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青铜人头
江秋云最近的心很乱,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看到谁都想发火,究起根源肯定就在周易身上,她已经可以确定这一点——wwwcn——
回想起来,她也不知道自己生病那次究竟是怎么了,整个人都像是被厣住了一样,对着周易就喊:“我喜欢你,我真的很喜欢你,哥。”
那是多么地让人心神激荡呀!
江秋云从小想当一个作家,大作家。这才在大学时选择了中文专业,不过,大学四年还真没学到什么东西,而作家这种东西也不是进大学深造就能制造出来的。毕业之后很快就面临着就业这道坎,好在有叔叔江邗在,进厂上班也是一个很好的选择。老实说她对这个工作还真是非常满意,三班倒,有很多时间从事自己的码字事业。
作为一个文艺青年,也仅仅是文艺青年,江秋云写的东西也带很重的文艺腔,自然也没多少读者。好在她并不靠这个吃饭,写得好也罢,还也罢,只要在写就是高兴的充实的。她也没想过在写作上有什么大的发展。至于小时候的梦想也仅仅是梦想罢了。
日子还是这么过下去,只是少了几分滋味。自从周易离开铁厂之后,她就少了点生活的力气。这大概就是所谓的爱情吧?
爱情是没有理性的,江秋云也知道周易是有老婆的,但她还是对周易说出那些话,只有说出去,她才能感觉轻松。
后来周易做了青年服务总公司的经理,在吃惊之余,江秋云也很替他高兴。很显然,她甚至暗暗为自己的眼光而感到骄傲,自己看上的男人自己说也是有大神通的。她甚至还在幻想,如果有那么一天,心上人踏着七色云彩而来,向她伸出手来。“跟我走吧,我自由了,再也没有婚姻的束缚。”
不过,这也只是想想而已。她只能将这分绝望的爱情深深地埋藏在心里,希望通过时间的流水将那个人的身影慢慢冲淡。
可是,就在江秋云觉得自己快要将周易忘掉地时候,一个惊天动地的消息传来,周易被抓了。据说是贪污了很大一笔钱。整个铁厂都轰动了,都说,真没想到周易居然犯下了这么大的一个罪,真看不出来呀!要知道以前的周易可是一个非常普通而本分的工人——wwwcn——一切就是从一年前开始的。
刚开始的时候江秋云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她认为这肯定是一个误会,周易不是这种人,一定是这样地。但后来,周易在法庭上将所有的罪名都认了下来,被法院判了个无期徒刑。
江秋云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她这才知道自己一直都没有忘记那个畏畏缩缩的男人。一直都没有忘记那个夜晚。那条路,那两载着两个人的自行车。那条路好长呀,她紧紧地抱着那个男人。万籁俱寂,一片漆黑,仿佛整个世界都不存在了,只有她和他。
多么好呀!
江秋云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这个男人了。在周易被判邢的那天晚上,她将头藏在被子里痛痛快快地大哭一场,算是对自己的初恋做了一个彻底的告别。
哭过之后,日子还要继续。江秋云很快起恢复过来,毕竟她还年轻,年轻总的来说是快乐的。日子一天天过去,江秋云已经将周易完全忘记了。不过。经历过一段之后,她一直提不起心思去谈恋爱,这让江邗两口子很担心。
直到那天。
那天,江秋云正在中央控制室上班,突然听人说周易回来了,已经到铁厂了。江秋云立即就愣了,周易不是被判了个无期徒刑吗?怎么才半年不到就回来了。
所有的一切都从尘封已久地心灵角落翻出来,让她脑袋里嗡嗡乱响。百般滋味涌上心头。江秋云也顾不得其它,丢下手中地工作就朝周易那边跑去。
一去。江秋云就看见周易正好牵着宛若的手一脸悲戚,而宛若的脸上全是甜蜜。再看看周易那群人,鲜衣名车,一个个威风无比。
潜意识中一股酸味从最深处升起,让江秋云几乎失去控制。……踏着七色云彩过来地英雄本该是来接我的呀,怎么换了女主角?这剧本不是为我而写的吗?”…这感觉让她愤怒。
所以当毛彬被王军打倒在地时,江秋云扑上去,大声喝骂着周易。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难道真的是妒忌吗,妒忌简直就是一剂毒药,让任何一个人都失去冷静。
说起来,江秋云和宛若关系还可以,没有任何不愉快。她只能怪自己命不好,z自己喜欢的男人已经结婚了,江秋云也无意去做第三者,她知道这是不道德的,这点理智她还是有的。
周易出狱之后,更多的惊奇相继出现在江秋云面前。
首先,周易自己开了一家公司,认真地做起了有钱人。然后,铁厂、青年服务公司全被他买了去。转眼之间一个有着上百亿资产的富豪就这么出现在大家的面前,简直让人瞠目结舌。而这个富豪以前是那么地去起眼。江秋云至今还记得他在泡温泉时脱得只剩下一掉内裤时地羞涩,那个时候他怎么就看起来那么平凡呢?难道,自己爱上的男人注定就不会平凡吗?
江秋云认为,一定是这样的,因为爱,所以伟大。所以一定会发生那么多故事。
但是,就这么结束了吗?
内心之中怎么想,连江秋云也不敢自问。
近段时间江秋云学会了抽烟,她已经习惯用食指和中指夹着那支袅袅的香烟,看着那条蓝色的烟雾在空中划过,消失在空气中,就像自己失去的爱情,只偶尔在梦中闪现,然后失去踪影。
江秋云已经决定,这辈子已经不谈恋爱不结婚了,因为她没办法不拿其他男人来与周易做比较。相比之下,自己的同龄男士是那么地幼稚。
她这个心思也同要好的同学说过,那个女同学笑笑,说:“那就不结婚呗,独身也不错呀!如果你还爱着那个男人,你更要好好保重身体,争取比他老婆活的时间长,等她一死,你就可以嫁给他了。”当然,这是闺中密友地一个小玩笑。江秋云知道,自己无论如何是活不过那个沉浸在幸福中的女人的。
叔叔头发白了许多,据说是被气的。周易收购铁厂之后,很快派了新总经理过来,叔叔也被调到周易的总公司那边去上班,听说还保留在副总的职务和待遇,但却不管事了。
江秋云还这么安慰叔叔:“叔叔,有工资拿也不错呀,再说待遇又好。你这么大年纪了,也到该休息的年龄了。”江秋云也知道这话仅仅只能安慰一下叔叔。江邗今年已经五十有二,正是一个不上不下的年龄。
本来,按照他这个级别,一但铁厂卖掉,他可以平级调动到其他地方去做老总的。不过,现在如今眼目下,到处都人满为患,加上他有这么高的级别,往哪里安?调过去当老爷吗?江邗去找总公司的领导,总公司回答说没地方有空缺,要不你就退休吧。
江邗觉得自己还能做些事情,他这个年纪真不好找工作。没办法,只能去周易那边报到,希望还能有个翻身的机会,怎么说那边的工资也非常不错呀。
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周易到没什么,就是那个宛本太可恶!
一想到那个小瘪三的摸样江邗就觉得心口疼,不就是仗势着他姐姐是周易的老婆吗?江邗本身和周易是没有过节的,最多在上学习班后的工作安排上弄得有点不愉快。
但是江邗想让周易来做他的车间主任,而周易则一声不响地攀上了高枝。说到底是还是周易对不起他呢!
不过,事情在周易入狱后起了变化。当时,毛彬在马总和师总的介绍下过铁厂来做二车间主任,这个家伙看样子非常憨厚,但实际上却是个十分热中于名利的人。这点,江邗阅人无数自信这点目光还是有的。
问题是,周易入狱之后,宛若又回厂里来报到了。当然,她的想法是还回化验室去上班。江邗开始犹豫了,他还记得周易在那件事上的不地道,恰好,毛彬过来找江邗汇报工作。江邗就顺便让宛若去他那里上班。
没想到,毛彬不知道怎么的知道江邗和周易的过节,有心讨江总的好,将宛若安排到最苦最脏的渣场工作。
当时江邗也是知道这件事情的,他没说一句话。
这件事情说起来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但看周易现在这样很明显是怀疑是自己弄的鬼。
江邗也知道,毛彬和周易是同学,同学之间只要说上几句话就会尽释前嫌,甚至还有可能将所有责任推到自己身上。看现在的情形果然是这样,毛彬官复原职,而自己则无受宛本的气。
“狗日的,毛彬可将我害苦了!”江邗长叹。宛若的事情和他有关,又没有关系;与毛彬有关也没关,三方扯在一起,剪不断,理还乱。
在里屋听到叔叔的叹息江秋云心中也不好过,要知道叔叔可拿她当亲女儿看,养她到这么大,自己还真没为他做过什么——wwwcn——是不是该帮他做些什么呢?
江邗一回家就坐在沙发上长长叹息,他今天也算倒霉,堂堂一个副总经理却要听副手的话打扫卫生,而且,宛本见了他一点好脸色也没有,完全没有一点尊重的意思。
最窝心的事情发生在下午,因为房子都还没修起来,自然也没他们物业公司什么事。不过,大概是看到他这么闲着还拿高工资不顺眼,杜林直接给二人安排工作。让他负责去应付那些来收铁厂材料款的帐主。杜林本就是公司的太上皇,说话也不客气,名义上是让江邗过去对帐,其中的潜台词是:那钱是你欠下的,债主自然就要认你,你不去打发他们,难道还让她这个财务总监出面呀?
江邗很是恼火,差点就问杜林,“我一个闲置人员,去对什么帐,应付什么债主?我又没有划款的权利,我能和他们说什么?”
不过,工作还是要去做的。铁厂那包烂帐也需要他这个熟悉情况的人去整理。
江邗在铁厂干了这么多年,也算是老人了,进了厂子,大家都还叫他江总,问他是不是又回来上班了。这让他有点尴尬。
那些来催帐的人见了他态度到也不错,大家好说好商量,用一下午的时间就将那些帐目弄了个清清爽爽。黄光荣在旁边看了也很服气,这个江邗的确是个人才,对他的的看法也有所转变。不过,这些款项都是供应上的,老黄也不耐烦亲自过问,就将小树叫过来,让他来熟悉供应商和业务流程。
小树对供应方面本来不是外行,本有心熟悉一下。没想到江邗对来铁厂本身就满腹怨气。又见小树又是个俅屁不东的孩子,便存了个轻视的心理。对他的提问也爱理不理。
这样一来,二人之间地气氛就有点紧张了。
对完帐,江邗很自然地对客人说了一句,“既然到铁厂的地界了,就吃个便饭吧。”这算是一个公关礼节——wwwcn——以前但凡有供货尚来,到点1就要由厂供应科出面请客,增进了解。巩固友谊,为将来的合作打下良好的基础。
话一脱口而出,江邗就有点后悔了。他现在已经不是铁厂的总经理,请客也轮不到他头上。再说了,请供应商吃饭是供应科的事情,他这么一开口有蹭饭的嫌疑。
果然,小树的脸色立即不好看起来。这个孩子就是藏不住事,本来,不用江邗说他也会请客人吃饭地。现在江邗这么一来,树元华有一种被忽视了的感觉。再往深处琢磨。“江邗这明明就是欺负我年纪小,来给我摆架子的了。”
众供应商见江邗开口,又是老关系。都很给面子,欣然付约,双方一起去酒楼吃饭。去的时候,小树故意大声对江邗说:“一起去吧,江总,我请客。”
众客人都疑惑地看着江邗。
江邗顿时下不来台,脸色涨红,差点就拂袖而去。不过,江邗这个人虽然有点更年期男人特有的小气,但他有一个非常好的优点……顾全大局。……再怎么说自己现在也是在替周易打工,怎么说也要做好自己的事情才是。
于是他默然无语跟着大家一起去了酒楼。
因为天气很热,加上最近雨水不少,空气湿度很大,大家都是最近比较气闷,干脆吃火锅来个以毒攻毒,气氛也热闹。如果吃中餐,就没什么意思了。
按照常例,吃饭前主人家要请烟,所谓烟酒不分家。
一般来说。主人家要每人发一包烟给客人。这样一来,你请我我请你,大家都有烟在手,也热络了许多。否则,如果有的人有烟,而有的人没烟就有点尴尬。况且,这么多客人,一包烟也发不了两轮。
一上桌,小树就让服务员拿一条中华过来,拆开了自己先揣一包烟在兜里,然后在座的每人都发一包。可是,今天来地人也巧,小树还带来一个供应科地科员,加上江邗和八个客人,一共十一个,一条烟就不够了。
小树也龌龊,发完客人的烟,就将最后一包递给了身边的那个科员,将江邗晾到一边。遇到这种情况也好处理,只需让服务员再拿一包过来就好。可小树偏偏不叫,就那么坐着。那个科员见老大不说话,也不敢自作主张。
客人们都用奇怪地目光看着江邗,都想这个江邗是不是彻底下台了,怎么连一个科员都比不上了?
江邗满脸都涨成紫色,拳头都要捏出水来。不过,场面还是要维持下去的。江邗兜里带了一包玉溪,立即掏出来放在桌子上,向小树示威,我也是有烟的,你的中华我不稀罕。
这饭吃得没有任何味道,江邗几次都想走,无奈客人们不放,大家都是老熟人了,好不容易有个机会聚一次,怎么说也要好好玩玩。渐渐地,场面开始热闹起来。江邗的社交水准也得到了体现,像小树这样的毛孩子完全就插不上嘴,只得闷闷地坐在一边。
江邗也说高兴了,完全忘记了刚才的不愉快,拿起他那包眼就开始撒,等发到小树那里是,小树不给面子地伸手挡住:“对不起,我不抽这种烟的。”
江邗的手停在半空,半天才收了回来,这个侮辱让他再也稳不住,立即站起身来,什么话也没说,转身离去。
两个人,一老一少,为一顿饭弄得和三岁孩子一样。这故事在天富公司传为笑谈。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内,很多人都在用这个事情来开江邗地玩笑,弄得他一点脾气也没有。
江邗一回家就坐在客厅里开始生气。江邗的老婆见丈夫面色不对,问他怎么了。江邗这才一点一点地将这个事情的原委同妻子讲了,他气愤地说:“老子一失势,什么都人敢爬我头上拉屎了,一个孩子,一个孩子就这么做得出来?我我我……”
江邗妻子安慰他说:“老江,如果工作得不开心不如辞职,换个地方上班好了。”
江邗大怒:“换地方,说得轻巧,我这么大年龄谁要?就算有人要,有这么高的工资和待遇吗?外地到是有铁厂请我去,不过那是在陕西。去了,也一样给人打工,一样受老板的气。天下乌鸦一般黑。我恨呀!”
江邗老婆见丈夫失态,柔声说:“老江,不如退休算了。”
江邗一拍茶几,“退休,退什么修休,我还没老呢!我就不信,我江邗干不出来翻不了身。周易,你等着看好了,总有一天我要让你知道,我江邗比你手下那群小人可有本事得多。你迟早得来找我的。”
江邗老婆看到他发火,吓得不敢说话了。
江秋云在里屋越听越难受,她觉得自己是该出面去给叔叔讨回这个公道了,至少要让小树为他的无礼举动而道歉。
晚上,江秋云悄悄对叔叔说:“叔叔,我明天就去找周易,他必须为这事情给你一个公道。”
江邗长叹一声,回答说:“算了,那个周易也不是个好相与的人,他现在对我有误会,你去了起反作用。”
江秋云:“我就不相信周易是这样的人。再说了,宛若那件事不是和你有关系吗?说句实在话,你也有点过分了,再怎么说宛若也是个孕妇。”
江邗:“毛彬误我,毛彬误我。我也小气了些,现在想起来真是后悔呀!”他突然想起了什么,眼睛一亮,看着江秋云:“秋秋,周易以前不是你师傅吗?后来还做了同学,你老实回答我,你们地关系怎么样?”
江秋云脸一红:“叔叔你说什么呀,我们只是普通的师徒关系。”
江邗心中一动,“秋秋,这事你去找周易评理是对的。叔叔年纪大了,说不过他。你去至少也是个学中文的大学生,在你面前,他怎么也要讲点道理吧?”
江邗的语气有点凄凉,江秋云听得心中发酸,“叔叔,你放心吧,我一定让他们还你一个公道。”
当天晚上又下了一场大雨,第二日,阳光猛烈。这样的天气对搞建筑是非常有利的。那些地基一过水,然后被太阳暴晒,变得结实了许多。
周易一大早就来到工地看修建情况。
各大开发商都将队伍开了进来,一人一块将整个工程都分了去。机械和施工人员也都进场。动作快的已经开始下地基,动作慢的还在搞拆迁,而拆迁又是一个牵动千家万户的大事,不是那么容易处理好的一不小心就会遇到无法预料的事件,
周易来的这段工地分包给林建林总,是一处小户型楼盘——wwwcn——林建实力有限,也只能弄到这中含金量不高的项目,反正小户型楼盘对质量上的要求不高,周易也不怕林建在其中玩什么花活。
说起这种小户型楼盘还真是买得好,刚一开盘在楼市上就有抢眼的表现,基本都被人抢购空了。还好周易早有准备预先留了五十套在手上,否则还真不好打发关系户们。周易有点不明白,怎么小房子比大房子还卖得好,早知道这样全弄成小户型好了。
这当然只是说说而已,若全是这样的楼,这一个项目就变成纯粹的安居工程,既赚不到什么钱,又无益于提升品牌形象。房地产,本身就是为有钱人服务的,这一点应该没什么疑问。近段时间,很多浙江的炒楼团体闻讯而来,挥动着大把的现金要预购周易手中的房子。这让周易每一天都处于亢奋状态之中。
这个世界和他所来的另外一个平行世界在细微上有做区别。在原来的那个世界,国家有规定,房屋主体工程未完工前工程开发方不得预售或者变相收受定金或者保证金。在这边事情变得简单多了,这些乱七八糟的法制法规都没有,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政府甚至鼓励市民炒楼。因此,房地产项目呈现一种畸形的繁荣,大量的闲钱都不顾一切地朝这个热得烫人的行业里涌。在社会上甚至出现了以楼养楼的族群,一个看起来很普通富人手头有五六套按揭房不是什么希奇事——wwwcn——
周易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了,他刚开始的时候还很胆小,将困难估计到最大。在发觉这个漏洞之后,他立即让杜林将图纸上的楼盘全抛到楼市上去,希望以最快的的速度回笼资金。要知道,资金的压力已经让他快喘不过气来。
楼盘一放出,大笔现金潮水一样涌进来,多得让人眩目。杜林他们最多一天收过五百多万现金。将会计部的几个出纳数得手都抬不起来。
为了减轻出纳们的负担,周易干脆请银行地人到售楼处来上门服务。
杜林是个小气的人,售楼处直接放在工地上,一来可以节约一大笔门市租金,二来也方便用户就近观察工地进度。
这样一来,每天下午四点就有一辆武装到牙齿的银行押款车拉着警报嚣张而来,然后呼啸而去。半月之内周易就有两千多万入帐,虽然不能在根本上解决资金问题。但压力却小了很多,预料之中的捉襟见肘没有出现,这也让他大大地松了一口气。铁厂那边还是在亏损,不过和往年同期相比这点亏损根本不算什么,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算。
最近钢铁产业有回暖的趋势,未来一年之内铁厂很有希望一举扭亏为赢。
一切都很好。
听到大老板要来工地视察,林总也起了个大早,然后如影随行地跟着周易。他工地上有什么毛病自己心里最清楚,生怕周易看出问题来。比如螺纹钢的质量就不那么尽如人意,又比如混凝土中搀杂的二子石就大了些。如果周易发现这个漏洞。自己还真不好解释。
不过。周易好象对这东西不太在意,只随便看了看,只让他再加快进度。希望林建能够在元旦前完工。
林建松了一口气,说:“没问题,不用说元旦前了,按照现在的进度国庆节节前都没问题。”现在已经是五月间,林建这个牛皮有点大。周易有点不相信,看了林总一眼:“五个月,能办到吗?”
“咳,又不是国防工程,没问题地。”林建完全是在哄周易,“要不这样。工地上来个竞赛,老板你拿十几万出来做奖励,抓一抓进度。”
周易很干脆地说:“没门!”
林建:“老板,你怎么比杜总还抠门。”
周易:“我的钱又不是枪打来的,干嘛要拿出来哄你们高兴?”他好象又想起了什么,问林建:“你还有什么需要我的帮忙的,现在快说,等地基一打好,我可要催进度了。”
林总笑笑用右手食指搓了搓拇指。“问题也有一点,老板,能不能先给个一百万周转一下,最近手头紧,到处都是问我要钱的,我简直要被债主给活吞了。”
“少来。”周易说:“我又不是不知道你那点名堂,什么东西都是赊欠的。反正你已经骗了不少东西回来,如果人家不继续赊给你,你就要赖帐,债主连以前的部分也收不回去。完全是上了你的贼船了。你还缺钱?”
林总尴尬一笑,“事情是这样,我刚买了一个沙石场,需要一点资金。你也知道,这沙石规模都不大,基本是被私人控制了的。我就算去赊也赊不了多少,还不如自己办一个。可没资金弄不成。这种困绕其他工程段也遇到了,不过人家实力雄厚,还支付得起这笔开支。我就不行了。要不这样,你出钱,我去经营,打出地沙石以记帐地方式给其他工程段,大家高兴,你的进度不也抓上去了?”
周易点点头,“这个想法不错,其实,你有这个想法不如跟其他人谈谈,大家集资弄一个。我想,这个工程一完工,你要买的沙石场也开采得差不多,也不存在产权地纠纷。你林建没钱我知道,这样,看在你我私交的份上我借十万给你,将来在工程款中扣除。”
林总:“你还是不肯出钱呀!算了,就按你的想法办,我下来就去跟大家商量。”
二人正说着话,林建突然看到一个女孩子怒气冲冲地过来,对周易黑着个脸:“周易,我们能不能谈谈。”
那女孩子正是江秋云,林建还没见过她。见有女人来找,他很识趣地对周易说:“老板你忙,我下去看看。”便转身离开。
周易看了看江秋云,小声问:“秋秋,你来了,究竟有什么事?”
江秋云的态度很不好,但还是给周易留了点面子,等林总走得远了才开口说:“周易,我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wwwcn——”
周易满头雾水:“秋秋,你怎么了,没头没脑地来了这么一句,我都弄不明白了。”
江秋云有点恼怒:“你装什么装,叔叔……叔叔……”她气得有点说不出话来。
周易明白过来,他知道秋秋是为江邗的事情而来的。不过,他自认为没什么对不起江邗的,江邗和毛彬这么对宛若他都能忍下去。为的是稳定铁厂的人心,不给别有用心的人在背后说自己小心眼,没有容人的肚量。要早,他现在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周易,可以不管别人,自己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他现在再怎么说,铁厂也有上千号工人,加上工地上的民工,绝对是一个很大的数目。加上又是自己的生意,就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乱来。新公司成立,首要之重是稳定,只要公司平稳地度过这起初的一年,未来就会是一片光明。
至于江邗的问题,他是老人,在铁厂有自己的势力,如果还让他呆在那里,周易不敢肯定会弄出什么事情来。就算他不想,难免他手底下的人会有想法。最好的办法是将他挪走,这是对周易自己负责,也是对江邗负责。
在级别和待遇上周易还保留了他的总公司副总待遇,让他先在总部喝茶。之所以让他去和宛本搭档,周易不否认有作弄他的想法。的确,宛若的事情他还有梗梗于怀,让他去被宛本折磨一下也挺让人感觉痛快的。
看到秋秋难过的样子,周易安慰她说:“秋秋,其实我没怎么你叔叔。他现在不是还做了公司副总吗?待遇也不低呀!虽然现在没安排他负责具体工作,但等将来公司走上正轨,他还是要大用的。对公司所有人我都一视同仁,只要有本事。我都要用。”
周易的语气让江秋云非常不舒服,完全是一副领导打官腔的味道。在来之前,江秋云甚至还幻想着久别重逢之后地那些经典场景。她想,周易会抱住我说想我吗,会用泪眼看着我吗?大拿事实上,所有值得期待的一切都没有出现,只这么几句官样文章式的回答。这让秋秋女士非常激动:“什么待遇,什么一视同仁——wwwcn——你知道昨天发生了什么事情吗?叔叔……叔叔……”江秋云声音有点哽咽:“叔叔也是几十岁的人了,现在……现在还要去受一个孩子的气。叔叔的头发都白了。”秋秋想到这些,又想到周易对自己的态度,悲从心来,小声地涕泣。
见她哭泣,周易心中发软,柔声说:“好了,秋秋,你不要再哭了。有什么事慢慢说好吗?怎么说我也是你的师傅,说吧。有什么事情师傅为你做主。”
江秋云从小跟着叔叔。江邗就比她地亲生父亲还亲,自然见不得他受人欺负。她立即擦掉眼泪,将昨天江邗在铁厂受的肮脏气都说了出来。
听江秋云这么一说。周易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虽然心中对江邗被小树欺负的事情感觉非常爽快,但这种事情宛本可以做,其他人可以做,小树不可以做。小树一直跟着自己,小树的态度落到别人眼里就代表着自己的态度。传出去别人又要说自己没有容人之量了。
想到这里,周易安慰江秋云说:“这事是比较可恶,咳!这个小树也太不懂事了。不过,你也要理解,他毕竟还是个孩子,说话做事都挺冲动。我这就给他打个电话。让他给江总道歉。”
说到这里,周易摸出电话,刚拨了几个数字就停了下来,觉得这样做也不妥当。这种事情自己也要出面,是不是太无聊了点。那不是变相助长了江邗那批老人的气焰?
见周易迟疑,江秋云眼睛里的失望越来越浓。
周易笑笑,“秋秋,这样,小树一直做个的司机。那小子在我面前没个正经。我说的话他也不当真。我找个能管住他地人去管他。”
说完话,周易便通知曾琴,将昨天铁厂发生地事情同她说了。让她去跟小树说说,让小树去给江总道歉。毕竟,团结才是重要的。
小树以前做司机时一直都由曾琴这个办公室主任管,他怕曾琴只怕要多过怕周易。让曾琴去做他的工作正好。
曾琴听周易说完这件事情,马上明白周易想做什么,立即给小树打了个电话过去,对着他就是一通臭骂,说小树你这人怎么这样,也太没策略了,笨得可以去吃草了,马上给我去向江总道歉,老板发火了。你也知道,江邗侄女可是老板地的徒弟,这么闹起来面子上可过不去。
小树大骂,让我去给那老家伙道歉,没门。
曾琴说随便你,话我已经带到,去不去由你。
给曾琴担完电话,周易转头对江秋云说:“好了,我已经让人叫小树跟你叔叔道歉了。”他这才仔细地端详起自己这个女徒弟起来。动江秋云来,周易一直都回避着她的目光,不知道怎么的,周易有点害怕她。
江秋云和以前相比瘦了一点,皮肤也白了许多,身材还是那么挺拔。刚哭过的眼睛有点红,薄薄的嘴唇上没什么血色,这让周易有点心疼。他小声地说:“秋秋,你最近还好吗?”
江秋云被周易的眼睛看得有点不好意思,低头恩了一声:“周易你也好吗?”
周易:“还好,我也就这个样子,死不了。”
秋秋小声说:“谢谢你,谢谢你给我叔叔主持公道。叔叔也不对,看到宛若姐那样还让她去做那工作。宛若姐好吗?”
周易一笑,“我是问你好不好,你却问起宛若。对了,你有男朋友没有?”
秋秋说:“没有,有几个男孩子来找过我,但我自己也说服不了自己去接受他们。也许,我这个人不适合谈恋爱吧,怎么也没有那种感觉。”
周易一呆:“怎么了,是女孩子总是要恋爱、结婚的。”
秋秋突然一叹:“没感觉还怎么谈下去,那不成任务了吗?恋爱这种东西其实很简单的,只要有人能够让我产生那种感觉。可我只在一个人身上有过这种感觉。也许,人这一辈子只有一次吧。错过了就错过了,再也无法挽回。”
周易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心中一阵慌乱。他沉默了半天,才说:“我理解,我理解。”
江秋云的眼泪又夺眶而出:“你不明白地,你什么也不理解。你这个胆小鬼呀!”
二人就这样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什么也没再说。
良久,周易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他觉得和秋秋这种感情是非常没必要的,再这么发展下去那就是害了人家。毕竟,江秋云还是个小女孩,如果任由着感情的潮水泛滥下去,谁也不敢肯定将来会发生什么。
周易不否认自己对这个女孩子非常有好感。这种感觉是如此的强烈,有的时候,周易也在迷糊,自己究竟喜欢的是哪一个女人,宛若、杜林、秋秋……
表面看来,宛若是一个好妻子,任何男人娶了这样的女人都是一种福气;而杜林不但是一个好情人,随时都能给自己带来激情和肉体上的满足,而且是自己事业上的好帮手;至于秋秋……她让周易想起从前地生活,那些阳光下像花朵一样盛开的女人们。青春真好啊!
他不敢深想下去,再这么想下去,他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周易不止一次地提醒自己,“我现在是个成熟的男人,我所做的每一件事都要得体和妥当。要符合自己的身份。我我是家庭,我爱我的事业。我不能在这种事情上软弱。”
他立即将话题引开,问江秋云:“秋秋,你叔叔的事情我向你道歉。对了,你现在还在铁厂二车间中央控制室上班吗?”
秋秋点了点头,说:“还在那里。”
周易笑笑:“你还在写作吗,有没有新书,介绍给我看看。”
江秋云又点头,说:“是写了本新书。不过,成绩很差,我都快放弃了。”
周易严肃地看着她,“我问你一句,你爱写作吗?”
江秋云点点头,“很喜欢。”
周易:“按就不要放弃,就算没有成绩也要写。对了,说起来我倒忘记了一件事情,不知道你想做不?事情是这样,你也知道,青年服务总公司这一块以前有很多后勤部门的,这回转制度,这些包袱都让我背了起来。我还不知道这其中居然有一家杂志社,以前是松钢集团的厂刊。后来开不下去了,也只一个光架子在那里。又没有兴趣过来主持,你来做社长,杂志怎么班,人员怎么定你做主,我出钱就是。”
江秋云眼睛里闪过一片精光,“还继续办厂刊?”
“厂刊?扑哧,亏你想得出来,我的意思是办杂志,能够赚钱的杂志。”周易一笑,“如果你想干我们找个时间好好谈谈,你先弄一份计划书给我。”
江秋云:“你说的是真的,社长我做不了。这样,我来做主编,让叔叔来做社长高营销。”
周易叹息,这个秋秋还真是养不家呀,“不行,江总我将来是要大用的,营销方面我会派人过去的。
过不了几天,周易就让总公司出文将江秋云调回总部,并腾了一间办公室给她用——wwwcn——
之所以想到办杂志这条路是因为前一段时间有一个报社的老总来找周易,想买他手头的这个刊号。报社的社会版有很多读者,稿源也丰富,晚报上的那点版面不够,这个老总就有心弄一个期刊。要重新申请一个刊号比较麻烦,还不如直接去买一个来用。
当时,报社正在采访周易工地上的安居工程。这个工程一直很受政府关注,是剻老去牵头的,利润上自然也看得薄。工程主要是照顾那些住房困难的低收入家庭。周易本来很不乐意,不过这可是政府的意思,加上也能得到一个好口碑,能产生很好的社会效益,也就答应了。
果然,这个工程让周易在社会上得到很好的评价,也因为报纸的报道,让天富公司为很多人所熟悉。
在与报社接洽的过程中,报社的老总不知从哪里知道周易手头有一个刊号,是以前松钢集团的厂刊,手续齐备,拿来就可以用。
当然,报社给的那点钱根本就不算什么,周易本来想白送给他们的。不过,现在有秋秋在,那就要另做打算了。一直以来,周易对江秋云都抱有一种愧疚的心理。江秋云大胆向他示爱,从不掩饰自己对周易的爱慕。而周易很遗憾地不能对她保证什么,对这段感情也持逃避的态度。
但在潜意识里,周易还是拿江秋云当自己人看待。自己人,自然要好好扶持一把。但江秋云这个人周易是知道的,非常自尊自强独立。这样的女人值得他尊重。
所以,帮助她完成文学上的梦想就是最好的补偿。
江秋云听到这个消息非常兴奋,几乎一夜没睡,连夜连晚地写计划书,甚至两江邗也被她惊动了,半夜三更被她拉起来当秘书。江邗今天心情很好。下午的时候,小树亲自来来到他的办公室道歉,态度很诚恳。二人虽然内心中还有芥蒂,但面子上还是敷衍过去了。至于宛本这个小子,最近也不知道是那根筋犯了,迷上了卡丁车,已经一周多没来上班了,反正也没有人感管他——wwwcn——江邗觉得耳根子清净了不少。耳根子一清净,心情就变好。
等办公室收拾好,江秋云也抱着一个大纸箱过来报到。里面全是她以前大学的课本:《现代汉语》、《古代汉语》、《机关公文写作》、《写作》、《现代文学作品赏析》……
看着秋秋满头地汗水,周易掏出张纸巾递过去,“擦擦,对了,计划书如果已经写好就交到我办公室来,我等你。现在是上午使点十分,我还有半个小时时间。”
“就来。”江秋云将箱子放在地上,从里面掏出一张计划书交周易。“我马上就过来。你先看着。”
等江秋云放好东西,收拾好写字台过周易办公室去时,周易已经看完计划书了。见她来端上早已冲好的咖啡递过去,“我已经看完了,先说说你的想法。”
江秋云喝了一小口咖啡,突然说:“速融咖啡味道不怎么样,要不我买台咖啡机放在杂志社,你若想喝就过来坐坐。”
周易心中高兴,说:“那好,那好,不过,我最喜欢绿茶了。”
江秋云抿嘴一笑。“你总不可能让我种茶树吧?”
二人同时笑起来,以前的不愉快在这一笑中烟消云散而去。
江秋云说:“至于杂志怎么办,办成什么样子我已经有自己的想法了。你也知道我是网络写手,虽然很失败,但却认识不少一线写手。有这分作者资源在,什么稿子弄不回来。我准备将杂志办成一个玄幻小说期刊,专门出最优秀的网络小说。我有个梦想,用一年的时间见个杂志做成玄幻文学的一面旗帜。”
周易:“就这些?”
江秋云回答说:“就这些。”她抬头诧异地看了周易一眼:“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问题。”周易地笑容里不为人察觉地带着一丝讽刺:“不过你这个提议我是要否决的。出这种杂志就等着赔钱吧,我可不想将钱往水里白扔。”
江秋云听到自己一晚上的心血就这么被周易一句话给否决了。非常恼火:“你……”
周易忙站起来,将手轻轻放在她的肩膀上,“你坐,你做,先别发火,你听听我的想法再说好不好。”
被周易的手一摸,秋秋脸一红,心中也一甜,声音柔和下去,“嗯,你先说,毕竟你是老板嘛!”
周易一笑,“这种小杂志社的老板我还没什么兴趣,以后杂志社的事情你自己做主好了,当成你自己的事业干。你先听我的观点。网络阅读和实体书阅读是有本质区别地,网络上卖得好地,不一在定实体书上就有好成绩,这一点你不能否认吧?”
秋秋点点头,表示认可。
周易继续说:“再说了,网络文动则上百万字,怎么在杂志上刊登连载吗?说句不好听的话,那些长篇如果要压缩,二十万字就能搞定,而且在文字上也不讲究。口水话,大量凑字数的不必要地描写,这样的东西看过就罢了,又有谁愿意买回去?不要和我谈什么文学理想,杂志就是一件商品,不能将书卖出去,谈什么理想都是没必要和虚假的。既然是商品,就要选择好消费对象。杂志的消费者究竟是谁呢?有一句话说得好:男人看报纸,女人读杂志。也只有那些闲得无聊的家庭主妇在有兴趣去买杂志来看。只要抓住她们的兴趣点,你还愁杂志卖不出去吗?也不要弄什么文学杂志了,干脆就弄妇女杂志好了。相信我,一定能大卖的。”
周易这一席话和江秋云的初衷出入极大,她忙摆手:“等等,我听你的意思是要弄一本知音或者妇女之类的杂志,那东西我又不懂。再说也不认识几个作者,从哪里去弄稿子?我还是想弄一本专门出玄幻小说地期刊。”
周易说:“就是那样,出妇女杂志。至于玄幻期刊,对不起,风险太大,我不同意。而且你我都是新手,对怎么办刊物也没有经验。我答应你,只要杂志办得好,以后我答应你再出一个专门刊登玄幻故事的杂志,好不好?”
江秋云只得无奈地接受周易的这个决定,毕竟出钱的人是他。而且,她也需要做出成绩来给周易看。妇女杂志虽然不是她的志向所在,好在也和文学沾了点边。只能这样了。
不过,江秋云还给周易提出了一个条件,能不能将杂志的名字给改一下。
因为期刊号是注册了的,名字都有登记,轻易改不了。以前,这个杂志作为松钢的厂刊,名字也起得非常讨厌,两个个字《奋进》。
这名字怎么好拿来做妇女杂志的名字呢?简直就是不搭界嘛!
周易也很头疼这件是,但好改这个名字还真点麻烦。他对江秋云一摊手,说这事情弄不了,只能在其他方面做做文章。
“先不说这个事情,我有办法。”周易对江秋云说,“先将这个杂志给定下来,你想起什么名字?”
秋秋:“暂时还没想好。”
周易:“我到有个想法,反正是妇女杂志,干脆就叫《女人》好了。”
秋秋:“是不是太简单了?”
“那就叫幸福女人。”
秋秋:“……”
事情就这么定了。但秋秋还是担心(奋进二这两个字太讨厌,加在一起不成了(奋进幸福女人)了?完全是病句。
周易安慰她说,不用担心,他有办法,下午就叫人给她做个期刊封面效果图看看。
等到下午时,周易叫人将做好地封面给江秋云拿过去。
江秋云一接到杂志封面不禁暗暗佩服了一声,“这个周易还真是聪明。”
原来,这个封面做得非常花哨,幸福女人印刷得四个大字非常项目,将奋进两个字逼到角落里去了,不注意看还真看不出来。
周易给她打了个电话过去:“怎么样,设计得如何?”
秋秋一笑:“不错,很好看,师傅你还真是心灵手巧呀!”
周易:“我又不是女人,又不是绣花,巧什么巧?封面是我让一个美院的研究生设计的,花了我好几大千,记得赚了钱还给我。”
江秋云:“你这个小气鬼,我就是不还你。”
周易:“好好做,我看好你。”
江秋云:“师傅,我也看好你。”
师徒二人的关系又恢复到以前在铁厂中央控制室时的水平。如果再发展下去呢……周易又点害怕,又有点期待,甚至有点暗暗的欢喜和激动。
周易被人打了,这事情说起来还真有点丢人——wwwcn——
事情是这样,有一片旧楼在拆迁的时候出了点问题,这里住的人大多数都是松钢集团的老职工,很多人都认识周易。既然是一个单位出来的,周易做事情也不敢太过分,在赔付的时候尽量给予优惠,答应他们只要同意拆迁,周易就赔给他们相同面积的一套新房,也不需要他们再补差价。
问题出在底楼的以家代店的那些人身上。当初,这些楼房底楼本来是没有店子的,为了方便居民购买日常用品,很多底楼人家将墙壁打通,开起了小卖部。因为都是一个厂的人,公司对这些人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象征性地收点管理费了事。
现在,周易要拆这一片老房子,就断了他们的财路。西方有句谚语:夺妻之恨可以忘,夺财之仇必须报。
在底楼住户的唆使下,全楼的人都不停抬高赔偿加码,想狠狠地敲上一笔。
因此,拆迁工作一进行到这里就停下来,建筑商的工程机械都开来了,每停一天都是一笔巨大的损失。最离谱的是那天,一辆推土机刚一开到大楼前就被一群老头老太太给包围了,一时间哭声震天。几个老太婆干脆跳到推土机履带上去躺着不动。推土机司机一看,头都大了,立即将机器停下来,笑嘻嘻地抱着膀子在旁边看热闹。反正他是算台班,按照时间拿钱,干不干老板都要付工资——wwwcn——
司机不急,可把建筑商给急坏了。他可是按照工程量收钱的。工程这么耽搁着,不但从周易那里拿不到一分钱,耽误了工期还要被罚款,那可是在合同上白纸黑字写明白了的。
建筑商迫不得已,只得亲自上阵,结果被那群老人一通臭骂,骂得他都快抬不起头来。在老人们的口中,建筑商简直就是万恶旧社会中的不良资本家的代表,就算拉出去枪毙也死有余辜。
建筑商立即败下阵来。向周易求援,希望他伸出援助之手。
周易听到这种情况,大骂了建筑商一顿,说,这点小事都搞不定,还要我亲自出面。哪里有这样的道理?
建筑商赔笑说:“周总,你是老松钢的员工,那地方你人面熟。你去了,他们多少要给你一点面子,再说,周总你怎么说也很有口才,说服他们还不简单?”
虽然知道建筑商这是在恭维,但周易还是觉得自己应该亲自走一趟。若那里再不拆掉,就这么拖下去未免夜长梦多,随着时间的推延。拆迁地难度就会越来越大。弄成顽癣就麻烦了。为大事计。怎么说也得快刀斩乱麻地做一个了段。
拆迁这种技术含量极大的活本身就讲究个速度,要在大家的思想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来个木已成舟。拖下去,对谁都没好处。
点了点头。周易立即动身往现场而去。
走到半路,杜林气喘吁吁追过来,“周易,你去哪里?”
周易:“去拆迁现场呀!”
杜林:“周易,你好糊涂,那地方能去吗”,
周易一瞪眼,“我不去,那里就拖着,这么拖下去怎么得了?还是走一堂的好,最好今天就能将一切弄好。”
杜林冷笑:“今天能弄好吗?我不相信。反正我觉得去那里会很麻烦,没准还能遇到什么危险。”
“危险?”周易摇头,“有什么危险?难不成还被人打不成?我去定了。”
“不行。”杜林坚持自己的看法,一把拉住周易的胳膊:“不许你去。”
“咳!你太讨厌了,我就去。”周易像和孩子一样地和杜林赌气。他的表情让杜林笑出声来:“好吧,好吧,我不反对你了。要不,我让王军他们过来一起去。”
“叫他们过来干什么,我又不是黑社会地。带他们去,只怕要将矛盾激化了。”周易不以为然。
杜林叹了口气,“那好,我陪你一起去吧,要被打咱们两口子一起挨着。”周易安慰她说:“没那么严重的,都是一个厂里的人,他们不会太过分的。”
到了现场,周易才有点后悔了。大楼上本来用毛笔画了个大圈,里面写了个拆字。不过,仿佛是为了个他对着感,那个字下面还写了这么几个红字“不许拆!”,
最可怕的是在另外一面墙上有这么一行字,“誓死保卫我们的家园,将一切反动派赶出去。”血淋淋地,让周易看得心里一阵发寒。……这已经完全变成了阶级斗争!
“怎么,害怕了?”杜林笑嘻嘻地看着周易。
周易虽然有点畏惧,但男人的面子让他还是昂着头说:“我怕什么,是你怕吧?放心,我会保护你的。”
杜林掩口微笑:“周易,你也放心,我会保护你的。”
二人都笑起来,心中的畏惧少了许多。
那些老人看他地目光就好像是在看进村地日本鬼子,全是愤恨。
“大家好,我是周易,这个工程的总指挥。”周易自我介绍。
没有人答话。
周易有点不好意思,忙上前去拖那个躺在推土机前的老头子,和颜悦色地说:“大爷,你怎么能睡在地上呢,睡地上对身体不好,那么凉,会得风湿地。来来来,我扶你起来,我们有话好好说。”
那老人有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他一抬头就是一团浓浓的唾沫吐过去,正中周易的胸口,“我认识你,你不就是那个周易吗?贪污犯,蛀虫。你不是被判了个无期徒刑吗?怎么又出来了,我就奇怪,你这样的人怎么不被枪毙?”
周易被那口绿色的痰粘在心口,立即大怒:“你这人,你这人怎么能这样?都说了,有话好好说,我周易也不是那种不讲道理的人。你却这样,也太不象话了。”
周易被这个老头子弄得恶心得不得了,他本身就是一个很冲动的人,虽然已经三十多岁了,但依旧有小孩子的脾气,立即爆发起来,一把将那讨厌的家伙拉起来,大喝:“老起来,你躺在这里做什么,要死也不要死在我的公地上——wwwcn——”
这一动手事态就恶化了,那老子突然大叫:“打死人了,打死人了,资本家打人了。“说着话就伸手去抓周易的脸。
老头子的指甲已经老化,硬得像生铁,周易没想到他居然采取这种女性化的斗争方式,躲闪不及,脸上立即被他抓出五到血痕来。
这下疼得钻心,周易下意识地一拳过去,将那人打得在地上滚了几圈。
这一动起手来,群情激奋,所有的人都喧哗起来,都喊:“打打死人啦,打死人啦!”所有的人都朝周易和杜林冲过来。
最离谱的是,刚才还是一群老人,现在突然全变成了青壮年,而且都手持武器。这些人都是老人的子女,见自己家的老人和周易起了冲突,都从暗处冲了出来。
周易这一惊,吓得够戗,但他也是个要面子的人,正要跳到拖拉机上,准备再慷慨激昂地说几句诸如“不要冲动”,“你们这是违法的”,或者“要文斗不要武斗”之类的豪言壮语。杜林在背后拉了他一下,大喝:“你还呆在这里干什么,快跑。”说着话就使劲地拉他往后跑。
周易大叫:“放开我,我就不相信没有王法了。”话还没说完,背心传来一真剧疼——wwwcn——回头一看,背后有一个手中拿着木棍的壮年。
周易一下吓的魂飞魄散,马上和杜林来了个一百米的冲刺。
后面的人见追不上便学巴勒斯坦人对付以色列军警,从地上拣起石块砖头往周易他们扔去。周易和杜林躲闪不及,头上连中几枚矢石,疼得眼冒金星。周易皮粗肉厚,到没有什么。可怜杜林水淋淋粉嫩嫩的一个妙龄女人,居然被砸得额角出血。
二人跑了一段,见后面的人没追来,这才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起喘起气来。
周易见杜林被打成这样,心中发疼,忙将她送去医院,做了个简单的包扎。本来。周易执意要让杜林住院观察的。杜林摇头说,这不过是皮外伤而已,住什么院,公司那么多事情,怎么好耽搁。
他们所去地医院就是以前青年服务总公司下属的那家新海医院,青年服务总公司转制时一起卖给了周易,现在已经完全属于周易的天富公司,院长还是秦渔。本来,周易想连这个医院一起推倒盖房子的,但杜林建议保留。说这个小区也需要有一家医院作为地产开发的配套项目。不但医院应该保留,还应该修建一所幼儿园。只有方便的生活环境才能吸引住户。因此,在这个地产项目推广的时候。杜林在广告词上特地注明本项目配套有一家三级甲等医院。
地产用医院做配套项目,这还真不多见。新建一所普通医院动则投资好几千万,软件上的投入还不计算在内。再说了,杜林认为,医院永远都是个赚钱地项目,就这么关闭了可惜。
也因此,秦院长对杜林很是感激,杜林高被周易送到医院来他就亲自出面,带着伤者拍片子,做包扎。忙了个不停。
听到周易执意让杜林住院,秦院长笑道,“老板你就放心吧,杜总的伤不严重,住院也没什么必要。回家之后吃点药,定时过来换药就可以了。”
听到专业人氏这么说,周易也没办法,只得带杜林出了医院。
一想到自己今天吃的亏,一想到那地方简直没办法开工。周易就有点闷闷不乐。
杜林看到周易不开心,用手捏了捏他的胳膊,问:“怎么了,不高兴,不就是被人打了吗,好象我的伤比你还重诶?不过也好,我伤在额角,没破相,否则可就讨厌了。对了,如果我破了相,你还要我不。”
周易:“你说什么话呀,我怎么会不要你?”
杜林歪歪嘴,“难说,你们男人看女人不就看那张脸吗?”
周易:“你这句话我不同意。就我个人来说,结婚前吧,看女人第一反应就是看人家的脸,嘿,这个女人不错,挺漂亮的,五官真端正。结婚后看女人,首先看人家的身材。恩,身材不错,没生过孩子,没小肚子,胸脯大,抱着感觉一定很好。”
杜林唾了他一口,笑道:“说什么呢你?周易,你这是流氓的思维。”
周易笑道:“我看女人习惯整体看,不局限于一时一地。你身材不错。”
杜林:“你的意思是说我五官不端正?”
周易:“我说了,你身材好,咪咪小。”说完话他大笑起来。
杜林大怒,伸出手去使劲掐着周易地胳膊。周易一边躲闪一边叫:“不要,不要,掐青了,被老婆看见是要起疑心地。”
杜林继续使劲:“就是要让她看见,就是要让她看见。
二人闹了一气。良久,杜林才对周易说:“周易,这么下去不行,得想个办法将那房子拆了,拖得越久越是麻烦。而且,那些人的条件也越开越高。你还不知道,那些家伙昨天开出的条件是每人分一个四十平方地门市。”
周易皱着眉头说:“我知道了,简直是痴人说梦。不要说楼上的普通住户,就拿楼下的以家代店的住户来说,他们那房子也不是门市。我拿什么门市来给他们。再说了,你设计的沿街门市都是大框架结构,都是楼上楼下好几层的大商场设计。难不成我还给他们隔出来?”
周易说:“所以,这件事我不能妥协。可是,还真没有什么办法可想啊!”周易非常苦恼。
杜林道:“其实我们根本就不该想到去和他们谈判,我们首先需要做的工作是和政府那边说话,然后将机械开进去直接将房子推倒就可以了。”
“可他们如果在房子里不出来,来一个与房共存亡,我们也没辙。”
杜林冷笑:“那就将他们全赶出来好了,你养那么多黑社会分子,现在是该他们出力的时候了。”
周易大惊,“杜林,你可不能乱来。我周易做不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
杜林叹息一声:“优柔寡断,你不是个好的头儿。”
周易从来没想过要用非常手段来处理类似的突发事件,他以前在一个正规的外企,做事做人都符合国际惯例的标准,什么事合法,什么事属于非法他还能分得清楚——wwwcn——
正常的征地、正常的拆迁国家都有一定的法制法规,只需要照章行事就可以了。但他没想到事情会如此棘手,有的矛盾不是一纸公文就能解决的。
这是国情。
周易满心烦恼地回家去,一看见宛若就唉声叹气,说这工作没办法干下去了。
好在有宛若在,周易摸了摸她的肚子,心绪慢慢宁静下来。他问妻子:“宛若,如果我有一天变成坏人你怎么看?”
宛若笑笑:“你是个好人,大好人。至少我是这么看的。”
周易:“不许乱说,我是很认真地和你谈话。”
宛若思考了半天,说:“我管你是好人还是坏人,只要有你在身边就好。”
周易笑着又摸了一下她的肚子,“小女人。”他走到电话机旁边,提起电话给杜林打了个电话,“杜林,我是周易,拆迁的事情不能在拖下去。就我全权委托你去处理,你想怎么弄就怎么弄。出了事情我去找剻江北。”
虽然隔着电话,周易还是能够想象出杜林脸上的不屑,杜林回答说:“你才想起来呀,老实跟你说吧,我现在正和鬼子和王军在一起。”
周易说:“你跟鬼子说,不要弄出人命来。”
杜林冷笑:“这可说不准。”
周易:“……”
杜林一和周易分手就立即打电话给鬼子,让他找个地方坐一坐,并且带王军一起过来。
鬼子知道杜林最近在天富公司很红,也隐约知道她和老板的关系不那么简单。在平时,她基本不和鬼子联系的,话也没说过几句。今天却突然打电话过来,鬼子知道一定有很重要的事情,立即放下手头所有事务。带着王军就过去了。
一见杜林,鬼子和王军两兄弟就吓了一跳,忙问杜林:“杜姐,你这头是怎么回事,怎么搞成这样?”
王军本身就不正经,也不知道怕人,嬉皮笑脸问:“杜姐,是不是老板抓了的?”
“去你的——wwwcn——不和你开玩笑。”杜林马着个脸对鬼子说:“李总,王军,你还笑得出来?老板都被人打了,你们还坐得住。”
杜林的表情让二人吓了一跳,忙同时问:“怎么了,老板怎么了?”
杜林这才将先前的事情跟二人说了,将周易说得很惨,说周易被人一铁棍打在背心,血都吐出来了。
听杜林这么一说,王军大怒。腾一声站起来。大叫:“狗日的,老子马上过去砍死他们。”
鬼子比王军沉稳,说:“别急。杜大姐既然让我们来,一定会有章程地,我们听大姐怎么说。”
王军这才气呼地坐下,道:“对,我听杜姐的。”
杜林说:“这事情本来我是想报复的,不过,老板说了以前都是一个单位的,下不了手。而且,我个人认为,单纯地打打杀杀既无必要。也没有什么意思。做任何事情都要有个目的,为了达到目的需要采取相应的手段,但手段不是目的。因此,我认为,采取什么手段不重要,但必须要达到我们所想要地结果才算成功。”
杜林这一席话说得二人一愣一楞的,王军眨巴着眼睛问:“杜姐你究竟在说什么呀?我怎么听不懂,太深奥了。鬼哥,你是老大。怎么说也比我水平高。你说杜大姐在说的是什么意思?”
鬼子一笑,“我也听不懂,听不懂就听不懂。这样,我们也不去费这个脑子,干脆说吧,杜总要我们怎么做我们就怎么做好了。”
杜林点点头,“好,就这么定了。我和李总来指挥这次行动,王军你将手底下的人都集中起来,我们今天晚上就行动。”
三人商量好细节,开始做准备工作。
夜里两点钟的时候,三人带了两百多人来到这栋大楼,那一百多人全都武装到牙齿,手里拿着铁棍,满脸杀气。随同前来的还有那个建筑商,杜林让他打点话叫所有的建筑机械都开过来,在楼前待命。因为这一片都是工地,为了抢工期,到处都是连也连晚工作的民工,一片喧嚣。因此,那个建筑商的两辆推土机、两亮转载机和一台挖掘机发出的轰鸣还惊动楼房里地住户。
在住户地看来,这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夜晚。很多人都已经上床睡觉了。
那个建筑商一看来了这个多人,而且看摸样都不像是善良人物,立即明白过来,笑着对杜林说:“杜总,早该这样了,这些刁民,不给他们点厉害看看我看这楼明年也拆不了。我就奇怪了,你们以前怎么拖这么久。”建筑商才不管周易他们弄出什么麻烦来,只要房子一拆他就动工修房子,然后按进度拿钱就是。先这里拖着,每天的费用让他非常头痛。
杜林轻轻一笑,“周总是心肠软,要做好人。可我不是,有什么事情我担着。”
建筑商一翘拇指:“杜总有气魄。”
杜林也不在和他蘑菇,站在空地上,对鬼子说:“先找几个人将电线和电话线给掐了。让他们什么也看不见,和外界失去联系。”
鬼子点点头,马上安排人去班,不过他还是有顾虑,“电话线断了不还有手机吗?等下最麻烦地是将警察和记者引来了。事情一闹大了不好收拾。”
杜林:“你放心,警察那边我已经接洽好了,十小时之内不会有一个戴帽子地人出现。”周易以前蹲大狱的时候和公检法系统打了将近一年的交道,人面很熟,又加上剻江北他们的面子,杜林和他们一说,派出所和110的都答应不管这事。区政府的人对周易他们的这个项目也是支持的,就算工地上出什么事情也不过是起个协调的作用。而协调当然是要在事后,事情发生中可和他们没什么关系。黑灯瞎火,也处理不了。“至于记者……这有点麻烦。”杜林沉吟了半天,说:“这样,我们来个狠的,找人把住附近几个路口,一个人都不许进来。这事李总能不能办到?”
鬼子想了想,“这事好办。反正这半夜三更地,路上也没人。敢过来的肯定是有问题的。”说罢他立即安排了几十个弟兄分头去将路口封锁住。他还特意强调,“注意看人,眼睛放亮点。那种戴眼镜的,扛摄象机的,说话很牛B的,要特别小心,一个也不许放过来。”
杜林一笑,“李总到是很了解记者。”
正说着,那边去掐电线和电话线的人已经搞定,回来悄悄问:“各位老大,弄好了。现在怎么办?”
鬼子看了杜林一眼,示意一切由她做主。
杜林在地上走了几步,对王军说:“王军,你带人上去,每层楼二十个人,四人一组,一家一组,用钢钎将门撬开,然后冲进去见人就打,将里面的人都给我赶出来。如果有人不出来,捆也给我捆出来。我给你半个小时时间。能不能做到?”
王军嘿嘿一笑,“好大场面,我喜欢,没问题。”
杜林又吩咐那个建筑商,“你让所有机械都将活打着,将所有的灯都朝大楼射去,给王军他们照明。然后听我命令,到时候挖掘机立即行动,将楼房给我挖掉,然后推土机和装载机出动,将这里个我平成白地。”
建筑商热血沸腾,应道:“没问题,分分钟搞定。”
杜林看了鬼子一眼:“李总,你和我就坐在车里居中指挥,你留二十个人做总预备队,如果有地方出了状态你就补充上去。”说完,杜林问鬼子:“李总,你看我这么安排有没有问题?”
鬼子点点头,“很好,杜总,你这样地人如果来混黑道,我们都没饭吃了。”
杜林见鬼子没疑问,手并如刀狠狠下切,对王军他们说:“行动吧,明天早晨我不希望再看到这栋建筑。”
两分钟之后,王军他们已经分别占领了所有的楼层,杜林让建筑商将所有的车灯都打开,射向大楼。一刹那间,一片通明。灯光里,楼上每一个套房子的门口都占着几个彪形大汉,手里提着钢钎和木棍,静静等着最后的命令。
杜林从汽车里掏出高音喇叭,大叫:“动手!”
这声音在静夜里非常清脆。
紧接着,一阵钢钎撬门的声音,一片哭喊声,一片叫骂声……将这个夜晚完全点燃了。
鬼子对眼前这个女人是又惊又佩服,从决断力和协调各方面的能力上看,她都比周易强太多了。周易的家事他清楚,有这么个女人搅和进去,周易可有得头疼的了。
孙立今天晚上要做一个专题节目,从下午五点开始他就没有回家,匆忙地在电视台门口吃了份便饭就缩回制作室开始忙,这一忙居然忘记了时间——wwwcn——到一点三十时,他才想起现在应该回家休息了。明天一大早还有个采访任务,如果再不睡觉,只怕明天没有足够的精力。
每一天都是一次挑战,以一个没有任何关系的大学毕业生到现在变成一个小有名气的记者,孙立不知道付出了多少汗水和泪水。可最近一段时间他感觉身体实在有点挺不住了,大良的工作压在身上,让他喘不过气来。看来,长期以来的劳累已经积累成了一种深深的疲惫,让他有点承受不了。看来,从明天起应该向台里请个假,好好休息一段时间才是。否则身体这根绷紧的弦就要断了。
想到这里,他忙放下手中的工作,出了电视台叫了一辆的士就赶回家去。
的士开不到家门口。最近这里正在搞大规模的修建,好几个街口都被封闭了,没办法,孙立只能让的士停下来,准备步行回家。反正也没几步路,从这里到家也不过五百米距离。听说这个庞大的地产项目是一个叫周易的人搞的,土地是松钢集团的。这个项目市政府也很支持,前一段时间孙立还被台里派出采访过周易这个人。
对于周易这个人孙立很有好感,他说话很温和,也没有什么架子,见任何一个人都是笑眯眯的,和人交流起来也很摊诚,有什么说什么,基本上就是一个没有什么心计的人。这让看惯了那些勾心斗角的政客和商人的孙立大为感慨。
走不了几步,突然从黑暗的角落跳出两个人,“干什么的?”巷子很黑,虽然看不清楚那两个人的模样,但借着夜光还是可以看到那二人眼睛里的凶光。
孙立吓了一跳。以为是遇到半路抢劫地了,顿时出了一身冷汗。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喝道:“谁?”
二人跟着走过来,靠近孙立,一个看模样只有二十不到的半大孩子说:“我们是工程监理处的,工地今天晚上在搞爆破,前面不能过去。半夜三更的你跑这里来做什么,别是小偷吧?”
另外一个年纪大些——wwwcn——二十七八摸样,他点点头,“估计是小偷,快滚!”他的语气很不友好,一边说一边卷着袖子,看样子一言不合便要拳脚相向。
孙立大声说:“你们可别乱来,我的家住在工地那边,再说了你们周易周总我可是认识的。”
一听孙立说他认识周易,这两个人也不敢乱来。年纪大的那个不耐烦地说:“今天这里不能过,要爆破了。出了事情谁负责。你绕行吧。”
“绕行?”孙立只觉得脑袋都大了一圈。要知道,如果绕行起码还要花一个小时时间,而他现在已经累得快散架了。他不禁有点后悔。早知道就在办公室睡到天明好了。
他说:“要不这样,我就在这里等着,等你们爆破完了我再过去。”
“不行。”那个半大孩子非常不友好,说:“你等什么,等着投胎啊!去去去,一边去,你呆这里做什么?”
孙立有点生气了,正要反驳,却听那个年纪大地人说:“你还是饶行,我们这里的爆破要弄很长时间的。估计要弄到明天早上,难不成你要等到天亮?”
孙立“啊!”一声:“那我还是绕行好了。”说着话就转身离开,他只能怪自己运气不好,遇到这么挡子事。
刚一转身,孙立心里突然一动,“爆破,拆迁爆破什么,又不是开矿?”再说了,就算工地要定向爆破那也是对付高层建筑。而据他所知道,这一代基本上都是七层以下的老房子,开一辆挖掘机过去半小时就搞定,又快又节约成本。不对,一定又什么问题。
想到这里,那些野蛮拆迁的故事一一在孙立眼前闪过,记者的敏感再这一刻让他的血液都沸腾起来了。他立即下了一个决定,得进工地去看看。
正当他转身的时候,那个年纪大点的人突然喊他:“喂,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孙立立即回答:“我是做服装生意地。”
“你等等,你包里装地是什么?”那人追了过来。
孙立下意识地撒腿就跑,“没装什么。”
“你等等,别跑。”
孙立跑了一气,直跑得肺都快要炸了,这才回头看了一眼,那两个人没有追上来。他这才停下来大口地喘气,他包里习惯性地带着一只理光相机,这大概是处于记者的职业习惯吧。新闻不会等你将设备带起才慢慢发生,一个好的记者要随时保持高度地职业嗅觉。
他已经可以肯定工地上正在发生着什么,如果不去看看一定是一个极大的损失。
孙立对这一带的地形非常熟悉,他又转了一圈,发现所有的路口都有不明身份的人把守。看那些人的摸样都不是善良之辈,很有可能是不良社团成员。这让孙立越发肯定自己的猜测,里面肯定有事发生。
他悄悄从一栋楼房边绕过去,饶到一堵围墙下。这堵围墙那边就是工地,只要翻过去就行。围墙也不高,大概三米左右。可是,却没有够脚的地方。找了半天,孙立总算找到一个装绀水的桶,还好礼貌没装东西,就是臭得厉害。
顾不得臭,孙立将桶翻了个个,脚踩在桶底伸手在枪顶一抓,一个用力就翻了过去。
工地上很热闹,到处都在施工,到处都是忙碌的民工,一片喧嚣。孙立也不用隐藏身形,大摇大摆地朝前走去。
走了几步孙立开始犯愁,这么大工地,就这么走一遍还真是个麻烦事,即累又花时间。新闻这东西你必须要在第一时间感到发生地才能捕捉到第一手地讯息,去迟了连汤都没得喝。孙立自来就很崇拜那些西方的战地记者们,他也一直以那些记者为自己事业的楷模。甚至还幻想过那普力策奖,当然,这里是中国。
他知道这么走下去是不行的,得找个人问问。
想到这里,他直接朝那个开搅拌机的民工走去,蹲下来装模作样地从地上拣起一块被破碎机破碎的二子石看了看,又摇摇头,问那民工:“这石头的尺寸还合适吧?”
那民工也吃不准孙立是做什么的,回答说:“大小合适,用来打混凝土正好。”
“强度上没什么问题吧?”孙立故意乱说:“听说最近要下雨,要抓紧进度呀!”
那民工愈发地恭敬:“强度上没什么问题,明天早晨就凝结了,下雨也不怕。”
“恩。”孙立装着无所谓的态度随口说了一句:“今天晚上可能有事情要发生,等下你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不许乱讲。”
那民工吐了下舌头:“我当然知道,就是那边地那挡子事情吧?工头已经跟我们打过招呼,谁乱跑乱说,立即开除,已经的工资全部扣执——”
顺着那人的指头看过去,远处是一栋黑压压的楼房。这栋楼房孙立是知道的,前一段时间听说因为赔偿的问题卡在那里,一直没拆。
他立即兴奋起来,看来,工程处真的要动手了。
孙立这个人对善恶没有什么观念,实际上,现实就是这样,做记者这个工作也有一段时间,所谓的对错善恶他已经有点分不清楚。不过,别人的死活好象和他没什么关系,他只是简单的想抓到大新闻,实现自己做名记者的理想。
告别那个民工,孙立悄悄朝那栋楼房摸去,还没靠近就发现那栋楼房已经被一群形状凶恶的人和一大群建筑机械包围了。然后在一声令下,所有的机械都将大灯打开,将那栋楼房照得一片雪亮。
然后是一片撬门的声音,殴打的声音,哭喊和咒骂声。
孙力只觉得自己血液都要燃烧起来,这个夜晚也变得灼热而滚烫。他立即掏出相机,趴在地上,顺着排水沟匍匐前进,一寸一寸向事发地推进。
他看见,一个男人浑身鲜血地从屋里掏出来,后面跟着几个手提棍棒的男人。跑不了几步,那男人就被一棍打翻在地,然后一提棍子的人走上去,一脚踩在他的脸上,大骂:“叫你不搬,叫你不搬。”说话间,手中的棍棒雨点一样落在那男人身上。
这样的情形在每一个家庭上演,一时间仿佛是钱塘江的潮水般喧哗起来。无数住户被那些凶手从家里赶出来,大声地哭喊着。
孙力爬到一台电焊机后面,直起半个身子,不停地按着照相机的快门。因为怕惊动他们,孙力也没有开闪光灯,就这么按着。不到两分钟,一筒胶卷很快到了尽头,他又换了一卷,继续按快门的动作。
一种巨大的快感充斥着全身,他已经可以预见明天洛阳纸贵人人争相收看自己所制作的专题节目时的情形,他以经可以看到编辑室主任拍着自己肩膀大声夸奖自己时的情形。
名记者的道路就从现在开始。
杜林抽了抽鼻子,问身边的鬼子:“李总,你闻到什么味道没有,好臭!”
鬼子用力嗅了嗅,“是有点——wwwcn——”他大声地笑起来,看了看那些被打得哭爹喊娘的住户,“估计是他们都被我的队伍吓得屁滚尿流,没准连屎都吓出来了。”鬼子最近一年以来做惯了大哥,基本没亲自动过手,有什么情况自然有金牌打手王军出手,这种情形他也是很长时间没看到过了,开心得不得了,只恨不得亲自上阵去冲杀。
不过,这些普通居民遇到鬼子手下这些有组织的流氓还真没有什么还手之力啊。不过瘾,不过瘾!
听到鬼子这种牵强的解释,杜林摇摇头,“不对,不是屎尿味。这味道有点怪,好象是什么东西馊了的样子。”说着话,杜林转头朝孙力那边看了一眼。
记者孙立离二人不远,见杜林转头,吓得连忙将头缩了回去。他这才发现,自己刚才踩着绀水桶翻墙的时候沾了一脚的潲水,臭得厉害。
鬼子笑道:“的确是馊味,也许是那些民工吃了饭将饭盒乱扔吧?”
杜林点了点头,不再说什么。
最近工期赶得很紧,很多工地都是直接将饭菜送到民工手里。那些民工不爱干净,将一次性饭盒到处乱扔。天气一天天热起来,工地上臭得紧。
很快,一栋大楼的居民都被赶到外面的空地上,皆满头鲜血,神情激奋。可在上百号全副武装的凶徒的看管下,没有人敢再动手。只得大声哭喊大声咒骂,看起来像是一群难民。
鬼子向杜林点了点头:“所有的人都赶出来,可以动手了。”
杜林最后确认了一下,“一个人也没漏。”
鬼子,“一个不少的都赶出来了。刚才有人耍懒躺在地上不起来,我们用抬的。”
杜林一笑。“早知如此何必当初,这人也是贱,以前大家好说好商量他不敢,真要等棍子落在身上了,这才知道疼了。”
王军赤裸着上身,浑身都是刀疤,他恶狠狠地接嘴:“还有想反抗的,老子一棍子一个放倒在地。屁。想和我们打,还早着呢!”
杜林对身边那个打着哆嗦的建筑商说:“可以开工了。”
那个建筑商虽然有心理准备,也乐于见到这种情形,但黑社会分子地凶残他还是第一次见到——wwwcn——刚才一个男人刚反驳了王军一句,居然就被王军一棍子敲在手腕上。那只手腕很明显地弯曲了。
事情发生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半个多小时,闹得这么厉害,居然还没有一个警察一个记者出现。周易他们背后所代表的势力实在是让人可敬可怖。
建筑商朝那两挖掘机招了招手,“开工……开……工了。”
挖掘机突突地开过去,只一铲过去,一堵墙就倒下了。再一铲。楼顶没了。这种日本进口的大松本机械秉承了鬼子的凶残。动作凶猛快捷,只片刻就将一切破坏得面目全非。
“我的房子啊!”
“我的家”,
哭声开始大起来了。
杜林叉着腰站在空地上,大声对那写搬迁户说:“大家放心。该赔偿你们的我公司一分都不会少了你们的。今天给你们一个教训,再乱说乱动,绝不轻饶。”
“臭女人……”
“死婊子……”
“呸!”
杜林冷笑,铁青着脸不说话。
鬼子倒是不停摆头:“他们地素质实在不怎么高呀!杜总,要不我让他们闭嘴?”
杜林摇头,“适可而止,今天就这样了,目的已经达到,其他的就不那么重要了。再说,你大哥周易想做好人。总得有人替他背黑锅。我是女人,你是黑社会,你我不被人骂,谁被骂?”
鬼子一笑,“也是啊,反正我也被人骂惯了,坏人嘛,不被骂才奇怪了。”
杜林又说:“希望周易能够体谅我们这一片苦心。”
鬼子:“你对周总的好他心中有数。好了,我们可以跟周总打个电话说说这里的事情。”
记者孙立在排水沟里蹲了半天。只觉得头发都被露水打湿了,等到将手头的胶卷都拍完了,这才慢慢地爬开,沿原路返回。翻围墙的时候出了点麻烦,被一个民工看见了,大叫一声:“打小偷!”
孙立惊得差点从墙上掉落在地。这一惊手掌被墙上的玻璃渣划得鲜血淋漓,他跳了下去,顾不上疼,截了一辆的士就朝电视台赶去。
周易接到杜林的电话沉默了半天。这个女人果然是一个胆大妄为地性子,什么事情都敢做,只要是认定了地道理,就算十头牛拉也拉不回来,“有人受伤吗?”
“废话!”杜林的声音在深夜里从电话筒里传出来很刺耳,连周易枕头边的宛若也被她惊醒了。宛若困难地翻了下身,小声问周易什么事?
周易朝她摆了摆手,示意她不要说话。宛若恩了一声,不说话了。
周易跳下床,赤脚踩在地毯上,“伤得重吗?”
“不重,还没我头上地伤重。”杜林说:“夫战者,攻心为上,攻城为下。三军可夺帅,匹夫不可夺志。黑灯瞎火,又是熟睡,那些人哪里还反应得过来。我们基本没遇到什么有组织的抵抗。”杜林跟周易讲了起兵法。
周易:“没惊动警察吧?”
杜林:“你放心,政府那边我已经接洽好了,这个安居工程政府是支持的。”
“那就好,那就好。对了,叫人将那些住户送秦院长那里去,伤者需要治疗,事情不要弄大了。”
杜林笑起来,“打人的是你公司的人,救人的也是你公司的人,你这不是鳄鱼流眼泪吗?”
“不和你斗嘴。”周易无奈地说:“就这样吧,也算是件好事情,麻烦你了。”
杜林:“我是你的女人,我不帮你谁帮你?”
周易小心地看了妻子一眼,幸好宛若已经睡着了。
不一会工夫,那栋如鱼刺一样卡在周易喉咙里的钉子楼被夷为平地。所有的住户都默默地看着自己地家园就这么消失在眼前,一种悲愤的情绪在人群之中酝酿。眼看就要再次爆发。
幸好秦院长带着众医生和护士赶来,一边将伤者抬上担架,一边劝慰众人,“各位,还是先治病救人要紧。有什么事情等伤好了再说,再说。”
大家这才跟着秦院长去了,也实在没地方好去,就将就着在医院对付一个晚上吧。
好在周易也不是那种心肠狠得发黑的人,还安排人将医院的一栋职工楼腾出来安置这些住户。又将赔付款一一送到住户手里。至于住户们这天晚上的损失,周易也答应核实之后进行相应的赔偿。而且,大家以前多大房子,将来还给他们一套相同面积的新住宅。条件不可谓不优厚,反正一句话,只要搬,不上访,不去闹,一切都好商量。
这大量的工作自然落实到曾琴的头上,曾琴是个厚道人,也会说话。这段时间虽然被人骂得厉害,但也很好地完成了自己地工作。反正木已成舟,周易给的条件还算公道,而且政府那边根本不过问这里所发生的一切,住户们也只能认命了。
这个麻烦在杜林的铁碗作风和周易的的人脉下平稳地过去了,一切又恢复正常。周易不禁有点感触,“这年头还是做坏人好呀!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等事情平息,周易特地和宛若去寺院烧了一柱香,以求得心灵的平静。
不过,没几天,一个电话又让周易紧张起来。那个电话是市委宣传部的一个干部打来的,前一段时间这个人经师椽介绍和周易刚认识。二人谈笑甚欢,那人还介绍他的老婆来周易公司上班,周易正缺少人手,就安排那人多了办公室的打字员,待遇还不错。
那人的语气很急:“周总,有一件事我想跟你说说,你前一段时间是不是拆了一栋楼房,在拆迁的过程中和住户起了冲突?”
周易:“有这么回事情,不过我已经处理好了,拆迁嘛,哪里能不起些摩擦?”
“那就好,能够将住户安置好不乱就最好不过。但是,我刚得到一个消息,你们拆迁的时候正好被电视台一个记者看到了,还拍了照片,写了有一个稿子送到内参来了。我一接到就马上通知你。”
“谢谢你。”周易吓了一跳,这些记者老爷可不是那么好惹的,到时候他拿着这消息到处拉捅可就麻烦了,“谢谢你,你先将那稿子压着,我马上去处理。对了,那记者叫什么名字,有什么背景?”
“是市电视台的记者,叫孙立。没什么背景,刚分配去的,愣头青一个。你准备怎么做?”
“阿弥陀佛,一个小孩子而已。”周易念了声佛,“你也知道我是信佛的,我下来找个时间和他谈谈。再次感谢您,有空一起吃个饭。”
“不用不用,你我还用说这些。”那人笑笑,“我老婆可是在你那里上班的,还请周总你多关照才是。”
周易放下电话,走出办公室朝曾琴招了招手:“通知杜林和李垒过来,我有事情找他们。”
周易的办公室很有特色,基本来说就是一间大书房——wwwcn——一进门迎面就是一堵占据了整面墙壁的书架,然后就是一张摇椅。整个房间弥漫着一股新书的味道,前一段时间曾琴去书店将书店里的社科类书每样都买了一本,她知道周易喜欢这类型的书。
当杜林和鬼子进来的时候周易正抱着一本季羡林的印度教研究正读得起劲,身体也在椅子上惬意地摇晃着。一见二人,周易头也不抬,“来了?坐。”
鬼子和杜林坐在沙发上,杜林刚要说话,周易摇了摇手,说:“你什么也不要说,也听我说。对了,那天晚上的事情办得不错,还好没伤到什么人。”
鬼子:“我们有分寸,事先我跟手下人打过招呼,首先不能出人命。第二不能有人残废。只要做到这两点,基本就不会弄出什么不可收拾的事情。”
杜林也有点得意:“事实证明,几个小老百姓是翻不了什么大波浪的。
只要各方面的关系走到,毕竟,这个项目是得到政府大力支持的,从长远来看,对繁荣地方经济也有好处。有了这个地产项目,这一个片区在未来的几年之内会非常有活力,这也是所有人所乐见其成的。目的和出发点是好的,过程虽然有所不尽人意,但也在能被接受的范围之内。”
“是吗!”周易的语气很平淡,他放下手里的手,“问题是,树欲静而风不止,有人已经盯上我们了,想破坏我们安定繁荣的大好局面。”周易这话带点开玩笑的性质。二人听得都是一惊,忙问是谁。
周易这才将那个记者的事情跟二人说了。
他笑笑:“宣传部那边有人跟我通了下气,都是老朋友了,人家也不瞒我。当然,捅到内参也不怕,做事。做实事那里不出些错的,哪里能让所有人满意的。总体来说上级领导是支持我的,只要我们做的事有利于社会的繁荣和稳定,有利于人民生活质量地提升。最怕的是,那记者手中的照片流传到社会上去被别有用心的人所利用、夸大和变形。如此一来,不但我们的工程进度会受影响,连上级领导也会感到很被动。”
听到周易这么一说,杜林和鬼子这才感觉到问题的严重。
鬼子首先说:“需要我们做什么。要不,我找几个人去收拾他一下。对了,那记者是什么身份,叫什么名字?”
周易摇头:“不用不用,和记者打交道的方式很有讲究,不能粗暴对待。”
鬼子有点苦恼,“按我说,这种文人最是无良的了,只要打他一顿,我保证让他一句话都不敢说。”
杜林“扑哧!”一笑:“李总还是喜欢用最直接地手段啊!不过。我倒是有其他想法。李总还是不了解文人。文人需要什么?存在感。你必须要对他所做的一切持一种欣赏的态度。当然,文人这种东西最是贱了,他们的欲望比谁都强烈。偏偏要做出一副清高模样。只要你找到适当的方式,收买他们。他们比狗都还乖。”
鬼子听得云山雾罩,眨巴着眼睛:“杜总的话我怎么听不明白,你的意思是收买?那还不简单,找个人送上一个大红包就是了。”
杜林一笑,“你还是不明白我的意思,送红包上门?亏你想得出来,小心人家给你脸色看,自讨没趣。”
鬼子大笑:“按你说的,那就是没撤了。那很简单。找两个兄弟抱着炸药包往他家客厅一坐就行了。他文人也是肉做的,我就不行是九命怪猫。”
杜林:“你还是不明白,硬来是不行地,必须要收买。这种人虽然没有什么权势,可活动能量不小,一碰上就麻烦了。你不明白文人地,你去搞他不是给他一个成名的机会吗?恐怕他还巴不得呢?”
鬼子愕然:“怎么还有这种人,那不是变态吗?”
杜林:“这样的人这个世界上多了,想出名地人海了去。一点皮肉伤害算什么。”杜林依旧是那副招牌式的冷笑。
鬼子摸摸头,一咬牙:“算了,哪里有这么麻烦的。要我说事情也简单,找人做了他就是了。只要我一放出话,有大把的人抢着干。”
杜林不说话,鬼子的话她也有点赞同,这的确是一个快刀斩乱麻的手段。不过,这话不能由她说出来,一切都还需周易定夺。
“阿弥陀佛。”周易念了声佛号:“不可,上天有好生之德,怎么能乱来。如果事情能够以和平的方式解决就最好不过,你们去劝劝那个记者好了。他叫孙立,是电视台的。”
杜林点点头:“那我找个时间约他谈谈。”
周易摇头:“不忙,我觉得李垒应该先和他谈谈,千万不可有过激的行为。当然,如果他情绪激动,我们也该用强制力让他先冷静下来。”
鬼子一脸兴奋:“那好,我马上去安排。娘地,先退了他的火气再说。”
杜林愕然,这个周易还真是口不对心呀!
周易又对杜林说:“李垒和他谈过之后,就该你出场了——wwwcn——当然,你这边的工作才是重点。对了,他不是无冕之王吗?其实,就他个人而言,力量其实是很微弱的。但他背后代表的强大的宣传工具却是普通团体和个人无法抗衡的。我们首先需要做的是就是将他从所代表的势力里剥离出来,还原成一个单独地自然个体。新闻和宣传机关那边我有几个熟人,你下来可以去和他们接洽一下。事情或有可为。当然,现在是民主社会,任何人都有言论的自由,网络又这么发达,这一点不可不防。胡萝卜和大棒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
杜林点点头,“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也知道该怎么做。”
周易笑笑,“和聪明人说话就是不费劲。看过《水浒》吗?不被人逼到山穷水尽,有些人就不知道疼。先抑后扬。李垒先去和孙大记者谈谈,然后杜林你再去跟他谈谈。总会有办法解决的。”
杜林:“要我怎么说你呢?”
周易,“我是个好人。”
鬼子嘀咕,一个小记者值得费这么大劲吗?有简单的方法可用。又何必绕这么大圈子呢?
鬼子是不明白周易的心思,只杜林隐约猜到了一点。
周易想拿这事表面自己的一个态度。将来天富公司的规模会越来越大,和新闻传媒机构的接触机会也会越来越多。而记者们一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如果这个事情一但处理不好,将来大家有样学样,那不是很麻烦?周易现在地态度很明确…“和他周某作对就没有好下场。和他周某人合作,好处是大大的。
如此而已。
孙立自从拍到周易的照片之后,兴奋得没有睡意。顾不得手心的伤痕,连夜回到电视台写了一篇题为(又见野蛮拆迁)的新闻稿。又做了个选题,一大早交给了编辑室主任,提出希望台里让自己带队,连续跟踪报道这起殴打搬迁户的违法事件。
编辑室主任一看稿子,吓了一跳,对于类似的选题台里是很慎重的。而且,新闻有一个原则那就是重大新闻和社会事件需要报上级领导研究决定,而上级领导下决策地原则只一条……有利于社会的繁荣和稳定。……负面的报道不是不好,适当地报道有利于纯洁我党队伍。净化社会风气。可太负面的报道却很有可能被别有用心的人使用。所以。那个度要把握好,不能过了。
所以,台里的领导就将这个选题先压着。准备看看再做决定。
没想到这边刚一压,那边周易已经将善后工作全做好了。拆迁的事情也就这么风平浪静地平稳过去了。看到这种情况,台里也松了一口气,这种事情能不报道就不报道的好。
孙立见稿子交上去居然石沉大海般没有任何消息,大感失落,忍无可忍之下将稿子和照片直接捅到内参去了。心道,这下总得有人管了吧?
果然,没几天宣传部就有人下来找他了解情况。孙立得意极了,绘声绘色地将那天晚上的情形跟他们讲了。他气愤地说:“这种野蛮拆迁简直就是犯罪,不重处怎么能安定人心。怎么能维持繁荣与稳定的大好局面?”
宣传部来地那人正是周易地老朋友,加上看孙立那副嚣张模样就心中有气,冷冷地说:“安定和繁荣局面那是肯定的,不是谁和谁就能破坏,也不是哪个人凭一己之力就可以维持的。”
孙立听不出那人语气中地不快,依旧大声说,“我希望宣传部和上级领导再给我点时间和支持,让我去调查这件事。不出一周,我就能掌握所有的证据。还拆迁虎一个公道。”
那人笑笑:“我所了解的情况是天富公司和拆迁户已经达成了谅解,而且天富公司对拆迁虎的补偿也是严格按照国家相关的法律办事,甚至还要好许多,大家都很满意。说句实在话,我觉得天富公司处理的不错,这事如果就这么解决也算是皆大欢喜。当然,这只是我个人意见,个人意见。呵呵。”
孙立很不服气:“无论如何,天富公司已经在事实上构成了犯罪。”
那人起身,“呵呵,今天就谈到这里。当然,调查的事情我们会做的。”
那人离开时跟电视台的领导开玩笑地说:“你们那个孙立记者真是一个人才呀!”
台里的领导笑笑,“年轻人,有冲劲是好地。”
但天晚上,台长就接到一张邀请函,说是请他去参加抗美援朝老兵的联谊会,请他去顺便做个节目。台长的父亲以前在彭总的军宣队干过,那些老兵都拿他当自己人看。一看邀请函的落款,居然是市委书记和松钢集团的党委书记。他更是不能不去了。
带着摄制组和记者去那里一看,都是老军人们。但其中却有一个年轻人,很是醒目。
那年轻人微笑着走过来把手伸向他,“你好,我是天富公司的董事长周易,很高兴认识你。”
孙立最近连续熬夜,累得不行,最近台里扔不少工作给他。不过。大多数都是没有什么意思的采访工作,比如:采访敬老院的老人、采访地方地电力供应问题……反正是无比的琐碎。
最麻烦的是,自己做的节目一再被打回来重做。一连几次都是如此,几趟下来,他对自己地水平都产生了怀疑。可还不得不硬着头皮做下去。
这一天他忙到凌晨四点才匆匆赶回家去睡了几个小时,八点钟的时候才慌忙地爬起来,叫了辆的士往电视台赶去,没想到路上堵得不行。到办公室时已经是九点二十。一进门就看见主任虎着个脸劈头就是一通呵斥,你这个人怎么这样懒,九点上班现在都快九点半了,才到。还有没有组织纪律了?
孙立被骂得摸不请头脑,要知道他的工作性质决定不可能有一个固定的作息时间,台里也没有相关的规定。被主任这么一骂,他就有点不服气了,反驳了几句。
没想到主任一下子就火了,你是主任,你说了算?现在我规定。大家都要每天过来报到。不许迟到。
孙立很无奈,准时报到就准时报到好了,大不了调整一下作息时间就是了。
可问题的关键是。接下来编辑室安排给他的工作大多是夜间地活儿,而且都要忙到三四点钟才能结束。这样几天下来,他就有点遭不住了,浑身都在发软,只感觉眼前一片金星在闪动。准时报到那是不可能的,一连几天下来,他都照例迟到。
主任也狠,大会小会地点名批评,说我们有的同志以为自己能抓到新闻就自命不凡目中无人了,连基本的组织纪律都不要了。要知道。我没可是一个团体,不需要所谓的个人主义。
孙立不服,立即发作,说我每天工作那么晚还怎么起床,而且,我们记者的工作性质就是那样,地球人都知道是不可能明天准时来报到的。你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主任也怒了,连基本的纪律都不能遵守,你还有理了。就你一个人在工作。人家不工作了,人家不也在熬夜。
孙立提高声音,熬什么夜,夜班全是我一个人的。着不是明白着针对我吗?大家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其他记者才懒得搭腔呢,瞎子都看得出来,主任是要对付孙立了。
其实,大家都不知道,自从站长从那个联谊会回来之后,直接让主任去了他的办公室,笑着说:“你手下地那个孙立也太不象话了,还有没有组织原则。稿子不经过审核就往上捅,这样地人就只想着出风头,完全不顾全大局。当初是谁招进来的。胡闹!”
主任满头都是汗水,当初可是他去人力资源部要的人。当时孙立地履历可真的很漂亮,名牌大学新闻专业,又一百多篇文章在国家级报刊发表,曾经获得过一个国际性大学辩论大会的金奖,有两个学位。
这样的一个人才是无论如何不能放过的。不过,真等到这个家伙到台里还工作,才知道不是那么回事情。这家伙工作干劲是很足,能力也高,就是EQ非常低。
和同事也合作不好,凡事喜欢出风头,而且爱乱来。最讨厌的是,孙立基本上不会给他这个主任面子,一说起话来非常狂妄,西方的那套新闻理论说起来一套又是一套,常常弄得他主任灰头土脸。
早就有心思整整这个家伙了,现在正是动手的机会了。编辑室主任意识到,这个孙立一定是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否则不会让台长大人也感觉如此被动。墙倒众人推,一句话,这个小子完蛋了,至少在电视台是没什么前途的。
一连几天,孙立不是因为迟到便是因为工作上地小错被人抓辫子,几买卖下来,被扣的钱居然占到了月总收入的三分之一强。这让他恼火透顶,一怒之下又和主任大吵了一顿。将那尸位素餐的家伙气了个半死。
吵过之后,孙立一昂头回家去了,他准备请几天假好好跟踪采访一下那个天富公司拆迁打人事件。一回家却看见家里乱成一团,好象被大水冲过一样。,而母亲和妹妹则坐在客厅里发呆。
孙立脑袋里“嗡!”地一声,忙问究竟是怎么回事情。
母亲和妹妹说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一回家就变成这样了。母亲含着眼泪问孙立不是不在外面得罪了什么人,人家上门来报复。
孙立的母亲不停唠叨和埋怨。说好做歹做,有工资拿就行了,管那么多闲事做什么。别被人打了才好。
孙立的妹妹脾气不太好,“哥,你怎么回事,不是说记者很吃香的吗?怎么还这样?”孙立有一点小小的残疾,先天心脏就有点问题,听说是心脏瓣膜闭合不牢。他母亲根据政策又走了点关系,这才生了这个妹妹。等孙立妹妹出生不久,他父亲就过世了。因为是家里的老虫,孙立地妹妹养成了大小姐脾气。学习成绩是非常不好,脾气也坏,大专毕业后也不愿意出去工作,成天在外面游荡着,让孙立很是操心。
一家三口感情非常好。
孙立无语,安慰家人说,也许是遇到小偷了。放心。他没有在外面惹事。
“绝对是天富搞地鬼。”孙立大怒,立即冲出门去,去找天富公司的人评理。跑到半路。他突然失笑,我这是干什么,去找强盗评理有用吗?还不如去联络下拆迁户,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可想。
孙里刚一出门。孙立的妹妹就想到家里的柴米油盐都被人弄脏了,今天的饭还没办法做,就揣了钱出门,准备去超市买些日常用品回家。
刚一走出门,就看到一辆锃亮的路虎牌越野车开到自己面前,车上一个和电影武打明星一样的有形有款的男人将头探出来,“问一下。最近地一家超市在什么地方?”
孙小妹“不远,我正要去呢。”
“上车,我们一起去。这里交通好乱,都不知道什么地方能够停车。”
孙小妹,“不要吧,我又不认识你。”
那人呵呵一笑,“可我认识你呀,对了,孙立是不是你大哥?我和他是老朋友了。”那人又说了一通以前同孙大记者打交道时的情形。所有的情况都能对上。孙小妹听了,心中也就信了,说:“好,我就带你去。”
谢谢。”
“不用,都是熟人。”
那人伸手过来,“我叫李垒。”然后递了一张名片过去,孙小妹一看,是XX文化公司的总经理,看他的模样好像和文化没什么关系吧?
其实,鬼子的名片没印错,他的确是搞文化的。不过却是情色文化。
孙小妹轻轻和他握了一下,“我叫孙兰。你的车很漂亮呀!”孙小妹瞪着一双可爱的大黑眼睛上下看着那辆路虎。
“一般辣,油老虎,快养不起了,准备换微型车,听说宝马迷你不错。”鬼子一边熟练地开着车,一边和孙兰攀谈,二人倒也谈得投机。
二人到了超市,停好车,开始进去乱逛。鬼子倒没什么可买地,就推着手推车跟在孙兰身后,只要孙兰眼睛瞟过地东西,他都往里面装,活脱脱一个打下手的。鬼子笑道:“你怎么什么都买呀,车都快装满了。”
孙兰叹了口气,说家了遭了小偷,最可恶的是小偷还在食品上撒了泡尿,这不,所有地东西都要重新买过。
孙兰:“你怎么不买呢?”
鬼子一笑,“你买这么多东西,一个小姑娘家怎么拿,看在你哥的面子上,怎么说也要帮你的忙。”
孙兰对鬼子大起好感:“谢谢你,等下我请你吃饭。我哥有事出去了,要不,我通知他一下,叫他回来?”
“不用,不用,还是我请好了,我知道有一家日本料理不错的,一直想去。但我这个人有个习惯,一个人吃不下饭。今天遇到你,干脆,请你帮个忙好了。”鬼子微笑。
孙兰捂嘴偷笑;“你可以叫你老婆呀!”
鬼子,“我孤家寡人一个,没女人瞧得起的。要不,你帮我介绍一个?”
孙兰,“你这样事业有成的成功人士,还怕没女人?呵呵,骗谁呢!不会是看我善良想打我主意吧?”
二人同时笑起来。
鬼子暗地里直摇头,心中骂了一句:“靠!周易出的什么馊主意,让我来搞这种事情。要我说,直接一刀将孙家砍光才爽呢!”
二人买了一大堆柴米油盐,推着就去买单。鬼子抢先一步将帐付了,小兰透笑:“你付什么钱,那是我买的。”
鬼子笑笑:“如果你觉得不好意思,我以后去你家吃饭好了。”
这话味道不对,小兰脸一红,立即不说话了。
鬼子也不多说,直接扛起一大带袋米就扔上了自己的汽车。那袋米起码五十斤,在鬼子的手里就像是提一根鸡毛,看得孙兰一阵吃惊。说句实在话,鬼子地身材非常不错,是个女人都喜欢看。不过,他那张脸阳刚之气也太浓了点,在流行中性男人的今天不是很讨女人喜欢。
尽管社会审美大趋势如此,但鬼子的身体对小兰还是有点杀伤力的。好在小兰也算是一个温柔的女人,否则非大流口水不可。
二人开车到了一家日本餐厅,鬼子点了一大桌子菜,又开了一瓶酒,算是正式和孙兰认识了。
孙兰,“对了,我还忘记了,你说你个哥哥是好朋友,要不我们叫他过来一起。我这就打个电话。”孙兰突然心中一动,这个人怎么没听哥哥说过,要知道,他们兄妹可是无话不谈的。
鬼子点头,这正中他的下怀:“好的,你打吧。”见面最好不过,一切都在计算之内。反正今天过来就是要向孙立表面一个态度,“小子,小心点,你可是有家的人。看看,现在你妹妹可是和我在一起地。做事可好考虑后果。“鬼子甚至可以想象出孙立来餐厅见自己时接过自己名片是惊讶的表情。作为周易的第一打手,鬼子已经可以肯定孙立已经在私底下调查过自己。他可以想象做孙立用手指着自己的鼻子大喊:“离我妹妹远点”是的情形。哈哈,果然是好计,周易这人的脑子真好使。
没想到,孙立的电话居然打不通,二人都不知道,孙立现在很倒霉,非常倒霉。
刚开始的时候一切都还顺利,孙立很顺利地找到那些拆迁户,朝几个人谈了谈,又是录音又是录象,又是记录——wwwcn——天富公司的胆大妄为和肆无忌惮让令人发指,孙立觉得只要拿到相关证据,再联合一批受害者做个集体上访,事情或有可为。
现在的情形他有点明白过来,野蛮拆迁事件过去好几天了,而且自己的稿子也交了上去,怎么一点回音也没有。这让他感觉事情不这么简单。据他了解得到的情报,天富公司势力强大,在各方面都有关系。和天富公司比起来,自己不过是一个很弱小的存在,需要联络更多的人才能将事情闹大。
这倒不是孙立和天富公司是天生仇敌,在以前他不过是想通过这件事情扩大自己的知名度,做本市记者的N0:1。不过他现在不这么想了,刚才自己的家都被人抄了,这个梁子算是结下来了,不好好报复一下怎么能消除心头之恨?
收集起材料,又联络了几个住户,孙立很开心地回电视台去了。一回到编辑室,他很得意地将新取得的材料放编辑室主任桌子上一扔,得意地说:“主任,我又取了新的证据。对了,那些拆迁户准备去信访办上访,而且区政府那边也答应由一个副区长现场办公,天富公司那边也会派一个相关负责人过来,三方面对面直接对话,看能不能让这一事件得到一个圆满的解决。主任,请将我派过去现场报导。这应该是一个好的新闻题材。”孙立又有点得意了。
编辑室主任表情有点悻悻,他不直接答复孙立的提议,反而问他:“刚才你去采访拆迁户了,手机怎么没开?”
孙立“哎!”一声掏出手机一看,“没电了,我说怎么这么久没电话进来。”
主任有点恼火;“正在到处找你,你怎么还去采访拆迁户,有什么可采访的。你倒是拗上了。听我的,别去跟进了。那新闻没意思,这样的事情多了去,要都去采访,我们忙得过来吗?一切等政府有了个最后的结论之后我们再做报道。”
孙立很不服气:“主任,新闻就是要新,要在第一时间报道的,你慢慢等最后结论那不成旧闻了?我对你地工作方式很有意见——wwwcn——”
主任强压着火气:“我明白你的意思。新闻学的道理我还懂。不过我们是东方,不能生搬硬套西方新闻记者的那一套。孙立记者,我提醒你,我们做新闻传媒的,有一个最基本的党性原则。”主任停了几秒:“对了,你好象是党员。有你这么自由散漫的党员吗?”
孙立也火了,“我怎么了,反正我觉得你这么做新闻不对。”
主任突然笑起来,拉开抽屉递了一张公函过去,“对了。忘记和你说一件事了。你是不是有一个同学叫许成?”
孙立接过公函没来得及看。说:“是啊,我中学时的同学。那小子……”大概是觉得背后说人家坏话不好,孙立停了一下。
“后来他去了另外一所大学,毕业后分配在松钢集团,已经好多年没联系过了。”
主任笑笑,说:“你那同学最近在松钢集团负责广告事务。你也知道,松钢每年地广告费很多的,与我们台也有长期的业务往来。”其实电视台和松钢集团的交道有好多年头了,双方的主要合作项目一是广告,二是合作搞联欢晚会。电视台附属一家小型的电视报,松钢公司的广告更是长期占据其中的一个版面。现在说撤就撤,让电视台这个传媒集团的领导层措手不及。
听了主任的介绍。孙立说:“我还真不知道这事,怎么准备让我去采访他,咳,还真没什么可采访地,那小子不正经得很。”
主任:“谁叫你去采访了,你看看公函再说。跟你这么说吧,许成刚负责广告事务没几天,突然说要和我们台终止业务关系了。台里地领导很重视这件事情,去和许成接洽。许成经理突然谈到了你。听他的意思是如果看在老同学的面子上,也许可以考虑一下。他说和你好久没进过面了,想找个时间和你谈谈。台里老总们地意思是暂时调你去广告部呆几天,把这件事情搞定在说。”
孙立这才发现这张公函原来是借调函,他有点恼火:“主任,拆迁的事情我可是一直都在跟进的,离不了。再说,我掌握着一手资料,换别的人恐怕不行。”
主任笑笑:“拆迁那边我都说了叫你不要弄,你还不听。好好好,我不说这个。你先去广告部将那事搞定,又不是调过去。至于你手头的工作可以先兼着嘛!”
孙立很无奈,“那就这样吧,我们说话,等那件事弄好,我就回来上班。”
主任呵呵一笑,“都说了,这边的工作你还兼着,你还是我的人。对了,你先将手机开通吧。老联系不上人,还真是麻烦。”
“好好好,我这就去充电。”孙立回自己办公桌去给手机充电去了。刚一开手机,那边许成就打电话过来,二人回忆了一番中学时的同学友谊,约好晚上七点整一起出去吃饭。二人也是好多年没联系过,一通上话就没完没了,居然说了一个多小时。二人还商量了一下广告上的细节问题,言谈甚欢。听许成的意思,将广告继续交给电视传媒集团做没问题,谁叫我们是老同学了。许成开玩笑地说他刚上任,怎么也要给客户们制造些麻烦才能显示出自己地存在,这叫新官上任三把火。否则,你们那边可就要将我忘记了。现在好了,大家同学一场,给你一个面子。
听了许成的话孙立有点得意,刚才主任说了许成这个家伙软硬不吃,电视台广告部的人腿都跑断了还没从他那里拉回一个广告,现在自己一句话就搞定。呵呵,广告部的人还真是废物呀!现在好了,也许用不了两天又可以去继续跟进拆迁事件了。
孙立这边是得意非常,鬼子那边的饭却越吃越恼火。
鬼子本来的意思就是要让孙立知道自己和他妹妹在一起,没想到这个家伙怎么也联系不上。孙立的妹妹小兰也不停给自己大哥打电话,怎么也打不通,索性就不打了。
面前的这个男人很给她好感,孙兰的话也多,加上鬼子也是跑惯了江湖地人,应酬上有一套,居然让孙兰很开心。等孙兰不备,鬼子跑出去给周易打了个电话,“老板,孙立的妹妹现在和我在一起,可孙立却怎么也联系不上。你的这个计划完全失败了。”
周易:“那就算了,你那边的计划暂时终止,我另外想办法。”
鬼子舒了一大口气,终于可以摆脱这个麻烦的女人了。孙兰的话太多,而鬼子又是一个不喜欢和女人打交道的人,他觉得女人就是一个拖累。所以这么大年纪了还没老婆,甚至连严格意义上的女朋友也没有一个。当然,性伙伴还是不少的,大家各取所需。别的女人觉得和他这个老大在一起威风,他则仅仅是为了解决生理上的需要罢了。像孙兰这样的良家女子他还真没有接触过,只觉得头痛无比。
打完电话,鬼子回到座位上,很直接地说,“我饱了,我们走吧。”
孙兰正在津津有味地品尝一盘生鱼片,听鬼子这么一说,忙大口地吞下,一吐舌头,“这么急呀!好吧,我们这就走。”
鬼子忙掏出钱包,扯出一大叠钞票递给跪在旁边的服务生:“买单。”
那个女服务生说:“不好意思先生,我们这里不收现金的。”
鬼子嘟囔,“什么破规矩,现金都不收。”说着话又从包里掏出一个三十二开的大批夹子,一翻开里面起码有十张卡,“你们收什么卡,你要什么我有什么。”鬼子之所以办这么多卡是因为工作需要,要知道,黑社会的资金流动是需要多种途径多种手段的。
“就这张好了。“服务生微笑着从里面抽了一张出来,跑去结帐。
“麻烦,简直就是麻烦。”鬼子非常不满。
孙兰笑笑,“你好象很有钱的样子,这么多卡。”
鬼子,“饿不死而已。”
二人边说边走出门。鬼子还有最后一个任务需要完成,送孙兰回家去。
开车来到孙兰家楼下,鬼子二话不说直接扛起那袋大米“腾腾腾”就跟着孙兰跑上了七楼,连气都不带喘。倒是孙兰累得不行。
一进门,见里面已经收拾干净了,孙兰的妈妈正在看电视,见女儿带了个男人回来,一愣,拉着孙兰到一边悄悄问:“小兰,这个是……是不是年纪大了点……不过身体挺好的。”
孙兰大羞,“妈,别乱说,他是哥哥的朋友,叫李垒。”
孙妈妈“喔!”地一声,没说话了,显然有点失望的样子。
不久,孙妈妈很快又开心起来,对女儿说:“刚才我等你好久了,怎么这么久还不回来,想把我饿死呀?”
孙兰不好意思地笑起来:“妈,李垒请我吃饭,不好推脱——wwwcn——”
孙妈妈非常高兴,“去吃饭了呀!我说呀,你就是要多和男孩子接触。要不变成老姑娘了。对了,我看刚才那人可以先交往着,不行再换。”
孙兰:“妈妈,你说什么呀!”
孙妈妈呵呵笑着,“我去看看你领回来的那小子。”说完就走到厨房去和李垒说话。
鬼子放下大米包子就看见小兰的妈妈笑眯眯地盯着自己上下看,看得他身上一真发寒。按照他的脾气马上就要发作来一句,看什么,老太婆?不过,他突然想起自己的任务,还是不要乱来,先逃跑的好。反正周易也说了,计划终止刚才的日本料理吃得他身上发冷,不禁在心中咒骂,“该死的小树,说什么女人最喜欢日本伙食那调调。简直就是茹毛饮血,基本都是生的。那鱼也不热一下,红烧多好。”
“喝水吗,小李?”孙妈妈端了一杯水过来。
“谢谢!”鬼子很不习惯这样的热情,忙接过杯子。
小李,听兰兰说你是开公司的,做哪一行?”孙妈妈问。
鬼子不好意思地说:“小生意小生意,不值一提不值一提。我是做文化产业的,当然,什么赚钱就做什么。”
“有房子吗?”孙妈妈又问。
鬼子汗流浃背,他还从来没怕过人,见天这个女人让他感到恐怖了:“没房子,正准备买。我还有点事情,先走了。再见,阿姨。”
“要走了吗?”孙兰追了出来,“我妈妈就那样。不好意思。”孙兰忙向鬼子道歉。
“没什么的,那我走了。“鬼子仓皇而逃。
“鬼哥,爽了没有?”王军涎着脸问鬼子,“那女人小鼻子小眼睛的,挺可爱。大哥,还不上?”
鬼子拍了拍王军的头:“小军,我对女人可没什么兴趣。你还小,老板不是说过一句话:青年人戒之在色。……在女人身上你可不要乱来——wwwcn——出了事情就不好弄了。”
王军一笑:“老板还说过一句:中年人戒之在争。”
鬼子大怒:“我有那么老吗?”
王军:“说句实在话,你平时搞的那些大嫂我可是一个也看不上。你什么时候结婚呀?”
鬼子,“等新房子修好再说,我在老板那里订了一套大房子。
王军:“哇,新房子,大哥,你发财了。”
鬼子,“小子,你也该存点钱买房子了。别有多少花多少。”
王军苦恼:“鬼哥,你也知道。下面那么多兄弟要应酬。我的钱可留不住。”
鬼子:“还是节约点好。好好处个对象,找个好人家的女子。”
王军:“说我,你还是考虑你自己的事情吧。新房都准备好了。”
晚上地时候,孙立约许成吃饭。二人也是多年没见,许成还是那副大孩子的摸样,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混的,居然混成了这么重要的一个部门主管。这不禁让孙立又是羡慕又是嫉妒,只感叹时运弄人,自己混了这么久还是小记者一个。
二人喝了几杯酒,将广告的具体细节落实了下,许成答应明天就去电视传媒集团签约。
不知怎么的,许成突然谈到周易这个人。问孙立:“猴子,你怎么和周易闹上了,那人可不好惹?”
猴子是孙立的外号,孙立这人比较瘦,又姓孙,同学们都叫他孙猴子。许成这么一叫,又让孙立想起了以前的同学时光,有点感概,回答说不是他想和周易作对。实在是周易这次地拆迁实在太过分,手段极其恶劣。不整他不足以平民愤。
许成笑笑劝他算了,说:“周易这个人我了解,也有过接触。他以前是松钢的青年服务公司的总经理,后来犯了事出来自己单干,居然就将青年服务公司和铁厂都买下来了。那可是上百亿的项目呀!猴子,我劝你,不要和他乱整。这个人和上层关系密切,而且为人又狠。你我都是同学,我这也是为你好。”
孙立气愤地说:“什么罢手,我的家给被他抄了,你让我怎么忍。没说的,不怕他是通天的人物,我就是要和他斗一斗。人间自有正气在。”
许成摇了摇头:“你真的继续跟踪报道这事?”
“那还有假?”孙立有点不高兴了。
许成笑笑,“佩服佩服,猴子,这么多年不见,你还是那副热血青年的摸样,我可老了。”
孙立:“你老什么,一样不正经。”
正说着话,包间外面有个男人人大声呵斥服务生,“小姐,你们这家饭店怎么回事,上菜这么慢,惹恼了我,小心我砸了你这店。”
服务声连声道歉,但那人却是不依不饶,吵得厉害。
许成站起来,推开门大叫一声,“云经理,你闹什么,还要不要人吃饭了?”
那人扭头一看,惊喜地大叫:“啊,是许经理,你也在这里吃饭呢?这家饭店也真是的,上菜好慢,等死我了。”
许成拉着陈经理地手就往里拖,“进来进来,我们好久都没见面了,过来喝两杯。”
孙立抬头一看,原来是一个中年富翁摸样地汉子,长得也黑。但神态嚣张傲慢。
许成介绍说这是XX矿业贸易公司的云有田云经理,长期为松纲集团供应原材料。他又向云经理介绍孙立说:“这位是我的老同学,电视台广告部地孙记者。”
孙立和云经理握了下手,感觉那个云有天手指上的戒指实在是大得离谱,心中暗笑,原来是一个粗鄙的土老肥。
果然,那云经理一张口就是粗的,“老子出来吃饭就喜欢快,越快越好,现在生活节奏这么快,我每小时那么多生意,他们耽搁得起吗?对了,你说什么,你是记者,电视台的?”云经理眼睛一亮,用力地摇晃着孙立的手:“孙记者呀,我正要做个广告呢,宣传一下我们的公司,对了,你也在电视上给我整一段?”
孙立心中欢喜,看来自己果然是人品坚挺,坐在这里就有业务找上门,忙说:“那好,那好,我给你报一下我们的电视广告的价格。”
一听孙立报出的价格,云经理大大摇头,“太贵了,这不是抢人吗?一开口就好几百万,我得卖多少矿石呀?”
孙立又笑,心道,看他摸样也是实力不够,电视广告本身就是个烧钱地活。便建议:“云经理,其实你还可以到报纸上打广告的,我们有一家电视报,每周一期,发行量也很大。”
“报纸,行吗?”云有田经理还有点顾虑。
孙立劝道:“你要达到宣传你们公司的效果就行,都一样。”
许成插嘴:“老云,听我的,就报纸广告。节约很多的,只需要几万块就可以了。”
云有田点点头:“中,许经理,我听你的。”
孙立:“好,云经理,请您明天到广告部来面谈吧。”
云有田大喜:“那好那好,我早就想给自己的公司弄个大一点的广告了。今天可巧,遇到你这么个大记者。太高兴了,啥都不说了,今天这顿我请。”
孙立:“云经理,还是我请好了。”
云有田:“少来,你在这样我跟你急,还当不当我是朋友了?是朋友就让我来。”
孙立很无奈:“算了,你老云是个实在人,你要出钱我也不拦你。”
云有田呵呵笑了几声,又和二人连干了几杯,说声“失陪”,回自己的包间去陪自己地客人去了。走了不几步,又探出脑袋来喊:“许经理,你出来一下,我跟你说几句话。”
许成“啊!”一声:“有什么话就这里说好了,都是自己兄弟。”
云有田有点腼腆:“你还是出来下的好。”
许成:“咳,你这家伙,我这就出来。”说罢,起身出去。
孙立看许成和云有田在外面拉拉扯扯半天才进来。心中好笑,便对许成说;“这个云经理有点意思啊!”
许成“啪!”一声扔了一个信封在孙立面前,“云经理给你的。”
孙立问许成这是什么东西,许成说是老云给你的一点意思,他想要一个好一点的版面多广告,而且在价格上想你给他点优惠。老弟,你不会是没办法吧?
孙立,“我在台里路子可熟呢,什么事情办不到。”孙立在老同学面前是不肯失去面子的。
许成拿起信封塞到孙立包里,“那就由你去应付他好了。”
孙立找个机会悄悄看了下信封,里面是三千块。
三千块钱虽然不多,但对正处于经济危机中的孙立来说不无小补——wwwcn——自从开始调查天富公司起,他就和主任起了冲突,加上连连迟到,工资被扣了一大截。最可恶的是,调查拆迁的所有费用编辑室居然不报销。
有了这笔钱还可以维持一段时间,过段时间等将整个事件调查好就一切OK了。
对于收钱这件事情孙立个人感觉心理还有点不舒服。台里的记者最喜欢去做会议报导,因为每次会议专防,都可以领到一些纪念品。刚开始时是包,后来是电饭锅、吸尘器,最后更是离谱到直接发放手机的地步。还有一种采访也很让人愉快……报道优秀企业家……基本都是直接发放礼金。……以上两类都是台里的资深记者的专利,还轮不到孙立这个新人。不过,对那些牙齿都吃黄的老记者他是非常鄙视的。这也叫新闻工作者吗?要是在西方,这样的人只有被解雇饿死的份。
不过,孙立现在却穷得快要饿死了。既然云经理愿意花些钱让自己去给他搞广告版面,而且又不违反自己的职业操守,何乐而不为之。
晚上回家的时候听妹妹说有一个叫李垒的李总来找过他,孙立想了半天也没想起自己认识这么个人。孙立也不往心里去,简单整理了一下今天的采访收获就睡了。这一段时间他实在是太累了,头刚一粘枕头就睡死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照例去向主任报到,主任今天心情非常好,见了人就笑,“呵呵,小孙来了。对了,你不用到我这里来签到的,毕竟你现在借调到广告部去了。”
孙立:“我的组织关系还在这里。来报到也是应该的,我这就过去。”
主任:“对了,你说的那个天富公司的拆迁事件我考虑了一下,上级领导原则上同意可以报道一下。”
孙立大为惊喜:“那好,我这就再整理归纳一下,等下我和几个同事去做个专题节目,采访下相关当事人。
主任:“别忙,我已经跟你联系上了天富公司的老板周易。他也答应今天上午十一点接受你的采访。我也知道,为这事人家肯定和你弄得不愉快——wwwcn——可不愉快还得去采访,毕竟只听一方面的意见有所偏颇,偏听则暗嘛。”
孙立很高兴,他也想见识下这个口碑极差地家伙:“好,我等下就和摄影师过去。现在我先处理下广告部的松钢集团的广告事务,对方已经答应和电视台继续合作。”
主任点点头,拍拍孙立的肩膀:“不错,我看好你,年轻人果然冲劲十足。”
被主任这一拍孙立有点飘飘然。自信心膨胀到一个新的高度。感觉一切都是那么美好,这段时间的郁闷顿时一扫而去。
许成一大早就等在广告部,跟孙立见了面也不废话。直接弄妥双方的合作事宜。等忙完这边,云有田也来了,“许经理你也来了?”云经理见了二人显得很亲热。
许成:“你们谈,我那边还有很多事情,呵呵,猴子,你可要优惠我们的云经理啊。”
孙立:“那是那是。”
目送许成离开,孙立问云有田:“云经理,现在我们谈谈你那广告地事情吧。准备怎么弄,要多大的版面?”
云有田想了想:“不要太大。大了没那么多钱,有这么大一块印几个字就行。”云经理用手比了比,大概一个豆腐干大小。
孙立有点失望,原来是豆腐块小广告啊,那可没什么意思。不过,既然是许成介绍过来的,面子上还要敷衍一下,“恩,好的。这样的广告也花不了多少前。这样,我让美工给你弄个效果图出来。你先看看,然后决定什么时候上。”
云有田:“什么时候上,当然是越快越好了。”他兴奋地拍着孙立的大腿,力道很重,让孙立不禁皱了皱眉。
孙立回答说,既然要快,他就去说一声,今天下午就出新一期电视报,挤一挤就行。
云经理接着问孙立,k小说wWw16Kcn文字版首发如果让美工部设计效果图还花钱不?孙立那是当然,一点点小钱而已。
云有田又用手拍了孙立大腿一下,“太麻烦,那就不整了。反正我那广告也简单,就几个字而已。”说完话就递了一个纸条过去,上面写着这么几个字“世界充满真善美,东方雷电集团祝君生活安康。”
孙立接过这个纸条满头雾水:“这是什么东西呀?”
云有田解释说这是一个公益广告,东方是他公司的名字。孙立点点头,刚才云经理交给他的营业执照上确实写着“东方矿业贸易公司”八个大字。至于“雷电”而字,云经理又解释说,这寓意着自己的事业将像雷电一样轰轰烈烈,飞黄腾达。云经理嘎嘎地笑着,说这个广告词还是他找一个大学教授写的,“威风,好记。”
“娘地,那家伙一开口就要一千块,我说一千块哪够,我给你四千。四季发财。”云经理大笑。
孙立陪着笑了几声,这什么广告词,简直就是狗屁不通,心中对云有田鄙夷更甚,这家伙真是一个土老帽呀!
他也不想再在这个家伙身上浪费时间,耽搁了这么长时间时间已经快十点四十,周易那边地采访还等着呢?他立即将这个广告词交给广告部老大,问能不能安排在今天下午发。
广告部的老大对云有田给的价格非常满意,点点头,“你说发就发吧。”不过,他还有点顾虑,“这广告没什么问题吧?”
孙立心中急噪,“有什么问题,就一普通广告而已,我赶时间。”
“你去签发吧,我们现在地广告审核实行责任制了。”
“好,我这就去签字。”孙李拿出表格飞快地将字签了,然后回原部门将摄影师带上,叫了车朝天富公司赶去。临行的时候,云经理还追过来大叫:“记得今天下午就要发哟!”
孙立:“放心,误不了事的。”
其实天富公司给孙立的印象不错,同大厦里其他公司相比,天富总部的设置简朴得像一家普通的小公司,里面没什么摆设,只一水的电脑和普通办公桌。公司的人也少,基本没有什么闲人。过去过来的员工都是用小跑的,看来是忙得够戗。
一进大厅,一个长相普通地中年妇女迎上来,自我介绍说是总公司的行政主管曾琴。孙立有点发愣,他也不是没去过几十亿规模的大公司,要知道那些公司可都是美女云集的地方。而眼前这个行政主管说句实在话还真有点丑。这念头也只能在心里说说罢了,孙立跟着曾琴进了一间书房一样的屋子,便见里面的摇椅上坐着一个年轻人。
年轻人站起来,向孙立伸出手去,“看来你就是孙大记者了,我是天富公司的董事长周易,很高兴见到你。我们现在开始吗?你有五分钟时间。”
坐在周易面前,孙立示意摄影师和灯光师开工,率先用不太友善的语气说:“实际上,我不是很高兴看到你。”
周易哈哈一笑:“新闻的报道应该客观,记者在工作时不应该带有个人情绪,从这一点来说,施主你着相了。”
孙立咄咄逼人:“不带个人情绪只是一种理想状态,而周总地所作所为不能不让人有所腹诽。”
周易一摆手:“每个人做事的方式不同,出发点不同,给人的看法也有不同。个人认为,如果一件事对繁荣地方经济提高人民生活水准提高就业率有所帮助,那这件事就是有益的正确的,可以被接受的。”
孙立:“那么,我是不是可以这么认为,这其中包括殴打住户,用推土机将拆迁户的房屋夷为平地吗?”
周易又摆了摆手:“记者先生,我从你的的语气中听出了强烈的个人情绪。事实上,有的事情并不是你所想的那样。的确,也许有人会怨恨我的所为。但以后他们会感激我的。一切让时间来证明。”
孙立:“那么,法律呢,人权呢,公民的私有财产呢?”
周易看看表,“采访时间到。最后说一句,我不认为我做错了,是非自有公论。但是记者先生,我觉得你今天的保险非常不合格。”
孙立站起来,周易的傲慢深深将他激怒了,他铁青着脸让摄影师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周易看着孙立,嘴角含着一丝微笑,悄悄在他耳边说:“有一句话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有的游戏是择人的。你连上桌的资格也没有。记住我今天的话,以后如果有兴趣就来找我。我很高兴有人和我吵架。”
孙立使劲地捏着拳头,半天也没说出话来。这次采访以失败告终。
孙立心中非常恼火,总的来说他还是一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年轻自然有着年轻的火气——wwwcn——若不是还保持着那一分冷静,只怕他已经忍不住将自己所写的材料和所拍摄的照片找一家网吧通通发了出去,大家来一个一拍两散。
不过,这样的事情孙立是不肯做的。所谓损人不利己的事情大凡都是笨蛋的专利,孙立一心想拿这个报道打响自己在新闻界的名头,就这么放弃了不是他的性格。
下午一边整理材料一边继续帮许成弄那个松钢的广告,这一忙又是一个下午。临到下班的时候,孙立突然接到主任的电话,让他去台长那里走一趟。
孙立来单位上班这么久还没进过台长的办公室,主任这一叫,他不禁心下忐忑。究竟是什么事情将台长大人都惊动了呢?
一路小跑来到台长的办公室门口,就听见里面一真咆哮,是台长在呵斥主任:“你说说,你那个孙记者是怎么回事,连起码的政治嗅觉都没有了。居然犯下这么大的错误,你这个主任是怎么当的,队伍是怎么带的?我看你这个主任也不要当了,还有那个新闻部的部长,我看也砍掉算俅。”一向以老牌知识分子自居的台长居然失态到这种程度,也够吓人的。
孙立一听,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敲了敲门进去,“台长,主任,我来了,请问有什么事吗?”
主任一见孙立进来,脸色都青了,大喝道:“孙立,你干的好事?”
孙立更是糊涂,“我怎么了?”
主任一把将台长桌子上的报纸抓过来劈头就摔到孙立脸上,“你自己看——wwwcn——”
孙立接过报纸看了几眼:“没什么呀,我又不是报纸的编辑,关我什么事?”
主任嘿嘿冷笑,“你看看那个什么东方雷电的广告。是不是你经手的?”
孙立笑道,“是我经手的呀,没什么嘛,价格也合适,又不占什么版面。
主任死死地盯着孙立,大声问:“真的是你经手的,和别人没有关系。”
孙立点点头,“是我经手地呀。和别人真的没什么关系。”
主任如释重负,转头对台长大声说:“台长你都听见了,和我没关系。再说,他现在是借调到广告部去的,我又不负责那个部门。”
台长严肃地看着孙立,摇头:“年轻人呀,你政治上怎么这么不成熟,想不到,真的想不到。”
孙立拿着报纸:“台长,究竟是怎么回事。这没什么呀。不就是一句‘世界充满真善美。东方雷电集团祝君生活安康。,而已。”
台长叹息,颓然坐下,“孙立呀。我不知道你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难道你没听说过东方雷电这个邪教组织吗?”
孙立脑袋里“嗡!”的一声,顿时口吃起来:“什、什么邪……邪教……我没听说过。”
台长摸了摸额头:“看来你是真的不知道,我跟你说,东方雷电是国家反邪教组织刚刚认定的邪教组织,前一段时间这个组织发展了一百多万信徒,大量敛集被蒙蔽的信徒地钱财。对反对他们的正派人士采取恐怖手段进行胁迫甚至杀害。咳,你弄的这事,谁也保不住。完了,完了。连我都要去背书。”
孙立只觉得眼前一阵发黑,“台长,我真不知道那是个邪教组织。我以为东方雷电是一个贸易公司的名字。
“胡说。”台长一拍桌子,“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今天就是那个所谓的东方雷电教的创建纪念日。你必须做出深刻的反省,认识到自己错误的严重性。”
孙立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浑身都是冷汗,他突然明白过来,自己是被那个云有田摆了一道,一定是的。这么整我究竟是为什么吗?他猛地站起来:“台长。我是被人骗的,我知道那个人是谁。”
主任大喝:“孙立,你闹什么,是不是被骗你跟台长说有什么用。对了,公安同志正在外面等着你,有什么话你自己去跟他们说吧。”
走出台长办公室,孙立就见两个穿制服地人向他走过来,:“你是孙立。”
“是,我是孙立”孙立满口苦涩。
“请你跟我们走一趟,有点事想向你了解一下。”
孙立:“我能跟家里人打个电话吗?”
“可以。”
孙立东方雷电广告事件震惊了整个社会。一个邪教组织地广告公然出现在一张发行量不小的报纸上,选择的又是一个特别地日子。这足够载入市政府的年度大事记了。作为当事人,孙立辩解说自己当时并不知道有这么个组织,而且是受人蒙蔽。
公安机关根据孙立提供的线索去查云有田这个人,得到的消细是根本就没有这么个矿业公司,云有田这个人倒是有,不过却是一个普通的保安,身家清白,而且胆子极小,一被调查吓得话都说不清楚,显然不是被怀疑的对象。
至于许成,他一口否认自己曾经介绍过云有田这么个人给孙立认识。
孙立大怒,说第二天云有田在广告部时还遇到过许成,二人还打了招呼。大家一对质就水落石出了。
结果,广告部的人都说没见过许成和云有田打招呼,二人也不认识。又说,那个保安云有田根本就不是那个邪教的云有田。
公安机关调查了半天,线索越理越乱,索性不管其他,专一在孙立身上下工夫。这一调查就是将近半个月,也没得到什么结论,事情就这么拖下去。而孙立则呆在学习班里整天和那些被抓的邪教分子一起学习、出操、放风,过着被改造世界观和人生观的生活。
他地那个引以为傲的记者职业自然也做不成了。开玩笑,笔杆子是党的喉舌,怎么能掌握在这种邪教分子手中呢?
“很好!”周易对杜林和鬼子说:“一只小苍蝇坏不了我们的大事。”
杜林笑笑:“周易,这事做得漂亮。”
鬼子骇然:“老板,这世界上还真有杀人不见血的刀呀!不过,我遇到麻烦了。”
周易:“什么麻烦,说来听听。”
鬼子:“我被孙大记者的妹妹给缠上了,太讨厌了。”鬼子下结论:“这大概就是爱情吧!”
杜林和周易同时大笑起来,都说没想到我们的李总这么一个坏人也有女人喜欢,也能得到真正的爱情,真是十分地古怪。
孙立事件的影响是非常大的,据说当天晚上市政法委立即招集全市新闻机构一把手开会,要求新闻工作者把好关口严防类似的事情件再次发生——wwwcn——会议结束之后,各大领导赶回单位又将各大部门首脑召集在一起训话。如此类推,只二十四小时之内,市领导谈话精神就传达到每一个记者编辑们手上。也因为这样,孙立这个反面典型算是彻底地树立起来了。
市委领导对于孙立事件的处理意见大概是这么几点。首先要追究相关责任人的责任,当然,这个相关责任人就是孙立和电视报的编辑和电视传媒广告部的领导,因为孙立当初签定了责任人书,所以,孙大记者起码要承担百分之九十的责任。这样一来,广告部和报纸编辑室记大过,并做出深刻的书面检查,并在全市同行业中通报批评。而孙立则进了相关的发邪教学习班进行学习。
其次,进入司法程序,继续调查这一事件。不过,因为没有线索,调查了一个月之后,这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
这么一闹,孙立该怎么处理是一回事,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他就算改造完毕被放出来,将来也无法再从事新闻工作。这样一个人,又有哪家新闻媒体敢再聘请他呢?
“毁灭一个人最好的方法是毁掉他赖以骄傲的事业,尤其对男人来说更是如此。”周易对杜林扬了扬手中的照片,自从孙立被抓,他所写的那写稿子和所拍摄的照片就落到了周易的手里。周易感慨地说:“要知道在监狱的时候,我也曾经对前途和人生失望过。我以为,这辈子就这样了,完蛋了。可是不这样又能如何呢,就算再懊悔再痛苦也解决不了问题。与其要挫折折磨自己还不如什么都不想,心灵的平和才是最重要的。”
“你的思维太跳跃了,我有点跟不上。说孙记者地事情怎么又扯到监狱上面去了?”杜林笑笑。
这是一个阳光猛烈的日子。天气热得人浑身冒汗。
这是一家不大的寺院,在乡下,又破得厉害,平时鸟都看不见一个。杜林很是奇怪,问周易为什么来这么个破庙——wwwcn——周易回答说,城里的和风景区的名刹都已经被世俗的浊气给沾染了,不灵验。还是这些偏远地区的佛灵。反正也闲得没事,干脆就出来散散心好了。这叫着携美同行。
这段时间以来。工程项目一切正常,基础部分也都弄好,现在开始起墙体。这么多工程队,这么多工人,也不用周易事事亲历亲为,放手让他们去做好了。公司越大,老板的工作反而越轻松,这是周易地深刻体会。他再想,是不是该发展一下自己的业余爱好呢!要弄点事情打发时间才好。等这个工程弄完,公司走上正轨。再想想怎么做。周易又回忆了一下自己的青年时代。愕然发现自己还真没什么爱好!
杜林的工作非常忙,今天好不容易有空,却被周易拉了出来,她本以为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现在一看,原来是来烧香,有点恼火。
不过,回头一想,自己个周易也是好久没有约会了,是该增进下感情,也就耐着性子陪在他的身边。
因为是夏天,天气又热得厉害,没什么游人。里面也没什么人。静静的大堂里回响着周易和杜林两人说话的声音。外面那棵漆树上落满了知了,虽然正是昆虫们的好日子,但午后的庸懒还是让知了都叫不出声来,一切都懒洋洋地沉浸在惺忪之中,连敲钟地那个和尚也微闭着眼睛假寐。
周易收起资料和照片,说:“我地意思是说,这个社会是一个一环环紧密相扣的铁链,每个人都要他自己的角色。你只能去适应去配合,否则,你只能被排斥,摔个粉身碎骨。孙立最大地问题是个人英雄主义,这不是一个适合个人出风头的年代。”
杜林:“只怕孙立现在还不知道问题究竟出在什么地方。周易,我有点佩服你。这样阴损的招数你也想得出来。”
周易:“他现在需要好好学习,学通了,对他将来的人生有好处。”说着话,他跪在蒲团上嗑了几个头。
那个假寐的和尚这才清醒过来,提起棒槌在钟上敲了几下,但已经明显和周易的祈祷不合拍。
周易磕完头,双手合十,闭着眼睛默默地祈祷。
杜林看到周易老僧入定摸样,很无奈地跪在他旁边,悄悄问:“你许了什么愿。”
周易:“不可说,说出来就不灵了。”
杜林:“看你一副和尚摸样,真是的,人家闷死了。”
周易不理解她。
杜林眼睛一眨,“周易,给我点零钱,我去随喜。”和尚的面前摆了一个木箱,上面写着“随喜功德”四个墨字,箱子上面开了个口子,用来给信徒们投钱供奉之用。
一听到杜林要供奉和尚,那个敲一天钟做一天和尚的关头眼睛大张,钟也敲得更有力了。
因为是夏天,衣服穿得少,杜林就伸手进周易的屁股兜上去摸了几把,想从里面将钱包掏出来。周易被她摸得痒不可耐,动了动身体,低声喝道:“别乱来,这里可是寺院。”
杜林怪笑,“什么寺院,你那地方就是屁股而已。”
“不许你亵渎神圣。”周易忍无可忍站起身来掏出钱包扔给杜林,“我们走吧,好不容易来一次却要被你捣乱。”
杜林哈哈笑起来,“老东西,你别装了,我还不知道你,一副神圣不可侵犯摸样!”她打开周易地皮包,将里面所有的钞票全投了进去。
周易摸摸自己的下巴:“我很老吗?正同学年少,风华正茂时。”
杜林白了他一眼:“你不老,可你这副老古董模样我看着就来气,有种以后要我的时候也这副死人脸,小心我踹你下床去。”
周易连连咳嗽,老脸发红。
那和尚居然仿佛没听见二人谈话一样,笑着递过去一本功德薄,“请二人施主落个名字。”
周易很奇怪地问:“怎么,还有签名呀,你们寺院的反腐败搞得不错。”
杜林哈哈大笑,“周易,你是被国家机器给弄怕了,有种下意识的恐惧感啊!”
和尚道:“不是怕不好记帐,我们寺院正在到处化缘准备建一座观音殿,看刚才施主做了这么大的功德,将来观音院建成我们要落一座碑,上面要刻上居士们的名字的。”
杜林大为欢喜,“要立碑呀,我要落我地名字。”说完就提起毛笔在上面歪歪斜斜地签上“周易及夫人杜林。”大声笑着:“周易周易,你快看。”
周易苦笑,“哪里有你这么写的。要先写名字,名字后面写金额。”接过笔来在薄子上写上“周易、杜林,一百万。”然后将笔抛下,对那个正在发呆的和尚说:“和尚,你建观音殿还需要什么建筑材料,我还可以分你一点。”
和尚一看,大惊,忙叫声请二人施主后院禅房看茶,我马上去请方丈过来。
后院很精致,有一架硕果累累的葡萄,杜林身手摘了一串,吃了一口,大赞,说很甜,核也小,有点巨峰葡萄的味道。问周易吃不。周易说不了,还是喝茶好了。
茶是好茶,雨前龙井,在白色瓷杯的映衬下一片嫩绿。周易喝了一口,只觉得口舌声津,大声说:“好茶,比公司里泡的好喝多了,大概用的是井水吧。”
杜林笑道:“这让我想起一个笑话,茶、请上茶、上好茶。”
周易:“不要乱说。”
杜林还在吃葡萄,将果皮和果核吐了一茶几,口中嘟囔,“也不知道这葡萄拿来酿酒味道如何?”
周易:“阿弥陀佛,不要再亵渎了。”便不再和杜林乱说,只拿眼睛去看挂在墙壁上的书画,这些书画看摸样有点年头,有的纸张都发黄了。但看起来却是一般,没什么精品,只一个条幅有点意思,落款是于右任,估计这就是寺院的镇寺之宝。
“哈哈哈哈,是周施主和杜施主来了。”一真爽朗的笑声传来,然后,一个白圆脸和尚进来,“我是这座庙的主持,我叫圆真!”
周易吓了一跳,忙跳起来上上下下地盯着这个和尚开,“你叫圆……真。”
圆真和尚呵呵一笑:“是,我叫圆真,和倚天屠龙记里的那个佛门败类名字一样。呵呵,我也有看电视的——(倚天屠龙记)我看过好几个版本的,最讨厌台湾那个,和言情片一样,动不动就哭,一哭就是一集,太可恶了对了,施主是要捐款修观音殿”
周易点点头,说宛若眼看这几天就要生了,想捐点钱出来好保个母子平安顺便援助一下佛教事业。
周易大概说了下自己的想法,说自己打算捐点款子出来修建观音大殿,算是为自己老婆和儿子企平安——wwwcn——大殿的原材料就从工地上的边角余料中拉一点,不足的部分用现金买,反正包在他身上好了。
圆真一连几个阿弥陀佛,大声说:“善哉,善哉!真是一场大公德呀。这样一来,佛祖必定会保佑周施主的妻子和孩子的。要知道,观音菩萨就是专门负责送子的,施主这场大功德一做,菩萨一定会给您送来一个健康活泼的男孩子的。”
周易大为欢喜,“如果是男孩子也不错,若是生的是男孩,我再来填香油。”话虽然这么说,周易还是觉得女孩好些。这年头,男孩子若长大了操心不说,而且一天到晚跟老婆一起跑娘家,简直就是帮人家生的。还是女孩好,不但跟自己父母亲,而且还带女婿回来。
想到这里,周易就笑起来。菩萨啊菩萨,你保佑我生个女孩子才是正经。
杜林却不乐意了,刚才圆真和尚说话时眼睛滴溜溜地转动,上下看着她,但那生孩子的话却不是对自己说的。虽然杜林在功德薄上的身份是周易的老婆,不过圆真肯定不这么认为。这个老和尚简直就是人精。
三人又说了一回话,等周易的茶喝得差不多了,杜林的葡萄也吃光,园真提议去实地看看。周易点点头,说,应该去看看。
观音殿位于禅房后面的空地,已经平整了很长时间,估计是没有钱,一直没修,只几道沟横亘在那里——wwwcn——地上长满了荒草,人一走过去一群蝗虫争先恐后地跳起来,到处乱飞。
周易看了看现场,点了点头,对和尚说:“我那一百万并不都是以现金的形式支付。这样。反正我也是搞地产的,基础部分的原材料和人工都由我工地上叫人过来,其余你自己去化缘。不知道够不够?”
圆真和尚又说了声阿弥陀佛,连声道:“够了够了,我以前还化了一部分,加上你的部分,还用不完。我们自己修房子花不了多少钱,土地是自己的。这部分其实占了个大头。就是房顶的仿古部分要找专业人员。”
周易想了想掏出支票本,在上面写了一个数字递过去:“这是二十万,你先用着。”
和尚欢天喜地地收了。又从内衣中摸出一张名片来递给二人,“多联系多联系。”
杜林一看他的头衔居然是当地县政协地委员、人大代表、佛教协会会长。她笑着说:“和尚,看来你官不小啊。”
圆真说这个县只他这一家寺庙,独门子买卖,除了他那个佛教协会会长就没人当了,“充个数,充个数。”
杜林突然想起一个问题:“和尚,这个观音好象只尼姑庵才供奉的吧。你一个和尚庙怎么也弄观音殿?”
圆真很严肃地看着杜林:“施主你这就不知道了。天下菩萨都是一家,小庙供奉一下观音菩萨也很正常。再说了,观音菩萨刚入中土时还是男人形象。名字也不叫观世音。叫观自在菩萨。和尚庙供奉观自在菩萨也是应该的。”
杜林:“看不出来大师还真有学问呀!”
圆真:“再说了,现在没本寺香火不旺,请观世音菩萨来也是给信男信女们一个求子的地方,这叫着与时俱进。”
周易和杜林都大笑起来。
中午的时候二人就在寺庙里吃了顿和尚们的斋饭,味道非常棒。等菜一端上来的时候,香气扑鼻,一样有炒肉丝肉片,不过那肉却是用面皮做的。其他诸如蘑菇、木耳、腐皮、金针菇之类更是做得异常可口。
离别地时候,圆真亲自送二人上车,双手合十。“二为施主都是大善之人,将来一定会有福报。必将子孙满堂,生意兴隆。”
杜林大笑,“我可是独身,哪谈得上子孙?”
园真又盯了杜林一眼:“我看杜总天生宜男之相,放心,一定是男孩。”
周易大笑,“你是见谁都说生男孩,嘴巴还真油。”
“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打诳语,杜施主绝对能生男孩子,我可以拿我的人格担保。”
园真和尚的话让周易和杜林笑了一路。
等车开进市区,杜林突然喊了一声,靠边停车,我不舒服。”
周易转头一看,杜林脸色发白,吓了一跳,忙将车停在路边。
杜林刚一打开车门就“哇哇哇!”吐了一地,将一顿午饭全奉献给了地球母亲。
周易伸手拍了拍她的背心,关切地问:“怎么了,不舒服,是不是中午的饭菜有什么不对?我看那地方就有问题。”
“不是不是。“杜林连连摆手,“糟糕了。”
周易掏出一张纸递过去:“什么糟糕了?”
杜林接过纸擦了擦嘴巴:“估计是我先前对佛不敬,现在得了报应。”
周易笑道:“什么报应,不知道你一天到晚脑袋里究竟在想些什么?你这是累的,前一段时间辛苦你啦,今天坐车的时间又长,估计晕车了。这样,我们去医院看看。”
杜林脸色还是有点白,估计是难受得挺不住,点了点头,虚弱地说:“好,我们去医院看看。”
去了医院,医生听了听杜林的心跳,又量了下血压,突然说:“去化验下小便吧?”
周易发愣:“化验小便。”
医生点头,“查出结果后才能确诊。”
杜林“哎!”一声大叫:“不会这么灵验吧,送子观音,我的妈呀!我要晕死过去了。”
医生微笑着点头:“小姐,我怀疑你怀孕了,而且起码有一个半月。估计在过一段时间就能看出来了。”
周易脑袋晕忽忽地,也大叫起来:“这么巧,靠,前脚刚随喜功德后脚就送子,这菩萨的效率也太高了点吧?”
杜林得意地笑起来,“人家那地方香火不旺,有你这么个大主顾光顾,自然要出些力,将品牌效应打出去。哈哈!”笑了一气,杜林又觉得一阵反胃,忙掩着嘴巴朝卫生间跑,倒把周易扔到了一边。
化验结果很快出来,是一个加号……呈阳性反映——wwwcn——……拿着化验单周易看了半天,突然问医生,这个加号代表什么意思。
医生:“恭喜你,你要做父亲了。孕妇的孕期反应比较强烈,看来要持续很上一段时间。在这段时间内,孕妇要多注意休息,营养也要跟上。怀孕前三个月最重要,要多摄入维生素,多吃蔬菜水果,这样对胎儿的发育也有好处。放心,强烈的孕期反应会在三个月后消失,到时候恐怕要长胖了。”
周易失魂落魄地听着这一切,“这么……难道真的是怀上了……”
杜林仔细听着医生的叮嘱,从包里掏出记事本认真地记录起来,时不时还问上一句。
医生突然问杜林:“你们家族遗传中有没有难产和胎位不正的?”医生见杜林一脸的疑问,解释说,这东西好象有点遗传,虽然医学上还没有证实,不过很多人都如此,不可不防。
杜林仔细地想了想,回答说好象没有,又问周易小时候难产不?
周易“啊!”一声惊醒过来,恼火地说了一句:“你小时候才难产?”
杜林也不生气,笑嘻嘻地对医生说:“那就是没有了。对了,我还是有点担心,若真那样就有点麻烦。”
医生说:“这个不用担心,只要定期去医院检查就可以了。你记得,没一个月来一次就可以了。就算胎位不正也有办法矫正的。”
杜林舒了一口气,说那就好那就好,还真有点怕生孩子,听说疼得厉害。
医生回答说:“那当然疼了。”医生是一个中年大叔,显然对此经验丰富,说:“我不是妇产科医生,我学的是外科,不过妇科方面我也有所涉猎。就外科上来说,人的疼痛分为十级。疼痛只要一达到十级,人就回晕厥。这是人体的自我保护。但生孩子的疼痛则是九级,是已知的最大疼痛级别,偏偏人还不能晕过去。你说疼不疼?”
杜林吓得花容失色,惊叫:“我不生了,我不生了。”
周易一听医生这么说,心中大快,只恨不得抱住那个猥琐大叔狠狠地亲一口——wwwcn——很好。如果杜林能被吓得打退堂鼓那是最好不过,也省得自己多费口舌。他虽然竭力想使自己严肃,可话一出口却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杜林,那你就不生好了。”
杜林死死盯了周易一眼,“不,我偏偏要生。不是有人说过吗,没享受过生孩子疼痛的女人不是真正的女人。我杜林怎么说也得经历这一遭。”
医生安慰女病人说:“其实现在来医院生孩子地十个中有九个是破腹产,都是怕疼的。反正有麻药,手术时间短,出血少。安全卫生。术后还有镇疼包。很轻松的。”
杜林惊疑不定,“真的这么简单?不对吧!”她用怀疑的目光看着医生:“我知道你们医院全靠手术赚钱。别一来就是一刀?而且,肚子上那长一个刀疤很难看的。”
医生摇头。“你这样看问题就片面了。做手术不过是没有选择的选择,决定权还在病人手上,我们医生还是有职业道德的。而且,有一个好处我想提醒你……”医生沉吟不语。
杜林:“你说你说。”
医生用无所谓地态度随口说:“自然分娩有一个坏处,你也知道,生过孩子的女人和没生过孩子的女人是不一样的,那东西就如同橡皮一样,生过孩子就失去弹性了。做手术之后,弹性还在,对夫妻生活有很大好处。”
周易见二人说得不堪。“腾!”一声站起来,铁青着脸大步离去。
杜林咯咯笑着追了上去,在周易耳边笑道:“如果你愿意,我就去做手术。”
周易:“我希望你去做一个流产手术。”
杜林:“你休想,别想得这么轻松,有了孩子就要去做掉,你当我是小女孩,给点营养费就能搞定。”
周易恼羞成怒:“难不成你还生下来不成?”
杜林得意地看着周易:“周易,我要提醒你。
我是已婚妇女,我以前结婚的时候已经拿了生育指标,按政策我一是晚育,国家都要鼓励和保护。你凭什么跟我说这话,你是我丈夫,还是计生办工作人员?这事说破了天我也有生下来的理由。”
周易口吃:“可可是……可是,你爱人在、在国外,你和谁生……别别人会怎么看?”
杜林对周易的幼稚嗤之以鼻:“地球变小了,二十四小时我就可以飞到国外,只要我愿意。当然,这孩子是你干的好事。不也不怕别人笑话,谁感笑话我?”杜林眼中全是煞气。
周易默然无语,他还真找不出不让杜林生下这个孩子的理由。
苦恼啊!
二人不欢而散,各自回家。
周易还没回到酒店就接到母亲的电话,说是家里煮了鲫鱼汤,已经接宛若回去了,让周易晚上回家吃饭。周易妈妈笑着说,鲫鱼汤吃了奶水足,如果周易去得早还可以吃点。
周易说,“不会吧,是甲鱼才对,要不就是蹄膀。没听说过鲫鱼吃了奶水足地。”周易妈妈回答说,甲鱼和猪蹄吃了上火,将来孩子生下来怕得婴儿湿疹,还是鲫鱼好,滋阴地。
周易感叹,加上今天下去在医院从那个猥琐医生那里恶补的知识,郁闷无比,看来,这生孩子还在很是一门系统工程,断断马虎不得。
来到父母家,见宛若老爷一样坐在椅子上纳凉,而周易的妈妈则忙个不停。周易有点不愉快,笑着开宛若地玩笑说宛若现在是省部级的待遇,在这么下去该变成肥婆了。以后还要减肥,不是很麻烦。
话刚一出口,宛若不好意思地站起来,说:“那我去帮下手。婆婆死活不让我动的,说怕动了胎气。”
周易妈妈忙让宛若坐下,一在阵大骂:“叫你休息你还不听,你以前身子不好,若乱动,孩子掉了有得你后悔。周易,你也是,你就算不心疼老婆也该心疼自己的孩子吧?”
宛若低着头,说:“婆婆,我知道了,我不动,我不动。”
周易突然问宛若:“宛若,你妈妈生你下来的时候有没有难产,有没有什么遗传病?”
“啊,这事重要,说来听听。”周易妈妈也竖起了耳朵。
宛若细声细气地说:“没有,在此之前我问过妈妈了,她说没有的。”
周易舒了一口气,突然转头问自己母亲:“妈,你生我的时候有没有难产,有没有大出血,有没有胎位不正,有没有传染病。
“去你娘的,老娘生你像拉屎一样轻松。去你娘……”周妈妈“呸!”了一声:“那不是叫我去吗?没有,我生你的时候很顺利。”
周易还是不放心,问宛若平时去医院检查过没有?
宛若回答说去过几次,医生说一切正常,胎位也对,就是有点贫血,让多吃补血的食品。
周易舒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宛若捂嘴轻笑:“你怎么了,今天看起来很不正常。”
周易:“我很正常,非常正常。
挑个宛若不在地时间,周易悄悄问自己母亲:“妈,你觉得我多生几个孩子好吗?”
周易妈妈笑眯眯地回答说:“当然是越多越好,你别怕把你老娘累着了,你生几个我帮你带几个。”
周易想了想,闭嘴不说话了。
晚上的时候,周易将耳朵贴在妻子的肚皮上听了听小家伙在里面的折腾,笑笑,“这小家伙还真是活泼,你估计是男还是女”
宛若甜蜜地笑起来:“他这么皮,肯定是男孩子。”
周易:“我觉得是个女孩子才好呢,男孩子难得费那个神。”
宛若;“要真生了个女孩子,你妈妈怕是要跳起来骂人了。所以,我是不是该不惜一切生个男孩子呢?”
周易:“她骂她的,大不了不让她带孩子就是,我们又没和她生活在一起。再说了,生女孩子好了,和爸爸贴心。”
宛若:“你想得倒美,这东西无法肯定的。”
周易:“那可不一定,我今天去庙里烧了香,许了愿,菩萨会保佑你生一个美女的。”
宛若:“那还真是,要不你再去烧个香,让菩萨赐给我一个龙凤胎好了,这样你和你妈妈都会满意的。”
周易:“这个有点难度,只怕也来不及了。”
夫妻二人都笑起来,然后睡觉。
周易还是非常担心,杜林怀孩子的事情若让宛若知道了,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自己地妻子,而这个妻子对自己又是如此地忠诚。
人倒霉起来可以说是喝凉水也塞牙——wwwcn——
杜飞现在的人生简直就是一塌糊涂,早晨起来的时候突然发觉嘴上长了个很大的燎泡,用手一摸疼得钻心。疼一点也无所谓,关键是这颗燎泡看起来很大,有一颗粒胡豆的个头,红得透亮,这极大地影响了他的个人形象。若在平时也无所谓,等一天之后,这颗燎泡熟透了,用手挤掉就好,一点也不影响美观。可今天这个日子非常重要。要知道,今天他卡要去去见工。
老天知道,他已经三个多月没找到工作了。好象自从大学毕业之后就没有正经上过一天班,两口子的生活全靠老婆那点工资维持。说是两口子,实际上也不是。老婆华华是他大学时的同学,二人刚一毕业就住在一起,过起了夫妻生活。
没办法,大学时的爱情毕竟是他的初恋,怎么也舍弃不了。要知道,杜飞是个外地人,大学刚毕业家里就在老家给他找了个清闲的工作,在县里的一个乡政府上班。说是回家先上段时间的班,再复习一段时间,考个公务员,将来弄个乡长、镇长当当也是很容易的事情。
可华华是本地人,死活也不肯和杜飞到小地方去生活。再说了,大三的时候她已经将自己的第一次交给了小飞,偷了嘴就这么想溜,世界上哪里有这么便宜的事情。于是,华华来了个一哭二闹三上吊,弄得小飞也没办法。
从根子上来说,杜飞同学是个好青年。这种不付责任的事情他是做不出来的,再说,他感觉自己和华华是有爱情的。如果就这样错过了,只怕自己将来再也找不到真爱了。自由诚可贵,前途价更高,若为爱情故,两者全可抛。于是,小飞一咬牙留在了这座城市。
杜飞家里见此情形。也没什么办法,只得给了他一万块安家费。杜飞是学计算机的,当时学这个专业的时候,计算机还挺吃香的。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学这个的人越来越多,也就不值钱了。毕业地时候他进了一家网络公司做了一个多月,刚领到第一个月工资时却被告之公司现在因为经营不善,要裁员。向他这种新人是首先走人的对象。
第二个工作和计算机没什么大关系,是一家知名品牌电脑的售后服务中心。小飞在里面干了两个多月,却因为在维修时出了事故被开除了。
出了这事之后,工作就不那么好找了。在接下来的那段时间里他做过网吧网管,做个平面设计,做过电工,做过打字员,甚至做过水站送水员。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出了什么问题,好象每个工作都干不长。难道真要拿人品来解释问题?
倒是华华的工作很顺利,大学刚一毕业就进了一家大公司做了行政。后来又通过家庭的关系进了区市政的路灯管理处。虽然路灯管理处的工资比起她以前做行政时少了许多。只可怜巴巴地三千多,可好在工作清闲没压力,每天好象也上了不几个小时的班——wwwcn——对一个女人来说。已经不错了。至于赚钱,那是男人的事情。
可问题的关键是杜飞同学又失业了,而且在家里一呆就是三个月,简历交出去无数份,招聘会去过无数次,就是没有一点回音。这年头,计算机不吃香了。
这让杜飞想起了一个笑话,说是三个同学时空穿越去了古代。甲同学说:“还好,我是学工科的,炼钢。烧玻璃,造水泥都会,将来做个大富翁没问题。”乙同学也松了一口气:“我是学中文的,找个时间我学下八股文,考个进士什么的,做个大官。至不济也能剽窃下古代诗文,做个文豪。”丙同学却大声哭泣起来,“我是学计算机的,我要饿死了。”
杜飞感觉自己就是那个丙同学。内心中的那股失落难以言表。
现在他们住在一间出租房内,房子不大,只五十来平方。就这样,租金也是一笔不少的数字。基本上,华华地那点收入用来阻房、吃饭就糟蹋干净了。本来,华华还想搬到父母那里去住地,但基于男人的自尊,杜飞坚决反对,说要么和我住在一起,要么你自己搬回去。
“你一个小男人还要面子,连自己老婆都养不活还死撑?”华华说的话很不好听。自从杜飞失业以来,两口子地关系好象出了点问题,也不那么融洽。现实比人强,小摩擦经常发生。好在小飞同学是个好青年,脾气非常好,笑笑,逗逗,小两口又和好如初。
既然杜飞不搬过去,华华也不好说什么,二人红了几天脸后继续住下来。华华性格不是很好,有点大小姐脾气,一天到晚总抱怨杜飞找不到工作,说这么下去如何得了,都快要饿死了。
杜飞也不生气,任由老婆骂,依旧将简历一份份往外面投。
在等了三个月之后终于有消息回来。昨天下午一个电话打进来,打的是客厅的座机:“喂,请问您是杜飞先生吗?”
“是,我是杜飞,请问您是谁,有什么事情吗?”
那边是一个温和的女人声音,自我介绍说是天富公司的,说是领导看过他的简历了,让他明天来见工。
“好,好,我明天一大早就过来。”虽然不知道这个天富公司是做什么的,也不知道自己究竟何时向他们投过个人简历,但杜飞还是非常高兴,他现在穷得心中发慌闲得精神空虚,现在就算有人叫他去当鸭子,只怕他也会不假思索地先答应下来。
“呵呵,你的手机打不通,我只能打你的座机。”那女人笑笑说了这么一句。
“啊!”杜飞这才想起,自己的手机已经停机两天了,昨天晚上让华华去充值时还被她骂了几句,说:“你这人拿手机来做什么,打给谁。你现在就是一堕落地宅男,还需要和人联系吗?”
杜飞立即吓得不说话了。
听到杜飞说找到工作了,华华也很替他高兴,笑着说:“电话费我也不给你交,你将来领了工资自己去充。有这钱我们不如出去吃一顿,庆祝一下。”
于是,两口子出门在街边的烧烤摊子大吃了一顿,还喝了一箱啤酒。回家的时候,二人都有点醉了。小飞同学拉着华华同学的手眼泪汪汪地说;“华华,我对不起你,不能赚钱养家,干脆你休了我吧?”
“少来。你想另寻新欢就明说,少JJYY。”
喝就的后果很严重,一大早起来嘴角就长了饿大燎泡,简直是惨不忍睹。正当杜飞正对着镜子犹豫是不是该将这个泡挤了时,华华急急忙忙钻进卫生间,一屁股坐在马桶上,开始憋气。然后是一阵惊天动地的水声。
杜飞皱眉,“人家是男的呀!”
华华不好意思地举手:“SORRY,太急了。不过,若退回去两年。
只怕你高兴还来不及。”
杜飞犹豫了半天才说:“华华。我是爱你地。”
“啊!喔!知道知道,你有什么事就明说好了,少饶弯子。”华华一脸不屑。
“你也知道……我今天去见工……”
“那你去呀。还磨蹭什么?”
杜飞不好意思地说:“你也知道我没有一分钱……那个路费、早祟六
“喔,知道了。我这就给你。”华华点点头,弯下腰去摸裤子的口袋。华华今天穿地是一条低裆牛仔裤,刚才一着急将裤子褪到了膝盖以下。裤子够皱成了一团,她这么一摸却怎么也无法将钱包摸出来,华华是个男生性格,平时不喜欢挎包,只将钱包插在屁股后面。
摸了半天,华华也烦了:“小飞,帮我掏一下钱包。”
“好的。”杜飞将钱包摸出来。还没等他拿稳,华华一伸手就抓了过去,笑道:“人家说了,男人有钱就变坏,所以不能该你太多钱。这样,我给你十块钱好了。”
“十块!”杜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大姐,这么点怎么够?”
“那就十五块好了。”华华有点不高兴,“这十五块钱你用来坐车和吃早饭应该够了。”
杜飞很无奈地点点头:“够了。可中午饭怎么办?”
华华笑嘻嘻地说:“十五块包括午饭。”
“救命啊!”
天富公司离杜飞的房子不远,只两站路,这一片是金融区,非常繁华。想当初之所以选择在这一片租房,他大概想的是自己将来肯定会在这一片混得风生水起,现在想起来真是惆怅啊!
进了天富公司,杜飞发觉地方不大,很简朴,心道这家公司不大呀。后来他才知道,这家公司总资产可是有一百多亿,新办公大楼正在修建之中,将来租期满了都要搬过去的。这让杜飞心中高兴,既然公司大,那就说明只要好好干就会有好地前景,起点也要比小公司高不少。
进了人力资源部,一个漂亮的小姐过来接待他,说看过他的简历,觉得比较适合要求,先试用三月,工资不高只一千六。问他做不做。
“我做我做,哪怕只一千我也做。”杜飞忙不跌地回答。
“呵呵,新人一千六是公司规定的,谁也不敢少你一分。”那人笑了笑:“去副总经理杜林那里报到吧,她需要一个秘书。”
“秘书?”杜飞有点思维混乱:“我好象不是学文秘专业的。”
“不需要文秘专业,你就是去照顾下杜总的日常生活,处理下日常事务。去报到吧。”那女人说着说着,突然笑起来,小声地说:“你记住了,杜总的脾气很不好,你要多顺着她,受点气也很正常。好在你是她亲自挑的,应该没什么问题。“那女人以前就和杜林有过不快,一想到杜林和老板之间的暧昧就觉得一阵可乐。
“没问题,我性格很好的。”杜飞说。
其实,杜林也不需要找一个文秘,公司文件那块有专人负责。她在得知自己怀孕之后觉得自己不该这么劳累,专心生孩子要紧。可自己身边又没有人照顾,干脆就找个人来处理一下日常事务好了。这个人一是要脾气好,二是要身体好,三是要年纪有学历,四要能够对付办公室普通事务。
当一看到杜飞地简历时,杜林发觉这个家伙干过地工作还真是多呀,简直就是全能。还干过送水工,身体肯定很好。这样的人简直就是个宝贝,将来自己的司机、保姆、保洁员、秘书可都有着落了。
所以,这就卿点了这个已经失业到麻木地本家。
从人力资源部出来,杜飞一时还没回过神来,就这么叫自己过去报到也没说做什么,连派遣单也没开一张,最过份的是甚至连那个杜总的办公室在什么地方也没说。杜飞不知道,杜林一大早来公司就大发了一通脾气,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这下将众人吓得够戗,自然也没有人敢去碰她的霉头。
杜飞在公司里转了一圈,正要找个人问问,却见一个女人正蹲在垃圾筒前打着干呕,欲吐未吐的摸样,忙掏出张湿巾纸递过去,关切地问:“小姐,你没事吧,要不要去看医生。”
那女人接过纸巾擦了擦嘴,说:“没什么的,正常的生理反应,给我一杯水。”
杜飞忙从饮水机那里给这个女人倒了杯热水,递过去,“您先喝一口热水。”
那女人很漂亮,有种职业女性特有的干练,接过热水浅浅地喝了一口,面色好看了许多,突然问;“请问你找谁,我好象没看见过你。”
杜飞说自己今天刚来见工,说是做杜总的秘书。大概是眼前这个女人很给他好感,杜飞的话多了些,他说:“也不知道杜总地办公室在哪里,好象听人说他的脾气很坏,也不知道能不能相处?”
那女人柳眉倒竖,“谁说的?”
杜飞忙“嘘!”的一声,“小声点,别人听了不好。”
那女人一笑:“你倒是小心,跟我来吧,我带你去。”
杜飞大为喜欢,忙说了声谢谢,就跟着那个女人进了一间很大的办公室,里面的装修可比外面的豪华多了,而且是里外两间——wwwcn——
那女人指着外面房间的一张办公桌对杜飞说:“这就是你的工作位置,我在里面,记住,我最近嗓门比较小,叫你的时候你要马上答应。忘记自我介绍我就叫杜林,今后你就做我的助手。”
杜飞愣住了,“你是杜总?”
“怎么,我看起来不像?”杜林的脸色一马,双目全是精光,盯得杜飞心中一惊。
“不是,不是……”杜飞呐呐地说:“听他们说您挺厉害,我还以为……”
“你以为什么?以为我是个糟老头子吗?”杜林问杜飞。
杜飞背心出汗:“不是,不是,我没想到你这么年轻又这么……”
“哈哈。”杜林很高兴杜飞的态度,“没想到事情还有很多,总的来说天富公司是个新公司,员工都很年轻,好好做。”
说完话,杜林就进里面的办公室去了。
杜飞回到自己桌子前坐了两分钟,觉得没什么事情可做,心中一阵郁闷。他知道这么坐下去不成,要知道在以前他就没少吃过这样的亏。因为是新人,也找不到什么工作可做,加上老人又不交代。他就这么木呆呆地坐着。结果落了个懒汉的名声,干不了几天就被人给开了。这回好不容易找到工作,绝不能就这样。
想到这里,杜飞立即站起来,寻了张毛巾走进杜林的办公室开始到处乱抹,打扫起了卫生。
杜林正在打电话,见新队员这么勤快满意地点了点头,用手捂住话筒,“那个谁……”
杜飞停手:“杜总,我叫杜飞。”
“诶。杜飞啊,我最近记忆力出了点问题。对了,你去给我买点1早餐回来。”杜林说。
一听杜总让自己去买早餐:“杜总,你想吃点什么,我这就去买?”
杜总想了想,说:“我早晨一般都吃两片面包,一杯牛奶的,不过医生说我要多摄入维生素。那就将牛奶换成果汁好了。楼下有个餐厅,味道不错,你去买好了。对了,以后我早餐就按照这个标准弄,记得每天去买——wwwcn——”
杜飞应了一声,忙放下手中的活坐电梯下去。
到了餐厅之后,杜飞这才发现,自己身上没钱付帐,先前华华给自己的十五块钱自己坐车和吃饭之后没剩几块,根本就不足以支付这份普通的早餐。
摸了摸身上剩余的那堆硬币。仔细算了算。一共六块,而这份早餐价值八圆,怎么数都还差两块钱。可没这两块钱。自己还真将早餐端不回去。这才是一文钱急死英雄汗。
杜飞出了一身冷汗,真倒霉,第一天上班就遇到这种事。如果这份早餐买不回去,只怕杜林不知道会如何看自己。可以肯定,如此简单的事情都办不了,这份工作自己只怕要失去了。想到这里,杜飞面色苍白,神情沮丧,如丧考妣。
在餐厅里转了两圈,杜飞想的头疼。怎么也想不出办法了。时间一分钟一分钟流失,再这么耽搁下去也不是办法。该怎么办呢?
正头疼见,他突然看见一个青春逼人地女孩拖着一大堆书籍从餐厅出来,她刚吃完饭,大概是要下楼去。那对书籍非常多,看摸样有三十来本,捆成一大堆。杜飞知道,书籍这东西非常塌实,分量也足。这些书籍加起来起码有二三十斤重,让这个娇小的女孩子扛也够难为她的。
杜飞脑子高速运转,突然觉得这是一个好机会,非常好的机会。忙冲过去,一把将那捆书抗到肩膀上。他本来身体就好,力气也大,这捆书在他手里像鸡毛一样轻巧。
猝不及防,女孩子被杜飞的突然袭击吓了一跳,禁不住尖叫了一声,“你干什么?”
所有人都被那声尖叫给吓住了,转头看过来。杜飞也被这高分贝的噪音给吓了一跳,忙说:“我帮你扛。”
那女孩子大概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红着脸说:“不用,不用。”
“算了,还是我来扛吧,很重的。我力量大,又是女人。对了,你去哪里?”杜飞一边走一边问那女孩子。
“呵呵,你地意思是我们女孩子身体弱了?”女孩子笑笑:“那好,给你一个表现绅士风度的机会。谢谢了,我叫江秋云,在这座大厦上班,现在我要下楼去。”江秋云伸手过去。
二人边说边进了电梯,杜飞和她握了下手,道:“我叫杜飞,也是在这栋楼里上班的。”
“啊,那可巧了,我以前怎么没看到过你?”江秋云很是惊喜。
杜飞正要自我介绍,不过自己此刻的场景不适合对自己做他深入的报道,何况……便说:“我叫杜飞,今天刚来的。和你们白领不一样,我是来做搬运的。”看着江秋云不解的目光落到杜飞身上的高档西方上,杜飞忙说:“今天刚来报到,明天才正式开工,所以才穿这衣服的。”这件衣服是当初华华为他买了,说是白领阶层怎么说也该有套好衣服在身。
一听杜飞介绍说是搬运工,江秋云“喔!”地一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杜飞见已经是这种情况了,索性也将面子抹开不要,感叹了几句生活地艰难,故意将话说得俗气,不住说:“今天运气不好,公车好挤,打的过来,还不是为赶时间。心疼死了,要搬多少杂物才能赚回来呀!”杜飞比画着江秋云的那堆书籍说,这样地小件搬一次才两块钱,平时自己是绝对不肯做的,今天没办法,生活艰难呀!
见杜飞这么说,江秋云瞠目结舌,半天也说不出话来,她还真没见过说话这么直接的人,这不明摆着要钱吗?就好象那种提着罐子和刷子在停车场晃荡的孩子,只要车一停他们就挨上去对着你的汽车一阵乱刷,不给钱你就脱不了身。
二人再没有说一句话,气氛显得比较尴尬。电梯很快到了底楼大厅,杜飞飞快地帮江秋云将书籍装上一辆出租车上,说,就送到这里吧。又拉开车门送江秋云上了汽车,却挡在车门前死活也不离开。
江秋云意识到这点,忙掏出零钱捏了一张十元的支票递过去,“谢谢你杜师傅,你看这钱够不?”
杜飞马上说:“不用不用,我也要有绅士风度,这钱怎么好拿。不要你的。”说着话,眼睛却落在那张钞票上怎么也不肯挪开。
江秋云心中一片通明,她本就是个聪明的女孩子,如何不知道杜飞这是说客气话,忙伸手将那十圆钱塞进杜飞的口袋:“呵呵,不是钱的问题,我请你喝茶地。”
“那好那好,谢谢。”杜飞挪开了身体,放江秋云开上了车门。
等那辆车带着这个漂亮的女孩子离去,杜飞该了自己一记耳光;“杜飞,你真TMD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不过,现在不是他感慨人生的时候,杜飞飞奔进电梯,然后到了餐厅,将钱拍在餐厅服务员面前,“两客吐司,一杯橙汁,打包。”
等杜飞慌慌张张带着杜林的早餐赶回办公室的时候,杜林已经等得不耐烦了,一见杜飞回来就满脸不高兴地呵斥:“你怎么回事,这么慢,怎么做事的。”
杜飞忙赔笑:“餐厅好多人,挤死了,都出了一身汗。”
“喔,是那样啊。”杜林若有所思,“杜飞,你会做饭不?”
“好象……会一定。”
杜林说:“要不这样,等下我让采购部的人去买面包机和榨汁机回来摆在办公室里,你每天早晨给我做好了。
杜飞一听不是让自己亲自做早饭,不就是烤两片面包而已,这简单,便点头:“好,以后就交给我吧。”
一个上午都没有什么事,杜飞在桌子前坐了几个小时将屁股都坐疼了。中午饭他是跑到楼下吃的盒饭,就是那种快餐厅里的,五块一客,只大米饭和炒肉丝,味道很糟糕。
那肉丝也很奇怪,颜色看起来不对,仔细端详,居然全是肥肉。这下子什么胃口都败掉了。
吃过午饭有一个小时午休时间,杜飞也没地方可去,就在街上逛了几圈,看时间到了这才回办公室去。
一进办公室,就看见杜林又在生气,杜飞小心地喊了声:“杜总”。
杜林脸色很不好,“杜飞,你怎么回事,手机居然打不通。”
杜飞心道,你打得通才有鬼,“杜总,我手机坏掉了。”
“恩,我有件事问你,你们男人对孩子怎么看,我指地是,男人是否觉得孩子越多越好?”
杜飞回答说那是当然,是人就有生物性,生物的本来是尽量将自己的基因传递下去,这是本能。
杜林舒了口气:“那就好,就这样吧。等下开车送我去工地,你好象有执照的吧?”
杜飞回答说:“有,以前在学校读书时考的,这么久没开车,技术怕不怎么行。”
“不用担心,开慢点就可以了。我最近身体不好,开不了车。”
也是很长时间没有开车,杜飞一开起杜林那辆车来就觉得浑身不对劲,只觉得这辆小车是如此地宽大,几乎将整个路面都占完了——wwwcn——方向盘抓在手里湿漉漉的一阵阵打滑,全身上下都是僵硬的。
车走得很慢,羞答答地怎么也激动不起来。好在是自动档的,否则杜飞还不知道要熄多少次火。
大概是看到杜飞不对劲,杜林问:“你多久没摸车了?”
“好象有一年多……”
“别急,开上十几公里就回熟悉起来,这东西要多摸才能开好,我又不催你。”杜林温和地说。
“恩。”杜飞听杜林这么说,心中也不那么紧张,慢慢地,车也开得顺手了。
工地上矗立着许多房子,从外面看过去简直就是钢筋和混凝土的森林。到处都是忙碌的人群,民工大军浩浩荡荡。到了工地,杜林抢先下车,突然翻脸:“杜飞,你什么臭车技,坐你的车我都出了一身冷汗。一周之内把技术给我练熟。”
见杜林翻脸,杜飞浑身汗水,忙说一定一定。
杜林沉吟了片刻,道:“叫你怎么练也不实际,这样,这车你开回去,没事带着家里人在街上乱转,熟悉下车辆。
要开得多了,技术才能提高,反正我现在也不能开车。你每天早上来接我上班吧。至于每天开多少公里……一百公里……对,就是那个里程。别想偷懒,我记一下里程表。”
杜飞吓了一跳,一百公里,这不要人命吗?刚才那段路一开下来,他已经觉得浑身酸疼,肌肉绷得跟石头一样。
杜林在工地上转了几圈,跟几个工地负责人分别谈话,然后又去检查了下工程进度。忙了整整一个下午,累得不行。杜飞愕然发现。这个杜总的权利还真是大,工地上的人见了她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好不容易等到要下班,有一个工地负责人跑过来,态度恭谨地说:“杜老总,有个叫圆真的和尚来了,说是要见周总,周总不在,杜总在也行。”
杜林非常惊喜。“大师来了,那我得赶紧去。”
在位于中心小广场的位置上站着一个光头和尚,一身袈裟,正式得像要去参加舞会——wwwcn——杜飞就奇怪了,这里怎么会有一个和尚出现?
杜林:“开到那位大师前面去。”
车歪歪斜斜开过去,刚一停稳杜林就跳下车去,高兴地叫:“圆真大师来了,呵呵,正想着您呢?”
圆真“阿弥陀佛”一声:“周施主让我过来的,说是要给我一批用不上的材料。我已经叫了货车。正在这里等着呢。”
“周易要过来吗?”杜林问和尚。
和尚点头说马上就过来。
周易?是谁?杜飞还不知道这个人究竟是在公司做什么的,就问杜总。杜林说是老板,我们所有人的老板。等下认认人,你以后要同他打很多交道地。
听杜林说以后要同老板接触,杜飞也挺高兴。
杜林对和尚说:“你来了就好,这几天正要找你说一件事情呢?‘
圆真双手合十:“杜施主请说。”
杜林指了指那边的一懂小楼说:“那是我天富公司的办公大楼,不高,只有七层。周易说他有空高症,不喜欢大厦,只盖了七层。咳,真是浪费啊,这么贵的土地!”杜林埋怨了几句。又说:“我的意思是让你看看这楼的风水究竟好不好?”
和尚低垂着眼睑,心中又些不快:“杜施主,我们佛家是不讲究风水的,你应该去请个道士。”
“别,我到哪里去请道士过来,现在这么多骗子。而大师你是有大神通的。”自打从寺庙回来突然发现自己怀孕之后,杜林又想起和尚说过地话,对圆真和尚有大神通一事是信了个十足,“大师。你就说几句,俗话说佛儒道三家都是一体,所谓红花绿叶白莲藕。你应该还是懂些风水的。”
见杜林这么说,又怕引起她的不快,和尚一咬牙,算了,就胡乱说几句糊弄下他好了。圆真想了想,开口指着那栋建筑道:“你看那栋楼,整体的玻璃钢建筑,如宝剑一样兀立,这叫擎天持剑,这是整块地势的左手。那么,右手也该持些什么才是。而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算起来应该是右,右白虎主萧杀,加上左手的宝剑,阳刚之气是足够的。可惜……”
和尚眼睛一转。
杜林有点着急:“可惜什么?大师就不要卖关子了,快说快说。”
圆真接着道:“坚不可久,一味肃杀终不是为商之道。所以,这右边需要用什么东西镇一下。你看,这里本应该是做中心绿地的。我的建议是起个小丘,全用黄土。这样一来,这右便是一锭金元宝。一手剑,一手元宝。这可是赵公财神之势。翌日,杜总和周总必定会财源广进。”
杜林哈哈大笑,“好,就这么弄。”她转头吩咐那个承包绿地地工头,“听到了吧,就按照大师说得办。”
那工头连声叫苦,说从那里去弄那么多黄土来,这里根本就不产黄土,杜总您这不是逼着公鸡下蛋吗?工头边说边狠狠地盯了和尚一眼,心道这个秃头还真能找麻烦呀!
圆真忙道:“其实也不一定用黄土,用红砖也行,金砖嘛。上面再盖一层土,种点树和草。”
结果是皆大欢喜,工头就去忙了
杜林又和圆真说了一阵话,杜飞就见一男人过来,双手合十,“圆真大师来,幸甚幸甚。”
和尚:“阿弥陀佛,周施主好,和尚我今天过来看看工地上有什么不要地材料拉点回去,观音殿开始下地基了。”
杜飞这才知道眼前这个男人是总老板周易,看他的模样也很普通,但身体极好,说话声音中气很足,气质非常好,有种成功人士特有的沉着。
周易大笑:“大师说什么不要地材料,你看得起什么尽管拿就是了。”
“那就多谢施主,和尚也不多要,只拿些边角余料就是了。”
周易突然发现杜林身边有个年轻人,指了指他,问杜林:“这就是你新来的秘书杜飞,我还以为是你杜家的小弟弟呢?”
杜飞没想到老板知道自己的名字,非常激动,忙大声说:“老板好,我就是杜飞。”
杜林掩嘴一笑:“这孩子情绪有点激动。”
周易严肃地看着杜飞:“杜总最近身体不好,你可要好好照顾,等她身体调养好了……我看过你的简历,不错,是个万金油。”
杜飞有点羞愧,说:“我以前是干过不少工作,一事无成,以后一定努力。”
周易哈哈大笑:“万金油也是一种素质,天富是个大公司,自然什么样的人都要,什么样的人都有他发挥的余地。好好做。”
杜飞只觉得浑身发热,大力地点着头。
周易心中有些得意,看来自己的魅力值和统帅值又有所提升。
周易对圆真说:“大师今天既然来了就不忙着走,工地上的材料我已经安排人装了,等你地车装好还有一段时间,不如跟我们一起去吃顿斋饭,杜林最近也喜欢斋饭了。”
杜林点点头:“是的,大师就不要忙着走,吃饭吃饭。”
和尚点点头,“也好,和尚本就是个吃百家饭的。”
周易向杜飞招手:“你也跟着去。”杜飞忙点头答应。
杜林一笑:“杜飞肯定要去的,他现在是我的助理,怎么能不跟我一起去。就是怕……”杜林的笑容诡异。
周易:“你说什么这么奇怪?”
“附耳过来。”杜林在周易耳朵边上悄悄说:“我怕你吃醋,人家可是比你年轻的。”
周易大汗:“这是哪里跟哪里。”
“怎么,紧张了?”杜林得意地在周易耳边吹了口气。那口气热热地,将周易的耳朵都烫坏了,他只觉得心中一阵酥麻,“这个杜林其实还真是风情万种呀!”
说是素斋,其实并没安排在所谓的大饭店,而是工地上地一个伙食团。那里有一个大师傅是东北人,一手素斋做得极好。尤其是枪白菜、清炒香菇和凉拌粉条。周易和杜林也是在偶然情况下吃过一次,吃过之后就经常过来噌饭。
伙食团不大,用塑料布搭了个棚子,里面倒也干净。四人落座,吃了没两口,就看见外冲进来一个人,对着周易就大声嚷嚷,“周易,我跟你说的那事考虑得怎么样了?”
周易:“秋秋你吃了没,要不也来点?”
杜飞抬头一看居然江秋云,顿时吓出了一身冷汗。他手上正夹了一筷子粉条,见江秋云进来,手一抖,粉条全掉在桌子上。
“我不吃——wwwcn——”江秋云看到周易的笑容就觉得可气,不知道怎么的,自从那次跟周易说过那些让人脸红的话之后,她总觉得心里怪怪的,一看到周易的模样心中就生气。可只要一天不看见,却一阵阵发慌。
她也不能解释这究竟是为什么。
杜林咯咯一笑,忙站起来,替江秋云端来一张椅子:“秋秋,有话好好说,别吵。先吃点。”她放下椅子,按江秋云坐下,用手签着江秋云的手掌,“多水灵的一个姑娘,如果不吃饭不就变得黯然失色了。”
江秋云被杜林这么一说也不好意思,在公司里也只有杜林和她能说上几句话。江秋云和周易的关系没几个人知道,大家都当她是江邗的侄女。而江邗现在又是一只死老虎,所有人自然不是很尊重江秋云,只杜林在表面上非常关系她,让她心声感激。江秋云还不知道杜林这人最是能敷衍场面,不查其它,只觉得这人非常好,“杜姐,你说周易这么做对不对,太过分了。”
对江秋云这么称呼周易杜林不为人知地皱了下眉,笑道:“工作上的事情等下再说,你先消消气,吃了饭再说,这么的菜不错的。”说罢便对厨师说:“打碗饭过来,碗要洗干净了用开水烫一下。”
厨师:“好呐,我知道了。”遍烫了碗盛了饭送过来。
江秋云端着碗却不吃,只顾着自己生气。
周易见江秋云生气,心中不安,笑道:“给你介绍两个人,这位是圆真大师。”
江秋云:“大师好。”
“女施主好。”圆真忙放下筷子双手合十。
周易又介绍杜飞:“秋秋,这位是你杜姐的助理杜飞,今天第一天上班。你也知道我是不配秘书的,日常琐事也不爱理睬,都是杜总在处理。你以后有事可以联系杜飞的。”
江秋云本来就觉得对面这个一直埋头苦干大米饭的家伙有点眼熟。听周易这么一介绍,仔细看了一眼,这才愕然发觉,这人不是早晨那个搬运工吗,怎么变成杜林的助理了?不可思议,太不可思议了?
杜飞听早吓得将整个脑袋往下埋,听到老板介绍自己,无奈之下只得抬起头来——wwwcn——刚一抬头就看见江秋云瞪着大眼睛。张着小嘴看着自己,吓得心中又是一阵慌乱,不知道该怎么说话。
江秋云一看他的窘状,心中好笑,但对杜飞早上那么干还真是有点好奇,按说看杜飞堂堂一表的模样,职位也算高尚,怎么做出这种龌龊事来?今天又不是愚人节,他也不可能开这种自甘下流的玩笑。江秋云站起来,向杜飞伸出手去:“杜先生。我们好象认识。”
听江秋云这么一说。杜飞满脸涨得通红,心中跳得厉害。他站起来,无奈地伸出手去。江秋云用手指碰了他地掌沿一下。然后飞快地缩了回去。
杜林“哎!”一声:“你们原来认识呀,那好那好。你们是同学吗?”
江秋云笑笑:“不是,我们今天早晨在餐厅见过,杜先生还帮我扛那一大堆书下楼去呢?我还没谢谢人家。”说完话,江秋云朝僵立在那里的杜飞讥讽地一笑,“现在补也不迟。谢谢你,(一路看小说网,电脑站www16kcn)杜先生。”
杜飞张着嘴半天也说不出话了,低着头,只恨不得脚底下立即出现一座喷发的火山,将自己卷走。
杜林“喔!”地一声。说:“我就是说,杜飞今天早晨帮我买早餐时怎么耽搁了这么久,原来是帮忙去了。呵呵,秋秋,你说我这个助理怎么样,不错吧?”
江秋云说:“杜总的助理自然是非常不错的,为人又热心,跟杜总一样。”
杜飞听江秋云这么一说,羞愧得几乎要哭出声来。他知道。完蛋了,自己有这么大一个把柄握在人家手里,将来还怎么混呀?
杜林听秋秋姑娘这么一说更是开心,朝杜飞招了招手:“你还不坐下,傻了,看到美貌姑娘就魂不附体了?”
听杜林这么一说,周易脸色一变,朝江秋云看过去。二人的目光在空中碰了一下,又飞快地缩了回去。
杜飞忙坐下,心神恍惚下居然一屁股坐歪,倒了下去。
眼见就出来个五体投地,出个大丑,却不料身边的原真伸出脚尖在他背上一钩,又将他钩回椅子上去。杜飞之觉得自己像是被人直接按回座位上去,居然没有一点不适应的感觉。
这一手露得漂亮,众人都大声喝彩起来,皆说大师好功夫。圆真自然是微笑得意不提。
且按下杜飞在一旁提心吊胆不提,那边江秋云开始说话:“周易,你打这么大岔,还没回答我地问题呢,那事你究竟是怎么想的?”
周易:“你说的是印刷厂那套设备的事情呀,我是这么想的,那机器都破成那样了,你还拿来做什么?”
原来,江秋云自从接受杂志社之后,手上也没几个人,什么事情都是自己单干,天天跑印刷厂联系,跑得烦了。突然想起周易手底下原来有个印刷厂,还有一套设备在手,便提议周易将印刷厂恢复起来,作为杂志社的配套设备,以后印刷杂志也方便。没想到这个问题刚一提出来,周易立即否定了她的想法,也不提是什么原因。
江秋云是一个比较认真的人,就一天到晚缠着周易问他考虑的怎么样了。
周易当然不肯答应,开玩笑,以前的印刷厂已经破产,而且印刷业又是如此不景气,没什么搞头,又何必在弄?再说,也没地方建这么一个厂子。
江秋云听周易这么说,立即反驳:“机器虽然破,但维修一下总可以吧,又花不了多少钱?再说,杂志社有自己地印刷厂不也方便许多。”
周易微笑不语。
江秋云:“你怎么不说话了?”
杜林见二人要说僵,笑着打圆场,“秋秋,老板自然有老板地考虑,我们就不要在捣乱了。”
“捣乱。”秋秋不依,“周易,你觉得我什么也不懂只会捣乱吗?”
“不是不是。”周易连忙摆手,“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说来听听。”江秋云冷静下来。
其实,周易的主要意思是准备拿这批设备来抵帐。当初买青年服务总公司的时候将原来地债权债务都背了下来,现在该是还款的时候。可真要从手里真金白银地掏钱出去还真心疼。赖又赖不过去,就算能赖也坏了名声,不如采取以物抵债的形式来处理。打个比方,以前劳保用品厂的那条破旧流水线公司就以一千五百万的价格被银行收了去,虽然那条线本身的价值不过几百万,可就这了,随便你要不要,不要就没有了。
同样,印刷长那套设备真实的价格也不过几十万,可债主中就有一个人是做印刷的。周易的态度很明确,那个人一分钱也别想来,要么打官司,要么将设备拉走,反正也用得上。周易给这套设备做价两百万。那边也开始犹豫了,如果打官司,输赢还是五五之数,就算最后赢了,将手续费律师费一扣除,加上执行难的问题,最后落到自己手里不知道是多少也不知道是猴年马月地事情。还不如先拖回去一套设备实在。
那边正在考虑,这边江秋云也开始打主意。周易这种事情自然不会告诉她,只能不断推搪,能拖一时算一时。这一拖,拖得江秋云心中光火,顿时发作起来。
周易见事情不好,只得将援助的目光投向杜林。可杜林内心之中对江秋云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女人本就大感不爽。后来一了解,才发觉这个女人以前是周易的徒弟,后来还做过同学,并且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心中就妒忌非常。杜林本就不是一个纯洁的女人,又非常喜欢周易,自然不肯让其他女人染指。至于王宛若,人家是原配夫妻,杜林自然不敢说什么,只得将一腔不快落实到江秋云身上。见周易看过来,心中痛快,扭头不理。
周易无奈,呐呐地说:“秋秋,实际上我对你的想法是很赞同的,可是……”
江秋云苦笑:“可是你就不答应。”
周易开始有点招架不住。
看到老板的尴尬,杜飞心中一动,感觉到这是一个很好地机会,如果能够帮老板解围,自己在周易的心目中自然会留下深刻的印象,对自己的将来大有好处。不过这样做要冒着被江秋云揭穿自己早晨那件龌龊事的风险。
那么,做还是不做呢?
不管了。
他慢慢站起来,“江小姐,其实老板的真实想法你还真不理解。”
众人都没想到杜飞居然站出来了——wwwcn——
杜飞抬起头看着江秋云,缓缓说:“江小姐的提议其实挺不错,如果杂志社下属一个印刷厂自然是非常方便,可江小姐想过没有,一个印刷厂需要多少工人,这些工人每月可都是要开工资的。而且,机器设备的维修保养花不花钱,我们有这个技术力量吗?”
江秋云不服气地回答:“工人不缺,到处都是,再说那套设备也要不了几个工人。说起技术上面,天富公司前身本就是松钢的下属企业,不缺技术人才。适当的时候可以请人过来帮忙。也不需要多少钱呀!”
杜飞笑笑:“这些都不说了,我再问你,杂志每期印数是多少,需要多少颜料、油墨,需要多少纸张,有什么型号的。在现在的市场上,这些原材料的价格如何,进货渠道在哪里?还有,你知道怎么降低流通环节成本吗?”
周易和杜林听了杜飞的话都暗暗点了点头,都觉得杜飞这话说得实在。不过,他们认为如果杜飞想单纯靠这点说服江秋云还是有点难度。且看他如何说下去。
江秋云被杜飞问住了,但她还是说:“这些……反正杂志刚开始办,印数也不大,成本不高。就算一开始什么门道也摸不到,但只要做得久了就熟悉了。”她也知道自己这个解释有点虚弱无力。不禁有点气沮。
杜飞微微一笑,抬起头大胆地看着江秋云:“这话你就好说错了,现代工业体系有一个价值标准,产量越大,成本越低。虽然杂志刚办,但哪一样原材料少得了,而且因为量的关系我们去订购时还没有价格上的优惠,那样一来,我可以肯定。杂志前几期肯定亏本。至于学习的问题,江小姐,老板是让你来办杂志的,可不是让你来经营印刷厂。学费是要交,但要交在明白的地方,杂志那边交学费可以,但如果交在印刷厂上,个人觉得很值得商榷。”杜飞的话虽然犀利。但语调却是十分恭敬,他还怕真正触怒了江秋云将自己早晨的丑态给揭穿了。他以前在很多地方干过,对纸张、运输和油墨等乱七八糟的东西很了解,便扳起手指给江秋云算起帐来,先算一本杂志地成本,再算如果自己印刷要多少数量才不至于亏本——wwwcn——最后,他下结论,如果自己干印刷只一个字亏本。那样一来,还有什么意义?
听杜飞这么说江秋云无言以对,心中有点恼火:“你觉得我们该怎么做?”
杜飞轻声细气地说:“其实。我们的印刷那块直接交给其他印刷厂做好了。人家设备成本技术都很好,我们又何必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呢?将来量大了,还可以要些优惠。其实……我们做杂志的只要组好稿就行了。毕竟有好稿子才是根本。我们是做文化而不是做企业,因此……”
江秋云:“绕了半天你还是让我找其他地方印刷啊!”
杜飞:“是啊,我就是这个意思。我觉得,江小姐的思路有问题。”
江秋云脸色一变,瞪大眼睛不忿地看着杜飞:“我的思路有什么问题,你的意思是说我不务正业?”
杜飞心中一惊,知道自己刚才话说得有点过分,忙说:“不是,不是……可是,我觉得印刷厂真的不能自己干。要亏本的。也不符合经济规律……”在江秋云地目光下,他的话音越来越低,心中更是一阵惶恐。
果然,江秋云立即反驳:“你挺会算帐的,一分一厘都能算进去,可是你还有一笔帐没算。搬运工的工钱……”话一出口,江秋云才发觉自己失言,忙“啊!”一声掩住自己嘴巴,脸反倒红了。她觉得自己做了一件非常不礼貌的事情。
果然。听江秋云翻老黄历,杜飞浑身都是汗水,颓然坐下,“我说不过你。”为了掩饰自己的窘迫,他忙端起饭碗大口起吃起来。
“什么搬运费?”杜林很奇怪地问江秋云。
江秋云心中也是后悔,这个杜飞虽然可恶,但人家好歹也是杜林的手下,再说,自己将他早晨的事情一说,杜飞固然颜面全失,但自己也非常下作,这种事情江秋云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出来的。
总体来说,秋秋还是个好女孩子,心地也善良,只有有的时候考虑问题有点冲动。
听杜林这么一问,江秋云恢复正常,童心又起,朝杜飞挤了挤眼睛,笑着对杜林说:“杜姐,我是开玩笑地。你这个秘书看起来很健壮,跟搬运工一样。有点文武双全地意思。”
杜林一笑:“那是当然。”她扭头对杜飞说:“杜飞,人家夸奖你呢,对了,你有女朋友没有。如果没有,我给你介绍一个,对了,你看秋秋如何?”杜林这是故意给周易难看,她知道,周易喜欢江秋云不是一天两天的了。可惜人家江秋云黄花闺女一个,自然不能做周易的情人。可也不能不防,俗话说夜长梦多,难保哪天二人做出芶且之事来。杜林自认姿色和年纪上跟江秋云相比都没有优势,如果江秋云能够早点嫁人,绝了周易地念想那是最好不过的了。
果然,这话一出口,杜林就看见周易脸色大变。杜林心中一阵痛快。
杜飞大惊,脑袋就要埋进碗中去了,小声说:“不要,我有女朋友了,已经在一起住了好几年。”
“哟,原来是逃票啊!”
说完话杜林尖声大笑起来。
倒是秋秋大方,她本来就是一个活泼单纯的女孩子,听杜飞这么回答,心中觉得好玩,一撇嘴:“杜飞原来已经是残花败柳了,我才不要呢。一想到他曾经和一个女人住了那么长时间,我就觉得不爽,大大地不爽。”
杜飞被这两个女人逗得快要哭出声来。
倒是周易有点不高兴了,他放下碗,“好了,就这样了,我先回去。”他朝圆真说:“失陪一下,大师若还有什么需要尽管说话。”
圆真双手合十:“阿弥陀佛,施主好走。”
“这就走了。”杜林觉得扫兴,也站起来,“杜飞,我也走了。”
“都走了,没意思。”江秋云摇头:“我再吃点。”
杜飞走到她身边悄悄说:“谢谢你,江小姐。”
江秋云抬头看着他,也小声地说:“你谢谢我什么?”
杜飞羞愧地回答说:“还不是早晨那件事,我有苦衷的,以后有机会我回解释。”
江秋云也估计到杜飞有苦衷,看他模样应该不是那种人,了解地点点头,柔声安慰:“没什么的,没什么好解释的。谁没有一个困难的时候?”
杜飞心中十分感激,正想要再说些什么,那边杜林已经在催促起来:“杜飞,你在干什么,这么慢,还真缠上秋秋了?哈哈!”
杜飞大为尴尬:“我走了。”
江秋云脆生生地笑起来:“杜飞我们可要说话,你可不能追求我,我是有心上人的。”
杜飞满面通红,气愤地说:“你们可不许乱说了,让我女朋友听见可怎么好?”
回到车上,杜林已经抢先坐到了驾驶台前,“杜飞,我来开车,你开得太慢了。对了,你不回真的喜欢秋秋吧,呵呵,要不要我帮你介绍一下?”杜林妙目一翻看着杜飞不住地笑。
杜飞汗颜:“没有,不可以,我是有女朋友的。”
杜林无所谓地说:“有女朋友可以换掉,就算结婚也可以离婚地。”
“杜总……还是我来开车好了,你身体又不好。”
“让你来看,人都要追丢了。”杜林看看前方。
“什么追丢了?”
“不关你的事就不要乱问,你要记住,做我的助理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嘴巴要严。”杜林一踩油门,汽车飞快地冲出去。
杜飞没想到杜林这个女人开车会这么快,这么疯,普通一辆凯越在路上居然被她飓到八公里的速度。这可是在大街上啊!
他也觉得奇怪,这个杜林开这么快究竟想做什么。等车跑不到十分钟,杜飞终于明白过来,老总原来是在追前面那辆81760,而那辆车正是老板周易的坐骑。
杜林跟了周易一分钟,猛一加油超了过去,然后一打方向横在路中间。杜飞猝不及防,脑袋撞在玻璃上,“啊!”一声叫起来。
周易停下车,怒气冲冲地走过来,大喊:“杜林,你要干什么?”
杜林对杜飞说,“将两辆车开到路边停好。”然后就开门走下去,然后一把抱住周易,狠狠地亲了他一口。
杜飞看到这一幕,立即呆住了,“这……老板好象有老婆的,杜总也说她爱人在国外……这、这、这……这不乱了吗?”
杜飞将两辆车开到路边停好,有看了拥吻的二人,知道这么下去不好,也意识到自己做这个助理要接触不少老总们的隐私,稍有不慎就有可能触到人家的霉头——wwwcn——可这又是一个很好的机会,这个工作和领导们见面的时间久,关系自然也不同普通员工,起点很高。如果做得好,将来没准会有个好的前程。想到这里,杜飞不禁感觉自己有点幸运。
回到杜林的车里坐了几分钟,外面亲热的二人分开了,杜林走过来敲了敲车窗。
杜飞摁开玻璃:“杜总,回去了吗?”
杜林:“我坐老板的车,你将车开回去多练习下,明天早晨记得来接我上班,对了,记得带点水果过来。”
杜飞点了点头,“好的,明白。”
杜林又想起了什么:“杜飞,你怎么回事,手机怎么打不通,回去充点值好了。”
杜飞心中叫苦,自家老婆是什么样子自己最清楚,自从失业以后,她就不怎么给自己零花钱,加上杜飞这个人面皮薄觉得一个大男人向老婆伸手面子上过不去,也不不要钱了。现在要将电话开通,只怕还真不好意思开口,就算老婆华华答应,只怕也要陪上不少好话和小心。想起来就觉得无比郁闷。
杜飞牙一咬,觉得还是跟杜总说实话的好:“杜总,我失业很长时间了,没有手机。”杜飞说完话,尴尬得脸都红透了。
杜林一愣,立即笑起来,她很满意杜飞的表现,她需要的助理不一定要聪明能干。但一点要勤快、忠诚、老实、嘴巴严实,看来这个单纯的男孩子很适合她的要求。她本身就是一个要强的女人,如果助理也是个性格倔强的人,只怕二人还真相处不下去。她笑完,指指放在驾驶座后的包。“包给我。”
杜飞应了一声将包递给老总。杜林从包里摸出一支手机递给杜飞,是最新款的,价值五千多,“给你用地,卡也给你,号码也没几个人知道。
你且用着,工作上也方便些。”杜林有三个手机,分别面对不同的朋友。比如说和周易等几个老总的是一个号码,跟外界联系的又是另外一个。给杜飞的这个是公司内部联络使用的,只要是对行政和财务部门。不过,杜林平时基本都使用同外界联络用的公开频道,这个号平时也是关了的——wwwcn——大家也喜欢打对外联络地那个手机。周易还曾经笑话过杜林说她是推销手机的手机小姐,到后来,周易也用上两个手机,虽然他觉得很麻烦,可也不得不用,形势迫人不得不如此耳。
杜飞一看那电话吓了一跳。“杜总。不要,我不能用你的电话。”
杜林很不耐烦,“你是我的助理。看你着寒酸样子成何体统,可别丢了我的脸,连电话都没一个,下来怎么找人?少废话。”说完话就将手机扔了进去。
杜飞一时没接住,电话摔在驾驶台上。他一阵心疼忙拣了起来,珍重的放好,心中一片感激。
离开的时候,他看见杜林和老板周易相拥着进了那辆81,又看见杜林狠狠地盯了他一眼,吓得他连忙将眼睛收了回去。非礼勿视。这种隐私是断断看不得的。
在路上,杜飞跟华华打了个电话,说要来接她。华华说,你来接什么,怎么远怎么过来?又问今天第一天上班感觉如何。
杜飞说很不错,很忙,但很有意思。听男朋友这么说,华华也替他高兴,说你要来接就快点来。要下班了。杜飞说你放心吧,我有车。华华开他玩笑说,自行车可不坐。
杜飞说哪里能用自行车,当然是轿车,我配专车了。
华华哪里肯相信,说专用自行车吧。
小两口子在电话里笑了起来。华华又问这个号码是哪里的,不熟悉。杜飞说公司配的,华华说那也好,以后不用交话费了。
等见到杜飞是华华果然看到他开小车过来,便笑道你地新职位是司机。
“算是吧?”杜飞绷紧了一天地神经这时才放松下来,抱怨着说:“司机兼保姆、秘书、厨师,一句话什么都奸。就是工钱太低,试用期才一千多。”杜飞想起早晨是出的丑心中一阵悲愤。
华华安慰男朋友说有工作就是一件好事,别生气了,我请你吃饭,我们出去吃。
杜飞还在生气,华华又安慰了他几句,二人这才笑嘻嘻地开车出去吃饭了。有了工作,二人的关系又开始有回暖地趋势,前一段时间杜飞觉得他们之间的关系就要出现裂痕,这让他非常担心。
按下杜飞两口子的烛光晚餐不表,且说周易和杜林上了车后,周易笑着问杜林:“杜林,你挤上我车来想去哪里,我送你过去?”
杜林白了周易一眼:“怎么,你急着回家陪你老婆?你就没想过我一个人回家的寂寞吗?俗话说得好,世上只闻旧人笑,有谁听到新人哭。”
周易:“你好象是说反了吧?”
杜林生气地说:“这话落到你身上正合适。”
周易:“那么,我就陪陪你好了,今天去哪里吃饭。”
杜林大为欢喜:“我们去吃西餐,好久没有吃过了,有点想。”
“切,去外面吃有什么意思,都是用作料弄出来的,对你身体不好,还是去你家好了。”周易提议。
“回家,谁做?才不回去呢!没意思。”
“好了,就去你家好了。”周易伸出只手抱住杜林的腰在她耳边小声说:“我好久没那个了,你也知道我家那位已经是那种情况了,我这个人又比较正经。”
被周易这么一说,杜林身子都软下来了,用手摸了摸周易的脸,“少来,你实在心中发慌可以去鬼子那边,那里小姐多,如果没带钱我先借你一点。”
周易哈哈一笑,“我去那种地方象话吗,象话吗?”
杜林白了他一眼:“你这个人什么事情做不出来,根本就是肆无忌惮,横行霸道。再说了,我身体那样了,不能……”
周易不理她,伸手隔着衣服摸了摸杜林的胸部,故意淫荡一笑:“大了些,看来女人生孩子那地方要大上一圈,看来也不是没有好处的。”
杜林笑吟吟地说:“你笑得好贱呀,口水都流出来了。隔着衣服摸不出来的,反正你也说过了,我那东西是水货,蒙蔽人地。”她对自己胸口小的事情一直耿耿于怀,“你老婆的大,你还是回家去摸好了。”
周易听杜林那宛若来比,心头就不高兴了,立即马下脸:“你说什么呢!”
杜林:“我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怎么了,心疼了,说不得了。人家是人,我就不是人,在你心目中拿我当什么了。我杜林可不是一个下贱的女人,硬要贴到你身上。”
周易说话的声音也大起来:“杜林,我觉得我们要好好谈谈,尤其是关于孩子的事情,你认为你将那个孩子生下来是一个很好的决定吗?将来你怎么回答孩子关于爸爸是谁的问题?”
杜林咯咯一笑:“你就是孩子的爸爸呀,又有什么不好回答地。对了,我爱人已经答应和我离婚了,律师函已经接到了。放心,我不会让你离婚的,我只是想要一个孩子,这是女人的权利。”
周易:“那么,你怎么跟他解释他爸爸没和他妈妈在一起的事实。”
杜林:“这很好办呀,就说我们离婚了。”
“你是离婚离上瘾了。”周易大为光火:“我再问你,你觉得一个单亲家庭对孩子的成长有好处吗?”
杜林:“这事很简单,将来每周你在我这里住两天就好,日子随便你选。到时候我就说,他爸爸工作忙,每周只回家两天。”
周易彻底崩溃了,“你这个女人不可理喻。不行,明天你必须跟我去医院做手术。‘
杜林:“做手术,嘿嘿,等下再说,我要吃饭。”
周易:“走,找个地方吃饭,然后我们再谈。”说完话,开车准备走。
杜林一把抓住他的方向盘:“去我家做。”
“不去了,去饭店吃。”
“去我家吃。”
“好好好,就去你家。看你还搞什么鬼?”周易狠狠点头。
杜林很委屈地看着周易:“周易,我跟你说,你别总是以为我要搞鬼。”
杜林很委屈地看着周易:“周易,我跟你说,你别总是以为我要搞鬼。我在怎么说也是爱你的,我从来不否认这一点。”
周易不说话,只是铁青着脸开车。
等二人来到杜林的家,周易往沙发上一坐,“好吧,你做饭吧,我等着吃呢!”他还气呼呼的。
杜林却不去厨房,“老公,油烟对孩子不好的。”
“你还真要生那个孩子呀!”
“嘘!别说话。”杜林竖食指与嘴唇前,然后将头轻轻靠在周易胸前,“好了好了,我们二人平时都很忙的,现在好不容易找个时间呆在一起,你怎么尽说些让人不开心的事情呢?现在,我们就开心一下好了。”说完,杜林伸出舌头隔着衬衣在周易胸口舔了一下,湿漉漉的。周易只觉得身体一真酥麻,“你要做什么?”
“不做什么,你心情不好,我让你心情好。”杜林轻笑,又隔着衣服在周易的乳头上咬了一口。这下厉害,让周易一下子冲动起来。接连两个女人怀孕,简直让他过上了素和尚日子的人,心中早浮躁得很。
周易:“不要,快控制不住了。”
杜林突然咬了周易胸口一口——wwwcn——
周易“哎哟!”地叫了一声:“疼死了,你干什么?”
杜林“吃吃!”地笑起来:“给你留个记号,嘿嘿,我要让你没办法跟你老婆亲热。”
这的确是个问题,如果没猜错此刻周易的胸口应该有一个个很醒目的咬痕,还真不敢脱光衣服睡觉了。周易苦笑:“我老婆都快要生了,我们之间根本就来不了那事,你咬吧,就算把我咬得遍体鳞伤也不怕。”
杜林笑道:“我真咬了。”
周易大义凛然:“你咬吧,只要你高兴就当我是肉骨头好了。”
“扑哧!”杜林一笑,“你当我是狗。放心,我不咬你了。”她在下面翻起眼睛笑眯眯地看,突然柔声道:“真咬,我还舍不得呢!”
“不怕,我受得了。”
杜林不说话,又神出嘴去,倒把周易吓了一跳。但杜林却没真的咬,只将下巴靠在他的胸口,不停摩擦,“真想永远和你在一起。”
周易早被杜林的风情给撩拨得欲火焚身,如何把持得住,直起身体开始脱自己的衣服,口中催促:“你也脱衣服,快脱,快脱,我受不了啦。”
杜林:“还是让我来帮你脱吧,相公,服侍你是我的责任。”说着话伸出手将周易推倒在沙发上,然后狠狠地亲了周易一口。
周易伸出舌头激烈地回应,却不想被她一口吸住,力量非常大,几乎将舌头都扯断了。
好不容易挣脱出来,还没等周易喘过气来,杜林已经将他胸口的几颗扣子都扯脱了,光光的胸膛立即暴露在空气中。
周易:“扣子掉了,扣子掉了。”
“少废话。”杜林咬牙切齿,“不许动。”
周易被她镇住。不敢再动。
杜林一把将自己身上的衣服脱掉,然后借掉内衣,露出小巧的乳房。
周易口中啧啧有声,“真是非常可爱。”
杜林俯下身体,用胸口顶住周易,看着他,“你是在嫌我的小,小心我去做手术。”
天气有点热。二人赤条条挨在一起,都感觉浑身发热,汗水一颗颗沁出,感觉身前都一片滑腻,却又别有韵味。
“不要。”周易很吃惊:“手术是万万做不得的,那东西太假,手感不好——wwwcn——”
“呵,你想我还不愿意呢!”杜林笑笑:“听说影响哺乳的,我可不想将来孩子没奶吃。”
听杜林又说起孩子,周易心头不快。立即沉默不语。
大概是看到周易不快。
杜林也觉得现在说这些话有点杀风景,便换上一副温柔的笑容,骑在周易身上。用胸口轻轻在周易身上慢慢地摩擦起来。
周易没想到她会来这一招,立即经受不住,只觉得二人地皮肤一阵真火热。杜林胸口突出的那两点也慢慢坚硬,烙得他头一阵阵发晕。什么也不能什么也不能想。口中吼了一声,一翻身将杜林按在身下,采取直接行动。
杜林有点吃惊,瞪大眼睛看着周易:“这么急!”
周易声音都变了,身体居然有点微微颤抖:“我已经一个多月没那样了,你说我急不急?”
杜林:“别急,让我来。”
过程已经不重要。任何有过男女经验的人都知道,久未过夫妻生活的后果是坚不可久。周易上去也不过十分钟就缴械投降。
(以下省略两千字。)
杜林捂嘴巴笑道:“你今天的表现非常不好。你这人也奇怪,只要有心事或者环境不合适就不行。有点对你失望了。”
周易:“郁闷。”
杜林:“要不等下再试试。”
周易打着哈欠:“算了,反正状态也不好,再来也没意思,心情不好,你又不配合。”
杜林笑笑:“我还有怎么配合,难道要大声叫吗?”
周易:“叫叫也不错,不过你如故意那么一来。就虚伪了。对了,肚子有点饿了,做饭吃。”
杜林一把将周易搂住:“不急,我们先休息下再说。抱着你很舒服。”
周易无奈,也只由着她去。房间里的空调没开,有点热,汗水不停地出。大概是这段时间杜林工作太累,居然没两分钟就眯了过去。周易无聊之下开始打量起杜林的肚子来,他还是想不通,一个受精卵使个月之后怎么就会变成一个活生生的人呢?
杜林地肚子已经有点轻微地突起,肚脐以下的小腹皮肤已经展开,毛孔清晰,皮肤有一种油脂的光润,那大概是因为要供应里面小家伙的营养,母亲的身体已经开始大量囤积脂肪。反应在杜林的身上,就显得有点轻微地发胖。人也变得白皙了许多。看来,杜林也是怀孕生孩子后会变漂亮的那种类型,其实,她本就长得雍容华贵,如果稍微再胖点只怕会更好些。
前几天周易还嘲笑过她的小肚子有点大,却不想杜林一口气去做了五件旗袍,得意地说穿旗袍有点小肚子更好看。周易告戒她说你现在是孕期,将来身体不一定会变成什么样子,现在买这么多旗袍,以后都不能穿,怪可惜的。结果杜林白了他一眼,嗔道,还好没让你花钱。我都要告别少女时代了,抓抓青春的尾巴都不行?
“少女?”她还是少女吗?只怕也只有她这么认为吧?
因为宛若是在周易入狱地时候坏地孕,等他出来的时候肚子已经大得像一个青蛙,因此,女人怀孕的前几个月究竟是何等模样周易还真有点好奇。这一看,忍不住伸出手去在那肚子上摸了摸。
杜林没睁眼睛,只伸手抱住周易,口中嘟囔,“别摸,痒。”
周易摸了几下,感觉非常有趣。杜林怀孕没几个月,自然摸不到孩子在里面乱踢时地情形。
不过,周易因为没经验,感觉大概是自己摸得不够仔细,便稍微用了点里往下压了压。却不想这一压将杜林惊动了。
杜林本来就在假寐,被周易这么一弄,突然瞪大眼睛,一个激灵坐起来,面色大变,狠狠地看着周易,大喝:“你想做什么?”
周易被她吓了一跳,“没做什么呀,怎么这么大反应。”
杜林冷笑:“周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你想弄掉我的孩子,休想。”
周易没想到杜林居然会联想到这方面去,“你说到哪里去了,我会这么干吗,就算让你去拿掉孩子,那也是去医院,并且要你心甘情愿才行。你不说还好,我们还真应该好好谈谈,这个孩子还真不能要。这样做对你有什么好处。你未婚生子,将来还怎么嫁人?”
杜林大怒:“周易,我压根就没想过同其他男人在一起,你别用语言试探我。我杜林虽然有过一次婚姻,却也不是一个水性扬花的女人。跟了你周易,不管有没有名分我都是你的老婆,不会再同其他男人在一起了。你也休想甩掉我。”
周易叹息一声:“你我是没有什么结果的。”
杜林冷笑:“我要什么结果?不是说好了吗,你只要每周过来两天就行。”
周易词穷:“可是,那孩子怎么也不能要?”
“我偏偏要了,你怎么样?”
周易,“跟你没什么好说的,我走了,懒得理你。”周易飞快地起身就要穿衣服离开。杜林怒吼一声,扑上去,对着周易的背心就是一阵抓扯。
周易不敢同她用强,只得活生生地生受了。只觉得背心被抓得一阵火辣辣地疼,良久,杜林才喘着气停住了。周易:“好了,累没有,累了,我可要回家去了。”
杜林一呆,突然从背后抱住周易,小声地哭泣起来:“周易,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这样,原谅我,抓疼你啦。”
周易劝慰她:“好了好了,你们怀孕中的女人情绪都不稳定,我先帮你做饭,吃完饭再谁一觉就好了。”
杜林依旧小声地哭:“我也不知道我这是怎么了,看到什么都想生气,公司里的人都怕我。我知道,他们都在嘲笑我,笑我是个坏女人。”
周易摸着她的头发:“好了,没人笑你地,你想多了。我帮你做饭。”
“不用不用。”杜林擦着眼泪穿好衣服起身:“我叫打电话叫匹萨好了。你回去吧,宛若在等你,她是个好女人,别辜负了她。”
“那我走了。”周易巴不得早点离开,可还有点担心地问:“你真没什么吧?”
杜林:“我没什么。真没什么。你走吧。”
离开杜林的家,周易只觉得一身松快,心情又好起来,顺便转到鬼子那边去看了看,一看时间已经是半夜零点时分,这才开着车回酒店的那个宠
宛若还没有睡,正坐在沙发上给将出生的孩子打毛衣,见周易回来,微笑道:“回来了,快点去洗澡睡觉了。累了吧。”
周易爱怜地扶起身体不便的妻子,“你还打什么毛衣,买就是了。早点睡觉,哪里有孕妇熬夜的?”
宛若放下毛衣,用手抱着自己的肚子,笑道:“买的毛衣不好,宝宝的皮肤嫩,受不了刺激。我问小树从铁厂里要了些线手套,正好拆了打小毛衣,纯棉地。你快去洗澡睡觉,饿没有,冰箱里还有点面包和牛奶,要不我帮你热热。”
“不用,我洗澡后就睡觉。”周易打着哈欠,“以后少熬夜了。”
“好的,我再打几针就收手——wwwcn——”宛若从桌子上拿起一双小袜子在周易面前扬了扬,“你看,好看不。”那双袜子只有周易拇指大小,全部用细密的棉线钩成,显然花了宛若不少工夫。周易也看得幸喜,笑道:“道也乖巧,这孩子的袜子是不是太小了点。”
宛若笑着说:“听人说孩子刚生下来小得很,也只比你的巴掌长不了多少,七八斤重模样。”
周易比画了下自己的手掌,心头吃惊:“这这么大点,我的老天,就算去市场买只鸡,收拾干净也不过五六斤重。看来生孩子也不是太辛苦。”
宛若放下袜子:“那你去生个看看。”
周易:“如果我能生也不麻烦你。不过,你还是少打点毛衣,费眼睛,被以后变瞎子才好。”
宛若:“你说什么胡话,哪里有打毛衣就成瞎子的了。听说说,月子里如果哭那才会变瞎子的。你以后可不能惹我生气哟!”
周易:“我哪里敢惹你生气,你现在是太后,是家里最大的。我们都得听你的。”说着话,周易学电视上的太监给老婆打了个千,“太后吉祥。”
宛若捂嘴笑:“多大的人啦,还顽皮,以后做父亲了还这样就要被孩子笑话。快去洗澡,别熏陶了我们娘俩。”
周易哈哈大笑:“就是要熏陶下你们。对了,一起去洗好了。”
宛若忙收起笑容,说:“不行。”
周易很奇怪:“怎么了,我们是两口子呀!”
宛若:“你我现在都是要做父母的人了,做事不可在小孩子气。孩子会看见的。再说,我又不能那……那样……”
周易:“我又不跟你那样。”
“乖!你自己去洗澡。”宛若推了一把周易,眉梢轻轻上挑,似嗔似喜:“你什么脾气我还不知道,真到那时可由不得我了。”
周易哈哈大笑:“你简直把我当老虎了,好。
我自己去洗澡好了。”
等淋浴的喷头喷出热水,周易这才感觉刚才没强拉宛若进来鸳鸯戏水是多么的明智。杜林先前在周易的背上抓出了道道血痕,周易本以为没事,现在被热水一刺激,感觉疼得钻心——wwwcn——在镜子前一看,居然是道道红色。周易这一下被吓得够戗。
要知道,等下可是要同宛若睡在一起的,若是让她看见了还得了。不知道宛若会闹成什么样子。眼看她临盆在即,可出不得好歹。
“靠!狗日的,这个臭女人。”周易恶向胆边声,几乎想立即打电话过去大骂杜林一顿。可是,现在打过去,依杜林那个火暴性格,二人不知道会吵成什么样子。周易越来越觉得自己前一段时间太放纵杜林,以至于那女人现在骄娇二气严重。在公司也颐指气使,人人畏惧。很多人眼睛里都只有杜林而没有他这个正宗的老板。长此以往也不是个事儿。
可从什么地方着手,怎么好好调教下她也是个很让人头疼地问题。
最严重的是。杜林肚子里怀了周易的孩子。如果孩子生下来。可以肯定,周易这辈子基本就会和她纠缠不清了。而且,很有可能杜林会因此“仗子行凶”。将来不知道会做出些什么样的事情来。
周易现在最迫切的问题是让杜林去把孩子拿下来。可杜林不会答应,很明显,如果孩子生下来,杜林在集团公司的地位就完全牢固了。将来,孩子肯定会获得他应该得到的股份,这一点可以肯定。
现在工地上一切正常。最近房地产大热,周易手下的楼盘大热,成为市楼市中地一颗明珠,在市场上很枪手。现在,预售部分的工作已经完成。资金也大量回笼。可以说。工程开工前担心的资金压力问题从一开就不存在。
目前,周易手头也没有多少房子,只剩余几百套小户型,这是市政府早就预定下的用于解决城市住房困难户的。
最让周易高兴的是,房子还没有修完,左右的商铺都已经出租完毕。在不久的将来,在这个小区将有沃尔玛、仁和春天、希尔顿等国际性大企业进驻。天富公司的前景一片光明。
在前途光明的背后,公司里也有暗流涌动。周易手下干部大多来自国营大型企业,自然也带了些国营大型企业地恶习。比如山头主义就是其中最突出地一种。虽然目前还不是很严重。但已经隐约有所出现。
如杜林她们就是其中表现得最明显的一个,杜林是如此地强势,手底下自然有她自己的人。有地时候甚至可以反驳周易的意见,这让周易有点不高兴。毕竟这是一个股份公司,周易在其中也占不了多少股份。有的时候还得估计到股东们和手下干部的意见。
周易想得头疼,一时也没有什么主意,便擦干净身体准备睡觉。
可一走到卧室门口,他有犹豫起来,这身上的伤痕还真不敢让老婆看见,便对宛若喊了一声:“宛若,你先睡吧,我再看会资料。”
宛若在里面应了一声:“你还是早点睡吧,别熬夜,你也不是小伙子了。”
周易有苦自己知,没办法,只得提起精神,喝了杯速融咖啡,到书房看了一会资料,便躺在沙发上睡死过去。
这一觉好睡,天明的时候,周易才发觉身上盖了一张薄毯。虽然天气很热,但房间里常年开着空调,其实温度一直维持在24度左右,晚上睡觉不盖东西还真怕凉了。周易心中感动,这个宛若还真是体贴啊!一看时间已经是上午9点,又想起今天好象有什么事情要做,但因为刚起床,脑袋还糊涂着,一时倒没想想起。便一翻身就起来了,一起身周易才发觉有点不对,自己上身居然是光着的。看来是宛若昨天晚上趁自己睡着了悄悄给脱掉的。
这一下将周易吓得够戗,冷汗顿时出了一身。
正在发呆时,宛若抱着一件衬衣进来,没事人一样微笑:“周易,你的衣服这么脏也该洗了,这热天的衣服每天都要换地。昨天看你洗澡时就没换衣服,不讲卫生可是个坏习惯。对了,睡觉时要脱衣服,这是干净衣服,你换了吧。”
周易满脑袋里全是闷雷,完全不能思考,只呆呆地接过衣服,机械地换上。
宛若好象完全,没发现什么一样,只是说:“快点了,还不洗脸刷牙。早餐已经送过来了,有你最爱吃的煎蛋。”
周易应了一声,慌忙跑去搞个人卫生,等收拾后来到饭桌前,宛若已经等在那里了。
周易吃了几口,问宛若:“你不吃吗?”
宛若一笑,学着母亲的山东口音道:“掌柜的,我可是坏了孩子的,如果9点才吃饭,孩子早饿得在肚子里乱蹦了。”
周易道:“确实这样啊,哪里有9点才吃早饭的。”他虽然面含微笑,但心里却是非常不安。看宛若的样子好象完全不知道自己背上伤痕一样,难道她真没看见……周易有点疑惑,“宛若,你眼睛打毛衣真没什么问题吧?”
宛若奇怪地看了丈夫一眼:“我眼睛一直很好啊。”
周易不说话了,吓得将头埋下大口地吃着。这一吃因为太猛将他呛住了,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声。
“慢点,没人给你抢。”宛若忙艰难地站起来,站在丈夫背后轻轻地给他拍背。
这一拍正好拍到周易背心的伤痕,疼得他皱了下眉头。
宛若微笑着停了手,小声问:“怎么了,你背心地伤还疼吗?”
周易这一下吓得魂飞魄散,嘴张成一个大大的O字,口中“荷荷”有声,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见周易满头细密的汗水,宛若拿起纸巾帮他擦了擦,口中淡淡地说:“周易,我知道你是个好丈夫,将来也会是个好父亲,我从来都相信这一点。因为我们毕竟生活了这么多年,还有谁比我更了解你。对了,你在里面的时候,我一直都在想,我的周易走了,被人抓了,我该怎么过呀!可我知道,你不会放弃的,你会坚持着出来跟我在一起。因为这里有你的家,出来这里你还能去哪里呢?”
周易心中感动,伸手抓住宛若的手,轻轻摩挲,叹息一声:“宛若,你知道……我有的时候很像一个坏人……也许做出了许多让你不开心的事情……”
“别说了,我理解。”宛若柔柔地说:“男人在外面总要面对很多诱惑和危险,也有犯糊涂的时候,妈妈说过,男人是永远也长不大的孩子。你不能和他吵,也不能讴气。因为他们不会在意的,他们只是习惯性地朝热闹和好玩的地方跑,直到跑不动为止。”宛若突然一笑:“周易,有时候我甚至在想,如果我们现在都八十岁多好,都走不动了,那样,我们可以天天呆在一起,不用再为你担惊受怕。”
周易感叹,“别说了,我明白的。”
宛若,“快吃吧,你要去上班呢!”
对于周易的出轨宛若是早有心理准备,这样的事情她看得太多,也听得太多——wwwcn——就拿松钢集团来说,就不下好几十事业有成的领导在这方面出过问题。事情很简单,现在就是这样的社会风气,一个男人有权有钱了,就算他再正直,可也防不住有的女人存着别样的心思。
昨天晚上,宛若发现周易背心的抓伤之后也是一阵伤心。很明显,他背心的伤痕不可能是自己弄上去的,再说也够不着。而且,那些伤痕十分纤细,一看就是女人抓的。仔细想来,自己这两年还真没同丈夫过几次夫妻生活,而周易身体有很健康,难免不会心有怨言,这都可以理解。
但内心之中却总是无法接受。
宛若呆呆地在房间里坐了很长时间,她原本以为自己会歇斯底里,以为自己会痛哭流涕,但很奇怪的是现在却没有任何感觉,只是有点些微的难过而已。她很疑惑,难道自己不再爱这个男人了吗?不可能呀,在几个月前,那时候丈夫还在监狱中,自己是那么迫不及待地想见到他,甚至为了见上短暂的一面付出生命都愿意,可现在不知道为什么却只剩下麻木。
正疑惑时,肚子传来一真轻微的疼痛,是孩子在踢腿,小家伙只要一醒过来就不肯安静,大概是饿了看时间已经是半夜三点,正是吃东西的时候。
不为人察觉地擦掉眼角的眼泪,宛若一咬牙搂着肚子站起来,从冰箱里翻出面包和牛奶,热了,然后大口大口地吃起来,食物的香味让她绷紧的神经舒缓下来。
她喃喃地对着自己的肚子说:“孩子,你爸爸不是个好人好象从来都不是一个好人可他还是你爸爸呀,”
说着说着,眼泪落进牛奶之中化成一圈涟漪。
宛若知道自己这样不好她也明白,也许这不过是周易逢场作戏而已,他是一个男人,是男人就是男人特有的生物性这一点是本能。
她安慰自己说,只要他心中挂念着这个家,挂念着妻儿,就是一个好男人,其他又何必强求呢。
不能怪他要怪只能怪自己命苦吧。
等周易上班去了,宛若还是一阵心慌给弟弟打了个电话过去,“宛本,你现在能离开吗7”
宛本:“姐,我正在上班,你那里又那么远,有什么事你说好了。”
宛若:“没什么,你上班好了,没什么。”宛若听到自己的声音有点奇怪,好象不是自己在说话。
宛本:“姐,你怎么了。”
宛若强迫自己发出一声微弱的笑声:“没什么,就是心里有点发慌,想找个人说话。”
宛本:“那样啊。你那里有点远,我就不过来了。要不,我们在电话里聊聊好了。你说。”
宛若沉默片刻,对弟弟说:“小弟,我想问问你,你们男人对女人是怎么看的?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不是你姐夫有什么。我想问。对一个男人来说,女人和女人之间有什么区别吗?”
宛本哈哈一笑,“姐,你一天到晚脑袋里究竟在想什么,女人和女人当然是有区别地了。”他正在办公室里,双腿翘在办公桌上。另一边,江邗同志正在百无聊赖地看报纸。而一个外部门的小女孩子则端了一杯茶过来,嗲声嗲气地说;“王总呀,人家给你泡好茶了,你怎么感谢人家。”这个小女孩子最近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和宛本沾上了。可惜宛本却不怎么看得上她。不耐烦地朝她摆手:“去去去。没看到我在和我姐说话吗?”
小女孩子一吐舌头。
宛本:“知道我姐是谁吗,老板的爱人——wwwcn——”
“德行!我走了,茶已经泡好。你自己喝吧。”小女孩子是宛本的山东老乡,平时走得近,对宛本有好感。
说完话,她快乐地跑了出去。
江邗将脑袋从报纸前抬起头来盯了那女孩子一眼,然后又摆了摆头。江邗最近有点老气横秋的味道,天天在办公室蹲着,虽然待遇非常好,但却让他精神有点委靡。
宛若;“宛本,你在听我说话吗?”
宛本:“姐,我听着呢。你说。”
宛若又问;“宛本,你说对一个男人来说,女人和女人之间的区别究竟是什么?或者说老婆和外面的女人有什么区别。”
宛本哈哈一笑:“当然有区别了,是男人就能分清楚。反正不怕你笑话,如果我结了婚,肯定会对老婆和孩子好,可也能说我不在外面犯错误。你没看见公园里地狮子吗,一般来说,都是一只公狮子带一群母狮子的。人嘛。哪里没有想法?多几个女人有什么不好,不过,老婆只有一个。这可是要分清楚的。对我来说,老婆是伴,而其他的女人则只是玩具。”
宛若笑骂:“宛本,你变坏了。”
宛本道:“姐,我本来就是个坏人,地球人都知道。”他突然有点疑惑:“对了,你怎么问这问题,是不缨辙和姐夫怎么了,是不是他在外面有女人了。要不我去找他谈谈?”宛本也知道周易和杜林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但他本来就是一个没心没肺的人,觉得这也没什么大不了。不就是一个女人而已。男人嘛,哪里有不犯错误的。
没必要大惊小怪。宛本不认为周易就会抛弃宛若,这么大公司,这么多资产,如果姐姐和姐夫出现感情问题,首先财产分割上就是一个大麻烦。
周易才不傻呢!
要换宛本也不会犯这个傻。
宛本觉得周易这种人坏着呢,坏人的心都硬。坏人都有一个稳定的后方。否则就是一个软弱的人,软弱地人是当不了坏人地。
听到宛本的话,江邗目光雪亮地抬起来看了宛本一眼,然后又飞快地将头埋了下去。
宛若大惊:“不,没你姐夫什么事情。他对我很好的,你现在怎么样了?”
听姐姐问起自己地情况宛本开始抱怨,说福利差,待遇低,还没车。无聊透了。听宛本这么一通抱怨,宛若被他这么一打岔,一下子忘记了昨天晚上的事情,安慰弟弟说:“你呀也是太不争气,以前摆了那么多摊子全靠你姐夫去收拾,就不要再给他添乱了。老老实实地上班就好。”
宛本有点恼火:“姐,你看我好歹也是一个部门副主管,怎么说也得有车吧。可那个曾琴怎么也不肯安排。我每天还跟部门一般干部一起挤在一起坐车上下班。那还成什么样子,我还怎么树立威信。”
宛本和姐姐地话完毕不回避江邗,他完全瞧不起江总这头死老虎。却不想江邗不为人知地冷笑了一声,心中正在盘算。
宛若被弟弟缠得烦恼,最后才不得已说:“小弟,你也不要多说了。周易也有他的难处,你上班也没什么要紧事,要车来做什么。你以前不是有车吗,谁知道你却输掉了。他还敢给你车吗?”
宛本大怒:“我输了又怎么样,我那不是怕的。躲了那么长时间。闷死我了,不打牌你让我怎么过?”
宛若想起以前那段日子,心中一酸。安慰宛本说:“好了好了,别说了。我下来跟你姐夫说说,如果他实在不愿意,我出钱给你买车好了。我这里还有点钱,给你买辆车好了。”
宛本:“不要,我才不要你的钱呢!要让姐夫知道,我的日子难过。”
两姐第又说了会话,这才挂了电话。
同宛本通完电话,宛若心情好了许多,正要继续给孩子打毛衣。那边周易妈妈打电话过来说让她过去吃白果炖母鸡,说是吃了这东西,小孩子生下来之后不会长疙瘩。宛本还没想到有这么个偏方,就赶了过去。在周易妈妈那里一呆就是一天,倒把昨天晚上的事情给忘记了。或者说她在潜意识中强迫自己将那件事情忘掉了。
宛本刚一放下电话心中却有点后悔,早知道从姐姐那里弄点钱好了,怎么说买辆QQ也是好的。上一次姐姐回家,说是要给家里买空调,去银行柜员机上取钱的时候宛本偷看了上面地数字。好象有二十多万,这只是一张卡。姐姐手上好象有五张,如果每张都这么多钱,估摸着怎么也有一百多万。
郁闷,刚才怎么不好意思开口呢?
宛本端起茶喝了一口,然后“呸!”一声吐了出来,“什么茶,什么茶,怎么这么苦,太浓了,怎么办事的?”
江邗突然一弹报纸,将脑袋抬起来:“这都什么报纸,全是广告,完全没有可看性。”
宛本正自心情不爽,白了他一眼:“老江,现在的报纸都这样,没什么新闻的。”
“也不是这样啊,你看这个新闻就很有意思。”老江开始念报纸,大概意思是,最近公车上出现了一个公车色狼,专门在上下班高峰期挤上车去同女同学挨在一起,做一些不道德的举动。结果被有正义感的乘客打成变形金刚。老江同志感叹,“看来,现在坐车也有风险,还是有自己的车安全些。”
对老江的话宛本深以为然,点头说:“是啊,有自己的车方便些,像我以前也是开私家车地,现在没车还真不习惯呀!对了,老江,你做了这么多年老总,按说也有点钱,何不自己买车呢?”
江邗,“钱我倒是有点,买车倒没必要,不是公司派车吗?”其实,江邗以前在铁厂自然是有专车地,现在到天富公司来,虽然没有办法和几个干部一起挤,很是麻烦。但真要他自己买车还有点舍不得,一来近来没有什么收入,钱是用一分少一分。而且,他不认为自己这一辈子就这样了。一定会有机会地。江邗继续说:“其实宛本你应该有自己车的,太寒酸了周总的面子上过不去。”
听老江这么一挑拨,宛本立即火冒三丈,抱怨了半天,这才停了下来。等宛本发泄完毕,江邗这才淡淡地说:“其实车库里锁着一辆宝马745,是以前青年服务总公司地。本来周总准备给杜总用的,但杜总说那车太大,又是旧车,不想要。说以后买新的。杜总不坐,自然没人敢坐,这车就停在车库里吃灰尘。要不,你去开好了,反正是一家人。”
宛本一听高兴起来,“是啊,我怎么没想到,我这就去找姐夫要。”
“回来回来。别急。”江邗笑眯眯地拉回宛本,说:“你去找周总怕是要碰一鼻子灰,还不如直接去找杜总。”
“杜林?”宛本有点犹豫,“关她什么事,再说我和她没打过交道。”
“没事的,找她准行,不过得找个理由。”江邗说,“否则,将车交给你,杜总在周总那里也不好说话。”
宛本抠着头皮说:“这也是。还真不好找理由啊。老江,你给我支一招。”宛本以前喊江邗都是直接叫名字的,这回亲热了许多。
江邗本来心中早有定计。心中冷笑,宛本你这个小屁孩,和我斗还嫩了些!他略做思索,然后说:“你去见杜总,直接说你想要借公司的745办事。如果她问办什么事,你就说是关于股份的事,说你知道些马总的事。”
“这样就行?”宛本疑惑地看了江邗一眼。
江邗点点头,肯定地回答:“准行。”
宛本喜滋滋地正要跑出去,却突然停下来,“不对呀。老江,我干嘛去找杜林,关她什么事?”
江邗心中感叹:“真是一个大草包。”好在他不过是通过宛本达到自己地目的而已,宛本越草包越好。他回答说:“你不要管了,去了就知道,放心,我不会害你。”
宛本离杜林办公室不远,几步就到,他也不敲门直接闯了进去。一屁股坐在办公桌上,“杜林,跟你说件事。”
杜林见是宛本来了,笑吟吟地说:“宛本来了,还几天没见到你了,我还说你不来看我这个大姐了。有什么事你说,要不,我先给你杯水。”
“不喝了。”宛本笑嘻嘻地向杜林一摊手:“拿来。”
“拿什么给你,你好奇怪。”杜林笑道;“没头没脑地,你要什么就说。不过,我可不是行政主管,你有什么需要可以去找曾琴。”
“找她没用,她只听我姐夫的,自己屁都不敢放一个。”宛本说。
“人家是办公室主任,行政主管,自然要为你姐夫服务的。”杜林问宛本:“对了,你还没说要问我要什么呢?”
宛本从桌子上跳下来:“车钥匙,你车库里不是还停着辆车吗,我要用。”
杜林:“那你要去问你姐夫了,我做不了主。”
“你能做主的。”宛本说;“我才不去找周易呢,他那里是门难进,脸难看,事难办。人家都说,有事找你就可以了。”
听宛本这么一说,杜林脸色大变,“谁说的,还有你拿车去做什么?”
被杜林的脸色吓了一跳,宛本道:“老江说地,对了,我拿车是去办事的,去处理公司股份的事情。”
“股份?”杜林上下看了宛本几眼,一笑:“原来是老江叫你来说地,他也是,有什么事情可以直接跟我说。宛本,你要车说就是了,还将老江带出来做什么?”
宛本:“那好,快给钥匙,快点。”
杜林对着外面的办公室喊了一声:“杜飞,拿那辆宝车的钥匙给宛本,对了,你带他去车库。”
杜飞走过来,“好的杜总。王经理,请。”
宛本喜滋滋地跟着杜飞去了。
杜林看着宛本的背影哭笑不得,这小子,什么时候才能成熟一点,难怪周易一提起他这个小舅子就火冒三丈。不过,他今天过来也传递了一个有用的信息。恩,可以跟江邗谈谈。
想到这里,杜林提起电话:“江总,你在办公室。不,我过来,我到你办公室去。”
走到宛本和江邗的办公室,江邗还在看报纸,见杜林进来,立即放下报纸,“杜林您来了,请坐请坐。”
杜林笑笑坐在宛本地位置上:“我听宛本说你对公司地股份分配有点想法。”
江邗点点头,“是有点想法,我看了下,老板其实在其中只占了百分之二十六的股份。这样一来政出多门,一国四公终究对公司的管理不利。”
杜林无所谓地说:“你也知道公司地背景,这也是很正常的现象。再说,公司的发展也需要董事们的支持‘
“那是,不过,如果能够在不得罪人的情况下做一个股权转移也是很好的。”江邗一脸人畜无害的笑容。
周易最近几天有点懒了,身子软软地有点提不起劲头,有的时候意志力还不怎么集中——wwwcn——他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了,大概是年纪大了点,人一过三十好象就在走下坡路,这一点想不承认都不行。想想真是有点无奈。
不过,人一过三十就得为自己的将来打算,说起来人生其实是很短暂的,真正能做事的年龄并不长。
从出生到二十三岁这是学习阶段,二十六岁之前主要任务是积累工作经验。一过二十六,人的知识和技能包括社会人事关系都已具备,而心智也成熟稳重,正是做事业的阶段。进入这个阶段之后,到五十岁是一个人的黄金年龄,也是人生中最华丽的阶段。过了五十,你得无奈地说:就这样了,这就是我的一生。
说起来,真正能干一番事业的年纪也不过短短的二十年,想起来真的不是很长呀!
可人一过三十,精力和身体状态怎么也不能同二十岁时相比,这也是一种无奈。
一跨出酒店大门就看见灼热的太阳高悬天空,眩目的光线让周易顿时睁不开眼睛,脑袋里一片混乱,背心全是冷汗。许久没有出现过的身理问题在消失一年之后突如其来。他呻吟一声,用手扶着车门,闭目深呼吸了两分钟才缓过来。
看来,杜林死活要生孩子的事情和被宛若抓到自己同杜林私情的事情让他有的精神非常紧张。回想了一下,周易这才得出一个肯定的决断:第一,自己真正爱的人是宛若;第二,他有点害怕杜林;第三,杜林要生孩子的事情让他害怕了。
可就算明白这三点又能怎么样呢。首先,自己肯定会对宛若好,这个女人为自己吃了这么多苦,也该过好日子了。其次,杜林的问题自己以前是太骄纵她了。弄得公司的人都敬她如鬼神。不过这也没有什么,当初周易就和她商量好了,周易扮红脸,而杜林的任务是唱黑脸。至于她要生孩子的事情,那是断断不可行的。自己既然不可能同宛若离婚与之结合,那么,杜林生孩子之后以后就不可能再嫁人,这不是害了人家吗?再说。将来孩子生下来,一出生就落到一个单亲家庭,对孩子地成长也不利——wwwcn——
站在车前,周易想得头疼,半天也没理出个头绪来。好在,身体舒服了许多,眼前的景物也清晰了许多,背心的冷汗也不再冒。身体也从僵硬状态恢复过来,这才想起今天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办。
事情是这样,这段时间工地也算是收了不少钱。算了算。怎么也有好几个亿。这么多钱捏在手里如果不动,每天都损失大量的资金利息。对一个合格的资本家来说,手里有这么多现金可是一件坏得不能再坏的事情。而这些利息损失最终是要转嫁到股东们的身上。可以肯定,马奔会跳成什么模样。
在正常情况下,手头如果有大笔现金,最佳地处理方式是继续投资,滚雪球一样将事业做大。也就是说,你要将这笔钱花掉。在美国,如果一个资产者手头的现金达到一定数目,政府就会收取高额的赋税,以迫使你将钱花掉,或者继续投资。以促进经济的发展。因此,对一个有钱人来说,做寓公闲着无事数钞票玩是一种很堕落的行为。
好,现在已经决定将这笔钱花掉。至于怎么花那就要是一件很有技巧的事情。
眼前有两条路可走。首先,可以将这笔钱都结算给工地上个大建筑公司,但前段时间工程刚计算了工程量,该支付的部分已经全数分发到各大老板手上,他们也非常满意。如果现在再发钱,一是工程进度还不够。不可能预付工程款;二是天富公司有财务制度,不是说发钱就发钱的,首先杜林那一关就过不了。
另外一条路周易是蓄谋已久的了。天富公司有四个老板,周易、剻江北、师椽、马奔,周易因为有百分之二十六的股份作为众人地代理人就任公司懂事长一职。但说到地底,公司地事情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本書轉載拾陸文學網重大决策还需要大家一起商量,这让他有点不爽。相比之下,铁厂那边就简单了许多,铁厂整个都是属于周易的,这才是他的根基所在。不过,铁厂那边也有很多麻烦,首先大量地遗留债务就够让人头疼的,资金不足的痛苦已经极大地制约了工厂的发展。
自从铁厂到手之后,经过周易大刀阔斧地改革,精简人员,降低成本,提高产品竞争力,加上最近金属制品价格翻了一翻多,形势一片大好。按说应该到了赚钱的时候。可大量的应付款项和资金的不足让铁厂根本就赚不了钱,长此以往如何得了?
那么,如果解决资金流问题,铁厂的前景应该是非常光明的。
可资金从那里去弄呢?
于是周易便打起了天富公司这边的主意,同杜林商量了半天,觉得如果将天富地这笔款子都借给铁厂用于支付以前的债务和生产,铁厂应该能过上好日子。无债一身轻对人如此,对一个团体一个企业更是如此。
最重要的是,如果天富公司出面借钱给铁厂,这笔钱中有百分之二十六是属于周易自己的,那么一来,是不是可以这么说,周易左手借钱给右手,一进一出之间他稳稳地拿到了百分之二十六的现金。这事情说起来负责,其实想想道理很简单的。
这样的好事不干白不干。用公司的钱救活自己的铁厂,想想就是一件无比美好地事情。
事情的关键还在于说服剻江北这个关键人物。
周易昨天已经同老剻联系好了,剻江北今天有空,说是上午10点30在家里等。周易忙上了车,开着车就朝剻江北家赶去,心中思索着该如何说话那个老头子。不可否认,老爷子对他非常好。可这个事情太大,老爷子未必会答应,在这种大是大非的事情上要说服他难度还是很大的。
在此之前,周易也曾经跟老爷子提过借钱的事情,老爷子没说是也没说否,只说考虑一下。如果换成马奔和师椽只怕他们当时就会回绝,这两个家伙可是一分亏也不肯吃的。不过,剻江北既然答应考虑一下,又要同周易见面,看来事或有可为。老爷子是颐指气使惯了的人,他做出了决定,师、马二人也只能接受了。
现在的关键是怎么说服和打动老爷子,老爷子威风了一辈子,什么东西没见过,能打动他的东西还真不多。他究竟有什么爱好呢?
周易摸了摸脑袋,突然灵光一现,掏出电话给小于打了个电话过去,“小于,我是周易,你在什么地方?”
那边小于的声音听来很迷糊,大概是还在睡觉,她的工作性质就是那样,白天睡觉,晚上工作。自从到了夜总会后,她干得不错,管理得非常妥帖。相比之下,鬼子倒有点插不上手,“啊,是周老板呀,我们也是好久没见过面了,怪想你的。”小于精神有点萎靡,居然一口川味普通话,听起来怪腔怪调。
“拜托,你还是别想我的好。”周易笑笑,“有事找你,我马上过来接。给你半个小时收拾打扮,整漂亮点。”周易也换上成都方言,刻意地同小于拉近距离。
“好,我马上起床,大老板有吩咐我也只有从了。”
“算了,你还是别什么都从了我。呵呵。这样,今天有重要的事情要办,你收拾得利索点,对了,别弄得太妖娆。最好是清水出芙蓉的那种。”
小于一阵迷糊:“老板,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这样,你让我怎么打扮就怎么打扮好了。”
周易一笑,这个小于也是个没文化的,你跟她说文雅了还真不行,便道:“这样,你也不要怎么化装,反正怎么清纯怎么整,正成个高中生模样最好。”
小于娇笑一声,“高中生我是整不出来的,不过整一个大学校花出来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校花!”周易一寒,有这么大咪咪的校花吗?不过现在的社会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也说不清楚,现在有的校花只怕比夜总会的小姐看起来还艳丽。
开车到小于楼下等了十来分钟,那个少数民族的女孩子就喜滋滋地跑下楼来,嗲道:“咳,周老板,你终于舍得来看我了。说吧我们去哪家酒店开房?”小于这话带点开玩笑的意思。
小于住在她那死鬼丈夫的家里,这一片全是松钢的老宿舍,很多人都认识周易这个人。周易在等小于的时候就有很多人在远处指指点点,现在小于一出来发嗲,众人脸上都露出暧昧的笑容。周易被他们看得不好意思起来,“咳,快上车,你别乱说话。”
“急什么急嘛,你怕什么,我又没有丈夫。”
小于继续开玩笑。
周易更加窘迫,他看见在小于家的门口走出来一个老太婆,估计是她的婆婆。老太婆一脸愤怒,对着周易这边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
那老太婆看模样极类香港恐怖片中的女相士,样貌丑陋而孤寒,周易被她盯得心中发毛,忙开车一溜烟跑了——wwwcn——
小于今天的打扮非常之青春,青春到让周易忍无可忍的地步。她本身就比较瘦小,皮肤有点黑。现在只一条牛仔裤,脚上蹬了双运动鞋,身上穿了件白色的T恤,头发也拉成直板。从背后看简直就是一个高中女生,但正面看有点惨。胸脯高挺,目光如丝,嘴唇红嘟赌嘟地上翘,可爱是可爱,但不知怎么的总有一丝奇怪的淫糜味道。
小于的胸脯上居然印着格瓦拉的头像,周易看了两眼,终于忍不住问她这个头像究竟是谁?
小于笑道:“不知道,就觉得好看,于是就买了。”
“呵呵。”周易也只能干笑几声。
小于:“老板,你叫我出来做什么。不会是……”她嘻嘻地小起来,不住地往周易那边靠。
周易忙挪动一下身体,正色道:“小于同志,现在工作还好吗?”
小于:“挺好的,那工作很轻松,就是要熬夜,人老得快。其他倒没什么。”
“收入还满意吗?”周易考虑半天,觉得同小于说话还是直接点的好,这个女人什么都不爱,就是对金钱有着一种异乎寻常的痴迷,这大概和她早年的贫穷有关。
小于回答:“也不错,一个月一两万,再干几年可以买套房子了。我是一天也不想同我婆婆呆在一起,那女人看我的目光怪怪的,都把我看怕了。我想在外面租房子吧,又没有合适的。“她开始抱怨起来,说她婆婆就是一个变态,是一个老妖怪。
周易制止住小于的抱怨,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的确,靠工资想买房子是比较困难,所谓马无夜草不肥。人无横财不发。
你想不想多赚一点。”
小于被周易的表情吓了一跳:“老板,你不会是在打我的主意吧,我可不敢。且不说宛若姐是个好人,就算是杜林我也惹不起。”
周易被小于弄得哭笑不得,“什么呀,我和杜林没什么关系的。”
“少骗人,公司里谁不知道你个杜总地事情——wwwcn——”小于怪笑着挤了挤眼睛,说:“对了。是不是你个杜总吵了架,而宛若姐又大着肚子,你一个人寂寞难耐。我知道,你这样的人是断断不肯去娱乐场所的,但又欲火焚身,这才想起了我。放心,只要你说一声,这点小忙我还是肯帮你的。”小于这话说得像吃饭喝水一样寻常和简单,倒吧周易听出了一声冷汗。
他涨红着脸说:“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咳。冤死我了……不是我不是我。”
“看你急得!”小于一阵轻笑,“慢慢说,大家这么熟。有什么明说好了。”
周易这才一五一十将自己的铁厂想从天富公司借钱的事情给小于说了。小于不解,说铁厂是你地,天富公司也是你的,还借什么借,不就是一句话的事情。周易说,这个你不懂的,我就不解释了。
他说,这件事情的关键是要说明剻老爷子。
小于大概知道周易想做什么了,她故意笑道;“你自己去就是了,关我什么事情。再说,我什么都不懂,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
周易,“咳,这么跟你说吧,老爷子是个正经人,现在孤身一人,偏偏身体很好,你去同他做个朋友好了。反正你也没结婚。”周易也只能说到这个地步了。
他劝道。老爷子位高权重,又有钱,去跟他做朋友,好处是当然少不了的。
小于摇头:“不干,你这不是把我往火坑里推吗?再说了,天天对着一个老头子有什么意思,如果是你这种我还可以考虑。再说了,老板,我可不是小姐,要不,我从夜总会那边带两个人过去?”
小于这话让周易有点恼怒,内心之中他也觉得自己这么做有点丢人,但话既然说出了口,自然没有收回的余地。他小声地说:“其实老年人也有老年人的好处,老年人那方面没什么要求,对人也贴心。”
小于还是摇头:“少骗人,老头子才麻烦呢!这种事我见得多了,你就说年轻人吧,一上去,虽然猛烈,可不几下就满足了,干净利索。可老头子一上去,软绵绵的,没几个小时完不了。太不爽了,还累人,我不干。”
周易继续汗水,这个小于说话还真是不避讳呀!
他只能说:“你还是去吧,在他身边弄点消息,说些好话。将来会有好处的,你不是要买房子吗,跟了老剻,房子小意思。”
小于想了想,“周易,老实跟你说吧,我小于虽然烂,可很讲义气,你周易是怎么对我地我心中有数,如果是帮你地忙,那没什么问题。当然,剻江北是个什么样的人物我很清楚,如果他能看上我当然好,算是我人生中的一个大机遇。可人家未必喜欢我。或者老家伙吃了肉不肯出肉钱,我不很亏?”
周易被她说得无语,心中是佩服之极,只得道:“小于,这么着,将来我给你一套80平方地新房好了,如果件钱的事情搞定。”
“成交。”小于点了点头,“如果时间不忙我倒不介意先同你实习一下。”
周易毛骨悚然,“还是不要。”
“哧!”小于嗲笑一声:“知道,知道,你这人口味高,不是杜林那样的你瞧不上。哎,你这不是让我看着你流口水吗?”
“去你的!”周易心情开始变好。他心中沉思,如果这次能够成功,这样的手段以后是不是可以再用到别的关键人物身上。要知道,很多达官贵人富商大贾可都是有情人的,如果这些情人都是自己派出去的,自己要探听什么消息不是很简单。再则,如果通过这些抓住他们的把柄,那不是想叫他们做什么就做什么?
当然,这只不过是想想而已,周易还是觉得这么做有点下作。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地事情他还是做不出来。
小于本来就是一个很俗气很爱钱的女人,为了钱她什么都肯做。不过,周易让她去勾兑一个糟老头子还是让她新有抵触。不过,看在一套房子的分上,去一次也无所谓。
不过,当她一看到剻江北的时候,心中还是有点满意。等周易带着她来到剻江北院子外的时候,老爷子正在园子里打太极拳,一招一式舒缓自如,很有一种上位者特有的风度。小于一直处于社会底层什么时候见过这种模样的人物。再说,老剻虽然老了,但五官却是非常端正,看得出来,年轻时定是一个俊俏的郎君。加上多年的军旅生涯练就地强壮体魄,看起来当真是男子气十足。
小于这么一看就心中欢喜,不错,不错,这个老男人还老帅老帅的,就不知道床上还行不行,如果还可以,那就圆满了。
周易推开院门领着小于走了进去,笑道:“剻老,您在打拳呢?”
剻江北看了周易一眼,指着园子里的椅子道:“活动活动,对了,你是来说借钱的事情吧。坐下谈谈。”他又看了小于一眼,眼睛里有一道亮光。周易看得心中一乐,这老爷子动心了。
在此之前,周易和剻江北就聊过,老剻的初恋情人是一个女学生,看起来很清纯的,所以今天他才让小于一声素打扮。看来,决策正确。
周易同剻江北坐好,小于动作快,马上端起茶几上的茶壶该剻江北和周易各倒了一杯茶,用天真幼稚的声音说:“剻叔叔、周总,请喝茶。”
“这位是?”
周易介绍说是公司的一个部门经理于小燕,自从听说了剻老的革命战争史之后很是崇拜,一定要来听听剻老以前的战斗经历,这不就一起来了。
“是啊是啊,我很崇拜英雄的。剻叔叔,我听了你的革命光辉事迹,真的好崇拜好苍白哟!”小于的声音更是过分,比实际年龄起码降低了十岁,听得周易心头一阵发呕。
但剻江北显然对小于的声音很满意:“要听革命故事呀,好的,我就给你讲,你叫小于吧。”
“不要这样叫人家啦。”小于扭动着身子,蹲在剻江北身前,用崇敬的目光看着老爷子,“剻叔叔,你就叫人家燕子好了,家里人都这么叫我的。”
“好,我就叫你燕子好了。”剻江北愉快地笑起来。
周易发觉有点不对,小于这么蹲着,那短袖的领口开得有点低,他和剻老头从上看下去可以看到那一对白花花的乳房。这一看几乎让周易冲动起来。
剻江北也发觉了这一点,看了一眼,突然发觉周易也在看,就转多头来威严地盯着周易。
周易吓了一跳,明白过来,这东西只能剻老看,自己再看那就是和他争。是男人都有竞争意识。他站起来:“剻老,我看看你的花园,你们谈吧。”他笑着叮嘱小于,要认真学习剻老的革命事迹,领会其中的革命精神。
周易自然也不好意思旁听剻江北的革命事迹,这样的故事他已经听老爷子说过无数遍,耳朵里早就生起了老茧——wwwcn——在院子里转了两圈,心中有点烦闷。转头一看,那小于也真是大方,满眼都是崇拜的小星星,抬头仰望,口中不停催促:“接下来呢,快说嘛,人家要听嘛!”
那种浓重的四川口味普通话听得周易一阵毛骨悚然,这种被四川人亲切称呼为“川普”的语言一般只在喜剧片中出现,现在活脱脱地出现在周易面前。这下让他简直有点扛不住,低着头弯着腰想笑又不敢笑。
小于转头对周易挤了挤眼睛,又撇了撇嘴,示意一切尽在掌握中。
剻江北呵呵笑着:“别急,我慢慢跟你说,那时候我在松骨岭,正是农历二月,很冷的。咳,那种冷跟你也说不清楚,你不明白的。”
“不嘛,你不说我怎么怎么我不明白。我就是要听。”小于扭动着身子撒娇。
剻江北老怀大畅,“好的,我这就说。”
“别忙,剻叔叔,天气有点热呀,看您,都出了这么多汗。”小于站起来,从椅子背上抓起那条毛巾细心地给剻江北擦起汗水来。一边擦还一边说:“剻叔叔,你身体还真是不错呀。”说着话就伸出一根手指在剻江北肩膀上轻轻按了一下:“好结实的肌肉呀,我好喜欢呀!”
周易终于忍不住了,忙背过身去,生怕让剻江北看到自己脸上的笑容。
剻江北大喜,“那是当然,大当了那么多年的兵,我平时也经常锻炼,身体自然是非常好的。和一般老人不一样,我皮肤可都还没有松弛,肌肉也很有弹性。”老爷子很得意。恨不得马上脱光衣服亮丽展示一番。
他刚一动,小于马上用手从背后轻轻搂住他的腰,将他拉回椅子,“剻叔叔,毕竟岁月不饶人,可不能乱动,要扭了腰,燕子我心里会不好过的。”
剻江北有点生气。
“我哪里老了,我哪里老了。”
周易郁闷,这个老剻对女人还真没有免疫力。
周易不知道,剻江北这种人平时因为身份的关系律己极严,做威严状,普通女人不敢靠过去的。如此以来,虽然老爷子位高权重,有钱有势,可在男女问题上还真没犯错误的机会。现在遇到周易这个贼大胆和于小燕这么个浪女,当真是一拍即合——wwwcn——心中无比愉悦。
回想起过去几十年地日子。剻江北也不是不羡慕那些左拥右抱的同志,心中也自休恨。可就是不知道怎么的,自己怎么也没有一个女人。这有点怪了。要知道,他以前一个战友现在是一家国营大公司的董事长,现在别说二奶,只怕五奶六奶都有了,还常常开玩笑地说;“老剻,你这辈子不值呀!”
现在,看到眼前这个新鲜活辣的燕子姑娘,剻老不禁有点心动。可惜有周易在,还真不好意思下手,也不知道这个女人有没有后患。
想到这里。剻江北眼睛里精光一闪,突然问周易:“小周,刚才说了燕子姑娘是你的一个部门经理?”
周易也是个精明人,知道他在顾虑什么,回答说:“是,燕子是我一部门经理,四川老乡,在上海也没有亲人,很可怜的。和我情同兄妹。”
听周易这么一说。剻江北心中一松,“你说的那件事情也不是不可以办……我要想想……”他不自觉地挥了挥手。
周易会意,对小于说:“小于,今天中午我们就在这里吃饭了,你先听着剻老地战斗故事,我去买点菜,等下我们尝尝你的手艺。”
“好的,我做菜手艺不错的。等下就看我的吧。”小于笑眯眯地点头。
“多买点菜。”剻江北盯着周易,说:“现在才十一点不到,我吃午饭比较迟的。”
“好的,我知道,多买点菜。”周易告辞而去。
等周易离开,剻江北又坐回椅子,“燕子,我们继续讲故事。”
小于笑道:“剻叔叔,干听着也没有什么意思。你以前在战场上有照片没有,我想看看。”
听小于这么说,剻江北很高兴,说:“照片都放在屋子里,我这就去拿。”
小于:“哪里有这么麻烦,我们一起去看吧。”说完话就扶剻江北起身,胸脯轻轻挨了剻江北一下。刚才来这里之前她就明白今天要做些什么,在车上就提前将胸罩给取了。这一撞,软绵绵地,将剻江北撞得心中一乱。还没等他有所反应,小于伸出一只手过来牵住他的手,“慢点,慢点。”
剻江北只觉得手中是如此地温润,心脏开始不争气地跳起来。只走了不几步就有点喘气,口中一阵阵发干。脚下也像是踩在棉花上。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上楼梯的。等上了楼梯,小于更过力,直接将手掌张开,跟他五指交错地捏在一起,指尖还时不时跟他的手掌碰一下,恰如一颗颗小石字投进剻江北纷乱地内心,激起一圈圈涟漪。
等进了房间,剻老爷子抽开抽屉,从里面抱出一叠相薄,打开一本,指着上面地照片说:“这是在三八线板门店、这是在汉江,这里是开元……”
小于坐在他身边,恩恩有声,“剻叔叔,这些都是你战斗过的地方吧?”
剻江北点头:“是啊,都是我战斗过的地方。”
“都在?”
“都在。”
“不对吧,还有一个地方你没给我看。”小于很严肃地说。
“都在这里了,还会有什么地方?”剻江北很奇怪。
小于:“人家都说了,男人地战场有两个,一个是在事业上,一个是在感情上。你给我看了你事业的战场,现在是不是该给我看你感情是战场。”
剻江北呆住了,手上的相薄也落了下去。
小于一伸手轻巧地拉开剻江北裤子上的拉链:“我想向剻叔叔这个革命前辈工作和战斗过的地方致敬。”
剻江北本来想说些什么,可话到口边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愣愣地呆住了,喃喃道:“哪里有这么致敬的,哪里有能这样?”
小于笑着,伸出一根手指轻轻地点着内裤上慢慢突出的那点,“小东西,快醒来,说说你的战斗故事。
剻江北只觉得一股烈火从下而上直冲脑门,身体微微地颤抖起来,他已经记不清自己已经多少年没碰过女人或者说被女人碰。此刻的情形让他像一个少年一样激动不已。
大概是看到了剻江北的不适,小于道:“小东西,你怎么颤抖了,我要你战斗,不要你颤抖。快起来吧。”说完话,也不脱剻江北地内裤,一口含了过去。
这一口汁水饱满,小于温热的唾沫立即沁透那层布料渗透进去,将剻江北心中的烈火点燃。他不禁呻吟一声,猛地站起来,脱掉自己的裤子,就那么威风凛凛地站着,赤裸裸地站着。
小于看了看那里,那个家伙黝黑圆大,昂首向天,心中也有点害怕。最令她不满意的是那东西后面的耻毛已经花白了,但用手摸去还很光润,很柔顺。这让她想起一句广告词:“用飘柔,就是这么自信。”她笑起来,忍不住想问问老爷子用的什么牌子的浴液。
看到小于的笑,剻江北有点恼火,他以为小于是在笑自己地衰老,顿时脸色大变。
小于本就是一个人精,一看情形不对,也不说话,立即伸出嘴去,一口含住,喉咙里配合地发出阵阵歇斯底里的呻吟。
这中快感觉从下而上,在身上激起一层又一层鸡皮疙瘩,让剻江北直接伸上了快乐得无以复加。
剻江北果然身体不错,加上年纪大了,反应也迟钝,运动起来厉害无比。这一闹居然是两个多小时,弄得小于浑身酸疼。老爷子搞这种事情没什么技巧,而且大男子主义思想严重,一上去就公鸡见母鸡,公鸭见母鸭地直接做活塞运动。什么前戏都是欠奉。这一弄将小于弄得疼得厉害。
她本身对自己来服侍一个老头子就心有怨言,被这么一弄就有点不耐烦了,但面子上还不得不维持下去,心中已经将剻江北骂了个半死。连带着将周易的祖宗三代也骂了个遍。
最后,她实在是忍无可忍地翻身起来,语气有点不好:“剻叔叔,好了,我好累。”
“怎么,你不高兴了?”剻江北不停喘气。
“不是,不是。”小于立即换上笑容,“我这不是看你辛苦吗,这样,你歇着,我来动好了。”
“那也不错。呵呵。”
小于也不废话,直接爬上去,一真猛烈地乱动。剻江北立即遭受不住,口中开始大声呻吟起来,他已经过夫妻生活时都是正经的传教士肢势,什么时候见识着这等场景,叫不了几声就缴械投降了。
剻江北只觉得遍体通透,“不错,太舒服了。”
小于趴在他身上,“那是当然,人家这么年轻,你这么一弄,来一个采阴补阳,大补呢?”
剻江北大感惊异:“还有这种说法。你今年多大年纪了?”
小于嗔怪道:“剻叔叔,你好讨厌,问女孩子年龄是很不礼貌的。人家才十八岁,会害羞的。”
剻江北很是羞愧,但又自欣喜,老牛吃嫩草,很好,“这么年轻!”
“人家什么都不懂的啦,又崇拜英雄。剻叔叔,以后你能不能经常让我看你战斗过的地方呀?”小于一脸死硬装出来的天真。
周易在街上逛了几圈,倒没想到需要买什么菜回去,反正老剻也不过是找个借口将他支开而已——wwwcn——看看时间差不多就转头回去,回去的时候,一老一少已经完事,正亲密地挨在一起在院子里晒太阳。
“小周,过来,你没买菜?”剻江北叫周易。
周易:“老剻你也是知道的,我这个吃还差不多,让我买菜做饭那是不行的。出去转了这么两个多小时,还真没想到该买些什么。”周易装出一副很不好意思的模样。
三人都同时笑了起来。
剻江北,“不买就算了,我就知道你这个大老板越是有钱越是不肯放松,可吝啬着呢!这样吧,我带你们出去吃好了。”
“好啊!剻叔叔,人家也饿了嘛!人家要吃好东西。”小于扭动着身体。
“好的,绝对亏待不了你。”剻江北呵呵笑着,拉着她的手慈祥地拍着,“叔叔不像小周那样舍不得花钱。只要你高兴,我就高兴。”
听二人以叔叔和侄女相称,周易一阵恶寒。看来,这个老剻也是老得昏聩了,临到老,却架不住小于这个假少女的纠缠。
三人去了一家潮州菜酒楼。
酒过三巡,周易看火候差不多了,就随口说了说借钱的事情,“老剻,我那个铁厂现在资金上出了点问题,借不借你说一句话。我也好去其他地方想办法。”
剻江北口里含着小于夹过来的一筷子菜,声音含糊不清,“恩……啊……喔。”
“讨厌啦!吃东西还说话,不怕呛着。”小于朝老爷子怀里缩了缩,“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不就是钱吗?剻叔叔,我可跟你说了,周易可是我大哥,你们可不能看他年轻就欺负人。否则人家以后不理你了。”小于又拿了张纸巾给剻江北擦了擦嘴角的口水。“若是你答应,我马上亲你一口。”
剻江北老怀大畅,一口吞掉食物,哈哈大笑,“也没多少钱,小事。小于,你可要知道,我剻江北手头可是随时有几百个亿的资金。一点点小钱我还没放在心上。再说了。周易是天富的董事长,他自己的事情自己决定好了。不就是借点钱而已,狗基巴卵子大点事情还到处找人说。周易,你还是男人吗?”
周易心中一阵狂喜,低头装出一副羞愧的样子:“剻老教训得是,受教了。”
小于抱住剻江北的脑袋就狠狠地亲了几口:“剻叔叔,你是个好人,大好人。”
剻江北豪爽地大笑起来。
至此,他才感觉到自己地人生还是有点乐趣的,他是这么认为的。行掌天下权。醉卧美女膝才是一个男人的最高理想。权利嘛,他剻江北不缺少。但美女还是第一次真实拥有。
从这一点来说,剻江北对周易非常满意。这个小伙子脑筋够快。自己想要又不好意思说出来的事情他能够很自觉地去办——wwwcn——这样的人才好用,贴心。若是马奔和师椽二位才想不到这些呢!草,这两个家伙只爱钱,完全不懂生活。
吃完反,周易带着小于同剻老先生告别。
回到车上,周易笑着对小于说:“小于,怎么感谢你。”
“别说这些。”小于笑嘻嘻地说:“我也没吃亏呀,记得分一套房子给我。对了,说句实在话,那老家伙有点厉害。受不了,受不了,我要休息休息。”
小于又说:“其实,房子不房子我倒无所谓。周易,我这是在报恩。以前我小于过的是什么日子,现在过的是什么日子。如果不是你,我估计还在守澡堂子,天天勾引那些男人。嘻嘻。”
周易也有点感动,这个女人还真有点够义气。
很快。大笔资金从工程处抽走,注入铁厂。铁厂拿这笔前还清了所有外债,加上生铁地价格一天一涨,一个月下来居然赚了五千多万纯,利润。这让周易万万没有想到。想当初,铁厂可是一个赔钱货,松钢集团巴不得早点将这个包袱甩掉。没想到铁厂刚一落到周易手里,市场行情居然起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说起生铁涨价的事情还有两个故事。
铁厂因为地处郊外,周围全是农村,附近的农民都有去铁厂拣破烂的习惯。好在近几年铁厂加强了管理,那些浩浩荡荡的拾荒队伍才散了。前几年生铁价格低迷的时候,很多农民拾了生铁回去居然买不掉,就随变扔在院子里。现在,生铁行情一好,这些废铁给主人家带来了一笔意外的财富。曾经有个农民在铁厂拣了好几年废铁,因为卖不动,心中冒火,后来修房子的时候干脆将这些废铁都埋在地里做地基用。现在行情一好,这个家伙突然想起楼房下面还埋了一大笔财富。便立即动手将房子拔掉,挖出废铁,买掉之后除去房屋本身的价值后还余二十多万。其人也因此一夜小康,也在当地传为美谈。
另外一件事情就没这么喜剧。
最近一段时间因为资金雄厚,机器满负荷运转,厂里地工人就不够用了,特别是做体力活地基层岗位。黄厂长干脆招了一批民工进厂。这些来自五湖四海的家伙基本都是老油子,也不好管理。有的人手脚还不是很干净。经常是干着活就抱起一块铁坯扔出墙去,等下班之后又去寻来卖给附近地废品收购站。这样的事情多了,一时之间,附近的镇上一下子开了五六家收黑货的所谓的再生资源贸易公司。
这样的事情多了之后,黄光荣总经理也恼怒了,责成保卫科作好相应的防盗工作。保卫科也没更好的办法,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看来铁厂是被人惦记上了。没有办法只能安排人巡逻,当然,这巡逻也只能在厂区内进行。围墙之外可是人家的地。这么弄了几天,情况有所好转。
可一件突发性事件让周易大为光火。
话说有个来自西南地区的工人身体极棒,膀大腰圆,很有一股子李逵同志地体貌特征。其人力气及大,可以挑两百多斤的担子,干起活来风风火火,很得车间主任的喜爱。不过。这个家伙最近家里出了点事情,在外面结识了一个女人,两三天之内就打得火热。以前一个女人的时候,这个人的日子就过得清苦,现在有两个女人了,更始捉襟见肘入不敷出。这人只要一穷就会变,变了就通了,通了之后就开始偷。反正很多工人以前都这么干过。也没见出什么事情。于是这个人就琢磨着也弄点铁坯出去换点婚外恋资金。
最近因为保卫科抓得紧,这个人也不敢造次看来,直接将生铁扔出墙外去不现实又容易被人看见,那么,似乎应该采取其他的法子才行。
于是,这个家伙下班之后也没有坐车回城去,躲在一个角落里呆了三个多小时,等天黑下来,就扯了一截粗铁丝,将四大块铁坯捆在身上。跳进排水渠。准备顺着水渠游出去。这四大块铁坯每块重四十来斤,挂在身上非常沉重。可利益地驱使让他顾不了这许多。水渠里的水不深,只漫到人的脚肚子。所以。
他直接趴在水里往前爬,昂起头,鼻孔刚好在水面以上。水还是热地,也不凉。
他顺着水渠一真猛游,突然身前一虚,一头栽进一个大坑里去了。原来,前一段时间厂里为了节约成本,特地在这个地方安了一个矿砂回收点,这段水渠已经被装载机挖出了一个两米深的大坑。
这个家伙身上挂着一百多斤的生铁,此刻就算是浪里白条重生也是回天乏术。叫都来不及叫一声就直接沉底,挂了个通透彻底。
第二天,车间主任见这个人没上班,觉得奇怪,打他的电话又打不通,恼怒之下直接给他记了个旷工。厂里对旷工的处理是很严地,旷工一天扣两百块钱,连续旷工三天直接开除。
第三天,人还没来。依旧联系不上。车间主任有点慌了,将电话打进他家里去。那个人的老婆接到电话说自己男人说了,这段时间加班,就不回家了。车间主任愣了,说,我什么时候让他加班了,怪事!
第四天,尸体被发现,这下闹大了。那个人的老婆带着一帮子亲戚来厂里大哭大闹,说人死在厂里,厂里应该负全部责任,要赔钱。黄光荣大怒,呵斥道,我还没追究他偷窃呢,你们还来要钱?老黄现在虽然是一个大型企业的总经理,可意识还停留在管理劳保用品厂的层面,一直都拿自己当一个小厂厂长看。说话做事也是态度粗暴考虑欠佳。
这一说,死者家属不服,双方都动了真火,以至于发生肢体摩擦。可怜老黄的一张老脸三个女人按倒在地抓成了斑马。
老黄盛怒之下,命令保卫科立即出动,将这些人都给扣下。
这下事情闹大了,等传到周易耳朵里,匆忙赶过去时,铁厂的大门都已经被死者亲友用两辆卡车堵了个严严实实。本来按照老黄的意思,既然你敢来堵厂门,对不起,马上给我把车砸了。正要动手时,小树好心地提醒道:“老黄,你不要寻黄事。这卡车可贵着呢,二十多万一辆。四十多万,若将来要赔起来可得小心老板骂人。”
黄光荣一想,是这个道理呀,四十多万,这个事情是不太好办。他摸了摸脸上的伤痕:“可老这么堵着也不是办法。看来,只能谈判了。”
可是,死者家属因为已经和黄光荣撕破了脸皮,根本就不和他谈。说要谈可以,他们直接去找周易。
事情就这么搁置在哪里。黄光荣也不敢同周易说,希望自己能够在处理好之后再上抱老板,那样也许会好些。他对小树说:“树经理,这事情……你先不要跟老板说。”
小树笑嘻嘻回答:“没问题,咱俩谁跟谁。不过,我只能瞒三天,三天之后我必须跟老板汇报。”
黄光荣点了点头,不过他还是很紧张,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件事情。
这个时候,毛彬悄悄跟周易打了个电话过去,“周总,出事了。他们都不敢跟你说,准备瞒着你。”
周易听说出事了,心中一惊,“你慢慢说,实话实说。我要听真话。”
听完毛彬的汇报,周易气炸了肺,这个黄光荣究竟是怎么做事地?
他立即叫上曾琴朝铁厂赶去。听到铁厂出了事,杜林也坐不住了,也让杜飞准备汽车跟着追了过去。
周易和曾琴地汽车是在离铁厂厂门三公里的地方被堵住的,因为最近生意火暴,来拉货地车多如过江之鲫。本来,铁厂的生铁都是供应松钢的,价格也是以前的那个标准。现在生铁价格一翻再翻,周易自然不想做这种傻事,立即下令对松钢执行新价,而且在量上要控制。松钢那边也很着急,不停派人过来联系,连梅总都亲自给周易打电话,着实让周易得意了一把。周易答应继续供应松钢,价格也可以给一点的优惠,但数量上要控制。他还想都留着卖高价呢!
现在的行情就是这样,明年的销售合同都订完了,你就是抱着现金也买不到货。
一想到这些,周易就乐滋滋的。前一段时间从天富借来的资金他除了归还外债,剩余部分全部买成了原材料。没想到原材料刚一买回来,原材料和生铁的价格就像疯了一样往上翻。周易不禁为自己地英明感到无比得意。
细算了一下,只需要一年时间,这家铁厂就会收回投资。他感叹道,做企业就是赔三年,赚一年,如果碰上大行情,一年赚的就足够厂子吃十年了。
车堵得厉害,抬头看去,远处除了车还是车,起码有上千辆。
周易脑袋里“嗡!”地一声,“这么堵下去一天的损失得多大呀?”
周易的车本来就大,在卡车缝隙里钻了几步就钻不动了,想退回去,却发现背后的位置已经被一两货车给卡住了——wwwcn——这下进不得退不得,真是十分恼火。等了半天,前面的堵塞没有丝毫松动的迹象,周易知道这么等下去不是办法,转头对坐在身边的曾琴笑道:“曾总,这么等下去不是办法。这样吧,我们走路去好了。”
曾琴也同意周易这个提议,的确,看路上堵成这样,估计没个一天半天通不了,况且,源头在铁厂大门,如果那边的两辆卡车不挪走,后面再着急也是白搭。她点点头:“好的,我们走过去。不过这车怎么办?”周易现在没有专职司机,平时都是自己开车的。这么一辆好车卡在车流里,若被人碰了擦了挂了可心疼啊。
周易冷着脸,“不管它,走了。”率先开门下车,迈步就走。
“等等我,老板,我打个电话再说。”曾琴拨通了小树的电话,“小树,老板的车在三公里处堵住了,他正往你这里走,你快派个人骑摩托车过来守车。”放下电话她匆忙地赶了上去。
“你干嘛跟小树打电话,我就是要看看这个黄光荣在搞什么?你这个曾琴也是不晓事,你和黄光荣的个人矛盾我不管,可不能带到工作上来。我知道,公司大了,什么鸟儿都有,可我不怕,老子是鸟大了什么林子都敢钻。”周易大皱眉头。
曾琴被周易这几句话杵得说不出话来,一张脸气得雪白,她也知道老板今天是心情不好,可他这话也太让人无法接受了。正生着闷气,后面有个女人的声音传来,“咳,周易,你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和曾琴说话。也不怕得罪人。”
曾琴转头一看,原来是杜林。杜林赶过来也被堵在这里,没办法,只得让杜飞守车,一个人步行追了上来。
一般来说,杜林一发火周易都会忍让,怎么说杜林也是他的副总。可今天周易心情非常之糟糕。他最忌讳的是厂子里死人,按照规定出了这样的安全事故应该在第一时间上报区安全局备案。如果事情的影响扩大。政府还有可能来调查。等那些官老爷来弄,你就等着麻烦找上头来好了。
这只是其中的一个理由——wwwcn——
最大原因恐怕还在黄光荣厂长身上,按说老黄也是周易的嫡系心腹了,坐上铁厂总经理的位置也在情理之中。可老黄上台之后好象没做出什么特别突出地成绩,现在又弄出了这么一个麻烦。周易自问,这种事情若落到自己头上,让自己去处理,只怕早就处理得妥妥帖帖,何至于闹成今天这种局面。看着眼前一望无边的车龙,周易一阵心疼。这可都是钱啊!每堵一分钟都是白花花的银子随风而逝。
看来。这个黄光荣还真是无能。黄光荣的无能实际上代表着周易用人的失败,他知道厂子里一定有很多人在等着看笑话呢!说到底,周易在铁厂的名声非常不好。他急需树立起自己的威望。
他转过头光火地看着杜林:“你在跟谁说话。什么语气。你要弄清楚了,你不过是我的副总,请你尊重我。”
杜林被周易地态度吓了一跳,吃惊地张着嘴,半天才回过神来。她也是个脾气不好的人,“周易,你搞什么搞,不就是堵车而已,你冲我发什么火,有本事你把路疏通。什么事儿?”
周易一听,反了,反了,正准备和杜林大吵一通,旁边已经有人发出笑声。他这才意思到,周围都是车,自己和杜林所说的每一句话车上的司机可都听得见。一个司机听得好笑,禁不住笑出声来。
杜林大怒,扭头就骂。“你笑什么,觉得有趣?”
那司机也是跑惯了江湖的,流里流气地吹了声口哨,“那是当然,继续,我正堵得心烦,你们继续。”
杜林暴跳如雷,正要开骂,那边周易已经消了气,拉住她,“好了好了,你和他闹什么?”
杜林还是不依不饶,“什么呀,我最见不得这种二流子了。”
司机也火了,“你说谁,再说一句。”
杜林冷笑,“明天你不想来拉货了?”说着话就动包里掏出笔记本开始记车号。正记着,小树已经搭着摩托车跑了过来,一看杜林正在和司机吵,笑道:“算了算了,杜姐你和他生什么气,算了算了。”
杜林继续闹:“小树,你通知一下销售,停了这辆车。”
司机傻了眼,忙跳下车追了过来,不住道歉,可杜林还是不敢。
周易觉得杜林这么闹下去不是法,他也知道杜林这是把对自己的气撒在司机身上。让她这么闹下去大家都没面子,于是他也不说话,转身回来,一把抓住杜林就往前拉,“走,懒得看你耍泼的样子,太讨厌了!”这话的语气又有所不同,带点开玩笑的意思。杜林抬头一看,周易嘴角居然带着一丝怪笑,禁不住也笑起来,“周易,你也很讨厌。”
小树和看杜林没事,忙向那个司机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跟过去。
小树:“杜总,老板,路还长着呢,坐摩托车吗?”
周易和杜林手挽手朝前走,根本不理小树。
小树还想叫,曾琴在后面叫住他:“小树,我们一起在后面慢慢走吧,也许二位领导有事情要商量呢!”
小树这才明白过来。
的确,周易和杜林彼此都有一肚子话要说。
二人走了一截路,同时长叹一声。
周易和杜林又同时问:“你在叹什么气。”话刚一出口,二人都笑起来。
杜林:“周老板,您先说。”
“切!还真没见过你用这种态度跟我说过话。好吧,我先说。”周易说:“我觉得黄光荣这个人抓生产可以,但处理全局事物还是不行,没什么经验。”
杜林很以为然,说:“地确这样。也不是他没工作经验,毕竟都是老同志了。他欠缺地是管理大型企业的经验。你让他管一个几千万的厂子没问题,但铁厂可是价值好几十个亿地大厂。管理这种厂子不但需要能力,也需要经验和人缘,需要处理上下左右关系的本事。从这方面来看,让老黄做总经理也难为他了。你还不如让他将经营一块分出去,让他只负责生产好了。”
周易点点头,一边牵着杜林的手小心地避开地上的坑幽,一边说:“我也知道你说的是这个道理,可老黄不负责经营了,谁来负责?乌刚,吗,不不不,太年轻。从总公司派一个过去,也没有合适的人选。你也知道,铁厂是我的自留地,最近市场行情又这么好,可乱不得。否则我也不会下那么大力气去弄资金。现在好了,一切都OK,黄光荣却暴露出管理经验的不足。真是让人不省心呀!”他不住摆头,拉着杜林饶过一个大坑。路很烂,以前还不错,是水泥路面。可最近来拉货的卡车太多了,大多都装得很重。于是,水泥路就像啃玉米一样被卡车啃出无数个大坑。
杜林笑笑盯着周易:“其实我想到一个人非常适合过来做总经理。”
周易;“谁,你说。”
杜林:“江邗。”
周易像是被烟头烫了一下:“他,不行。”
杜林向周易推荐江邗实际上是基于江邗那天主动和杜林所说的那一番话,他向杜林透露出许多非常有用地信息,这让杜林非常重视。最重要的是,江邗很明确地摆明了一个态度,他以后会在工作中很好地跟杜林配合。
实际上,杜林认为这个江邗是个非常有能力的人,估计是因为宛若的事情,周易对他的成见很深。基本上,在周易的心目中这个人已经属于不可重要的类型。
江邗也深刻地认识到这一点,他知道,单纯走周易那条路是行不通的,只有来投靠杜林。或许还有一线生计。当然,江邗这样的人物不是一般地人能镇住的,这点杜林很清楚。不过,这样的一个人才不拿来用也可惜了。
杜林笑笑,“看来你对江邗还是有成见呀。”
周易:“我对这么一个小人是很有看法的,不收拾他已经算便宜的了。还重用,我不是有毛病吗?”
“小肚鸡肠。”
“你说谁小肚鸡肠了?”
“看看,你又生气了。”
“好了,不谈这个好不好。”
杜林盯着周易笑道:“你不和我谈,也许过不了几天江秋云就会过来和你谈了。”
“江秋云,这和她有什么关系?”
杜林冷笑:“你不是喜欢那个江秋云吗,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们每天上班的时候眉目传情的时候别以为其他人都是瞎子。”
杜林这一句话将周易弄得耷拉下脑袋,他无奈地叹息一声:“这路真是堵得厉害呀!不过,不管怎么说,我也不会让江邗回铁厂来。”
“好,你是老板,你说了算。”杜林心里嘀咕一声,老江啊,现在可不怪我。
路很烂,走起来也很痛苦——wwwcn——周易虽然心中有气,可看到杜林浑身走出来的大汗,心中不禁有点担心,“你还是慢点吧,你身子又不好。”
杜林笑笑:“你总算有点良心,知道我身子不好。依我说,你巴不得我出什么问题呢,那样一来,也免得去医院了。”
周易:“你说什么话,我是那种人吗?毕竟……毕竟你身上怀的是我的骨血……”
杜林大喜,周易这么说难道是……,她高兴起来,“你答应了?”
周易:“我答应什么,我什么也没答应。等着吧,你那件裤腰带下面的事情再给我三天时间,两天之后我给你一个答复。”说完话便扬长而去。倒把杜林扔在了一边。
小树这才跟上来,“杜姐,我陪你走吧,老板心中不高兴,他的性子我了解。他有心事的时候最好不要理他,谁理谁倒霉。”
杜林哈哈一笑:“也是啊,臭脾气。”她有一种预感,在孩子的事情上,周易是回妥协的。从对周易个人性格的了解来说,杜林觉得自己比周易老婆还要清楚。
走了大概半个小时,一行人终于来到厂门口,便看见厂门口横着两辆卡车,将厂门塞得严实。大门摆满了花圈,黄光荣等人正满头大汗地劝说着死者家属。
见周易来了,死者家属更换了目标,径直朝周易挨来,大哭:“老板,你可要给我们拿个说法呀!”说着说着便要朝周易跪下去。
周易大惊,忙扶住死者家属,“快快起来,别跪了,我今天的来的意思就是想和你们好好说说善后的事情,你们先将车挪动开。”
黄光荣本来就有气,对死者家属大喝:“好了,老板已经来了。还不将车挪开?”
黄厂长这么一来,大家都不服,大声喧哗,“不说个解决方案就继续堵。”
周易皱了下眉头,这个黄光荣还真是莽撞。不过,在外人面前他还真不好发作,变正色地对死者家属说:“你们还是先挪车,有什么事情我们慢慢谈。”
“不。不解决问题坚决不挪车。”大家还是在叫嚣。
周易一看事情不对,和缓下脸色说:“既然我进今天来了就是想和你们好好商量一个解决的法子。否则我就不来了。你们还是先挪车的好。对了,我周易是个什么样的人大家都知道,别的且不说,钱多我来说不是什么问题。而且,我这个人也是出了名的大方。你们这两辆车一共价值四十来万吧。你们觉得这四十来万地东西我周易会放在心上吗?”
周易这话软硬皆施,意思很明确,如果将车挪走,大家好商量。如果不挪动,对不起。先将车砸了再说。以后大家就这么闹着。要钱是一分没有。
死者亲友相互商量了一下,最后,死者的老婆过来说:“周老板。既然你来了,我们就将车挪走,希望能够得到一个圆满的解决。”
国人对上位者都有一种根深蒂固的畏惧,周易这人在以前虽然不勘,可现在作为这么大一个老板也够能虎人的——wwwcn——
周易点点头:“好,我们去会议室商量。”
车很快挪走,交通也开始顺畅起来。
周易他们跟死者亲友交涉了半天,终于得出一个双方都比较满意的结果。死者的偷窃行为就不再追究了,当做一起安全事故处理。丧葬费又厂里出,另按照国家的相关标准进行抚恤。唯一地问题卡在抚恤金的多少上面。周易的意思是给个两三万意思下就可以了。毕竟死者是在偷窃过程中挂掉的。可死者家属不干,开后就要十二万。
大家在这上面迟迟达不成共识,时间一分一分流逝。周易有点不耐烦了,一拍桌子站起来,对死者家属说:“你也是快五十的女人了,拿那么多钱回去做什么?要多为下一代考虑。这样,你和你儿子的工作问题我们安置进铁厂。我们铁厂虽然不是什么不得了的单位,但一般工人一个月拿两三千是没问题的。碰到行情好,一线工人拿得更多。不强过你抱着钱回家去坐吃山空?”来的时候,周易看多死者的家庭情况,他老婆是一个家庭妇女,没有工作。家里有一个高中刚毕业地儿子,穷得厉害。
死者家属想了想,如果有工作也好,一解决就是两个,将来家里地日子也好过了许多。这才大声号哭起来:“我那可怜的男人啊,你怎么说走就走了呀!”
事情就这么得到了圆满的解决。
周易和黄光荣等人都舒了一口起。
曾琴提醒周易:“老板,事情已经解决好了,我们是不是回公司去?”
周易:“你们先回去,我留下,对了,黄总不会不欢迎我吧?”黄光荣忙堆着笑,“哪里敢不欢迎,你是老板嘛!”
周易留下地意思是想彻底地解决一下铁厂里的偷窃行为,这股邪风不杀一下还真不行。每年厂子都要被人偷很多生铁,这可是一大笔钱呀!最麻烦的是,因为偷窃,厂子里的工人也有点人心不稳。
说起防偷窃,杜林建议厂子里按上摄像头,说只要装上,再二十四小时安排人盯着就行。有什么事情也可以第一时间去处理。
大家都说这办法好。
周易也当场拍板让小树去买回三十多个摄像头回来,装好,再一看,这东西果然厉害,可以三百流逝度扫描,可以调整焦距。连工人们脸上的污垢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装上摄像头之后,工厂里的偷窃情况好了许多。可惜还是有漏洞。
第二天,铁厂保卫科发现又被偷了,算起来这一次居然被人偷了将近一吨生铁。消息一传出,全厂震惊,公司高层震怒。
被偷了也就被偷了,最让周易恼火的是,这回,铁厂居然被偷了个不明不白,小偷就在大家的眼皮底下将生铁弄了出去。居然没被摄像头捕捉到。要知道,摄像头下可没有死角。
周易就奇怪了,怎么还被偷,究竟是怎么被偷的,难道这个世界上真要妙手空空儿这种生物的存在?
看来,不花大力气整顿一下是不行地了。
于是,周易再一次朝铁厂跑。这回,他带了鬼子一同前去。一路上。周易咬牙切齿:“娘的,上次我软弱了,这回叫我找到,老子非剁了他的手不可。”
鬼子笑笑:“那是当然,就得杀鸡给猴子看,否则吓不退小偷的。依照我说,抓住就打死干净。”
周易:“人命还是不要弄,我可不想再进监狱。”
鬼子:“我也不想进去,不过,这回必须将事情弄大。”
见周易他们再次来到铁厂。黄光荣就觉得事情不妙。最近地几起偷窃事件已经弄得他非常苦恼。虽然没损失多少钱,可传出去还真不好听。
果然,周易的脸色很不好看。一屁股坐在黄光荣的椅子上,“老黄,我今天就不走了,非将事情弄个水落石出不可。你负责安排我个李总的伙食。”
鬼子一笑:“还没吃过黄总的饭呢,今天可逮着机会了。”
周易:“闲话少说,黄总你该干什么就干什么,我和李垒倒处看看好了。”
铁厂很大,来去地车辆也多,一片热闹情形。鬼子跟周易走了半天,觉得还真没什么漏洞。很奇怪地说:“我就想不明白了,那生铁是怎么弄出去的,难道就这么直接开车拉出去?”
说者无心听着有意,周易心里咯噔一声,“弄不好就是这么运出去的。我们去地镑房看看。”
到了地镑房,二人也没说话,只静静坐在一边观察。
铁厂地制度其实很严,来拉生铁的车在进厂之后需要先称重,除皮。然后去车间装产品后在来过磅。过镑过在除去先前称的皮重就得出究竟装了多少生铁。
二人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眉目。但可以肯定一点,在管理上面还真没有什么漏洞可钻,可问题究竟出在什么地方呢?二人有点疑惑了。
鬼子摇头:“老板,这么看下去也不是办法,有点浪费时间了。”鬼子有点不耐烦了。
周易点点头,“是啊,这么看下去也看不出什么东西,不如找个司机聊聊,没准可以得到些有用的信息。”
鬼子:“这个办法好,我们就先打入敌人内部吧。”
说完话,鬼子率先朝一辆已经装好货的卡车走去。最近公路上抓超载抓得厉害,大家都不敢在白天运输。
都是等到天黑才出发。现在时间还早,司机们便把车停在厂里,倒在驾驶室里呼呼大睡。
鬼子拍了拍车门,“醒醒。”
被打搅了睡眠的司机揉了揉眼睛看了看鬼子的周易,迷糊地说:“什么事?”
鬼子笑着递了一支香烟过去:“最近路上还好吗?你什么时候可以发车,我们想搭个便车。”
“好个屁!”司机很是愤怒:“以前我们超载被抓被罚款就是了,现在好了,人家也不罚款,让卸货,卸到额定的装载标准才准走。你看我这车,怎么说也要装三十吨,可核定的载重标准才二点五吨。难道要让我跑十趟。我白天是不敢走的,要走也是下半夜去了。”
“二点五吨!”周易笑起来了,说:“你也超得够厉害地,三十吨,太重了,也不安全。”
司机点燃了香烟,抽了一口,向二人招手:“反正也无聊,上车来聊聊。”
这正中周易和鬼子地下怀,二人笑着爬进了驾驶室。
司机叹气:“不是我想超载,你也知道,现在这年月,油价天天涨,运费天天降。不那么整,喝水都不够。”
周易点头;“那是。不过,真的很不安全,我听说重车下长坡的时候,刹车发热后会失灵地。”
司机脸色大变,“那是,太可怕了。我就遇到过一次,那回我开车翻大别山,好长一个坡,足足有十公里,刹车踩发了热,完全失去作用。没办法,我直接开车朝山崖边的岩石靠过去。现在我背上都还有一道伤口。“说着话,司机将背心的伤疤亮给二人看。他说:“等停好,我也顾不得背心的伤口,下车一看。轮箍都被刹车磨红了,用水一泼就是一道水蒸气。从那个时候起,我就很小心给刹车加水了。”
司机很得意地指了指车厢和驾驶室之间的一个大水箱问周易和鬼子,“知道我这水箱能装多少水吗?一吨多?”
“什么!”周易惊叫起来,“装这么多呀!”他突然心中一个激灵,问司机:“如果除皮之后,你们再将水放掉不是可以多装一吨多生铁?”
司机大笑,“是这个道理,一吨生铁得多少钱呀!有人就这么干过,娘的,那些家伙偷东西可真厉害。不过,这东西要配合,如果没有车间的人配合,谁敢弄。嘿嘿,这年头胆子大是人也有,话说,又不费什么劲头。出厂门,去镇上找一家废品收购站卸一吨生铁,那可是一大笔现金呀!”
周易和鬼子相互看了一眼,都明白过来。二人同时冷汗,每天厂子里进出的车辆起码有一百多辆,如果大家都这么干,每天就是上千吨的损失。太可怕了!那样一来,周易的这家铁厂也就办不下去了。
周易笑嘻嘻地问司机,“你说,你做过没有?”
司机笑笑;“没做过,做不出来?”
周易问:“你怎么又做不出来呢?”
司机:“我是车老板,我如果这么干,被人发现了,被厂子赶走,那就哭了。干这事地人都是帮人家开车的驾驶员,他们反正是替人打工,能赚就赚。”
等下了车,鬼子愤怒地说,“老板,你等着,我李垒这几天就蹲在这里,抓几个典型。”
周易想了想,说:“抓典型没必要,杀不光的。我反而觉得应该将源头掐掉。”
鬼子明白过来:“你的意思是搞那些收购站?”
周易:“是搞那些所谓的再生资源回收公司。”
鬼子:“那不一回事。”
既然决定打击那些专门收黑货的收购站,就需要先调查那些收购站的老板是何来头,货物收够之后如何销售——wwwcn——
这个任务就落实到鬼子头上。
鬼子的动作也快,半天工夫就调查清楚,镇子上的那些收购站老板大多是本地人,也没有什么不得了的背景。黑货收购之后大多卖给小型的冶炼厂扎钢。
“都是些小杂鱼,我一根手指就摁死他们。”鬼子很是不屑。
听完鬼子的汇报,周易另有打算。按说,打击收购站的行动需要镇派出所配合,可周易担心这些收购站老板因为是本地人,怕走漏风声,觉顶不通过镇派出所,而是直接走其他路子。况且,如果通过派出所,自己也达不到威慑一方的效果。
那么,从其他地方搬人来就是一个很好的法子。
周易又赶回城里,开始准备。他直接去找到石应高警官员,说了一下自己的目的,希望他这个高警衔的警察能够出下面。师警官笑笑,说:“我一个看受所的所长,去了有什么用。这样,我给你介绍一个人,就是市武警总队的队长。他以前是剻老的部下,让他去给你镇堂子绝对好。”
周易吃了一惊,“这么高级别的大人物,人家会来吗?”
石应高笑笑,“他不来,可以叫他儿子来呀。他儿子是刑警总对的副队长,对了,他最近还在做生铁生意,正要来找你——wwwcn——”
周易:“你怎么知道他要来找我?”
石应高呵呵一笑,“我和他是朋友,我向他介绍了你。”
“老石呀,你老给我填麻烦。”周易苦笑。
那个刑警总队的副队长姓丁,是一个二十六七岁的年轻人,因为有老子的那层关系,坐上了高位。为人比较傲慢,不过。因为想同周易生意上有所来往,对周易也很客气。
听周易说了那事,小丁警官笑笑,很豪爽地答应,今天晚上带两个助手同周易一起过去现场处理。
作为回报,周易以平价卖给他一千吨生铁。
小丁队长笑道:“你先找个司机装了一车生铁去一家收购站买黑货,然后你带人冲进去一通打砸。事情了啦,我们再进来抓人。”
周易笑笑。“我的意思是等有人偷东西去卖时才去闹,你这么一弄读是陷害吗?”
丁队长一笑:“等?等个屁股,我们哪里有时间呆在那里磨。反正他只要敢收购就是犯法,你就去打,我就去抓。就这么定了。呵呵。”
周易无奈,也只有这个法子了。
至于扮小偷的人选,鬼子那边有大把的小兄弟报名。最后,周易从中挑了个形象委琐的家伙出来,开了条子让他开着车去铁厂买生铁。
这边,鬼子和王军带了上百兄弟浩浩荡荡地集中起来。手中全是刀枪。
见他们这幅架势。丁队长笑着对周易说,“这样不行,让他们把刀都扔了。我毕竟还是警察呀!都换成木棍好了,用刀是触犯了刑法,用棍子嘛,算你一个民事纠纷。”
“对对,换棍子。”周易点头,“这法子好。看来,真的是不学法不懂法是不行地。我们都要讲法律。”
组织好队伍,看看时间已经差不多,周易安排丁队长三人在市区吃了顿便饭,便带着大伙到了铁厂。
周易开了车。和丁队长三人就呆在他们想要动的那家收购站前,准备来个现场指挥。那家所谓的再生资源回收公司是镇子上最大的一家,有一栋七层的楼房,楼房后面还有一个很大的院子,原来堆放废品。这家的规模很大,听说每个月有一百多万的生意。
这只是开头,先打这一家,然后从这家数过去还有十来家略微小点地回收公司,这一次。周易准备来一个搂草打兔子,一窝都端了。事情要么不做,要做就做绝。
咱铁厂也不是好欺负的。
至于鬼子他们,则开着车躲在镇上的一家网吧里打O,只等周易一个电话过来立即出动。
周易给那个装扮成小偷司机的人打了个电话过去,“好,可以行动了,你去装货吧,铁厂那边我已经安排好了。”
然后对丁队长说,“装车还有半个小时,我们到别的地方玩玩?”
丁队长打了个饱嗝:“算了,我有点累,还是在车上睡觉好了。”刚才他们三个人喝了两瓶五粮液,头有点晕。
“也好,我们先睡一下。”周易点头。
半个小时以后,那两装满生铁的卡车就出现在周易面前。周易一下字来了精神,“丁队长,车来了。”
丁队长睡眼朦胧,嘟囔一句:“你们整,使劲地整,出了事再来叫我。我继续睡觉。”
开卡车的那个小弟叫小邓才跟鬼子没几天,年方十八,以前跟着父亲开货车。前一段时间他开车的时候撞死了人,家里被这起车祸搞得倾家荡产。车被交警收了。他没办法,加上以前同王军认识,一横新就参加了黑社会。
因为只有他会开卡车,这个任务自然也落到了他头上,加上他以前也跑惯了江湖,当个死间也没什么问题。
在派任务的时候,鬼子亲自拍着他的肩膀承诺,如果这件事情弄好,将来扶他上位。
小邓也知道,这回去卖生铁,扮小偷肯定会被鬼子他们打,而且很有可能在事后被抓进派出所拘留,否则这戏就演不像。但一想到鬼子地承诺,一想到家里地巨额外债,想着整天哭泣的母亲,他的血液开始沸腾了。不就是皮肉之伤而已。没什么大不了地。要知道,如果这事弄好,将来坐到同王军一样的位置,家里那点外债算得了什么。没有付出哪收获?
但是,他还是有点紧张,手心里全是汗水,连方向盘都握不住。
小邓将车开到那家再生资源回收公司门口停好,还没等他开门下车,店里就有一个伙计凶神恶煞地走过来,问:“找谁?”
小邓自然知道,向这类收黑货的窝点一般来说不是熟人不做,非常小心谨慎——wwwcn——他来的时候已经将情况打听清楚,并且想好了相应的对策,便笑道:“我有点东西想脱手。对了,听说你们在收生铁?”
“你有多好货?”小伙计面色一变,又问:“我以前怎么没见过你?”
小邓回答说有一吨多铁坯,又说自己今天是第一次,才开始来铁厂拉货。
听小邓说有这么多货物,又是第一次来,伙计也不敢自己下决定,拿起电话拨了个号码:“老板,你下来一下,有个师傅是第一次来,想找你。”又对小邓说:“你等等,这事等老板来再说。”
小邓故意装出不耐烦的样子,“这么麻烦,无聊。这镇上这么多家收购站,又不是独家生意,我懒得等,走了。”说完话作势要走。
伙计忙堆笑着递了一支烟过来,“别忙,老板就在楼上,马上就到,一分钟时间而已。不麻烦不麻烦。”
小邓接过烟点了吸了几口,“那就等等。”
不一会儿工夫,一个戴眼睛的中年人就走了下来,自我介绍说是这家再生资源回收公司的总经理,他请小邓坐在底楼办公室的沙发上,笑着问小邓有什么关照。
小邓装出一副很粗俗的样子,说:“我是个司机,刚帮老板开第一天车,听人说你们这里在收生铁。最近手头紧,怎么样,开个价,去我车上弄点下来。”
老板笑着推了退眼睛,说话的声音很清晰:“邓师傅。我想你可能弄错了,我们这里只收废铁的。你这货……我们可收不起。”他还是有点不放心,毕竟大家都是第一次打交道。
小邓“草!”地一声吐掉嘴里的烟头:“早说嘛,浪费我时间,我走了,不能在耽搁,迟了车老板要骂人。”说话就要离开。
“别忙别忙,既然来了。大家都是朋友了,耽搁不了的。”老板见小邓要走,心中也舍不得这笔送上门来的财路。虽然一吨货赚不了多少钱,可如果长期合作下去,积累起来也有不少。手这种黑货本身就是个高风险高利润的活儿,按照目前的市场行情和魔术般往上翻地价格,一吨生铁怎么说也能赚一百多块,运气好的时候还有两百利润——wwwcn——他目前有十个司机在给他提供生铁,以每人每月卖六吨给他,就是六十吨。怎么说也能赚上万元纯利润。做这生意就是要靠量来累积。来供货的司机当然是越多越好。
老板笑着递了支香烟过去。小邓接过来,顺眼看了下牌子,假意说:“那就抽了这支烟再说。”
老板小心地问:“你今天是第一次来铁厂拉货。又是怎么知道我这个地方的?”
小邓心中一阵激灵,知道关键时候到了,便回答说:“对,今天是我第一天开车来铁厂,老板是树经理的一个远房叔叔。至于自己知道你这个地方,我也是听刘师傅说起过的。刘师傅知道吗?就是那个开沪AEF769的那个。”至于这个刘师傅,就是下午同周易他们聊天的那个。小邓也就是随口一说。
老板听小邓说地也对得上,笑道:“呵呵,原来第一天来呀,现在生铁不好弄出来吧?”
小邓很是不耐烦:“我敢卖自然有我的法子。你问这么多做什么?”他一脸的不高兴。
老板这才松了一口气,笑道:“将车开到后面院子里去吧,你的货我收了。”
看到小邓将车开进院子,周易同丁队长同时笑了起来。
周易说:“看来可以动手了。”
丁队长道:“等几分钟就可以叫你的人冲进去了。”
周易又等了片刻,看了看时间,觉得差不多,就打电话对鬼子说:“好了,鱼已经上钩,带人过去把那地方给我扫了。对。将事情闹大,然后从那家收购站开始,带着小邓挨家挨户给我踏平。”
鬼子他们没想到镇上居然有这么大一家网吧,本来他着一百来兄弟看起来浩浩荡荡的,但一进网吧,人员却一下子分散了。要说起这家网吧还真有上规模上档次,一共两百多台机器,分上下两楼。还有包间。
鬼子众人一进去,还把老板吓了一条,这些家伙一个个看起来都不是善良之辈。好在,众人都还没有出格的举动,还算老实。
这让老板松了一口起。唯一不好的是,这一百来人都都是一个工会的,而且玩游戏都有中乱PK人习惯,在游戏里,鬼子众一路横扫,杀得别的玩家鬼哭狼号。正玩得上劲头,周易的电话来了。鬼子将鼠标一扔,站起来,拍了拍手,“开工了!”
众小弟,都起身,乱糟糟地喊:“网管,结帐,结帐。”
那个负责结帐地网管额头全是汗水,同时一百多台机器要结帐,这可是一个非常具体的工作。好不容易收了两个人的钱,鬼子已经在门口等得不耐烦了,指着一个小弟说:“你们他妈地怎么这么笨,留一个人在这里付钱,其他人走了就是。笨蛋,真他妈笨蛋。都是吃草长大的!”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齐声说:“鬼哥英明。”
鬼子大怒:“有一百多笨蛋小弟,我再英明顶个屁用!时间来不及了,跑着去。”说完话,鬼子率先从腰上抽出一支橡皮棍朝那家废品收购站冲去。
鬼子众人也是许久没看过大哥亲自动手了,都是无比兴奋,嗷嗷叫着,从身上抽出棍子,跟着鬼子一阵猛跑。网吧的老板这才吓得浑身乱抖,汗出如浆,如果刚才这批人在这里闹事,那可就麻烦了。
现在鬼子日子好过,自我感觉也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一代青年俊彦,动手的事情自然是轮不到他。现在,王军才是冲锋在第一线的金牌打手。鬼子只负责在后面指挥和策划。
不过,这回的事情有点大,看周易的意思是想将这座镇子上的所有收购站来一个秋风扫落叶,一个不留地铲除。这样的大决战他必须参加,否则靠王军他们还真把握不好那个度。要知道,这个镇子上可是有政府,有警察地。
鬼子一行人刚冲到那家收购站前,收购站的那个伙计正好将铁门锁上,站在外面楞楞地看着这群凶神,大叫:“你们干什么?”
鬼子也不答话,提起橡皮棍子当头就是一棍,那个伙计像一个米口袋一样倒了下去。
众人冲到铁门口,却发觉门锁了,都叫,“钥匙钥匙呢?”
“哪里有这么麻烦,看我的。”说完话就是一脚踢过去。
只听得“碰!”一声巨响,铁门正中凹陷下去,一真狂风吹过,铁门洞开。
众人都是欢呼:“鬼哥神威!”
院子里那个眼镜老板正带着两个工人在卸车,而小邓则站在一旁看着。见鬼子他们冲进来,小邓挤了挤眼睛,示意一切OK。
见众人如此生猛,眼镜老板大为吃惊,大叫:“谁,你们什么人,冲进来做什么?”
王军也不答话,上前对着眼镜就是一巴掌,直接将他的眼镜打飞:“嘛拉隔壁的,你自己做什么事情自己清楚,还敢问我们?”
眼镜哎哟一声蹲了下去,“怎么乱打人。”
“打的就是你们这些蟊贼。”鬼子直接抓住小邓,假意在他脸上甩了一记耳光,“说吧,我们是铁厂保卫科的,你的生铁是不是从厂里偷的?”
小邓大叫起来:“别打我,我招我招,我是偷地,偷了一吨。
眼镜老板心中猛地一跳,站起来:“好了,小偷抓到了,你们把人带走就是,没我什么事情吧?”说着话就要往外溜。
“等等。”鬼子一伸手按住他的肩膀。眼镜只觉得肩膀上像是被一座山给压住了,居然一步也迈不出去。
鬼子:“窝赃销赃与偷窃同罪恶。”
眼镜老板辩解说,我怎么知道他是偷的,再说今天和他是第一次打交道。
鬼子一瞪眼看着小邓:“是这样吗?”
小邓装出一副极度害怕的样子,“不是,我和老板打过很多交道了,都是他收货的。”
老板:“啊!”他算是明白自己被人整了。
“你还有什么话说?”鬼子大吼一声,对王军等人下令,“王军,你们留二十个人在这里,见人就打,打得他妈都认不出来。见东西就砸,把这里给我砸回石器时代。”
王军大笑,“得令!”一棍子轮圆了,正好甩在眼镜老板脸上。这一下,眼镜的脸上顿时开了染坊。另外两个装卸工也被他的几个手下从车上拉下来,按在地上一顿臭揍。
这下动静大了,王军他们不但打人,还冲上楼去见东西就砸,将里面打得一塌糊涂。只见背子、桌子、电脑、椅子一件件从楼上往下扔。
时间正是傍晚,街上很多人,一见事情闹大了,皆围观过来。
鬼子见火候差不多了,对小邓大吼,“说,你偷的东西还卖给谁了,带我去。”
小邓:“好好,我马上带路。”
剩余的八十多人随着鬼子和小邓抗着棍子沿着街道开始扫荡那些废品收购站。
见势头闹大了,周易笑笑,对丁队长说:“丁队,看情形派出所的人也该出动了,我们是不是也该出面了?”
丁队长点点头,“好,我们就去派出所把那些杂牌军给堵住——wwwcn——”
按照周易他们事先商量好的方案,只待鬼子这边将事情能闹大,他便和丁队长去派出所给那些警察打招呼,让他们都不许出警。这样一来镇子上就没有一个警察来处理这起特大的治安事件。
那些收购站的老板要想报警只能去找县城那边的110,等城里的警察赶来,只怕这边的战斗已经结束了。
打的就是一个时间差。
周易加上丁队长,还有车上的两个警官正要开车出发,突然发觉那家再生资源回收公司的房间里冒出了黑烟,吓了一跳,忙打电话过去问鬼子究竟是怎么回事?
鬼子正在扫荡底二家收购站,这家收购站比较破旧,只一排平房。虽然规模不大,但场子里养了好几个小工,人多,抵抗自然剧烈,一不小心就放倒了鬼子的一个兄弟。鬼子大怒,上前一顿好打,总算将那些人摆平,但胸中的怒火却是越燃越烈,索性开了一辆大卡车,一个倒车将那排平房整个地撞翻了。鬼子大为欢喜,这法子好,省了不少事情。
接到周易的电话,鬼子倒吃了一惊,要知道,这么弄事情可就大了,可他还是对周易回答说:“我们是黑社会,黑社会嘛,就是要杀人放火。王军那边究竟是怎么弄的我也不知道,要不我去看看。”
周易想想,说:“不要,我直接联系王军。”
正要跟王军通电话,那边丁队长却突然伸出手来,按住周易打电话的手,“其实。烧了也就烧了,只要不弄出人命来就行。我看这边的地势,那收购站孤零零一栋楼,又是砖石结构,再怎么烧也烧不出什么大问题。”
周易:“这可以吗……我手下有分寸,出不了人命的。”来的时候周易已经给鬼子他们打过招呼,怎么玩都可以,但不能弄出人命。出了人命,他不负责。
想来鬼子他们也不敢明目张胆地杀人吧?
大概是看出周易的疑虑,丁队长一笑,“没什么的,你周老板有的是钱,反正今天你来就是给他们一个教训而已——wwwcn——大不了事后由我们警方出面协调,你拿点钱出来赔偿就是。你周老板可是在许多市领导那里都说得上话地人,怕个鸟。”
周易一笑,“为了打击这些小偷,还我铁厂正常的生产和管理秩序。我周易甩一百万出来也没什么的。”
“那么。开车,我们赶到派出所去。”丁队长呵呵地笑起来。
几人开车进了镇派出所,还没等车停稳当。就看见派出所院子里乱成一团,全是警察跑进跑出,看来他们已经接到报警了。那辆微型面包车已经发动,车上坐满了,正准备出警。
周易当然不能让他们出去。
镇子里现在已经乱成一片,火光冲天,到处都是人在喊,如同冷兵器战争中陷落的城市。这个时候,鬼子已经开始扫荡第四家收购站了。其他人员分成四组,分别行动。像军队一样高速有效。
周易忙将车猛地横在警车前面,那辆微型面包一个急刹车,里面的人已经开始骂起来。开车的那个警察已经跳下车来,准备去抓周易。
丁队长一身警服走下车去,手里举着自己的证件,“自己人,我找你们所长。”
那人一看,这么高的警衔,吃了一惊。不敢多说,马上扭头对车里喊:“所长,有个警官找你。”
里面地那个所长估计也是个脾气暴躁的,也不出来,直接吼一声,“我管他是谁,先让他把车挪开,我们要出警。”
那警察对丁队长说:“对不起,请将车挪开。”
丁队长笑嘻嘻地说:“若我不挪呢?”
那所长“腾!”地一声从车里跳出来,“谁这么大胆子敢防碍公务?”刚一跳下车,就看见丁队长,不禁又惊又喜:“是你,小丁,怎么来了。首长好吗?”原来,所长以前还在丁队长父亲手下当过兵,算是小丁父亲的老部下了。
丁队长一笑,“老爷子还好,我今天就是过来看看你的。”
所长,“哎哟,难得你想起我。不过,我现在真的有任务,请你让开。”
丁队长笑嘻嘻地说,“如果我不答应呢?”
所长脸色一看,看了看外面已经被烧红的夜空,又听了听外面的喧哗,“是你做的?”
丁队长指了指周易,“忘了介绍,这位是铁厂的老板,周易,你们认识下,现在是铁厂保卫科的人在抓小偷,没你们什么事情。”
所长大怒:“果然是你们,让开,说着就伸手去推丁队长。”手还没伸过去,那边一把手枪已经顶在所长地额头上了。动手地是丁队长手下的一个警察,他以前是丁队父亲手下的特警,后来转到丁队长地手下做刑警,也是个野惯了的人,见情况不对,直接摸枪出来,对所长大喝,“回去,你他妈给我回你办公室去。”
众派出所的警察都面面相觑,不早该怎么办。他们现在出警一般都不带枪,怕出事两饭碗都保不住。见人家亮了枪,都不敢动手。
小丁队长呵呵一笑,牵着所长的手说,“我们也是好久没见过面了,对了,忘记另外给你介绍。”他指了指自己带过来的两个警察说:“这二位是我家老爷子手下的特警,刚转到我那边去。脾气不太好。既然来到你的地头,是不是该请我进你办公室喝喝茶?”
所长闷哼一声,“请。”他是知道特警的本领的,自己手下这些人加起来恐怕还不够人家一个热闹打,“我提醒你,今天的事情我会向上级反映地。”
“上级?”丁队长哑然一笑,“我好歹也是市刑警队副队长,怎么说也算是你的上级,有什么事情等下慢慢向我汇报吧。”他转头命令手下,“来人,把所有人都请进所长的办公室,大家认识一下。”
在黑洞洞的枪口下,种派出所的警察没办法,只得随丁队长和周易二人进了所长办公室。与此同时,两个特警将办公室里的电话线扯了,又令众人将手机都交了。
丁队长笑着给众人发烟:“放松些,乱不了,放心,这事我会给上面一个交代,没你们的事。”
听他这么说,众人这才松弛下身子。
正在这个时候,办公室外突然闯进来两个人,大喊:“所长,你怎么搞得,外面都乱成那样你们还不出动,大家都在谣传是暴动了。”
来的是镇长和书记,二人今天也巧,约好喝酒,没有回城里的家,一出事就朝派出所跑过来。结果正好落进丁队长地罗网之中。
丁队长听说是镇长和书记,眼睛一亮,“来得正好,一起喝茶,一起抽烟。”
“你们谁呀!”镇长发觉事情不对,正要叫,脑袋上就中了一手枪把,后面传来冰冷的声音,“少废话,进去吧。”
周易原本是知道镇长和书记的,笑着站起来,自我介绍说是铁厂的周易,解释说是厂子里在抓小偷,动作可能有点过激。
镇长和书记都气呼呼地看着周易,周易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们最清楚不过,因为铁厂繁荣了镇上一方经济,他们二人也屡次想请周易去见见面,增进下感情。结果周易来了一句,他们二人想和我认识级别还不够。
这活生生地将二人气了个半死。
没想到,双方居然是在这种情况下见了面。
镇长摸着头上的包,怒叫:“周易,你乱来是要负责任的,这是违法,这是暴动,着是反政府反革命暴动。”
周易一摊手,“镇长,乱说话一样告你诽谤。”
外面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周易看了看时间估摸着也差不多了,再用不了多久只怕更高一级公安要过来了。便给鬼子打了一个电话过去问事情办得怎么样了。鬼子兴奋地说,“都弄好了,一共扫了十家,那写收购站的人全被打翻在地。娘的,我可撂下话了,他们以后如果还敢手铁厂的东西,抓到一次扫一次。过瘾,真TMD过瘾!”
周易放下电话朝丁队长点点头,示意事情已经办好了。
丁队长哈哈大笑着站起来,让二位手下将枪收好,大声说:“奉劝各位,不要上去闹,闹也闹不出什么动静。我可以用我的帽子保证,这案子甚至没人敢接手。”
众人都被他的气势给压住了,全部说不出话来。
周易也笑着站起来,“提醒在座各位,我对你们镇子的治安情况很不满意。如果这种情况再得不到改善,我考虑将铁厂搬走。”
周易说搬迁铁厂的话不过是吓唬下镇长和书记而已,要知道整体搬迁一个大型的铁厂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wwwcn——再说搬迁费就是一笔天文数字,周易还没傻到拿钱去烧的地步。
当然,铁厂对镇上的经济起到的推动作用是具有决定性的,想当初铁厂还未在此安家的时候,这一代不过是一片水田,三五户人家。等到铁厂建成,这里的人口开始多起来,到现在已经达到三千户,一万多人。而镇上的经济大多依托铁厂而发展,很难想象铁厂搬走之后这里会变声什么样子。
所以,周易这么一说,镇长和书记才感觉到事情的不妙。
好在有上级领导的协调,双方才达成了起码的谅解。
至于这天晚上镇上所发生的骚乱,上级机关将之定性为厂子与地方上的经济纠纷,至于其中起的冲突,和造成的损失,由司法机关认定之后再追究当事人的责任。
周易听到这个决定,很大概地说,“造成的损失我来赔偿,也没几个钱。”他的目的不过是给小偷和窝赃、销赃者一个颜色看看,现在目的已经达到,自然就不在乎那点钱了。
忙完这事已经是半夜三点,赶回城里已经是五点。周易忙赶回酒店,准备抓紧时间眯一会,没想到回房间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大概是昨天晚上神经太兴奋了的缘故。周易便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烙烧饼。
宛若迷迷糊糊地说:“周易,你以后还是别熬夜了,对身体不好。睡吧,要天亮了。”
周易小声地说:“好的,可我就是睡不着。要不,我起来看看资料再说。”睡眠这种东西是一种很自然的生理现象,你若是强迫自己睡,还真不一定能睡着。不如起来做点事情,也许要不了几分钟就睡着了也不一定。
周易批衣起来到书房看了些资料。又喝了几杯茶,抬头一看,东方居然开始发白。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看来,看资料有不能解决问题,干脆就不睡了。
周易便洗脸刷牙,去餐厅吃早饭。至于宛若,还是先让她睡会儿吧,听医生说——wwwcn——预产期也就是这两天的事情。看来,得先去和妈妈商量一下,是不是让她带宛若去医院你住着,等在那里。
想到这里,周易忙吃完早饭,随便叫服务小姐给他打包,准备给父母带点汤包过去。
来到父母家,母亲刚起床,正准备下面,见周易带东西来。有点高兴:“儿子。你总算没有忘记你老娘,知道回来孝敬。”
周易抱着妈妈的肩膀笑道:“我就你这个妈,哪里能不孝敬你老?”
“拉倒吧。你不是好有另外个妈吗?”周易妈妈说的是宛若的母亲,前一段时间周易跑那边多了些,弄得自己母亲有点不高兴。周易笑着说,那是丈母娘,你可是我亲妈。你也忒小气了点吧。
“爸爸呢,怎么没看到他?”周易爸爸一般都有早起的习惯,今天居然没看到他的人,这让周易很奇怪。
周易妈妈说:“老头子闲不住,一大早起来就吃了点东西,然后跑去公园找人吹牛去了。”被儿子抱住。周妈妈感觉满腔地不高兴都化为乌有。
周易说:“妈,其实我今天来想跟说一件事情,你也知道宛若的预产期就在这两天,我工作也忙,没办法陪在她身边。家里又没有人照看,出了事情谁负责。我的意思是,干脆让她去医院等着,医院那边是不是请你在那里守着?”
周易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起去医院护理宛若的事情周易妈妈就开始发火:“去去去。去找你那个妈去。我老太婆去做什么,人家还不一定要我呢!”
周易很尴尬,耐心地说:“妈,你又小气了不是。我们换个说话,如果宛若进了产房,你就不想第一眼看到你的孙子。”
一提起还未出生的孙子,周易妈妈眉开眼笑:“那是那是,是该守在那里,那可是我的孙子呀!我才不要别人抱呢!说好了,我要第一个抱孙子,而且孙子的名字要我来起。”
一说起取名字地事情,周易妈妈早饭也不做了,坐在餐桌上开始思考:“起什么名字好了,首先要起三个字的,三个字的重名少,听起来也老成,……”
周易摇头苦笑,既然妈妈不做饭了,这事说不得该落到自己头上。他忙取出汤包放在电饭锅里蒸上,笑着说:“妈,你慢慢想。”
周易妈妈,“三个字,恩,周伯阳,对,这个名字好。”
周易大汗:“这名字也太老气了。听起来怎么像周伯通。依我说就叫周晓阳好了。小阳小阳,多好听。”
周易妈妈怒斥:“你懂什么,苏联以前不是有部电影叫《夏伯阳》吗,人家可是英雄啊!虽然老气是老气点,但怎么也比小阳要好。
否则等以后孩子四五十岁时还被人叫小阳,那不怪你这个老子才怪?”
周易笑道:“人家夏伯阳的真实名字叫恰巴椰夫,是翻译成那样的。”
“我不管,这事我做主了。”周易妈妈蛮横无理,“要老娘去医院护理他们母子就得依我的,就起这个名字。”
周易觉得起个名字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也不想为这事情和母亲弄得不愉快,就说:“好好好,你是我们家里的最高政策,你说了算。”不过,他突然想起其他的事情,“妈,如果宛若生的是个女孩子,是不是该起个其他名字?”
周易妈妈地脸色立即难看起来,大怒:“如果生女孩子我才不惯呢,要那样,你再给我生一个。”
周易开着妈妈地玩笑说:“我才不再生呢,现在罚款厉害。你知道人家是怎么罚款的吗?按照个人财产来算的,有一个比例。我算了一下,如果我超生,起码要罚上千万。”
周易妈妈很是吃惊,“我地老天,那么多钱,用金子做一个都够了。那咱们还是不生二胎了。”
周易哈哈大笑起来。
周易妈妈说:“不过,我找人看过了,都说是男孩。肯定是的,一定是。我们周家的香火不可能就这么断了的。”
周易没想到妈妈这么封建,心中便有点不耐烦了,“妈,现在这个世界,男孩女孩都一个样子,都是我的孩子。再说了,就算你喜欢男孩子如果宛若偏偏生个女孩,你又舍不得被罚款。你我又有什么办法?难道你要让你儿子另外去找个女人生一个不成?”
周易妈妈笑道:“瞧你那样子,和你老爹一个样,都不是讨女人喜欢的类型。有女人肯跟你才怪?好好好,就算有女人跟你,要为你生儿子,老娘我怕什么,大不了帮你带孩子就是了。”
周易犹豫半天,这才红着脸说:“妈,今天我来就有这么一件事情想跟你说说,我们公司的那个杜林……你认识的……她怀了我的孩子……”
杜林的事像一个巨大地阴影压在周易心头,几乎让他喘不过气来,他急需要找个人给自己出出主意。否则这么拖下去,他都要崩溃了。
听完儿子的话,周易妈妈沉默了半天,“这事宛若知道吗?”
周易:“宛若还不知道。”
周易妈妈一拍桌子,“好你个周易,你搞什么烂事,你以为外面的女人是真的看上了你的人。她们不过是想你的钱而已。”
周易:“也不一定……”
“你呀你,你叫我怎么说你才好。”周易妈妈说,“现在你最重要的事情是不要让宛若知道,她马上要生孩子了,可受不得刺激。”
周易连连点头。
“还有,你应该找那个杜林好好谈谈,不管用什么方法先让她把孩子打下来再说。坚决不能让她将孩子生下来。”
周易也只能点头,可他也知道,这个事情的难度非常大,近乎无法完成。
“第三,马上让宛若去医院住院待产。”周易妈妈站起来,说:“现在的女人狠毒地多了,难保你外面那个女人不去找宛若说些什么,出了事情可不得了。我这就收拾东西去医院陪着,大事当前,可出不得乱子。”
说完话,周易妈妈也不吃早饭了,起身就去收拾衣服和日常用品。
周易呆呆地站在厨房里,他本来想从母亲这里讨点主意,说了半天,母亲也没给自己一个好的意见。
头疼啊!
等母亲收拾好东西,父亲也回来了,二老商量了片刻就朝酒店开去,去接宛若到秦渔院长的医院里去长期驻扎。秦院长得到消息立即腾出一个套间安置一行人,最近医院聘请来了几个妇科专家,生意很好,有了这样的技术力量,周易也感觉非常安心。
收拾停当,二老又约了宛若的父母,将准备送宛若去医院待产的事情跟亲家说了——wwwcn——那边也自欢喜,说早该去医院等着了,算算日子也差不多了,让宛若一个人在酒店呆着也不安全,干脆一起去医院好了。
于是两家人约着一起去了饭店,也不管宛若有什么感受,强行将她的东西全收拾好,一车拉到医院去了。
宛若的父亲是个老派的知识分子,觉得自己去医院成天和几个女人混在一起,即不对劲也没意思,就不去了。反而是周易的爸爸表现良好,跑前跑后,基本上所有的事情都压在他身上。
而另外三个女人,宛若母女和周易妈妈则呆在病房里吃东西,聊天,看电视,到觉得呆在这里和住酒店没什么区别。反热闹许多。
因为聘请了一批妇幼专家,医院在这一片名气很多,许多人都将在这里生孩子作为第一选择。秦院长将妇产科重新装修了一遍,隔出了四十来个套间。套间也不是很大,一室一厨一卫生间,一阳台,两张床,里面还有电视和空调,方便孕妇做饭和看护。以前的妇产科床位拥挤,一个大病房里最多的时候安排了十个床位,这么多孕妇加上陪护人员挤在一起,吵得像菜市场。不但影响孕妇休息,也有诸多不便,你想,你有一个大男人能看别的女人喂奶吗?
套间一弄出来,医院的生意更是火暴,要知道,这样的房间一天可得花六百多块,不是一般的人可以承受的。可是,现在社会经济繁荣,大家的生活都还过得不错。再说,一个女人一生中只生一次孩子,自然不肯马虎将就,都要住套间这样一来。秦院长的效益好得不得了,每次开会都要受到周易的表扬,当真是春风得意。
现在,老板的老婆要在这里来生孩子,自然要殷勤接待。秦院长甚至亲自给宛若端来熬好地鸡肉粥,叮嘱她一定要放下包袱开动机器争取将生孩子这个艰巨的任务保质保量地完成,“所以,要多吃。要使劲地吃。”
宛若自从怀了孩子,已经吃了不下上百只鸡,拿她妈妈开她的玩笑来说就是:“都吃成黄鼠狼了!”她现在一看到鸡肉心中就发毛,正没也吃不下去,苦着脸对秦院长说:“院长,能不能帮我弄点回锅肉,羊肉串也行?要那种又麻又辣的——wwwcn——”
众人大骇,这样的要求也实在是有点过分,要知道,孕妇可不能吃麻辣的事物。可是。
宛若吃了几个月的清淡食品。不要说嘴里淡得出鸟了,只怕连洪水猛兽也有了。
可宛若还是坚持要吃香辣食品。
宛若妈妈心疼女人,折中一下。悄悄给女儿买来一份《陆稿荐》酱肉,将宛若欢喜得几乎要流泪,趁没人的时候偷偷吃起来,感觉身上一阵舒服。正吃得口滑,却周易妈妈发觉了,一把抢过去就扔进垃圾筒里,劈头便骂:“你一个怀儿婆,怎么能乱吃东西,再这么吃下去,我可要对院长说了。太不象话了。太不象话了!”周易妈妈很是愤怒,“我孙子那么小点娃经得起酱肉地折腾吗?”
被婆婆这么一骂,宛若委屈了,加上孕期心绪不稳,眼睛就有点红起来。
宛若妈妈看不过去,劝道;“算了,她婆婆,孩子不懂事,嘴谗。就吃了几口而已。”
周易妈妈不服气,埋怨起亲家母来,“你也是大人,怎么能由着孩子的脾气乱来。”
宛若妈妈被说得抬不起头来,她也是脾气好的人,居然心中有点恼火。
这样一来,产房里的气氛就有点不对劲。
周易今天没有去产房,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别过母亲就来到工地,准备去看房子。现在工地上的建筑物大多已经完成了主体建筑部分,现在正在做外墙和门窗。因为长期住酒店也不是法子,再怎么说自己现在也是有家有口的人了。需要有自己的家。
虽然曾经自己也有过一套大房子,可被抓之后,房子自然又被收了。说起来也真是一场笑话。出狱之后,周易曾经向妻子保证将来要还她一套更大更豪华的房子,现在是实现诺言的时候了。
在公司总部大楼后来周易隔出了一大块地,作为公司领导地住房。一共六栋楼,每一栋只四家人,每套房子两百多平方。这是给公司副总级员工地待遇。杜林、黄光荣、小树、宛本和另外几个副总都有一套。价格办比市场上便宜了不少,只收成本价。有人算了一下,就算副总们拿到房子转手一卖就有一百多万纯利润到手。当然,卖是不可能的。
甚至连江邗也分了一套,他还享受总公司副总待遇。
至于宛本,周易就有点奇怪他从哪里弄那么多钱来买房子。不用猜就知道是宛若悄悄给弟弟的,对于这个弟弟周易是很不感冒地。不过,宛本买了房子也要接他父母过来一起住。算是宛若对父母的孝敬,这一点周易也无话可说。
至于周易的新家就有点奢侈了,是一套独立的西班牙式别墅。一共五层,六百平方,本身价格就非常高昂,加上用的是外国名师的设计和装修,更是一笔天文数字。
现在,装修人员正在其中忙碌,如果不出意外,一周后便可以完工。到时候,在大开门窗吹半个月的风,通通空气就可以般进去住了。当然,周易的父母也要一起搬过去的。
周易因为有恐高症,想住一楼,结果被宛若强烈反对,说一楼是保姆住的,要住就住楼上。周易折中了一下,觉得住二楼。三楼是客房,四楼是周易地父母和孩子。五楼是娱乐室。再上面就是空中花园了。这样安排有点不论不类,但周易就高兴这么住,别人也拿他没办法。
看了几眼,突然接到一个电话,周易拿起来一听,原来是圆真和尚打过来的。
和尚也直接:“周施主,你爱人今天去医院了吧,放心,母女都会平安的。”
周易大惊,宛若进医院的事情他还没对别人说过,这个和尚怎么知道?
和尚还真是神奇啊!
圆真:“周施主,你还是快去医院吧,如果我算得没错,你爱人今天就会生,而且是个女孩。”
周易:“你……是说、说真的?”
“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打诳语,快放下你手头的工作去医院吧。”
“好,我马上过去。”
周易显然信佛,但对那种怪力乱神的东西还是不肯相信的。可和尚给他一种高深莫测的感觉,他也很惊奇,难道,真地有神通这种东西的存在吗?
凡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还是赶过去实在些。
果然,等赶到医院,周易就遇到了一个大难题,需要决断的大难题。
原来,以前宛若也定期来医院检查身体的,她和周易本来身体都不错,怀了孩子之后也很注意营养,孩子自然非常健康。检查过几次,情况都不错,宛若也懒得再来了。这回到了预产期,医院顺便给她拍了个片子,突然发觉情况非常不好。
原来,大概是因为遗传的缘故,宛若肚子里的孩子的脖子被脐带给缠住了。在分娩的时候如果一不小心,孩子会被期待勒出问题来。医院建议,马上打催产针,马上将孩子生下来。迟了怕夜长梦多。
周易吓得满头大汗,心中一阵扑通乱条,居然下不了决断。
那边,周易妈妈已经开始骂娘,埋怨宛若懒不来医院检查,现在好了,出问题了,“马上给我生!”周易妈妈大声叫嚷。
这一骂,居然将宛若骂得哭起来。宛若妈妈也不好说什么,只得小声地安慰女儿。
“好,就按妈的意思办。”实话说,周易对生孩子这事情还真没经验,加上现在心乱如麻,一切都交给母亲来办。
于是,医生很快过来给宛若打了一针,然后又端来一小杯黄黄的东西让宛若吃。
那东西看起来很稠,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还散发出一股奇怪的味道来,宛若一看就有点害怕,问是什么东西。
医生说是蓖麻油,人吃了之后小腹会发涨,有利于分娩。
宛若一听,恶心得不行,死活也不肯吃。宛若妈妈和周易怎么劝也不性。
关键时刻还是周易妈妈厉害,也不废话,一手端着蓖麻油,一手捏着宛若的鼻子,一口气灌了下去。
这一灌差点将宛若灌的吐了,眼泪汪汪地扑在周易怀里,“周易,我心里好难受!”
在走廊,周易妈妈对着周易又是一阵通骂:“你那老婆完全是被你惯出来的,不象话,不象话。”
周易也只能低着头不说话了。
打了催产针之后,宛若的反应有点迟钝,迟迟没有要生的迹象——wwwcn——趁没有人的时候周易悄悄问宛若,“怎么样,感觉怎么样?”
“好象没什么变化。”宛若伸手摸住周易的手,笑笑,反安慰丈夫:“没什么,瞧不担心成那个样子。不过,这么久了居然没半点动静也真够让人不耐烦的。”
周易;“是啊,这么等着也够讨厌的。”
宛若笑笑:“周易,要不你去上班吧,这里有公公婆婆和妈妈就够了,你在这里也起不了什么作用。”
周易说:“不行,怎么说我也得在这里等着,这可是我第一次做爸爸,怎么能临阵脱逃?对了,你真的一点反应也没有吗?”
宛若想了想,有点不好意思,“还是有点。”
周易有点吃惊。忙说原来是有反应了,我还是去找医生来看看,别弄出什么事情才好。说着就要起身朝医生那边跑,宛若忙拉住丈夫,“咳,你跑什么,这事情找医生也没什么用。去了还要被人家笑话。
周易:“这事倒有点奇怪,你说说,究竟什么地方不对,我看看。”
宛若面色通红,“不要看。”
周易:“你有奇怪了,我看看都不成,如果有什么地方不对,出了事情怎么办?”他非常生气。
宛若气得用手拍着枕头:“不是啦,是打了那针,我的……我的……难受。”宛若用手指了指自己的高挺的胸部,低着声音说:“也奇怪了,那一针打下去,我这里就涨得难受,好象大了一圈。”宛若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羞怯地将头埋进周易的怀里。
周易大惊,“这一针居然还有这种功效,也太神奇了,太神奇了。我摸摸。”宛若因为是来住院的。胸罩自然不能戴,否则将来孩子要吃奶会很麻烦的。
周易隔着衣服摸了一下,发觉那里果然大了一圈。心中一阵赞叹,果然科学才是产生奇迹地必须要素呀!他笑嘻嘻地说:“如此甚好,做女人还是挺好。”
宛若的胸脯本身就比较大,现在更大。这可把周易美死了。
不过,手感却是有点奇怪,宛若的胸脯虽然大了一圈——wwwcn——可却变硬了,简直就和塑料一样。周易大感不解:“有点硬。”
周易的手稍微用了点力,下面宛若就小声地叫了起来:“别这么大力,难受死了。”
周易停下手:“怎么了?”
宛若:“感觉有点涨痛,你一摸上去很敏感。寒毛都竖起来了。真的很难受。”
周易,“想不到还这么奇怪,我看看。”
宛若点了点头,将衣服拉起,让一对浑圆的乳房暴露在空气中。
果然,她的胸脯看起来是比平时要大一圈。乳晕也扩散开去。周易将手指放在上面轻轻按了一下。感觉下面有点硬。很明显,宛若有了生理反应,叫了一声。乳房上起了一圈子鸡皮疙瘩,“疼!还涨得厉害。”
周易呵呵一笑,“这你就不明白了,这一针打下去,大概是要为将来孩子吃奶做准备吧?不大一点,哪里来的奶水。”
宛若:“大概是这么个道理,不过,我怎么没奶水呢?”
周易:“听说要等孩子吮吸之后才会有奶地。既然你这么着急,要不我就先来客串一下。”说着话就低下头扑上去使劲地吸着。
宛若被周易弄得哭笑得,忙推开丈夫的头:“快起来。等下婆婆和妈妈看了不好。”
“怕什么,我们是两口子。”
宛若拉下衣服,“估计是这个道理。不过周易,我就纳闷了,怎么还不生呀!”
周易,“我去问问医生好了。”
周易跑去问医生,医生说一切都,估计要等等。于是大家都在等。中午饭是周易妈妈带饭过来的,也难为她了。五个人的饭很多。吃过饭,周易正要去洗碗,宛若妈妈笑着说,哪里能让姑爷去洗碗的道理,你就陪在这里吧。说着话就将碗抢了过去。
“妈妈真是勤快啊!”周易正感慨,突然看见杜林从外面提了一大堆东西进来,进门就一真清脆的笑声:“宛若妹子,你进医院来也不告诉我一声,我可生气了。”
周易一看杜林进来,心中暗叫一声“糟糕!这女人来就没有什么好事,别来捣乱才好。”现在是夏天,大家都穿得少,杜林的肚子已经有点微微突起,能够很容易地本人看出来。如果再拖上一个月,就该到大出怀时期。到那时候,杜林就变成活脱脱的孕妇了。
周易知道,今天的事情有点麻烦。不会是杜林想当着自己全家人的面将这件事情说开吧?她可是什么都做得出来地人。想到这点,周易额头上出了一层细密地汗水。
宛若同杜林平时就比较熟,许久不见很是亲热,二女手拉手在床上说各不停。说着说着,还时不时瞟周易一眼。刚才周易因为心中有鬼,跑到阳台上去抽烟,她们说些什么自然是听不清楚。但看二人的表情,周易心中一阵一阵没由来的紧张。
二女正说得亲热,周易地父母同也进来了,里面又是一片热闹。
周易正在阳台上发呆,周易妈妈悄悄来到儿子社那边,小声询问:“那就是杜林?”
周易点了点头。
周易妈妈:“看样子她是来者不善,你要小心,等下别弄出事情来。”
周易忙点头,说是啊,我正担心呢!
“放心,有老娘在,乱不了。”周易妈妈安慰儿子说:“看杜林的样子,快四个多月了吧,要早点想办法。否则一过六个月就拿不下来了。”
周易禁不住“啊!”的一声。
声音惊动了屋子里的人,传来宛若绵软的声音:“周易,你怎么了。”
“没什么,没什么。我正和母亲说话呢!”周易伸出脑袋说,“你们聊着。”
“好!”宛若说:“周易,你还是进来聊吧,人多热闹。”
“聊什么呢?”周易无奈,只得和母亲一起进屋子去了。
“没聊什么。”宛若笑着说:“周易,你看看,杜林最近是不是长胖了许多,腰都粗了一圈。杜林刚才还是,这事还要怪你呢?”
周易脑袋都要炸了,喃喃地说:“怪我什么,有我什么事?”
宛若:“杜林说都怪你,经常带干部们出去吃饭,大家都胖了,将来减肥很麻烦的。”
周易松了一口气,“那是,那是……”
杜林笑着看了周易一眼:“周易,这事真的要怪你,你说是吗?”
还没等周易说话,宛若妈妈已经洗好碗进来,说是医生马上就要过来。
“这么久还不生,都有点担心了。”宛若妈妈很是烦恼。
“你担心什么,所谓瓜熟蒂落,急不来的。等医生来,看看她怎么说。”周易妈妈安慰亲家母。
不一会,一个女医生进来,按了按宛若的肚子,又让周易和他爸爸回避一下,用电筒照了照宛若的下身。说:“问题有点大了。”
大家都着急起来,问究竟是什么问题。
医生回答说打针都这么久了,还没反应,看样子自己生是没办法了,要做手术破腹。医生说,其实,就我们医院而言是很愿意孕妇自己生地。不过,王宛若的情况有点特殊,胎儿的脖子被期待缠着,在分娩过程中胎儿可能有危险。因此,破腹产是最佳选择。
周易妈妈立即跳起来,说这什么医院,不是骗人的钱吗?我就知道,普通人生一个孩子也不过八百块钱摸样,一做手术就是好几千,没准上万的药费。你们太不讲职业道德了。
周易妈妈说话难听,直把医生骂得狗血淋头。医生也知道,这个女人是总老板的母亲,也不好发作,只地耐心地解释半天。可周易妈妈就不听,一个劲咬定医院想骗钱。
见他闹得不象话,杜林这才轻轻地说了一句:“伯母,话不是这样说的。这家医院不就是周易的吗,难道他要自己骗自己的钱?”
周易和爸爸听到里面吵,忙进去,一阵安慰。
周易说:“妈,你要相信医生,相信科学。破腹也好啊,比较安全。”
周易妈妈这才说不出话来,只得说:“算了,我也不管了,你们爱怎么做就怎么做好了。”
妈妈这么说,周易便向医生点了点头,“去准备吧。”
其实也没什么好准备地,先是要彻底地检查一下身体,作好消毒等准备,然后安排人手和器械。医生当然是最好的,这点周易不用担心。一套手术需要好几个医生,比如主刀的、麻醉师、助手,忽视。
不过,按照程序,需要事先填表。周易看了看表,然后郑重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不一会,准备工作已经做好,但问题也来了。
宛若因为有点贫血,而且看胎儿的位置,估计手术中出血较多,需要输血。
“输血吗,那就输好了——wwwcn——”周易没想其他,随口回答医生。
可医生却提醒周易说:“老板,有些事情我们要先交代清楚,大家都是自己人。您也知道,现在的血源紧张,我们医院本身是没有血库的,需要去市医院的血库调。”
周易妈妈大着喉咙嚷嚷:“那还废话什么,快去市医院调好了,钱不是问题。”
妈妈的话让周易有点尴尬,“妈,你听医生说完好不好?”
医生也不生气,耐心解释说现在血液谁也不知道究竟怎么样。输血这东西有很多不为人知的风险,比如肝炎,比如爱滋病,还比是……医生一啪啦说了一大串传染病的名字,说得众人头发都竖了起来,都说那可怎么好,还是不输血好了。
可医生也很苦恼:“王宛若的身体又不是很好,加上贫血,等下手术中谁知道会出现什么问题,还是要输血的好。我意思是干脆你们家属贡献点血液出来,自己人,知根知底,安全有保证。”
大家都说这办法好,那就快抽血好了。
所有人都争做要做供血者。
宛若妈妈说她是宛若的妈血型相同,就抽她的好了。可医生看了看她瘦弱的身体摇了摇头,说她年纪大身体又不好怕不行。
周易说:“妈,你还是别抽了,抽我的好了。我身体好,人年轻。
周易爸爸也自动请缨。
医生笑道,“你们二人的血那时当然好了。对了,你们是下面血型?”
周易说他是A型,周易爸爸说他也是A型,周易妈妈说她身体好,是AB型的,抽她的吧。
医生摇头:“你们的都不行,宛若是B型。没办法了,看来。我们必须去市医院买血了。”
“也只有这个办法了。”周易叹气,可心里还是觉得不安。
“哈哈,你们都别担心,抽我的吧。我是O型,万能输血者。”杜林在旁边一笑,“我身体也好,最近也胖了许多,一点血还伤不了身体。”说着。杜林便开始卷袖子。
医生很高兴,“看你样子,身体是不错,那好,就抽你的。其实,健康的人体如果抽点血不但不会对身体有害,反而会促进新陈代谢,对身体是有好处的——wwwcn——”
周易有苦心里自己知道,杜林看起来是胖了许多,可她那是怀孕怀出来地。可不是健康出来的体魄。可他又不敢将这一点说给大家听。
不管怎么说。心中还是有点感动。还有点疑惑,杜林这么做究竟是为什么?这和她平日的性格可不符啊!
宛若妈妈连声感谢,“杜林。真的很谢谢你,太感谢了。”
杜林笑着安慰宛若妈妈:“伯母,我是周易的下属,又是宛若的好朋友。不管是从下属的本分还是从朋友的友谊出发我都该这么做。”
医生也不废话,直接带杜林去验血,然后抽血。
同时,宛若地手术也开始在准备之中,宛若妈妈也过去帮忙打下手。其实,这个手术很小,先后也不过半小时时间。首先需要给孕妇的下身消毒。然后将下面的体毛刮掉,给腹部消毒。然后打麻醉针。
这一切都没周易什么事情,他一个人心事重重地坐在手术室外面等着。周易妈妈悄悄问儿子:“儿子,那个杜林是什么意思,怎么对你老婆这么好,难道会有阴谋。不对呀,她们可是敌人啊?见面不打架就算好的了,还献血,这也太奇怪了。”
周易闷闷地说:“我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了。按说不能这样的。对了,宛若还不知道我和杜林的事情,我只跟你说了。”
“那是当然,我是你妈,你不跟我说跟谁说。”周易妈妈也很疑惑,“我看那杜林就不是一个省油的灯。儿子,你可要小心了,你现在是有钱人,别上了人家的当。”
周易:“妈,你说到哪里去了,别把人看得这么坏,对我,杜林还不敢有坏心眼。”
周易妈妈:“那是,我儿子是谁,我儿子要人才有人才,要能力有能力,要钱有钱,自然是迷死女人了。”
“妈,你又乱说了。”周易叹息一声:“我现在真是有点担心啊!”
母子二人正说着话,那边手术已经准备好了,一大群医生推着宛若就过来了,后面跟着宛若妈妈和周易爸爸。周易爸爸现在是全劳动力,什么活都抢着干。周易和母亲忙走上去,喊了几声。
宛若的麻药刚好发生作用,人昏昏沉沉的,见大家都围过来勉强地笑了笑,但笑容有点僵,有点呆板。她努力着想坐起来,周易忙按住她:“宛若,你放心,没什么事地,放心?”
“我不怕……”宛若地声音有点微弱,“让你们担心了。”
“女儿呀!”宛若妈妈哭出声来。
“请大家让开,孕妇该进手术室了。”医生小声地提醒着大家。周易妈妈忙将宛若妈妈拉到一边去。
手术室的门关上了。
周易感觉心中一阵空虚。
因为需要准备,宛若妈妈忙跑到街上去买红塘。
周易爸爸也去准备,他还有一大堆衣服没有洗。正好病房的水电都不花钱,干脆回家去抱过来一起处理。
外面过道上只有周易和妈妈两个人。
这个时候,杜林光着胳膊走了过来,胳膊上压着一只棉签:“也不一定要守在这里地,周易我们到下面转转。”
“不去了,我还是等在这里吧。”周易摇要头。
“怎么了,担心了?”杜林问周易。
周易:“谢谢你。”
杜林笑着说:“应该的,医生不是说过吗,献点血对身体有好处。”
周易,“可你又……为什么这样做呢?”
杜林坐到周易身边,悄悄在他耳朵边说:“那样才好呢!宛若身体里有我的血,你就一辈子欠我一笔债,还豆还不清。再说了,我这也是为自己打算。将来宛若如果知道你我的事情,看在今天的情分上,她也不会怎么样的?嘻嘻,也许宛若答应让我和她一起跟你也不一定。”
周易大骇:“这,这,这……”
杜林开玩笑地说:“放心,大太太的位置我可不奢望。”
见二人说得热切,周易妈妈不高兴了,冷着脸盯着周易和杜林。
杜林开玩笑地对周易说:“婆婆的脾气不太好呀!”
听到杜林的话,周易妈妈脸色难看,突然插嘴:“杜林,你什么意思,勾引我家周易做什么,你有什么目的?”
周易和杜林都没想到老太太如此直接,都吓了一跳。
周易:“妈,你这样很不礼貌地。”
周易妈妈:“什么礼貌,礼貌也要看什么人。杜林,我可跟你说了,你要怎么样都可以,都可以名说,可要想阴周易那就不行,老娘可不是吃素的。”
杜林一笑,走到周易妈妈身边:“阿姨,您说到哪里去了。我是爱周易的,怎么会害他。再说了,我也没想过破坏他的家庭呀!”
周易妈妈鼻子里恒了一声:“难说,很多女人都在事前说得好听,等到时候,脸就变了。我不上当。”周易妈妈将胳膊一抱,把身体挪开,不理杜林。
杜林也不以为意思,笑着摇头,依旧跟周易妈妈耐心地说话。而周易妈妈一副爱理不理的模样。
周易被晾在一边,心情更加郁闷,加上又但新手术室里的宛若,心中一阵阵发紧。
过不了多久,宛若妈妈也买好东西过来了。同时,周易爸爸也回来了。
见他们过来来,杜林和周易妈妈都不说话。
有等了半个小时,手术终于做完,里面传来一声婴儿的啼哭。一个女医生从手术室探出脑袋来叫周易:“老板,王宛若生了,母子平安。”
周易猛地跳起来,大笑,“哈哈,生了,生了,我周易做爸爸了,哈哈——”这一笑居然止不住。
宛若妈妈也舒了一口长气,“阿弥陀佛,我得马上通知我家老头子和宛本,阿弥陀佛,菩萨保佑啊!”
周易爸爸也是不停地笑,却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女医生掩嘴笑着对周易说:“老板,你还不过来抱孩子。要送去洗澡的。”刚生下来的孩子身上全是分泌物,需要马上送去洗澡。
周易这才回过神来,笑着上前抱着孩子,问:“医生,是男孩还是女孩?”
医生笑着说:“恭喜你,是女孩子,很漂亮。”
周易大惊,这个圆真和尚还真是说得准呀。
他心中高兴得像是要发疯,也顾不得女儿头上全是脏东西,狠狠地亲了一口,弄了一脸地血迹,“好好,我的乖女儿哟!”
可周易妈妈不高兴了,大声道:“什么,是女孩,有没有弄错。”
周易笑着说:“怎么会弄错,妈你又乱说了。”
周易妈妈猛地走过来,一把揭开襁褓,看了一眼,心中一阵冰凉。果然,里面真的是个女孩子。老太婆愣愣地站在那里,说不出话来。
新生儿浑身柔软,抱在手上还真着不了力——wwwcn——
周易只觉得手上捧着的是一团棉花,心中着急,连忙喊:“妈,妈,快来,我不会抱,快看看怎么办。
可惜周易的妈妈还在一边发楞,什么话也没有说。
还是宛若妈妈见机快,忙跑上来,接过孩子,笑道:“姑爷,你这就是明白了,这抱孩子还是要讲究技巧的,你不能莽撞地抓过去。这小孩子刚生下来,背脊柱是软的,着不了力,你得将他的头放在你的臂完,手掌摊开顺着孩子的背伸下去,让他的小屁股落在你的掌心。”说着,宛若妈妈做了个肢势,将孩子抱好。
二人这么一折腾将路都挡完了,一个医生笑着说:“各位,能不能让让,我们送产妇回病房啊!还有,孩子也要快点送洗澡,刚生下来的婴儿肚子里可是空的,要早点喂奶才是。”
周易和宛若妈妈这才“啊!”地一声让出过道,“我们这就送孩子去洗澡。”
宛若妈妈抱着外孙女就往给婴儿洗澡的地方冲去,一边跑一边叫:“我的乖孙女哟!”
周易:“老母亲,你慢点别摔了。”他也跟上去,一边跑一边回头对母亲说:“妈,宛若就交给你了。对了……杜林,请照看下宛若。”
给女儿洗澡是一件非常快乐的事情,看到粉嘟嘟的孩子,周易只感觉心中一片温暖。来到这个世界也有一年多时间,自己的人生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有快乐也有悲伤,有风光也有落魄,有的时候他甚至在想,如果没到这个世界来,而是过着以前那种日子也不错,至少没有那么多烦心事。从周易内心来说,只有悠闲的生活才是真正的幸福。可就在此刻。他突然觉得来这一趟是非常值得的,还有什么比看到这可爱的小生命诞生更幸福的事情呢?其实,就从前来说,周易将夫妻关系看得是比较淡漠地,虽然有那种爱情的东西存在,可终究觉得隔了那么一层。对于宛若,他是又敬又爱又畏又惧,其中夹杂的东西十分复杂。复杂到他也说不清道不明。
可对于孩子,这感情就简单了许多,就是一种单纯的爱,单纯的付出。哪怕将来孩子对自己怎么样,哪怕没有任何回报,周易也觉得为她付出是理所应当的,是幸福的——wwwcn——
唯一让他不满的是,医生给孩子洗澡地东西比较粗鲁,完全像是在洗土豆。他脸色不好看下来。
宛若妈妈笑着安慰周易:“姑爷,你放心吧。这孩子吧。就是要折腾,想当初,宛若和宛本生下来的时候我带得也比较大意。不也一样带大了。孩子是越折腾长得越欢实。”
周易心里这才好受了许多。
等洗完孩子,周易和宛若妈妈回到病房,却发觉里面没有一个人陪护,只宛若一个人歪着头悄悄地哭。
周易大惊奇,问她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其他人呢?
原来,等周易和宛若妈妈抱孩子去洗澡的时候,周易妈妈正在病房里跟周易爸爸发火。
周易妈妈是一个非常封建的女人,一心想抱孙子。没想到宛若的独自却不给她争气,生了个女孩子。这让老太太大失所望,当时就气得说不出话来。等送宛若回了病房,也冷着脸站在那里什么话也不说。
宛若因为麻药还没过,加上又有贫血,脸色苍白,便喊口渴,让周易妈妈帮倒杯开水。没想到喊了几声,周易妈妈却没有反应。还是杜林反应快,忙给宛若倒了一杯水递过去。
更新,更快,尽在16文学网,wwwcn,手机访问:wapcn全文字阅读让您一目了然,同时享受阅读的乐趣!周易爸爸正在卫生间抱着一大堆衣服床单大洗特洗。听到宛若要水,便在那头说:“老太婆,有红塘,帮宛若冲点。对了,床头柜里还有鸡蛋,你帮打个蛋花。”
周易妈妈怒气冲冲地跑过去对着老头子便是一通乱嚷,“你还洗,洗洗洗,简直像个女人。这家里女人够多的了,还差你一个?”
老爷子不知道周易妈妈究竟在发什么火,呵呵笑着,“你生什么气,还不去弄鸡蛋,宛若刚做了手术呀!。”
“弄鸡蛋,老娘我劳累了一辈子怎么不见有人给我做鸡蛋?吃吃吃,你们一个个都只知道吃,吃下去要有动静才好。现在好了,光吃不下蛋。”周易妈妈越说越气,一把拉住老头子的手:“走了,回去了,你还想呆在这里抱孙子呀?”
老爷子被周易妈妈拉得几乎跌倒,“别拉别拉,我这就走。”他这一辈子服从惯了,周易妈妈的话对他来说就是圣旨。临出门的时候,周易爸爸还有点不忍心,回头叮嘱宛若要好好保重身体,说等下再过来看他。
不等他说完,周易妈妈又是一拉,将他带走了。
宛若这才明白过来,原来婆婆很不高兴自己生了个女孩子。她觉得非常委屈,将头埋枕头上伤心地哭起来。
杜林见宛若大哭,忙安慰道:“宛若,伯母是老封建,你也别生气了,坐月子是不能哭的。也讦过段时间,她看见孙女心里一高兴也就接受了。”
宛若还是在哭,“我愿意吗,我也想生个男孩子,可这能自己决定吗?”
杜林又安慰了她几句,觉得这么劝下去不是办法,便起身告辞,“我还是去劝劝伯母吧,宛若你自己保重呀!”
说完话,杜林就悄悄地离开了,她本就不是很好地听众,在这里也发挥不了什么作用。
周易听完宛若地述说,气得手脚冰凉。可他有能怎么样呢?一边是自己的父母,一边是自己的妻女,说谁都不是。他只能闷闷地生气。
还是宛若妈妈见机快,她虽然心中也有点生气,可也知道此刻不是火上浇油地时候,便笑笑对周易说,“姑爷,你还是快点给宛若弄点吃的好。我先望宛若喂孩子。可怜啊,这么大点孩子,还没吃上奶呢!”
周易这才觉得老这么生气也不是办法,忙跑到厨房给宛若热鸡汤。一边热一边听到病房里宛若妈妈细声细气地劝说。
还有宛若小声的哭泣声。
周易叹息一声,这事怎么弄成这样?多么大的一件喜事呀,怎么会这样?
热好鸡汤,病房里传来一声婴儿的啼哭,宛若这才没哭了,小声地哄着孩子。周易端着汤过去,“宛若,来喝一口。”
孩子正在宛若身上爬来爬去,嘴里喊着母亲的乳头,大口地吮吸着。宛若的奶水不太足,孩子吸了几口,没吸到什么,大声地哭闹起来。
周易有点心慌,问要不要给孩子冲点牛奶。
宛若喝了几口周易喂过来的鸡汤,又到孩子这么可爱,心情转好:“可不能喂牛奶,医生不许的。这孩子生下来的头六个月必须母乳喂养,这头六个月地人奶中含有抗体,孩子吃了才不会生病。”
周易恍然大悟,“还有这种说法呀!我以前还真的不知道。”
宛若开周易的玩笑:“以后就有经验了。”
周易的脸色突然垮了下去。
看到丈夫神情一样,宛若小声问:“怎么了?”
周易支吾:“没什么。”他又想起杜林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了。
哄了宛若几句,她总算开心了,脸上也有了笑容。毕竟做母亲是一件无比幸福的事情,任何不快都要让到一边。既然婆婆不高兴,那么就让自己母亲来照顾也很好,也方便许多。
周易和宛若说了几句话,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宛若,今天除了杜林就没人来看过你吗?可恶,简直是太不给面子了,我好歹也是他们的老板呀!这不是存心给我难看吗?”
宛若笑道:“瞧你急得那样子!我是觉得人多太吵闹,没通知他们,再说,如果我去叫人家过来,不是存心骗红包吗?”
周易哈哈大笑:“就是要收他们的红包,他们从我这里赚了这么多钱,也该出点血了。”说着话,周易摸出电话,正要打,就听见外面有人笑道:“谁要红包呀!”
周易一看,原来是林建林总。
林总一进门,就高声地喊,“恭喜呀,老板,恭喜。”
周易呵呵笑道:“同喜同喜。”这个林总嗅觉还真是灵,还真没想到他是第一个来贺喜地。
“其他人还没有来吗?”林建问周易。
周易没好气地回答:“还没通知他们。”
林建,“我来通知好了。”说着就掏出电话:“小树,你他妈的在哪里,曰,老板生了。不不不,是老板娘生了,是个千斤,你三分钟之内给我赶过来。来迟了小心我砍人。”
“鬼子,老板得了一个千斤,就在秦院长这里,快来,来迟了小心你被人笑。”
“曾主任……出大事了,出大事了……”
“老黄,什么也别说,马上买一大堆鲜花到医院妇产科来,什么,你来就知道了”,
周易大为惊奇,这个林建什么时候同公司的上层混到称兄道弟的地步了?这也……太那个啥了!
不一会,病房里就堆满了人,甚牵走廊里都排满了人——wwwcn——作为在周易手底下发财的建筑商自不用说,而那些天富公司的员工更是赶过来贺喜。
甚至连剻江北同志也派冯辛过来看宛若和她的孩子,送过来一套婴儿的衣服,可算是给足了面子。
宛若悄悄地对周易说,这样是不是弄得动静太大了。
周易开心地说,老子已经三十多了,这才有一个宝贝疙瘩,可算是老来得子,排场一点,风光一点又怎么样。
宛若又好气又好笑,“由得你,你这人呀就喜欢热闹,喜欢虚荣。”
林建同志非常机灵,叫上小树,从秦院长那里抬来一张桌子现场开始收红包,做登记。一时间,来客纷纷排队掏腰包,将医院妇产科弄得沸沸扬扬好不热闹。来的人都是大有来头的,赶的礼自然很重,到晚上宛若一数居然有二十多万,活生生被吓了一跳。想当初,宛若和周易结婚的时候,总共收的红包也不过两万多,想不到现在生个孩子居然弄了这么多。
宛若笑笑,“周易,将来我们再生。”
周易哈哈,“是啊,这东西来钱容易。”
宛本正在咬一只苹果,他晃荡着二郎腿笑道:“以后我如果结婚一定让姐夫帮着操持,肯定风光。”
宛若笑骂:“去!你是贪钱而已。你还是先找个对象好了。”
周易一看宛本那不正经的模样,心中就不喜欢,“宛本,听说你从公司借了一辆车,什么时候还回去。”
宛本大惊,扭头便跑:“姐夫,姐姐生孩子,妈来回跑劳累,我负责接送。”
宛若:“这个宛本。”
这一天最累的是林建和小树。还有曾琴,三人负责接待访客人,并且还负责办孩子的出生证等一系列文书。这可是天富的接班人,万万不可大意。等送走最后一个客人,三人都觉得浑身像是要散架。周易很满意:“辛苦了。”
小树吐着舌头:“老板也辛苦了。”
“呵呵,大家辛苦。”
给女儿起名字是一件很头疼的事情。本来,周易妈妈已经给未来的孙子起好了名字,可现在生下来的却是个女孩子——wwwcn——名字的事情自然落实到周易两口子身上了。
“叫什么名字好呢?”宛若问丈夫。
周易犹豫半天才回答说:“我妈地意思是给孩子起周伯阳,老人家嘛,是要尊重的。”
“这名字……”宛若瞠目结舌,“这名字……”
周易:“这名字不错呀!”虽然这样说,可他也感觉非常不妥,可母亲今天的心情这么不好,如果能起这个名字让老人家高兴一下也好。
“胡说,哪里有给女孩子起这个名字的。”宛若一阵恼火,又想起先前婆婆对自己的态度感觉一阵伤心,小声地哭泣起来。
见妈妈一哭。小女孩也开始“哇哇!”地哭起来。
母女二人这么一哭。周易心都乱了,小声安慰了半天,没想到宛若跟起劲。一枕头给周易扔过去,“不管了,我才不要这么名字呢!”
宛若妈妈见两口子要闹起来,忙拣起枕头给宛若放好,责怪到:“宛若,你现在也是做母亲的人了,怎么还小孩子脾气。”她转头对周易说:“姑爷,我说句公道话,周伯阳这个名字是不太好听,不是女孩子的名字。要不。先起个小名好了。”
周易点了点,“也好,起个小名。大名等以后上户口时再说。起什么名好呢?”他在屋子里转了两圈,突然想起先给孩子洗澡时的情形,笑道:“干脆就叫土豆好了。
“不要,哪里有女孩子叫土豆地。”
“那就要洋芋。”
“不要。”
“马铃薯?”
“讨厌!”宛若被周易逗笑了,“还是叫土豆好了。”笑着,她就抱着孩子:“我的小土豆,爸爸给你起了小名。以后妈妈给你起大名。”
周易呵呵一笑,“好,取名字的事情就交给你好了,我才懒得动脑筋呢!起什么名字都可以,但有一个名字不能取。”
宛若奇怪地问:“什么名字不能取,说来听听。”
周易:“不能叫周芷若。”
“去你的!”宛若怒极反笑,又是一枕头扔了过去。
宛若妈妈摇头,这两个孩子,都做父母了,还闹!
最后,经过宛若全家紧急磋商,终于采用了孩子外公的意见,给周易女儿起了
个叫“周飒”的名字,所谓英姿飒爽也!
周易对这个名字非常满意,宛若家的老爷子是很有才的。
当然,周易对自己取的“小土豆”这个小名字是非常得意的。
“我亲爱地小土豆诶!”
离开医院,周妈妈非常恼火,走得风快。老头子都快跟不上了,“等等,太快了,老太婆,你这么大年纪了,小心摔着。”
“我死了就省心了。”周易妈妈硬邦邦地来了一句。
周易爸爸叹了一口气:“孩子他妈,何必呢,男孩女孩不都一样吗?要我说,女孩子还好些,省心。男孩子太调皮,不好带。”
“调皮我带着心甘情愿,又不要你带。你们周家已经三代单传了,难道真要绝后不成。还有,女孩子长到了一嫁出去,我们不是帮人家白养一场吗?再说,儿子那么大家业,难道将来都要给外人。”
“咳,你这个老太婆,还真是封建呀!”
老两口越说越不对劲,眼看就要吵起来。
这个时候,一辆车开过来,停在他们面前。开车地是杜林,她伸头出来笑眯眯地说:“伯父伯母,开上来,我送你们回家去。”
杜林看到宛若今天受婆婆的气,心中暗暗高兴,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周易这个人她是了解地,天生就是一个孝子,如果将他母亲哄高兴了,事情或有可为。杜林是何等精明的一个人,这样的机会如何能够放过,马上开了车跟了上去。
本来,周易妈妈以前见了杜林是一脸地不高兴,此刻却突然转好。回头对周易爸爸说:“老头子,我坐车回去了,你走路吧。”
周易爸爸指着自己的脸,“我走路?”
周易妈妈推了丈夫一把:“多走路对身体好,你走路回去,我同杜林说几句话。
上了杜林的车,周妈妈许久没说话,杜林知道老太婆上车肯定有话要说,也不着急,只慢慢开着车在街上逛着。
良久,周妈妈才问杜林:“杜林,你的生辰八字写给我,我去算算。”
杜林:“什么?”
“看你肚子的样子,恐怕有四个月了吧,你算过日子没有?”周易妈妈又问。
杜林虽然脸皮厚,但一张脸也羞得通红,小声地说:“是……有四个月了。您要我的八字去做什么?”
“还好吧,身体怎么样。看你胸口屁股都很小巧,估计……至于八字,我拿去算算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
杜林:“伯母……”
周易妈妈:“不过现在医院发达,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就怕孩子生下来营养不良。”
杜林:“我还没决定要生呢!周易他不答应。”杜林接着说:“其实,我找一个高僧看过了,周易也知道的,那个高僧名字叫圆真,神通广大地。他说了,周易捐款修了座观音殿,菩萨已经答应给我一个男孩子的。可周易死活不让我生,说什么……”杜林将车停在路边,用纸巾擦了擦眼睛,哽咽道:“我又不要他离婚,再说孩子是我要,关他什么事情。”
听杜林将话说完,周易妈妈大怒:“可恶,你那孩子他不要,老娘我要。以后他再同你罗嗦,让他来跟我说。”
杜林本来还带点假哭的味道,听周易妈妈这么一说,又想起周易以前的恶劣态度,不禁悲从总来,居然号啕大哭起来。
这一哭,将周易妈妈给哭心软了,安慰道:“孩子,别哭了,哭坏了肚子里的孩子不好。”说着又递了张纸巾过去,“擦擦,多漂亮的女人,一哭就变丑了。”
杜林接过去擦了擦眼泪:“谢谢您,谢谢奶奶。”这句奶奶很有讲究,算是替肚子里的孩子叫的。
“诶!”周易妈妈眉开眼笑地答应了一声,“大家以后就是一家人了,以后有什么事情就说一声,周易那边你不要理他,他就是那牛脾气。”
晚上,周易让宛若妈妈回家去,说自己要在病房里守。宛若妈妈死活不答应,说姑爷工作忙,还是先回去吧,老婆子也没什么事情,就在这里看着吧。
周易还有点犹豫,他的确有不少工作需要处理。
宛若笑着:“周易,你走吧,工作要紧,不要再留这里了。你在这里也不起什么作用,我们母女二人还要靠你赚钱养活呢!”
“那好,我走了。”周易又亲了小土豆一口,小家伙被爸爸地胡子扎得乱叫起来。
在医院住了半个月,宛若抱着孩子回了酒店,然后安心做她的家庭主妇——wwwcn——日子就这样慢慢过去,很快就到孩子满月。周易这辈子没有享受过盛大婚礼的滋味,就这样希里糊涂地穿越过来,然后又希里糊涂地做了别人的丈夫,一切都好象是做梦一般。
虽然少了从恋爱到结婚等一系列麻烦的琐碎,但回想起来还是有些不美。这样的人生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这样的事情再不能落到孩子身上。所以,办一个豪华的满月酒势在必行。
满月酒就摆在这家五星级大酒店,一共摆了三百多桌,每桌花费上万。当然,红包还是收了不少,酒席结束的时候,宛本计算了一下,尽亏两百三是万。他懊恼地对姐姐说:“姐,亏惨了。”宛若呵呵地笑起来,“你这人怎么这样,老是说钱,说得人都心烦了。本来,你姐夫连红包都不想收的。可客人们不答应。哎,以后人家有事还得加倍去还人家的。
对了,宛本,你什么时候跟爹妈搬家。我们过两天可就要搬新房子了。”宛本说还没买家具呢,没钱,要不姐你支援一点。宛若笑着拍了弟弟一巴掌,没钱了,你姐夫给我的钱都快给你花光了,你还要,小心他发火。
一听姐姐说起周易,宛本脖子里凉飕飕地,“当我什么都没说。”
满月酒很热闹,包了一层楼。周易记不得喝了多少酒,他只是想笑,太高兴了。很奇怪,喝了那么多酒就是不醉。后来他才知道,小树他们在他喝的酒里悄悄和了点解酒药,居然让他支撑到酒宴结束。
今天的满月酒周易专门请了东方电视台的一个男主播过来主持。还请了两个二线歌星前来演唱助阵。可谓风光到一时无两。
终于到了最重要的时刻,酒店推出一个巨大的蛋糕,在灯光中,宛若抱着孩子闪亮登场。她有点胖了,一身价值五百多万的珠宝,看起来雍容华贵,顿时赢得一片欢呼,简直比那两个明星和那个主播还抢镜头。
杜林和江秋云坐在一起,二人自然是心情各自不同,但还是亲热地聊起天来。从头到尾,周易的眼睛都没朝这边盯上一眼。他自己心中有鬼,有点掩耳盗铃的意思。杜林地肚子已经彻底地大起来,当然,公司里也没有敢说什么。一来,这是老板干的,二来杜林在公司威权日重,惹恼了她绝对没有好日子过。再说了,现在这个年头,生孩子是纯粹的私事,人家杜林也有生育指标。爱和谁生。谁也管不着。但公司里看杜林的目光未免有点怪异。
道是江秋云觉得这事很正常,毕竟在公司里她和杜林最谈得来,关系也不错。再说了。虽然心中难过,秋秋姑娘还是认为这辈子与周易是再没缘分,虽然自己并不否认对这个曾经的师傅的感情,可那又能怎么样呢?风物常宜放眼量,生活还得继续——wwwcn——她已经能够正视自己的感情”…还是将这份感情放在心中好了。一个人,最重要的还是事业。
“秋秋,你那杂志弄得怎么样了,等着看呢?”杜林顺口问江秋云。
说起杂志地事情,江秋云只觉得心中一阵难过,那份杂志已经筹备了快一个季度。却迟迟没有出刊。根本找不到什么有质量的稿源。她虽然认识不是作者,关系也不错,去组点稿应该没什么问题。可半杂志和在网络上写东西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在网络上你怎么写怎么乱说都可以。最多被人家删除了事。可如果白纸黑字印成文字那却是另外一回事。首先,你不能乱来,所刊载的东西必须真实可信,而且不能触及他人隐私。否则你等着吃官司好了。
另外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就江秋云认识的作者大多是写小说的,这些家伙文笔是有。可写出来的东西太玄。再说了,她要办的杂志是一本社会性的女性读物。里面地文章分为三大块:一,家庭保健;二,女性时尚;三,社会伦理新闻记事。
家庭保健地稿子好弄,去医院找熟悉的医生受点稿子,开出高额稿费就可以了。现在医生的生活都比较清闲,文化程度也高,对付一篇两三千字地文章小意思。
至于时尚方面,这东西没有一定的标准,你说时尚就时尚,完全看作者怎么写了。再说,江秋云杂志开出的千字一百二的稿费还是有很多职业写手趋之若骛的,也是来稿最多的一部分。
但仅仅靠这两类稿子不足以支撑一本杂志,尤其是以社会八卦,家庭伦理为主打的休闲类杂志。最受广大读者欢迎的还是那种离婚、家庭经济纠纷、第三者插足、情杀之类的社会记录。这样的文章才是卖座地保证,君不见《家庭》、《女人》……。可这类文章的稿源非常少,首先,这样的稿子大多来自有限的几个名作者,这样的作者大多被几个大刊物给买断了,开出的稿费也相当地惊人,一篇几千上万字的稿子市场价格甚至达到万元之巨。
再则,这种稿子的审核很麻烦,需要当事人签字认可,需要权威机构同意,需要公安机关盖章。
反正一句话,这种稿子江秋云弄不到。
既然没有好稿子,杂志还是等等再说。与其匆匆上市然后一败涂地,还不如筹划好再说。
今天听杜林又在问杂志的事情,江秋云烦恼地回答:“没有好稿子,还是等等再说。”名义上,杜林还算是公司地副总,而且在实际上负责公司的全局,江秋云将杂志社的情况都简略地汇报了一下。
“时间拖得有点久了。”杜林微笑着将了江秋云一军,意思是说老板投了这么多钱下去,你是要什么条件老板给你创造什么条件,如果再做不出成绩来恐怕不好吧。
听杜林这么一问,秋秋姑娘只觉得一阵羞愧,心中不禁有点懊恼。
大概是看到她的不快,杜林意识到自己这么说有点过分了,忙用筷子夹了一颗虾球放进江秋云的碗里,“呵呵。吃点,这里的菜味道不错。至于稿子的事情,你也不必担心,车到山前必有路。对了,说起这事我倒想起一个人,也许他手里有不少这种稿子呢?”
听到说有稿子可收,江秋云眼睛一亮,忙问是谁。
“别急。先吃点东西,我马上给你叫人。”杜林低头对身边的杜飞道:“你去请李垒李总他们两口子过来一下,就说是关于他大舅子的事情。”
不一会,鬼子便带着一个小女孩子过来,那女子看起来不是很漂亮,但却是难得地清纯,一看就是温柔贤惠的古典类型。鬼子介绍说这是他的新女朋友孙兰。
杜林呵呵一笑,说:“新女朋友?你以前根本就没有过女朋友,初恋就初恋,绷什么劲头。”
鬼子:“杜林。我跟你说。我李垒怎么说也是深受女人欢迎地,以前可是有过无数对象的,怎么时候和孙兰成初恋了?”
“有过吗。你有过无数的对象吗?我怎么不知道。”杜林歪歪嘴。
站在鬼子身边的孙兰捂嘴轻轻一笑,“杜姐,你别跟李垒多说。他这个人呀,就是爱面子,明明从来没处过对象,还要犟嘴。跟我在一起还是我倒着去追求他呢!哼,李垒在这种事上也不肯失面子的,您要理解。”
鬼子气得头发都竖起来了。
众人都笑了起来,皆说这个鬼子连这种事都死要面子,简直让人无语。
鬼子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落入孙兰的魔掌之中的。自从将她哥哥弄进邪教人员感化学习班之后。按说已经没他什么事了,而且他、周易同孙立记者已经成为不共戴天的仇人,更加不可能在一起。可他觉得,这个女孩子还真是有点意思,同她在一起挺愉快地。这件事情说起来的确是孙兰主动。
因为孙记者被抓,孙兰家里没有男丁,很多活都要找人帮忙。过不了几天,鬼子突然接到孙兰姑娘的电话,说是她家被偷了。东西到是没少,可就是门窗被小偷破坏了,“真是倒霉呀,连续两次被偷。您能不能帮我叫几个修理门窗的,我给钱,拜托了!”孙小姐楚楚可怜,让鬼子心中一真怜悯,加上上一次她家被偷纯粹是鬼子所为,这回心中居然有点内疚起来,立即找上一票兄弟过去帮忙。
门窗的事情过去没几天,他又接到兰兰的电话,现在,孙兰已经让鬼子这么叫她了。兰兰同学说她家里的水管都锈掉了,准备全换新的,可又不懂行情,怕被人骗,想请他过去帮忙守着。
鬼子:“还去买什么管子,我去工地上要点,再带几个工人过来就可以了。”
事情就这么发展下去,二人居然弄到一起,认认真真地谈起了恋爱。而孙兰的母亲也很喜欢这个壮实的小伙子,说鬼子身体好,体力好,家里家外都是一把好手,是过日子地最佳选择。加上经济条件也不错,这样地女婿是断断不能放过的。
二人建立恋爱关系没几天,孙立就放了出来,其中鬼子还出了不少力。为了搭救大舅子,鬼子还同周易吵了一架。后来,周易投降了,说就这样吧,反正都是一家人了,我去找人说说,教育一下就放人吧。
孙力出来之后,电视台已经将他开除了,工作也没得干,只得到处去求职。可他在新闻机关的名声已经彻底地臭了,没有一家敢收他。想转行做其他地吧,又没有合适的岗位。
见大哥这么闲的,孙兰心中也很着急,就来找鬼子,说你怎么说也是大公司的老板,干脆安排大哥去你那里上班好了,我就不信安排不下去。
鬼子有苦自己知道,他那个地方究竟是什么情况兰兰还真不知道。若让大舅子去了,见到那些乌烟瘴气的东西,只怕他回家一说,说自己是捞便门的不良社团老大,只怕自己这个老婆就要飞了。鬼子最近同兰兰的感情极好,常常感叹说老子这辈子只听两个人的话,一个是老板,一个就是老婆。对二老的话要坚决执行。
至于,周易那边岗位到是多,可二人那种关系,只怕大舅子不乐意。思前想后,这事就这么搁置下来。
鬼子两口子为这事还吵过几次。
一听妹妹跟鬼子吵架,孙立心中烦恼:“你们吵个什么劲,我孙立再怎么说也是个人才,就活不出来要饿死了。你们等着看我成名成家吧。”
工作不好找,索性当自由职业者,在家做撰稿人。孙立也是做了多年记者的人,消息上也很灵通,不日便弄了几篇八卦文章出来。比如:XX和XX有奸情;XXX被女人骗了之类……
稿子写好,就得考虑往什么地方投地事情。孙立联系了几家杂志社,开出千字两百的价格。
对方看了稿子说好,但稿费的事情要请示下,毕竟他还是个新人。
折实,鬼子突然说他认识一家杂志社的社长,价格上好说,问大舅子投不透,若答应,他去说说就是,“不就是千字200而已,我让她给300。”
于是,鬼子就带着稿子来找杜林,毕竟他和秋秋还不是很熟。
正好,周易在酒店给女儿摆满月酒。通过杜林的介绍,鬼子将大舅子写的那一大叠稿子交给了江秋云。
江秋云拿起稿子只看了几眼就被其中的故事给吸引住了。老实说孙力的文笔并不华丽,完全没有文采可言,这大概和他做惯了记者写惯了新闻稿有关吧。可这样的文字贵在简朴简约,用词准确,流畅得没有任何阅读障碍。
可以这么说,连小学生都能看懂。可这样地文字正是杂志社所需要的。毕竟这本杂志的消费主力是家庭妇女,你跟家庭妇女玩文笔是没用的。
江秋云越看稿子越上劲,只觉得兰兰的哥哥写得真好——wwwcn——
这种干不过记者的人还真是有才,什么样的新闻都能弄过来。就是这些故事太俗气,大多是一男N女的腐败生活,以至于最后酿成论理惨剧。
不过,这样的文章绝对很受读者欢迎,江秋云才不会因为格调的问题而枪毙稿子,这样的作者维持还来不及呢!
放下稿子,江秋云立即对孙兰说:“好,这稿子我要了,跟你哥哥说一声,叫他把其他地方的投稿都撤下来。签给我们杂志社。”
鬼子:“插一句,稿费可不能低了,至少三百。”
杜林在旁边一笑:“李总,你还缺这点钱,还来讨价还价,按我说,这几篇幅稿子就献爱心好了。一分钱不给。”鬼子急了,“哪里有这样的道理,哪里有这样的道理,这不是欺负人吗?”
杜林,“三百就三百,给我你大舅子的帐号,我明天就将稿费汇过去。”
“这么急!”
“现在,弄一份好稿子不容易啊,何况还是好几份。”
盛大的满月酒圆满结束。下来,江秋云很快跟孙立见了面,说好稿子的事情,并答应稿费从优,将来稿子积累得多了,还由杂志社出面帮他运作出单行本的事情。
感于江秋云的诚意,孙立二话不说,答应将稿子给江秋云的(幸福女人)。
有了他的稿子,杂志也开始顺利地出刊,先期印刷一万份。对于这本杂志,周易是无限支持的,要人给人要钱给钱。编辑部的编辑和发行人员都是花大价钱招聘过来的,软件硬件都上档次。
这样,不做出点成绩来还真不好交代。
过不了几天,杂志开始发行。
周易的心思也没怎么放在这上面,他正忙着搬家。周易父母现在总算跟他住在一起了。虽然为生孩子的事情同宛若弄得不快,但宛若性格温柔,大家在一起还没什么矛盾。宛若父母就住在对面的新楼房里,还有宛本,走几步路就到。
“现在好了,大家都在一起了,这才像个家吗?”周易很满意,这才是幸福——wwwcn——
同期。公司的高层也陆续搬到新建地小区,一时间,小区内热闹非常。江秋云也随着叔叔江邗般了过去。同时入住的还有杜林。大家都弄到了一块,天天见面,看着周易两口子恩恩爱爱,天伦之乐,心中未免有点异样。
江邗最近很得杜林信任,又回总公司上班,专门负责招商引资那一块。其实,工作很简单。就是负责将那些门市和项目租出去。收钱回来。但却是公司工作的重点,老江也是在商场混了一辈子的人,干起这些来极其熟练。上手也快。干了一段时间,做出的成绩居然将其他副总比下去了一大截,这让老江非常得意。
周易也很奇怪,这个江邗还真是个人物,能力强不说,居然和杜林混得熟了。既然杜林要用他,周易也不好说些什么。实际上,他对这个家伙是非常不感冒的。
工程已经完工,算了下来,公司一共六十多亿进帐。还有一大堆地产摆在哪里。周易手里的钱一下子多起来,开始为如何扩大经营而烦恼了。没办法,干脆将这六十多亿现金给几个股东分了。一人也有十多亿。现在,公司没有一分钱外债,月月还有租金入帐,进入了良性循环。
杜林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班也不怎么去上,只每周去开几次会。见了周易也是旧事重提,认为这么大产业是不是该将师椽和马奔地股份给拿过来。杜林说江邗提议说他手头有部分马奔他们的贪污的材料。只要往上一捅,就可以逼他们退股。大家好说好散。周易被她说得心烦,道:“事情不是你说的那么简单,马师二人老江湖,后面还有剻老在,面子还是要给的。”
可杜林说:“忙碌了这么长时间,赚了钱还要分点给别人,有点不甘1心。”
周易哈哈一笑,“这你就想不通了,现在的社会讲究一个分工合作,一笔钱哪里有从头到尾巴都被你吃光的道理,再说当初买青年服务总公司和铁厂的事情没有他们帮忙,我们想都不要想。说起来,人家对我有恩。不管从做人还是做事的道理上,我们都不能忘恩负义。反正我们现在也有好几十亿的资产,算是个富人了,就满足吧你。”
杜林说周易没出息,“以后再有项目绝对不能再送股份出去了。”
周易说那是,以后再有项目直接送现金,股份地事情后患太大。他准备在天富公司上面再成立一个天富集团,管理天富股份有限公司和铁厂。现在地天富不过是个分公司而已。对以后自己的投资也没有什么影响。再不做傻事了。
杜林深以为然,说周易你难得清醒一次。
得到周易的股份和大笔现金后,马奔和师椽等人都很满意,说周易这人上道。准备以后还要合作下去,看看究竟什么地方还能捞到钱。
雄心勃勃地利益集团很快找到了目标……为松钢集团提供铁矿石的一家大型国营矿业集团。
事情是这样,在外省的一家叫大制的矿业集团最近经营上出了很大问题,国家有意思准备让其破产。要知道,这家矿业公司当初可是同行业的一面旗帜。
公司成立于建国初期,有上万职工。所属的大制矿区是中国最大的铁矿石产区之一。截止今年,累计采出原矿16亿吨,生产铁精矿7321万吨,矿山铜34万吨,铛硫精矿206万吨,球团矿308万吨。
但因为长期开采,加上又没有新资源补充。经过六十多年的挖掘,活生生将这一座露天富铁矿挖了个干净。靠山吃山,山吃空了,这两万多工人自然就找不到活路。没办法,只能宣布破产。但破产不是那么简单的,首先这两万多人的安置就是一个大问题。
于是,大制公司向上海市政府和松钢集团提出,希望看在大家长期合作地份上,由松钢集团全盘接受大制公司。价钱可以不谈,只要承担所有工人的安置就可以了。
松钢集团自然不是傻子,死活也不答应,一个没有铁矿的矿山拿来做什么?
可剻江北不这么想,他直接给周易打电话,问他有没有兴趣。
周易接到老剻的电话,苦笑:“剻老,那么多人,我拿来做什么,打仗玩吗?我又不是慈善家。再说,我大多是干地产这些来快钱的项目,不做实业的,也消化不了那么多工人。如果市政府安排,我那铁厂接收几百个工人还是可以的。安定繁荣和谐社会嘛,我也有一份责任的。”
周易继续说,“那个大制公司的资料我也看过了,两万多人,厂区、矿区,生活区,好大摊子,我可背不动。再说,我也没那么多钱去尽这份社会义务。”
剻江北:“周易,我们电话里说不清楚,这样,明天上午地时候,我们见一次面,叫上师椽和马奔。大家探讨一下。
周易:“也只能这样了。”
下来,周易先更师椽和马奔通了一下气。二人一听说要拿钱去负担这么个摊子,都跳了起来。二人前一段时间吃便宜钱已经习惯了,能够不费力赚钱他们当然干,若要拿钱出去投资,那可不是贪官的行为。
周易也没办法,说:“二位老总,既然江北同志让去,我们好歹也要去一次。”
马奔火暴暴地盯着周易:“周易,我可跟你说话,别想拿天富公司去做这笔赔钱买卖,我可不答应。”
周易一看到他的表情就心中不爽,“我说过要干嘛,我什么也没说过。”
师椽:“好了好了,去江北同志那里再说吧。”
老剻还是住在那座小楼里,实话说,这小楼也有点破旧了。当初,周易就曾经给他安排过一套新房子,可老人家说还是老楼独门独院住着舒服,死活不搬。倒是师、马二人老实不客气要了两套,占足了周易的便宜。
到了小楼门口,小于已经等在那里。这个小女子现在跟老剻打得火热,很得老头子欢心。前一段时间,周易给了小于一套70平方的房子,结果被老剻知道了,说这么小怎么能住人,周易,你那干部楼分一套出来,我出钱。
于是老爷子自己掏了一百多万给小于买了套房子,现在,小于和周易也做了邻居。
见三人来,小于说:“快进去,老头子正在发火呢!”
周易:“他又发什么或,这么老了,脾气还这么不好,伤身体的。”
小于一笑,“还不是为你们三个人,说你们鼠目寸光。”
剻江北见了三个亲信,倒没有什么废话,直接问大家对那个矿山有没有兴趣,如果有就以天富公司的名义兼并掉那家价值七百多亿的大型矿业有限责任公司——wwwcn——当然,当地政府和上海市政府也很关心这件事,也想大力促成松钢集团兼并掉大制矿业。问题是,松钢最近几年一只都在亏损,现在好不容易赶上了这波钢铁产品大涨价的行情,总算能看到一些利润,一切都在朝良好方向发展,梅一轩总经理也正雄心勃勃地想大干一番事业,如何愿意背上这么大一个包袱。
虽然钢铁涨得厉害,可这波行情来得太迟,正在钢铁产业全线飘红时,大制矿业这才愕然发现,属下所有的矿山都已经开采殆尽。别家企业赚得眉开眼笑,而他们则要准备破产。
大制的规模在全国都是首屈一指的,当地政府和上海市政府又弄了个兄弟城市出来。现在,大制出了问题,严重影响到当地的社会稳定和经济发展。加上,以前大制跟松钢又有长期的业务合作关系。所有,两边的政府都希望由松钢来兼并大制。
当然,梅一轩同志是不会答应的。傻子都知道,拉郎配的结果是大家一起完蛋。
松钢不答应,自然要找到松钢幕后主持人剻江北身上来。市委书记跟老剻是老朋友了,开玩笑地说:“老剻呀,你就当做一次政治任务来完成好了。”
剻江北回答说,人老了,退下来了,不管事了——wwwcn——再说,现在松钢好不容易活过来,再这么一搞,主业不彰,摊子摆大,想不死都难。
书记也是很苦恼。说这事情中央首长都在过问,让无论如何要解决,老伙计,就帮个忙吧!
剻江北突然心中一动想起周易的天富公司来,就对市委书记说,领导,我们为什么一定要让松钢来接手,为什么不换一个思路呢?引进民间资本也是一条出路。再说了,市场化不是正大力提倡吗?
剻江北这么一说,书记也点头,这点可以讨论,也可以考虑。不过,又有哪一家私企能够吞下这么大一家矿业集团公司呢?民间钢铁建材业资本好象还没有积累到这么大的规模吧?
剻江北呵呵一笑,将周易的公司介绍给了书记,说:“也许,民间资本还不足以在资金上给大制集团以立竿见影的支持。可我们应该换种思路看问题,民间资金为什么能健康发展进步。关键在于思路。重要思路对了。又有什么难题解决不了呢?”
书记点点头,很以江北同志的话为然,说就这样吧。我请示下中央领导,如果上面点头,没什么问题。我看那个周易就做得不错,他那个安居工程就干得很好。你们松钢的青年服务总公司甩给他之后,现在不就见效益了。这个人还是有能力有功劳的。
过几日,书记从中央回来,打电话给剻江北说这个思路已经得到中央领导的批准。说可以搞下国营大型矿山企业转制地试点。不要怕做错,就怕什么也不做。
得到中央首长的肯定,剻江北很是激奋,他也是个老人了。本该淡薄名利。可没想到越是到老,对利倒不怎么看重,但对名誉却是越发地上心。如果这操做成功,他剻江北可是国营大型企业改制的第一人,是要名垂青史的。又有什么比这更激动人心呢?
说到底,剻江北还是一个热血和冲动的人,这大概同他军人出身有关吧。
更周易他们三人一说,没想到却被马、师一盆冷水泼到头上。这二人现在是十多亿现金到手,一跃成为亿万富翁。他们此刻最操心的是如何将这些钱转移到国外,而不是扩大再生产。再说了,江北同志所说的事情很明显就是一笔赔本买卖,那不是坑人吗?
二人立即摇头,说:“剻老,我们已经赚够养老金,不想再搞什么事情,前一段时间还得感谢领导的关系。我们二人也老了,精力不够,做不成什么事。一切都交给年轻人好了。”二人将皮球踢到周易这边。
剻江北大怒:“我不是要你们做什么事情,我地意思是你们投点资金进去,具体由小周来操作。怎么,舍不得。”
二人同时摇头,说怎么会舍不得,我们今天的家底还不都是剻老你给的。
剻老你若要花钱,我们掏心窝子出来都可以。可这事情根本就和我们没什么关系,值得吗,值得吗?再说了,那么大笔资金调动,目标太大,风险太大。万万不可。
剻老看了看周易:“你的意思和他们一样?”
周易摇摇头:“我无所谓,我的一切都是你的,你说跳海我周易绝不蹈火。可是……”周易本来想卖个乖的,没想到剻江北一摆手,“你这么说很好,就你了。他们二人不做,你来干。”
马、师二人相互看了一眼,同时松了一口大气,说:“对,让周易自己做吧,我们从旁边协助下好了。”
剻江北一瞪眼睛:“有我在,要你们协助什么,滚,都给我滚。”
二人抱头鼠蹿离开。
周易现在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自己知道。他苦笑着说:“老剻,你这不是为难我吗?那可是七百多亿的企业,我周易全副家当加起来不超过一百亿万,其中大部分还是不动产。再说了,那家矿业有限责任公司完全是一个空壳,我了解过了,矿山上已经没铁矿石了。我买来做什么?”
剻江北,“钱的问题你不要操心,说是七百多亿,实际上那是净资产,总体算来起码一千多亿,你周易要干多少年才能达到这个高度?而且,也花不了多少钱,一百亿不到。你可以拿你的资产抵押,银行那边有我跟书记呢!”
周易,“公司可不是我地,大家都有股份。”
老剻:“你新成立一个总公司,我们都不参股。你自己运做,弄好了,大制就是你地,那两个混蛋,没他们的份。”
剻江北背着手在屋子里转了两圈,又道:“马奔和师椽那两个蠢材,有好处的时候他们就上,要付出的时候就看不到人——wwwcn——你很好,非常好。”
周易心中正不爽,现在好不容易有点钱旁身,结果老剻要名,又要让自己去冒这么大的险,成败还真说不清楚。不简直就是必败的结局,到时候只怕自己要背上一百辈子都还不清的债了。
就大制这种完全依托矿业发展起来的企业在全国还有好几百家,其中已经有好几十家已经面临资源枯竭而没有替代资源的窘境。这种完全靠开采挖掘起家的企业,在资源充足的时候兴旺得很,但只要地下的矿石一开完,就彻底完蛋。前几年就有一个很好的例子,说的是在甘肃玉、门市。玉门市本身是靠玉门油田而兴建而成的单一资源型城市,市民大多是油田职工。后来,等油田一开采殆尽,这座城市也就失去了活力,最后整体搬迁到一个交通发达,经济繁荣的地方。
这样的情况在东北老工业区也开始出现,其中还有很多如雷惯耳的大煤矿,也都不同程度地出现了资源枯竭的险恶形势。
国家也感觉到这种情况的危险,要知道,类似的企业总计有七百多万产业工人,这么多人的吃饭和就业已经成了一个不得不完成的政治任务。
所以,剻江北的试点是很受上面重视的。
不过,周易还真不知道,没有了矿产资源的矿业公司究竟有何存在的必要——wwwcn——
他苦笑着对剻江北说:“剻老,说句实在话,我嘛,现在是还有带点钱,我的家底子大家都知道,比起马、师二人也强不了多少。我也想为社会做点事,我是信佛的人。这样的大善事我也愿意做。可我这点1钱也不够赔几年,那么多工人,好几万呢!等我将财产败光时,他们又该怎么办?”
“你太考虑个人得失了。”剻江北停下脚步,目光灼热地盯着周易:“男子汉大丈夫,来此世一遭,当做些有益的事。我不否认我有私心,护短、爱财。现在加上好色。可再怎么腐败,总是要以不损害人民利益为前提。老天让我们来到这个世界,并不是让我们混吃等死。没错,我是活不了几年了,不做点事死了也死得不安心。可你还年轻,你还有很长的时间,你当然想过好日子。不过,太顾虑个人景遇未免太形而下了,想想吧,你肩膀上扛着那么重地责任。那么多人要靠你吃饭。这不是一件很有意义的工作吗?就算彻底完蛋,彻底变成穷光蛋也没什么的。这就是生命的意义。不用担心,天富公司的那点股份我剻江北还没看在眼里。人老了,拿那么多钱做什么。就留百分之五给小于,剩余百分之二十全都给你。至于孩子们那边,我手头这十多亿也够他们吃饭的。我剻江北也要破家为国为民一回。”
老人家这一席话说得周易热血沸腾,他站起来紧紧握住剻江北的手,大声道:“好,痛快,我周易也为这几万工人拼一回,全部输光拉几吧倒。”
二人同时大笑起来,只觉得浑身都在发热。
小于端着一盘水果进来。看见一老一少激动成这个样子,笑道:“你们还拉起手来,殷殷相吸吧?吃水果,吃水果。”说着便剥了一只香蕉往剻江北嘴里喂,“人家来喂你好了,说这么多话,不累?”
江北同志呵呵地笑起来。
平静一下情绪,周易还是有点担心:“老剻,据你说。那矿已经开采干净,我们该如何去救活他们呢?这可是个难题,难道你让我去领导他们搞农业,开山不成?”
剻江北呵呵一笑,从茶几下拿出一份资料,摔到周易面前:“你以为人家就只几座矿山,看看资料再说。”
周易接过资料看了几眼就惊叫起来。
原来,事情没这么简单。大制矿业股份公司一共有七家铁矿厂,一家球团厂,还有一家食品厂。下属的部门就多了,什么地质队、研究所、学校、医院、物流、仓储……更是一应俱全,简直就是以前那个青年服务总公司地翻版,只是规模要大上一百倍。唯一的区别是,青年服务总公司的土地非常值钱,而大制的所有厂房全在大山深处,一钱不值。看起来是一个庞然大物,除了两万多工人,实际上却是一无所有。
这个难度也未免太大啦!没有了铁矿,这么大一个摊子简直就是一个无底洞,你就算有再多钱也不够烧。
“怎么,觉得有难度?”剻江北看了看满头冷汗的周易问。
周易大声说,“坚决完成任务。”
“很好,有点军人的气度。”剻江北狠狠地给了周易肩膀一拳,“要是在战争年代,老子肯定让你做我的急先锋。”
“哈哈,先锋一般都是送死的命。”周易开着老剻的玩笑:“老剻呀,我周易有今天全是您给的,现在有事怎么能不冲在前面呢?”
剻江北说:“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不就是怕赔钱吗?其实,还是我那句话,换个思路就有活路。我就不信,那么大企业,那么多人,除了挖山开矿就做不了别地。”
周易点点头,“看来,转产是个不得不做地事情。只有做别的了。可那个大山沟,做别的也不行。”
剻江北又站起来,用手指头指着周易:“我说你这是说地无能话,大山沟怎么就不成了。这个世界上也不是没有山城,只要将交通和基础建设弄好就可以了。大山又怎么样,一样办工厂,搞旅游,做商业。”
老剻的话虽然慷慨激扬,周易还是觉得先去实地考察一下为好,眼见为实,也许就能想出一条好路子也说不一定。
于是,半月之后,周易坐上了飞到大制所在省省会的飞机。同去的还有一大群新成立的天富投资总公司的几个副总,其中还包括江邗。江邗同志是杜林推荐的,说是老江干了一辈子钢铁,是个内行。至于杜林,则因为身体原因留在了上海。
一下飞机省政府就派了专人过来接飞机,然后安排周易一行人住进酒店,当天晚上,四大班子都有派头头过来,接待规格极高——wwwcn——要知道,大制的生死已经关系到一个地区的经济繁荣与稳定。说起来,大制身处深山,但他带动一条成熟的产业链条。很多人都靠这个矿吃饭。
大制本身有两万多工人,加上家属子弟一共有七万。厂家属区已经变成了一座城市,城市里还有六七万第三产业工人和政府机关公务员。
如果大制一破产那座城市也就破产,那么多失去生活来源的人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谁也无法预料。
所以,绝对不能让大制倒下,这已经是省委省政府的共识。
周易是上海那边介绍过来,众人也不知道他的底子,只知道以前是搞地产的。要知道,能够做地产的可都是能人,所有,对周易,他们可是寄以厚望的。
在省城拉锯式地坐谈了几天,周易开始不耐烦了,说是要下矿山去看看。
于是,在当地的书记带领下,这一大群人又浩浩荡荡地朝东南山区的大制开去。
大制矿业股份有限公司地处西南山区,里省城四百多公里,这一带是本省经济最落后地区,在大革命时期是一快红色根据地,民生极苦。建国后,因为再山区里发现一座总含量接近两亿吨的富铁矿,这一带才发展起来。所产铁矿石直接供应长江中游的五钢,下游的松钢,可是说是长江冶炼产业的源头。到现在,铁矿石采掘干净,这一带又沉寂了下去——wwwcn——五钢和松钢也转向马鞍山和大同订购原材料了。
道路漫长,方向曲折,车上众人全都坐了将近十二个小时,加上在上海时过惯了舒适的生活,一个个都晕得天旋地转。吐了个一塌糊涂。
周易也算是身体好的了,在山路上行了一段,也扛不住。
好在,天黑的时候总算到了大制县城。
大制县其实就是大制矿的家属基地,城里一大半的人都在大制上班,是一座典型地矿业城市。到了县委招待所,(现在改名叫大致宾馆,好象还挂了两颗星)县委书记请周易他们吃饭。周易等人累了一天,实在受不了,草草吃了几口就上床去睡觉。明天他们还要去矿区实地考察呢。
回到房间,周易先跟宛若打了个电话,说终于到达最终目的地了。问妻子还好吗?
宛若笑着回答:“一切都好,不用挂念,倒是你在外地要保重身体。你现在已经不是毛头小子了。”
周易又问:“小土豆好吗?”
一听到丈夫说起女儿,宛若就甜蜜地笑起来:“说还好,非常好。”
周易:“让她跟我说话。”
“孩子这么大点,怎么能和你说话。你糊涂了?”宛若嗔道。
周易说:“那就让她哭两声给她老爹听听。”
宛若:“她没哭呀!”
周易发急:“你不可以掐她几下。掐疼了,也就哭了。”
宛若大怒:“神经病。”
周易:“哈哈哈哈,你要掐我还不干呢。心疼。”
宛若:“那你就不心疼我了?”
“一样,一样,你们都是我的心头肉。”周易大笑,和妻子又说了几句话,便躺下准备睡觉。没想到一躺下,只觉得头顶上的天花板都在来回晃动。他没想到自己晕成这个样子。早知道就该坐拉矿石的小火车过来了。
第二天,周易他们起得很早,在矿业公司的人陪同之下,去了最近的那家矿厂。刚一到矿山顶,往下一望。周易他们全都被震撼了,半天也没说出话来。
实际上,周易他们也找不到合适的语言来形容眼前所看到地一切。
从山顶下到山谷,落差至少有一百米。从山脚直到山顶都被挖掘机挖成一道道大梯田,数了数,起码有二十层。群山寸草不生,一片肃穆的紫红色,在阳光下深沉而厚重。恍惚之间,众人像是回到了蛮荒时代的地球。禁不住一声惊叹:“太壮观了。”
从山顶坐一辆越野车下到谷底去又花了二十分钟。一路上还有不少大型卡车来来往往,矿区也满是机器的轰鸣,一副繁荣景象。可又有谁知道这一切不过是日落西山前最后的辉煌呢,也许就在明天,所有的矿石都被挖光了。
下到谷底的掘进面,站在地上,周易拣起路边一块带金属闪光菱面体晶体笑着问江邗:“老江,你也是矿业和冶炼的专家,说说,这就是铁矿石吗?
江邗点点头,小心地回答说:“是,这是富铁矿石的典型形态,一般来说,有着这种晶体状态的铁含量大多在百分之五十以上。这是一块典型地赤铁矿,化学成分为Fe203,晶体属三方晶系地氧化物矿物。
更多的情况下,晶体常常是偏平的,更有甚者形成薄板状,有些样品板状成簇组成玫瑰花状,叫铁玫瑰旧有时呈鳞片状集合体,称之为镜铁矿。所有这些结晶很好地赤铁矿变种都是黑色的,但条痕,即矿物粉末的颜色都是红色的,所谓肾状铁矿就是这种红色,肾状铁矿是一些放射状的集合体,有肾状的表面。红色是绝大多数没有结晶形态的土状赤铁矿的颜色。赭石就是这种红色的土状赤铁矿,它一度是作为颜料的。”
这一席话听得周易连连点头:“可以啊,老江,看不出来你对这行还真是了解。”
听到周易地称赞,江邗也很高兴,笑道:“吃这碗饭一辈子了,看也看会了。其实我的水平还不够,需要向大家多学习,做进一步提高。见笑,见笑。”
大家都说:“老江,你这就是过分的谦虚,骄傲了,骄傲了不是?”
正说笑着,掘进面那边轰鸣的挖掘机却突然停了下来,所有的工人都朝那个方向跑去。
“怎么了,难道是出事故了?”众人骇然。
“去,看看。”周易带头走过去。
到了掌子面,却发现并不是出了事故,而是挖掘机挖到岩石了。
按说这种露天铁矿,山上的岩石都是疏松的,跟页岩差不多。可现在挖掘机一挖下去,却带出白色的石灰岩。
这只能说明一点,铁矿石是彻底地开采完了。
所有的工人都沉默下来,呆呆地看着前面地石灰石,一句话都没说。只有过山风“呼呼”地吹,卷起地上红色的粉末。
矿山铁矿石开采殆尽的消息如同一道惊天巨雷,几乎将大制矿的人惊呆了——wwwcn——周易来看的这个矿山叫老龙口,算是大制最大的一个铁矿,接下来他还要去看其他几个矿点。
当天,一行人又去了附近的猪圈门矿,这个点比老龙口要小一些,还有些矿石可以开采,不过,据随行的大致矿的地质人员介绍说,这点矿石也只够开采一年时间。
因为受到老龙口矿事件的影响,众人都没有了什么精神,连先前大出了一番风头的江邗也没有了精气神,话也说得少了。
晚上回到大制县城,大家问周易还去看其他五个点吗?说去了也没什么可看的,反正都是秋后的蜍蛙,蹦达不了几天。看了也是白瞎。
“去,怎么不去?”周易一瞪眼睛,“来一趟不容易,就当是旅游好了。”
见老板发话,大家也都没说什么,还是早点睡觉的好,明天还有好长的路要走。
江邗的心情非常恶劣,来的时候他也知道大制矿业活不了几天,可内心之中总抱着一分幻想,幻想大制的情况并不像资料上所说的那么糟糕。他是个老钢铁了,如果周易真要买下大制,只怕还得用他这个老人。可今天的情形无情地击碎了他的幻想,一回到房间,只觉得浑身疲惫,只想睡觉。正要躺在床上,突然听到有人敲门,打开一看,居然是周易。
“啊,是老板来了,请坐。”江邗知道周易有话要说,忙将他请进来。
“老江,今天的事情你怎么看?”周易问。
江邗犹豫半天,决定实话实说:“老板,我觉得大制已经完蛋了,没有矿,谁也救不活。”
“那么。如果有矿呢?”周易笑着问。
“有矿当然好,现在的行情,如果找到矿点,不愁不能起死回生。可到哪里去找呢?”江邗一阵苦恼。
周易哈哈一笑,“你们的目光还浅了些,大制没矿,难道别的地方就没有?找就是了。”
“你的意思是去其他地方找矿石?”江邗眼睛一亮。
“对,对。有这个想法。”周易坐下来开始将一些比较要害的机密向江邗透露了一点点——wwwcn——
原来,同样的资源枯竭的情况在那些大型国营矿山出现后,国家也觉得这么发展下去不是办法,波及面太大,拖经济发展地后退拖得厉害。于是成立了一个所谓的替代资源办公室,联络了全国上下数百家地质研究所,准备在全国来一次找矿大行动。
和建国初期计划经济条件下的全国性矿业大普查,然后由国家同意建厂不同。现在国家已经不负责找矿了,选择替代资源的任务一般只由企业自己负责,所谓谁探察谁受益。可现在的情况是。老企业没多少钱搞新矿点探查。而且,跨地区探查到新的矿点后在所属权,土地使用方面又有很多皮可扯。这样弄下来。老矿也没有心思去找新的点了。恶性循环下来,大家都一起死掉。
见这样发展下去事态已经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国家就成立了这么一个办公室负责协调个方面个地区地上下左右关系,提出“找矿的事情可以由国家组织,但必须由企业出资。找到的矿由出资方受益。至于其他方面的外部条件,自然有行政命令协调解决。”
不过,说到底,还是要出钱,对很多老矿来说还真没那个钱。
再说了,找矿是一个长期行为。你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找到。远水救不了近火。
听完周易的介绍,江邗点点头,说,“也只有这么办了,先去替代资源办公室挂个号等着吧。问题是,目前,如果您要买大制矿业,这么多人你如何负担。”
“混着吧,先给他们找点其他的活干着。拖一天算一天,拖到有新的矿点出现为止。”周易不为人知地叹了一口气,继续说:“这可是很大一笔钱呀,还要买厂。”
“其实,买大制最好的办法是不出钱,我们死也不出钱。”江邗小心地建议:“先欠着,等以后日子好过了,再说。当然,以后日子好过了,那点钱也不算什么。如果……”大概觉得后面的话不吉利,江邗停了下来。
周易大笑,“没什么不好说的,我帮你补充。如果,如果将来过不下去,我周某人破产了,自然也没钱给他们了。哈哈,是不是这个道理。”
江邗也微笑着点头:“是这个道理,反正要钱没有,否则免谈。”
第二日周易他们有去看了两个点,第三日再去看两个点。各个矿点地情况都不太好,因为受到老龙口事件地影响,各点都放低了开掘量,希望慢慢地拖下去。到第四日,又去看了那个食品厂。反正不急,就当一次旅游。
因为老龙口矿山的事情,现在大制和省里也开始急了,不住地催促周易回省城谈判买厂的事。周易则回答说要再考察一下,不急。
在大制呆了一周之后,周易等人慢吞吞地回省城去了,路上还停留了一天,看了看长江,吃了吃武昌鱼这才到达目地地。
本来,在先前,周易的天富公司已经同大制矿业责任有限公司达成了一个意向性的协议,周易在购买大制的时候将刨除大致经年累计起的债权、债务,只购买其中的尽资产部分。而这尽资产部分也要分成十年期支付。不过,就算剥离非尽资产的部分后,大制本身的价值也是一笔天文数字,达到七百个亿之巨。
不过,因为有上海那边的银行支持,每年周易将得到二十个亿万的贷款。作为抵押,除了周易在上海地不动产外还搭上大制本身的矿山、设备、建筑、地皮……绕了很多个弯子,算起来,周易损失了不动产的支配权利,却得到了一笔的流动资金,算是一个收获。
可问题是,大制这么大盘子,好几万职工,光工资就够看的。还得算上福利部分。一句话,这个险还真冒得不小。
回到谈判桌,周易立即翻脸,说,要钱他是没有的,分期付款,每年七十个亿他也拿不出来。就算有钱,他也要拿来解决工人的工资、企业的生产,若都给了你们,还不一样死?而且还拖着我一起死,损人不利己的时期事情亏你们做得出来?
周易地解决办法是,要钱没有,要我负担大制,没问题。事情就是这么简单。
周易本身就对购买大制毫无兴趣,虽然在江北同志那里说得慷慨激扬,实际上还在找机会脱身。现在正是一个好机会,反正大制已经没矿石可开了,索性等它死得再硬些。
周易一耍赖,这边也傻了眼。谈判也就进行不下去了。
省城的相关领导和大制的老总们都是无比光火,不停向上海方面发泄自己的不满,而上海那边只回答说下来做做周易的工作,毕竟人家是私企,不要强求。大家既然在谈,就说事情还有转机,多谈谈也许就相互理解了。
这边只差一口唾沫吐过去,相互了解,他们是太了解此刻周易在想什么了。不就是拿大制矿的矿山已经开采殆尽的事情大做文章吗?
君不见,这段时间,本地的晚报连篇累牍地刊载着关于大制矿要完蛋的消息,题目也很骇人听闻,《大制走向何方》,《没有矿的矿山还有存在的必要吗?》,《旧矿山体制的思考》……林林总总。
几乎所有的新闻稿背后都有着周易一群人的影子,无可否认,那些记者都被周易他们买通了。
一时间,大制矿要倒闭的消息甚嚣尘上,而大制那边的工人也开始有组织上访的迹象。让省里感觉非常被动。
在声称又呆了几天,周易将江邗丢在这里,说:“老江,你就跟他们谈着,我还是回上海去好了。我没那么多时间跟他们磨。铁厂那边正在赚钱,我得去守着。再说了,天富的地产项目结束后已经没项目可做,看来,我得再找点活干才行。否则坐吃山空也不是办法。”
老江有点发急,被丢在这里做谈判代表,说得好听,实际上是变相的发配。代表,代表,他谁也代表不了。再在这里呆上一段时间,将来回去可没什么位置了。目前上海那边正在弄天富集团公司的挂牌事宜,准备将以前老天富给划出去,以免碍手碍脚做事不方便。这个想法他也提过,现在却没他什么事情。将来还不知道怎么安排自己呢!
江邗有点发急:“老板,我在这里做什么,反正都谈成这个样子了,还有什么可谈的。再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谈。”
周易沉吟片刻:“你的任务是钓着他们,钓到他们投降为止。不必答应他们什么,你只跟他们搞好关系就成。就这样,我想我老婆和孩子了。还是回家去的好。”
听周易说起自己的老婆和孩子,江邗心中一动,突然想起公司里关于周易和江秋云的谣言,心中就有些不爽。但却暗暗心动,决定试探一下,“老板,闲聊一句。”
“好的,聊聊。”周易点头。
江邗小心地组织着语言,即要探听出事情的真伪,又不能触怒周易——wwwcn——他慢慢地说:“说起来,你我都还算有缘分,记得当初我还想过让你做我的车间主任呢!好在你没做,否则也走不到今天这步。”
听到江邗提以前的事情,周易心中有点不快。不过他还是没在脸上表现出来,只点头笑了笑,也不说话。
江邗:“说起来,我也没想到你会有今天的成就,我江邗看人的眼光还真不准。”他故意摇头苦笑,“好在,我也做了一件好事,推荐你上了学习班。”
一听到江邗说起这事情,周易记起当初的事情,心中也感念他的情分,可一想起宛若的事情他心中就恼火了:“也不能这么说,我周易后来不也被人抓,连老婆也被人欺负“……
江邗开始流汗:“事情可能有很多误会,也许是毛彬……”
周易觉得过多纠缠过去没什么意思,再说了,他现在怎么说也是头儿,若再提过去未免显得气度不够,摆手制止住江邗:“不用说了,过去的一切我都忘记了。现在,此刻,你是我的副总,仅此而已。”
江邗尴尬一笑,道:“好,不提就不提。对了,说起过去,我还要感谢你呢。只是以前一直没找到机会说。”
周易很奇怪地看了江邗一眼:“你感谢我什么?”
江邗道:“在当初,你可是做了秋秋一段时间师傅的。秋秋都跟我说了,你还送了她一台电脑呢!呵呵,你们师徒的感情那是真好——wwwcn——现在好了,秋秋在公司也算是个部门经理,今后还得请老板多关照。这个女孩子,不怎么懂事,需要提点。”
周易一听江邗提起江秋云,心中一阵高兴。笑道:“她有的时候是有点幼稚,不过做起事来还比较认真。对了,她那个杂志社不知道做得怎么样了,应该已经出刊了。许久没回上海,也不知道她干得如何。”
江邗说:“据说是出了创刊号,但买不动,情况很糟糕。秋秋都说了,不好意思见你。”
“不要紧。不要紧,这点学费我还出得起。”周易说:“年轻人,那里不出点错的。要给机会。”
“那我就代秋秋感谢你啦!”江邗一副感激的表情:“你也知道,秋秋一直跟着我,我拿她当自己亲女儿看。她的事情我一直挂在心上的。”
“那是那是。”周易点头,心道,若不是看在秋秋的面子上,你这个老家伙早给我整了。
江邗看了看周易地脸,“说句实在话秋秋最近的情况很让我担1心。”
周易心中一惊,忙问:“她出什么事了。快说?”
江邗故意点了一支香烟。吸了一口才慢慢说道:“其实,也没什么,你也知道。秋秋就像是我女儿。做父母的最操心的就是儿女的亲事,秋秋也这么大了,一直没男朋友,这样下去不成老姑娘了。”
听到江邗说起秋秋的婚事,周易心中猛地一跳,突然回忆起以前在中控室时那个成天吃零食乱开自己微笑的女徒弟,想起那座医院,心中没由来地一阵发疼。对于秋秋,周易一直都有一种奇怪的情愫氤绕心中。说起来,如果说他真地对某一个女人动过心的话。这个青春活泼的女人,这个有着春天阳光般灿烂的笑容的女人应该是他最喜欢的类型。可他也知道,自己和秋秋是不可能的。
抛开宛若对自己的好不说,周易认为,对于江秋云,自己哪怕对她说一个爱字都是亵渎。对杜林,事情则简单得多,想上就上,不想上就不理。江秋云这样的女孩子代表着人生中最美好的事物。是不能被玷污和毁灭地。
周易觉得将一切都埋藏在心中才是一个负责任地成熟男人应该有的态度,否则便是害了人家。
想到这一切,周易心乱如麻,强笑着问江邗:“怎么了,就没有男孩子追求她吗?这样下去可不好。再拖上几年,不就老了。”
江邗摇头,用眼角看了看周易,小心地回答:“也不是没人追求她。”
周易心中一跳,语气突然僵硬起来:“谁?”
江邗却不直接回答这个问题,继续叹息道:“秋秋也不知道怎么了,其实我两口子也同她谈过她的个人问题,可秋秋回答说这辈子不想结婚,准备一个人过。哎!傻孩子。”虽然在叹息,可江邗还是若时不时轻轻看周易一眼。
周易感觉自己舒了一口气,也不再问这个问题,“不结婚也是不好地,人嘛,总是要完成社会责任的。若人人都不结婚,人类不是要灭亡了吗?”
然后,周易就跟江邗聊起了其他事情,不再谈江秋云的事情,也不再问究竟是谁在追求她。
“她的事情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我是不是太敏感了。”周易这么想,也试图这样说服自己,但他心中还是一阵一阵地不快。
跟江邗聊天的第二日,出了老江一个人留守外,所有人都随着周易坐飞机返回上海总部。
这段时间内,天富公司已经整体般到了新的办公大楼,环境比以前要好许多。房子也大了不少。
同以前相比,现在的天富还真有一个大公司的气派。
同时,新区也在周易他们的带动下开始繁荣起来。
好不容易有这么一段安定空闲的时间,周易索性也不怎么去上班,就陪在妻子和女儿身边,好好享受一下天伦之乐。
江邗在那边谈得很不顺利,天天打电话回来叫苦,问什么时候可以回来。公司地答复是,继续谈,谈到公司有新消息为止。
同妻子女儿呆了一段不长的时间后,周易又回到公司,准备再次处理大制铁矿的事情,也订好了再次飞到那边的机票,可市政府发过来的一个通知打段了周易的行程。
原来,现在已经是盛夏季节,据国家气象观察站观察,台风“悟空”将在这两天登陆上海,所有的航班都一律取消。
市政府给个大企业、党、事业机关团体下发文件,要求各单位做好抗灾的准备。
没办法,周易也就留了下来,准备等台风过后再过去。
天气非常热,一到街上,就感觉脚底下有一股热气从下而上从裤管往上冒,紧接着将你一身烤熟——wwwcn——站在大街上,周易有点奇怪,自己今天怎么会一身正式打扮,这不是自己让自己受罪吗?
台风迟迟不到,天空中也不见一点云彩,就那么蓝盈盈地裸露着。看不到一死起风的迹象,这让周易有点怀疑国家气象台的业务能力。
今天,周易应约同剻江北一起去见市委书记。要知道,市委书记大人不但是封疆大吏,而且还是政治局委员,再望上走可就是国家领导人了。这样的人物要见自己,周易觉得无比荣幸。
同书记同志的见面是由他的秘书安排的,时间只有十分钟,主要是想听下关于大制改制的事情进行得怎么样了。
剻江北似乎是为了在书记面前将周易推出去,一句话也没有说,完全让这个年轻人表演,以示自己对周易的信任和欣赏。因为有剻江北的关系,书记对周易的印象也不错,说周易这种能为国家和人民服务的青年民营企业家非常难得。
书记认真听取了周易关于收购兼并大制矿业责任有限公司的事情,指示道,这件事情一定要做好,要给全国一个表率。
在书记的鼓励下,周易也提出了自己的顾虑和难处,说自己没什么钱,而且那边又那么大摊子,怕自己的公司承受不了这个负担。又说,如果真要买大制,出来付给他们的钱,自己后期的投入就有点跟不上。(电脑小说站
http://www16kcn)这事情怕弄不好——wwwcn——
“不要怕,事情可以谈,谈得好谈不好,只要在谈就是一个好的开始。至于资金方面,我可以跟对方再接洽一下。”市委书记大声地鼓励周易。
谈完话,出来。剻江北笑着对周易说,没钱一样买他们。只是个时间问题而已。对了,将来大制的发展你是怎么考虑的?
周易回答说,分两步走。一,内部挖掘,看能不能转型做其他,只要有银行的贷款在,怎么说也要弄个大摊子出来。这是切实可行的;二。继续找矿,加大投入,看能不能在其他地方找到新的矿点,只有这样,才是治本之源。不过,这东西太虚无飘渺,有点买彩票地意思。
剻江北说好,看来你的思路还是很正确的,大胆做,做出点成绩来。书记都在看着你呢!有消息说书记马上要调任政治局做常委。矿业正是他分管,你做出成绩来,他脸上也有光。
听剻老这么说。周易也感觉非常振奋。
送走剻江北后,周易心情一直很激动,车也不开了,索性在大街上散步,顺便整理一下思路。看书记的意思,自己不花一分钱也能拿到大制,这也太让人幸喜了。
走了几步,周易这才觉得在大热天走路实在是一见很难受的事情,要知道,他可是在空调房里坐惯了的人。出入也有汽车。完全不感觉夏天有什么可怕,今天算是尝到酷暑难熬的滋味了。
浑身都是汗水,像是从泡菜坛子里捞出来一样。周易连忙钻进街边的商场,吹了半天空调,吃了个冰激凌,心中才感觉舒服了许多。
说起来,他今天穿得非常正式。蓝色长裤,长袖衬衣,黑色皮鞋。还打了领带。现在,领带摘下来了,袖子也挽到了手轴,还是觉得浑身灼热,仿佛沁在热水里面。
周易不禁有点怀念以前读书时地拖鞋短裤和光膀子,再看看外面大街上那些一个比一个穿得少的女人们,周易更是羡慕。
不过,远处那个骑货三轮的女人还真是厉害,满满一小车书,在烈日下踩了个脚下生风,看她个子也小小巧巧,难得有这么大力气。
不对,那个女人的背影怎么看起来那么熟悉?
难道是……
周易不敢相信,忙冲出商场,刚一冲出去,只感觉脑袋一阵涨疼,浑身又开始出汗了。
那个女人将三轮车停到商场边上的书报亭前,一跃而下,抱着一包杂志就对老板说,“老板,要杂志吗?”
周易认出她来,原来是江秋云。
“不要,不要。”书报厅的老板摆手,懒洋洋地说:“你们的杂志没什么名气,不好卖。”
“老板,你就进一点吧,不收你的钱,等买了我们再结帐。卖不完可以退给我们的。其实,我们的《幸福女人》真做得非常好。”秋秋细声细气地耐心劝着老板,也不着急,带着微笑地脸颊上全是汗水。
可是老板好象是死活不肯收江秋云地杂志一样,无论江秋云说得如何漂亮,就是不肯答应。
周易看得一阵不忍心,他没想到,江秋云的杂志居然卖得如此不好。再说了,杂志社也有六个员工,这种上门推销的事情也轮不到她亲自出马,再说了,杂志社不是有专门地发行人员吗?他们人呢,难道都吃屎去了?
见江秋云这么求下去不是办法,周易心中一阵难过,准备去帮上一帮,就走上去,假装不认识的样子,喊了一声:“喂,那个,买杂志的,给一本瞧瞧,有什么好新闻吗?没好的故事,我可不看哟!”
说着话周易朝秋秋挤了挤眼睛。
江秋云见周易出现,心中一喜,立即会意,抽出一本杂志递过去,介绍说:“大哥,你看,这是我们新出的一期《幸福女人》,你看这头版的故事,就是发生在我们上海,徐汇,对,就是前面不远。话说,有个老太太因为儿女不孝,一个人独居。她手脚又不便,也没人照顾。上个月13号,她家里突然失火了。是有人恶意放火。你猜,火是谁放的,是她儿子。至于他儿子为什么要放这把火,事情就要从二十年前说起了……”
“啊,这么厉害,这故事好,我买了。不过,这书多少钱一本,贵了我可不买的。”周易说。
“不贵不贵,才三块钱一本,三块也不过是一瓶饮料钱而已。”秋秋笑嘻嘻地说。
“三块,是不多,我买了。”周易连忙掏钱。
二人的这一番套拳将书报亭的老板都吸引了,他探出头来对江秋云说:“这个故事听起来不错,放一百分杂志在这里吧,我看看好不好卖。”
“谢谢你,师傅,太感谢了。”江秋云连忙朝老板鞠躬,从车上分出一百份杂志交给老板。
等半好交涉,回头一看,周易早走了。
江秋云只感觉心中一阵空落落地。头上毒辣辣的太阳还在不停地晒,身上依旧一片火热。
今天还有几个点要跑,时间紧迫,江秋云也来不及想其他,人上了三轮车,继续踩着朝另一家租书店赶去——wwwcn——那家租书店的老板是她的同学,先前已经答应从她那里买两本《幸福女人》摆在店中最醒目的位置,向读者推荐。不过,考虑到宣传效应,江秋云还是决定免费提供。
从这里到那家书店有点远不能不抓紧,否则今天的任务就完不成了。可是肚子还真有点饿了,想起以前铁厂那间带空调的中央控制室,江秋云不仅暗自叹气。看来,独当一面还真是一个巨大的挑战,其中需要付出的艰辛不足以对外人道。
三轮车里还有八九百本杂志,加起来也是一个沉重的负担。虽然三轮车的轮胎气打得足,但也被压得有些瘪。跳上去,用脚一蹬,居然没踩动。
“难道是能量耗尽了,我得补充一点POWER。”江秋云悄悄笑了笑,然后左右看了看,确认没有人注意自己时才偷偷从车厢里的书堆里掏出一袋糖果,剥了一颗扔到嘴里,“喀嚓喀嚓!”咬烂了,吞下肚子。
“好了,能量补充完毕,小宇宙爆发吧。”秋秋一咬牙,从车凳上站起来,用尽全身的力气压下去。
车轮缓缓地转动起来。
有过踩三轮车经验的人都知道,重车就开始启动时比较困难,但只要车一动,有了加速度,以后你就用不了多少力气。只需要不断地给车提供持续动力就够了。
车一动起来,凉风习习,让江秋云心中一片舒爽,脚下也有劲头。车飞快地前进,眼看还有不到一公里就要到达目的地,可问题也来了。前面是一条长长的缓坡,眼看速度渐渐慢了下来。
江秋云有点傻眼,难道就这么算了。不,决不。这点高度在我小宇宙的爆发面前不过是个渣,冲呀!
脚下更加用里,慢下去的速度也提了起来,疯狂地朝缓坡冲去。
刚开始的时候,三轮车的速度还非常快,可渐渐地,脚下开始沉重起来,车也越来越慢。最后终于停在半坡。然后慢慢后退。
江秋云说到底也不过是一个小姑娘,见车后退便慌了神,不禁大声尖叫起来,不知道该怎么办——wwwcn——大凡女人遇到这种情况下意识的反应除了尖叫,还要将眼睛闭上。
车正后退,而且慢慢朝旁边滑去,眼看就要撞上路边的垃圾筒,却奇迹般地停住了。
江秋云睁开眼睛,回头看去,原来正是周易。周易脸上挂着笑容。两只手使劲地推着三轮车。道:“不行了吧,还得让我这个师傅来帮忙。”
江秋云很是惊奇,她本想喊一声“老板”地。可话到嘴边却是:“师傅,怎么是你?”说着话就要跳下车来。
周易“哈哈!”一笑,“别下来,你坐在上面,我来推。”说着手上一用力,三轮车又慢慢地朝前转动。江秋云忙把好龙头,目视前方:“师傅,你一直在这里等着呀?”
周易哼哧哼哧地用力,回答:“是啊,你这小姑娘。想不到你还这么拼命呀?对了,不是有发行部门吗,你大小也是一个社长,怎么来做苦力了?”
秋秋有点不好意思,有点羞愧:“这是《幸福女人》的第二期,前一期卖不动,只销售出去一千多本。放行部的人成天在外面跑,也看不到什么成绩。我一见,这样不行。也许我们不该再坐在办公室里做老太爷生意,等着天上掉馅饼。干脆,编辑部就留一个人值班,其余人都出去搞推销。我就不信活人还被……憋死?”江秋云气呼呼地。
周易失笑:“也是这个道理,现在是市场经济,市场不跑是不会自己找上门来的,你这个思路不错。
不过,你好歹也是个公司中层,出来跑是不是太……”
车总算爬上了坡,二人都是一阵轻松。周易还是跟着车后慢慢地推着。
江秋云笑着擦了把汗,“我不带头,大家都不会动,我给手下的人都分了工,一人负责一个片区,也下达了任务。这一片我负责。”
“哎,怎么说你才好!!”周易摇头苦笑。
说话间就来到江秋云同学开的租书店。店子很大,足足有七十多个平方,是一家有名的连锁书吧。里面空调正在开放,堆满了来看免费书的孩子。书店老板是个斯文地小伙子,见了江秋云满面都是笑容:“秋秋,你总算来了。书带来了吗?快给我,我放在最醒目的架子上搞搞宣传。咳,上期的那本书我看过,很好看,读者办都说好,效果不错。”
江秋云大喜,忙从三轮车上抽了一叠报了过去。
老板发现周易,指了指他,问江秋云同学:“秋秋,这位是你杂志社的员工,编辑、发行人员?”
江秋云刚要张嘴介绍周易,周易忙上前说:“我叫周易,不是杂志社的,我跟秋秋是老朋友了。今天正好约了,就一起过来看看。”
那人“喔!”的一声,表示了解,“秋秋,周哥,快进来喝口水,吹吹凉风。”
周易忙推辞:“不了,还不是很热。”他现在见不得闹,里面有点嘈杂,就不愿意进去,“秋秋,你自己进去吧,我在外面等着。”
周易跳上三轮车,坐在凳子上歇气,顺便拿眼睛观察里面的动静。心中不无没来由的猜测,难道里面那个老板就是正在追求秋秋的男孩子。看起来人还不错,秋秋跟了他还不错。
不过,一看到里面的二人有说有笑地样子,周易心中却是一阵难受,只得这么安慰自己“他们是同学,同学见面亲热一点也很正常地。我这是吃哪门子醋呀?”
侧耳听去,里面突然传来那老板的调侃:“秋秋,外面那老男人好象挺在乎你的样子,不会是想追求你吧?”
秋秋微微一笑,低头说了几句,因为声音很小,周易也听不清楚。
江秋云说完话,二人又笑了起来,也不知道她说地究竟是什么。周易只觉得羞愧难当,一张脸都红了起来。
好不容易等周易恢复平静,正要抬头看过去,却见江秋云拿出一张《幸福女人》的大海报贴到正面的落地玻璃窗上,等要贴好时,那小姑娘突然掀开海报一角,朝周易做了个鬼脸,然后吐了吐舌头,煞是调皮可爱。
周易的目光正好和她碰到一起,吓得连忙将脸挪开,心脏像一个十六岁的小毛头一样蓬蓬乱跳。
等老板送江秋云出来的时候,周易还在发愣。
老板看着周易不住地笑,“走好。”
江秋云笑着给了他一拳:“讨厌,记住了,那海报可不能撕,若被我发现不在了,小心我打上门来。”
老板,呵呵一笑,逃走,边逃边叫:“我可惹不起你,你什么人呀,霸王,女霸王。”
“上车吧。”周易握紧车把朝秋秋点点头,示意她坐后面车厢里。
“呵呵,算你有绅士风度,我还以为你要走了呢!”江秋云也不推迟,手扶着周易的肩膀坐到车厢上去,“哎!这么热的天你又不进去,站在外面做什么?”
“我不会走的。”周易笑道:“你不是还有任务没完成吗,反正我也没什么事做,就当锻炼身体好了。”
“真的?”江秋云从车厢上站起来,探出头去,笑着看了看周易地脸。
周易:“真的。”
“假话吧?”江秋云哼了一声。
“是……真,真的。”周易不知道怎么的有点结巴了。
“你舍不得我?”江秋云的声音小了下去,声音中尽是温柔。
周易心中一阵慌乱,“别,别乱说,我要骑了,你坐好。”说完话,便猛地一踩。三轮车慢慢启动。
江秋云惊叫一声,身体往后一仰,下意识地用手钩住了周易的脖子,“讨厌啦,人家都好没坐好呢!”
周易哈哈大笑,用力踩着三轮,“谁叫你乱说呢,小心我对你不客气。放开你的手,咳、咳,脖子被你勒住了……咳……”
秋秋大笑:“谁叫你欺负人家。就是不放开。”她索性用里地掐着周易的脖子:“我掐死你!”
周易:“救命啊!”
二人笑了一气,浑身都在冒汗。
周易突然问:“刚才你跟你那同学在说我吗,说些什么?”
江秋云一翻白眼,也不管周易是不是背后长了眼睛:“人家对我那个同学说,你是个好人,大好人。”
“这说法新鲜。”周易呵呵大笑,“知道财经杂志上是如何评论我的吗?”
“怎么说?”
“有记者说:如果你觉得周易人不错,那么我觉得你这个人还真不错。”
“这记者NB!”江秋云咯咯地笑起来。
“对了,你和你那同学说些什么?”
江秋云有点恼火:“讨厌,人家对那个同学说,我很喜欢像周易这样地老男人。好了,这下你满意了吧?”
周易被江秋云这么一呛,立即说不出话来——wwwcn——只埋头默默地踩着车。
江秋云大概也感觉到他的异样,从周易脖子上收回手,笑笑,“怎么了,生气了。”
周易没好气地说:“我应该很高兴吗?”
“对呀,你是应该非常高兴的。”秋秋在周易背后不住地做着怪相,欺负周易看不到,“想我这么一个年轻的漂亮的女孩子喜欢上你这么一个半老的,已婚的男人,你不觉得很幸福,很得意。”
她继续说着俏皮话:“只怕你高兴还来不及吧。”
“不和你说了。”周易一赌气,索性将嘴闭上了。不知道为什么,一遇到江秋云他总有一种束手无策的感觉。有的时间简直就变成了一个大孩子。
“怎么,生气了?”
周易不说话。
“这么这么小气,你说话呀!”
周易将头埋得更低。
“讨厌,小气鬼。”江秋云突然柔声问周易:“累了吧,要不我来踩?”说着就伸手去拉周易的手。
周易一挥手挡开了。
“真是小气,来奖赏你。”江秋云将手伸过来,塞了一颗糖进周易嘴里。
糖有点甜,但还带点咸味,大概粘了她手心的汗水吧。
周易心中一热。
“好吃吗?”
“你还在吃零食呀,不怕成大胖子?”周易问。
“不怕,胖了才好,胖了,不漂亮了,就没有人打我的主意。然后……”
“然后怎么样?”周易奇怪地问江秋云。
江秋云坐在车厢里,双脚悬空一阵摇晃,得意地回答:“然后就没人逼我谈恋爱,反正也没人愿意追求一个丑女孩子;然后,我就可以一心一意跟你好了。”说着说着。江秋云居然有点不好意思了。
“咳,你这人……”周易无语中。
天色突然阴霾下来,但没有一丝风,沉沉地天穹像锅盖压下来,闷得人心头难受。汗水不停地往外冒。
“热死了!看你,满头都是臭汗。”江秋云想从口袋里掏纸巾出来给周易擦汗,手一伸这才发觉纸巾早已用光——wwwcn——但就这样,她又有点不甘心。索性一伸手。用手指在周易鼻子上刮了一下,将上面的汗珠刮了下来,远远地一甩。
周易吓了一跳:“你在干什么?”
“给你擦汗呀!”江秋云撅着小嘴,站起来,用手扶着周易的肩膀。
周易:“哪里有这么擦汗的,你这纯粹是刮我鼻子呀!”
“你要我怎么给你擦,讨厌。我又没有纸巾,难道你要我用衣服吗?”说着话,江秋云就拉起衣服的下摆,要向周易擦去。
周易一回头。正好看见江秋云的小腹。吓了一条:“不要。”
“哈哈,吓坏了吧!”江秋云做了个“叶!”的手势,又坐了回去。“你愿意,我还不愿意给你看呢!哈哈,你也有怕的时候,哈哈。”江秋云一阵大笑,得意无比。
“别乱动,车要翻了。”周易大叫。
“就要,就要。”
二人都大笑起来。
过了一会,秋秋总算笑停,“这天好热,师傅。你说怎么会这么热呢?”
周易突然想起那个台风预报,心叫要糟,忙说:“你看新闻没有?”
江秋云一脸茫然,“什么新闻。”
“靠!台风预报呀!”周易忙将市政府出地台风“悟空”即将在上海登陆的消息跟江秋云说了。“快回去,快回去,看样子,这台风马上就要来了,我们呆在大街上很危险的。”
“对,快点。我们快点回去,糟糕了!”秋秋大叫。
周易忙用尽全身的力气使劲踩着三轮车,车跑得很快。
起风了,气温突然下降,一阵清爽。
“快点,周易,你再快点。”
周易:“秋秋,我快没力气了。”
“我的书呀,如果被雨淋了可怎么办?”秋秋大叫。
“可是……可是,如果车翻了,……”
“保护书要紧。”
周易:“……”
“哗!”一声,暴雨突然降临。天地之间一刹那全被这种白色的水珠占领,视野之中一片白茫茫。
“啊!”秋秋一翻身趴在书上,试图用自己的身体遮住雨水,口中大叫:“周易,快,快踩到一个能躲雨的地方。”
“好地,我……马上!”周易张嘴大叫,口中全是雨水,他用力一踩,三轮车朝旁边一栋楼房下冲去。那栋楼房底下背风,也有一道长长的飞檐,还可以暂时躲避一下。
“我的书,我的书呀!”江秋云不住地大叫,将身体尽力地摊开铺在书上。可这又有什么用呢?暴雨从天上下来,无休无止,宛若上帝的鞭子。狂风吹得人脸上的肌肉一阵乱抖。
好不容易将车骑到屋檐下,周易和江秋云都浑身津湿,冷得之打抖。再看看那车书,早被雨水淋成了纸浆。
江秋云蹲在屋檐下,双手抱着膝盖,一脸死灰,什么也不说。
“你怎么了?”周易碰了碰她的肩,心中有一种隐约的担心。
“完了,全完了。”江秋云喃喃地说。
“没什么的。”周易道是无所谓:“不就是淋坏了一车书而已,大不了重新印刷。”
“你不明白的。”
“没什么地。”周易小声地说。
“哇!”江秋云张嘴哭起来:“那可是我地书呀,这么长时间的心血,踩了这么久的三轮车,一场雨,就全没了。”
声音非常凄切,听得周易心中一阵发酸。他忙搂住秋秋地胳膊,小声地安慰着。周易也许不明白,这车书虽然不值什么钱,可对江秋云来说,每一期出刊的杂志都像是她的孩子一样,就这么没了,怎么能不叫她伤心呢?
劝了半天,见秋秋还在哭,周易便放开她,伸手进三轮车车厢里翻了起来。
秋秋还在哭个不停,见周易在那边一阵乱翻,带着哭腔问:“你在干什么,人家可是在哭呀,你……你也不过来……安慰……你还是男子汉吗?”
周易埋着头:“哭有什么用,翻翻看,看看还有没有没被雨淋怀的。”
“让开,我来!这是我的事业,我不需要别人插手,你也不行!”江秋云推开周易,动作有点粗暴。
周易默默站在一边,默默地看着这个浑身湿透的女孩子在一片狼籍中翻找着。
可惜,大概是雨太大了,里面只是一车纸浆,只是一车垃圾。
周易叹息一声,抬头看了看外面。远处一片混沌,雨声澎湃,如涛似潮。狂风吹着一片塑料雨棚在街心乱飞,忽隐忽现,发出巨大的声响。在头顶上,雨水顺着屋檐落下,连成一片,像瀑布一样,将这片小小的空间和整个世界分割开来。
恍惚之间,周易只觉得这个世界是如此地小,小得缩成这么一个小小的屋檐。屋檐下,一个女人持着地在车里乱翻。
“没用的。”周易摸了摸江秋云地头发,头发很凉,全是水。
“我找到一本了。”江秋云突然大叫起来,猛地站起来,手里举着一本已经发泡的《幸福女人》,脸上上激动的红晕。
“很好,很好!”周易大笑起来,“太好了!”
秋秋也大笑,“你看,还有一本诶!”
周易掏出皮夹子,从里面摸出一张十元钞票,“老板,请给我一本《幸福女人》,我天天都看它。看《幸福女人》,幸福就在身边。”
“好的,给你了。”江秋云将杂志递给周易:“先生,我很欣赏你的眼光,这是一本好书。等下,我找零。”
“不用了。”周易握住江秋云的手,声音有点哽咽:“不要找了,我再订两期,记得寄给我。”
江秋云“恩!”一声,将身体靠进周易的怀里,痴痴地说:“一定,我一定寄给你。”
江秋云的身体冷得一阵颤抖。
周易将杂志放到一边,紧紧抱住这个女孩子,试图用自己的体温给她取暖,“别怕,夏天地雨很快就会过去的,很快的。可惜了,我们的电话全被雨淋坏了,要不就可以叫人来接我们。”
“不用,这样很好,我很喜欢。”江秋云用力往周易怀里缩,好象是要把自己整个儿地挤进那个可恶的、懦弱的的男人身体里,她知道,这样的机会有一次就少一次。好象,这就是所谓的绝望中的爱情吧。
江秋云喃喃地说:“刚才,我就在想,眼前的一切好熟悉啊,就像是我以前做过的一个梦。在梦里,我们都老了,都一无所有。那天,我们就这样踩着三轮在街卖着粽子,卖着年糕。天好冷,我们就这么抱着,相互依偎——,我期待好久了”,
台风“悟空”在这一天突然登陆上海。
至于周易和江秋云是如何回家的没有人知道其中端倪,有人说是截了一辆的士,有的说是冒雨回的家——wwwcn——不过,这些都不重要。
确实也不重要。
一种隐隐的痛苦从周易心中慢慢地酝酿着,不知道什么时候长成一颗巨大的丁疮,只要一碰就疼得死去活来。
你不知道它这么发展下去究竟会变成什么。
是彻底地溃烂掉,还是慢慢地结成厚实的茧子。一切都不可预料。
大制那边又有一家矿山出现了资源枯竭现象,一时间,恐慌弥漫在所有的大制人头上。对于同天富的合并已经有点迫不及待了。
在那边省城呆得很浑身不自在的江邗副总经理终于收到上海总部传真过来的合作方案,让他立即结束那种不着边际的外交谈判式接洽,先向对方吹吹风,看看那边动静如何?
于是,江总便将那份一百多页的合作方案扔到了省委领导和大制人面前。
这一份方案并没有在资金问题上做过多纠缠,只咬定一点,钱是没办法谈的,也没有。但可以先看看这个提案,看看这么走可行不可行。
这份由周易等人炮制出的方案有几点核心内容:一,实施特别救助计划,妥善安置下岗失业矿工;二,启动矿工再就业特别计划;三,调整产业结构,转变大制这个单一产业结构的矿业城,增加城市功能;四,开展新一轮勘矿,增加后备资源供应——wwwcn——
首先就第一点来说,这么多工人和工人家属子女周易是不可能全部负担,也没那么多钱去负担。所以,让一部分人下岗自谋生路是必须的。可工人一下岗,需要大笔的赔偿,这笔钱周易必须自己掏腰包。
二,下岗职工再就业本来没周易什么事情。自然有社会保障机构来负担。可就大制地方的财政而言,要他们承担显然是不现实的,这点还得周易来解决。周易答应,可以帮下岗职工一次性交纳十年的养老保险。
这点让地方财政大喜过望,举双手欢迎。
三,调整产业结构,拓展城市功能。一般来说,依矿山而建的城市功能都比较单一。现在大制完蛋了。大制县也跟着完蛋,这是不科学的。周易承诺可以帮地方上引进一些工商业项目,看能不能帮助城市转形。这点不过是停留在口头上,周易也只是承诺,不是保证。反正多说一句话也没什么的。
不过,因为有上海方面每年几十亿地资金支持,周易也有信心将大制城建设好。
四,勘探新矿不用他们说,周易当然希望在买到大制之后能找到新的矿山。老实说,买这么一个空壳矿业有限公司他还有很多怨言呢!
这个方案的核心内容其实归结起来就只一点:要我周易花买厂的钱是不可能的。但我可以承担所有的善后事务。
要知道。第一个第二两点可都是好几十个亿万的现金啊!
那边再得到这个方案之后。研究了很久,回话说这也是一个解决问题的办法,可以在这个基础上继续谈。
于是。上海天富又组团飞那边,开始新一轮漫长地谈判。
这次,周易没有亲自带队,而是将所有谈判的权利都下放给江邗,只给了一个模糊的价格,说,“在这个价位之内,你自己决定。”
所有人都没想到江邗这次为什么会这么得周易的信任,要知道,在以前。江邗可是和周易有过不愉快的,一直都是周易整治的对象。可老江也是硬气,硬是呆在天富公司哪里也不去,硬生生让他给熬了出来。已经有谣言传出来,说周易收购大制之后有意思让江邗同志去那里主持日常工作。前一段时间之所以让他呆在那里,不许回上海,为的就是让他熟悉一下地方上的情况,理顺省、县、大制矿三方的关系,好为将来的工作铺平道路。
对于这样地谣言。在那边地江邗听了也不过是笑笑而已。
不过,能独居一方,作为公司的谈判代表,周易对他的信任是明眼人都能够看到地。江邗即得意又是振奋,准备甩开手脚大干一场,以出近一年来胸中的那份恶气。
可以看得出来,这次从上海过来的谈判团中的副总、秘书、技术员、律师等都对他非常尊重,“江总、江总”地叫得客气,不像从前,直接喊声“老江”了事。
周易这次没去谈判其实有三件事急需处理。
一、他跟杜林的私情终于被老婆宛若知道了,大白于天下。
二、因为台风“悟空”的事情淋了雨,他病倒了。
三、他需要去北京国家替代资源办公室一趟,看看能不能联系上他们,为将来找矿的事情做些准备。
同这三件事情比起来,那边的谈判其实不重要,比的不过是双方的耐心而已。
谈判重开,那边已经仔细地研究过天富这边地提案,觉得从长远来说确实可行,可是天富公司这么一分钱不花就拿到一个大型矿山企业,想起来也实在是憋屈。再说了,国有资产办公室那边也不好过关。便提出是不是适当比补偿一点。
这下老江的态度开始傲慢起来。
先前他留在当地其实做了不少工作,特别是在联络新闻机构,散布谣言上更是上蹿下跳,让大制那边风声鹤唳,人人不安。所有的工人都知道大制要倒闭了,便开始不断地上访,弄得省县厂领导很是被动。偏偏又不能拿江邗怎么样。
谈判刚一开始,老江便问对方要多少钱?
对手说至少要两百个亿。
老江呵呵一笑,“对不起,我们没这个钱。要不,工人下岗的事情由你们地方来解决好了。你们这是又想要钱,又想让我们承担不属于天富分内的社会责任,未免有点强人所难吧?”
因为那天淋了点雨,周易第二天就感觉头有点疼,鼻子呼吸起来也不那么通畅——wwwcn——起床后给江秋云打了个电话,问她感觉怎么样。
江秋云身体非常好,快乐地回答说没事,又开始到处推销起她的杂志了。昨天手下人回馈的消息非常让人振奋,在编辑部的人共同努力下,杂志已经销售出去三千份,与上期相比,业绩增长百分之三百。
江秋云在电话里快乐地说个不停,完全忘记了昨天暴风雨时的狼狈。她听到周易说话带着很重的鼻音,问他有没有什么事。周易回答说没事,有点小感冒。
江秋云“啊!”一声:“要不,等下我过来看你。”
“不用不用,我没事,忙着呢,你来也找不到我的人。”周易连忙推脱。
这两天杜林的事情已经够让他狼狈的,现在如果江秋云再跑过来,只怕宛若不知道要出什么问题。还是防患与未然的好。
说起杜林来又是一个故事。俗话说,纸包不住火,她肚子的问题是一天天大起来。以前还好,大家分开住,眼不见心不烦恼。现在可好,大家都住进新房,低头不见抬头不见。大概是因为孕妇的心理同常人有所区别,杜林突然觉得自己这么一个人呆在家里养胎寂寞难耐,实在是有点委屈,便时不是给周易打电话聊天。
刚开始的时候,宛若还不觉得有什么问题。毕竟二人有那么一个工作关系摆在台面上——wwwcn——可后来杜林越来越过分了。不停找事情让周易到她家里去。其实,宛若也知道,杜林同周易有那种关系。
可她还是忍了,毕竟周易对她还是很好的。可杜林这么一个单身女人的出现则不能不让人担心。
要知道,杜林的家离周易的家也不过两步路,伸着脖子叫一声就能听见。大家天天见面,自然就要起摩擦。
这些,宛若可以视而不见,但宛若佳家里的人则不能不管。
这一日。宛若回家去,宛若妈妈突然问她:“宛若,最近周易和你还好吧?”
宛若:“还好,没什么的,怎么了?”
宛若妈妈:“我看那个杜林有点不对劲,傻孩,别被人家把你的人抢了去。”
宛若沉默了片刻:“不会,周易不是那样的人。男人,在外面有点什么是很正常地。只要他心里有我,有这个家就够了。”说着说着,宛若眼睛有点红了。
宛若妈妈:“那么说来是真的了?”她像是突然想起什么的,“我要跟老头子说说,看看有没有什么好法子。我就说呢,那女人看起来就是一个狐狸精。”
“不要跟爸爸说,他年纪大了,受不了这个刺激。”宛若忙对妈妈说。
“你呀!”宛若妈妈问:“对了,那个女人肚子里的孩子究竟是谁的?快告诉我。”
宛若沉默下来。
“快说。”宛若妈妈爆发了:“你这个傻女子。又有什么不可以告诉你妈妈的呢?”
宛若流着眼泪点了点头。
“不行。我一定要跟老头子说,我要跟宛本说。”
“妈。算了吧。妈,求求你。不要闹了……难道真要闹起来才好吗,看在小土豆的份上,别闹好不好?”
“哎!”
虽然口头答应了女儿的请求,可一到晚上,宛若妈妈还是忍不住将这事情跟老头子和儿子说了。
宛若爸爸也是个老派地知识分子,最见不得这种事情,一听,马上就说要去找周易讨回个公道。
宛本马上对父亲说:“爸爸,算了吧,这种事情多了去。你出去看看社会上。又有哪一个有钱人不是老婆成群的。其实周易跟杜林的事情大家都知道,只是不愿意说而已。再说了,我看周易处理得不错。两边的都没闹。我说呀,杜林再怎么样,再生孩子也不怕。反正姐姐是周易的法律上的合法妻子,这点任去哪里都说不掉。再说了,我看周易平时对姐姐也不错,他们两口子是经过患难的,而且姐夫有爱小土豆。所以。我说呢,杜林不过是姐夫的小老婆而已。大家不用这么紧张吧?”
老爷子一听这话,立即发怒,一饭碗向儿子扔过去,“宛本你说的是什么混帐话,又你这样说话的吗?这社会怎么样我不管,但做人要有道德。还是经过患难地夫妻,经过患难就该这么对自己地妻子吗?我不明白这个道理。我这就过去找周易还有他的父母将这件事情的道理问个清楚明白。”
“爸爸,算了,不跟你说,你也不明白。你去闹有什么用,真将面子撕破了,又有什么用,让姐姐离婚吗?”宛本摇头,拣着衣服上地饭粒,“不能这么办。”
宛若爸爸一听,也是这个道理,大家将面子撕破,周易来个老羞成怒要离婚,自己这不是害了女儿吗?“可是,难道就没地方治得了他?”
宛本:“你说对了,还真没地方能管得了姐夫。”宛本点头。
“别叫他姐夫,他不是你姐夫。”宛若爸爸怒喝。
宛本举手:“好,我不叫他姐夫。我觉得,你找谁也没用。姐姐现在的关键是要将她那份财产掌握在手里,免得将来一无所有。”
“宛本,你这个混蛋,眼睛里只有钱。”老爷子还在骂,“我就不信就没人能管得周易。”
果然,过不了几天,老爷子居然找到了区妇联头上去,像区妇联干部说了周易这事。区妇联的人感觉问题严重。首先,周易是商界名人,本年度上海市十大青年企业家。处理他的问题要慎重。其次,杜林居然非婚生育,破坏计划生育政策。这才得了。
于是,妇联的干部就找上门去了。
周易也没想到王家的人居然来这么一招狠的,本打算让曾琴去应付下了事。可曾琴为难地说:“老板,这可是你的私事。再说,人家是妇联的,代表着国家机器,你应付是应付不过去的。”
周易摸了摸开始发烧地额头:“好吧,我亲自去同她们说。”
周易也很清楚地知道,类似于妇联这类的组织虽然没什么权利,可人家代表的是国家权利机关——wwwcn——你可以不关心她们,她们也许在你的人生中永远不会出现。可只要她们一找上你,就意味着你的麻烦来了。
这种机构也许没什么实际的权利,可她真要关心起你来,就算你是国家元首,一样让你非常狼狈。职权不在大小,能管住你就要命。现在,人家真的就能管周易的家务事,原因很简单,你周易在外面瞎搞女人,你就是有过错方。就有虐待家中妻女的嫌疑,就得接受社会主义道德观和人生观的在教育,哪怕是是个大人物。
退一步说,周易完全不理睬她们,将那群大婶给惹恼了,人家完全可以以重婚罪起诉你。你就等着上法庭吧。
说个五十年前真实的案例,话说有一个战功赫赫的开国将军,五十年代的时候还被授予少将军衔,是陈庚大将的手下爱将。可这家伙等革命胜利了,进了城了,觉得乡下的黄脸婆拿不出手了,便寻思着是不是换个枕边人。
于是,便将目光盯到了小姨子身上。一来二去,居然得逞。这种情况大家都都看在眼里,也不好说什么,毕竟这是人家的家务事。可这位将军却闹起了离婚,而且影响非常坏。当时就有妇联的人找上门去做工作,可那人是蛮横惯了的,还要跟人家动枪。结果惹恼了妇联的人,直接告到了陈大将军那里。陈庚大将是个非常正派的人,一听,拍桌子了,“这还得了,一个党和军队的高级干部居然要做陈世美——wwwcn——把他的军装给我脱了,好好反省。”就这样,这位少将就这么告别了军旅生涯,自己将自己的前途给毁了。
中国的事情就是。你得给面子,不能以为老子就是天下第一。破家的县令,灭门的知府,有地人你得罪不起。
所以,当妇联的同志们进周易的办公室时,周易忙客气地站起来,一一同大家握手,说,不好意思,家里的事情让大家操心了。
对众妇联的干部们来说,周易这个人是如雷贯耳的了。坊间关于他的负面报道不少,说什么他与黑社会勾结,一言不和就买凶杀人啦,什么包娼卖赌,坏事做尽呀,什么大量侵吞国有资产啦,反正什么蝎虎的故事都有。但就官方地宣传来说,这个家伙又变成了杰出青年企业家。人大代表。
这让大家都有点糊涂了。
但不管怎么说。周易也算是个大人物,至少在妇联干部们看来如此。
大人物自然有大人物的脾气,来的时候。众人已经作好了吃闭门羹的心理准备。可没想到周易是这么个和气的人,看摸样和外面的宣传一点不合。
周易对这伙人非常客气,一上来就是:“欢迎各位领导来我公司视察,给大家添麻烦了。”忙招呼秘书为众人添茶倒水,非常殷勤。
妇联的同志们也不好意思,说:“对不起,周老板,耽搁你的工作了。”
周易“呵呵”一笑:“别叫我周老板,那是下面的人瞎叫的,听起来不知道地人还以为我周易是一个刻薄员工地资本家呢!叫我周易好了。直接叫名字就行。首先我们大家没有业务关系,也没有上下级关系,不如做个朋友好了。大家既然来了就别客气,抽烟抽烟,喝水喝水。你们可是贵人啦,平时想请你们还请不来呢!说句不好听的话,我周易是有点钱,可屁股上可挂着银行的债呢!扣掉债务,我也没多少钱。但是。那么多工人要吃饭,说不得也要维持下去。呵呵,说远了,说远了。还是你们这些领导好,工作清闲,压力也小。我都羡慕呢!”
众人听周易应对得体,心中都感觉非常舒服,笑道:“其实我们清水衙门一座,也就那样了。”
周易,“不不不,对我来说,你们代表着国家,永远都是我地领导。”
大家都笑起来,气氛非常融洽。
众妇联干部又说,“本来我们也不想过来的,周总你的工作又那么忙,不好耽搁的。可你妻子家的人找到我们,我们就不能不来,那是职责,希望您能理解。首先说话,我们是朋友之间的谈话,不是谁管谁的问题。”
周易:“我妻子是家庭妇女,是妇女吧,就归你们管。一定得管。今天我们就沟通沟通。”
妇联干部:“我们同你的妻子谈过了,她是个好女人,人长得漂亮,对人和气,在家勤劳朴实,孝敬公婆。”
周易:“当然,宛若是个好妻子,合格的妻子。”
妇联干部:“可有人说你的家庭中出现了第三者。现在地社会就是这个样子,也是您的私事,我们也不好过问,可有一句话站在朋友的立场上,我们得提醒您一句。衣不如新,人不如旧。还是自己的老婆贴心,外面的女人嘛,有的时候你保不准她们有别的心思。尤其是对你这么一个成功男人而言更是如此。”
妇联干部:“就你个人的夫妻感情来说,我们也了解过了。你们是大学时的同学,自由恋爱。结婚将近十年了,有一定地感情基础。而且,你们当生了一个女儿,这证明你们的感情基础是非常牢靠的。抛开夫妻感情不说,就孩子而言,我们认为,一个稳定幸福的家庭对孩子的成长是必不可少的。看在孩子的份上,我们做家长的是不是应该做出些牺牲呢?”
周易很认真地听着妇联干部们的话,拿出笔记本认真地记录,时不时点点头表示认可。
众干部对周易的态度很满意,见说得差不多了,便起身说时间不早了,该下班了,这就告辞。
周易忙说,“各位领导,既然来了,就不慌着走,大家吃顿便饭。”
众人说不了,不了,还是回家吃,单位有制度。
“一定要吃个饭才能走,否则便是瞧不起我周某人。再说了,现在是下班时间,不谈公事,作为朋友,我请大家吃饭,应该不犯纪律吧?”
众干部笑道,“那好,就给周总面子吃个饭。”
一个秘书悄悄为曾琴:“曾总,老板的伙食标准怎么安排?”
曾琴:“就按照公司接待政府局级干部的一般标准办,摆一桌,一万的标准。再准备些小礼品。”
在曾琴的安排下,一行人去了一家不是很出名的野生鱼酒楼——wwwcn——客人都是政府机关工作人员,你自然不能领他们去太招摇的地方,否则人家还不一定去呢!
这家酒楼有点意思,只买鱼火锅。而且只卖野生鱼。周易曾经和妻子来过无数次,第一次来的时候,那味道鲜得他几乎将舌头都咬掉了。加上又是四川人,这鱼火锅正合他的胃口,因为,每次家中聚会他都安排在这里。虽然看起来档次不是太高,可不可否认,这里的菜至少在原料上敢用正统酒楼不敢用的东西。
吃饭前先点菜已经是酒楼的规矩,也是酒楼安排的节目之一。为的就是带客人去认识一下为他们的准备的鱼的种类,现场解说。
于是,周易领着者一大群阿姨们来到酒楼的水族箱前,指指点点,这是西伯利亚鲟,放心,刚从俄罗斯远东边疆区空运过来,不是人工养殖的;这是河豚,做生鱼片用的,算是凉菜。有毒?不不不,你们放心,我绝对吃第一口,呵呵;这是白暨豚,不是野生的保护动物,养殖的,野生的我们也不敢吃。太大了?是有点大,上百斤。我们只吃它的鼻子,你看,就是鼻子,长鼻子,估计是说谎太多长出来的吧;桃花鱼,这东西好,别看跟沙丁鱼一样,可味道好,非常好,就是刺多了点。不过也好,大家慢慢吃,慢慢聊……
众妇联干部为着水族箱唧唧喳喳兴奋极了,气氛非常热闹。
这天,周易的风趣和得体的举止给众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虽然来的都是女干部,可不少人喝酒的。周易让人上了轩尼斯760,可人家说这东西喝不惯,换国产的吧,要白酒。于是就一人一瓶五粮液摆着。都是久经考验的人物,谁的酒量都不差。
吃饭地时候,领头的那个妇联干部叹息一声。说,周易,其实我们谁也不想过来找你麻烦,可人家找来了就不得不理会。反之,也不会这样。所谓民不举官不究嘛!
周易点头,领导说得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职责,理解理解。
妇联领导又说——wwwcn——婚是不能离的,这可不是你一个人的问题。
周易很奇怪,小心地问,怎么不是我一个人的问题了。
领导很严肃地看着周易,说我们退一万步说,如果你真的离婚了,财产分割不。一分割必然对你公司的经营产生影响。那样一来,你们公司就变成两个老板了,如果公司有重大决策,而两个老板意见相左。下面地人听谁的。你的天富集团我们了解过。很大规模,属下有好几千员工。每个员工都要结婚吧,生孩子吧。加在一起起码有一万多人。如果因为你离婚的事情。公司经营上出了问题,倒闭了。我没别的意思,就打个比方。如果公司倒闭了,这一万多人的吃饭问题怎么办。如果这一万多人中有一千个人无法再就业,进而走上犯罪道理,能给社会造成多大的破坏。你想,如果那样,你周易不成了国家和民族的罪人吗?
周易无话可说,心中只有佩服。领导果然就是领导,什么问题都能朝大的方向整。从离婚问题能够引申到国家和民族的高度上去。
不服气还真不行。
他苦笑着回答:“领导,实际上大家可能都弄错了。我周易过去,现在和将来都没想过离婚,有王宛若这么一个妻子那是我前世修来地福。我疼自己老婆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不要?再说了,领导们不许我离婚,我周易哪里敢呀?”
领导呵呵笑起来,“那就好,那就好。你有这个觉悟就好。”
大家都笑了起来。
一场可能为周易带来麻烦地风波就这样被周易轻易化解,这让王家的老爷子非常郁闷。也想不出更好的法子,只能抓住宛若骂,说女儿没出息,自己地男人都看不住。要换在三十年前,周易这种流氓就得被抓起来枪毙。
宛若一边是父亲一边是丈夫,夹在中间什么话也不敢说,只能悄悄抹眼泪。
宛若妈妈劝道,老头子,你也消消气,周易本质上还是不错的。至少对宛若也好,我们住的宛本的房子名义上是女儿出的钱,可不也得周易同意。再说了,他也没说要离婚,也许是一时糊涂上了杜林的当。
老爷子大怒,“为人夫,为人父,起码的道德和操守还要不要?宛若买房子给宛本又怎么样,那是宛若的钱,宛若应该得的。你这老太婆怎么越老越糊涂了。”
宛若妈妈不敢同老爷子多说,只下来悄悄对女儿说,“宛若呀,你不能和周易闹,一闹起来不就遂了别人的心愿了。相反,你得好好照顾周易。这男人啊,尤其是有点身份地男人都有这种事情,免不了的。社会就是这样,没办法。等将来老了,男人也就回心转意了,毕竟他的家和根在你那里。听妈妈的话。”
宛若含着眼泪点点头,终于对母亲说了实话:“妈,我也不想闹,也不会闹。我就是怕……怕周易不要我了。”
宛若妈妈:“放心,周易不会离婚的,也不会不爱你。他这种男人是家里的要守着,家外的也要抓着,自私着呢!相信我,我怎么说也比你见识多。”
宛若点点头。
宛若妈妈又说:“其实,男人在外面的那种事情也就是一时新鲜,过得一段时间也就淡了。想当初,你爸爸刚分到学校的时候也是个有名地帅哥,帅气着呢!一个女老师看上了他,二人也有过那事。可你爸爸家里已经给他定下了我,没办法,只得跟我结了婚。婚后,你爸爸还跟人家来往。
我也不管,就想看看他们能蹦达几时。果然,过不了几年,你爸爸厌烦了,也就回家一心一意过日子了。那女老师见没有希望,也就调到别的单位去了。”
宛若骇然,“爸爸也……”
宛若妈妈忙“嘘!”一声,“小声点,别叫老头子听见。听我的话,回去跟周易好好谈谈,有的事情两口子好好谈谈,大家相互理解最重要。”
“好的,我回去就同周易好好谈谈。”
晚上周易回家的时候突然感觉浑身酸软,头疼得厉害。本来他就有点感冒,先前一个不留神陪妇联的干部们多喝了点酒,出了点汗,又被风吹一下,顿时发作起来。回到家后饭也不吃,直接躺在床上睡觉。
周易爸爸见儿子不吃饭,问他怎么了,周易只推说累了,休息下就好。
等宛若回家时,一摸周易额头,这才吓了一跳,忙叫他穿衣服起床,然后打电话让宛本开车过来送他去医院。
到医院一测温度,居然三十九度二,马上住院,打点滴。这一通折腾,就忙了一个通宵。宛若本想通周易谈谈的,可面前这种情形也不是合适的机会,只能以后再说了。便打起精神照料起周易。
周易平时身体非常棒,除了精神上偶尔出点问题,基本不和医院打交道。可这回一病起来却是非常严重,一下子被放倒在床。医生说,估计没个一星期好不了。
与此同时,去大制的谈判团也要出发了。周易没办法跟着去,只能在病床上给团员们交代了些注意事项。并让曾琴将电脑、传真等办公用品搬到病房里来遥控指挥。
周易住院的同时,杜林那边遇到了麻烦。
妇联那批干部在受到周易款待后,心中很高兴,觉得这是一个好人,怎么说也得帮上一帮。俗话说得好:成功的男人背后都有一个女人,不成功的男人背后都有两个女人。周易是一个成功男人,作为他的朋友,自然希望他只有一个女人。于是,正义感泛滥的众大婶便打算找杜林这个可耻的第三者好好谈谈。希望能够通过谈话,以“自尊、自立、自强、自爱”的八字箴言感动她。
可杜林是什么人,哪里肯吃这一套,直接来一个“风吹皱一池春水,干卿等何事情?我工作忙,身体又不好,恕不奉陪。”
这下可将妇联干部们给得罪死了。直接将杜林未婚怀孕的事情往计生办一捅,那边当然是高度重视,“这还得了,本区已经五年没出过破坏计划生育的恶性事件了,这回一定要抓个典型。”便派人上门来抓。
杜林一看事情不好,连忙叫上杜飞开车躲到铁厂去了。一到铁厂就对黄光荣说,“黄总,我在你这里住几天,不要让人来打搅我。”
黄光荣自然不敢得罪杜林,道:“杜老总放心,我马上跟门卫说,一只苍蝇也不许飞进来。”
杜林:“对,他们就是苍蝇,烦死了。”
计划生育办公室的人找不到杜林,也没什么办法,只能去找她的上级领导周易——wwwcn——而周易此刻正在医院治疗,哪里有工夫处理这种事情,作为始作俑者,他避之尚且惟恐不及,又怎么会主动挨上去呢?
曾琴接待了计划生育指导站的各位领导,陪了许多好话,说等周总从医院出院就向他反映这个情况,拿出一个切实可行的方案来。
计生办的人跑了一天,一无所获,早就憋了一肚子的火,领导那个人语气很不好,“要什么方案,准备什么方案?刮下来,引下来,就是不能生下了。老实跟你们说吧,本区这么多年还真没遇到过一个非婚生育的。不能破了这个例子。”
这话曾琴当然不可能向周易汇报,更不可能跟杜林说,就打了下哈哈了事。
杜林在铁厂住了一天,又呆不下去了,说厂子里空气太污浊,对胎儿发育不好,再说了,这里条件也差,简直就不是住人的地方,想换个地方。
家自然是回不去了,怕被人盯梢。
正苦恼的时候,助理杜飞给她出了个主意,说公司不是有家温泉疗养中心吗?那里的环境非常好,有山有水,有温泉,何不搬过去散散“心。
杜林一听有温泉可泡,眼睛都亮了。记得以前,她还曾经想过约周易去日本泡温泉呢,不过,后来因为大家都忙也就算了。现在有这么个机会,不去实在是对不起自己,也对不起肚子里孩子。
杜林问:“那温泉远不远,听说是在郊外。”
杜飞老老实实回答说:“远着呢,在离水镇。”
杜林说:“远不怕,就是要远。”她马上指示杜飞:“你马上去我家帮我收拾些东西,然后开车送我过去。对了,你也收拾一点日常用品,也住那边去。”
杜飞一听。大惊,他自来和老婆关系紧张。后来因为自己找到了工作,二人关系才逐步缓和下来。但当初老婆的凶悍模样自己还是记忆犹新,这次去离水镇,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回市区,只怕老婆不知道要闹成什么样子。
杜飞吞吞吐吐地说:“杜总……我,我也要住在疗养院吗?只怕……”
“对,你也住那里。你是我的助理。你不去谁去?“杜林一瞪眼睛。
杜飞只能叹息一声,回家给老婆陪了许多小心,然后收拾了点东西便去杜林家。杜林的行李就多了许多,按照她开出的单子,一共塞了三个行李包,总计约四十来斤。
隔日起行,杜林给周易打了个电话过去,说她去离水疗养院了,如果周易想她了,可以去那里找。
周易正病得厉害。宛若二十四小时呆在他身边。接到杜林的电话也不敢多说,一阵“恩恩啊啊,知道了”了事。
那家温泉疗养院正是周易以前学习时去过的。本属于青年服务总公司,后来天富买下青服社之后,这家疗养院也自然而然地成为周易名下的产业。这地方地势偏僻,没什么生意。本来,周易有卖掉的打算,后来鬼子跳出来说想承包——wwwcn——
周易一想反正也没什么生意,不如让他试试算了。
结果鬼子一拿到疗养院之后,经营一番,反就这里弄得红火起来。虽然生意比不上他那家夜总会,但好在是正经生意。收入也很稳定。
听说杜林要过去住段时间,鬼子干脆直接赶了过去,以示重视。
见鬼子过来,杜林笑笑:“你跑过来做什么,对了,你老婆来没有?”
鬼子说:“她来做什么,一天到晚玩都来不及。既然来了,杜林你看看我这地方还成不,顺便再做些指示。”
杜林“扑哧!”一笑。“我指示你什么?我地指示是,你要随时带着老婆,不可冷落了人家。还有,你不是有个大舅子没工作吗,为什么不让他过来帮你照看疗养院?”
“他?”鬼子摇头,“这地方太冷清,他又是一个喜欢热闹的人,呆不住。再说,他这个人有个毛病,喜欢到处探听人隐私,我怕他有一天打主意打到我头上了啦!”一想起自己大舅子那种为得到一条好新闻的疯狂状态,鬼子就抽了口冷气。
现在孙立记者已经转职为专业撰稿人了。同《幸福女人》杂志合作得很好,一连两期他的稿子都上了头版,稿费也给得很高。虽然这杂志还名不见经传,好歹也是正经刊物,这让孙写手精神大振,为得一篇好稿子而绞尽心思。尤其是对那种家长里短的伦理故事更是趋之若骛。
前一段时间,不知道为什么,孙立突然对鬼子感起了兴趣,说鬼子从小是个孤儿,却经过多年打拼,居然奋斗到今天这个地步,其中的故事一定精彩。便想为鬼子做一期专访。
鬼子一听,寒毛都竖了起来,这这这……如果自己的过去被兰兰知道了,不把自己蹬了才怪。为了家庭和自己后半生的幸福计,鬼子干脆」也借这个机会跑离水镇来躲几天。
看了看疗养院地环境,杜林非常满意,“不错,不错,李总这里倒置得不错,我就住下了。估计要很住一段时间,不管怎么说,先将孩子生下来再说。
放心,房钱我会让杜飞算给你的。”
一听杜林要在这里长期住下去,杜飞心中便是一阵发苦,看来,自己以后的工作岗位要定在这里了。
鬼子笑着回答:“没问题,我已经帮你安排一个套间,要最大的。带办公室的那种,而且各色办公设备我都是按最先进的归置,就放心地住吧。钱我也不要你的,我李垒这点钱还不看在眼里。就当是给将来侄儿侄女的红包好了。”
“是侄子。“杜林满面笑意,“圆真大师说了,是男孩子。”
鬼子呵呵一笑,“是男孩子就好,圆真那个秃驴说这些准着呢,简直就是神棍。”
杜林:“阿弥陀佛,可不能说圆真大师的坏话,周易是信佛的。对了,过几天圆真也要过来呆几天。说是要为我们母子祈福,你一并安排下。”
鬼子:“祈福?和尚地名堂当真不少。”
“周易妈妈也要过来。”杜林说。
“啊,周阿姨要过来!”鬼子很是吃惊。
“自然是要来看她地孙子,实际上,圆真和尚是周易妈妈自己花钱请过来的,我都说了我出香油钱的,可她死活不答应。哎,这老人家也真是。”杜林一脸得意。
鬼子看得心中直摇头。暗道:“这男人吧,在外面玩玩就算,真要弄成周老大那样,可就是一塌糊涂,乱七八糟了。要换我,一刀一个全砍了,也省得烦心。”
过了一周时间,那边,周易也出院了,直接打个电话过来说他去北京了。杜林说:“去吧去吧。注意身体。”
放下电话不久。周易妈妈便同圆真和尚一起过来了。
说起周易妈妈过这边来地事情还有一段故事。周易被妇联地人教育之后,当天又喝了点酒,加上身体不舒服。回家就同宛若开了几句玩笑:“宛若,你爸爸好厉害,叫妇联的人来给我上课。呵呵。”对这事,周易倒不怎么放在心上。他现在就是这个态度,老婆对我很好,除了宛若他已经无法想象跟另外一个女人过日子究竟是什么情形。这大概是因为男人的懒惰和劣根性决定的吧。
听到周易这么说,宛若有点惊讶,说:“啊,爸爸让妇联的人去找你,说什么?”
周易半是玩笑。半是负气地说:“还不是说我周易是新时代的陈世美。我可是被那群大婶们给说惨了。”宛若见周易说得坦白,笑着说:“心中无冷芥,哪怕吃西瓜,你做了对不起我和孩子的事情,自然要被党和政府教育了。”
周易抱了抱宛若,“宛若,这事你要这么看……恩,怎么说呢,我是个正常的男人。但我也是有道德地。你我这么多年地风风雨雨过来,还不相信我吗?”
“少来,我可委屈着呢!”宛若用手拍了拍周易的脸以示亲密。却不想触手之处一片火烫,吓了一跳:“周易,你好烫,会不会是病了?”
周易,“没事,我这是羞愧,臊得浑身发热。”
“是骚出来的吧?”
“呵呵,我去睡觉了。有点累。”周易便上床睡觉,直到病情彻底发作才被宛若叫起来,穿好衣服送去了医院。
两口子说者无心,周易妈妈听者有意,一听,亲家公居然对周易这么干,简直不可原谅。
第二日,周易妈妈便找上门去,同周易岳父大吵了一架。这一吵就吵了个天翻地覆,好在周易两口子不在,若在家,还真下不来台。
二人老人一吵架,公司老总们的家属都过来劝,弄了个不亦乐乎。
周易妈妈吵架一流,可一对上宛若爸爸还真没撤。老爷子知识分子出身,说话很考究,讲究个有理有利有节,意思含蓄,只露三分,尖酸刻薄之为能事。周易妈妈先还听不懂,后来一寻思,心中气苦,又说不过人家,只能一味蛮横。
好在有大家的劝说,好在周易爸爸老实,宛若妈妈贤惠,双方一劝才没闹得惊动110。
“不管了,不管了。”周易妈妈回家要收拾东西。
周易爸爸大惊,“你去哪里,你这么搬走了,孩子们回来怎么面子上怎么挂得住。”
“谁说我要搬家。这么好的房子,我搬走了对门那老两口不顺势搬过来同他女儿外孙女全家团聚,我才不傻呢!我去疗养院陪孙子。”
周易爸爸:“哎,这事,你看这事……这个周易太不象话了,摆这么大的摊子,丢死人了。回来我非打死他不可。哎,老太婆,等等,我也去劝劝杜林,叫她就别生了。”
“住口,你劝什么,没用的东西,看你吓成那样。”
“老太婆,别不讲道理,你走了小土豆谁带?”
“不是有保姆吗,还有,你不许跟我去,留在家带小土豆好了。”
于是,周妈妈就来到疗养院了,这也正中杜林的下怀:“妈,你总算舍得来看我了,我这段时间可委屈着呢!身体又不舒服,心情又不好,又要被人抓。”杜林说着,眼睛发红。
“放心,有妈跟你做主地。”
“妈,我地好妈妈。”杜林顺势将脑袋靠在周易妈妈的肩膀上鼻涕眼泪地糊了老人家一身。
然后,圆真和尚开始做法事为杜林独肚子里的胎儿祈福不表。和尚简直成了周家地御用法师了,这样的业务当然是越多越好。
那边,周易的病情好飞快地好转。
他身体底子本来就好,输了两天液,也就好完全了。就是精神上有点萎,还有就是,进医院来没正经吃过东西。一出院便嚷着要下馆子大整。
宛若见丈夫身体好转,也很开心,说:“还是别去饭店,回家我做给你吃。好多天没回家,也想小土豆了。”
周易点头,“也是,小土豆也不知道怎么了,可想是我了。”
两口子回家,却没见到小土豆,也没看见周易妈妈,只周易爸爸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生闷气。问他也不开腔,半天才说,小土豆去外婆家了,你们要看孩子自己去抱。
周易见父亲神色不对,忙问他究竟是怎么回事情。老头子这才将两家人吵架的事情说了。
周易两口子傻了眼,这事情怎么搞这么大呀!
周易:“宛若,你去将孩子抱回来吧,你爸爸那边我是没脸去了。
宛若一想起自己的父亲,也有点害怕,“不,还是你去吧!”
周易有点恼火,“叫你去你就去好了,麻烦。”
周易爸爸站起来,“算了,我去抱,你们的脸金贵,我脸皮厚。”
等周易爸爸去包孙女,周易长叹一声:“宛若呀,还真对不起你了,我一天到晚在外面跑,到不要紧,你在家里却要吃夹板气。想想就憋气。你这个媳妇也易啊!”
听丈夫说这些体己话,宛若眼泪都掉下来了:“不要紧,别担心我。”
周易大叫一声:“太郁闷了,太讨厌了,宛若,我明天要去北京出差。算了,你也去,带着小土豆一起去,咱们也过段安静日子。”
宛若笑起来:“那就好,那就好,早就盼着这一天呢!”
其实这次去北京周易主要是想同替代资源办公室的人认识一下,将来如果拿到大制还需要他们指点,看看能不能形成长期的合作关系——wwwcn——大制是一个矿业股份公司,就算周易要转制,也不想丢掉它的本行。
再说了,五十年以来,大制已经在矿业上形成了一套很系统的采矿工艺技术,在行业内也有很高的威望。贸然丢弃掉多年以来多形成的东西也实在可惜。
如果通过替代资源办公室找到新的矿点,那可是一个皆大欢喜的局面。不但周易不用费那么大的心思为大制找活路,而且,矿业也是一个暴利行业,想不发财都难。
安排好一切,周易就带着一家人起飞去北京。一是办事,二是散心。这么长时间以来,他还没带妻子去外地旅游过,趁此机会,两件事情一起办了。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是很难。拖家带口琐碎也是不少,周易两口子的的日常用品要带,保姆要带,保姆的日常用品也要;孩子的牛奶,换洗衣服、尿布、药物也要带。林林总总一大堆,简直就是一座小山。一看就头疼。
好在曾琴派过来一个秘书,那人非常年轻,大约二十四五岁,身体很好。扛起行李来连汗水都不带出,就是话少,也不知道是怎么做了秘书的,大概是因为勤劳的关系吧。
有那小秘书的帮助,一群人艰难地上了飞机。
等宛若他们一走,家里那个专门负责做饭打扫卫生的保姆立即向周易父亲请假,说反正现在也没什么事,想回家去一趟。
一大家人就这么走散了,周家老爷子郁闷非常,孤零零一个人守在家里,精神无比颓废。
宛若是第一次出远门,一登机就开始兴奋起来,不停地和周易说话。说得周易都有些头疼,只得不住让她看着点孩子。
宛若本来在家里就过得憋闷,现在好不容易出来放松一下。再说,周易平时疼她,不叫她带孩子,专门请了个带孩子的保姆,宛若平时又没什么爱好,天天跟婆婆呆在一起。受惯了气,现在感觉一身舒爽快。她笑着说:“周易,我们好不容易呆在一起,说说话就不行吗?你说,你不想和我说话,想和谁说话?”
周易心中有鬼,“看看你,又说那些不愉快的事情——wwwcn——好的,我也正想和你聊天呢。”
提请精神,两口子张着嘴乱说了一气。关系更觉得亲密。
等飞机到了北京。又是一阵折腾,这才走出候机室。一下飞机居然有人来接。
一问才知道是大制驻京城办事处的,大概是觉得周易入主大制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这边的办事处主任立即安排人手过来迎接,态度极尽谦恭。这让周易不禁感慨,这些从国营大型企业出来的干部真是会做人啊!这种事情都能想到,不感动不行。
大制驻北京办事处位于一家两星级酒店地四楼,几乎包了整整一层。迎接到周易一家人之后,办事处全体工作人员都过来同周易见面,并做东请周易一家吃了顿饭。因为码不实在周易的脾气,伙食很普通。这正好投了周易脾气,觉得这里的人还有点起码的职业操守,没有拿公司的钱来糟蹋。
因为买大制的事情还没有最后敲定。宴会上周易自然不能说太多,只随便说了些闲话。那边的人也很机灵,只说周总难得来一次,就由办事处做东,派车送周易全家人到处广逛,看看长城、看看故宫、看看十三陵、看看天地坛。
周易大喜,说,“那好,实在感激。正好缺个向导呢!”
吃过饭,办事处的人本来安排了房间地,周易说算了,大制的效益也不好节约点,我还是住香山饭店去好了。
于是,周易一家人就去香山饭店包了个总统套间,住下了。宛若平时为人很低调,对奢华没有什么欲望。可她大概是因为以前跟周易一起在酒店住了很长一段时间,特别喜欢这种总统套房,喜欢那种被人服务的感觉。这回算是昨日重现,让她十分高兴。即便是房价贵得令人咋舌,她也觉得值。
说起来也奇怪,宛若平时非常节约,但在住酒店上非常大方。也省得了周易一番口舌。
第二日,办事处派车过来,满满地装了一车,周易一家三口带保姆带秘书杀向故宫。
到处都是人,买票都要排半天队。周易一看这么多人就头疼,北京夏天的太阳很厉害,照得地面明晃晃的,看得久了,居然一阵阵发晕。周易忙跑到阴凉处喝了口冰水,大口喘缨婴正休息中,一个结实的黑壮青年人溜到他身边,“师傅,要进故宫吗?”
“恩。”周易点点头。
“一共来了几个人?”黑小伙继续提问。
周易正在头晕,顺口回答说:“一共六个人。”
“门票有点贵吧?”显然,那小伙子有同周易攀谈的欲望。
大概是看到周易的情况有点不好,宛若跟着跑过来,摸了摸周易的头,发觉丈夫没发烧,舒了一口气。然后点头回答那个小伙子:“是啊,这门票太贵了,真没见过这么贵的地方?”宛若也是节约惯了地人,心中极大不满。
“这还是正门地门票,进去了还得花钱。”黑小伙子笑着说:“你就算买了大门的票进去了也看不到什么。其他景点一样要买票。”
“啊,里面还要买票?”宛若大感惊讶。
“是啊,里面还有很多处景点,进去了你不买也不行。”小伙子说:“这事儿他们做得不地道。”
宛若很是烦恼:“那就有选择地看,只要是要买票的地方就不去,反正已经进了故宫,算是了了一个心愿。”
“不不不,这位大姐就说得不对了。”黑壮地小伙子摇着食指说:“需要再买票的地方都是经典的景点,比如太和殿、珍宝馆……这些地方你们既然来了,不进去看看行吗?”
宛若傻了眼:“那没办法了,只有被人家宰了。”
“碰到我是你们的运气,也是我们的缘分。”小伙子一脸神秘,“实话告诉你们我舅舅的连襟的姐夫就是故宫博物院的院长,西北那边有一道小门可以出入。不过,不是本博物院的职工人家不让走。等下我带你们进去吧,你们一人给我一百块,我保证带着你们游遍所有的景点。”
“这样啊!周易你看呢,可以节约好多呀!”宛若看着自己地当家人。
周易现在身体非常不舒服,背心一阵阵起鸡皮疙瘩,眼睛花得厉害,可基本的清醒还是有的,他大力摇头。
“怎么,你们不信任我,信不信我领你们进去就知道了。你们也没损失什么,进去了玩得高兴你们再给钱也行。我还可以客串导游呢!”小伙子继续鼓动三寸不烂之舌。
“这个主意也不错呀!”宛若没发现丈夫的异样,继续说。
周易笑笑:“不了,我们不是有办事处的人帮忙买票吗?又何必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呢?”
宛若一呆,“是啊,我们自己给自己找什么麻烦呢?”
“浪费我的时间,原来是公款呀!”黑壮的小伙子也不废话,起身就走,继续寻找下一个目标。
宛若继续说:“虽然说是办事处的人花钱,可将来你是要买人家厂的,节约地不也是你自己的钱?”
周易笑道:“这你就不知道了,他这种人有骗子的嫌疑,到时候大家纠缠起来可麻烦了。你没经历过,不知道这个世界有多险恶。”
“恩。”宛若点点头,“是啊,看他的模样不太像一个好人,我听你的。”
同宛若说了几句话,又喝了几口水,周易总算恢复了精神,感觉一阵轻松。
过了一会,办事处的同志买好了票,过来带周易一家人进去。里面很大,很壮丽,但就是票多,到处都要花钱。心中便有点信那个小伙子的话了。
果然,走不了几步就遇见那个小伙子带着一群人在里面转,一边转还一边跟客人解说:“这里就是雍和宫了,一般来说只有皇后或者皇太后才能住在里面。对,就是故宫的女主人才能住在里面。怎么样,我的解说大家还满意吗?都跟你们说了,跟我走,节约不少的。”
客人都是一片掌声。
那小伙子得地朝周易挑了挑眉毛。
周易大怒,这不是挑衅吗?可自己带着家人,又不好过去同他理论。只能在一边生气。可宛若偏偏在旁边问周易:“周易,那个人看起来好眼熟,不会是那个……”
周易:“你看错了。”
第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第二日,宛若他们去长城,周易没跟着去,天天玩,工作怎么办?还是办正事要紧。再说了,自己这次来北京不就是要和地质部替代资源的人联络上吗?
也许是这一年来的人生顺风顺水惯了,觉得一切都很简单,整个世界好象都围着自己转,周易难免有点自信心膨胀——wwwcn——这回来北京什么也没准备,就这么冒冒失失地走上门去。没想到却吃了个闭门羹。而且这个闭门羹还吃得憋屈。
替代资源办公室的地址位于国家地矿部大厦,一大早周易便赶了过去。这天清楚还有一件值得一说的事情,周易一大家人赶去天安门广场看升旗仪式了。北京的天总是亮得那么早,看完升旗仪式,吃过早饭,宛若等人便要朝八达岭长城开去,随行的那个办事处人员则说八达岭现在人太多了,去了也看不到什么,今天又是保姆又是孩子的,挤着了不好。不如去箭扣,那地方人不多,风景好象比八达岭还要好些。周易点头表示同意,的确,昨天故宫的人山人海给他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若真的挤着了孩子,后悔可就迟了。
送走家人,周易在大街上逛了半天,切身体会了一把北京的清晨,看看时间已经快到九点,便叫了一辆的士便赶到了地矿部大楼。
和以前到一般的政府部门办事一样,周易大摇大摆地直接往里面冲。
一般来说,在上海,政府部门周易都很熟悉,大家都是朋友,去之前打个电话,去了之后,自然有人接待。进那些办公室简直就箱进自己家门一样,大家说话也很随便,经常开玩笑,从他们身上周易一点也体会不到所谓的官威。
长期形成的思维定势让周易认为,所谓的政府机关一般来说都是非常亲切的,可以接近的。
没想到这回却出了问题。
拦住周易的是一个魁梧的门卫。
当周易刚迈步进了门卫室边上的小道时,那个门卫从里面探出脑袋来,问:“找谁,干什么地?”语气非常不友好。
“找人,办事。”周易的回答也很简单干脆。
“找什么人。办什么事,登记。”门卫说。
“嘿,还真是正规呀!”周易有点想嘲笑他的意思,想了想,自己同一个门卫开玩笑也没有必要。就耐心地说想找替代资源办公室的同志办事。
“登记登记——wwwcn——”门卫递过来一张表格,“要填一下,然后我们再通知你需要找的部门人员,印证之后才能放你进去。”
周易很无奈。没办法,那就登记吧。接过表格掏出笔来开始填写表格。先在上面写下自己的名字和身份,然后再填写需要办事的部门…潜代办。“…写好之后就将表格递过去。
“这里还要填。”门卫指了指需要办事部门人员名字说。
周易踌躇起来,若真让他填写相关当事人名字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写。说穿了,他这回来北京没有通知相关单位,也没有事先同地矿部联系。人家既不知道自己来了,自己也不知道具体该找什么人。确实是非常冒失。
拿起笔周易犹豫了半天,然后将笔放下,说:“我不知道该找什么人,其实。我就是来咨询一件事的。没必要弄得这么复杂吧?”
“不行不行。我知道你是什么人,怎么能放你进去。”门卫很不客气地打断周易地话,“你回去吧。不能进去。”
周易有点恼火:“要不,你同替代办的人打个电话,问问我能不能进去。”
“没那工夫。”门卫的态度开始不好起来。
周易大怒:“你这是怎么办事的,什么人都不能放进去。我们该怎么办事,难道说,没有人引见,我们就不能进去了。这不成旧社会的衙门了吗?以前就听说过政府的衙门是,门难进,脸难看,事难班。今天我算是真的遇到了。”
“去去去,别在这里找麻烦。”门卫脾气很不好,手伸向橡皮棍,大喝道:“快走,否则我不客气了。前一段时间,各大矿山都有工人来上访,来闹事,鬼才知道你是做什么的。没准,你就是幕后的煽动者也说不一定。”
周易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奚落。顿时翻脸,对着门卫一通大骂,门卫虽然尚不至于动手揍周易,但扭头喊了一声,旁边休息室里便出来四五个同伴,大家都开始卷袖子,怎么将周易轰出去。
周易一看情形不好,知道事情弄不成,搞不好还要被人揍,只得铁青着脸扭头便走。那边的几个门卫见周易离开,也就笑嘻嘻地回去了,还说什么“穷寇勿追”,“一个刁民”之类刺激人地话。
周易有点垂头丧气起来,离开地矿部走了几步路,周易停下来,摸出烟来点着,心中一阵烦恼。
正抽着,路边突然闪出一道黑影,一下子冲到周易身边:“你上访地?”
这一下将周易吓坏了,他以为是遇到抢劫的强人,手一抖,烟盒都掉到了地上。
“别怕,别怕,我不是坏人。最近矿山企业来上访的人还真是不少。不过,按照规矩来说,上访似乎应该找信访办。不过,就算去了信访办,也没什么用。不过是做做登记,然后转交相关部门了事。没什么用地。”那人有点矮小,一脸委琐。
“你是做什么的?”周易看他模样实在是有点破坏北京的市容,心中暗自戒备。
那人弯下腰拣起地上的烟盒,打开了掏出一棵递给周易,然后自己也叼了一支。顺势拿着香烟就要朝自己怀里揣。
周易指指香烟:“我的……”
那人恍若未闻,揣好烟,用打火机给周易及自己点上烟,抽了一口,又问:“看你模样不像是来上访的。哈,我知道了。”他对着周易一阵指指点点:“你是来找人办事的。可惜因为不认识人,所以被人家哄了出来。你说,我说得对不对?”
周易不得不承认对方的观察力非常强悍,点了点头,说:“没错,你说对了。”
那人压低声音,“其实要进去很简单的,要不,我带你进去找人?我有门路。
周易看了他一眼,心中郁闷,这北京怎么尽是带路人呀!果然是天子脚下,首善之区,做什么行业的人都有。
他笑笑问那人:“不会是要我出钱,然后你帮我办事吧?”
那人开始叫起屈了,说朋友,你这么说就忒得罪人了。我这不是看你没辙吗,来一趟北京不容易,如果真有什么要事,那不是耽搁了。我也是一片善心,您这么着就不拿我当朋友看待。我可生气了。
周易心中纳闷,我们什么时候成朋友了。
那人继续道:“知道我跟里面地人什么关系吗?”
周易:“还没请教。”
“咳,说来你也不信,好当我是骗子。那就不说了,再见,咱们后会无期。”
那人这么一说,倒勾起了周易的好奇心,反正也无聊,听听他怎么说也好。就说:“别忙走,说说看。”
“其实,我爷爷以前就是地矿部的副部长。”那人四下看了看,确信没人旁听,这才神秘地说。
周易吓了一跳,“这么大级别!”
那人肯定点了点头,用右手做了个爬行的动作:“哄你我是这个。实话跟你说吧,我爷爷以前是跟东北那位老帅的。后来……你也知道,那飞机一摔,我们全家都跟着倒霉了……不过,放心,地矿部门我还是很熟悉的。我带你去。”那人一脸的沧海桑田,说不出的繁华拖梦,京华烟云。
周易倒是对他的牛皮很感兴趣,笑道:“你爷爷地事情说来听听。”
那人道:“说来话就长了。”
周易看了看时间:“那就长话长说,时间也不早了,我们找个地方吃坐坐,你慢慢说给我听。”周易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居然想和他聊聊。反正来北京也不急,大不了打电话回上海,让那边的人帮自己联络一下地矿部的人。现在先见识一下首都人民的风采先。
“才十点钟不到呀,就要吃饭,是不是太早。”那人拿出电话看了看时间,很为难的样子。
周易大汗,他可没想过请这个委琐的家伙吃午饭。也就是想找个地方喝点饮料什么的歇歇气罢了。没想到这个家伙居然打蛇随棍上,让自己请吃饭。
他正要说一句你是不是弄错了之类的话,没想到那家伙已经开始打电话安排饭局:“三婶,今天什么菜单,螃蟹,不要,这么热的天螃蟹既没什么肉也没什么膏,就不要了。什么,有梅花鹿,靠,那么大一条怎么吃得了,不要。对了,那个什么雨蛙还有没有,要活的……冻的,没办法了,冻的也成,马上给我解冻。羚羊还有吗,红烧一个。”
周易听得佩服到死,这家伙还真是脸皮厚,好象吃定了自己似的。
听他安排完菜谱,周易笑笑:“还没请教尊姓大名?”
“免贵姓郝,郝仁。”
“你是一个好人!我叫周易。”周易哈哈大笑起来,“走吧,我们去吃饭喝酒。”
其实,社会上很有这么一批专门挣这种奇怪钱的人——wwwcn——
前段时间周易去谈判时就在那个省城遇到过一群站在路边高举着牌子的人,牌子上写着两个字“带路”,带一次路十块钱。很多人的收入都不错,月入两三千不是问题,只要够机灵够勤快。
到了京城,则又是另外一番景象,带路的当然没有。可专门又一批人将目光落到上访或者进京城办事的人身上。
显然,周易今天遇到的就是这么一个人,这个名字叫郝人的家伙已经拿周易当什么也不懂得就来北京撞大运的办事人员,不敲上他一笔就对不起党国。
二人相互交换了名片。郝仁的名片上的头衔很大……中国矿山资源整合调查研究中心研究员……周易想了半天也没想出这是一个什么机构。
周易的名片很简单……周易,电话XXXXXXXX……他不需要那些花哨的名头。看了周易的名片,郝仁松了一口气,眼前这个傻乎乎的家伙看来不是什么大人物,正好宰上一笔。
本来周易就闲得无聊,现在看时间又半早不迟,也做不成什么事,如果拿他耍子,正好找个人喝酒吃饭,说话聊天。
听“好人”同志安排的伙食,周易也很满意,看样子全是野味。自己还真没吃过,索性尝试一下,也算是个不错的经历。
不过,等到了那家饭馆,周易大失所望。这里也太简陋了点,就一普通的小馆子,但卫生条件还好。至于那些野味也一样没有。看得出来老板娘对郝仁同志没什么好感,一见他来脸就黑了下去,见面就嚷嚷:“郝仁,我可跟你说了。你吃饭可给我快点,别占着一个桌子喝起酒来就没完没了,我可要做生意的。”
郝仁笑得:“三婶,你这话说得,开门做生意,哪里有把客人往外赶的道理。”
“嗤!”老板娘冷笑一声:“你也算是客人,上几次的饭钱什么时候结,别跟我说没钱?”
郝仁立即叫起屈来:“三婶啊。我什么时候欠你钱了,可不兴乱说。没看到我有客人吗?”
老板娘:“自己找个位置坐,要吃什么就点。”
周易无奈地跟着郝仁同志进去了——wwwcn——
郝仁翻了翻菜谱,狠点了一桌子菜,然后叫开了两瓶酒跟周易喝了起来。周易一看,所点的酒菜也不过三四百块的模样,也就无所谓了。他准备在这里呆一会,吃点东西,然后回酒店去联系上海方面。
吃饭喝酒,聊天自然是少不了。郝仁开始提问:“我现在问你。你去地矿部做什么?说来听听。我还给你找人。”
周易说:“想找替代资源办公室的人。”
郝仁眼睛一亮,问:“找矿?”
周易点点头,说:“没错。我们那边地矿山矿石已经开采完了,想来北京联系一下,看看能不能请专家去指点指点。”
郝仁开始得意起来:“替代资源办公室那儿我熟,里面的人我全认识。听说过郭明郭科长不?”
周易摇头:“没听说过。”
“他是我的发小,从小穿开裆裤玩到大的朋友。我跟他的感情那是不用说的,倍儿铁。放心,你这事情包在我身上,我去约他出来。有他在,你什么事情办不好?”郝仁将胸膛拍得“当当”响。
“真的吗?”周易向老板娘招了招手:“老板娘,给我包中华香烟。谢谢。”
郝仁:“两包。”
周易大汗,这家伙已经贪污自己一包烟了,还来?
不过这也是小事,至于郝仁所说的事姑且听之,当不得准地。
看到周易怀疑的表情,郝仁像是受了极大的侮辱,一伸手:“拿你电话来。”
周易疑惑地掏出手机递过去,“怎么了?”
郝仁也不说话,拿起来就拨了一个电话:“小郭呀。是我。什么,你连我是声音也听不出来。我是三儿。草,你还想不起来。去你的,少作怪。对了,出不出来吃饭,我们正在吃野味呢!什么。上班,好的好的,晚上我们再约。好的好的,晚上见。”
打完电话,郝仁得意地将电话递给周易,得意地说,一切都联系好了,有那个郭明在,只要他答应出来,事情就算办成了一半。不就是找矿,叫他派几个地质专家过你们那边去就是。
郝仁因为喝了酒,情绪开始激动起来,吹起牛来也越来越没边。在他口中,那个郭明成了地质部的红人,看起来没几年工夫就有可能提拔成地质部部长。再过几年,进党中央常委也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见他说得蝎虎,周易心中暗自佩服,见过能说地,就没见过这么能说地。这个郝仁不简单,真是不简单。
周易听那家伙的龙门阵越听心中约乐,准备再逗他玩玩。便装出一副老实的模样,小心地问:“如果有这个郭明在,那事情就好办了,我也放心了,否则将来回单位我还真不好跟领导交代。对了,找这个人需要什么表示吗?”大凡做这种楣客地,肯定有一个价码,周易也想了解一下。
“什么表示,要什么表示?”郝仁义愤填膺,“你我今天认识了,也算是有缘分,现在又在一起喝酒。你不知道,我郝仁只和两种人喝酒,一种是朋友,另外一种是即将成为朋友的人。今天这酒喝下来,你我就是朋友了。朋友之间不谈金钱。我就帮你这个忙?”
周易知道这家伙是嘴巴上说得漂亮,后来绝对还有后话,便继续撩拨:“感谢感谢,我们真是好朋友,那就麻烦你了。”
“不过……”郝仁沉吟。
果然来了,周易心中一阵好笑,静静地看着他,等他的后话。
郝仁又说:“你我当然是不存在那些问题,可郭明和你不认识,第一次见面总得有点表示。所谓礼多人不怪。完全没有对人家也不尊重。”
周易故意装出傻乎乎的样子:“那是,我懂得的,现在出门办事讲究个烟酒开道。这样,等见面的时候,我就带两瓶酒和一条烟过去。
你看这样可好?”
郝仁突然大笑起来:“老弟,你是第一次进京办事吧?”
周易摸摸脑袋,不好意思一笑,回答说。是。
郝仁用筷子虚点了点周易的头,道:“现在不兴送东西,东西送过去人家还嫌没地方放呢!话说,送现金才是最高的礼节,实在。”
周易:“原来是送钱呀!”他心中暗道,果然说到实质上的东西了,这个家伙果然是想诈骗自己。且再和他玩玩,“那样啊,究竟要送多少才行呢?”
郝仁沉思片刻:“要看你办的事情大还是小才能决定,事情大。多给。事情小少给。我看你这事情呀……不大也不小……说起来,你们企业是想找矿。矿业好似个暴利行业,一个矿山值老钱了……可你们现在不是没矿吗……”
周易故意发急:“你就直接说多少钱得了。”
“不行不行。说钱没意思了,你我是朋友,这事我不能做。”郝仁还在吊周易地胃口。
周易充分发挥出自己表演的潜力,一怒而起:“郝仁兄,你这就是不够朋友了。不要同我说钱,如果能够找到矿山,再多的钱我也给。你这么吞吞吐吐,是不是不想帮我这个忙。不想帮就明说,我也知道办这事麻烦。可你也该看在朋友的情分上帮帮忙才是,怎么能中途撂挑子?”
郝仁这才站起来将周易按在座位上。又敬了周易一杯酒,笑道:“好好好,既然兄弟这么说了,我也不能不顾情面。就明说好了,当然,这是郭明办事的收费标准,不是我说多少就多少。”说完话,郝仁竖起了五根手指。
周易装蒜,“五千?”
郝仁微笑着摆头。
“五万?我的天。这么多钱?”周易大叫,心中却是乐开了花。
郝仁:“不多不多,你想想,同一个矿山比起来,五万算什么?”
周易点点头,像是下了很大决定一样,咬牙道:“五万就五万,只要他能办成这件事,我认了。”
“那好,就这么办了。”见大事已定,郝仁也松了一口气,如果做成这一笔,自己又可以混一年了。他喝了一口酒,说:“晚上我就约郭明出去谈谈,这样,你先给我三千块钱。我安排他找个地方坐坐。”
一听到要出钱,周易才不上那个当呢,他装出一副很不信任的样子:“我能不能一起去,虽然这钱也不多,我也不是不相信你。可是,我觉得,我们一起去认识下好。”
周易喝酒就脸红,此刻看起来非常腼腆。
一看周易不上当,郝仁也觉得自己心急了些,点点头,说:“好,晚上我打电话给你。你住得远不远,什么地方?”
周易:“不远不远,我住香山旅馆。几站路。”
吃完饭,结帐,走人,回家。一上出租车,周易就捧着肚子暴笑,“咳,这可真是乐死我了。”
他万万没想到,到了晚上,那个“好人”同志居然还真打电话过来。
接到电话之前,周易早就将上午的那件事情给忘记了——wwwcn——吃了人家的闭门羹之后,周易这才觉得自己上午贸贸然登门咨询实在是唐突。回到酒店之后,也没闲着,先是同大制那边的谈判组通了会儿话,看看看他们传过来的谈判记要。又做了几个指示。
大制那边的情况一切都尽在周易的掌握之中,和他预料的一样,大制那边因为出现的矿产资源枯竭的情况后,积压了多年的矛盾一下子来个总爆发。已经被拖欠了工资的愤怒的工人冲进大制的总部,来了个集团上访。而矿山上也没有几个人做工,全都在等着。
虽然不知道他在等什么,可工人们又有什么办法呢!也许,政府和矿厂会给大家找到一到活路吧。
大制的工人很多已经是第三代了,从爷爷辈就已经扎根在大制,离开了这里还真不知道该去哪里。
周易本来的心思是希望矿山越乱越好,越乱,大制那边才越有可能妥协。可一听到江邗说起那些工人的生存状况,周易心中有点难过。盗亦有道,是该多为他们想出一条活路才是。这么多人没工作,的确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想到这里,周易对江邗说,我们适当做些妥协也是可以的。不能再拖下去了。再拖上几个月,人心都散了。我们接手一个已经被掏空了精气神的企业过来也没什么用处。
江邗觉得周易的思路有点古怪,现在,省里和大制已经快顶不住了,只需要在拖上几天,他们就会投降。到那时候,一个大型的企业就到手了。等等也许会更好,可周易这个时候出这个混招还真是。
虽然周易做出这么个指示,江邗还是觉得继续拖,继续磨。将在外。君明有所不受。他如果想在天富公司翻身就得打下这么一个漂亮的翻身仗。值得去冒险。只要这个事情办好,一好百好,估计周易将来也不会怪自己。他就不明白,一向心狠的周易怎么会在关键时刻软弱下来。
江邗的心思周易当然不知道。他现在想的是如何同替代资源办公室的人联系上,这才是他来北京的关键。
下午,他本来想同剻江北说说这事,让他给自己联系一下北京地老关系——wwwcn——可拿起电话,想了想。觉得这么点小事去麻烦老爷子实在也太过分了。想了想,就给上海市委办公厅的主任联系了下。那个主任同周易是老关系了,二人私交不错。接到周易的电话,主任还怪周易,说他怎么不早说,一个人跑北京去做什么。这就给他联系,在北京他的熟人不少,小意思,估计晚上就会有消息。
周易接到电话,一颗心也就放下了。心中暗笑。周易啊周易。你还真是的,什么也不联络好就跑北京来,难道是岳父和母亲吵架的事情弄得你糊涂起来了吗?
实际上。两家人吵架后,周易几乎是逃亡般地来了北京,想的就是要来散散心。至于联络替代资源办公室,那不过是他自己给自己找的一个借口而已。
宛若和孩子还有保姆、秘书在大制驻京办事处地同志的陪同下果然去箭扣看了一天长城,回来的时候大家都很高兴,说那地方不错,就是风大了点,怕孩子受不了。
周易看了看小土豆,才来北京不过两天,小土豆的小脸已经被北方的太阳给晒黑了。周易有点心疼地对宛若说:“你也是。这么大点的婴儿,你也舍得放在太阳下晒。”
宛若却不同意周易的说法:“周易,你也是太娇惯孩子了。多晒太阳有利于孩子骨骼的发育,有好处的。”
周易笑笑,“我爱自己的孩子有什么不对吗?”
吃过晚饭,一家人觉得呆酒店里没什么意思,准备去长安大剧院看看。正要出发,突然接到一个电话,一听。原来是郝仁同志打过来地。说是已经联系上郭明,现在正在一家洗浴中心谈事情。又说(一路看小说网,手机站wapkcn),郭明已经答应和周易见面了。
周易一听,愣住了,他还真没想到,事情居然弄成这个地步。还真把人叫出来了,这个郝仁还真是想挣自己这笔钱想疯了。
不过,已经同妻子说好了去长安大剧院,自己中途要走,还真不是个事儿。不行,这次来北京地主要任务是好好同妻儿团聚,其他事情可以先放在一边。再说了,将妻子抛到一边,自己跑去那个什么中心,实在是有点……要说这种所谓的中心里面究竟有什么名堂,是男人都知道。自己这一去,不就救他们拉下水了。
周易觉得自己再怎么说也是个名人,玩女人可以,这没什么。但通过这种赤裸裸的买卖关系去玩小姐就有失身份了。
见周易沉吟不语,那边郝仁急了:“周老弟,你怎么不来了。我们可都等着呢!”
“什么事,还走不走?”宛若在旁边催促。
周易捂着电话怪笑:“有人约我去找小姐。”
宛若哈哈大笑,她觉得如果丈夫真地去色情场所那才是一个笑料呢:“你去吧,看你病得快要死了,不想活了。”
周易马上对郝仁说:“老哥,恐怕来不了,我老婆跟我在一起的。
那边傻了眼睛,有点着急了,“周易,机会难得呀,错过了就可惜,人家也是个大忙人。答应出来已经是很给面子的。你怎么整,人家怎么看?还办不办事了?”
“别生气,要不,换个地方?”周易又捂着电话对宛若说:“要不,我们去茶楼听相声,看京剧?”
宛若;“不去长安大剧院了?”
周易:“不去了,我们换个地方。”
“好的,我去方便不?”
“方便。”周易又提起电话对郝仁说:“我们换个地方,不洗澡了。我们去哪里呢……对,就去老舍茶馆。”
旁边宛若已经开始欢呼了,“好,我要去老舍茶馆。”最近郭的刚,正在那边说相声,而宛若又是他的铁杆粉丝,一听说去那里,宛若满眼都是小星星。
那边,郝仁同郭明商量了一下,便答应了,将会面地点改在的老舍茶馆。虽然不能洗澡让二人无比遗憾,但老舍茶馆的档次非常高,这让他们非常满意。
“对了,怎么没听说过你在北京有熟人?”宛若好奇地问周易。
周易笑着将今天上午的事情同妻子说了说,听得宛若一阵大笑,“周易呀,你这个人还真是坏,居然这么作弄人家,可缺德了。”
周易道:“人生苦短,自然要找些乐子。这个北京还真是很有意思。哈哈,你觉得呢?”
宛若点点头:“挺不错的,街道宽大,整洁,又是经济和文化中心。就是风沙有点大。”
周易道:“喜欢就好,过段时间我跟你在北京买套大地房子,你在上海带闷了,就和小土豆一起来北京住几天,当散心。按我说,你干脆」夏秋两季呆北京,冬春回上海。你要学会生活,不要变成家庭妇女了。”
宛若“恩”一声。
一大家人来到老舍茶馆,刚到门口,就看见郝仁带着个公务员模样的年轻人等在那里。
“怎么不进去?”周易问。
郝仁:“这不在等你吗?”
“好,进去吧,随便啊,我做东。”周易率先进去,给大家找了个位置。刚坐稳,还没等郝仁说开场白,台上就来了几个古装演员,开始唱《打鱼杀家》。这一唱唱的铿锵有力,杀气腾腾,到把小土豆被弄哭了。
周易到觉得唱得不错,嗓子好,扮相好,身段也好,尤其是那个鱼家女。
见周易什么也不说,郝仁沉不住气了,开始不停给周易递眼色。周易装着看不到,只同郭明说:“唱得好,不错。我年轻的时候对京剧没什么爱好。现在年纪大了,还是觉得老祖宗的东西好。”
郭明很沉得住气,点头微笑着同周易说起闲话来,也不提周易要办的事情。这让周易高看了他几分。觉得这个年轻人不错。
一出戏很快唱完,上来一个拿折扇的光头,一拍案上的惊堂木:“话说,唐僧师徒去西天取经,路过火焰山……”
宛若尖叫一声:“郭的刚我地郭的刚。”
周易吓了一大跳,羞愧得要钻进地板里去。
相声演员开始在台上一通乱勘,居然侃到猪八戒用饭盒装汽油上面去了。底下的听众也听得一阵大笑。
周易也跟着笑得腮帮子疼,正在这个时候,上海市委办公厅的主任打电话过来,联系上了,那人是地矿部的副部长,等下他就会过来同周易联系。
周易大喜,连说谢谢。既然一切都弄好,他的一颗心也松弛下去,开始同郭明聊起来。
不愧是大机关出来的公务员,郭明说话不多,而且很克制——wwwcn——看得出来,这个家伙做事很小心,虽然眼睛里有掩饰不住的对金钱的渴望,但更多的还是谨慎。见周易不提办事的事情,他也不提。二人就这么说着闲话,耗着。
还是郝仁来得直接,见两个人都稳着,心中便开始着急,如果他们都闭口不谈事,自己还能得到什么好处?他笑了笑:“周易,你不是要到替代资源办公室办事吗,现在我把人给你领出来了。你怎么又不说话了呢?”
有了郝仁起的这个头,郭明这才说:“周易先生这次来北京是为矿山的事情,你那矿山在什么地方,多大规模。是不是没资源了,想咨询一下该怎么办?”实话说,郭明不认为周易有很大的势力,这年头,从山西来北京的煤老板他见识得多了。内心中对这种土老板还是有点鄙视,就算他们有再多钱有怎么样,见了我这么一个小办事员还不都得必恭必敬。这叫权利,在北京,权利可比金钱好使。
周易当然没办法回答他的问题,大制那边还在谈,而且最后的结果还不知道,贸然说自己是大制的老板只怕会被人家笑话。便笑笑说自己所供职的矿山不大,一个小型的铁矿,在XX省,因为矿山上的矿石已经开采殆尽,这才上北京来,打听一下同再生资源办公室合作的事宜。咨询一下,究竟该如何着手才好。
“当然,我对矿业不是很懂,刚干这一行,门外汉,需要你们这些专家多多指点。”
周易这话说得实在,郭明也觉得眼前这个人看起来很塌实的样子,便点点头,说他也是地质专业出身的。否则也不会分到地矿部来。对找矿方面还有些研究,周先生若有什么问题不妨说出来,大家交流一下。
周易忙道:“不敢谈交流,请教请教。”
“是可以好好请教。”郝仁得意地插嘴道:“知道我哥哥郭明是什么人吗?”
周易一笑,知道郝仁要开始吹牛了,也不搭腔静静地看他表演。
果然郝仁的牛皮很大,“我这个哥哥可是清华毕业的博士生,地矿专业。本来他以前要去抚顺的。可因为太远,加上有留北京,这才就了地矿部做了公务员——wwwcn——否则,现在保不准混个老总什么的。”
听郝仁这么说,周易有点不相信,看了看郭明,口中恭维,“难怪,难怪,想不到想不到。”
郭明一笑。“不值当。不就是一个博士生而已。说起来,做公务员也不错,挺清闲的。周先生我们继续。”听郭明承认自己是博士。周易吃了一惊奇。
这个时候,台上的相声结束,下面一片掌声。相声演员退场,上来一个抱古琴地老头子,一鞠躬,然后“真嗡真嗡”一通乱弹。
“草!什么音乐,难听!”郝仁抱怨。
周易同郭明相视一笑。
郭明:“周先生,我虽然没有直接干地质,可在机关做得久了,同下面接触也多。很多东西都非常熟悉。你先说,你现在有什么困绕。
周易道:“也就是想找新矿,将矿山救活罢了。
就是不知道该如何着手。这不就找到你们替代资源办公室来。”
郭明:“说实话,我们这里没什么权利,只从中起到一个居中协调的作用。具体的工作还得你们企业自己做。可您也别说,我们从上到下去协调其实还是很管用的。你们企业要同地方政府打交道吧,要联络专业技术人员吧,这些我们都可以帮你们联系。”
周易是不大愿意听他这些大而空的官样社论,便道:“先问一下。我们首先该怎么做?”
郭明:“首先你们要确定什么地方有矿,这点只要地质常识的人都应该知道,所谓的矿产带也就那几个地方。你们只需要上报国家同意,然后圈一块地起来,在此范围内勘探就可以了。勘探出来的矿石可都是你地。”
周易点点头:“这点我明白,想问一下,我们需要圈多大的面积出来?”
郭明想了想,回答道:“一般来说,一百来平方公里就可以了,这只是在老矿区的勘探。如果是新区域,大概要圈两百到三百平方公里的面积。”
周易吸了一个冷气,“这么大!”
“也不大,长宽各二十公里,矿石带一般都是山区,应该没多大影响。”
周易点头称是。不过他认为这事真有点难度,地球这么大,你还真不知道该去什么地方勘探。又问郭明,中国什么地方是铁矿石带。
郭明回答说,总提来说,山西内蒙河北北部…东北是一条矿脉带:西南横断山脉周边是其二:江淮之间的丘陵山区是其三。
周易心道,说了等于没说,这三处的确都是大型铁矿,而且大制就在江淮之间。
他笑笑,“据我所知,这三地到处都是矿山,我们去了也捞不到什么。人家也不让啊。”
“你们以前的老矿山大不大?”郭明问。
“大。”
“哪就继续往下挖就是了。”
周易:“你的意思是深层勘探。
郭明点点头,说:“其实,就地球来说,大部分都是由铁所组成,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铁矿。只是储量多少,勘探的深度不同而已。”他将两个手掌合在一起,“以前地老矿区既然能找到矿,就说明那地方有生成矿石地地质条件。而矿石的分布是分层的,也许你们以前开采地是上面一层,而下面一层还睡在那里等着你呢!”他松开下面一只手,说:“一般来说,我国的勘探大多只深入地下四百米,而国外的同行已经达到了三千米,甚至上万米。”郭明一阵唏嘘,然后感叹道;“我这一辈子算是就这样了,想当初我可是想做李四光啊!岁月如流,往日的雄心壮志都不在了。”
只有在这个时候,郭明同志才流露出真性情。
“是啊,一个人能够做自己喜欢的工作有的时候是一种幸福,可人不过是命运的奴隶,大多数人是无法抗拒命运的。”叹息良久,周易说:“很感谢郭博士的指点,真的很感激。”
二人又谈了很长一段时间,突然感觉越谈越投机,居然找到了共同语言,如果没有这层工作关系,也许二人会成为好朋友地。周易这么想。
郭明说:“没什么的,将来周先生若用得着我的地方说一声就可以了。替代资源办公室那边的公文,照会、批复都没什么问题。大家也算是熟人了。”
周易哈哈一笑:“这些且不说,我倒是想请您去我矿上看看,你是个人才,窝在办公室不觉得可惜了。”
郭明微笑:“我还是习惯了这种朝九晚五的平静日子,以后用空闲可以去你那里看看。”
当天晚上大家都玩得很开心,茶馆的节目都很精彩,有不少文艺界的艺人过来表演节目。着实让郝仁大开眼界,尤其是当他突然发觉身边的一个观众以前经常在在电视上看到时,更是如此。
过不了多久,周易的电话响了一接听,是那个副部长地,周易忙找个僻静的地方,和他谈好,明天就过去会面。
有了那个电话,又玩得差不多了。周易便过来向郝仁和郭明告辞。
出门的时候,郝仁悄悄拉了拉周易的袖子,示意那个什么什么费用的问题。
周易哈哈一笑也不说是,也不说不是,装起了糊涂。开玩笑,我带你出来吃喝玩乐已经够意思的了,还想要钱?没你,我就办不成事情了?
第二日,周易便去见了那个副部长,又在部长办公室见了替代资源办公室的主任,谈妥了合作事宜。谈好一切,他便顺道去看郭明,可惜郭明不在,听说是去清华同导师见面去了。周易无比遗憾,内心之中甚至有中恶作剧不成的郁闷。如果他看到自己同他的上司在一起,不知道他做何感想啊!
周易心中郁闷,非常郁闷。
谈好这一切,周易一身轻松,剻江北那边又有消息来说,国家好象有一个大的政策要出台,据说是准备拿大型的生产资料部门做市场化试点。也就是说,大型矿山也许私人全股份拥有。这在以前,所谓的生产资料因为关系到国际民生,是国家的经济命脉,都是国家全权控制的。现在准备私有化。
周易有点懵懂,说,我现在不就这么干吗?要知道,大制也是个大型矿业公司。这改不改,对我也没什么影响啊!
剻江北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大制以前改制是因为没有矿,影响不大。现在,如果你真找高矿,问题就复杂了。所以,国家干脆在法律上明文做出规定,容许民间资本进入这类型的垄断行业。其中包括,矿业、石油、通讯、航运。
周易大吃一惊,说,好好好,这个政策好,英明。
他感觉非常振奋,有一种想大干一场的冲动。
剻江北说:“你快点去大制,快点结束谈判。早点入主大制吧。有了国家发给大制的开采许可证,那才是正经。”
周易:“好,我马上飞过去。”
“这几天在北京过得怎么样?“周易笑嘻嘻地看着宛若——wwwcn——
宛若正在给小土豆换尿布,小家伙喝水非常厉害,自然拉得快。大概是因为天气热,小家伙大腿有点发红,被沤出红点来。宛若这个做母亲的心疼得直掉泪,说这么大点孩子怎么受得了这个罪,一定非常痒。她决定不在用一次性尿布,该换纯棉的。
以前周易小时候用的尿布大多是大人从旧衣服上裁下来的,现在哪里还有旧衣服啊!没有办法,宛若干脆上街去买了几十件纯棉背心回来,拆了,让酒店洗衣房给洗了,用蒸汽消毒,然后给小土豆用。周易听到这个事情,气地牙疼,大吼,浪费,几十块一件的背心用来做尿布,我的钱是用枪打来的。
不过,宛若仅仅当周易是偶尔的牢骚,为了小土豆,她什么都愿意做。再说,也没多少钱呀!酒店里住着很好,洗尿布方便,不用像在自己家里一样,晾得到处都是,像挂了万国旗。
她为小土豆一共准备了四十块尿布,这还不是很够用。可又不好意思再去买了,只正天看着周易的短袖T恤看,看得周易心里一阵紧张。
听到周易问在北京这几天过得如何,宛若话多起来,抱着小土豆坐到周易身边就讲开了,一会说卢沟桥,一会儿又扯到了密云……
周易看到宛若一脸的高兴,心中也是感慨。说到底,自己自从和她成了一家人之后还从来没有看到她这么高兴过,这大概是周易妈妈平时给她的压力大了些吧。要知道,宛若自生了小土豆后,周易妈妈就没给她一次好脸色。
周易想起母亲,心中不禁有点恼火。女孩子有什么不好,真要是男孩子才烦呢!话说,现在的男孩子如果一结婚,基本上都往岳父岳母那边跑。自己的父母基本被无视。这样一来,羊儿子基本是帮人家养的,还是女儿好,将来不但和自己父母贴心,还带一个女婿回来。多好,多热闹。
周易一想起这些,心里就美。
听宛若乐滋滋地说这几天的旅游经历,周易柔声问:“宛若。在北京你还有什么地方没去看过?”
宛若想了想,回答说:“大部分都去过了,还有几处不是很出名的地方还没去。比如:国子监、恭王府,对了,动物园还没去。”
“恩,以后再说吧,你准备一下,我们明天就走。”
一听周易说要回去,宛若脸上的神采暗淡下去,郁闷地说:“周易。
你不是说要在北京呆一段时间吗。怎么这才几天就回去了?”
周易明白宛若的心思,她是不大想回上海地那个家。家里闹成那个样子,宛若是风箱里的老鼠两头受气体。她本来就生性善良。不喜欢和人争斗。说好听点是温柔,说难听点是懦弱。遇到事情,她都习惯性地逃避。
周易心中叹息,但脸上还是笑嘻嘻地,“我们不回上海,换一个地方,去大制——wwwcn——你也跟着去,这回估计要在那边呆一段时间。”
一听不用回上海,宛若又高兴起来,道:“呆一段时间?别又和这次来北京一样。没几天又要走。不过,说好了,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我们不分开。”
周易笑着抱了抱她和孩子,“我自然是舍不得你和孩子了,以后我去哪里都带着你们。”
话还没说完,宛若伸嘴过来在周易脸上亲了一下。
周易嘿嘿一笑,“别乱来,孩子看着呢!”
宛若低头一看。果然,小土豆的眼珠子正在滴溜溜地转动。
周易笑道,“这孩子,聪明。”
宛若伸出一只手蒙住小土豆的意见,又亲了周易一口。
小土豆不乐意了,“哇!”一声大哭起来。
当天晚上,一行人开始收拾行装,周易的秘书也给大家订好的机票,是第二天早上九点的飞机,等到到目的地省城,也就上午十一点地摸样。
那边,秘书已经跟江邗联系好了,江邗他们说一定准时去接飞机。当然酒店也已经安排好了。是按照现在的这个标准安排的,秘书虽然话少,可观察力很强,知道宛若喜欢高档次的酒店,就让江邗等人提前安排。他问周易:“老板,我这次是跟你去省城去大制,还是回上海?”
周易对这个秘书的办事能力很满意,回答说:“不用,你先同我去省城,然后听下江总他们的报告,将信息回馈回总公司。”
秘书点头;“是。”
一切准备妥当,郝仁的电话却打过来,先是一通寒暄,“哎哟,哎呀呀,周先生啊,你那事已经办好了。前两天对不起了,郭明回母校去有点事情,而且还有点工作上的事情脱不了身。现在终于得了空闲,可以办你的事情了。机会难得呀,如果明天你有空,将将你公司的资料交过去。”
周易几乎要笑出声来,他决定还是用惊喜地语气回答:“太好了,太好了,我明天就过去,真地是非常感谢啊!太幸运了。”
却不料郝仁语锋一转,说:“有一件事情,我想跟你说说,大家都是朋友了,有的话还是直说些的好。”
周易心中暗笑,心道,果然来要钱了,便说:“好地好的,我知道,不就是那件事吗,可是……”他装着很为难的样子,“是不是多了点,你也知道,我出来办事,经费紧张……能不能请您跟郭明说说。”
郝仁道:“怕是不行吧,实话说,这钱也不是郭明要你的,大家都是朋友,被什么钱不钱的。你也知道,现在出门办是都这样,需要表示表示。郭明也要去应酬上下左右的关系,你要办的事情要经过很多部门的,都需要打点。总不可能让人家郭明自己掏腰包,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周易装出诚惶诚恐的样子:“是是是,不过,真不能再少点?”
郝仁长叹一声:“算了,哥哥我帮你一个忙,有几个部门大家还很熟悉。都是哥们,那边就算了。不过,其他地方可不好说,你得表示。这样,看在朋友的份上,你给三万就是了。”
“好地好的。”周易故意大喜,“什么时候给。”
“现在吧,现在就给我。我说个地址。”
周易,“给你?我还是直接给郭明吧?”
郝仁:“直接给郭明,哧,怕不行,西那种抓廉政这么紧,你给他他就要吗?”
周易故意恍然大悟地说:“那样,我就给你好了,你一定要给他呀!”
“一定一定,怎么,你不相信我?”
“哪里。我相信你。
我们是朋友。”周易说,“好的,我马上给你送过来。你说个地方,我半小时内到。”
那边,郝仁见大鱼上钩,心中一阵狂喜,忙说,就在那天吃饭地那个饭馆,马上过来吧。
周易笑着,放下电话,然后开始看电视。
宛若,“你要出去?”
周易哈哈一笑。“这么晚了,我出去做什么刚才是一个疯子打电话过来。我先去洗个澡,今天早点睡。”
等周易披着浴巾从浴室才出来的时候,电话又响了,一看,还是郝仁的。
郝仁同志已经等得心头发慌,问,周易怎么还不过来,这都快一个小时了。
周易大声回答。“啊,好的,快了,路上好堵,汽车跑得比人还慢。快了,马上就到。”
“快点啊!”
“知道了。”
又看了一回电话,那边又是一个电话过来,郝仁已经有点发怒了,他已经在馆子里坐了两个小时。现在被老板娘给赶到了大街上。心中的怒火一阵接一阵冒,他问周易怎么还不过来。一听他态度不好,周易也假装很生气的样子,顶道:“你发什么火,你以为我愿意半夜来,娘地,你怎么这个态度。我不来了。”说完话,周易将手机关掉,趴在沙发上咯咯地笑起来。
宛若:“周易,看你,遇到什么可乐的事情了。”
“哈哈,没事,没事,遇到一个骗子了。”
宛若:“一会骗子,一会儿疯子,我看你就不正常。”
“好了,睡觉,你我好久没有叉叉圈圈了吧?”周易说。
“什么叫叉叉圈圈?”宛若不解。
周易,“烦人,就是行周公之礼啦。”说完话就朝宛若扑了过去。
“等等。“宛若说:“周易,你关了手机,要是有什么重要地事情怎么办,不如给秘书说一声。”
周易大赞:“还是我老婆细心,来,我们继续叉叉圈圈马赛克。”
“什么是马赛克?”宛若:“周易,你哪里那么多怪名词。”
第二天,到机场,开手机,好人同志的电话又过来了。
郝仁先向周易道歉,说:“昨天是我脾气不好,对不起了,我现在就领你去替代资源办公室。”
周易哈哈大笑,“不用,不用,我已经离开北京了,现在正准备登机。”
“哎哟,你怎么说走就走了呢!”郝仁大叫。
周易:“我有什么办法,工作需要嘛,对了,我确实有重要的事情。家里让我马上回去结婚,你想我这么大年纪了,也该说个媳妇了。下次来北京请你吃喜糖。”
说完话,周易又把电话关了。实际上,不关也不行,飞机上禁止打手机。
宛若:“结婚?呵呵,你就忽悠吧!”
周易:“实际上,有人想忽悠我。可我是那么好忽悠的吗?”
“你人精似的,谁能忽悠你呀!”宛若给听完周易所说的这故事,给丈夫做总结。
飞了不到两个小时,就到了省城,一下飞机,江邗等人已经带着谈判团的人来接机。随同的还有几个大制的同志。
一见到周易,江邗就挨了过去,悄悄说:“老板,成了。”
“什么成了。“周易一看到江邗甲状腺亢奋般的表情心中就有点腻味,忙别开一点距离:“老江,你慢慢说。”
江邗:“大制那边和省县两地政府已经开始动摇了,他们那边已经有无条件答应我们地所有要求地打算。我们先只需要死死咬住不松口就行。”
周易很高兴,“行啊,老江,看不出来,你还真是有办法。”
因为有大制的人在,二人也不好深谈,就先回了酒店,安顿好家人。还没等说上几话话,省里就出面来请周易吃饭。
这一吃,就喝了个痛快,周易也是久病初愈,竟然扛不住喝趴下了。
第二日,谈判重开。对方已经被江邗这段时间磨得失去了耐心,先见周易亲自来,本打算从周易这里打开缺口。可没想到,因为有江邗的提前招呼,周易比江邗还硬,死活也不肯让步。
“实际上,我想大家都很清楚,大制现在是什么情况,谁接手谁就要承担起不可预测地风险。可高风险必须有高利润相配套才行。我想,没有什么可再谈的了。这是我的最后第线。“周易说:“我时间不太多,上海那边还有很多工作,如果没什么问题,你们觉得行,我就签字。”
对方终于妥协了,无奈地接受了这么一个结果。
这是周易第一次没有用非常规手段弄到这么一大笔资产,他也不知道,等待他的究竟是什么,感觉像是一次极大的赌博。
这天,周易同江邗在长江边上散步。
周易:“我突然这么想,我好象做了一件蠢事。冒这么大风险买了一个空壳公司。”
江邗:“其实,事情可以这么看。你说,欠一百亿的人和身上有一百块前的人谁有钱?”
周易:“当然是有一百块的那个。”
“那么,你觉得谁更体面,更有身份?”江邗微笑着看了看周易。
周易拣起一块小石子扔进长江,“呵呵,我是胆小了。空壳更好,只有屋子空了,才能装进去你所想装的东西。”
在省城很是忙了一段时间,总算将大制的事情弄好,周易没花一分钱就成为了这家价值百亿的大型空壳矿业有限责任公司的老板——wwwcn——
不过,他也负担起好几万工人的负担,光养老保险、医疗保险和一次性补缴退休工人的养老保险就花了他十好几个亿的现金,几乎将上海总部的流动资金给调空了。好在,天富最近没有大型的投资项目,而铁厂那边手头还有点钱,加上生意非常火暴,也无需周易操心。
周易现在只需要好好考虑该如何将这家一无所有的大型企业给救活。
他现在已经决定长期呆在大制,上海那边一切都很正常,也不需要操太大的心。天富的工作很简单,就是收收房租,管理下名下的产业就成。铁厂那边见月都有大笔利润,完全可以放心。到是这边的问题有点大。矿是买下来了,可短期内如果不想个好的出路,周易的商业大厦立即就有坍塌的危险。
在省城弄好法律上的手续之后,周易决定去大制坐镇,老呆在省城里也不是个事。但宛若却不能跟着去,那地方条件不好,只怕一路颠簸,孩子也受不了。还是先让他们回上海去的好。
对于周易的安排,宛若死活不答应,说回去也没什么意思,周易你不是答应过我,你去哪里我就跟着去哪里,怎么说话不算话了呢!
周易脸色不好看了,说你跟着我去做什么,这么远的路,那么偏僻的地方,你要跟我去也可以,但孩子怎么办?我们的家在上海,而不是这里,你要弄清楚了。
两口子闹了半天,心情都是不太愉快。
最后。宛若做出了让步,答应回上海去了。
等宛若坐飞机回了家,周易再次去了大制县。
同上次来大制不同,这一回又是另外一番滋味。周易作为新老板入主,再也没有上次那种做游客时的心境。一来就开始正式工作。
首先需要做的是,安抚下面工人的人心。周易立即召开所有基层班组长以上干部开了一次大会。会议在大制矿区大礼堂召开,下面满满坐了上千人。反正最近矿区也没有什么工作可做,也耽搁不了生产——wwwcn——
说句实在话。周易还是第一次开这种规模的大会,看到下面黑压压的人头,心中还真有点紧张。但紧张劲一过,又是一分自我陶醉,想到自己地队伍居然达到这样的规模,实在是让人感觉良好。
不过,这么多人的人生和吃饭问题压在自己身上,那种压力也有够大的。
在会议上,周易承诺,已经离岗的工作且不说了。留下来的自己将全面负责。决不解雇一人。而且每月按时发工资,不拖不欠。
周易拍拍桌子,大声说:“各位请放心。我周易一天不破产,就有大家一天吃的。但有一点,你们必须跟我一条心。也许,短期内我找不到好的出路,可大家要有信心。该干嘛还干嘛,规矩着,别捣乱,事情就这么简单。至于以前拖欠大家地工资,首先需要说清楚,本不关我周某人的事情。但本着革命的人道主义精神,我来承担大家一部分,就负担你们三个月的。下去了你们就可以去领钱。
周易的话说得直接,但工人们只关心能不能拿到钱,既然周易说了按时发工资,大家都欢呼起来。
有了补发的工资,矿区的人心也安定了下来。
接下来一段时间,还有矿石的几个矿区也有意识地压低了开采量,希望能够维持一段时间。可据矿业公司下属的地质研究所的技术人员说。其他几个矿区地矿石也只够开采半年时间。
现在,周易感觉自己像陷进沼泽里,眼看就要没顶,开还没人来搭救。他常常半夜从梦中惊。在梦中他,梦见自己一无所有。
眼看手头地钱越来越少,财产慢慢地缩水的感觉非常不好。
好在没几天后,上海那边的贷款也下来了,帐上又多了十亿。可老这样下去也不行。
大制公司也派出不少工作人员去招商,找项目,但大多没什么结果。
对于矿业,周易还是个外行,日常工作大多由江邯来维持,这也让他省心了不少。不知不觉中,老江成了周易不可或缺地助手。新工作的刺激让老江焕发了青春,精神比起上海时来可已说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私底下周易没少打电话给老剻叫苦:“剻老,你可是害苦我了。这种情况在来一年,我可以光荣地宣布破产了。到时候,你老可要看在党国的份上,拉晚辈一把。”
剻江北笑着唾了他一口:“你急什么,银行那边又没有催你还债,就算以后有什么问题,也有市委书记给你顶着呢。放心,过几天,地矿部替代资源就要派一个勘探组过你那边去帮你找矿,一共有十来个专家。对了,你那里的勘探申请部里和省也通过了,准备在现在的大制矿山的基础上再划两百平方公里的地界给你。”
前一段时间,周易跟替代资源办公室和地矿部谈妥了,准备在大制搞一个深层勘探找矿的试点。这个项目本来需要掏一大笔资金的,而且结果还说不清楚,也许那井打下去什么也没发现也说不一定。不过,国家地矿部研究了一下,觉得,这个项目很有意义,如果找到矿有标志性地作用。大笔一挥,决定国家拨一部分研究经费,周易自己再出一点。
虽然优惠的部分不多,但也可以看出国家的态度。
这让周易有点振奋。在念了一段经之后,他打电话给圆真和尚,说,和尚,你就为我祝福吧,我这回可是赌上了身家性命呀!
圆真和尚笑笑,说,施主,你是十世善人转生,必定洪福齐天,放心吧,佛祖会保佑你的。
和所有政府机关办事人员拖沓的作风不同,这回,替代资源办公室的专家小组动作很快,没几天就开着五辆大卡车来了大制,车上全是仪器设备。
领队的居然是周易的老熟人郭明。这让周易始料未及。
自从离开北京之后,周易个郭明通过几次电话。郭明也知道了周易的身份,他还开玩笑地对周易说,“周总,你可不地道,这么耍人?”
周易只能苦笑,说:“你那个朋友郝仁死活要介绍你我认识,我也没法子。不过这样也好,你我不但有公谊,而且有私交,你不觉得更好。”
郭明大笑:“是啊,是啊。不过,郝仁可是骂死你了,说你黑了他三万块钱。”
周易大笑:“其实,认识你千金不换。”
“多谢你地肯定。”
这回郭明居然做了找矿小组的领队,这让周易非常吃惊,他知道这个家伙是很图享受的,要他下地方来,只怕他不是很乐意。不知道怎么的这就来了。
二人亲热地握手。
周易,“老郭,可想坏我了。怎么,这回舍得来我这个穷乡僻壤了?”
郭明笑笑:“我主动要来的,对了,这回的专家是我大学时的导师,宁教授。”他指了指那边一个白头发相貌凶恶的老头说,“老师听说有这么个研究项目死活要来,也让我跟着过来。说是,看你们这里的地质结构,应该有戏。不过,估计要打四千米的深度。这是一个全新的课题,成功了可以填补一项地质史上的空白。有这么个荣誉摆在那里,我怎么能够不来。可给我赶上了。对了,你好象还欠我三万块回扣呢!”郭明开朗了许多,哈哈大笑起来。
周易一听说地下可能有矿,心中惊喜莫名,大笑:“老郭,找到矿,不要说三万,我每人给你们三十万。”
“一言为定。哈哈,你这样大老板,我狠狠敲诈难消我心头之恨!”郭明拉着周易走象他的导师宁教授,介绍说:“老师,这是大制的周总,这是我的导师宁狐,宁教授。”
“宁教授好。”周易向老头子伸出手去。
老头子脾气不好,和周易握了握手,也不废话,直接说:“周总,带我去你办公室,让我看你们档案室保存的地质截面图、相关的水文报告和你们研究所的设备和人员构成情况。我需要马上进入工作状态。”
周易很喜欢老头的认真劲,说:“好,宁教授请。”
宁狐教授回头对手下的研究员喊了一声,“先清点一下设备,我去下就过来。”
那些研究员很多都是他带的博士生,轰然应了一声,“好,我们马上弄。”
周易带着教授和郭明上了十五楼的办公室。
说起来,大制虽然穷,可厂区的办公大楼还修得真是豪华,比周易在上海的总部大楼还要漂亮许多。听说当初花了好几千万。这让周易感慨了良久。
到了自己办公室,周易让秘书马上去档案室将教授所需要的资料全部抱过来。
国营大型企业最大的一个优点就是非常正规,什么资料都被保存得非常完好——wwwcn——大到某年某月公司新上了一个什么项目,花了多少钱;小到某人家刚生了一个孩子,在什么医院生的都有详细的记录。
秘书抱过来的地质水文资料非常多,大约有两公斤重,一看到有这么完善的资料,宁教授非常欢喜,立即摊开那张矿区全图,往周易的老板桌上一铺,然后又嫌桌子上的东西太碍事,用手拂了一下,不耐烦地说:“怎么这么多东西,拿走,通通拿走。真是碍事!”
周易的秘书见这个老家伙如此狂悖,脸色立即不好看起来。
周易朝他摆摆手,笑嘻嘻地开始收拾,吩咐秘书,“给老先生送杯茶过来——”
“等等。”宁教授叫住秘书,“要好茶。”
秘书大汗,要知道,给老总喝的茶会差吗?
宁教授:“再拿一包烟来,我喜欢云烟。”
周易忙掏出一支烟递过去,然后用打火机给老头子点上。
宁教授将整个脑袋都埋在地图上,死劲地看着,浑身上下纹丝不动,香烟在他手指上冒着青烟。看得良久,才抬起手,猛吸一口,然后又将手放在一边,继续看地图。
那支香烟的烟灰积得很长,居然一点也不掉,可见宁教授的手稳到何等程度。
茶送来了,老爷子这才抬起头看了秘书一眼,用下巴朝地图点了点,“放那里。”
周易忙接过茶杯,放到地图上。
老头子还是将身体埋在地图上,狠狠地看着,面色无比狰狞。周易在旁边观察得久了,居然有点害怕。忙退到一边,坐在沙发上。
看了半天,宁教授的那支烟已经燃到最末端。
周易忙拿起秘书给的那包云烟。撕开了,抽出一支递过去,“教授,您请抽烟。”
宁狐这才丢掉香烟,接过来,猛地吸了几口,一颗白发苍苍的头颅完全被烟雾所包围。他深深地吐了一股白烟,“这烟好。纯正。”
然后又一伸手,“给我看地质截面图。”
周易忙在那堆资料里一通乱翻,大概是因为不熟悉的缘故,半天也没找着——wwwcn——
宁教授有点不耐烦了:“你这个老板怎么当的?”
周易脸都羞红了。
还是秘书机灵,忙将报告递过去。
老爷子接过了,看了几眼,扔到桌子上。退坐到沙发上,一手夹着香烟,一手抓着茶杯,开始了长虑。
他抽烟非常厉害。一根接一根。也不用打火机点火,直接用上一根的烟屁股接火。须臾,他身上便落满了白色的烟灰。也不知道去拍。再仔细看去,宁教授衬衣的领口上分明是一圈黑色地污垢。周易心中暗笑,看来,老头子也是一个不知道关心自己的人,邋遢惯了,看来,将来要在生活上多照顾他些。
周易虽然抽烟也挺厉害,可呀架不住老头子这么个抽法,被呛得受不了,忙跑到办公室外面的走廊上去透气。秘书也跟着跑了出去。
秘书笑着小声对周易说:“宁教授脾气真是坏。不好相处。”
周易看了看秘书:“别乱说话,知道老爷子是身份吗?清华教授、博士生导师,中科院院士。他能来我这里,算是我祖上烧高香了,一定要给教授创造优越的工作和生活条件。”秘书忙道:“一定一定,真没想到,老爷子是院士,太意外了。”要知道,虽然这两年所谓的专家教授和科学家满大街都是。但也只有院士才是真正意义上的科学家,站在人类智力和知识顶端的人。
透了几口气,周易忙和秘书又回办公室去随时侍侯,只要将老爷子弄舒服了,一切都好说。全公司的希望可都落实到他地身上了。
回到办公室,却见宁教授还在思考,但姿势有点奇怪。手中举着茶杯定在半空发呆。他口中还含着几片茶叶。
周易忙接过茶杯,给他续了点水,“宁教授,宁教授。”
宁狐“恩”了一声,突然说:“好象有门。”
周易:“什么有门?”
“应该有矿的,应该有的,明明有的。”老爷子喃喃地说。
“真的!”周易浑身都开始哆嗦起来。
“可是……”宁教授突然站起来,走回地图那边,“可是……”
周易一颗心又沉了下去:“教授,可是什么?”
“可是,不对呀……不对呀……这里不应该有的,难道……”教授的手指在地图上不停划着,落到地图的边沿,着急地问:“有没有这边的地图,这张图不全。”
周易一看,原来宁教授指的是自己刚圈的那两百平方公里的地。因为是刚拿到手,所以现在还没有准备。他笑笑,向老爷子解释了一下原因。
没想到宁教授却勃然大怒:“什么,没有,你们是干什么吃的,还不去找。”
周易满头大汗,呵斥秘书道:“你吃什么的,还不去找?十分钟之内,若弄不来,你换个地方吃饭吧。怎么做事地,笨蛋,蠢!”
秘书非常委屈,二话不说,一路朝挡案室小跑而去。
趁这段空闲,周易笑着说:“老人家,有戏吗?”
没想到,宁教授不是一个很好相处的人,说话也很冲:“不知道。”
周易立即不说话了,他知道,和他还真没什么好说的。管他呢,只要他能找到矿就成。目的最重要,过程可以忽略不计。
十分钟不到,秘书又包着一堆资料过来。这些都是那块新矿区的资料,不是很全。刚一进屋就被宁教授非常粗暴地抢了过去,摊在桌子上看起来。
周易和秘书大气都不敢出一口,只能坐在一旁边楞楞地看着。
时间一分一秒钟过去,转眼之间,老爷子已经抽了快半包烟。
他长长地吐了一口气,用手指狠狠地戳了戳一个位置,“就是这里了,应该有什么东西,一定有,不可能没有。”他用力很大,手指戳得桌子“帮帮”响。
周易猛地跳起来,看过去,宁狐的手指正好戳在一个叫“泉水”的小村子上。看地图,那个村子正好在一个山谷之中。地势看起来很平坦,是一条狭长的谷地。在自己刚圈的地的正中心位置。
听宁教授这么说,周易声音都颤抖起来:“教授……”
宁教授:“叫我博士,或者院士。”
“宁院士,您说,您说……”周易结巴着:“您地意思是那里有铁矿石?”
“我说下面有铁矿石吗?”宁教授抬头看了周易一眼:“没勘探,谁知道下面有什么,我只是猜测罢了。也许下面有铁矿,也许是黏土,也许是石灰石。鬼才知道。”
说完话,他一拍身上的烟灰,一大股灰尘腾空而起,落了周易一身。
周易不敢躲避,赔笑道:“只要有东西可挖就行。”
宁狐点点头,“明天我就带队伍过去。你找人去安排我们在泉水的吃住问题吧。对了,我一个月要抽四条烟,云烟,你准备好了。茶一个月半斤。”
周易的秘书点头:“院士,你就放心吧。”
宁教授又说:“我看了看你们的地质研究所,那里面的设备和人员都不符合要求,拿来也没用,就不用跟着过去了,我就带自己的学生。你们再派一个人过去负责联络。”
周易说:“是,研究所的人都是废物,这么多年什么也没做,什么矿都没找到,我全开了他们。至于联络方面,我会派人过去的。
生活上您就不用操心了,一切都非常妥帖。”
“好地,吃饭,吃饭,饿了。”宁狐说。
吃饭的时候,周易擦着冷汗对郭明说:“老郭,你老师好厉害,我现在都害怕同他说话了。”
郭明哈哈一笑,“质量好,脾气多半不好。”
“哈,原来是啤酒啊!”
二人都笑起来。
老爷子吃饭和他抽烟一样凶猛,远远看去,一只白花花的头颅晃动,像一头威猛的狮子。
第二日,宁狐带着队伍出发了。同去的还有周易派过去的联络人员,一个叫文清的科级干部,他是本地人,在地方上有很好的人缘。
郭明没有去,而是驻扎在县城办事处,尽一个国家公职人员的本分。
宁狐等人都被安排到老乡家里居住,吃饭则集中到泉水村村长的家里。安排好日常生活后,一群人便扛着仪器、标杆、三角镜到处测量,准备绘制一张大图出来。
为了施工方便,周易专门让公司派了一辆推土机和一辆装载机过去听候使用。
半个月之后,测绘完毕,钻井也建了起来,准备钻探。因为这是第一次钻探,周易也亲自跑了过去。
作为当地的风俗,施工作业是要祭祀天地的,公司还专门请来一个道士在工地上装神弄鬼半天,放了一挂鞭炮。
那天还有一个小插曲值得一说,且当一个小笑话吧——wwwcn——
按照当地风俗,大凡这种破土动工的大事,当地的人都要放鞭炮,挂红,杀公鸡。放鞭炮好理解,图的是一个喜庆热闹。挂红就是去扯一尺红布回来给机器设备挂着,用于辟邪。因为公鸡是阳刚之气的代表,一般来说都要杀一只,让那只公鸡的血骇退鬼神。
当天,文清就从泉水村村长家里高价买来一只大红鸡公,等鞭炮一放完,就提了把菜刀往那鸡的脖子上一宰,准备把鸡血淋在那钻井架上。
谁曾想,那一刀下去,却没有切到公鸡的大动脉,只将气管给割破了。最麻烦的是,因为用力过猛,加上又有老板观礼,文清同志心情一个激动,居然割到自己手指了,“哎哟!”一声,连鸡带刀扔到了地上。
那只公鸡“噶!”一声,带着漏气的嗓音飞上了钻井架子,怎么弄也弄不下来。后来还是村长陈肃清想出了一个法子,从家里提出了一支火药枪出来,瞄准了,远远一枪轰去,才将那桀骜不逊的扁毛畜生给轰了下来。自然,那只公鸡也成了陈村长一家人的盘中餐。
周易笑着对陈肃清说;“队长,你私人持有火药枪可是犯法的呀!”
陈肃清笑笑:“不怕,方圆几十里内我说了算。”
陈队长又说最近几年大概是因为很多地方都退耕还林了,山上都长了树,野兔都多了起来。这些兔子讨厌得很,地里的豆子都被他们啃光了。不打没收成。
周易又问:“前几年就没有野兔吗?”
陈村长回答说前几年倒是没有,可是自从前边的养兔场倒闭后就多了起来。他解释说,养兔场的老板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破产之后,大概是因为无法还款,来了个人间蒸发。将兔场的一千多只兔子来了个大放生。结果这山上就野兔就多了起来,烦透了。
周易听了哈哈大笑,“这消息好,等下我也让保卫处的人给我弄一只小口径步枪来,我没事也来打猎。”
陈村长:“那好,咱们一起去打猎——wwwcn——”
众人都是大笑说,村长你这家伙也真能找机会跟领导搞公关,狗日的。难不成有何想法。
陈肃清村长嘿嘿一笑:‘“没什么,就是想给我们村子里的青壮年找点活儿干。”
周易点点头:“现在还不行,等真钻出什么东西来再说吧。
这事好说。”
可怜的文清则因为那刀上有锈,加上一时大意,回去之后居然开始发烧,足足在医院里躺了好几天才缓过了劲。
这场钻探从一开始就被这只可恶地公鸡给蒙上了一丝不详之兆。
第一眼井钻下去了,很快到了一千米。刚开始的时候是泥浆,后来是土,然后就是灰白的岩芯。周易蹲在地上拨弄着那些提取物,一脸期待地看着宁教授。“院士。这是吗?”
宁狐一翻白眼:“是吗,你那只眼睛看这些东西像铁矿石了?说说,这是什么铁矿石。褐铁矿、赤铁矿还是磁铁矿?”
周易大窘,嘿嘿一笑,“问问而已。”
宁教授又翻白眼:“不要在这里捣乱,这是我的专业范围,找到了会告诉你的。”
周易:“您忙,您忙,就不打搅你了。”便走到一边同陈村长聊起天来。
陈肃清这个人很能侃,说话也得体,虽然有的时候比较粗俗,但总的来说还是挺会来事。当天中午。大伙都在村长家里吃饭,对付那只公鸡。因为人多,村长大人还宰了一支羊。周易过意不去,让秘书给钱。
陈村长忙说不用不用,大家都是朋友了,还收什么钱,就是有件事情想同老板们商量一下。
周易笑笑,指着因手指受伤而笨拙地提着筷子的文清说,“他是驻这里地联络员。有事情找他吧。”
文清忙说不敢。
村长笑着说,“来了这么多人,住宿是个大问题,要不,由我来安排吧。我好歹还修了一栋小楼,可以住几个人。其他我直接摊派到村中各家各户去。”
周易大喜,“这样好,说好了,就这么办,具体费用方面我不会亏待你的,就由你统一安排,你是村长嘛!我跟你说,宁院士你得给我照顾好了,如果院士不高兴,我拿你是问。”
陈肃清:“那是当然,我马上将我两口子的房间腾出来,让给院士。亏了谁,也不能亏了客人。”
陈村长很有经济头脑,这笔业务虽小,可多少也也赚头。说干就干,他立即将自己家的房间全腾了出来出租给工作人员居住,以收取租金。直到自己家实在挤不下去了,连他两口子都搬到厨房打地铺才分派到其他村民家去。就这样,他还小收了些其他村民的回扣,实在是让人服气。
另外,陈肃清村长家有一个十八岁的小女孩子,看起来挺活泼,自己住了一个房间,自然没办法搬出去。小姑娘对人很热情,见了大家就喊叔叔,很得所有人喜欢。
当天下午,钻井钻到两千米深度,打上来的岩心已经变成漆黑的玄武岩。宁教授喊了声停,说今天就这样了,不用再做无用功。以这个平台为圆心,明天换一个点,去另外一个地方看看。
周易有点丧气,出师不利,未免有点着急,“院士,什么时候会有结果呀?”
宁狐这回很耐心,说:“勘探的事情急不得,没个三五个月看不出效果来,不要太担心,以我的专业经验来看,这地底下一定会有东西地。你也不用等在这里,在这里也没什么用处,回去吧。”
周易只得很无奈地回大制城区去了。临行地时候,周易还得宁教授他们调来两辆皮卡,另外还给他们拉来两个大油罐,每只罐子里装了两吨油,一吨柴油,一吨汽油。工程机械和运输用车辆可都是要喝油的。这些都需要周易投资。
的确等在这里也没什么用,看模样,短期内也没什么效果,这个地方风景虽然不错,偶尔来度假还好,天天呆在这里,工作不干了?既然两三个月之内看不到结果,而结果究竟是什么谁也不敢打包票。如果能找到矿石当然好,若找不到岂不是白白浪费时间?
而且,银行地贷款已经拨下来了,很大一笔流动资金,不拿来做些文章就是个笨蛋。
所以,周易就将找矿的事情全甩给了宁教授,自己开始琢磨起新项目的事情。
就大制而言,下属企业基本都是找开采,选矿,运输三大快,这已经是夕阳产业,对资源的依赖性比较大,没什么文章可做。倒是那家食品厂有点意思,可搞大些。
以前,这家工厂专门生产罐头食品,比如午餐肉罐头、火腿肠什么的。成本也很低,这大概是靠近生猪产地的缘故。这一带的农民都习惯性地养上两头猪,当钱罐子存钱。就是规模和档次上不去,最主要的是广告跟不上。现在的市场基本都被台湾品牌给占领完了。如果要做,得付出很大的代价去开拓市场。
想好这点,周易立即着手去准备这事,花了大价钱订购了全套火腿场生产线,准备弄一个大型地食品加工厂。
设备的事情好弄,上海总部已经派人去谈,估计不日便有好消息。原料的事情,周易让人下乡去跟农户签定了一系列收购合同,来了个公司加农户的模式。
设备的事情谈妥之后,夏天也看就要过去了,总部打电话过来,催促周易回去签字付钱。没有他的签字,设备就买不回来。周易也很想念家人,觉得在大制呆下去也没什么意思。就将这边的一大摊事情全权委托给江邗处理,让他做了大制的常务副总。负责筹建食品厂和维持矿山生产的事情。这样一来,老江现在在天富也算得上是第三号人物,算是遂了他地心愿。至于宁教授那边,还在不紧不慢地到处钻,钻起来的不是黏土就是沙页岩,这让周易灰心非常。决定不再管,就让他们鼓捣下去吧。
坐车到了省城,买好机票,正要上飞机,宛若打电话过来说宛本又出事情了。这回他惹了个大祸。
宛若的声音有点哽咽,说起话来断断续续:“周易,我就这个弟弟,你可一定要帮他呀!”
一听是宛本又出了事情,周易心头起火,问:“究竟怎么了,你慢慢说,我先听听。咳,你哭什么,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只要不是杀了人,总归有个解决的方法。”
宛若又哭起来,说:“就是,就是,就是宛本杀了人……公安正到处抓他。”
“啊!”周易嘴巴里简直可以装下一个鸡蛋。
周易的惊诧是有道理的——wwwcn——要知道,小舅子宛本虽然不成器,可有一条很让人放心,他胆子比芥菜子还小,平时只有人家欺负他的,没有他欺负别人的道理。
就那周易他们来说,宛本一看到周易就脚肚子转筋,说话也哆嗦,完全是一副老鼠见了猫的架势。
宛本这个人周易了解,若是去吃喝嫖赌、贪拿卡要,这点他一定很擅长。但若说他很人争斗,最后取人性命,那简直就是笑话。
可宛若这么说了,周易也不能不相信。他有点不耐烦地说:“宛若,你哭什么,事情都没说清楚你还哭。说吧,究竟是怎么回事情,看看能不能补救一下。”
宛若继续哽咽,将那事情的始末一点一点地说了出来。
原来事情是这样。宛本这个人平时浪荡惯了,搬新家之后因为和父母还有各位老总们住在一起,觉得非常憋闷,总要寻思着找点乐子。这段时间他爱上了养狗,而且是那种大型犬类中的极品……藏獒。……他花了大价钱买了一条黑色的杂交藏獒,起名黑头。
黑头刚进门的时候个子还不大,只十来斤摸样。可样了一段时间之后,大概是因为营养跟上了,黑头的个子一日一变,最后膨胀到一百六十斤的摸样。远远看过去简直就是一头小狮子。当真是高大威猛,威风得不可一世。
黑头很听话,大概是因为脑袋大,智商也比普通狗要高上那么一点点。家里人都很喜欢他。但是,最大麻烦是这家伙只吃肉,比人可能吃多了。吃肉的动物,拉起屎来比食草性动物要臭许多,加上黑头又有随地大小便的习惯,一跨进家门,感觉像是进了动物园。
一家人深为其苦。勒令宛本将狗送人。
宛本深爱这条狗,而且,这狗有很值钱,便嚷嚷道:“什么,送人?知道这狗多少钱吗,二十万,二十万呀!当一辆轿车了。”
“什么!”宛若全家人都震惊了。
宛若爸爸更是气得浑身颤抖,“玩物丧志。玩物丧志。宛若,我跟你说,你以后再给你弟弟钱,我连你一起打——wwwcn——”
宛若被父亲吓住了,忙说:“好的,好的,我再不给他钱了。”
因为狗的事情,一家人闹了半天,决定让宛本将狗卖了。
可宛本如何舍得,说黑头是他心头肉。谁让它走。他就离家出走。
“滚!连人带狗给滚!”宛本家的老爷子也不废话。
宛本一怒之下就搬了出去,自己住。
宛本本就是公司物业管理公司的总经理,手下有一票保安弟兄。平素和手下人相处得不错。有一个小区的物业管理部地盘大,有三四间房子,一应生活设施齐全。那些保安很有几个都是从乡下来地,恰好这里有多余房子,节省了一大笔租房开支,全搬过来挤,还自己开火做饭。宛本见了,也不管。
这回,他也去了那么,让保安们给他腾了一间屋子出来。住下了。
他觉得还是在自己地盘上住得舒服,手下弟兄都很奉承,食来张口,衣来伸手,比老太爷还老太爷。而且,黑头也有专人照顾。平时没事还可以和保安们发发脾气,打打麻将,当真是愉快非常。
宛若后来也去劝过几次,可宛本死活就是不回去。宛若见弟弟过得还不错。也就算了。
小区内有好几户人家也是养狗的,正值夏末秋初,正是那些畜生的发情季节。一到晚上溜狗的时间,黑头便开始狂躁不安。原来,它看上了某住户家的一条丹麦大犬。
丹麦大犬虽然不是什么名贵品种,可养过狗的人都知道“…老婆是人家的漂亮,狗是自己家的乖。…”那家地主人爱那条母狗像一个宝贝,一见宛本的藏骜挨过去一副荷尔蒙亢进壮,便是怒不可遏,大声呼喝着让宛本将黑头弄走。
丹麦大犬的主人是一个脾气爆炸的汉子,说话很冲,“把你这条垃圾狗弄走,脏成这个样子也好意思弄出来现?”藏獒的模样的确有点丑,而且毛多且乱,看起来的确不讨人喜欢。
宛本不乐意了,挖苦道:“脏狗?知道我这狗是什么品种吗,纯种藏獒,一百多万一条。人家让我带过去配种,知道一次多少钱吗?”宛本得意地翻动着手掌,“五万,还带一条幼崽。老实说,看上你家的母狗,你应该感到幸运。”
那汉子也不是省油的灯,挖苦道:“还一百万,我呸,你就遭207保安小子,什么了不起。”宛本吃住在这里,被住户们当成了保安,被看成了阿乡。
听那人这么说自己,宛本也不服气,立即回嘴。
二人的口头矛盾逐渐升级,最后竟至于殴打起来。
宛本如何是人家地对手,被揍了个哭爹喊娘,浑身是伤。
这下他怒了,招呼众保安,指着那汉子说:“给我朝死里打,打死了我负责。”
众保安大多是专业军人,学地就是打人,围上去对着那汉子一顿狠兄居然将人家活生生打死了。这事情闹大发了,宛本见死了人,先前的豪言状语全抛到了九霄云外,脚底下一溜烟逃了。
打死人可不是小事,尤其是物业公司打死住户的事情更是在社会上闹得沸沸扬扬。所有新闻报刊都是一致地声讨,强烈呼吁严办凶手。
公安也来抓人,将那一窝保安全端了。只宛本一个人漏网。
而宛本则躲在鬼子那里打死也不敢露面,只能静静地等待风声过去之后再说。
听完宛若地电话,周易脑袋一阵发疼,安慰妻子说:“别着急,你也别哭,等我回来再说好不好?”
宛若还在哭,说,周易你这个人我是明白的,你就不喜欢宛本。可这事情这么大,你必须要管。否则宛本这辈子可就毁了。
周易苦笑:“宛若,你说什么话。对,我是对宛本有意见。可他为人再怎么样,也是小土豆的舅舅,我怎么能不管呢?放心,我这就回上海,看看能不能补救。咳,这事弄得!想不到呀,想不到!”
周易想不到懦弱的宛本居然也有脾气,简直就同《水浒》里的强人一样,说打人就打人,说杀人就杀人。
回到上海,还来不及多说,周易立即让秋秋将孙立给请到自己办公室来。
现在,社会上对宛本事件更多的是负面报道,若不来施加一些正面的影响,掌握必要的舆论工具,只怕社会上还是一片喊打喊杀的声音,对顺利处理好这件事情非常不利。
孙立同周易本也是有仇的,后来因为有鬼子这个便宜大舅子地中间人作用,周易和孙立的关系还能维持下去。现在,周易去请他过来,他还很是不乐意,还记恨着以前的事情。
不过,看在秋秋的面子上,孙立还是决定来见见周易。毕竟,江秋云对他孙某人还是有知遇之恩的,若没有秋秋社长在他最困难的时候期期用他的文章做头条,他孙立也混不到今天这个地位。现在,孙立是上海滩最有名的专栏作家,同时为三为报纸写专栏。当然,《幸福女人》是他的根本,有好稿子,他还是第一时间发到那里去。
进了周易地办公室,孙立也不说话,只拿眼睛看着周易。
倒是周易非常热情,又是请坐,又是请烟,说,很早就想同您好好谈谈,今日得见,真是荣幸。
孙立很不客气地说:“这是我们第二次交谈吧。”
周易尴尬地说:“是啊是啊,第二次谈话,可我怎么觉得每次同你见面都很紧张呢?”
周易这么一说,很是示弱,让孙立的心情好了许多,道:“说吧,有什么事情找我,看在秋秋、李垒和我妹妹兰兰的面子上,我听你说说看。”
周易道:“请问你对宛本事件怎么看?”
孙立很不客气地对周易说:“老实说,你妹夫就是个二百五,不过,仅仅是个弱智的二百五而已。不想你,又狡又猾,是个十足的混蛋。”
周易呵呵大笑,也不生气:“事情是这样,我想请你帮写一篇文章,帮宛本说说公道话,扭转一下不利于他的舆论。”
“不行,我不帮弱智说好话的。”孙力摇头:“而且,我也没想到,你这么一个卑鄙下流无耻的家伙,居然好意思来找我,让我帮你写文章。真是想不到呀!”
“随便骂,随便吗?”周易继续笑,“怎么开心你怎么骂,等骂够了再帮我写篇文章,这样你可满意?如果骂人能够让你开心地写好那篇文章,我不介意。实际上,我很爱看你的专栏,我想,我们能够成为好朋友的。”
孙立被周易的厚脸皮给惊住了。
孙立:“周易,你觉得我会为你小舅子的事情而颠倒黑白,写一些违心的东西出来吗?”
“违不违心这事情不好说——wwwcn——”周易从椅子上站起来,在办公室慢慢走了几步,“按照法律上的说法,在法庭没有判决之前任何人都是无罪的,我们也相信他们是无罪的。”
孙立冷笑:“可我看到的事实是有人被打死,而有人畏罪潜逃。”
周易摇头,“畏罪潜逃?既然法律都没最后界定谁有罪,那就不存在畏罪潜逃的事情。而王宛本仅仅是不愿意接受执法机关的问讯,事情就这么简单。”
孙立摇头:“我觉得我们这个问题没有任何意义,事实胜于雄辩。当然,为你写稿子的事情我是半点兴趣也没有。如何没什么事情,请允许我告辞。”说完这句话,他便站起来准备离开这里。
“请等等。”周易拦在孙立面前,“孙先生,如果你不愿意谈大道理,那么,我们是否可以谈一些实质上的,双方都感兴趣的东西呢?”
孙立站住了,冷笑着看着周易:“实质,什么东西是实质,金钱?我知道你周老板有很多钱,而且习惯用钱去收买你所想收买的人。可我孙立对孔方兄却没多大兴趣。只要不饿着,钱对我就没什么用处。而且,我们之间好象有过很多不愉快。”
“你且坐下听我说几句话,收买你,我周易还没笨到那个地步。你听说说几句,如果听完你还要走,我也不拦你。”周易笑笑又回到位置上,看了看孙立,这才道:“过去的种种我不想提,反正我知道,你看不惯我。也很不喜欢我。不过,说起过去,我估计比你还了解你自己。”
孙立:“你了解我?说来听听。”孙立有一种文人特有的好奇心,他想听听眼前的这个家伙究竟能信口雌黄到何等地步。
周易笑道:“你也是个写稿子的人,现在的读者看东西究竟想看些什么估计你比我更清楚。我们就这个技术性的问题探讨一下。首光读者一打开书想看的就是一个热闹,一个新鲜。就拿宛本这个事情来说吧,全世界的人都在喊打喊杀。你觉得读者看得多了,还会有兴趣吗?如果这个时候,你跳出来唱反调,为宛本说好话,你认为会出现什么结果?”
“这个不用多说,我地名声肯定会非常臭,而且会被读者的唾沫给淹死!”孙立很肯定这一点。这简直就是在冒天下之大不韪。想不被人拍死都不可能。
周易哈哈大笑,“被读者骂?不不不,我觉得是被你的同行骂。读者才不会到报刊写稿子呢!你想,所有的人都在骂宛本。而你去挺宛本。你想不出名。想不被大家注意都不可能。这不就是你想要达到的效果吗?一个文人,哪怕名声再不好,不也比默默无闻好一百倍?再说——wwwcn——写稿子作文章这事,你只是提出你的观点,说出自己想说的话。只要不反党反社会反人类,又有什么错。所谓言者无罪就是这个道理。”
孙立冷笑:“你真能说,可这事明明是宛本不对,我孙立的眼睛还没瞎到那个地步,瞎到看不到真相地地步。”
“真相?”周易说:“什么是真相,真相是由你孙立来界定吗?还是由那些所谓的记者、撰稿人说了算?恐怕还得由法律来裁决吧?这么多人,这么多支笔,众口一词群情激奋。难道真理就真的掌握在大多数人手里?”
“可事实摆在那里呀!”孙立的语气很明显地低落下去。
“事实不事实我不说。”周易严肃地看着他:“现在是个机会,你孙立的机会,和这么多所谓的名记者名作者斗上一斗,不觉得很让人兴奋,很有成就感吗?”
孙立:“好,可以试一试。也许这事情做起来非常有意思。”他心中有一种不为人察觉的兴奋。说到底,他孙立对名这种东西还是非常有渴望的。为了名气,其他的东西好象可以轻轻放到一边。
孙立不知道,其实。周易对他的了解非常之深刻,深刻到让他恐惧地地步。
不日,上海各大报纸杂志都刊载了孙立地有关于宛本事件的文章。他还不知道,为了这些稿子能够顺利刊载,周易在底下做了大量的工作。
孙立地稿子总的来说有两个观点:一,犯罪嫌疑人的罪名应该由谁来界定;二,集体无意识对我们日常生活的影响。
第一点的观点大多来自周易跟他的谈话,反正就掐着一点。现在法院还没对嫌疑人的相关犯罪事实进行认定,大家就喊打喊杀,是不是不符合民主与法制的初衷。
第二点,孙立说,所谓集体无意识的行为,就是指,公众下意识地认为只要是死者,他就是可怜的善良地正确的,活着的人便是混蛋,这这个逻辑说不通。不否认,人们是善良的,习惯于同情弱者,甚至无原则地谴责活下来的人。这个逻辑也大有问题。
最后孙立又说,希望执法部门能够顶住所谓的社会舆论压力,秉公执法,不偏不移。
孙立在文章结束时激动地写道:“过去,我也曾经参加过许多次公判大会,每听到法官大人宣读如下的判词‘XXX民愤极大,必须从重从快……,时我心中就在滴血。这倒不是我是非不明,善恶不清。
实在是哀叹,民意的威力强大到左右法官判决的地步。这是民意和几千年来人治地封建传统对法制的赤裸裸的强奸。我不希望再听到这样的话。法律的存在,应该是一种超脱的公正的冷静的存在。任何事物都不能凌驾其上。”
孙立的一系列文章一出,立即在社会上引起了轩然大波,无数人都撰稿或者打电话给报社,谴责孙立这毫无人性的言论。
孙立自然不惧,一一写文章给予反驳。一来可以赚稿费,二来又得大名,何乐而不为。
孙立自去闹他的,周易这边很满意他所做的一切。果然知识才是第一生产力呀,通过孙立这么一搞。社会上关于宛本事件的舆论也渐渐地开始出现不同的声音。
不管怎么说,事情的发展态势很不错,逐渐进入周易的预期轨道之中。
现在可以放开手脚去处理宛本地事情了。
说起宛本事件,周易认为最关键的一点是要找一个人出来顶罪。当时的情况是宛本先同死者发生摩擦,然后被死者打,恼怒之下让手下人动手群殴,到最后打死死者。宛本当然是罪魁祸首。可到最后法检的时候,死者身上的致命伤来自头颅后脑位置。是钝器伤。当时宛本并未使用器械,所以可以肯定,致命伤来自他手下的保安。
因此,从这一点出发,可以排除宛本是凶手的嫌疑。
现在只需要找一个人出来承认是他用棍子敲到死者后脑,造成死亡的事实就可以了。其他地人作为从犯,应该没多大事。
所以找出这么一个人出来是非常重要的。
想到这里,周易马上让秘书将物业管理公司的所有员工挡案都提出来,将那些参与斗殴的保安的资料看了一遍,心中已有定数。
其中有一个叫马勇的保安进入了周易的视线。
这个人今年三十五岁。是个外省小地方的人。家里很穷。
有一个十二岁的孩子。他曾经是一个三线企业的工人,后来因为下岗跑到上海来打了几年工,最后应聘进了物业公司做保安。
据了解他地人说。马勇这个人很够义气,做事非常冲动。但却有一条优点,非常顾家,爱老婆,爱儿子。
两口子刚下岗地时候,他老婆还曾经想过到外地打工,结果马勇来了一句,“你一个女人去外地做什么,好好带好孩子就是了。我马勇就算去卖血也要养活你们娘俩。”
马勇平时非常节约,每月都要寄一千块钱回家去。自己的吃用花消是省到不能再省的地步。
这回他也是倒霉。正好参与了殴斗,现在被抓到看守所去关了起来。
周易听了别人地介绍,点点头,“就他了。”
他叫曾琴过来,将马勇的资料扔在桌子上,“曾主任,你去安排一下,给马勇的妻子寄五千块钱过去,以马勇的名义联系她。说已经在天富公司给她找到工作了,岗位嘛……就在物业公司做出纳好了。每个月五千块的工资。他孩子的学校也联系好了,公司出面给他找最好的学校,直到供他大学毕业。就这样,你马上去办,越快越好。对了,公司的宿舍还有没有,给她和孩子腾一套出来。租金按照最低标准收。”
曾琴知道周易想做什么,点点头:“三天之内我一定让马勇的妻子和孩子出现在您面前。”
周易点点头,“你办事,我放心。”他摸了摸额头,感觉心中一阵烦乱。
曾琴很小心地看着周易,轻声说:“老板,宛本那里也太不象话了。”
周易苦笑:“有什么法子,摊上这么一个小舅子。就算没有这层关系,难道我周易就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手下的干部被抓不成?作为一个领导者,有地时候,我们应该有担当,有责任。不要跟我谈什么正义与非正义的大道理,我的人,出了事,我就有责任去帮助他。对宛本是这样,对你曾琴也是这样。”
曾琴:“你是个好老板。”
周易挥挥手,“去吧,将事情做得漂亮些。”
曾琴下去立即给马勇的妻子打了个电话,说马勇最近升了职,做老总了,让她来联系他的妻子,让马勇的老婆尽快带着孩子去上海同他团聚。
又问了她的储蓄卡帐号,说是要给她汇五千块路费过去。
当时马勇的老婆正在同本单位的人打五毛一个地小麻将,一听到这个消息,将信将疑,打电话给丈夫,却怎么也接不通。又问曾琴,曾琴回答说,老总事情多,接不通是很正常的。您来了就知道了。
马勇的老婆本以为是遇上了骗子,可下来一查卡,上面居然真得汇过来五千块钱,心中就有点相信了。
反正这里离上海也不远,顺便去看看,当成旅游也不错。
加上她又是很长时间没看到丈夫了,心中挂念得紧,于是第二天就带着孩子坐上了去上海的火车。坐了八个小时的车,总算到达目的地。一看天色,已经很晚了。
孩子刚上初中,正是喜欢热闹的年纪,一下车就东看西看,见什么都新鲜。他笑嘻嘻地对母亲说:“妈,听说爸爸做了经理,好高兴啊!”
母亲:“那是,经理啊,听说一个月一万多呢!”
儿子吐了下舌头:“一万,我的老天爷啊,厂里的叔叔们一个月才八百多块。那得干一年多呀!”
母亲呵呵地笑着,非常骄傲。
刚一出站,就看到车站门口,却见一个女人拿着照片盯着人看。一见到母子二人,眼睛一亮,上前问:“请问,你们是马勇的妻子和孩子吗?”
“是,我是马经理的儿子。”马勇的孩子大声回答。
“好可爱的孩子。”曾琴摸了摸他的脑袋。
孩子已经十二岁,自我感觉已经是大人了,很不耐烦地晃了晃脑袋,亢声说:“我不是孩子。”
曾琴呵呵一笑,“是,你是个小大人了。”她伸出手接过马勇老婆手上的行李,“我是马勇的同事,我叫曾琴。请跟我来,车在停车场里。”
马勇老婆:“我叫黄佳,马勇呢,他的电话怎么也打不通。”
到了停车场,马勇老婆和孩子便看见曾琴打开那辆BMW745的车门,笑着请二人上去——wwwcn——这车以前是宛本开的,出事之后,车也被办公室收了回去。准备过段时间交给杜林。
马勇老婆黄佳和儿子一上车就透着新鲜,尤其是马勇的儿子更是东摸摸西看看,怎么也玩不够。最后发现椅子靠背后的电脑时才安静下来,开始鼓捣起来。
黄佳大声呵斥儿子:“别乱动,弄坏了可不好。”
曾琴笑笑说:“孩子都这样,等哪天他突然安静下来,你又要为他担心了。我家那孩子也很皮,都大学生了,跟他老子老娘出门还尽是捣乱呢!”
一提起孩子,两个女人话多了起来。
黄佳:“曾主任,你看起来那么年轻,孩子都读大学了,好福气呀!什么大学?”
曾琴回答说,一个普通大学,都不好意思说,还花了高价才进去的。现在读书呀,没个十多万,盼不出个大学生。
黄佳也是感叹,说现在读书太花钱,我家的孩子看来也不是个读书的料,花钱的时候还在后面。
一边说话,一边拿眼睛看着上海的夜景,马勇的老婆眼睛都花了,大都市的夜对第一次从边运地区来的人而言绝对是一种极大的震撼。想到即将在这座远东最大的城市安家落户,黄佳就是一阵克制不住的兴奋。这不禁让她想起少女时代的梦想,那时候,她觉得自己的人生是那么美好,仿佛天生就为远方的好日子特意设计。
后来,结婚生孩子,然后下岗……一切都那么平淡而没有意义。往日的梦想也就慢慢被现实磨灭掉了。
现在有这么一个机会,实在是非常好。
车行一个小时,便到了一片新区。曾琴指着一栋不高的建筑说这就是总公司的总部了,以后你就会在里面工作。
黄佳忙将脑袋伸出去。使劲地看着未来工作的地方。
在夜幕里,那栋不高的楼房灯火辉煌,璀璨夺目。
又开了一段路,曾琴带着母子二人到一个漂亮地住宅小区里,上了四楼,开门开灯,说:“这就是你们的家,跟我来吧!”
里面所有家具和电器一应俱全——wwwcn——虽然都不是最好的,但也非常不错。
黄佳:“马勇呢?”
曾琴:“黄佳,让孩子先睡,我们到另外一个房间说话。”
等孩子睡下,曾琴对黄佳说:“听了我的话,你不要着急,看在孩子的份上一定要挺住。马勇,马勇他出事了。是为公司的事情……”
“不!”听完曾琴的话,知道自己丈夫杀了人,黄佳马上崩溃了。站在屋子里张嘴就要大哭。曾琴忙抱住她。捂住她的嘴,“黄佳,你要坚持住。别惊动了孩子。孩子还小,你让他以后怎么见人?”
曾琴知道今天自己是别想回家睡觉了,对上这么一个女人,自己估计要做很长时间地思想工作。她也知道,自己的工作性质就是这样,没办法的。
黄佳点着头,强忍住哭声,“我可怎么办,我可怎么办呀?”
曾琴扶黄佳坐下,压低声音说:“马勇是因为处理公司的公务才出了事的。既然是公事,我们公司就不能不管。放心好了,事情没那么严重。”曾琴劝说道,马勇那事虽然很大,不过因为人多,摊下来罪名也不大。再说有公司出面请最好的律师,然后打通各方面关节,也许用不了几年就出来了。放心,公司说了。在监狱期间依然享受公司中层干部待遇。
黄佳哭道:“可是,孩子那里我该怎么说呀?”
曾琴回答说,“这事情好办,你就对孩子说,他爸爸被公司派到国外去了。要好几年才能回来。这个谎我们可以帮你圆。”
“可是,可是……我的马勇啊!……这么一个大活人,就进去了!”黄佳伤心依旧,声音开始大起来。
曾琴忙道:“你的工作我们已经安派好了,明天你熟悉一下情况,后天就上班。至于孩子的事情,公司已经安排好了,进最好的中学。《豫才中学》听说过吗?上海第一流地中学,在这里毕业地学生没有考上清华北大复旦就是失败者。学费问题公司一包到底,直到孩子大学毕业。看在孩子的份上,你一定要坚强呀!”
黄佳强忍着眼泪点了点头。
“对了,过几天公司安排你去探狱,想想看还有什么话说。放心,在里面他过得很好,很多人照顾的。”曾琴说。
第二天,曾琴派手下一个秘书过去带黄佳母子熟悉了一下生活环境,买了点日常用品。她抽时间去中学联系了一下,学校答应让这个孩子插班跟读。
第三日,孩子去读书,黄佳也去物业公司做出纳。她以前学过会计,许久没干这个了,手有点生。不过,物业公司事情不多,还能跟上。在大上海安家落户地激动将她心里的悲伤冲淡了许多。
与此同时,周易联络上了石应高警长,说想去看看马勇。
石警官有点为难,说这事情……马勇没关在自己的看守所里,要去惊动其他人,动静大了点。
周易哈哈大笑:“老石,你的能量我还不知道,帮帮忙,算我私人欠你一个情好不好?”
石应高想了想,说:“好吧,我去联系一下,成不成到时侯再说。”
“那不行,必须成,我相信你有这个能力。”
这一周的周末,周易辗转找到马勇。
马勇估计也没想到周易居然将主意打到自己头上来,见了周易,知道他是总老板,心中不禁疑惑,“这么个大人物怎么想到找到自己头上来?”
周易很快地说明来意,“这事情你扛了,我周易不是没良心的人,出来之后你就是我周易的朋友。行不行给个爽快话。”
马勇大怒:“不行,我马勇还没笨到替人背黑锅的地步。那可是人命给大案,谁扛得起,老板,你打的好算盘!我马勇虽然直,可不芜——”
“那就没办法了。”周易叹息一声,淡淡地说:“另外通知你一件事情。你妻子和儿子都来上海了,想见他们一面吗?对了,你孩子还不能见你,不能让孩子见到你现在的模样。”
马勇大惊:“老板,你要干什么,这和我家人有什么关系?”
周易微笑着说:“马勇,别误会。你慢慢听我说,事情是这样地。
我们看过你的档案,发觉你的家庭情况不太好,就有心帮你一把。你爱人现在已经在物业公司做出纳了,住房由公司提供。对了,你儿子我们也安排进名牌中学读书,将来考大学应该没什么问题的。”
一听到周易提起自己的家人,马勇态度有点软了:“老板,这事情真和他们没关系的,不要这么做了……”
周易冷笑:“你拒绝,可以,我周易从不勉强人。好的,我这就让他们回老家去。可是,你这样是不是是太自私了,你还是男人吗?为了你自己的,置孩子的前程,妻子地幸福而不顾。你觉得你一点事没有地从监狱出去,然后继续打工就能为他们带来幸福吗?这事只要你扛下来,你儿子读书我负责,你妻子的岗位只要我周易不破产她可以永远干下去。而且,你在服刑期间,我每月照样发工资,标准按照公司中层干部的水平。等你过几年出去了,你就可以给自己买一套房子,让你的一家人做真正的大都市市民。想想吧,你赚了。你不干,有大把的人抢着去干。”
“别说了,求你别说了……”马勇开始流泪。
周易继续叹气:“马勇,我不是逼你。实际上,我从来不逼别人做什么。”他决定继续给马勇施加压力,猛地站起来:“好了,话尽于此,我周易心软。好吧,你不干也可以。你不仁,但我周易不能不义,这样,你出来之后还在我那里干。你妻子和儿子我一样负责……至于这个案子,算俅了,我去让宛本过来自首好了。”
“等等……”马勇的心理防线终于崩溃了,他满脸眼泪地抬起头,“老板,我干,为了我的儿子,为了我的老婆,我什么都干。我欠他们太多了。这样的机会我不会放过。”
周易停下脚步:“你要想好,要不再考虑几天回话?”
“不,我想好了。”马勇大声说:“没什么的,老板,好好照顾我的家人。我马勇也不是无情无义的人。这事我扛了。”
“好,好汉子!”周易喝彩一声:“马勇,出来后你就是我的朋友。”
周易又道:“放心,有我出去活动,你在监狱里呆不了几年就会出来的。”
“不怕!”马勇大声说:“劳改当工作,弄死当睡着。男子汉,怕什么。”
周易微笑:“我这就安排你和妻子见面。”
弄完这一切,周易只感觉心力憔悴,他也不知道自己这么做究竟对不对——wwwcn——
活生生让一个无辜的人进了监狱,在良心上来说,实在是有点下作。可是,不这么做,又能怎么样呢!再说,马勇也是自愿的。对他来说,这也是一次机会。大家各取所需,皆大欢喜,不也很好。
他也只能这么安慰自己。
次日,马勇两口子在看守所见了面,夫妻俩抱头痛哭。不过,两口子都没提其他的事情,只是相互说珍重,让对方不要担心。
这让周易心里好受了许多。
周易的身体最近的状态不是太好,耳朵里时常“嗡嗡”作响,光线只要一强,眼前就是一片模糊,身上不停出冷汗。
一切都安排好了,现在是时候去收拾一下宛本。
宛本在鬼子那里躲了很长一段时间,本想等风声松一些后再出去,可没想到,这一躲,风声反而越来越紧。社会上喊打喊杀的声音甚嚣尘上,这可将他吓坏了,更是不敢出去了。
在鬼子这里呆得久了,心中憋闷,宛本开始发脾气了。
好在,鬼子早预料有这么一天,派了两个小弟,守在那里,说:“不讦放他出去,等老板回来再说。他若敢出去,或者胡闹,打断他的腿。”
有两个虎视眈眈全副武装的人看着,宛本也老实了许多,不过口头还是诸多怨言,说这里没什么好玩的,没意思透顶。
这一日,宛本又开始牢骚起来,对一个小弟说:“喂,喂,说你呢!”
那小弟一翻白眼:“你是在说我吗?”
“就是你。“宛本说:“太没意思了,我要去下面的夜总会玩,里面的小姐漂亮不。”
那小弟说:“当然漂亮了。不过没你的份,你就呆着吧。”
宛本:“就去一次好不好,我呆在这里都快发霉了。
我很有钱的,我请客,大家一起去。”
那小弟正要发火。
外面传来周易的声音,“宛本要请客啊,算我一个。”
宛本一听吓得一缩脑袋,喃喃地说:“姐夫来了——wwwcn——”
周易嘿嘿一笑。“怎么,不欢迎我?”
宛本:“姐夫,你说哪里话。“他眼睛突然一亮:“姐夫,我那事情弄好没有……我想出去。”
周易微笑着看着小舅子:“想出去,好啊,你出去吧。”
“真的!”宛本很是惊喜,
“做梦!”周易大喝一声:“你好威风呀,真是一条好汉,居然打死人。再不管教,你明天就要去炸白宫了?我周易承认没本事。管不了你这个小舅子。我没本事。只能让法律来管你了。走,这就跟我去投案自首。也许看到你投案的份上,法官会从轻发落。就不判你死刑了。”
宛本吓坏了,“姐夫……会判几年。”
周易:“一般来说……我也去问过了,大概是十五年……很快地。”
宛本“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一脸的鼻涕眼泪:“不,姐夫,我知道错了,别送我进去。我不想进监狱。救救我吧。”
周易冷笑:“人命大案,谁能救你?”
宛本:“不,姐夫一定有办法的,你以前不也判了个无期。现在不也好好的。救救我吧,看在姐姐的份上……”
周易叹息一声:“早知如此,何必当初。我算是上辈子欠了你的,你这个讨帐精!算了,谁叫我们是亲戚,这样,今天晚上你就开车去大制,在那个地方避一下风头。上海这边我慢慢活动吧,哎!”
宛本慌忙从地上爬起来。“我这就走,我在喝就走,只要离开上海就成。”大制那个地方宛本也知道,一个小地方,宛本才不愿意去呢!不过,只要出了上海,开着车,天大地大,什么地方去不得。一出上海就溜。
可是,周易接下来的一句话无情地打碎了宛本的美梦。
周易说:“李垒会给你派两个司机地,路上你也不用劳累。”
宛本这才真心实意地哭了起来。
当天晚上,宛本就被鬼子的两个手下押着,日夜兼程往大制赶去。那二人车技非常好,居然只用了四天就赶到目的地。
一见到宛本,江邗心中一个激灵。这个家伙是个出了名的鬼难缠,江邗只觉得自己命苦,怎么老遇到他。难道他真的是自己命里的克星。
见到江邗,宛本使劲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可以呀老江,成一方诸侯了。”
这一拍让江邗将脖子缩了下去。
宛本:“老江,我的工作怎么安排的。对了,最好找个又空闲又钱多好玩的岗位。我看了一下,你们大制公司还缺个保卫处处长,我就勉为其难地做了。”
听到宛本这么说,江邗心中腻味,心道,让你做保卫处处长,继续打死人吗?
不过,面子上还是要敷衍过去,他笑着说:“具体怎么安排还得请老板来安排,我也不敢自作主张。”
说完话就按下免提,给周易汇报说宛本已经到了,问老板怎么安排。
“安排,恩,我想想。”周易在电话里拖长了声音。
宛本立即竖起了耳朵。
周易问江邗:“文清的情况怎么样了?”前一段时间,文清因为手被菜刀割破了,得了破伤风,进医院去躺了很长一段时间。
“很不好。“江邗说:“文清现在已经转化成败血症了,明天下午都是四十度地高烧,这几天总算控制下来了。医生说,要修养两个月才能复原。”
周易:“那么严重呀!好,就派宛本去接替他地工作,去泉水村好了。管管材料,中间联络好了。马上让他去,你亲自送去。”
将宛本送到泉水村之后,宛本一看当地的环境立即哭丧着脸,“老江,我能不能住进城去?”
江邗:“怕不行吧,一来一去很远的路。再说,这是老板安排地,你就安心住下吧。”
“不,不,不,我就是要走!”宛本大声说。
正在这个时候,陈村长家的女儿端了两杯茶过来,招呼江邗和宛本:“二位叔叔请喝茶。”
宛本眼睛一亮,转头对江邗说:“老江,我想通了,既然姐夫让我住在这里,我就住下好了。”
江邗松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宛本去了大制。
这边,马勇将所有的责任都扛了下来,加上又有周易上下打点,并且聘请了一个强大的律师团。最后,法院宣布,判处首犯马勇有期徒刑五年,并出罚金十六万元,其余保安因为是从犯,达点款子了事。
消息一传出,舆论为之大哗,纷纷说这不公平。
而孙立则撰文高度赞扬法院的判决,称“这是法律和公道的胜利。”
于是,又是一轮口水仗。
死者家属却是出奇地安静,也每有提出上诉。周易让曾琴赔了他们家一大笔钱,算是补偿。反正人也死了,还是在经济上得些赔偿实在。
弄好这一切,周易这才松下了一口气,去办自己的正事“…引进火腿肠生产线。
这一弄又是一段时间。
很快,设备发到大制,调试之后正常运转。这条线花了周易三个多亿,加上流动资金,规模一跃成为华中地区的110:1。周易在新闻发布会上信誓旦旦地说,准备再投入一个亿做广告,争取在未来三年之内将台湾品牌赶出中国大陆。
实际上,周易也有这个信心。做食品也就是那么回事,味道过得去,加上大规模的广告投如,海量的市场铺垫。想不做好都难。
这条生产县规模很大,一共解决了大制三千多工人地就业问题,一举成为国营大型企业转制的样板,也很让领导们脸上光彩了一把。
一切都很顺利。
只两个问题让周易极大地不满。
一,宁教授那边还是没有一点动静,只漫山遍野地打洞,结果什么也没打上来。周易开玩笑地说,他这是将地球当蜂窝煤搞。
二,杜林的肚子更大了。或许……或许,没多久就会生了吧?想起这事,周易就是一阵冷汗。他还没想好,究竟该拿这个未出生的孩子怎么班。现在,周易妈妈虽然也从离水镇的温泉酒店回家了,可看宛若的脸色还是很不好。一天到晚总是在周易耳边唠叨着宛若的不是,听得周易都有点冒火了。婆媳关系是个大问题,几千年来都没解决好,周易认为,自己也没能力去调和。
管他呢,由他们去吧。周易决定装聋作哑。
可这么躲着也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眼看杜林的肚子就要出问题。周易觉得还是要跟宛若开诚布公地谈谈地为好。
这一夜,周易的父母都出去散步,保姆也带着小土豆到外婆家去了——wwwcn——
周易觉得这是一个好机会,问题需要在短期内解决,再拖下去无疑是掩耳盗铃。
宛若正在卧室里的沙发上看电视,她看电视也不安静,拿着遥控器来回换着频道,怎么也选不到自己喜欢看的节目。
周易悄悄摸过去坐在她身边,“老婆。”
宛若吓了一跳:“鬼鬼祟祟的,搞什么鬼!周易,以后可不许这样,再这样吓出问题你可是要负责的啊。对了,你好奇怪,以前都是叫人家宛若的,今天怎么叫起老婆了。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
周易神情古怪,忙换了个称呼:“宛若,实际上我一直都对不起你和小土豆。”
“啊,有这事情。”宛若故意装着什么也不知道的模样,将遥控器放下,笑嘻嘻地看着周易:“我倒要听你说说,究竟是怎么对不起我和小土豆的。快老实交代。”
周易小声说:“你也知道,杜林要生了。”这话一出口,周易浑身都是大汗,羞愧得无地自容。
“恩,知道了,要生了呀!”宛若将脸转到一边,说:“等她生了,帮我送份礼物过去。你说送什么好呢?”
周易见宛若这个样子,心中有点恼火,声音大起来了:“杜林真的要生了。”
宛若还是不放在心上的样子:“知道了,不就是你干的好事吗——wwwcn——”
周易大怒,喝道:“你什么态度,怎么能这样,你有什么看法你就说好了,别憋着。”
宛若恼火地转过身子,眼睛里含着眼泪;“周易,你说我应该是什么态度,祝福你们吗?我是女人。我是你的老婆,你还要我怎么样?我可以假装自己不知道这件事,可你就不能假装以为我不知道吗?”
看到妻子伤心欲绝的表情,周易心中一阵疼痛,伸手去搂宛若,结果却被宛若推开。
周易尴尬地摊着手:“宛若,我对不起你,我也不知道怎么会搞成这样。你要恨就恨我吧。”
宛若:“周易,你别说了,我认命了好不,我认命了还不行吗?”
周易长叹息一声:“宛若,你也不要太伤心,我这不是和你商量吗?我们是两口子,两口子是什么话都可以说的。我今天问你一句,就一句话。你要老实回答我。”
宛若点了点头:“你说。”
周易沉默片刻,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来,点了,猛抽了一口。被呛得一阵哮喘。
宛若忙伸手在丈夫的背心拍了几下,小声说;“少抽点,你最近脸色好差。”
周易点点头。他自从上次住院之后,身体感觉越来越不好。但他还是不停地抽,良久,才问:“宛若,你觉得跟以前的周易在一起幸福,还是和现在的周易在一起幸福。你老实回答我好不好?”
宛若:“傻子,你怎么问起这个问题。若真要回答,也许我更喜欢现在地你。你不要问是为什么。我慢慢跟你说。以前的周易是很老实本份,而且我们的日子也过得艰苦。当然,日子苦不苦我倒不觉得有什么。就算现在的你是一个穷光蛋。我一样跟着你过完这一辈子。以前的你其实很普通,现在让我回想起来,还真记不起以前的你是什么样子了。”
“你也别生气,真的,真的很奇怪呀!我一点都记不起你以前究竟是什么样子。”
“现在地你很好,对我也好,对我的家人也好。这点,我已经很知足了。周易,以后不管你怎么变。变成什么样子,怎么对我,我都喜欢你。我都喜欢你在我身边。这不需要理由。”
宛若这一席话感动得周易一塌糊涂,眼泪都下来了,他又记起了在监狱的那段日子,和妻子的激情瞬间。
周易握住妻子的手:“这些年苦了你,你也知道,我就是个长不大的孩子,惹了祸事了,这才知道回家。也只有你我才能说上几句话。”
宛若柔声地说:“周易,你也不要太担心了,男人难免要犯错误,这我可以理解。杜林要生孩子就由着她去,能给你妈妈生个孙子也好。我虽然生气,可生米已经煮成了熟饭,我们有能怎么样呢?”
周易眼泪一串串落下来:“宛若,我对不起你。放心,那孩子若生下来,我也不要,杜林要,那是她的事情,与我无关。”
“傻子!”宛若长叹一声,摸了摸丈夫消瘦的脸:“自己的骨血怎么能不认,等满月之后就将孩子接进门吧,我帮你带,一定当自己的亲生骨肉待。你就放心吧。”
“不!”周易激动地站起来,大声说:“她杜林以为生个孩子出来就想分我地财产,想得倒美。这天富集团,这上百亿地家产以后都是小土豆的,谁也别想动歪脑筋。我周易是好色,是耳根子软,可谁对我好,我还能看出来。”
宛若:“周易,你这话我不爱听,虎毒尚不食子,你又何必呢?”
周易涨红着面孔:“不行,绝对不行,我不认这个孩子。谁也不许认,谁认我跟谁翻脸。你也一样。”
他说完话,就怒气冲冲地摔门出去。来到客厅,转了几圈,觉得心头火烧或撩地非常难过,怎么也平静不下来。急需找个人说几句话,可想了想,还真找不到那么一个能够说上话的真心朋友。
走出家门,摸出电话,周易鬼使神差地拨通了江秋云地电话。
电话通了,“喂,是周易吗,我是江秋云,什么事?”
周易:“秋秋,我喘不上气来,我胸口闷得慌。”
江秋云非常吃惊:“周易,你怎么了,要不要紧,你在什么地方,我马上过来。等着我,别乱动。”
周易:“没什么的,我心中难过,能陪我出去走走吗?”
江秋云:“好的,我们出去走走。我看到你了,就在楼下,我马上来。”
二人在街上走了一气,居然都没说话
终于,还是江秋云先开口:“周易,你不是要找我吗,究竟有什么事情——wwwcn——我看你的脸色不太好,身体没什么问题吧?”
周易这才长出了一口气:“前一段时间感冒后,好象一直都没怎么恢复,大概是年纪大了的缘故,将养一些时间就会好的。也没什么了,跟你走了几步,心情舒畅了许多,也记不得先前想要和你说什么话。”
江秋云点了点,“知道了,你一定是为杜林和孩子的事情烦心。”
“还是你了解我。”周易说,“不过,你也不用安慰我,也不用给我什么忠告,这些对我都没用。”
“的确。”江秋云笑笑,“既然出来,就是为了散心,说那些不愉快的东西做什么?”
周易:“好了不说了,不管怎么说,我周易在别人的眼里已经是个坏人,生活糜烂的不良资本家。对了,我们去哪里?”
江秋云:“走走就好,我们做事情应该顺心而为,不该要太大的目的性,那样岂不活得太累。”
周易立即不说话了,默默地跟着江秋云朝前面走。
江秋云走得有点快,渐渐地周易有点跟不上节奏。
这是一条步行街,华灯初放,到处都是人。天气还有点热,很多人都出来散步纳凉,到处都在闹。
走不了几步,周易感觉有点累了,一屁股坐在街当中的长椅上,对江秋云喊,休息片刻。
“快来,快来,这里热闹呢!”江秋云朝周易招手,一脸的兴奋。
“不行了,没劲了。”周易被人流吵得头疼。耳朵里又开始“嗡嗡”乱响。
“老头子,你快成老头子了,快来吧。”江秋云跑回去,一把拉起周易就往人追多的地方跑。
在一家钟表店的门口有一群半大的孩子正在跳舞,音响的声音开得很大。大概是见惯不怪,围观的人并不多,看的人大多是学生。
街舞很好看,周易觉得很有意思。就站在那里看了几眼。正看得过瘾,手心一烫,原来是江秋云塞了一颗糖炒板栗过来——wwwcn——她一手捧着一包板栗,一边津津有味地吃着,高兴地说:“快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我不吃这种东西。”周易小声说,但还是将板栗剥了,放进口里慢慢地咬着。看着那些健康活泼地孩子们扭动着身子在大庭广众之下舞蹈,一种悲凉突然从周易心里升起,“老了呀。我已经老了。”
看看那些孩子们。身上的衣服是那么简单活泼和独特,再看看自己身上,一色的西装皮鞋领带。灰仆仆没有半点个性。周易就不禁苦笑”…最好的年龄已经过去了。现在我究竟是为谁而活?为家庭、为孩子、为情人、为手下几万员工而活着。太累了!可回想过去,我为自己活过一天吗,这一年来,我为自己做过些什么。钱越来越多,但快乐却越来越少。…“那么,究竟什么才是真正的快乐呢!
看来,真该为自己找点娱乐,只有有着良好业余爱好的人生才是健康的人生。那么,自己的爱好究竟是什么呢?
周易摸着头皮想了想,还真是没有啊。若说以前,自己比较喜欢钱,因为有了钱,自己有能过得体面,能够得到别人地尊重。可现在在财务上自己没有什么问题。至于大制那边,虽然是个极大的负担,但只有有银行支持,就算山上再也找不到矿石也不怕。大不了,转产就是。
最近食品加工厂的业务就做得不错。利润虽然同铁厂相比还有很大一段距离,但好在那是一个劳动密集型产业,可以解决大量工人的就业。只要在弄几个这样的密集型产业,将大制所有的工人都安置完。不管赚不赚钱,只要能够维持下去,政府就要大力扶持,银行就要源源不断地提供帮助。这样,周易、政府、银行、大制的几万工人都被绑在一起,谁也跑不了。
自此,周易这才完全明白剻江北让自己买大制的真正原因。只要大制那几万工人要吃饭,周易就不可能倒。所以,不管他怎么弄,都立于不败之地。
想到这里,周易不禁非常感激老剻,还是老革命看事物的眼光透彻啊。
正想得入神,突然听到后面有人在大声喊:“秋秋,秋秋,怎么是你。”
还没等周易回过头去,秋秋已经惊喜地跳起来,“哇,大华,是你!你这个大球星,好多年没见到你了,高了高了,高了好多。”
那个叫大华的男子很高大,很壮。周易只看了一眼,心头就吃了一惊,“这个家伙还是人吗?那大腿,简直和我地腰一样粗。”个头也足足比周易高了一个头,达到恐怖地一米九。
“这位是?”大华看到周易,笑着朝江秋云挤挤眼睛,“秋秋,你男朋友?”
“哪里有?才不是呢!这位是我的朋友兼老板周易。”江秋云给二人相互介绍。
大华是她初中时的同学,因为身体素质出众,初中毕业之后就进了体校,后来进了一家乙级俱乐部当球员,司职后卫。
对于周易地大名,大华也略有所闻,很是吃惊,道:“周老板,久仰了。”
周易呵呵大笑:“我也久仰你了,大球星。”
大华:“一个混饭吃的,什么球星不球星。”
江秋云硬塞了一把栗子进大华的手里,“你爱人呢?”
大华:“我老婆打麻将去了,你也知道,她就爱打牌,呵呵。”大华很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说:“好在家里还有些钱,否则我那老婆就要飞了。”
江秋云大笑:“你一个大球星,还能没钱?”
大华叹气,“前些年球市还好的时候,我是赚了点,一年弄个三四十万没什么问题。
可这几年足球变成什么模样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尤其是我们这种低级别的联赛,一到比赛日,球员比观众还多。现在我们只拿一个月两三千块工资。可不干又能怎么样呢,我们踢了一辈子足球,干别的也干不来。”
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大华突然对周易说:“周老板,你们那里还招人不,等过段时间我就去你那里混口饭吃?”
周易有点招架不住,笑道:“你一个大球星,来我那里做什么?”
大华一翻白眼,“就知道你会这么说,这样,我也不求你,我去秋秋那里打工,干干苦力总还是可以的。”
江秋云笑笑,“来吧,来吧,我们那里还缺个门卫,呵呵。”
同学二人都笑了起来。
周易也陪着笑了几声。
三人既然碰到一起,索性就约着找了个茶餐厅坐下,点了三杯东西,一边喝一边聊天。在座的二人都很年轻,周易跟大华和江秋云说了几句话,感觉精神也好转了许多。看来,青春还是会传染的。
同运动员坐在一起,谈起天来当时免不了说些锻炼、养生的事情。大概是看到周易地面色有点发白,大华笑着说:“周易,你平时锻炼不,看你身体不是太好呀!”
周易回答说前一段时间刚出院,身体还没恢复。平时也常去健身房的,身体还可以。
周易当然不愿让大华将自己看成一个病夫。
大华一笑,说,去健身房有什么作用,不就是在身上弄点肌肉而已。其实对内体尤其是心肺内脏功能起不到什么作用,真要锻炼,还不如跟自己去踢几场球。
周易读书的时候也踢过足球,很是爱好,不过水平太臭,也就没练了。听大华这么一说,心中高兴,说那好,可是,你们是专业球队,我去好吗?
大华咳一声,说怎么去不得,只要不是比赛日,你来就是了,教练同我是铁哥们,我说一声,你每周抽一天过来跟队练习,两个月之内,我包你壮上一圈。
听大华这么一说,周易有点意动,能够找个专业的教练指导自己一下,将身体弄好也不错。再说,自己以前不是挺喜欢足球的吗,近距离接触一下专业球队也挺好呀!
交换了电话号码之后,双方告辞。
“你真的要去跟队练习?”江秋云大为吃惊。
“怎么,不可以吗?”周易笑嘻嘻地问。
江秋云:“人家会让你进去吗?”
“怎么不让,我给他们赞助就是了,反正我们也需要打广告,对,我们那个火腿肠反正要做广告,找一支球队来做也不错。再说了,他们那种小球队,也花不了多少广告费。就算没有这个关系,能将身体弄好,花再多钱也值得。”周易笑着说。
“呵呵,你还好无聊啊!”江秋云觉得周易有点孩子气。
“对,我实在是有点无聊啊!”周易感叹。
周易又说:“问你一句话,你老实回答我——wwwcn——”
江秋云点点头:“你说。”
周易说:“如果一个人的钱多好花不完,他该怎么过日子?”
江秋云想了想,回答说这还真不好回答,说起来也是,钱再多也不过是一日三餐而已。不过,可以做事业呀,努力将事业做大就是了。在工作中寻找乐趣就是了。
周易笑起来,江秋云发急,说你笑什么,认真点,你这不是瞧不起人吗,你这个不良资本家,腐朽堕落的代表。
周易止住笑意,解释说,他笑没其他意思。实际上,一个行业,做到一定阶段上升空间也就那点,那里有那么多刺激和精彩。大量的还是日常工作,非常讨厌和烦琐的。而且,很多事务也不需要我这个当家人亲自去做,就算你再勤快,也不一定有你手下的人做得更好。
人到了一定位置,该撒手时就应该撒手,你只需要在重大事件是做决断就是了。其他时间,你该玩就得玩,应该给手下人以上进的道路。不要前人撒土,迷了后人的眼睛。这人做到最高的位置后,一切工作都应该按照制度来,否则定公司制度来做什么?就像人老了一样,不该过问的就不要过问,你过问了,没准还真要闹出笑话来。
所以,我们该怎么玩就怎么玩。你没见国外的大亨们是怎么过日子的吗?大吃大喝,吃喝嫖赌?抱歉,那不是我想过的日子。
人家国外的大老板闲暇时,喂喂赛马,开开游艇,搞搞公益活动,多有意思啊!
江秋云朝周易竖起了拇指,“很好,你终于脱离了低级趣味。成为一个有理想有品位的资本家了。”
其实周易还有另外一层想法,听说资助公益事业是可以抵税的,既有实际的好处,又可以弄到名声,何乐而不为。再说了,自己本来就有想法将手下的火腿肠打出名号来。让那个狗屎不如的乙级球队给自己做做广告也花不了多少钱。自己也可以进去玩玩,顺便锻炼一下身体也不错。
回家之后,周易翻出很久没穿过的跑步鞋。第二日清晨便起床跑了一个三公里,结果累得够戗,回家吃饭后居然吐了——wwwcn——
周易很吃惊,没想到一场大病之后,自己地身体居然弱了那么多,要知道,以前自己很轻松就能跑上七公里。
宛若很心疼地看着周易,怪道:“你身体都还没恢复,居然这么大的运动量,不是作践自己吗?”
周易笑笑。说:“是来得猛了些。以后就好了。”
既然要去人家那里踢球,装备就要跟上。周易顺便去专卖店买了两套专业球鞋、球服。不日,天富公司花了二十来万就同大华那家球队达成了赞助合同。买断了那个球队队员球衣袖口上的广告位置。那家球会冠名的是一家本地的防盗门企业,防盗门的牌子叫铁将军,于是,这家球队也就叫上海铁将军队了。
因为天富火腿肠的商标不是太好看,就一条粗大的香肠,挂在球队地袖口上非常难看。于是,周易又戏称上海铁将军队为香肠队。
广告很便宜,这点周易非常满意。
广告合同签好的同一天,周易穿着队服上去和队员们踢了几分钟。因为他是老板,又是外行。队员们也不同他认真过招,反正周易也不可能天天去。踢了球之后,周易浑身的骨头都像是要散架,身体上每一块肌肉都在酸疼。
不过,他还是觉得非常过瘾。
踢完球,周易一挥手,“都跟我出去吃饭,我请,随便你们吃。”
众人都是一阵欢呼。
教练发急。“不许去,不许去,明天还有比赛呢!”
周易:“来人,把教练也给我抬进车去,绑票绑票。”
晚上,同教练和球员们玩得非常开心。回家后,周易睡得十分香甜,居然没有做一个梦。第二天只觉得精神好得出奇。看来,运动是治疗精神问题的最佳良药啊!
这一周,周易飞了一趟北京,同电视台商谈好广告的事情。0671的广告费就不是那个所谓的小球队可比的了,开口就是上千万,这还不是最黄金的时段。而且,人家态度还非常不好,这让周易心头恼火。
事情的激发点是,电视台要周易用他们台里地广告公司拍摄出来地广告片,而周易则坚持要请名导名摄影师,双方就这一问题发生了争执,谁也不肯妥协。
周易愤愤不平,说你们也太那样了,不是店大欺客吗?什么服务态度。电视台的人也很蛮横,说你爱拍不拍,中国这么大,也不少你这笔业务。
周易怒道,没有了周屠户难道还吃带毛猪,我找地方台不也一样。
电视台回答说,你去呀,看看地方台弄出来的效果怎么样。老实跟你说,十家地方台也比不了我们一家。
周易无奈,只得勉强答应了对方附加地条件。心中却是一阵阵滴血。要是老子有自己的宣传渠道就好了。
不过,人家的宣传平台确实强悍,广告一出来,天富火腿肠的名气一下子就打了出来。加上周易不计成本的广告投入,居然占据了火腿肠市场的百分之十一的份额。等回上海时,周易很意外地在超市里看到了自己名下的这个品牌,不禁有点感慨,有钱就是好办事啊!现在的市场就是一个资本的市场,一般人做生意只有两条路子可走”……要么你有大量地资金投入、要么你有核心的技术。……除此无第三条路可走。
回上海后,周易又去球队同他们踢了一场,弄出了一身汗水来。喝水的时候,大华扔了两张球票过来,“周易,明天晚上七点我们有一场足协杯的比赛,到时来捧场。”
周易笑着说:“一定一定。我们都是队友了。”
回到家,宛若看丈夫一身臭汗,忙上前帮周易脱衣服,笑道:“看你,都成卖苦力的了,何苦来着。”她用手扇着鼻子,皱眉道:“好臭!”
周易:“现在想起来,以前当工人的时候,身体还真是健康呀。我算是想同了,再也不能现在拿健康换钱,将来老了拿钱换健康。身体好,比什么都好。”他笑笑,“怎么,臭住你啦?我不就是一个愁男人吗。”说着抓过衣服盖上宛若的脑袋,“我臭死你!”
“好臭呀,如入鲍鱼之肆。”宛若惊叫。
洗完澡,周易摸出票递给宛若,“明天有空吗,我们两口子去看足球,谁也不带,就我们两。我们也去找找谈恋爱的感觉。”
宛若以前也喜欢看足球,尤其喜欢意大利队,说那边的帅哥多。后来因为其他原因,热情过了,就再也不看一眼。现在听丈夫说要去看球,她也自欢喜,说:“那好,那好,几点钟地?”
周易回答说是七点。
“七点,好,看完才九点。我们还可以去看场电影。对了周易,明天什么电影?”宛若帮周易换衣服。
周易一边伸着手去穿袖子,一边回答说是一部枪战片子,好象叫什么《铁三角》。主演是任达华和那个叫什么什么来着……周易一时想不起那个演员叫什么名字,苦恼无比。
“是古天乐。”宛若笑着说:“那几个演员身材不错,就是有点黑。”
“我以后也要练出那种身材,等着吧。”周易说。
第二日晚上,周易同妻子早早地吃了晚饭,将孩子交给宛若妈妈,两口子开着车去了体育场观看铁将军队同山东鲁能的比赛,这是一场合足协杯的比赛,不是很重要。加上人家实力强大,铁将军队一上场就被人家筐灌三球,一副死相。
见双方的差距实在太大,铁将军队的队员们也开始消极怠工,懒洋洋地不怎么动。一句话概括,就是“站着防守,走着进攻。”
这样的比赛实在没什么意思,看得周易心中一阵窝火。
球场里的观众寥寥无几,数了数居然只有一百来人,也不知道这一百多人中有多少是拿赠票进来的。
刚开始的时候,宛若还很激动,拉着嗓子吼了几声,“铁将军加油。”后来见被人家连进三球,顿时没有脾气,耷拉着头,坐在那里不说话了。
不过,周易还是非常精神,站起来大声吹着口哨,扯着喉咙大叫:“将军,雄起,将军,勃起,将军射!”
宛若皱着眉头:“周易,你怎么说得这么下流,太难听了。”
周易哈哈大笑,说:“来看球图得就是个发泄,喊上几嗓子,人也精神了。不信你也试试。”
宛若摇头,惊道:“那么难听的话,我才说不出来呢!”
“叫一声啦,求求你。很舒服的。”周易双手合十。
宛若想了想,“好吧,我替他们鼓鼓劲。”
说着话,宛若就站起来,大声尖叫:“将军,蠢货,你们还是男人吗,怎么不跑,射他丫的!”
周易大汗。
虽然有宛若大声咒骂,可场上的将军队员还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懒散模样,跑得越发地慢起来——wwwcn——眼见山东鲁能队的攻势一潮接一潮袭来,小小的球门如同一叶扁舟在狂风暴雨中飘摇。不到五分钟时间,人家居然有十脚射门。
周易本来看球就不怎么投入,可眼前的形势实在是太危险,不由他不紧张,渐渐地,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上,只差一点就跳将出来。
“啊!”宛若大叫起来,刚才山东队的那一脚正好踢在将军队球门门柱上,“咣铛!”一声,声音很亮,加上球场里本就没几个人,回音在球场里响成一片。
见妻子激动成这个模样,周易笑着用手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她冷静下来,“别急,一般来说,世界一流的前锋每七脚射门中只能进一球。一般的前锋每十一脚能进一个。至于山东队,我还没看到有什么好前锋,按照概率来说,他们射二十脚能进一个球就不错了。从上一个进球到现在,我算了一下,山东队才有十脚射门,至少还有十脚才能再弄进去一个。时间已经不多了,眼看上半场就要结束,山东没有再进一个球的时间了。放心,放心,你要相信我。”周易这话当然是胡扯,至于这个数字是如何统计出来的,完全是他的杜撰,也只能哄哄宛若而已。
宛若有点懊恼,“也是啊,再被人家弄进去一个,就彻底地输了。”
“没事,不会再进了,至少上半场是进不了啦。”周易笑笑——wwwcn——
正当周易大话炎炎地说个不停的时候,场上,一个小个子的山东队,从左边路带球过了中场,正在下底。
防守他的正是周易的熟人大华。大华的个子很大,想依靠自己的身体力量将那个小个子前锋挤出边线去。大华体能不错。周易以前和他对练过,一和那家伙碰上就像撞上一堵墙,最恶劣的是,这个家伙防守的时候小动作不断,不是拉衣服就是踢叫后跟。当时很让周易恼火。不过,周易是个外行,大华自然也用不了使出全部地力量。
不过,今天这个山东队的对手显然在技术上比大华好太多。左晃右晃居然将大华给晃了过去。
大华在防守的时候动作有点慢,加上人家技术也好,居然一屁股被人家晃得坐在地上。
被晃过之后,前面一片开阔,只有守门员目瞪口呆地矗立在那里。
“啊!”宛若惊叫起来,用手捂着嘴巴。
“靠!”周易大怒,猛地站起来,扯着喉咙大吼:“大华,你719D搞什么,这么就被人家过了。站起来。放倒他。干掉他。草!”
大华离周易很近,听得清楚,被周易这么一骂。脸都红了。猛地站起来,来了一个背后飞铲,将那个山东前锋给铲倒在地。
“轰!”球场上所有人都叫起来。
与此同时,裁判的哨声响了起来,然后飞奔到大华的目前给了他一张黄牌。
而那个山东前锋则一脸痛苦地在地上乱滚,最后被人用担架抬了下去。
“很好!就这么办。”周易捏着拳头狠狠地砸了自己大腿一下,对宛若说:“就该这样,对上技术好的球队,你就得犯规,就得狠跑狠冲狠撞。没有个精气神,你怎么和人家斗?”
“可是,可是,这可是一个禁区弧顶的任意球啊,很危险的!”宛若说,“若是再被人家进一个,可就彻底地完蛋了。太可恶了,周易你太可恶了,让我来看球。结果我成将军队地球迷了。”
周易安慰宛若:“别急,我不是说过,按照概率来说,他们这球进不了。”
正说着,任意球开出去了。
是一个直接任意球射门,起脚的是一个脚头非常狠的山东前锋。他这一脚射出去没有任何角度,直接奔铁将军队人墙的球员的面孔而去。
这一脚又狠又急,球在空气中划出一道白色的影子。
铁将军队的人都是懒散懦弱的混混,见那球如此凶狠,居然在同一时间内将头埋了下去。
于是,那球直接射进网窝。场上的比分变成了4-0,山东队领先。
“啊!”周易瞠目结舌。
“啊!”宛若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球也进得太容易了,好歹也得挡一挡,顶一顶。根本就没角度地。”宛若大大地失望。
周易恼火地回答:“铁将军队地人根本就是一群垃圾,不,比垃圾还不如。他们的观念里只有干活拿钱,磨洋工,完全没有一点对胜利的渴望。这样地球队,想不输球都难。”
没有野心,没有追求的球队只怕不会有任何前途,一人,一家,一团体不都是这样吗?
周易又想起自己的穿越之后的人生,好象一直以来自己都没有主动去追求过什么。自己有今天这种成就,和自己的努力好像没什么关系,有的只是机遇一直以来,他的运气都好得出奇,每到困难出现,好象都有贵人帮助。
而自己的主观努力呢!
如果有那么一天,自己的运气都不在了呢?
难道,自己也会稀哪个今天这支烂到不能再烂的球队一样,就此沉沦!
“不,不能这样!”周易咬牙切齿,面色狰狞。
“你在说什么?”宛若奇怪地看了丈夫一眼。
“我说不能这样,绝对不能这样?”周易大声说。
“是啊,不能这样。“宛若点点头,说:“好歹也得弄进去一个球呀,好歹也得像一个男人一样地去战斗呀!”
周易点点头:“好,我就让他们弄进去一个。”
这个时候,上半场比赛结束地哨音结束了。周易站起来,扯开领口,“可憋死我了。”
他拿出电话给铁将军队的老板打了过去:“XX呀,我正在看你们的比赛,现在是中场休息。我要进球员更衣室去,你安排一下。”
铁将军队的老板平时跟周易关系不错,二人也有业务往来。他笑着问周易想做什么。周易说,想跟球员打打气,怎么,不肯吗?
好好,你要去就去好了,我跟他们说一声。球队老板笑着回答。
其实,周易对所有铁将军队的队员和教练,甚至看门的老大爷来说都是熟人了——wwwcn——大家都知道这个家伙非常有钱,因为想和专业球员一起锻炼身体,甚至做了球队的赞助商。
中场休息时,周易两口子在球队领队的带领下来到球员休息室。还没走进去,就听到里面在吵架。
领队眉头一皱,正要走进去,周易示意他等一下,静静地站在门外。他想听听里面在吵什么。里面人很多,七嘴八舌,你一句我一句,听了半天周易才理出个头绪来。原来,上半场被人家大比分打了个灰头土脸之后,教练生气了。教练一生气,后果也不是很严重。
教练指着上半场表现不好的几个球员大骂,说你们这些笨蛋,你们这些寄生虫,你们这些猪八戒、你们这些屎壳郎……反正尽拿非人类的智商低下的生物来做比喻。将球员说得一钱不值。并且威胁说,如果再这么下去,下一场绝对让你们坐冷板凳。
教练这么一说,球员们火了,说每个月一两千块钱工资,这球还有什么踢头,连搬运工都比不上。至于奖金,好象已经拖欠一个多季度了,要想让我们踢,先给钱。
于是,双方你一句,我一句,居然说出了真火。这个半场休息眼看就要在扯皮中度过,至于战术安排,那是怎么也谈不上了。
周易听明白一切,心中已有定计,对领队点了点头,率先推门进去。
一般来说,球员休息室是很神圣的地方。不过,这个惯例在中国没有市场。教练扭头一看,原来是不相关的人闯进来,正要发火,却见领队朝他摇摇头。便不说话了。
“怎么了,很热闹呀!”周易笑嘻嘻地盯着大家。
大家都很周易混熟了,见了他也不怪,都笑着说:“周易周老板,你怎么来了?”
周易道:“来替你们鼓气的,咳,你们上半场也真够惨的,被人家弄了四个进去。我闹心得很。”
大家又说:“4个就4个好了。没什么的,不过是一场普通的杯赛而已,输了就输了。”
听手下的人失去了斗志,教练只觉得一阵颓废,摸着额头闷闷地坐下,铁青着脸不说话了——wwwcn——
这话惹恼了后面的宛若,她很生气,说:“你们这么能这样,怎么能说这种话,太过分了!”
宛若说话地声音温柔。大家都不在意。继续说笑。
宛若生气地扯了扯周易的衣服,“周易,他们太过分了。”
周易也是心头恼火。可是他不是人家的老板,有些话也轮不到他来说。于是,他咳嗽一声,鼓掌道:“大家静一静,听我说几句。”
因为平时和周易混得熟了,加上周易这个人为人大方,大家都卖他的帐,见他要说话,大家都住嘴,看了过来。
周易笑着介绍宛若说:“这位女士是我的妻子。她听说我跟你们铁将军队的球员一起锻炼身体,突然对足球有了兴趣,今天死活要过来看你们的比赛。可你们输得一塌糊涂,我很没有面子。各位,平时我可是常常在她面前吹嘘说你们非常厉害的,今天却搞成这个模样。怎么办,怎么办?”
大家都不说话了。
半天,大华才插嘴道:“都被人家灌进去4个了,今天输定了。”
大家都说。是啊是啊,输定了,根本就不在一个级别,输了也正常。
周易道:“4个,板回来是有点难度。这样,我也不过高地要求大家,只要大家不再失球,最好能弄进对方一个就可以了。这样,我来悬赏,如果不再失球,我出十二万,场上球员和教练一人一万。如果再进山东地球,每进一个,我增加十二万奖金,比赛结束后我当场兑现。”说完话,周易立即从包里掏出支票本,拿起笔在上面刷刷地写下十二万,拍在椅子上,“这是首付,比赛结束后我付剩下部分。”
众球员都是饿得狠了,见了钱都眼睛发绿。大家也知道周易的经济势力,人家每次来跟大家踢球玩开的全是名车,而且次次不同。经济势力是摆在那里的。看来,他这回是动真格的了。
所有人都欢呼起来。要说起发奖金的事情,那是上一代球员们的事情了,新球员每听到老球员以前大块吃肉,大碗喝酒的好日子,都羡慕无比,叹息自己没赶好好时代。
现在,传说中的肯花钱买比赛的大老板出现了,这如何不让人惊喜。
中球员都大声地叫起来,皆说绝对不让那噶山东地再进我们地球门,死活也要弄进他们一个。周老板你就等着掏腰包吧!
周易见火候差不多了,便向教练点了点头,示意他加紧时间安排战术。
教练忙提起精神,站起来说,“好,重要的是防守,不能让人家再进球。现在我的安排如下,前面只留一个高中锋,大家有球都往他头上吊。其余地人都给我听好,层层防守,只要对方带球过来,你们就给我去抢,不惜体力地给我跑。所有人都给我动起来。如果被人家过了,马上犯规。球不能在脚下停留,一脚出球,给我往对方半场开,或者往场外开。反正将下半场的时间给我磨过去。”
大家都轰然大叫,“教练,你就等着瞧吧!”
中场十五分钟休息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下半场比赛在裁判的笛声中开始。
宛若:“周易,靠钱,行吗?”
周易冷笑,“世界上最顶级的运动有三个,足球、网球和引。而这些运动只能由亿万富翁来玩,因为这种运动本身并不带来直接的经济效益。像引,每年都要投资上亿,一般的富翁玩得起吗?这是实力的象征。今天的体育就是一场烧钱的游戏。有了钱,笨蛋也会变成超人。等着看吧,下半场绝对精彩。”周易狠狠地盯着下面的比赛,喃喃地自言自语:“我现在很有钱,但我得窝囊,我要做回我自己,我只做我自己。拼吧,别让我失望。”
他站起来,对着场上地球员大声吆喝:“防守,只四十五分钟,就算腿断了,跑死了,你们也得给我拼!”
见丈夫神情激昂,宛若也跟着站起来,大声喊:“加油啊,将军队,奖金,奖金,奖金,奖金……”
周易哈哈大笑,也跟着大喊:“奖金,奖金……”
大概是因为奖金的缘故,场上的铁将军队球员一该上半场地懒洋洋的动作,开始疯狂地逼抢起山东队的球员来。只要山东队的球员一拿到球,就有一个铁将军队的队员冲上去,不顾一切地就是一个飞铲。而且是很明显地对人不对球而去。
山东队的队员上半场踢得很放松,加上整体实力比铁将军队高上不止一踌,又有四分在手,踢得很是放松。却没想到,下半场一开始,对方的踢法突然大变,动作粗野起来,而且节奏非常之快。
山东队本是一个技术型地球队,对上这种不惜体力,不怕犯规的打发顿时有点懵了。
一下子被铁将军队控制住了比赛节奏。变得不会踢球了。
下半场的比赛基本没什么可看性,有的只有不断的犯规,不断的黄牌,粗野的身体碰撞。还有就是双方球员倒地的惨叫声。
这样的比赛的有效控球时间被犯规割裂成断断续续的无数个瞬间,在这些瞬间中,双方的球员相互职责,相互争吵,然后追着裁判讨要公道。
“不好看,真是不好看。”宛若摇头,“太不精彩了。”
周易嘎嘎一笑:“精彩着输和不精彩的赢,这个选择题谁都可以做。我倒觉得,比赛很精彩。哈哈,你可以这么看,把他当成一场橄榄球看好了。你看,那家伙浑身都是泥,哈哈,很有意思。你看,他的球裤子都破了,内裤都露出来了。对对,你看,粉红色的,哈哈,有趣。”
宛若一看,顿时笑倒,“哈哈,大男人穿粉红色的内裤,很厉害哟!你这么一说,我倒觉得有意思了。对,不用看他们的技术,也没什么可看的,什么呀,踢得太臭。和电视上根本就是两样。不过,看他们这二十多条汉子摔交也很有意思呀!”
宛若把足球当摔交看,也算是一种自我娱乐方式。
有了周易的现金刺激,铁将军队的球员非常神勇,居然活活将0-4的比分拖到伤停补充时中去。
所有的人都面露笑颜,眼前是周易那十二万在飞,算起来,比赛一结束,一人都可以分到一万块,实在是很有吸引力。
终于,比赛结束的哨声响了,所有铁将军队的球员都跳起来,居然比赢了球还要激动。山东队的队员都是一头雾水,弄不明白对手究竟在庆贺什么。
“不错,总算没有再丢球,我本以为还要被人家再灌进去几个的。真是很精彩啊!”宛若说,她也被场上的气氛给感染了。
“恩,这就是资本的力量,也是我周易个人的胜利。”周易握紧了拳头。
比赛结束,周易给球队领队打了一个电话说支票可以兑现了,明天就把钱分了吧——wwwcn——然后他们两口子开着车往电影院去,准备去看《铁三角》。
这个夜晚有点闷热,郁郁的湿气压在人的胸口,汗水居然出不出来。宛若将天窗开开,让凉风席席吹进车内,她的脸红扑扑的,显然还未从刚才比赛的兴奋中恢复过来。
“周易,我突然不想去看电影了。”宛若眼睛发亮。
“怎么了,怎么突然不去想看电影,你不是想去看那几个帅哥吗?”周易开着妻子的玩笑,手下意识地去抓放在驾驶台上的香烟,却被宛若用手拍了一下,说不许抽。一是抽多了对身体不好,而且开车抽烟还要被交警抓。
周易悻悻地将手收了回去,说:“反正就这样了,身体已经垮掉了,抽不抽无所谓。对了,还去看电影不?”
“不去了,太兴奋了,静不下来。你还别说,这体育运动还真是有意思,停刺激的。”宛若大笑,“你看那些球员,上下半场简直就是换了一个人。都是你的奖励起了作用。这个游戏有趣,比打牌什么的可刺激多了。”
周易笑着放满车速,“想不想弄一支球队玩玩,你来做老板?”
“我?”宛若张大嘴巴说不出话来。
周易点点头,“就是你了。这事情我有两个方面的考虑——wwwcn——首光我需要扩大一下我那个火腿场的知名度,广告是一个手段。赞助一家球队也是一个手段。相比起在电视上打广告动辄几千万的广告费而言,一支乙级球队每年也不过投入一千万,根本就不算什么。有了资金投入,随着球队的成绩好转,升上甲级没,甚至冲上超级,那个广告效应会越来越好。到了超级。每年也不过投入五千万左右。算不得什么,而且,投入球队虽然是一个亏本买卖,可有了政府的大力支持,我们的企业可以向他们要许多优惠政策。算起来,不管是经济效益还是社会效益都非常可观。最主要的是,宛若啊,我可不想你成为一个纯粹的家庭主妇。出来工作着对你也好。”
宛若:“可是,我根本就什么也不会呀!”
周易笑笑:“其实,做老板是很简单的,有地事情自然有专业的团队来帮你做。再说了,我经常去球队踢球也方便,不像现在,去踢球还得求人家。我将身体锻炼好,不好吗?”
宛若道:“只要你身体好了,再多钱也没关系。”
周易:“好,那我就去联系市长和书记。就说我想买球队。”
下来之后。周易同市委办公厅的秘书长聊天的时候随口说自己想买铁将军队玩玩。秘书长当时很吃惊。开玩笑地说,周易,看不出来你还有这个爱好。要知道。足球可是个赔钱货,像你这种奸商也舍得拿钱出来扔?
周易笑着回答说自己是个狂热的球迷,既然是狂热了,自然就没有什么理性可言。准备烧点钱图个热闹。既然领导看我这么糟蹋钱心疼,就给点优惠政策好。如果有心,把铁厂今年的税给我免了就最好不过。
秘书长呵呵一笑,免你铁厂的税?想得倒美,那个区的区长非跑到市委书记那里拍桌子不可。
自从铁厂从松钢集团划开,卖给周易之后,自然成了上海市XX区地地方企业。而不是当初的国家级大型集团公司的下属分厂,税务一大摊子也很自然地归口挂靠到区国税局。本来,铁厂所属的那个区位于郊区,是上海市最穷的区之一。因为有了铁厂的税收支持,近几年日子居然过得很好。
所以说,周易买下铁厂是一个皆大欢喜的事情。
听秘书长这么说,周易也觉得免税是不可能的。笑笑:“也就是说说,我倒不一定非要弄球队,没什么意思。”
周易装出一副闲聊的架势。若让人家看出自己的热切,那可是很没面子地事情。他知道,所谓地闲聊,其实不过是一种社交场合中的说话方式。
到了一定的高度,大家凑在一起说话都很注意,基本不说废话,每一句话都有一定地含义,就看你怎么理解了。这大概是所谓的主流社会的一种处世方式吧,虽然周易很不喜欢。
“等着吧,秘书长大人肯定会将自己的这个信息传达给主管文教卫生体育的副市长,甚至市长,市委书记的。”周易可以肯定这一点。阳光下面没有东西可以藏着,消息身上永远都绑着翅膀。
果然,过不了几天,主管文体的副市长就给周易打电话过来找。他前段时间正和周易打交道,上海市正要准备搞一个音乐大厅的工程,想招标,来问周易想不想去投标。周易青年服务总公司的安居工程弄得不错,在市里很有口碑。周易当时也很动心,后来一了解才知道,这个工程总造价三个多亿,市里也不打算出钱,让承包商全额垫资。周易一听,大惊,这不是东北的黏豆糕……沾了就扯不脱吗?……我周易就是一个靠挣快钱出身地,让我陷到这种扯皮生意里去,那不是坑人吗?
于是,周易很礼貌地拒绝说自己的资金全部投资到大制矿业有限公司的转产里去了,这不,火腿场就砸进去那么多资金。而且在不久的将来,他还准备利用当地的矿产资源弄一个大型的冶炼集团公司。
听周易这么一说,主管文体委的副市长也就罢了。
不过,那样一来,二人的关系倒也密切起来了。周易本就是一个非常擅长钻营的人,搞定一个简单地人事关系还是很轻松的。
那个副市长打电话过来说:“周易,有空没有,出来聊聊。”
“市长大人召唤,随时有空。”周易呵呵地笑起来,心道,果然来了。
副市长大人倒也快人快语,直接问周易是不是想买铁将军队,如果要买,他可以马上打电话叫铁将军队的老板过来——wwwcn——
周易很是惊讶,感觉到一种不同寻常的味道在里面。他不明白,这个副市长为什么这么着急。一定有什么不对劲。
其实,周易的猜测完全正确。这个铁将军队的老板就是这个副市长的亲表弟,以前因为做防盗门发了家,事业做得很大。可是在上个世纪后期,这个老板不知道是那根筋出了问题,居然想搞足球。当时足球非常热门,基本上每个经济发达的城市都在搞,号称城市名片。催搞足球的企业,政府也在政策上给予各方面的优惠。
不过,这个老板忽略了一点,搞足球的可都是国营大型企业,人家的经济实力摆在那里,每年砸个五六千万出来眼睛都不带眨一下。本来,足球就是一个烧钱的行业,这在国外也一样,要知道英国的切尔西队的老板阿布哈莫维奇可是先后扔进去十多亿英镑,一分钱收入都没捞回去,图得就是个热闹高兴。
中国人一向都有跟风的习惯,所有的人都看好足球产业,觉得这东西能挣大钱。于是,这个防盗们老板心一热,也弄了一千多万来搞了这么一家铁将军队。不过,后来的球市大家也知道是怎么回事情。反正现在是场上踢球的比看球的多,什么赞助广告门票电视转播那是根本谈不上的了。
这个老板一直想脱手球会,可谁又想趟这汪混水呢?年复一年,大笔的资金投下去毫无气色,他也被球会拖得筋疲力尽,损失惨重。想当初他还是开奔驰600的,现在只一台半新的丰田花冠。
说起这些,他就不停在副市长表哥面前流泪。希望大哥帮自己想个办法脱离苦海,还是回去做他的老本行。
现在,有周易在外面放出风声来。这样的机会如何能够放过。于是,副市长很快联络上了周易。
当时他的面子还是要给的,而且周易确实对铁将军队有兴趣,于是周易欣然赴约。
听到副市长地话,周易想了想,点头说,“好吧,就请那个老板过来谈谈也好——wwwcn——我确实对他的球会有点兴趣。”
铁将军对的老板很快过来,是一个有点颓废的中年人,面上带着风尘之色,见了人也不大爱笑。
三人坐在一起聊起了买球队的事情。
周易也开门见山地问那个老板:“需要多少钱?”
老板见周易是表哥带来的,以为有门,便狮子大张口地想敲周易一笔,说:“你也知道我在这个球会上投入很大,先先后后扔进去五千多万,加上训练基地,办公设施,怎么说也得上亿吧。”
周易差点笑出声来,心道。
上亿,你去抢吧,真有亿万身价,你还开花冠车?
他忍住笑意,说:“其实我也了解过了。你那个基地的土地是还值点钱。可俱乐部已经欠了不少银行贷款,两两相抵。我只不过取得了那个土地的有限购买权。前提是我帮你还贷款,然后土地才真正属于我自己。至于你地球员,我可熟悉着呢,都是垃圾,一文不值。”
那个老板没想到周易这么清楚自己的情况,道:“生意嘛,是谈出来的,既然你有兴趣,可以给个价格。”
周易笑笑。“我不和你谈价格,实际上也没什么可谈的。就算拿到训练基地的土地,我也不打算做其他用途。我是确实想搞球队,而不是投机。我想,市长先生也不想我来投机吧?”周易笑着看了看副市长。
副市长笑笑,“我对做生意是外行,你们谈你们谈,但无比要谈出个结果才好。”
周易点点头,“既然市长是这个意思。我也就说简单点。对了,市长大人,能不能请你回避一下,毕竟这是生意,呵呵……请理解。”
那个市长呵呵一笑,“你们谈,我走了。确实,我旁听你们的生意不太好,国家有规定。我还是避嫌的好。周易,你这个家伙,怎么说话这么直接,简直让人无法接受。呵呵,走了,有消息通知我一声。”
看着副市长走开,周易挖苦地一笑,心道,不就是个副市长而已。都什么年头了,全市上下这么多副市长,你可是连常委都没进的。
好了,开始谈判。
周易坐在铁将军队老板的面前,抬眼盯着他的眼白,不说话,只静静的给他施加着压力。
他感觉身上充满了斗志,那天那场球地激情又在身体里燃烧起来。内心中有一种熟悉地东西在涌动,那东西是那么熟悉和令人舒服。一刹那,周易居然有点失神。这究竟是什么东西呢?太熟悉了,仿佛与生俱来,它一直都在那里,只不过是被压抑住了。对,那是另一个人生自己所具备的素质,那个白领精英看待问题的眼光。
深吸了一口气,周易深深地看了铁将军队地老板一眼,缓缓地说:“先生,我想你现在应该明白一点……我是来帮你解决难题的。这不是生意。”
铁将军队的老板一楞,“什么?”
周易嘴角带着一丝不为人察觉的嘲讽:“我不认为除了我你的球队还能卖给谁,这是买方市场,这是其一;其二,你以前也是威风过的,也是开奔驰车的。你不觉得,球会在你手中一天,就会越将你往深渊里拉近一步吗?想想吧,银行贷款,场地费用,你防盗门厂的生意。你所拥有的一切即将被拖跨。你以前的日子过得多好,多美妙。出入有名车,前呼后拥。可惜啊,可惜!自从接受球会地那一天起,你就在失败的道路上了。你现在已经快五十了吧,你还有几年,再过几年,你还能做什么?还不如趁你现在很有精力,将球会脱手,好好经营你的工厂,没准,你还有机会。”
“这个,这个……”铁将军队的老板不停地擦着额头上的汗水。
周易笑笑,缓和了一下气氛,“你怎么想?”
“我我,我怎么想,我怎么想?”不知不觉中,那个老板被周易的气场给控制住了,思维也随着周易的语言越走越远。
周易立即收起笑容,板着脸,“如果我是你,马上将铁将军队脱手,然后调集所有资金全力做好防盗门的生意。其他的绝对不管。我说地是不是这个道理?”
“那是,那是,你要买吗?”那个老板额头上的汗水越来越多。
“不买!”周易狠狠地说,“赔钱的项目我不做。”
铁将军队的老板惊叫一声:“你不是说要买的吗,你不是说话不算话?”他脸上的焦急神色溢于言表。
“是的,我不会买你那个赔钱货。”周易点头。
“可是,可是……”
周易突然淡淡地对那个老板说:“你将铁将军队送我吧。”
“送你,送你?”铁将军队的老板猛的站起来,怒道:“哪里有这么美的事情,你这分明就是埋汰我来着。我们还有必要再谈下去吗?”
“坐下,坐下。”周易用手指点了点旁边的沙发,“听我说完。”
仿佛是被梦庵住了,那个老板居然一屁股坐下来。但任旧气得大口地喘气。
周易扔了一根香烟过去,自己也点了一支,抽了几口,这才说:“你想想,如果你再维持铁将军队还要投入多少钱,你又能支撑多久。对我来说,足球队不过是一个玩具,可对你来说,你把他当成一桩生意了。路子错了,再怎么努力也没有。你可以去外面打听一下,如果你说要将球队白送出去,又有几个人敢接手,敢每年扔进去几百上千万,甚至几千万只图个高兴?看你送不送得出去。这样,我也不亏带你。你俱乐部的所有债务我来承担,另外给你两百万作为这些年来你的辛苦费。”
“能不能再谈谈?”铁将军对老板绝望了。
“不,跟我谈判,你只有两个选择。YESORNO。”周易冷冷地说:“你没得选择,你也没机会和我谈判!”
“太爽了!许久,许久都没有过这种感觉了。”和铁将军队的老板谈完出门,周易突然发觉自己浑身充满了精力,仿佛年轻了十岁。有一种东西在内心中复苏了。
过不了几日,铁将军队开了个小规模的新闻发布会。在会上,铁将军队的老板正式宣布将球队卖给了天富集团的老板周易,价格是一元钱。而球会也更名为上海天富足球俱乐部。
“我们的目标是打上甲级。”周易对众记者说。
“那么,俱乐部今年准备投入多少资金,要买什么球员,你们的目标最终是冲超吗?”有记者问。
“我今年准备给俱乐部投入一千万元资金——wwwcn——”周易笑着从身边将宛若拖到众记者面前,说:“我不过是挂了个名义上的老板,你们的问题应该问我的太太。她才是俱乐部的总经理。介绍一下,我太太,王宛若。”
记者的闪光灯亮成一片。
宛若有点不好意思,脸也红了,话也结巴了,半天也说不出话来。周易使劲捏了她的手一下,示意她不用担心。
宛若受到丈夫的鼓励,这才大声说:“球员的问题,我不想买新的,老队员……是俱乐部的财富。现在这年头,生活着也不容易。能踢就踢吧。再说,踢乙级联赛,够了。冲甲是肯定的,总要有个目标。至于超级,我没想过,觉得有没什么意思,花那么多钱……很亏的。”
众人都没想到宛若这么实在,都笑了起来。
自从做了天富足球俱乐部的经理,宛若每天都去上班,还学会了开车。现在,她每天早晨七点就起床,收拾一下,就开着周易刚为她买的黄色法拉力去上班。因为技术差,汽车经常挂花,和撞伤,修理费一个月下来就是很大一笔开销。她现在精神也好了起来,人也变得开朗了。每天下班回家同周易都要说说上班时发生的事情,一边说还一边笑。这在以前可不多见,要知道,她可不是一个健谈的人,话少,两口子交流得也少,感情自然有所生分。现在有了新的话题,二人的感情越发的密切起来——wwwcn——
宛若上班的时候还经常看到丈夫跑过来跟球员们一起踢球,她也跑过去给丈夫加油。虽然同专业队员比起来,周易只有任人蹂躏的份,可大家都很高兴。
现在反正没什么事情,周易干脆天天泡在球场上,踢踢球,跑跑步,当锻炼身体。
过去的一年多时间里。他因为花天酒地的日子过惯了,身子几乎被酒色给淘虚了。而且,一直以来,他都认为自己运气非常好,好到到处都有贵人帮忙,什么事情都不需要付出努力就唾手可得。可一上球场,你不跑,你拼就得不到球。就没会被队友看不起。这是全靠实力说话。行就行,不行就不行。
前一段时间,他身体垮了,精神上也因为压力过大出了问题。听不得噪音,见不得强光。动不动就浑身冷汗,寒毛倒立。
经过这一段时间的锻炼,身体好起来了,精神状态也有了很大改观。以前地那些毛病全都不见了。最主要的是,周易突然发觉,自己对前一段时间的自我非常痛恨……犹豫不决。黏黏乎乎。凡事都不努力去做。被女人和家庭问题牵着鼻子走“…这样的男人还叫男人吗?这个人叫周易吗?
领袖曾经说过一句话,大意是说,做人要先强壮其身体。而后才能野蛮其精神。
对,野蛮,精神必须野蛮。
身体的强健伴随而来的就是精神的活跃。
周易突然回头看去,那个没穿越之前的周易越来越近,最后终于同自己融合在一起,成为一个全新地人。
“哈哈哈!”周易大笑起来。
这个时候,宛若正好下班,开车过来接周易回家。她笑着问周易:“你在笑什么,这么得意?”
周易继续大笑着,“宛若。你想不想来踢两脚?”
“我?”宛若指着自己的脸。
“对,就是你,我们两口子来踢两脚。”
宛若哭笑不得,“可我不会呀!”
“不会就守门,守我的点球。”周易笑着说,“打个赌好不好,条件随便你提。”
宛若:“周易,你这个孩子!”
周围的球员门都笑了起来,起哄道:“对。一个射门一个守门。老板,经理,你们二人今天也决一决雌雄,分一分公母。”
“来吧,来吧,求求你了。”周易央求着妻子。
“好吧,我来守门。“宛若笑道,“怎么赌?”
周易:“你说。”
宛若想了想,“如果你射进,我就和你离婚,你不是有杜林有吗,正好去跟她一起过;反之,你陪我出去吃饭,以后跟我好好过日子。”
周易大笑,“好,就同你赌博。”
宛若问球员们,“周易坐庄,你们赌不赌,最少一万一把,不封顶,可以赊欠。”
众球员大笑,怎么不赌:“我们赌老板射不进去。”
众人纷纷开始下注,最狠的是大华,居然押了二十万。二十多个球员的赌注居然达到三百万之巨。
周易,笑道:“你们想钱想疯了,我偏要射进去。”
宛若戴上守门员手套,站在球门前,看起来很是渺小,几乎可以被忽视。但她狠狠地一拍手掌,大声叫道:“周易,来吧,我一定能守住你,守你一辈子!”
周易心中大震,心中翻腾开来。他一咬牙,“我从来没有输过,进去吧!”一个大脚踢过去。
但临到触球的时候他心中一酸,脚型一变。
“呼!”一记高射炮,球高高地飞起,直接飞过球门。
“赢啦!”众人都欢呼起来。
“赢了!”宛若满面泪水。
周易走过去,用手挑起她的下巴,“小女人,吃饭去吧,你买单。”
宛若一下子扑到丈夫怀里,“我真的赢了吗?”
“你赢了所有的人。“周易拉着妻子地手,“走,不开车,我们慢慢走着去。”
“钱呢,老板?”众人大叫,这是个值得关心地问题。
“少不了你们,我周易说话算话。”周易开始开支票了。
众人又是欢呼。
两口子走了接近三公里路才在街边找了一个非常普通的馆子,点了一桌菜,大口地吃了起来。
天气很热,身边都是人流在穿梭。餐厅里没开电扇,热得人浑身是汗。
相互用汗津津的手握着,二人都没感觉难受。
这流汗地感觉很好。
随着时间的发展,周易感觉自己一天比一天的变化大,看待事物的眼睛也有了很大的改变——wwwcn——以前的自己估计是因为不适应这个世界的生活,有过一段时间的迷茫,有过一段时间的才论和堕落。对所有的事情不不那么放在心上,有的时候很很软弱很幼稚。
现在,强健了体魄也野蛮了精神,他发觉自己已经完全恢复到未穿越前的那个时候的模样。精明、冷静、有很强的主见,和敏锐的反应。
夫妻二人也在同同经营俱乐部的过程中感情进一步深化。
有的时候,周易也在想,家庭的安定还真的是非常必要啊。我是一个成功的男人,成功的男人必须有个成功的家庭。这是必要。相比于那些家务上的小情小调,男人的世界应该有更重要的东西需要处理。
对于天富足球俱乐部,周易的态度很明确,“给我拼,拼出线。赢了就有钱拿,输了一分没有。”
很多次,他都提着钱箱子站在比赛场外看着队员们的比赛,然后在比赛后直接发钱。
这样一来,球队上下自然人人用命,很快就从分区比赛中脱颖而出,将在一个月后参加最后的决赛,以竞争参加明年甲级联赛的资格。
还没等周易在上海玩高兴,大制那边江邗突然打电话过来,说请老板务必要过去一趟。江邗的声音很激动。
周易很奇怪地问:“老江,你也别急,有话吗慢慢说。”
江邗喘着气;“老板,找矿的事情好象有点眉目了,您还是快点过来吧——wwwcn——”
周易:“什么眉目?”
江邗:“具体的东西我也说不清楚,你过来就知道了……喂……喂……你别抢我电话呀……”
电话很明显地换了一个人,正是宁狐院士的声音:“周易,你快来,有点麻烦需要你来亲自处理。对。马上,四十八小时之内你必须出现。否则我马上扭头回北京。”
“别走别走,我马上就订机票。”周易哈哈笑着放下电话,然后跟宛若说了一声,说自己马上要去大制,估计要呆一段时间才能回来。
宛若问他大概要多长时间。
周易回答说起码一到两个月。他吻了吻妻子,“这就走了,别想我。”
宛若面色古怪地看了周易一眼:“这就走了呀。不跟杜林告别一声?”
周易现在对杜林的感情好像已经没有了当初的那个激情,这大概是和换了个心境有关吧。他笑笑:“看她做什么?”
宛若:“她这两天就要生了,听说已经被送进医院去待产,你不去看看不好吧?”
周易想了想,“喔,既然她怀了我的孩子,不去看看也没道理。毕竟还是有过那么一段的。我这就去。”他看了看时间,“快来不及了,抓紧,你送我去吧。你那车快。”
“我!”宛若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
“怎么。你怕她。还是觉得尴尬,都说了,那已经是过去地事情了。”周易淡淡地说:“你我都是成年人。应该能够处理好这种事情的。”
“我还是不去了。”宛若害怕地摇了摇头。
“没出息,算了,我还是自己去吧!”
周易来到医院的时候,杜林正躺在床上生闷气。周易回上海这么多天了,也不来看她,整天跟宛若在一起。一种嫉妒从她心中不可遏止地往上冒。
见周易一跨进病房,她立即爆发了,一把扯过枕头朝周易扔了过去,大喝:“你来做什么?”
周易闪开,然后笑笑。
“笑。你笑个屁!”杜林大怒。
周易马下脸:“杜总,我马上要去大制,估计要在那边呆一段时间。我今天来通知你两件事。以公司老板和你肚中孩子的父亲的名义通知你。首先,你只有一个月产假。一个月后,我希望你回到工作岗位上去,继续负责公司的全面日常事物;其次,不介意的话,孩子生下来后,请让他去做一个011A鉴定。一确定继承关系。谢谢。”
说完话,周易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他不明白,自己当初怎么会那么怕这个女人,想起来还真是丢人呀!
杜林一楞,呆在那里,半天才大声地哭泣起来:“周易,你这个没良心的,你地良心大大地坏掉了。”
哭了一气,她突然发觉自己肚子一阵娇疼,立即尖叫起来,“医生,医生,我要生了。杜飞,杜飞,快通知周易的妈妈。快通知圆真和尚。快呀……”
上了飞机,周易将点话关掉,倒头便睡,以保持精力。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到了省会,大制那边已经派车过机场来接,上了车,周易对司机说:“开快点,给你12个小时。”
司机:“没问题,老板。”
周易这才打开手机,一开机就接到无数条信息,全是上海发过来的,“杜林生了个男孩子,八斤。”还有几张照片。
周易一看,却是一个点大的婴儿,满脸的皮肤都是皱着的,心中便有几分不喜欢。于是就拿起电话给曾琴打过去:“曾主任,我儿子生了。”
曾琴满心欢喜,“是啊,老板,恭喜了。”
周易;“你现在派人过去陪护母子二人。对了,孩子的名字就叫周伯阳,按他奶奶的意思办。如果可以,麻烦你将周伯阳的户口上到我户籍上。谢谢。”
与此同时,上海那边产房内一片喜气扬扬。周易妈妈端着甲鱼汤第一时间冲进病房,“杜林,喝一口,喝一口。”
“谢谢妈。”杜林满脸兴奋,“妈,是个男孩子。”
周易妈妈:“知道了,早就知道了。阿弥陀佛,周家有后了,我以后见了先人也脸上有光。”老太婆抱起孙子狠狠地亲了一口。
杜林皱了一下眉头,嗔怪道:“妈,你今天吃了韭菜,别熏着孩子。”
周易妈妈大惊,“这么点大地孩子,是不能被熏,唉,都怪我家保姆,今天非要做饺子。回去我骂死她!”周易妈妈非常愤怒。
她觉得那个保姆简直不可原谅。
周易一路上不停地接到江邗回报过来的情况,大意是说,前几天他遇到一个奇怪的事情,怎么也想不通——wwwcn——后来跟宁院士一说,院士很是激动,立即召集起所有学生停止了钻探,天天呆在屋子里演算、实验,连郭明都被他叫到身边参与实验。
周易有点吃惊,忙问江邗那边究竟出了什么问题。又有什么不得了的大事发生。
江邗说,电话里也说不清楚,等到了大制直接向领导汇报吧。
江邗的话说得吞吞吐吐,听得周易心中着急。不过回头一想,在怎么急也没用,反正也不远,十个小时后就到了,到时候再说吧。
等到了大制县城,回到厂区。江邗已经等在那里。见了周易,便道:“老板,要不要先吃饭。”
“不了,弄一碗面条过来就成。”周易一挥手,“说正事。”
江邗坐在周易面前,一清喉咙,说:“事情还得出郭明身上说起。”
“和郭明有什么关系?”周易问。
“郭明在县城里呆得烦了,后来去了泉水村。你也知道他是从大地方来的人,对山里的一切都很新鲜。发觉山上野兔很多,就动了心。缠着我,让我带他去打兔子。
你也知道,山上野兔简直就成了公害。”
“呵呵,我知道,野兔嘛,连我都有点手痒了。”周易笑笑,“你接着说,打猎又出了什么事情。”
“好的,我慢慢说。”江邗一清喉咙,开始说起那件奇怪的事情来。
江邗手下的一个女秘书是本地人,今年四十好几。当年曾经在西藏当了过年的兵,后来专业回老家,便被安排在大制公司上班。大概是因为当了多年兵,又在雪域高原生活了多年,养成了她豪爽的性格。
江邗因为家属没在身边,平时生活也简单。一日三餐全是在外面的应酬中解决。一段时间下来,就嚷嚷身体受不了,特别想吃家常菜。
说着无心,听这有意思,这个女秘书就约江邗去她乡下老家吃豆花,说她家那口子点豆花的本事一流。还可以随便去山上打打野兔。
一听她提起石磨豆花,江邗同志就直流口水,立即邀约郭明一起去打秋风——wwwcn——
郭明一听说要去打猎。笑得脸都烂了。这些年枪支管理严格,一般的人根本就没机会碰枪。大制地编制很奇怪,保卫初和县公安局只能重合,大家都有枪。加上大制又是后备役培训基地,还有不少枪支。虽然型号有点老,大多是六四,至于最新的九五全自动,那是见不到的。
二人加上那女秘书两口子四个提了四支小口径半自动,开着江邗的丰田霸道越野着跑到乡下去了。
几个人吃过豆花和腊肉就提着枪上了山,准备打一只兔子晚上回家继续打牙祭。说是山。其实这一带的山就是一些不高的小丘陵。远远看去一圈土馒头。绝对高度不超过三十米,大多山体结构都是页岩和砂岩。所以,这一带大凡修公里都不带打隧道和建盘山公路。直接爆破,然后开推土机推平了事。
四人在山上走了半天,倒不觉得累。就是没怎么看到兔子。洞倒是见到不少,可狡兔三窟,你也不知道它藏在什么地方。
在山上跑了半天,没寻到猎物,郭明就笑着说:“下谷底去吧,估计兔子都在下面,他们也懒得爬这么高的山。”
其他几个人都点头说,“对。这兔子驻窝也要选水草丰美的地方,下脚地谷地靠近水源草又多,应该就在那里。”
下了山坡,便看到一只兔子在众人眼前一晃而过,郭明也是着急,直接开了快机,一梭子将弹夹里的子弹全射了出去。
没想到,那兔子却是没事,大惊只下居然跑进了前面的那片小沼泽里去了。兔子身体轻盈,站在浮草上,看着四人一脸怪相。沼泽不大,四亩大小,水面上还在“汩汩”地冒着气泡。
郭明大怒:“小样,看你蹦达到几时。”遍换了子弹,准备继续射击。
女秘书吓了一跳,忙抬起郭明的步枪,说:“可打不得。”
江邗一笑,问:“怎么打不得,我都手痒了。”
女秘书苦笑:“江总,这下面可是有个炸药包的,如果我们不想被火葬,还是不要开枪的好。”说完话,女秘书掏出丈夫的打火机在沼泽边上点了一下。
只听得“呼!”的一声,一团蓝色的火苗腾空而起,居然有半尺多高。
郭明大吃一惊,连连后退:“沼气!”
女秘书忙用脚将那团火苗踏熄了,点点头:“是沼气!”
江邗和郭明这才嗅到空气中有一股浓重的沼气味道,在一看,那只立在浮草上地野兔已经栽倒在水里,显然已经中毒身亡。
郭明脸上变色,刚才自己如果一梭子过去,只怕现在沼泽里已经是火光冲天,忙道:“快走,快走,太危险了。”
众人忙开路,生怕再在这个地方多呆一分钟。
临行地时候,江邗倒掉随身携带的矿泉水,从沼泽里装了一大瓶稀泥。
郭明:“老江,你在做什么,快走。”
“带点回去化验。”江邗回答。
“化验什么。”郭明笑笑,“不过是一个微型沼气田而已。你还想挖出天然气来,省省吧。这里以前可以大型的露天铁矿,天然气可不和铁矿把伴生。如果那样,简直比连续中一百个六合彩难度还大。”
江邗呵呵一笑,“也许就连中一百个六合彩呢!”
江邗在大学地时候本来就是学习冶炼专业,后来进松钢以后一直就做技术,前些年才被提拔成铁厂总经理。他以前在做技术员的时候,还经常去兄弟单位的矿山实地考察,在地质知识上不比郭明这个已经改行做了政府官员的专家弱多少。
在实践经验上甚至比郭明强许多倍。
今天这种情况有点诡异,不过是一个沼气田而已,但据江邗观察,又听女秘书说这里在她小的时候就开始不停地冒气,看来有很多年了,如果真如郭明所说只是一个微型的沼气田,只怕早就挥发干净了。怎么这么多年还在冒气?
既然有心做大制的一把手,江邗每天都在不停地从档案室抱资料和书籍回去看,每天都看到半夜三点才上床睡觉,早晨八点就要起床处理当天的是事务。江邗感觉自己从来没有这么刻苦过,大概是年龄不饶人,一种深重的危机感从他心头升起。他也到,如果在大制干不好,自己这辈子算是完了。
好在,食品加工厂的项目弄得不错,也解决了好几千人地就业问题。这个项目虽然说是周易牵头,其实是江邗一手一脚弄出来的。江邗心中有点得意了。
因为对大制的情况非常熟悉,江邗知道这一片位于大制矿区,和大制新圈的地的正中位置。
说起来大制的地型非常奇怪,四周高,中间地。四周是丘陵地带,那是老矿。中间大多是小土包,小谷地,没有矿石,都是农民的水田和草地。乍一眼看过去,简直就是一个巨大的脸盆。
“会不会是矿藏都顺着四周的高地流到中间地盆地中去了呢?”江邗心中一动,随便挖了一矿泉水瓶稀泥回去,准备交给宁教授宁院士给化验一下。
四人又在山上转了一下午,看看夕阳就快要落山,这才收兵。
下午时候因为天气热,估计是因为兔子也需要出来纳凉,四人收获居然很大。一共打了十七只兔子。尤其是女迷失,这个曾经的军人更是枪法奇准,她一个人包了其中的九只。全是一枪下课。
“郭明,走,我们去看看你的恩师,随便请他们吃兔子。”江邗呵呵大笑,他今天是过够了枪瘾。
“好好,去看看老师。这么多兔子,我们几个也吃不完。这么热的天,放不得。”郭明今天手气很背,只打了一只,而且是连发。兔子都被打烂了。
去了泉水村子,给院士看兔子。院士也非常高兴,说晚上吃宫保兔丁、黄焖兔、麻辣兔肉。并且对四人手中的小口径步枪非常有兴趣,要过去打了几梭子,连呼“爽!”
村长陈肃清两口子接过那一大堆兔子自去收拾,趁空闲时,江邗将下午沼泽的事情跟宁院士说了,并且将那只矿泉水瓶子递了过去,问他下面会不会有什么东西?
“没有什么,下面什么也没有。”院士接过矿泉水瓶子一把就扔了出去,态度非常不好,“我看过所有的地质资料,这一带没有什么天然气,没那个可能。”
瓶子顺着小坡骨碌碌滚出去二十多米。
院士脾气不好是所有人都知道的,江邗也不和他生气,说:“会不会是矿藏都顺着四周的高地流到中间的盆地中去了呢?”
院士一呆,扭头对郭明大吼一声:“把瓶子给我拣回来。”
“给我支烟,。”院士朝江邗伸出手去。
江邗忙点了一支递过去。
宁狐抽了宗那支烟,将烟屁股摁在地上,“复述一遍你刚才的话——wwwcn——”
江邗:“会不会是矿藏都顺着四周的高地流到中间的盆地中去了呢?”
宁院士一拍大腿:“对呀,我怎么没想到这一点。我一心以为往深里钻就能钻出东西铁矿石来。因为铁矿石都生在山上,所以我就成天在山上转,结果什么也没钻出来。没错,我应该在中间的平地上钻钻才是。咳,真是的,人老了,就僵化了。还是你们年轻人好,思维灵活。呵呵。“院士大笑起来,非常开心。
他以前也是太持着了,结果当局者迷,结果什么也没找到,现在听江邗这么一说,他这才感觉到自己当初定的方向就错了。出发点错了,无论后天如何努力,也只能在错误的路上越走越远。
很快,郭明就将那只瓶子追了回来,交给老师。
宁院士也不废话,直接叫上几个学生,就进了旁边搭建起来的一间实验室里去了。死活也不出来。郭明本来也要跟呵责进去看,结果宁院士眼睛一鼓:“你来做什么?”
郭明有点尴尬:“我来看能不能帮老师打打下手。”
“下手,你有那个能力吗?”宁院士冷笑一声:“做了这么多年的官老爷,你以为你的专业知识还剩多少?以后在外面不许说你说我的学生。”
郭明一张脸涨得通红,楞楞地站在实验室门口,进去也不是出来也不是。
那房子还是宛本来之后叫人搭建起来的活动房屋——wwwcn——
一看到郭明尴尬的模样,江邗有心给他解围,问道:“郭明,怎么没看到宛本,这家伙跑哪里去了。”
郭明笑道:“宛本,他是自由惯了的人,在这里也呆不住。估计是跑进城里玩去了。不到吃饭他不回来。”
陈肃清闻言笑道:“没去,宛本打牌去了,马上就会回来的。只要我家厨房的烟囱一冒烟他就一定到。”
原来,自从宁院士他们一群人来这里后,居然将村子里的经济给活了。所有的村民都变着法地想从这些北京人口袋里掏钱。提供食宿是一方面,打牌出千也是一方面。宛本常去的那个地方是一个村民弄地茶馆,就摆在他家的园院子里,支两个塑料棚就算。
那家茶馆平时主要是卖茶卖烟。随带着放DVD给大家解闷。
因为生活枯燥,宁院士的学生们便鼓噪着要老板放黄碟,说是愿意将茶钱从一块钱一杯加到五块。
“要日本的,白种女人看起来不爽!”一个满脸青春豆的博士生很严肃地对茶馆老板说:“这是我们科研小组举行的一次性心理和性行为之间的互动以及论资本主义色情行业的研究课题,很重要。”
那老板自然不相信这些鬼话,但他也是见钱眼开地一个人,立即出去租黄片。
于是,每到夜里,村子里总是飘荡着一片声嘶力竭的日语惨叫“压灭帖,以库……”
又有一个博士生给茶馆老板翻译说:“前面一个单词叫‘好舒服呀!’。后面的单词很简单。‘快’。”
茶馆老板听得一头冷汗。
后来,因为实在是看不下去了,陈肃清村长亲自去扫黄。收了茶馆老板两百块钱的罚款。
宛本也经常去那里玩,当然,日本AV他是不感冒的,说这有什么看头。他去是为了打麻将,虽然很小,一元一个,可总比闷在屋子里睡觉的好。
说起来,宛本的麻将技术也非常好,常常赢的村民门面如土色。
后来,北京的博士生们也都在宛本的带动下学会了这种修长城地娱乐活动。如此一来。牌就打大了,宛本很是赢了一点钱。
陈村长正说着宛本地事情,那边,宛本就远远地过来。身边还跟着一个小女孩子。
那小姑娘江邗是认识的,正是陈肃清的女儿陈敏。一个非常活泼热情地小女孩子。
看宛本和她在一起有说有笑的,陈村长的脸立即黑了下去,哼了一声,说:“我去弄饭了。”
江邗笑着看了看宛本他们,不说话。
郭明开玩笑地对江邗说:“老江。看模样,过一段时间我们就要喝宛本的喜酒了。到时候见了周易,看你怎么跟他交代。大好一个青年交给你……呵呵……”
江邗脸上变色:“可不能乱说的,若叫周易知道这事,非打断宛本的腿不可。”
郭明一笑,“我就住在这里,什么事情不清楚。人家宛本可以每天半夜都摸到陈敏房间里去的,全村的人都知道。”
江邗:“陈肃清知道不?”
郭明:“估计也是知道的,但装着不知道罢了。嘿嘿,小心了,这个陈肃清据我观察可不是一盏省油的灯。”
正说着,宛本已经走了过来,使劲拍了江邗肩膀一记:“老江你来了,来来来,把枪给我留下。”
江邗微笑:“你要玩枪,可以啊?马上给周总打个电话过去说,他同意我就同意。”
一提到周易,宛本就矮了一头,嘟囔:“不玩就是了,有什么了不起,打什么电话?”
江邯嘿嘿一笑,对小陈姑娘说:“小陈,你刚才跟宛本出去了?”
“江叔叔。“陈敏喊了江邗一声,脸一红,然后飞快地跑回房间去。
江邯摇摇头,正色对宛本说:“宛本,你可不能摆摊子,人家还是个十八岁地小姑娘。”
宛本笑道:“我做过什么吗,拿出证据来。无聊,老江,你也真够无聊的。别跟我姐夫说。”
正说着话,陈敏的房间里传来小姑娘快乐的歌声:“某年某月的某一天……让他淡淡地来,让他淡淡地去……”
所有人都将脑袋转了过去。
“唱什么唱,闹死了!”宁院士从实验室里冲出来,大吼一声:“都不许闹。所有人听着,明天换个地方钻探。”
江邗感觉身体有点颤抖:“院士,化验出来了吗?”
宁院士:“不错,很有搞头,太有意思了。结果出来了。”
一听宁院士说结果出来了,江邗和郭明立即跳起来,跑过去同时去接院士手中的化验单——wwwcn——
“抢什么?”宁狐一翻眼睛,将单子扔在地上,“怎么还不吃饭,野兔做好没有?”便自顾自地背着手往厨房走去。
“你的老师脾气不好。”江邗说。
“他脾气一向不好。”郭明说。
实际上宁院士也有闹脾气的资格。他以前在学校的时候,国务院经常派车过来接他去中南海,国家领导人经常就矿业上的专业问题向他咨询。院士心情不好的时候,连这种约会也要推迟。更何况是面队江邗了。
好在,所以的人都知道宁狐的脾气,也不放在心上。
江邗和郭明同时接起单子,将脑袋凑在一起,只看了一眼,皆是大吃一惊。
只见,单子上很详细地写下了这团稀泥的成分。看不出来,这团泥巴的成分还挺复杂,含有几十种不同的元素。
因为条件有限,宁狐也不过是测出了其中最重要的几种:碳、氢和硫、氮、氧。
其中最专业的大概是下面几项。因为条件关系,院士也只是写下了自己的一点猜测:
闪点,摄氏,开口,34度;运动黏度,50℃,235;凝点,31;沥青质,百分之012。
二人一看这个猜测,同时大汗淋漓。
郭明自不用说,他本就是专业人士,虽然做了多年公务员,可专业素质还摆在那里没全部还给老师。
至于江邗,他可是有着丰富实践经验的。
两个人你看我,我看你,同时感觉到问题的严重性。
这已经不是二人或者说某一个团体所能扛起来到问题了。有的东西,虽然不过是一种普通的工商业行为,可它直接关系到国际民生。国家安全。
是的,如果二人没看错,而宁院士的猜测变成现实,那么,只有一种解释可以说得通。……一地下有石油。
江邗二话不说,立即掏出电话给周易打了过去,请老板务必在尽可能短的时间内赶到大制。
当天晚上的野兔自然是没有人有心思再吃——wwwcn——江邗固然心潮澎湃,郭明和宁院士则默然无语。作为一个地质工作者,发现一个油田可是有一件非常光荣地事情,至少可以在自己的人生中写下辉煌的一页。
但就不知道储量有多大。
“鬼知道有多少呢?”宁院士喃喃地说:“一共五百平方公里的地界,我估计也不是太多。周围都是山,不会太多。可是,不对呀,测算出来的成分显示也对不上呀!”
他陷入了苦苦的思索之中。
第二日,院士便带着学生门去了那块小沼泽,将钻井搭建起来,准备钻探。
也就是在当天晚上。周易赶到了大制。
“石油!我没听错吧!”周易悚然动容。他也知道这个事情的重要性。先抛开地下是否有这种黑色金子的问题不谈。首先在国际市场上,现在地原油价格究竟是一个什么概念,地球人都知道。
最重要的是,随着我过地下的石油的开采,经过五十多年,很多大型油田已经接近枯竭。根据有关研究部门预测,到2020年,我国石油需求将达45亿吨以上,国内可能产出18到2亿吨原油,预计缺口25到27亿吨。尽管我国是资源大国,但人均拥有量大大低于世界平均水平。我国石油剩余可采储量243亿吨,居世界第11位,但人均只有189吨。相当于世界平均水平(25吨)的76%。这些枯燥的数字意味着,早已被我们甩进了太平洋的“缺油大国”的帽子,我们不得不重新戴上。
不管大制的地下究竟有多少储量,只要有,那就是一笔不小的财富。
周易不禁在心头默默祈祷“佛祖保佑”,最好有,哪怕储量很小,哪怕只能开采三四年,也足够将大制救活。
三四年时间足够让周易做很多事情。只有有石油来维持,周易有信心将大制顺利地改造完毕。
“去工地。”周易立即决定:“老江,你马上给我安排车送我去钻井那里。”
“今天有点晚了,去了也看不到什么。宁院士晚上都回泉水去住地,白天才过去。周总,你且在大制休息着,明天一大早我陪您过去。”江邗说。
周易想了想,也是这个道理,便点点头:“好地,我明天过去,你就不要跟着去了,大制这边还得由你守着,把家给我看好了。”
当天晚上,周易居然失眠,不停地喝茶抽烟,到天明的时候才在朦胧着合眼小睡了一会儿。
第二日,周易直接在江邗那个女秘书的带领下去了那块小沼泽。一到地方,就看见那个地方矗立着一个小型地钻井,机器轰鸣,响得说话都听不清楚,彼此都要用吼。
“怎么样?”周易问宁院士。
“给支烟先。”院士今天心情非常好。
“不要!”女秘书骇得额头都流出汗来:“抽不得烟,一点就炸。”
院士一翻怪眼:“沼气?早就被放光了,我们一钻头下去,‘扑哧!’一声都泄了,现在这里的空气可清新得紧。给烟给烟。”
周易忙点了一支递过去,道:“这两天先生钻出了些什么?”
宁狐今天心情非常好,“跟我来。”便领着周易进了旁边的帐篷,打开一个个盒子,指着里面的一块块岩心说:“就是这些东西。”
里面的岩心看起来颜色有点奇怪,带点褐色,油汪汪的。
周易问:“这是什么?”
宁狐道:“石油呀!”
周易大汗:“石油是这种东西,不对吧。”
“喔,说错了,这是油页岩。”院士难得地开起了周易的玩笑:“这东西热值很高的,有很大的工业应用前景,如果我没猜错。地下没有什么石油,但却是一个巨大的油页岩矿藏。采取一定地工业手段,能炼出油来。”
油页岩周易是知道的,又称油母页岩,一种高矿物质的腐泥煤,为低热值固态化石燃料。色浅灰至深褐,含有机质和矿物质;有机质的绝大部分不溶于溶剂,称油母。油页岩是人造石油的重要原料。经低温干馏可得页岩油、干馏气和页岩半焦。
加工利用主要有两方面:一,干馏制取页岩油,进一步加工成轻质油品以及多种化工产品;二,直接用作锅炉燃料,产生蒸汽,并进一步用于发电。油页岩干馏和燃烧后的页岩灰可用于生产水泥等建筑材料。
不过,这东西虽然能够弄出人造石油来,可产量小,成本高。技术上也不成熟。做起来根本没有什么利润。
一听宁院士手下面是一个大型的油页岩矿,周易的心立即冷了下来。闹了半天是这东西呀,太郁闷了!
对周易的失落,院士置若罔闻,他兴奋地对周易说:“现在全世界都在喊石油紧缺,正在寻找替代资源。你这里难得有一个油页岩矿,你不如大量投入,弄一个人造石油地项目出来。这也是对人类做出了一个巨大的贡献。想不青史留名也不行。”
冷静了一下,周易想,能弄出人造石油也是石油,那也能卖钱呀,便小心地问院士,“院士,如果搞这个人造石油项目,我需要投入多少,又要多久才能见到效益?”
宁院士见周易很感兴趣的样子,心中很是欣慰,笑道:“等我再探察一段时间,如果地下的储量足够大,你就投入个十几亿进去好了,我敢保证,五年之内,便可以有一个成熟的工业生产体系被建立起来。这么大规模的油页岩项目,国内你还是第一家。”
一听到要五年才能看到效果,周易心变冷了下来。他说:“院士,需要说明白一点,我是个商人。这十多个亿,五年之内如果投资到其他领域,只怕已经翻了一翻了。搞油页岩项目,不符合经济规律。”
“不要老谈钱好不好,你这是在为人类做贡献。要知道,石油再过就几十年就要枯竭了,到时候就得从油页岩中提取。你这可是在做一造福全人类的大好事。”
周易哭笑不得,继续问:“宁先生,地下究竟有没有石油?”
“不知道,目前为止,我们钻出来的都是油页岩,下面应该都是这东西吧。”院士回答说。
周易;“现在钻了多少米了?”
院士:“已经一千米了,按照我的经验,下面应该没什么东西了,你要相信我。”
周易悲中心来,心情的大起大落让他感觉无比疲惫,“院士,那你继续钻好了,我去睡一会,太累了。”说完话,他也不再理睬院士他们,便找了个向阳的坡地,躺下来,开始迷糊起来。
钻井还在钻探,单调而乏味,秋天的阳光还是有点热,周易在地上躺了半天,被吵得不行,觉得一阵心烦意乱,便起身翻过山去,准备钻进汽车里去睡觉——wwwcn——
没想到,经过这一翻运动,瞌睡居然全不见了踪影。进车开了空调靠了两分钟居然怎么也睡不着。周易也不睡了,索性开着车子沿着乡间的小路慢慢朝前开去。
秋日的农村风景非常好,稻金黄,流水潺潺。因贪看风景,周易居然将车开着绕到钻井山后的那座小山村里去了。
没想到,刚一开到村口句有一农夫提着一把锄头冲过来拦在周易车前,大声吼叫。
因为关着窗户,周易也听不清楚他究竟在说些什么,可人家拦在车前,自己也走不脱。只得摁下玻璃,探头出去,“老乡,你有什么事情。”
那农夫态度蛮横,“下来,下来。”一边说,还一边挥舞着锄头,好象一言不合便要朝周易的车玻璃砸过来。
周易心中吃惊,以为自己刚才开车挂到了人家的果树、庄稼什么的,但回头看过去,路很宽,根本就没有出交通意外的可能呀。
“怎么了,我没怎么你呀?”周易问。
“下来。”农夫试图去拉车门。
“别乱来,我下来跟你说话好了。”周易吓了一跳。现在是在人家的地盘上,只能好好合作,这些原住民可不是好惹的,到时候一言不合,被人家打了也活该自己倒霉。君子还不立与危墙之下呢。
他忙下车,“老乡,有话好好说,被着急。”周易笑着递了一支烟过去。
见周易的态度很好,老乡放下锄头,抽了一口烟,问周易:“你是大制的人。当官的吧。一定是当官的,看你还开着车。”
周易说:“对,我是大制的,不过我不是当官的,我是司机,司机。”周易知道,如果说自己是当官的,只怕会有麻烦。他已经可以肯定这一点。
没想到这话一说出口,那农夫勃然大怒,将手中地烟头扔掉:“好啊,你想消遣我来着,你就是当官的。”说着话,他扭头对村子里大声喊叫:“快来人呀,大制的当官的来了。”
这一声勘称惊天动地,穿云裂石,将周易的耳朵都给震地“嗡嗡”乱响。村民因为长期从事体力劳动,肺活量自然惊人。而且。他们的通讯平时都是靠吼的。声音非常之洪亮。
这一吼不要紧,从村子里气势汹汹地扑出来一大群妇女和老人,全围在周易的身边。唧唧喳喳说个不停,“好啊,终于抓到一个大制地人了,拿话来说,赔钱,赔钱……”
“我只是个司机!”周易忍无可忍地大叫。
“少骗人!“先前那个农夫对着周易便是一通呵斥:“什么人是当官的,什么人是司机我分得出来。看你目中无人的神态,看你的气质,是司机我将头割给你——wwwcn——”
周易苦笑,看来老子果然有点王霸之气。这东西一散发就骗不了人。
哎!真是倒霉。
他只得点点头,喊道:“好吧,我是大制的领导,老乡们,你们有什么事情就同我讲好了。“说着,他又掏出香烟给大家发了一轮,将烟盒里的烟都发光了。
将周易态度软下来,又是殷勤地敬烟,众老乡这才平息下心头的愤怒。点着烟跟周易说:“你们大制究竟在搞什么,到处乱钻,把地都钻烂了。”
“有话慢慢说,有话慢慢说。”周易忙道。
“你进村子去看看就知道了。”一个农民让周易进村子去看。一边走,众人一边七嘴八舌地说话。
半天,周易才明白,原来自从宁院士他们在这一段开始钻探之后,不知道怎么的,那震动居然引起了连锁反应,这座村子因为同钻静平台只隔着一座山,受到的影响尤其大。整个地基都出现了断裂、错位和隆起。
周易知道这个事情弄得有点大了,一路上,到处都是长长的裂缝,宽地可以放进去一只手掌,长地有十多米。那些裂缝深得看不到底。
不但是地上,两农民住房的墙壁上都有。
这座村子西高东低,略微有点倾斜,那边的钻井一钻,这边地地基就受到极大的影响。
周易非常吃惊,这地基如果再这么裂下去,只怕用不了多久,这个村子就得被吞没了。到时候造成了人员伤亡,那事情就弄大了。
他忙说:“各位老乡,情况我已经看到了,很危险。这样,我马上联系地方政府,看看能不能给他们移个地方重新安置。”
“我们不搬家,这是我们的祖屋,凭什么让我们搬。赔钱,赔钱。”众人大声喧哗。
周易大汗,解释说,钱的事情以后谈好不好,现在的关键是先搬家,这里这么危险,随时可能出事,能不能先说怎么搬迁的事情?
“不行!”众村民口径出奇地统一,说,不给钱就不搬迁。否则到时候搬迁了,你们就要耍赖了。这种当他们上得多了,绝不相信。
周易感叹,一说到钱,怎么干群关系就紧张成这个模样。便道:“各位老乡,这事需要从长计议,钱我会赔偿给你们的。”
“多少,马上给?”
“对,马上给。”
周易很无奈,“要不这样,我们这么说下去也不是办法,我打个电话给你乡长,让他来具体跟你们谈。否则我们这么扯下去也不是办法。”说完话,他便摸出手机,准备给乡长打电话。只要乡长一来,自己也就安然脱身了。
可是,一只手伸过来一拍,将周易的手机远远拍开,一下子便掉进了一条裂缝之中。动手的正是先前的那个农民,他大喝道:“想找乡长,到时候只怕你们大制保卫处地人都要过来了。我可不是傻子,今天你必须给我们说一个数目,而且签字画押后才能离开。”
周易大怒,猛地站起来。“怎么,你还威胁我了。”
“没错,就是要威胁你。”众人都喧哗起来,齐声喊,打死狗日的。
周易见事情闹大,知道这么下去不行,便缓和下声音道:“好吧,我们就议一议。看怎么赔偿为好。不就是钱吗,好说。”
“早这么说,还用得着这么麻烦吗?”一个村民如此说。众人有都是点头。
“那么,该如何赔偿呢?”周易感觉独自有点饿了,想早点离开这个鬼地方。
村民们相互看了一眼,然后凑在一起议论了半个多小时,等的周易有点不耐烦。
半天,众人才推出一个老头子做为代表向周易下最后通牒:首光这地方没办法住了,大制需要给每户人家提供一套住房。住房面积以每人二十平方算。累计到户。
周易点头说这个没问题。到时候大不了给他们找个地方修建一个农民新区好了。
村民们的第二个条件是,既然这个地方已经裂成这个摸样了,地是自然种不成的了。大制要想所有人提供工作岗位,而且月工资不能低于八百。
周易点头同意,不就是安排几十个人上班而已。反正他已经负担起好几万人地工作安排,也不多这几个人。
村民们的第三个条件是,每人补充搬迁费用六万。
周易一下子火了,说钱太多,快赶上三峡移民了。你一家连老带小七八口人,一下子就要四五十万,可发大财了。那也实在是太黑了点吧,钱我要赔偿给你们。不过,一人只有五千。
双方在钱的问题上反复拉锯,居然讨论了两个多小时,说得周易眼冒金星,口干舌躁。肚子里饿得不停蠕动。
已经是中午饭时间,村民门都端着饭碗来给周易扯皮。却没有人给周易一口水喝。
最后,周易不得不妥协,实在是饿得顶不住了。他说:“好了,最后一口价。一人三万,干不干,不干就拉倒。”
众人又相互对着眼色,凑在一起商量了半天,对周易说,“三万太少,三万五。”
“成交!”周易无奈地接受了,“先给杯水喝。对了,拿家什过来,我先把我的手机弄出来再说。”
“好,给你。”一个农民给了周易一把锄头。周易喝了一口水,捏着锄头走到那条裂缝边上看了看,比画了半天,才发觉用锄头并不方便,需要先用钢钎将旁边地土弄松才能开挖。便又讨了一条钢钎“喝!”地一声,往下面使劲一戳。
正正这个时候,山那边的钻井又开始勘探了,“轰冲!”一声。
这边,满村子的土皮都在震,这个震荡来得特别猛烈,居然将周易晃倒在地。
“噗嗤!”一条白色的浓烟顺着钢钎喷射出来,直冲天际。足足有五米过高。
“啊!”众人都大叫起来,“地震了!”
“不,是龙气!”一个老村民“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不停磕头。
“快跑吧!要地震了。”周易大叫,他忙跑过去拉那个跪在地上地老农,连拉了几下居然没拉动。
老农喃喃地说:“是龙气,先辈说过,这地脉之下藏着一条龙,我们这地方是龙藏宝贝的仓库。”
周易又好气有好笑;“是地震,走吧,要死人的。”
正说着话,那条白气突然消失了,大地一阵剧烈地颤动没,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脚下不安地涌动。
“哗!”一条黑色的水柱猛地喷涌而出,张牙舞爪地冲上天空。
黑色的雨点纷纷而下,落了周易一头一脸。
周易伸手一摸,非常滑腻和粘稠。一股熟悉的味道在鼻端传来,那是柏油马路的味道。
“这是原油吗?”周易伸出手去接着从天而降的黑色雨点。
“这就是原油!”宁狐捏着香烟说。
半个月之后,在大制,周易和宁院士面对面坐着,都是喜笑颜开。
“可院士以前不是一直当这里只有油页岩吗?”周易开着院士的玩芜
“事情可以这么看,我被这里的奇特地质结构给哄弄了。”院士心情很好,自嘲着说:“这里是为大型背斜构造油藏,我地钻井钻下去地是最厚实的地方。其实,只要再钻下去400米就有所发现了。”
“我听不懂你的专业术语。”周易说。
院士道:“这么跟你解释吧,这个地方很怪,有地地方厚有的地方薄,像页岩一样相互交错,构成一个穹顶式的结构。只要一个地方松动了,其他地方的地层就相互散开,露出底下的本质出来。”
“那么是什么东西?”周易又问。
“简单说吧,下面全是油。整个矿区,大制矿区和大制县城的脚下都是空的。全是油。我们就是浮在这油上的一叶扁舟。”
周易咧嘴大笑:“那么,请告诉我,究竟有多少油”,
院士考虑了半天,才说:“保守估计,有60亿吨。”
“60亿吨究竟是多少,是什么概念?”周易还是不明白。
“相当于一个大庆油田,占我国总储量的百分之四十。”
“啊!救命啊!”周易大叫。
“而且,最难能可贵的是,这么多油以油海地形式集中在一个方圆四百平方公里的一个盆地里。“院士非常激动,站起来大声说:“知道吗?同样储量的大庆油田可是分成十多个油田,分散在方面两千多平方公里之内,开采起来还有一定难度。而你这里,一切都很简单,弄根管子钻下去,抽起来就是了。”院士非常亢奋:“简直就是另外一个中东。周易你将是中国最有钱的人”
周易突然又想起另外一个问题‘若脚底下是空的我们会掉下去吗?
出奇的安静,最近一段时间一种诡异的气氛在周易身边蔓延——wwwcn——
按说,发现了这么大一个油气田,能够一下子将中国从石油进口国的帽子甩掉,应该是一件值得全国人民欢欣鼓舞的大事。想当初大庆被发现时的盛况,再想想中原、胜利、玉门油田发现时的举国欢腾。再看看今天的大制,周易感觉到一种不同寻常的味道在弥漫。
宁狐完成油田的勘探之后立即上报了中央,按道理,现在应该有大批的记者涌来,全国各大报刊电视电台都要大张旗鼓地宣传报道才是。
可一切都是那么安静,周易空闲时也很关注相关的新闻报道。很遗憾的是,没有一点这方面的消息见诸各大媒体。所有的报纸整版整版地报道正在进行的国家政治局换界党代会,关于石油的事情一字未提。
他马上意识到不对,立即下达了封口令,勒令知道内情的所有人员都必须保密,不得对外泄露发现油田的事情。
要知道,石油这种战略物质可是国家统购统销的商品。不,应该说已经脱离的商品的范围,而成为一个国家发展和富强的必须。在世界上,为了石油的战争并不少见。在国家机器面前,任何人都是渺小的。
在中国,石油的相关产业被三个国有公司全面掌握……中石油、中石化、中海油。……还有听说过有哪一家私人公司进入石化领域。
周易也只是一个人,他还无力与国家机器对抗。
他不知道等待自己的究竟是何种命运。
不过,有一点东西值得周易关注。前一段时间,国家刚刚修改了法律,容许私人进入石化、通讯、交通等垄断行业。
在法理上,周易具备进入这个行业的资格。
可他并不认为自己能一口将油田全部吞下,那不现实,也很危险。
总体来说,周易现在的天富公司基本靠银行贷款支撑。有很浓重的官方色彩,尤其是在购买大制这件事情上更是如此。因此,周易非常清醒,油田的事情唯一的出路就只有同官方合作。
其实,想想也是。石油是国家的命脉,绝对也不容许被私人控制——wwwcn——退一万步说,在国家和民族的利益面前,个人地利益并不重要。
周易现在所需要做的是。请求国家力量的介入,请求国家力量的管理和领导。在这种过程中做到个人利益的最大化。
所谓国家拿大头,私人拿小头。
话说,这么大一片油田,就算自己拿小头,也能够很容易地成为全国首富。钱这东西,到了一定数目就是一个数字游戏。他感觉,个人的净资产上十亿之后,再多的钱基本没什么用处,现在所需要的不过是名誉和地位了。小丈夫不可一日无钱。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讲地大概就是这个道理。
周易的起家全靠传统工业,钢铁、地产、现在的矿业,这些行业都非常稳定。风险也不大。到了一定高度,基本不需要太操心。反而受国家政策的影响比较大。
和政府保持良好的合作关系对大家都好。
这也是周易在飞回上海之后和剻江北深谈之后得出的结论。
在发现大油田之后,宁院士和郭明以及学生们还得留在油田做后期的检测,周易则提前一步飞回上海做油田开采的前期准备。当时他还得意地对宁狐说,“看来需要订购一大批磕头机了。”
回到上海之后,周易第一时间找到剻老,将这个天大的好消息告诉了他。
剻江北开始时的神情只能用两个字来形容……震惊。
他兴奋地在屋子里转起了圈子,大叫:“好,非常好,真是国之大幸。”
大制发现地石油储量有六十亿吨。这是一种什么概念啊!要知道,我国现今勘探和开采之后一共还剩余石油储藏量40亿吨。而我国目前每年原油用量在26亿吨左右,其中1亿吨左右靠进口,其余部分靠国内生产。
再换一种说法,世界上原油产量第四大地国家科威特能源大臣谢赫阿里贾拉萨巴赫12日确认,目前科威特已探明石油储量为480亿桶。480亿桶大概就是不到70亿吨。
小小的一个大制油田就相当于一个科威特。
为了科威特的石油,伊拉克、科威特、美国从上世纪九十年代起就开始刀兵相见,一直打到今天,还没有和平地希望。
可以预想,一个大制油田的发现对中国的重大意义。
兴奋之后,剻江北突然盯着周易:“小周。我们是朋友。”
周易忙站起来:“剻老,您是我的长辈。”
“不,我们就是朋友,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剻江北一摆手,“少在我面前玩虚的。你不是要听我给你建议吗,你想听真话还是听假话?”
周易:“好,老剻,我要听真话。”
剻江北:“我的建议是,你准备棺材吧!你绝对比我死得早。”
周易大惊:“剻老,怎么这么说话?”
剻江北冷冷地说:“你知道沈万山这个人吗?”
“知道,明朝第一富翁。“周易回答,话刚一出口,冷汗就下来了。
沈万山原籍吴县,后定居在金陵。他拥有的财富之多确实惊人。“资巨万万,田产遍于天下”,“富甲天东南”,“后湖中地,乃其花园”,是元朝末年“江南第一富家”。朱元璋功下金陵后,准备建都,决定扩建城廓,但当时府库虚乏,难以成事。朱元璋就找到沈万山,要他分筑一半,结果,沈万山负责的东南几城比明王朝负责的西南几城早完工三天。这触怒了朱元璋。
后来,沈万山得意忘形,提出要出钱给朱元璋犒劳将士,结果老朱大怒:“联地将士需要你一个富商来犒劳吗?”便流放他到边疆。
最后,沈万山因贫病死于云南。
其实,沈万山的死因很简单,他的富裕程度已经在很大一方面挑战到了国家现有的经济政策。在国家利益面前,个人的命运就是个渣。
和今天的周易非常相似。周易的油田如果开采,立即就可以控制整个国家的石油产业,进而多国际石油价格和供需关系产生巨大影响。
一个人,却要挑战整个国家,进而挑战整个世界的经济秩序,这不是自寻死路还能是什么?
“可是……”周易还是有点不甘心:“我这可以合理和法呀?”
剻江北冷冷道:“合法,别忘了,你现在可是保外就医,只需一个狱吏就可以轻易将你抓回去。进了监狱,要加你地刑还不容易?你准备在监狱里度过下半身好了。只要你一进去,油田的事情可由不得你做主了。对了,大制和大制的土地是你贷款买的吧。以你的资产可不够,银行随时可以收回大制。银行是国家的,油田也自然成为国家的了。事情就这么简单。可笑,可叹。”剻江北突然长叹息一声,颓然坐在椅子上:“可叹,你这回如果进去,不但将自己赔了进去,还得将我们一批人都弄进去。到时候一清理,当初你是怎么从监狱出来的。我、师、马、石应高、政法委一批人,包括市委书记都要受牵连。你已经不是一个人了。放心吧,这次地震一定也必须倒下一大批人。这就是政治。已经换届了,新一代的国家领导人马上就要选出来了。透露一个天大的消息,市委书记已经进入政治局常委候选人大名单,很多人都在盯着上海这边,想抓漏洞。你的出现正是一个大好的契机呀!不管怎么说,最后的结果如何,呵呵,我们这些老人包括你都得完蛋。这叫池鱼之灾。”
剻江北满心苦涩。
周易浑身都在颤抖,只感觉口干舌燥,手中的杯子不停地抖,水溅了一身,嘶声道:“剻老,怎么办,怎么办。”
剻江北颓然道:“走吧,走吧,离开中国,走得越远越好。”
周易猛地站起来,吼道:“老剻,我不会放弃的,这可是一个好机会呀,我等了一辈子的机会。我要做全国最富有的人,而且,我周易的字典里也没有放弃二字。这是我的信念。”
“走吧,走吧,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剻江北满脸皱纹,像是老了十岁:“我马上就要退休了,儿女们都在国外。我也马上要过去跟他们团聚了。这些事我不想管也管不了。我的级别不够。“他挣扎着爬起来,“对,明天我就提出辞职,我要去美国养老。”
周易看到这个一直以来给与自己最大帮助的老人颓丧成这个模样,心中一阵发疼,伸手按了按他的肩膀:“老剻,这些年来多谢您对我的关心。以后我会去看你的。”
“祝好运,以后我是帮不了你啦。”剻江北说。
“真的很谢谢你。”周易看着老人,说:“放心吧,剻老,我会过关的,我比你想象中还坚强。”
告别剻江北之后,周易头很疼,但血液却一阵阵熊熊燃烧——wwwcn——
“很好,很强大呀!”周易哈哈大笑,眼前的敌人非常之强大,眼前的困难非常之强大,可这不是问题。如果不考虑成败的话,的确是一件非常有意思的事,想想吧,也许过个几十年,曾经的首富现在的囚徒周易的名字还会被人津津乐道,大丈夫来此一遭当如是乎!
这也不过是将来的一种可能。
目前,好象还有办法,不错,一定还会有办法。
周易不认为自己是坐以待毙的主,越是强大的挑战越能激发起他的斗志,这样的人生才是有意义的。
好,等处理完上海这边的事情马上飞北京。我就不信,我周易就这么完蛋了,哈哈,我一定会胜利。
回到家之后,宛若正带着孩子在屋子里学走路。丈夫回来好几天了,整天都在外面跑,这也正常,他工作那么忙。不过,宛若总感觉周易是在回避什么,这大概是她的小心眼在作祟。
杜林休完产假回公司上班了,孩子交给保姆带。不过,周易妈妈经常跑她家去看孙子,弄得宛若有点尴尬。好在周易的态度很坚决,只去看了一眼孩子,买了点牛奶就算。完全不提什么将来怎么怎么着的问题。
反而是宛若还说过几句,是不是将孩子带过来玩的话。
不过,这都是小事,目前,周易最大的公事是大制油田的事情。这事他不敢对家里人讲,只怕一说出来,家人不知道要担心成什么样子。
最大的私事则是宛本要结婚了。
周易前一段时间同宛若的家人闹得很僵,想接这个婚礼的契机改善一下。不管怎么说,看在宛若的面子上,怎么也得将场面支撑起来。这已经不单单是宛本自己的事情,也是周易向社会宣示个人势力的一个好机会。
说起宛本地婚事周易还气不打一出来。
当初找到油田之后。宁狐等人撤出泉水村,宛本作为联络人自然要撤退。周易看他这段时间在泉水还算老实,加上宛若的求情,她也确实想她这个弟弟了,答应调宛本回上海总部。
没想到临行的时候,陈村长却拖和他要他拿个说法出来——wwwcn——
此刻,陈肃清的女儿陈敏已经怀孕了,是宛本干的。
陈肃清也是够狠。当初宛本在他家住的时候。本来就有意无意地接近他女儿,可老陈却置若罔闻,由着宛本去。
宛本本就是一个血气方刚的小伙子,见了陈敏的青春美貌自然要去搭讪,一来二去,小陈姑娘居然有点动心。想来也很正常,宛本跟他姐姐长地像,非常帅气,加上又有乡下人所不具备的气质。立即打动了这个十八岁少女的心。
事情发生在宛本某夜看完茶馆的黄色DVD之后。
遇到这种情况,他的最佳解决方案是立即开车进城去娱乐场所。这夜。宛本感觉热血沸腾。不能自己。立即上车,打火,却怎么也打不着车子。懊恼之下。突然看到小陈姑娘的窗后有人影闪多,就想起陈敏那苗条和尚未发育完全的身体,心中不由自主地一荡。便走到门口,轻轻地敲了下门。
里边,陈敏小声问:“宛本,你要做什么,这么晚了,人家会害怕的。”
“快开门,我车打不着了,想借你的电筒照照照。”宛本小声地说。
“可我没电筒呀!”
“无所谓。看着你,我眼睛就亮了。”
“你是猫呀!”里面轻笑一声。
“快开门吧,我要进来。“宛本的声音很温柔。
“不要,人家害怕嘛!”
“可恶,我又不吃人,今天地夜色真美,我们一起看看月亮不好吗?”
“在屋子里看月亮吗?”里面轻笑一声。然后,门开了。
接下来地事情就是那么简单。
以后的日子,宛本感觉像是生活在天堂。每天去茶馆打打麻将,然后看看黄色录象,等欲火高涨的时候就去敲小陈姑娘地门。
这个事情所有的人的都知道,可碍于宛本的身份没人敢说。
而陈肃清村长也装糊涂,等宛本要离开的时候突然翻脸,拿火药枪对着宛本,要他拿话来说。
宛本见到那支黑洞洞的枪口,立即傻了眼,忙道自己愿意陪钱,多少都成,“我姐夫是大制的老板周易,很多钱的,我让他给你一百万。”
“去你的,我好端端一个女儿让你糟蹋了,不是钱的问题,你要娶了她,然后带她回上海。”老陈说:“我不跟你谈,我信不过你,叫你姐夫来跟我说。”
宛本当然不敢给周易说这事,若让他知道了,自己可就惨了。
于是,他就被老陈给关了禁闭,这一关就是半个月,可被老陈给折磨得够戗。
等周易知道这件事情之后,立即赶了过去,“老陈,宛本地事情我向你道歉,你拿个章程出来,大家聊聊。”周易觉得这事有点大,还好陈敏已经十八岁,若是十六岁,宛本可得进去呆几年了。
“我要告他强奸。”陈肃清非常恼怒:“如果他不答应结婚。”
“可你女儿才十八岁,还不够法定结婚年龄。”周易很大概地说:“这样,让陈敏先把孩子做掉,营养费什么的我来付。等孩子大了,再结婚也不迟。”
“不行,必须结婚,孩子必须留下。”老陈冷笑:“你周易这么大的一个老板,改改户口上的年龄还不是一件小事。”
周易很无奈,问宛本:“你怎么看?”
宛本大叫:“姐夫,快将我弄走,这个鬼地方我一天也不想呆了。”
“自作孽不可活,做错了事就要承担后果。”周易叹息一声,对陈肃清说:“好吧,就让他们结婚好了。宛本也需要一个人管管了,我这次回上海就带他们回去。”
陈肃清大喜,对老婆喊:“快收拾东西,我们也去见见未来的亲家。”
周易回头一看,宛本如丧考妣,而陈敏和她的父母则一脸得意。
周易暗叹息,宛本下半生惨了。可不这样,宛本也实在太不象话了,找三个人管管也好。
不可否认,周易有作弄和报复宛本的心理,有了这三个人在,宛本以后的日子绝对难过。不过,有他们管也胜过宛本以后给自己捣乱。
宛若则很高兴,听了周易所说,有知道弟弟马上要当爸爸了,欢喜都直掉眼泪,说“我家的宛本终于长成大人了。”
宛本带着他地小妻子和岳父岳母回了上海,作为新婚礼物,周易送了一套80平方的房子给他作为安置岳父岳母的地方。至于宛本的岳父一家的安置问题,宛若提出让宛本的岳父去俱乐部当门卫,宛本的妻子陈敏则在她俱乐部的办公室上班。
“你看着安排吧。”周易笑着说:“这些家务事你做主好了。”他私很想给妻子开一句玩笑“你可是正宫,家里的事情你可以做主的。”当然,这话很难听,周易自然不愿意去触她的伤疤。
盛大的婚礼在国庆节这天如期举行。为这个婚礼,周易花费了四百多万。光请贴就发出去了上千张,请柬全是纯银打造。为了接待这么多客人,周易包了一家五星级大酒店的六百个房间。
婚礼的场面极大,领头的是一凉价值六百多万的宾利,后面是二十四辆黑色的奔驰。扫尾放鞭炮的是宛若的那辆黄色法拉力,领头摄像的是一辆悍马。
新郎的礼服自不用说是意大利名师设计,光新娘的婚纱就花了二十多万。
因为周易是四川人,持意要按照四川的婚俗办。
按照四川的风俗,新娘子在婚礼的那一天需要新郎上门去接。
于是,新娘全家提前一天飞回老家省会去等。
第二日,宛本坐着包机去将新娘一家接回上海,然后直接去酒店举行婚礼。
一共摆了六百桌,来的客人非富即贵。连上海的几个市长和书记都有出席,很是有面子。
看到婚礼如此隆重,宛若和她的父母全家都流下了激动的眼泪,前一段时间因为杜林生孩子引起的不快也烟消云散而去。
为了有一个安定的后方,周易觉得这几百万花得值。
“如果可以,我们以后也弄这么一出。”宛若笑着对周易说。
周易:“好啊,我答应你,以后一定还你一个盛大的婚礼。”
宛若:“想当初,我们的婚礼还真是简单呀,周易,你还几得吗?当时就双方父母和一些工友,大家去了一家普通酒店,一共才二十来桌子。不过,我还是好幸福,因为我们终于走到一起,成一家人了。”
周易笑笑,握住妻子的手:“遇到你,和你生活在一起是我人生最大的幸福。”
婚礼之后,周易便坐上飞机去了北京。他不知道自己去北京见谁,去做什么。但他有很强烈的信心,没有什么可难得到人的。是的,周易永远不会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