情况又隐瞒了洪钟地,责业范围有点窄,让她自己出去找工作还真是个问题。
洪钟也不是不努力。按说他的级别也不小了,要给自己女朋友安排一个工作问题也不大。可他这个人平时得罪了不少人,加上不善交际。人家见了他只是怕,哪里敢来巴结,忙了一段时间,硬是没好地方安置小于。
找不到工作,小于倒无所谓,反正将来一见工自己的情况都暴露了,还是不去的好。生活倒是不成问题,她自己本身就有几十万存款。还可以消费一段时间。
不过,因为工作地事情。小于对洪钟更加失望,觉得这个家伙身上简直没什么优点。长相差,穷,连一个小小的工作也安排不下去,跟着这样的男人简直没前途。若不是顾念着周易的恩情,她早就扭头回上海那个花花世界去当她的夜总会总经理了。何至于在京城天天看着洪钟憋气?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洪钟感觉自己的生活一团糟,借来拜访周易的机会将自己地苦恼都同最好的朋友好了,并请周易帮自己想想办法。
洪钟:“周易,你是个大老板,小于又是你的表妹。你在北京不是有个办事处吗,燕子又是个文化人,干脆安排在你那里做个文员什么的。”
周易笑笑:“安排工作不成问题,我们都是一家人了。不过,问题的实质不在这里。”
周易点了一只烟,慢吞吞地说:“你们的问题是太穷,若不再开源,还有更多地问题要暴露出来。你要明白,你现在是两个人,不再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时候。你想想,将来你们若结婚,房子问题,吃饭问题可都是摆在面前的现实。小于是我地表妹,我自然不会亏了她。可是,若我来帮助她,你不觉得你大男人的面子没地方放吗?我表妹要嫁到你们家去,我也没什么要求,房子应该有一套大的,车子起码也得三十万以上的。”
洪钟很是苦恼:“周易,你也知道我一个月才几千块,还欠你那么多钱,你说这话有什么用。再说了,燕子说想在这玫瑰园买房子,刚才我看了看,这里根本就不是我们买得起的。”
周易淡淡一笑,“这里的房子也不都是这么贵的,可以买小的嘛,有一套就不错,我看了看才一千万左右。”
洪钟苦笑:“十万块我都没有。”
周易:“没钱,可以挣吗,你洪钟也是个人才,怎么就挣不来?”
洪钟脸上变色:“我一个纪检干部,哪里去挣钱?”
周易一摊手:“你准备打光棍吧,我再问你一句,你爱燕子吗?”
洪钟用力点头:“爱,我比爱自己还爱她,为了她我什么都愿意做。”说着话,洪钟眼睛有点发红,他用手捂住自己地脸说:“没有了她,我活不下去。”
周易哈哈一笑,“洪钟,你也没必要担心,如果你愿意,我倒可以帮你出个主意。我毕竟是商人,点子也比你多些,你想听吗?”
听到周易这么说,洪钟抬起眼晴用怀疑的目光看着周易:“说来听听。”
洪钟职业化地目光倒把周易吓了一跳,他苦笑着说:“你别这么看我,我怎么可能害你害我表妹呢?”
洪钟的目光缓和下去:“你说。”
周易笑笑,然后用随便的语气说:“老吴最近对纪检工作很是关心,最近提出了一个党员的是非观的说法,有没有这么回事?”
洪钟,“有这么回事,中央对反贪污反腐败上要花大力气整治。搞了个‘党员的是非观’的说发,让各大部委局省讨论,前几天我也是去开会才听说了的。你怎么想起说这件事的?”
周易耐心地解释说:“既然中央有这个提法,你们纪检系统自然要大力宣传,认真学习,是不是?”
洪钟点头:“中央的精神自然要细心领会,消化吸收。”
周易:“中央的精神不是说说就能完全领会的,这需要行动。我建议你去搞一个文本出来,然后印成书发下去,直到县一级纪检部门。让他们都花钱买,我算了一下,全国几千个县,还有省市一级,一家买几十本就是十万本。小于不是做记者的吗,书就由她来写,稿费归你们,也是一大笔收入。对了,出版发行的事情你也可以让小于成立一家公司,这样一来,又是一大笔收入。如此一搞,经济方面你不就过关了。”
洪钟:“一本书能赚什么钱?”
周易嘿嘿一笑:“一本书当然不值钱,可随书附加一张光碟就厉害了。书一本卖五十块,光碟一张卖五十。作价一百,起码有七十块利润。你洪钟光这一项就能弄几百万,世界上哪里去找这么好的生意?对了,纪委那边你虽然是副职,可我也知道主任还是范汉声兼任,你又是他的门生,纪委的工作还不是你说了算。下面的人怕你都还来不及,让他们买一本书,谁敢多说废话?”
洪钟一听周易这么说,脸色铁青,猛地一拍桌子:“不行,这是赤裸裸的腐败,我洪钟做不出这种事情。我就是个干机伯的,若这么做,以后还怎么为人表率?”
周易摇头:“这同腐败有什么关系,不就是一本书而已。再说了,你是主任,没人会说什么的。”
“不行!”洪钟站起来:“我都是跟人家讲党纪党风的人,以后还有什么脸跟人家说这些。其身正,不令而行;其身不正,虽令不行。你今天的话当我没听到,告辞!”
说完话,洪钟拂袖而去,甚至没有同宛若告别。
小于追了上去:“洪钟,老洪,你怎么能够这样……等等我……”
“你们怎么了?”宛若看着洪钟他们离开,很是不解,“要不,我去拉拉。”
周易:“他洪钟就是个茅房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别理他。”
周易心道,这个洪钟还真不是那么容易上钩,得加大工作力度才好。不过,目前最重要的事情是先结果掉梅一轩的性命。
梅一轩现在已经被相关部门羁押,而且不知道关在什么地方——wwwcn——周易曾经试图想问洪钟这个梅一轩的隔离地点,不过想了想还是放弃了这个打算,洪钟是不会告诉他的。这个家伙把原则看得比生命还重。
也许吴淡人、王用之这个级别的人物知道吧,但周易这种身份是没办法同他们有所交集的。
没办法,且先让郝仁派人出去打听着。既然走上层路线不通,走走鸡鸣狗盗之徒的门路也许会有意外的收获。果然,过不了几天,郝仁回话说有门。
郝仁说他一发小的同学就在纪检部门上班,前一段时间突然回家拿了几件衣服,跟家里人说要加班,短时间内回不来,然后就消失了。这一消失居然就接近一月,算了算时间,他加班的日子正好是梅一轩一行被押送进京的时间。这么说来,他一定同梅一轩的关押有关系。于是,郝仁便加紧了探听消息的过程。
周易勉励了郝仁几句,吩咐他抓紧点,看看有没有机会接近梅一轩。如果有机会下手,那是最好不过。
这头梅一轩的事情还挂在那里,那边杜林居然带着周伯阳也来京城了。这让周易很是高兴,许久没有见到儿子了,好象自从周伯阳出生,他们父子二人就没见过几次面。听到说他们母子二人来了,周易忙跑到酒店去,没想到却扑了个空。
只杜飞一个人守在那里,见周易来,说杜老总去新家了。
周易大吃一惊奇,“什么新家,我怎么没听说过?”
杜飞说:“杜老总刚从别人手里买了一套二手房,说是以后也准备经常来京城住……老扳。你还不知道呀!要不,我现在就带你过去,那地方还是我叫人装修的,刚买了家具,这不,杜总就带着孩子过来住了。”
周易,“好,你快带我过去。”
到了杜林的新房子,周易这才大吃一惊。他本以为杜林要买一套漂亮的公寓房的。没想到这个女人居然买了个四合院。而且是最古老的那种。看模样至少是前清时代的产物。一水地清砖灰瓦。院子的墙上爬山虎正在萌发新芽,庭院正中有两颗板栗树,居然天气还不热,青石台阶上已经开始发绿。如果到了夏天,这里就是一片阴凉。
周易看得大声赞叹,“好地方。杜林你可真回过日子,夏天这里避暑可真不错。”
杜林笑着让保姆将周伯阳递给周易,说:“那夏天就住这边来好了。”
周易点点头:“也好,夏天住这边也不错。挺幽静的。”
逗了几下孩子,周易发觉自已的儿子表情木木的也不哭不笑,哪里有小土豆来得古怪精灵,心中便有几分不喜欢。将孩子还给了保姆——wwwcn——皱着眉头说:“这个孩子看起来有点笨。对了,上次你怀孕的那天我是不是喝了酒。”
杜林大怒:“周易,你什么意思,我儿子这是少年老成。稳重,哪像你没一点正经的模样。要知道,创业和守成需要的领导人是不一样的。周易,你来年自己地孩子都不爱,你还是人吗?”
周易不想把二人的关系弄僵,只得道:“随你怎么说。好了,别说那些不高兴的事情,来。陪我坐坐,说会话。”周易坐在长凳子上拍了拍自己身边示意杜林过来。
杜林缓和下脸色挨着周易坐下。将头靠在网易的肩膀上,柔声道:“有一段日子没见到你,想死我了。”
众保姆和杜飞见二人亲热忙退回房间去了,一来是在旁边看着不好,二来,杜林和网易绝对有重要的事情要说。大家都知道杜林气闷经,只要她和人谈话,最不喜欢有人在旁边旁听。
周易心中一热,忙搂住杜林地腰,“我也想死你了。”
杜林扑哧一笑,“光说不算。”
周易呵呵一笑:“那我们进房间去睡觉。”
杜林给了他一拳,“去你的,今天身上不方便,还是去找你老婆吧。”
周易:“你不就是我老婆吗?”
杜林一笑:“小老婆而已,不过,我也认了,这辈子算是交代给你了。”
周易:“那我更不能走了,放心,晚上绝对不碰你,我们就说说话而已。”
杜林笑道:“碰还是可以碰的,不过不许来真的。”
“成交!”周易嘿嘿轻笑起来。
二人笑了半天,周易才问:“就是为了看新家才来京城地?”
“不是,有另外的事情。”杜林说:“梅一轩不是被抓了吗,对了,冯辛和王红也被判了。不过不重,都是缓期监外执行。”
周易:“便宜他们了。”
杜林:“我这次上北京来其实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办,梅一轩倒台之后,松钢那边也是一塌糊涂。你也知道,梅在那里做了多年的老总,手下人多。新去地那个董事长也干不下去了,上头有意思让他撒回去,换个人。可没有人愿意接手,都是不想陷进那个烂泥潭里去。你大概还不知道,冯辛前一段时间通过曾琴来找过我。知道她说什么吗?”
一听到冯辛这个名宇,周易个火冒三丈,上次的事情自已差点栽在她手里。现在她被判了个三年,监外执行,并处没收个人财产。两口子也离了婚。现在她过得很惨烈,没办法,居然又找上了曾琴。这个女人脸皮够厚的呀!”
周易:“她还有脸来找?”
杜林:“人家就不能来找了,只要对我们有好处,怎么就不能来了?”
周易:“什么好处?”
杜林:“先不说那些,我听冯辛说了许多松钢集团的事情,梅一轩在离开松钢地时候可将松钢的钱给搬了不少。你猜猜看,现在松钢帐面上还有多少?”
周易摇头:“不知道,不想猜。松钢的事情我不感兴趣。”
杜林拐了周易一吓:“你这个牛脾气!告诉你,松钢帐面上还有三十万块钱,眼看着就不行了。”
周易吓了一跳:“才这点,我的老天,那可是上百亿的集团公司呀!对了,你跟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杜林得意她一笑:“你对松钢有没有意思?”
周易:“没钱,也不感冒。”
杜林:“谁叫你去买,我们又不做钢铁业。我地意思是,梅一轩居然做出这么大的事情来。帐面上的钱他一个人可没有胆子吞下去,一定是他地后台老扳给挪用了,借走了。这可是一个天大的把柄,你是不是可一考虑一下,看看能不能拿来用用?”
杜林猜得没错,王用之集团地众人在炒期货的时候亏了不少。为了补漏洞,只得把手伸向松钢集团。将帐面上的十三个亿现金都借走了。就这样,那个巨大的窟窿还是填不上。这才将手伸向大制油田。没想到,梅一轩来大制后居然出了纰漏。被人家抓了。大制那边固然指望不上,现在连松钢地漏洞也暴露出来了。于是,松钢现任的董事长见情况不好,干脆来了个辞职不干。一期脱离这个稍有不慎就破家灭门的险地。
冯辛出来之后一无所有,没办法又回松钢集团看看有没有办法可想。没想到一去就发觉集团公司内部乱成一团,她一打听立即明白是以前的事情发了。这事情若暴露,只怕又是一场轩然大波。她知道这是一个好机会。立即联络上曾琴,看看能不能同周易接上头。她现在不好意思同周易直接见面,周易本身就是个不宽容的人,落到他手里,冯辛不敢想象会发生什么事情。只得通过旁人试探一下周易的态度。
曾琴听了知道滋体事大,也不敢做主,就将问题交到杜林这边。
杜林正要飞京城,就来同周易商量。
周易心中冷笑。这个冯辛好大胆子,也好意思过来。不过。这个事情还可以拿来用用。不用,那就是自己笨蛋。
周易问杜林:“冯辛什么意思,她有什么好地建议。”
杜林回答说,冯辛的意思是,松钢集团公司的老总迟迟没派下来,上头都抓心慌,看能不能找个法子将这个漏洞补上。松钢集团公司自从蒯江北倒下之后就完全被王用之团体给把持住了,老王集团的人都有点恐慌,现在正乱成一团,生怕中纪委地人在查梅一轩问题的同时摸到松钢集团上面来,顺带着将他们挪用西部基建基金的事情曝光。那样一来,事情就闹大发了。
可这十三个亿万的现金不是一时间能够筹措到地。
一种失败的情绪弥漫在他们心头。
杜林说,如果这个消息对周易有用,看在她输诚的份上,请周易给她一口饭吃,看能不能在公司谋个职位。
冯辛是有案底的人,出来之后自然没有一家公司敢用她。她又被没收了所有财产,现在就算想做个小生意也没有本钱。迫不得已,又找上了周易。
周易听了杜林地话,久久不语,良久才说:“十三个亿并不算多,就算借个他们也没什么。不过,这里我有个交易。杜林你先让冯辛来见我,就说,我让她办一件事,如果办好了,以前的事情我可以忘记。”
杜林点头:“好,我马上通知她来见你。”说完话,杜林站起来对着屋子里喊了一声:“冯辛,老板愿意见你。”
“啊,你带她来京城了?”周易很是吃惊。
冯辛从屋子里走出来,站在院子正中,低头垂泪,“周易,我对不起你。”
“少来这套,我很不信任你。”周易冷冷地说:“不过,如果你对我有用,我倒不会亏待你。现在我要让你办一件事情,你马上联系到王用之集团主事的人,就说我周易愿意给他们补松钢集团的亏空,不就是十三个亿,借给他们好了。而且,他们其他的亏空我也可以帮忙,不过,我要他们帮我办两件事情。”
冯辛看起来很憔悴,像是老了十岁,现在看起来活脱脱一个中年妇女的模样,周易看了居然有点恻隐。
冯辛点头,“我可以联系到他们,不过,你有什么条件,要他们办什么事?”
周易:“见了面我会同他们说。”
过了几天,王用之那边来了一个人,说是老王的二秘,这个人周易认识。居然是他的老同学肖红河。这让周易非常吃惊,几年不见,这个小子居然爬到这么高地位置。
肖红河以前原来是梅一轩的秘书,干了不到两个月就去参加上海市地公务员考试,居然就让他考上了。以前在同肖红河到京城出差的时候,偶然间认识了王用之的孙女,居然被那个恐龙女给看上了,招做上门女婿。
肖红河本是一个低调的人,考上公务员之后也不声张,直接被调到了京城,做了老王的秘书。风光一时无两,坊间传言说他已经被当作第三梯队的后备来培养。
这事也只有梅一轩和冯辛等少数几个人知道而已。
见了肖红河,周易同他寒喧了几句,开门见山地说:“首先,我要让梅一轩死。你们自已动手,别跟我说梅一轩现在被纪委软禁,没办法可想。那是你们的问题。”
“你变了——wwwcn——”肖红河看着周易,当他听到周易想要梅一轩的命的时候非常吃惊。眼前这个老同学以前只给他一种宽厚和懦弱的感觉。但这几年不见,居然就变得阴狠,性格变化如此大,简直让肖红河怀疑眼前这个人是不是有着两个灵魂。
“是人都会变的。”周易将烟盒推到肖红河面前,他抽的是听装的50支装中华,“就算是你老兄,几年前我也没想到会从一个普通的松钢干部变成总经理秘书,然后变成公务员,然后成了王用之眼前的红人。传奇也不是你这种传奇法?”
“我所指的是性格变化,而不是人生际遇。我不过是运气好,而且懂得把握时机而已。说起传奇,我肖红河多少还有些基础,起点也比你高些。可你周易从一个小工人到华夏国的首富只用了短短几年,还有什么比这更传奇的事情吗?”肖红河拿了一支烟出来也不点,只在手上不住把玩。
他说:“说起来,梅总对我有知遇之恩,你在我面前提起这些就不考虑我的感受吗?”
周易很严肃地看着肖红河:“你肖红河能走到这一步,自然有你的过人之处。现在我们不是讨论你和梅一轩的私人交情,而是你个人的问题。”
肖红河有点吃惊:“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周易:“纸包不住火,你们那边那么大资金缺口,那么大的漏洞要补。放眼整个华夏国,也只有我周易能拿出这么多现金出来,而且愿意同你们做交易。如果做好这件事情,你肖红河在你那爷爷眼里的分量自然不同。”他笑笑:“未来地事情谁能说得清楚了,自古民不与官斗,我是商人,你肖红河是官,也许我周易将来还要看你的脸色吃饭呢!怎么样,愿意同我做交易吗?”
肖红河微笑起来:“你周易的问题就是想做一个不倒翁。就像有的投资者,股票和期指同时做,怎么样也不会赔到一塌糊涂。话说,你好象是老吴的人,而且同老范那里也走得近。”
周易:“不错,我就是一个单纯的商人,只要有利益的事情我都要做。而且,我做的是未来三十年四十年。甚至子孙后代的生意。一人一家一团体,其兴也勃勃,其亡也忽焉,我可不想过个十年二十年,我周易落了个站错队,得罪了所有人,破家灭门地下场。”
肖红河突然盯着周易:“你愿意同我们合作,如果那样,我可以让你同王用之见面。”肖红河说起自己妻子的爷爷来语气上却没有什么尊敬的意思。
周易哈哈大笑起来:“老同学。你还是很幼稚啊,非常幼稚。”
肖红河有点恼火:“怎么了?”
周易:“你这个家伙啊!我周易怎么说也是你的同学和好朋友,我谁也不见,见你就够了。说句实在话,这事我只在你身上投资,我也愿意投资。将来如果有一天,你老先生真走到了那一步,不要忘记了你这个好朋友和老同学就行了。”
肖红河有点感动,伸手过去。大声说:“很好,我肖红河记得你这个人情,如果有将来。如果将来我肖红河也能进政事堂主事,你周易和你的子孙后代就是华夏国的首富。”
周易一拍他的手:“拉倒。政客的话最不可信。”
肖红河地手还是举在空中:“可我现在还是你的朋友,朋友之间的承诺应该可以相信,这是我们一生的盟约。”
周易哈哈一笑:“我相信朋友。”他伸手同肖红河狠狠地握了一下。
肖红河突然垮下脸:“你不就是想要梅一轩的一条命而已,我替爷爷做主,就给你好了。这个家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他活着就是个定时炸弹。不挤掉这个脓包,大家都活得不安心。对了。你另外一个条件是什么?”
周易说:“我要你们全力配合我,搞掉洪钟。”
肖红河很吃惊。“洪钟不是你的好朋友吗?这次梅一轩的事情,他出了很大力,你怎么想到整他?”
周易恨恨地说:“蒯江北的死同梅一轩和洪钟有直接关系,你也知道,蒯老对我的恩情。这两个人同我有深仇大恨,不整倒他们,我无颜面对蒯老地英灵。朋友,嘿嘿,同仇人做朋友,传出去我周易还是人吗?”
肖红河:“洪钟是搞纪检的,为人又比较正直,不好抓辫子。”
周易:“我会想办法让他下水的,到时候你们出面搞他。”
肖红河:“就这么说定了,对了,你准备怎么做,做到什么程度?”
周易:“他不是以清流自诩吗,我们就让他身败名裂好了。对付伪君子的最好办法是让他名誉扫地。”
肖红河一笑:“你安排,弄好通知我一声就是。”
然后,二人便开始商量交易的事情。
首先,周易以天富公司的名义借款十三亿给王用之集团挂名的一个公司,然后那个挂名公司挪用这笔钱去填松钢的窟窿。作为回报,王用之系统答应用梅一轩一条人命和洪钟的前途来换。
其次,王用之系统将全力支持周易做大制地董事局主席,兼总经理,以方便周易行事。在年底,大制完全投产之后,周易答应用他私人的收益帮他们填补西部基建基金的大窟窿。这个窟窿非常大,上百亿的资金。周易也不可能光付出没收获。做为交换。王用之集团答应帮周易地上海天富集团以及铁厂上市发行股票。希望通过从市场上圈到的钱来弥补周易地资金利息损失。
至于那个基建基金的归还问题,王用之集团将在十年之内慢慢归还。
敲定好这一切,自然是一个皆大欢喜的局面。最后。肖红河摇头苦笑:“周易,我服了你,为了两个人,你居然这么大手笔。”
周易:“不,这是一项投资。投资到你肖红河身上的。希望你以后永远记得有今天。我很看好你的,别让我失望。”
肖红河做好这件事情给王用之系统办了一件大事,到第二年,周易从油田里捞到的好处源源不断过来,那个西部基建地漏洞也就这么补上了。其实。周易自已也没掏多少腰包。他做大制的董事长是各方都可以接受地,在大制,基本上都是他一个人说了算。他说采了多少油,就采了多少油,只需在帐目上下点功夫。
过不了几天,便传来梅一轩自杀地消息。
梅一轩正在隔离审查,他死咬着就是不交代问题。
正当纪委的人不耐烦的时候,梅一轩却突然死了。死因很简单。上吊。不过,让人感觉奇怪的是,他的丧事办得很匆忙,当天就火化了。据说,尸体检测的时候法医发觉有他的颅内有大出血的迹象,估计死前给钝器打过。而最大地疑点是,他的肚子上居然没有勒痕。显然是死后才让人吊起来的。
法医本来写了一分详细的报告上去的,可后来他所写的死亡报告和试检报告却被人拾换了。换成另外一份。他本来还向上面提出疑问的,不过。没几天却接到了去非洲参加医疗援助的命令,让他立即出发。
法医没办法,只得打点行装出发去非洲。那地方条件是比较艰苦,可收入非常高,一年下来有好几十万,干满三年就是百万。而且,上头还让他做了专家组的组长。
法医虽然诸多疑惑,但这事和他没有什么切身厉害关系。等三年之后,世界上已经没人记得有这么一个案子了。
当天有三个纪委地干部守在那里。中途有一个人因为家里有事。请假回家去了一个小时,另外一个人去了趟厕所然后上街去买药,他这几天肠胃出了问题。等买药那人回来,梅一轩已经死了。问留守的那个人是怎么回事情。留守的人回答说,刚才他在客厅看电视,没想到梅一轩就自杀了。
三人自然是受了处分。不过,更奇怪的事情发生了,那个留守的人很快就被调走,进了王用之的办公厅。
这时所有的人这才明白,这个人原来是被王用之他们给买通了的。没准梅一轩就是他下手做掉的。
梅一轩这么一死,范汉声那边固然是暴跳如雷。下令追查,可查了半天怎么也没查到。他也有点迷糊了。不就是个梅一轩吗,王用之他们犯得着下这种死手?大洪灾地事情上头自有定论,这个梅一轩早晚要被处理。按说,王用之要保他的,没想到他们居然抢先下手。
这也实在是有点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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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一轩既死,下一步就该落实洪钟的问题——wwwcn——
对于洪钟,老实说,周易还真有点下不去手,怎么说二人也是共患难过的,而且洪钟又拿周易当真正地朋友。可是,蒯江北那里的仇又不能不报。
“只有对不起了。”周易喃地说:“无可否认,你的人品我是非常赞赏的,你是个好人。可仇必须要报,这也是我对蒯老的承诺。你必须身败名裂,否则我周易还怎么见人。那么,要怪你就怪我吧,把我当成一个坏人好了。”
周易这样说服着自已。
过不了几天,小于找上门来,一屁股坐在周易面前,气呼呼地说:“这日子没法过下去了,我要回上海。”
周易笑着给她剥了一只橙子,“怎么了,燕子,洪钟又让你生气了?”
小于,“去他妈的,一个穷干部,看起来级别是高,可那家伙又不肯收礼。别人送过来的东西全给退了回去。还不用公家的车,我现在出门都坐公车。哪里有混成这个模样地。还是上诲好,我小于怎么说也是个经理,出入名车,住的是好房子。同洪钟在一起,我就变成一个黄脸婆,成天只是作饭西洗衣服。一出门就要看看兜里还有多少钱,我以前挣地钱基本都用光了,再这么下去。就快过不下去了。老板,让我回上海吧!”
周易笑笑,“你这个小欲,就是过不得穷日子,手头一没钱了,你心慌?”
小于一翻白眼:“废话,谁愿意过穷日子?”
周易:“我不是给过洪钟一个发财的机会吗,那可是好几百万的生意呀。而且可以不停地做下去。怎么,他没动手做?”
小于:“什么机会,说来听听,我去做洪钟的工作?”一听到说有几百万可做,小于的眼睛都亮了。
周易这才详细地将出书出光碟的操作过程跟小于说了一遍。
小于自然是听得口水长流。
不过,她还是很苦恼:“可我不会写书呀,你也知道,我就是一个文盲,只会写自己的名字。这段时间装记者,装学生妹,装知识分子可憋死我了。好几次我都在洪钟面前差点露馅,吓死!”小于俏皮地吐了吐舌头。
“不会写不要紧,你不会找枪手吗?”周易笑着说:“江秋云那边文人不少,要不这样,我出面让她给你弄,不就是写本十万宇地书吗?分工合作,找她那里的三个编辑,一周搞定。就是光碟制作上有点麻烦。不过,可以这么做,我帮你去政府部门借一点相关的影象资料,你们自己剪辑一下。找人配音好了。”
小于大喜,“这办法好,就这么办,老扳,我听你的。”
过不了几天,江秋云就带着三个作者来京城,一见周易的面,江秋云就开始埋怨。说杂志社的工作正忙,怎么还抽人过来。
江秋云的杂志社终于度过了危险期。现在正在发展壮大中,杂志也成为东南地区有名的畅销读物。
周易笑着说,“我想你了成不成,许久没看到你,实在是想念。大家见见面,说说话也好。”
江秋云故意想了想,说:“这个理由还不错,我喜欢。对了,你要写什么书?”
周易:“不是我写,是小于要写,需要三个枪手。”
江秋云很吃惊:“小于,她写书……”
周易笑着点了点头,带着三个作者到书房,指着一大堆资料说,“一本书,十万字,你们一人四万字。我给你们稿费,千字两千。做,还是不做?”
三个作者相互用兴奋地目光看了看,回答说:“做,疯子才不做?”
周易:“那好,给你们两周时间,一周看资料,一周写书,时间够不?”
“够了。”一个作者回答说:“看资料我们需要一周,但码字,两天就够了。一天两万字,小意思。”
“这么快!”周易非常吃惊。
江秋云,“周易,你搞什么鬼?”
周易:“这是一项政治任务,宣传党的政策,那是大好事,怎么成搞鬼了?”
江秋云,“我从你的目光中看出了狡黠。”
周易苦笑:“你要相信人。我周易是个好人,大好人。”
江秋云哈哈大笑,“大奸商。”
写书的事情因为要参考很多资料,需要半个月。
弄光碟却只花了两天时间,周易抱了一大堆影象资料去电视台找一个导演做剪辑,一天弄好,第二天找人一配音,一切都搞定了。
然后是找书号,这个事情落实到江秋云身上,她本身就是干这个的,人缘熟,加上又是政治任务,一切都很顺利。
等稿子出来,交宣传部,新闻出版部门审核,为了怕其中有麻烦,周易让肖红河亲自去办,说要赶时间。因为有王用之系统的的帮助,轻松过关。王用之系统虽然无能怯腐败,但势力极大,有他这个招牌在。办事顺利到让人吃惊。
然后就是印刷。
周易一口气自己掏腰包印了十万本,和十万张光碟。
将库房的提货清单往小于的手中一塞,“这张单子价值千万,你怎么掂量着办。洪钟那边你自已去搞定。事情做成了,钱都是你地,到时候不管是回上海,还是呆在京城,你的小日子也能过得非常滋润。”
小于笑着说:“我知道,你这是想搞洪钟。别到时候被抄了家。钱都被人收走了,我于小燕不成竹篮打水一场空。”
周易说:“放心,不管将来如何,我周易给你一千万保底。你现在回答说,做还是不做?”
小于说:“若别人用这种口气给我说话,我当然不干。不过如果是你周易,我认了,你是我的恩人。我要报答你。”
“谢谢!”周易站起来向小于一鞠躬:“非常感谢。”
果然,同周易预料的一样,洪钟对出书的事情极力反对,以至于同小于吵了起来。小于本就是一个火暴性格的人,立即同洪钟打了起来,二人弄了个遍体鳞伤。
打完之后,小于正式宣布同洪钟分手,说跟你这样的男人简直没什么意思。要钱没钱,要好处没好处。将来你若老了,退了下去,看你的日子怎么过。我这是关心你。现在好了,与其将来大家过得痛苦,不如现在就分手好了。
说完话,小于直接坐飞机回了上海。
失去了小于,洪钟痛苦异常,跑到他唯一的朋友周易这里来痛哭流涕,说自已不能失去小于。没有了她自已活不下去。
周易劝慰了他几句,说,“老洪呀,你也是死板。人家燕子不就是想出本书而已,让你帮忙发行一下。又不是什么原则性地错误,你就帮帮她好了。怎么搞成这样?”
洪钟痛心疾首,“这可是腐败呀!”
周易:“去你的,少来这套。要不这样,你洪钟不出面,我帮你发行好了。不过,首先说话。我可是要打你的牌子的。”
洪钟:“不行,这还是腐败。下面地人一听你报我的名宇。跟我亲自去搞还不是一样?”
周易摇头,“算了,懒得说,你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吧。”
洪钟又是一脸悲伤:“周易,小于去哪里了,能不能给我她的地址?”
周易想了想,说:“她回上海了,地址我可以给你。出书的事情我也不过问了,你爱这么做就怎么做好了,你自已去向燕子解释好了。”
得到小于地地址后,洪钟立即飞上海去了。
看着洪钟离去的背影,周易心中无比佩服,他见过不少正直的官员,但还真没见过正直成这个模样的。看来,不祭出杀手锏是不成地了。
周易的最后手段就是结婚,他立即给小于打过去一个电话:“燕子,洪钟来上海了,你假意原谅他,然后提出结婚。”
小于“啊!””地一声在电话里惊叫起来,“结婚,让我跟他结婚,做梦。”
周易:“事情是这样,你只要跟他一结婚,就成了他地太太,然后下去办事。他的手下怎么说也要给你点面子。发行书的时候,你只需要让洪钟保持沉默就可以了。等以后搞倒了洪钟,你在离婚好了。”
小于:“老板,我怎么想怎么觉得我很吃亏。”
“吃什么亏,不就是结婚,我要是女人就嫁过去了。”
“哈哈,好,不就是结婚而已,你地红包不能太小呀!”小于哈哈大笑,她对婚姻这种东西不怎么看重的。
“红包自然是要给的。”周易也大笑起来。
洪钟的上海之行非常顺利,二人哭闹一番,又亲密地回了京城,和好如初。小于本来就是在男人堆里打滚了一辈子的女人,对付个洪钟还不简单轻松,一下子将洪钟吃得死死的。
回到北京后,小于提出要同洪钟结婚,洪钟自然是高兴得差点跳起来。
不过,结婚的时候,问题出来了。小于因为是再婚。这些都要记录的。没办法,周易只得亲自动手给小于做了一份户口,正式认小于做了自已地表妹妹将户口迁到自已户头上,这下二人算是一家人了。在小于地那一项上赫然写着未婚,24岁。
洪钟的婚礼非常没意思,就在周易的别墅里举行,也不摆酒,就请亲朋好友和洪钟的同事来坐一坐,喝杯茶。举行了个仪式,然后各人回家去。连礼金都不收。就这样,洪钟还硬塞给周易一千块场地租用费。
周易苦笑着接过那一千块钱,心中暗道:“这个洪钟已经彻底地傻掉了,这样地人能活到今天也算是一种奇迹。”
婚后,小于开始不安分起来,频繁地出面同洪钟的手下以及地方上的同志认识。不到两月居然同他们都混得熟了。小于交际能力能来就很强悍,做了官太太。居然像模像样。不管是举止谈吐还是气质上就像是换了一个人。
真应了一句话,改变女人的最强有力地手只能是……婚姻。
在一次同下面的人闲聊中,小于偶然是起说自已写了一本书,想发行,可没人买。下面的人有心,借了本看了看,说很好,很有教育意义,准备在下面推广。
小于大喜。说那就麻烦了,不过千万别让我家老洪知道,他那臭脾气,让他知道就复杂了。
下面的人会意,说不会让老洪知道地,这种小事怎么好去打搅领导呢,领导又那么忙!
夏天很快过了一半,天气热得厉害,小于的书在纪检系统内部发行。卖得很好。一口气收了将近八百万回来,这可将小于乐坏了。
收集齐这次发行地证据之后,小于将所有的资料都放在周易地桌子上,长出了一口气。说:“好了,周易,所有的证据都在这里,终于大功告成了。我算是解脱了。”
周易:“辛苦,委屈你了,谢谢。”
“还真是委屈死我了。”小于叹息:“天天跟那老头子睡一张床,没意思,没意思。”
有了证据。弄倒洪钟就简单了。
很快,王用之那边立即下手。将洪钟给抓了,然后开始取证,然后开始走法律程序。
按说,这么一个天大的把柄在手,这次发行书的事情,纪检系统都有沾染,正是借题发挥一网打尽的好机会。不过,王用之系统的人自己屁股上也有一团屎没擦干净。大家相互攻击,只怕是个两败俱伤的局面。
因此,两方面的人都达成了一个默契,只牺牲洪钟一个人就可以了。
很快,洪钟的问题水落石出,他自已将所有罪名都认了下来,说这事就是他干地,同于小燕没有任何关系,自已因为离婚欠了周易很多钱,想捞点归还人家。这事情,于小燕一点都不知道。
于是,处理意见很快就下来了。
洪钟因为贪污,开除党籍,免去党内外一切职务,判处有期徒刑十五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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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洪钟还真是一个男人,至少比我周易更男人。”大仇得报,周易却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压在胸口,落不下,又浮不上来。
秘书进来说于小燕来了。
周易忙迎她坐下,笑笑,“燕子,什么时候回上海,我安排一下。对了,你什么时候离婚。”掏出一张一千万的支票递过去。
小于接过了,放进口袋,说:“我不回上海,我的家在京城,我要等洪钟出来。”
周易非常吃惊,“怎么,你要等他,十五年呀?”
“这就是我来这里的原因。”小于看着周易:“周易,你是我的恩人,你的恩情,我已经还了。现在,名义上我是你的妹子,如果你还认我这个妹子,请你帮个忙。帮我把洪钟救出来吧。”她一下子跪了下去,大声地哭起来。
周易心中发慌,忙扶起她:“怎么了,你不离婚了……”
小于:“以前。我总期望着早点离开洪钟,对他,我没有爱。可这一年多来,老洪没有对不起我。出了这事,也自已全承担下来。他是个好人,我该还他的恩情了。我要等他,等他出来,然后好好同他过日子。”
周易长叹:“傻女子,可你不爱他呀!”
小于:“爱又怎么样。不爱又怎么样。”她凄然一笑,“我这样地女人还能去爱别人吗?洪钟对我这么好,我已经很知足了。”她情绪有点失控,“若说起爱情,我配不上你,想都不敢想。你能接受我吗,不能,我也不值得你接受。就这样也好,找一个爱我的人,然后平淡地过一生,那才是真正的幸福,我已经完全明白了。在没有洪钟地这段日子,我才知道。没有他,我不知道该怎么生活。”
小于走了。
周易正端着杯子喝茶,手一松,玻璃杯脱手落地,摔成无数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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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无聊的人生啊!”踢了一天球,浑身都是臭汗,周易的烦恼却没有随汗水排泄而去。
京城的夏天比江南热许多,热浪扑面,让人忍无可忍。
天气已经有点阴霾。看样子,一场暴雨就要到来,等雨下来,也许会凉快许多。
周易已经有点期待了。
小于走后。周易开始运做解救洪钟的事情。洪钟这个人物很敏感,要通过上层解救几乎不可能,周易只能使用自己的手段,拿钱去砸,只有解救出洪钟,周易地灵魂才不至于受到自责,才不会受到折磨。
一百万下去了,一千万下去了。洪钟那边的保外很快就要办下来。如果不出意外,洪钟可以同小于一起在家里过年了。
那天周易还去劳改农场看过洪钟。洪钟根本不知道他入狱地事情是周易搞的鬼,对周易这么帮忙很是感激。说他这辈子欠周易地太多,怎么也还不清了。
周易无话可说,只安慰说,大家都是一家人,别说这些。放心好了,小于的工作他已经安排了,就在大制驻京办事处做销售主管。一切都好。
洪钟一说起小于就满脸的温柔,嘱咐周易,让他好生照顾小于。小于怀孕了,一想到自己就要做父亲,洪钟只觉得在监狱里一天都呆不下去。
到了冬天,洪钟终于出来了。因为他以前得罪过不少人,加上又没有什么实际的工作经验,居然找不到工作。好在小于得了周易不少钱,本身收入也高,就养着洪钟,两口子地日子居然过得滋润。
洪钟后来去周易的总部做了保安主管。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下去,洪钟觉得这样也不错。回想起自已以前风光的日子,恍若一场大梦。
踢完球,周易洗澡刚准备回家,却见江秋云开车过来,向周易招手:“快上车,我送你回去,有话跟你说。”
周易上了车,雨突然下了起来,很大。
江秋云说:“周易,我要结婚了。”
周易沉默半天:“跟谁?”
江秋云:“杜飞,他已经和他女朋友分手了,追求了我很长一段时间,我觉得自己年纪也不少了,再不嫁人,以后就成老姑娘了。”
周易回想起以前那个在中央控制室中说着笑话,吃着零食的姑娘,突然一阵酸楚。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失去了人生中最宝贵的东西。
眼泪突然迸出来,落到衣服上。
“你怎么了?”江秋云问。
“没什么,停车。”周易说。
“什么,外面好大雨。”江秋云吃惊地看着周易。
外面,黄豆大的雨点从天而降,将一切都笼罩在灰暗之中。
“我说,停车。”周易大喊。
江秋云吓坏了,一踩刹车,车停住了。
周易一拉车门,走下车去,本打算步行回家。可一走出汽车,却什么也看不见。眼前除了雨水还是雨水。
江秋云追了下去。大声减:“你怎么了?”
“不要嫁。”周易大声喊。
“什么?”
“不要嫁,你嫁了,我活不成。”
“那我就不嫁,我就要听你这句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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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总在不经意中流逝。
转眼,三十多年过去。这一天晚上,华夏国的首富翁,七十高龄的周易坐在卧室的沙发上。看着妻子王宛若。他有一种不好地感觉,他感觉自己这一觉如果睡过去,也许就会回到过去,回到自己来的那个地方。
“想起来。人的一生真的很短暂呀!”周易突然感叹。
“怎么,你地头还在疼。”宛若正准备睡觉,她走过来摸了摸周易地额头,“要不,我们去看医生。”
“不去了,你先睡吧。”周易说。“我还是去书房看看书,写点东西,然后就在那里睡吧。”近段时间以来,他一直有中强烈的预感,感觉身边地一切都开始朦胧和不真实起来。就好象一杯不断被稀释的牛奶,他知道,终究有一天,自己会回到过去。回到自己来的那个地方。也许就是在明天吧,只需睡上一觉,事情就是这么简单。
“还是快点睡吧,对了,明天我亲家小红河还约我们去吃饭吧。人家工作很忙,好不容易抽出这么个时间,你别弄个萎靡不振才好。”宛若温和地提醒丈夫。
“知道了。”周易最后看了妻子一眼,“老婆,这一辈子,我有了你真的很满足。”
宛若笑笑:“你这个老疯子,快走吧。”
到了书房,周易写了遗书,将自己地身后事都做了交代,然后喝了点水,看了几页书,感觉睡意袭来。
他坐到靠椅上,深吸一口气,“来吧,送我回去吧!”
第二天,周易不见了。
惊慌和悲伤的众人立即将这事通知了周易的亲家肖红河。
毕竟,这么一个人物失踪怎么说也是一件可以上达天听的大事情,更何况二人又是亲家。
肖红河听到消息,非常震怒:“这是阴谋,这是一起阴谋,要彻底地查清楚。”
可一找就是两年,周易这个人就像是从这个世界上凭空消失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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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另外一个世界,一个白领年轻人从睡梦中醒来。他愣愣地在床上坐了一个多小时,怎么也回不过神来。
“靠!这个梦也太长了点吧?不过,能够在梦中过一段别样的人生也是不错的。”他自言自语。
正在这个时候,公司地电话打过来,问他怎么还不到,大家都等着呢?
周易:“今天我请个假,就不过去了。”
那边问有什么事情这么要紧。
周易哈哈大笑,“我要结婚了。”
那边忙说“哎哟,那可要恭喜了,新娘是谁?”
“是谁呢?”周易摸了摸自己的脸,无法给自己下决定:“宛若、秋秋还是杜林……这是个问题……不过,不管怎么说,自己现在还没有进入她们的生活,不管怎么说,事情的有个开始……那么,问题又来了,究竟去找谁呢……伤脑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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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一个世界,肖红河已经等上了天下人的位置,说起他发家的过程就不得不提当初周易送给他的那份大礼。
肖红河本来就被王用之作为接班人来培养,做了填补亏空的大事,在系统中威望骤升,也被大家接受了。后来他做过一个省会市地书记,做过一任发改委的主任,做过省一级的封疆大吏,到最后进政治局,到他六十七岁那年终于到了国家首座、总书记的位置上。
那个时候,周易已经离开这个世界好几年了。有传说他因为不堪精神上的病患而写下了遗书去了一个无人地小岛,结束了自己饱受病痛折磨地生命。
但周易的妻子宛若则说周易失踪前一天晚上说了些很奇怪的话,他说他不是属于这个世界的。现在该是回去地时候了。于是,第二天一大早人就不见了。
作为周易的朋友,肖红河很是感念周易当初对他的帮助,若没有他那一大笔钱地投入。只怕他肖红河在集团内部也不过给人一个纨绔子弟的印象,也不至于走到今天这一步。
周易失踪两年,法律意义上死亡之后。做为集团公司的继承人,周易的女儿周飒带着丈夫肖红河地儿子肖克俭,在蒯江北的墓地边上替父亲立了一个衣冠冢。同时祭拜的还有周易的儿子,上海天富的总经理周伯阳全家;周易的小女儿,上海报业集团公司地董事长周苏伊和她的男朋友。
周伯阳的老婆叫洪芷,现在从政,是中央组织部副部长。说起她的经历还真有些坎坷,她父亲洪钟以前也是政坛上有名的人物,后来因犯了事垮了台。洪芷从小就发愿要恢复父亲的名誉,立志从政。大家时认识了现在的丈夫周伯阳。结婚后,夫妻二人一经商,一从政,居然相得益彰。话说,周伯阳的母亲性格非常要求,在她地影响下,周伯阳居然性格温和,同家族中的两个姐妹处得非常好。他这个性格同女强式的老婆相互配合。居然优势互补。洪钟以前本是范汉声系统的红人,现在洪芷进入政界之后,自然继承了洪钟的政治遗产,一举成为前范汉声系统地旗手。
如此一来,周氏家族居然同华夏国两大对立的政治团体都是联姻。这就不得不让人惊讶了。这两个团体从四十年前开始就由范汉声和王用之始,开始为政务院和国家首座,党的总书记三个重要位置反复争斗,轮流上位。
但不管是哪一派当政,对周家都是颇多照顾。
至于吴淡人那一派,当初本身就是一个过度性质,干满一届之后,老吴也退了下去。后人大多从事教育。不过,老吴在政坛的影响力还是很大的。作为他的门生,周易自然同那派人关系密切,在知识分子中有很大声望。
周家在华夏国就这么成了一个传奇,也总算是圆了周易的豪门情节。
周易唯一同政治没有联系的后代是老三周苏伊。
周苏伊女士非常可爱,大概是遗传了母亲江秋云的浪漫气质,对经商居然一点兴趣没有,整天梦想着做画家。十三岁的时候居然说服母亲送她去巴黎学美术,在法国呆了十年,活生生变成了一个法国人。若不是某一天,她舅老爷江邗突然出现在她在巴黎的一间出租房里,告诉她,她父亲已经确定死亡,现在家族正在进行财产分割,让她回去继承上海报业集团,只怕周苏伊女士还真成了一个大画家呢!
于是匆忙回国,继承集团公司,开始做传媒事业。回国的时候,她把自己在法国的男朋友也带了来。男朋友是意大利人,周苏伊大学时认识的,学财经专业的。名字叫索多瓦·梅第奇。听说是历史上有名的梅第奇家族的后代。
他们家族同欧洲的银行业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索多瓦很喜欢中国,给自己起了个中国名字——吴用。
家族中的人一看这个叫吴用的意大利男子,都笑了起来。说这个名字也真是够变态的,居然用水浒中的人做名字。叫什么不好,什么皮埃儿,什么路易斯的多威风?
“不不不,我现在是中国人了,我喜欢看《水浒》。”吴用用手比画着,“我喜欢中国功夫,我要嫁到中国来。”
江秋云本来还沉浸在痛苦之中,见女婿这么一闹,居然微笑,“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以后大家都是一家人了。你们什么时候结婚。”
周苏伊很不高兴,“我不结婚,我要学妈妈。”
“不行,你必须结婚。”律师提醒母女二人说:“老板的遗书上是这么说的,大制油田的股份周飒占百分之八十,剩余部分周伯阳和周苏伊各百分之十。上海天富和铁厂属于周伯阳,上海报业集团属于周苏伊。但首要条件是,三人继承人都必须结婚。”律师说:“老板说,稳定而幸福的家庭是事业成功的先决条件。他能够有今天的成就,和家庭,和支持他的妻子们有莫大的关系。可惜因为法律的原因,他不能给杜林女士和江秋云女士名分。”律师顿了顿,念着网易失踪前留下的遗书:“对三个爱我的和我爱的女人,我周易只能说声对不起了。如果世界上真有另外一个平行的世界,如果上天真的再给我机会,我会在不同的时空中永远弥补下去的。再见了,我的亲人们。周易留字。”
三个女人都已是暮年,但还保持着优雅的气质,现在听到律师宣读遗书,都泣不成声。
那个给了她们无数快乐和痛苦的男人终于走了。
就这样莫名其妙地消失无踪。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