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风起闲云
作为中土修真界炼器宗门炼宝阁第十六代传人,也是唯一的传人,楚御能够在短短二百三十年内便从筑基踏入渡劫后期实可称得上是宗门第一人了。即便是放眼整个中土修真界妖、魔、佛、道四大修士,能够有如此进境的恐怕也找不出几个来。
不过如今的楚御简直是后悔死了,后悔自己不知轻重的迈出了冲击大乘之境的那一步,后悔自己平日里总是钻营于各种强大法宝的炼制上,而不去修炼与提升自身的根基实力。
大凡修真者踏入渡劫后期之境,那便是等同于面对由人世间飞升上界的最后一道关卡了,任何一个渡劫后期的修真者,无论是在此境界百年者亦或是刚刚达成此境者,只要他认为自己已经具备了度过最后一关的实力,便能够引动天象,召来天劫,若然功成,则得入大乘之境,不日即可霞举飞升;若然失败,下场似乎只有一个——形神俱灭!
而此时此刻楚御渡天劫的结局已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要被归结于后一项了,纵然他身怀中土修真界十大法宝其中之六,纵然他在没有损耗半点真元力的前提下轻松靠着法宝之威将天劫的外力侵袭全数抵挡住了,纵谈他凭借着炼宝阁独门心法《寒冰道引》有惊无险的将心魔之劫渡过也一样徒然。
“贼老天,你这是嫉妒,赤裸裸的嫉妒,九天雷劫来过了,五界十方大天魔心劫来过了,还***没完,欺负老子肉身根基不固是吧,居然降下大灭绝五行神雷霹雳……***,这哪里是修真者渡劫,就是十恶不赦的大魔头渡劫都未必能有如此难度,想要老子死,你家楚爷我偏不如你所愿……”
在修真者渡劫过程中,一般而言只有外魔与内魔两种阻力的侵袭,外魔便是那九天雷劫,一共三波九变,旨在考验修真者的实力强弱,当然,这个实力是指综合实力,法宝灵丹等辅助之物皆可算在其内,拥有十大法宝其中之六的楚御应付起来自然是轻松加愉快。
而内魔又被称为五界十方大天魔心劫,主要是考验渡劫者的修道意志,凭借《寒冰道引》这一上乘守心玄妙之法,楚御也是无甚惊险的抗了过去。
就一般而言,这天劫也就到此为止了……只有很小很小的几率,在此之后会多引发一重劫难,一重对修真者而言也不算太难渡过的劫难——大灭绝五行神威霹雳。
这大灭绝五行神威霹雳既不属外魔劫难,也不属内魔劫难,一旦降下,将无视任何法宝与阵法直接轰中渡劫者的肉身,只要抗过了,那就圆满渡劫了。
说起来若是从中土修真界中随便拖几个渡劫后期的修真者出来,十个有九个都敢自认绝对能抗过这大灭绝五行神威霹雳轰击,在绝大多数修真者眼中,大灭绝五行神威霹雳的威胁根本不能与之前的两重天劫相比较。
只要自身真元力足够强盛,肉体经过十载以上时间的凝炼强化,硬挨一下就是了,最多吐几口血也就过了。
很不幸的是,楚御却是属于十个中的唯一,唯一没有能力硬抗的那一个。作为以炼制法宝为长的炼宝阁传人,楚御自从踏入师门的那一天起便对修炼己身不抱丝毫兴趣,更别提花时间强化自己的肉身了。
他所有的精力与心力全都花在了炼制法宝与寻找稀有炼材上了,两百来年的时间经楚御之手炼制出的法宝不下百余件,其中最成功的两件更是替代了原先十大法宝排名最末两位法宝的位置,擎天尺、神藏戒双双荣登十大法宝排名第九第十位。至于其它法宝或被他送人或留为己用,或是用以与旁的修真者交换了自己修炼所需的物件。
有一点必须肯定的是,楚御这两百年来的炼宝过程中,任何一件出自他手的成品法宝,哪怕是最次的一件,放在旁的修真宗派内都要被视作镇宗之宝一般来看待的。
楚御对于法宝炼制方面的成就无疑是巨大的,纵观炼宝阁一十六代宗主,除了第一代创宗祖师,那个炼制了如今在十大法宝中排名第一的天心梭的祖师爷,他在炼宝技术上应该比楚御强出些许,其他的十四代宗主都难有楚御的炼宝成就。
可面对不能以法宝相抗的大灭绝五行神威霹雳的那一刻,楚御彻底抓狂了,他后悔为什么自己不从两百余年的炼宝生涯中抽出十年来锻炼肉身,他后悔自己太过冲动,没有做好万全的准备,他后悔……
青紫色的大大灭绝五行神威霹雳可不会理睬楚御抓狂之下的痛骂,“轰”地一声巨响,震耳欲聋的霹雳轰响即将楚御最后一声歇斯底里的狂骂“老子不服……”的声音完全湮灭其中。
一切尘归尘,土归土,苍莽山上空散耀出各色宝光的十余件顶阶法宝于瞬间朝着四面八方飞去,失去了主人的气息,它们都成了无主之物,这些极具灵气的法宝转眼已是不知所踪。
而就在那些法宝飞遁失踪之后没多久,从四周围倏然闪现出三道遁光,看那些遁光色彩竟是魔、佛、道三修皆有。
“没想到啊没想到,他居然会渡不了天劫……真是造化弄人……”一个长着一对弯月也似小眼睛的青袍道士在半空中顿住身形,很是感慨道。
“阿弥陀佛,楚宗主这一去,只怕我等中土修真界再无称手法宝可用矣,善哉!”一白眉老和尚在空中合掌叹道。
“九月牛鼻子,白眉老秃驴,别***假悻悻的了,光说些屁事不顶的风凉话,你们能有老祖我的损失大吗,老祖我花了三十年时间搜集全了五噬天鬼幡的炼材交给他相帮炼制,如今楚御这家伙一挂,老祖我可是血本无归了。”
九月真人与白眉大师双双将目光投向那个叫嚣着的红发黑袍的中年人,九月真人不气反笑道:“听你这么一说,贫道终是寻到一丝楚施主形神俱灭后的好迹象,至少这世上少了一件荼毒苍生的邪魔法宝。”
“我呸……”那红发黑袍中年人恶狠狠的瞪了九月真人一眼,丢下一句话便转身驾遁光而去,“今日老祖没心情与你们这两个老东西多废话,七年后的昆仑正邪比剑再与尔等算总帐。”
见那黑袍中年人遁光而去,九月真人向不远处的白眉大师遥相作揖道:“大师,贫道今日观那重幽老祖一身九幽魔气竟是已有趋至大成之迹象,而如今楚施主又已形神惧灭,我们昆仑派委托其带为炼制的‘灭魔鼎’已然浮云矣,七年之期转眼即到,贫道还需再作打算,就此告辞。”
回礼之后,看着昆仑掌教九月真人远去消逝的金色遁光,白眉大师很是无奈的摇首低叹一声,“老纳又何尝不是呢,花去百年苦功精炼的圣舍利亦是随楚施主烟消云散,天意冥冥,阿弥陀佛!”
夜色中的上海外滩显得如此灿烂,正值国庆节日,三五结伴的学生手中挥舞着充气棒在外滩街头追逐打闹,笑声不断,为节日气氛凭增几分喜气。
突然一声尖叫救命声从黄浦江畔传出,“救人啊!有人跳水了……”
发出尖叫的是个齐耳短发,长相很是清秀的女孩,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的模样,此刻的她一双明亮的黑眸之中满是焦急与恐慌的色彩,双手紧紧抓住栏杆,半个身子倾在外头拼命的呼喊着:“萧易……萧易,你不要吓我……”女孩眼中已是急出了泪花。
女孩的呼喊引来了众人的围观,可却没有哪个跳下水去救人的,反倒是在一旁纷纷议论起来,见到没有人下水救人,女孩已经急得哭出声来,可她自己又不会游水,看着黑漆漆的江面,抓着栏杆的十指都因为用力过度发白了。
“叔叔,求求你,救救萧易吧……”女孩病急乱投医,抓住靠近身边的一个中年人的衣角哀求道。
“小姑娘,你别抓住我不放啊!这里这么多人,你去求求他们,我可不会水。”那中年男子忙不迭的摇头,挣脱女孩的拉扯,朝人群里退去,心中更是暗道,江水里连个水飘儿都见不到了,掉下去的人哪里还能够活命,自己可不想因为下水救人落个感冒发烧什么的。
女孩无助的表情很是可怜,哀求的目光投向围观众人,换来的只是更多议论纷纷,正当女孩为之绝望时,不知哪个眼尖的家伙突然一声惊呼,“快看啊,江水里头有东西在动,是人……是人呢!”
这一声惊呼成了女孩的救命稻草,赶紧朝江中望去,女孩不禁一下子惊喜出声,“萧易,是你吗,你不要吓我了,快点游上岸吧。”
冰冷江水中的人影渐渐靠岸,借着栏杆旁的一根粗绳爬了上来,围观的人群议论的声音反倒是更响了,其中还伴着不少责备声。
“这是哪家的小孩子,这么不懂事,家里大人把你拉扯大容易嘛,什么不好学,学自杀,玩心跳!”一个中年妇女很是义正言辞的斥责道。
“我喜欢,不用你管。”爬上岸的少年约莫十来岁的样子,生就一副好长相,高挑的鼻子配合他那薄薄的嘴唇,不经意间显出那么一股子傲气。
少年冰冷的回应显然很是让那位中年妇女恼火,正待尽责教育一番,那少年根本不甩她欲待如何,快步上前,一把拉起女孩的手,很是简洁的吐出三个字来,“我们走。”
女孩发觉少年上岸后的表现很是不对劲,但一来女孩也怕被如此多的人围住指指点点,二来萧易的力气也大,当即半拖把就的跟着少年一起冲出了围观人群。
一路狂奔,直到脱离了所有人的视线,少年拉着女孩到了一个小巷,这才停下了脚步,“小静,今晚的事希望你能为我保密。”
感觉到少年那不符其性格的冷漠,女孩很是疑惑的注视着前者,“萧易,你别再为考试的事烦恼了好吗?你知不知道,刚才你差点把我吓死了,你知道我在岸上有多急吗?”说着女孩眼眶中打转的泪珠儿终于掉落下来。
少年微微皱眉,跟着重复道:“小静,今晚的事替我保密。”
女孩名叫苏静伊,和少年都是初中三年级的学生,在这个懵懂的青春期,女孩和少年不成熟的交往已经持续两个月了,这次国庆节出来逛外滩是二人一致认为极为浪漫的一件事,却不想少年突然跳江。
苏静伊先是含着眼泪点了点头“今晚的事我谁都不说,不过,你要答应我,以后再也不能这样了,你这样做,我刚才都有跟你一起跳下去的心了。”
似乎是因为感受到静伊言语中的赤诚,少年冷漠的神情稍稍缓和了一下,露出一个略显僵硬的笑容道:“好的,我答应你,你先回去吧,我住得比你近,走回去就行。”
说完这番话,少年不由分说的从兜里掏出一张湿漉漉的五十元钞票塞进女孩手中,转身拦下一辆的士,将女孩送入了后车座,跟着飞快的关上了车门同司机说了一个地址。
“萧易,记得明天给我电话,否则我就上门来找你……”出租车已是发动,女孩伸出半个脑袋朝后喊道:“记得哦……给我电话。”显然她还不是很放心几分钟之前还曾经轻生过一回的“初恋男友”。
看着出租车绝尘而去,萧易这才返身朝小巷的另一头走去,嘴角挂起一丝与年纪不相称的淡然笑意,“自己以一丝融合了宿世神识的元神在世间游荡了百日,终于在形消神散之前找到这么一具过得去的肉身,的确也称得上是九死一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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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莽山渡劫未果,遭大灭绝五行神威霹雳轰袭的楚御并未如他之前所料想的那般形消神散,肉身虽是尽毁,元神亦是被神威霹雳炼化九成九,但终是让他将那一丝融合了宿世神识的元神逃脱了出来。
说实在的,仅以一丝游离元神状态存在的楚御,其实和形神俱灭的区别也没有多大,因为如今的他简直连最为弱小的游魂野鬼都大有不如,要不是楚御选中了苍莽山这片人灵地杰的宝地作为渡劫之所,估计换了旁的灵气稍弱的地界,他即便逃出了一丝元神,也转眼就被比他更强大的灵体吞噬掉了。
“夺舍重生自己是别想了,又不是完全的元神体,连见到个孤魂野鬼都得避让三舍……唯一能够重生的办法只有一个,寻到一名刚刚身死,灵识已泯但肉身尚全,阳气未尽者附体相融。”
有了打算之后,楚御专挑选一些人气极旺的地方去碰运气,近百日时间的游荡,楚御几乎游遍了大江南北,可是能够达到符合他要求的夺舍之躯却始终未能碰到,毕竟这个条件实在苛刻,即便楚御也曾经遇上过几个自杀的家伙,但楚御发现他们的时候,全都死透了,以楚御如今的能力自然是无法在没有阳气的躯体上进行神识相融的。
也算是楚御的运气,在即将连最后一丝元神都难以保全的百日之期,让他在黄浦江中发现一个方才身死,灵识已泯而阳气为尽的绝佳夺舍对象——萧易。
从浮上岸的那一刻,萧易已死,死在滔滔江水之中,而炼宝阁第十六代宗主楚御在历经大劫之后终于夺舍重生了。
“想我楚御在中土修真界呼风唤雨近百余载,却是落得如今身无半点法力神通的地步,更是法宝尽失,一切都要重头开始,当真是造化弄人,可笑……可笑啊!”躺在自己房间的床上,已是成为楚御重生的萧易不禁自嘲的发出一声轻笑。
萧易,上海市CY中学初三(1)班学生,今年十五岁,父亲是出租车司机,母亲是大卖场的售货员,学习成绩在市重点中学里的尖子班内属于殿底的类型,性格有些懦弱……
完全融合了萧易灵识的楚御自然很清楚这个“全新自己”的一切,将萧易这个十五岁少年的短暂人生与经历在识海中归总了一遍后,不禁暗暗心道,“我楚御既然取了你的肉身为己用,便是欠你一份人情,你的那些未完心愿我会代你完成的。”
收拾了心情,楚御坐起身来,从窗口眼望高挂天际的明月,心潮起伏暗道:“多少年不曾入世红尘了,自己此番历劫重生虽说被打回原形,但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从头开始有从头开始的好处,总好过飞升去了仙界后,却发觉自己弱得可怜被人欺负要来得好。”
“这一世老子法宝要炼,自身的修行更要抓紧,肉身成圣要修,法力通神要修,反正只要能强化己身的一切本事全都修炼完成。哼,你个贼老天,等到再度渡劫之际,老子非要修炼到号称天劫之中最厉害的诸世轮转大魔劫都照样抗得了的境界,你能用大灭绝五行神威霹雳阴老子一次,有本事再阴一次试试……”
楚御发了狠心,目光再度聚焦在天际一轮明月之上,暗自发誓道:一切就从头开始吧!
从头开始,当然是以筑基为先,这是普通人踏入修真之途的第一步,也是在修炼过程中难度仅次于修成元婴以及渡劫功成的一步。
修真三到坎,指的便是筑基、凝婴、渡劫。
要知道在中土修真界中,筑基说难实易,说它难是因为若是只凭一个通晓修炼方法的普通人想要完成这一步骤,即便是天资聪颖亦需十年乃至更多的时间方成;说其易则是因为在有修真高手的帮助下,筑基往往只需要几天甚至更短的时间即可完成,当然,如果无人相助,有足够多的灵丹也一样可行,最多也就个把月的样子吧。
如今的楚御是一无所有,这灵丹筑基一说自然是没有可能,而以他的狂傲个性,即便是之前仅剩一丝元神之际也不曾找过谁人帮手,如今已是再度拥有了肉身的他,如何可能去求人家为他筑基呢。
好在楚御几十年前曾经以一件在他眼中只是三流货色的法宝从某个海外散仙手中换取了一门上乘筑基修炼心法,当初他是考虑到日后收徒传宗时,以此筑基心法传给自己的徒儿用的,却不想徒弟还没收呢,自己倒是先行修炼起来了。
其实最关键的还是缘于这门筑基心法不似寻常那般必须经年累月苦炼内气方才可成,该心法运转之际可吸收日月精化提升体内内气储量,修炼的速度是寻找功法的数十倍,这也是为什么楚御当初愿意与那海外散仙进行交换的原因。
此刻已是午夜时分,楚御双目微瞌盘膝床前,面朝窗口,额头隐隐可见一片银亮,看似月辉所洒,其实这便是运转《幽月旭日心法》时的征兆,此刻的他正在不断吸摄着月华,经灵台引入体内,运转心法将之转化为属于自己的固有内息。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月落日升,由于正值国庆节期间,楚御也不虞会有人来打扰自己,这六天之中他除了下楼吃饭和“萧易父母“打个招呼之外,也就在二号那天给苏静伊打过一个电话,主要是怕这个小女孩将自己跳江一事说出去或是找上门来麻烦。除此之外他便一直窝在房间内对着窗户吸日摄月,未曾有过片刻停歇。
萧易的父母似乎也十分习惯自己儿子喜欢闷在家里的行为,并没有表示出丝毫奇怪,更何况他们二人的工作属于年中无休那种,即便是国庆节的当口儿,依旧照常工作,为了难得能有的加班费忙碌着。
经过了六天七夜的吸摄凝炼,令楚御为之欣慰的是,自己已然从无到有在丹田气海处养成了内息,虽然还十分地微薄,但能够在毫无助力的情形下于几天时间内达到这个程度的内气养成,已是十分迅速的了,这主要还得归功于《幽月旭日心法》的玄妙。
“小易,起床了,今天开学了,赶紧下来吃完早饭。”
听到楼下母亲的呼唤,萧易很是无奈的应了声,“来了。”
匆匆吃完早点,在母亲的催促声中,萧易很是不情愿出门了。
“这个初中生的身份还真是有些麻烦呢!”出门后,楚御苦叹一声暗自道:“就目前而言,自己还是保持着萧易的身份吧,毕竟自己得了人家孩子的肉身,这份人情可是欠大发了,未曾帮他完成未了心愿之前,怎么说也不能就这么一走了之的。”
楚御在中土修真界是出了名的狂傲,他也确实有狂和傲的本钱,无论正邪,对所有人全都一视同仁,哪怕是中土修真界正邪两边的领袖级人物,楚御也照样不给半点面子。
不过他倒是典型的吃软不吃硬,昔日在中土修真界甚为有名的南疆老魔,曾妄图用强逼迫楚御为他炼制法宝,到最后的结果是被楚御用十多件顶阶法宝轮番攻击,硬生生耗死了。
说实在的,那南疆老魔的修为实力绝对是在楚御之上,但修真者比斗这种事情,胜负的关键往往并不在于你本身具备的实力,拥有一件上佳法宝者在彼此实力相差并不悬殊的情形下,绝对是最终胜利的一方,更何况楚御手里可不止一件厉害法宝,中土排名前十的法宝他拥有六样,别说是一个南疆老魔了,恐怕就是邪派的领袖人物天魔祖师亲至,也不敢轻易同楚御叫板。
从这件事情发生之后,几乎所有希望楚御为他们哩那制法宝的修真者全都恭敬得更什么似的,奉上远超所需炼制法宝的炼材不算,更是有问必答,有求必应,只要楚御答应为他们炼制法宝,再有难度的条件也是一口答应。
除了这一类人外,楚御还为另一类人炼制法宝,就是他的师门或者他自己欠下过人情的修真者无条件炼制他们所需法宝,楚御虽是狂傲,但却是绝对的恩怨分明,只要有恩惠于他者,他都会十倍乃至百倍报答。
那时候在中土修真界,只要你出门在外说上那么一声,“炼宝阁的楚宗主欠我一份人情。”那绝对是倍有面儿的事!就连遁光飞行之际也是昂首挺胸拽得不行。
以楚御的这种个性,在他看来自己欠萧易这个孩子的人情实在是太重了,要还清绝对不是一时半会的事。
反正如今楚御本来就不急于避世修炼,一来是因为如今连筑基都未功成,二来则是楚御打算动用三十年前自己入世修行的那几年在俗世打造出的金融帝国为自己耗资巨大的修炼之途买单,在楚御的计划之中,未修至元婴之境,这个红尘俗世自己还真得继续待下去,这个学生还得继续扮演下去,权当是入世历练便是。
刚刚走进教室,就听见一个脆嫩的女声喊着自己的名字,“萧易……”
走到自己的座位放下了书包后,楚御朝方才呼喊自己的同桌女孩,也是自己这具肉身原主人的初恋女友苏静伊点了点头。
今天的苏静伊穿着一条紫色碎花长裙,配衬着一件白色毛衣,显得格外清纯可人,就以少年人的角度而言,她绝对是许多同龄心目中的公主了。
瞧见萧易很是冷淡的回应自己,不由撅起可爱小嘴道:“除了二号你给我一个电话,才说了两句就挂了,之后五天你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我打电话到你家没人接,还去了一次你家敲门也没见人开,你是不是不打算理我了?”
萧易不置可否的耸了耸肩膀道:“哪有的事,我这几天身体不舒服,所以在家休息。”说实在的,到目前为止,楚御还是很难认可如今自己的少年身份,在这样一个全都十多年男孩女孩的屋子里,总是感觉到一丝丝的不自在。
“这具肉身的原主人的最大的心愿就是考进上海最好的大学,并且取得全额奖学金,如果自己提前为他完成这个愿望,也就不用再来学校了……”心中暗道一声,楚御已经决定了今天的摸底考试自己该干些什么了。
苏静伊见少年对她的委屈抱怨没有丝毫的表示,不由气愤道:“早知道你这么没良心,那天我就不该在江边大声呼救,让你这个没良心的……”
“那个事不要再提了,我错了,是我不对,小静不要再生气了,回头我送礼物给你赔罪,好不好?”楚御可不想将自己跳江的事被全班同学知道,赶紧打断苏静伊的话声小声道。
“这可是你说的,要是送的礼物我不喜欢,我一样不会放过你。”少女心思最是难以捉摸,苏静伊轻笑一声,用她那嫩生生的小手悄悄在课桌底下拉紧了楚御的手说道。
“肉身原主人还有个未了心愿就是娶了这小女孩做妻子……这一点自己可是办不到,但让这个小女孩富贵一生,长命百岁还是没问题的。”楚御心念起时,任由少女悄然羞涩的握紧自己的手,默然微笑。虽然他很清楚这个心愿只是那个已然身死少年情窦初开的懵懂之念。
而这时一个戴着副黑边眼镜的中年女教师夹着厚厚的试卷从门口走进的时候,班里的学生不禁议论声起。
“张老师来了呢!不会第一天上学就开考吧,连个准备的时间都不给……”坐在前排的一个小眼睛男生面露惊容道。
“惨了,我可是整整玩了七天啊!这次考砸了的话,搞不好就被分到差班去了。”某个在班中成绩一直处于中下游的学生道。
“摸底考试而已,有什么好紧张的,以我的聪明才智根本不算什么,这是踏上北大清华所必经的。”某高才生不屑道。
当一个戴着副黑边眼镜的中年女教师夹着厚厚的试卷从门口走进的时候,班里的学生不禁议论声起。
苏静伊此刻已是松开了手,凑近到萧易耳旁小声道:“等会开考了,有不明白的你就看我的卷子。”
萧易笑着点了点头,明白女孩的纯良善心,不由更是坚定了要让这个清纯可人的小女孩有个幸福人生的念头。
“同学们,这次摸底考试将决定你们今后的分班所在,所以老师希望大家都能够拿出自己的最状态来对待这次考试,别的话我也不多讲了,前头的同学把卷子传下去吧。”张老师显然是个行动派,没有多余的废话,很快一张数理化的综合试卷就传到了每个学生的手中。
楚御一目十行的桌上扫过桌上的空白试卷,发觉如果只是凭着萧易的水准,显然只能答出百分之七十左右的题目。
环目四顾之下,发觉这一刻除了自己,班级内所有的学生全都埋头动笔,只闻一片“唰唰”纸笔接触的声响。
十分钟过去了,楚御没有丝毫动笔答题的意思,二十分钟过去了,楚御已经趴在桌上歇得够本了,算了下时间也差不多了,毕竟在融合了萧易的识念之后,他已经完全具备了一个现代人该懂得的一切,试卷是不能在半个小时内交的。
在这期间苏静伊不止一次的将自己的卷子朝楚御的方向挪过,但见后者丝毫没有动笔的意思,她也只能干着急,毕竟这是很重要的一次摸底考试,而且还有班主任在场监考,她总不能出声催促萧易抄袭她的卷子吧。
“萧易,你这是怎么了,难道你想交白卷吗?”监考的张老师终于发觉到了萧易的异常,微带责备语气的走近问道。对于自己班级内的学生,张老师还是十分知根知底的,萧易才成绩一直以来都是处在班级内的最后几名,但也不至于到了交白卷的地步。
“怎么会呢,我只是刚才有些困了,所以休息了一会儿,这就开始答题了。”回应了一句,无视张老师气怒的眼神,楚御动笔了。
对于他这个曾经入世红尘六载,获得了三个博士学位与五个硕士学位的炼宝宗师,眼前这张初中试卷实在是太过浅薄了,就好比让一个大学生去做满是加减乘除题的卷子一般。
在张老师的密切关注下,十分钟之内,楚御将整张试卷的所有题目全都做完了,看着交卷最短时限的半小时已到后,毫不迟疑的将试卷交了上去,临出教室之前在苏静伊耳边低语一声道:“今天我不一定会在来,到时候麻烦你帮我请个假,明天的语文摸底考我会来的。”说完径自走出门去了。
“这个孩子看来是放弃了……”张老师有些无奈的摇首叹息一声,但是当她的目光触及手中萧易交上来的考卷时,却不禁愕然。
“这是……每道题目都用了两种以上不同的解法,所有的加分难题全都得出了正确答案……咦,这两道题的解法居然用了高二才能学到的计算方式……”
越是看下去,张老师越是心惊,一张嘴都快成了O字型,让底下不少学生因此有了可乘之机。
“萧易这孩子什么时候变得那么聪明了……难道他以前一直都在扮猪吃老虎不成!”看完试卷,这个唯一算是合理的解释浮现张老师的脑中,更是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笑容,“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自己带的班级内出现了这样一名天才般的学生,看来自己明年升任年级主任的希望有多增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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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校门,楚御摸了摸兜里仅剩的十元六毛钱,淡然自语道:“修炼也是要花钱的,这么穷可不行……让我想想,当初入世游历时在俗世组建的那个财团叫什么来着……”
应该是叫……天宝财团……没错了,不知时至今日,当初自己抽身红尘时将财团产业交托给那几个后辈们,他们是否有将其发扬光大,不过纵然只是守本不变,如今也应该积累到一个惊人的财富数字了……”
上海的标志性建筑物金茂大厦,在六十六层最南端一间装潢豪奢的圆弧形办公室内,李海,这个在国际上有着极高知明度的超级大财团驻亚洲地区的执行总裁,正紧张的接听着天宝财团三大董事传达来的命令。
“把十万人民币包在报纸里头塞进某街道拐角的垃圾筒里……”挂上了电话,李海愣愣站在原地发呆半晌,要不是他十分地确定刚才的那个电话是三大董事专用线路接听过来的,估计打死他也不会相信这个近乎幼稚的命令是那三位在国际金融界跺一跺脚都要掀起一阵大风浪的他们下的。
天宝财团是个让世人极为不解的奇怪财团,原因有二,一则是天宝财团三十年来始终处于一个没有董事长的状态,这对于一个资产遍布全球的巨型财团而言绝对是不可思议的一件事;二则是如此规模的跨国财团居然到现在都不曾上市融资过,整个财团的股份,除了在财团中拥有绝对决定权的三大董事每人持有15%,剩下的股份竟然是个迷,没人知道这剩下的股份在哪,在谁手上,至少在这三十年来无人得知过。
李海的座驾是一辆银灰色的兰博基尼,这么一辆价值数百万的名车停在CY中学的大门口,也着实令过往的路人好一阵侧目,不过李海可没那份闲心享受旁人羡慕的眼神,径自下车关门,胳膊夹着一叠用报纸包好的钞票朝侧边的一条小巷走去,拐了个弯后,四处张望了一下,确定附近无人,飞快的将腋下包着十万人民币的报纸包丢进了身侧的垃圾筒内。
回到车内之后,李海吩咐他的保镖兼司机徐力道:“阿力,回公司。”
兰博基尼飞快的离去,感受着车窗外吹袭而来的凉风,李海不由有些为自己之前的所作所为感到古怪和好笑,不过更多的是对三大董事布置给自己的这个奇怪任务感到迷惑。
李海旋而又是念及在电话中三大董事明言不日内即将一同前来上海,这才收拾了心情,“如今还是先把自己在亚洲区域负责的各大项目全都检验一遍才好,可不能在三大董事莅临上海之际出什么纰漏,这份年薪八百万美金的工作自己还不想就这么丢掉呢!”
却说李海离开后没多久,一个少年从小巷的另一头施施然走进,从垃圾筒里将那包钱取出,将十万块悠然丢进书包里。
“看来自己当年在俗世收的三个手下倒还算是忠心,自己联络了他们,前后不到半个小时就把事情办妥了……”
楚御嘴角挂起一丝浅笑心道,“就目前而言,自己筑基尚未功成,还不需要大量的金钱作为辅助,这十万已经足够用了,等到哪天筑基完成,内息转化为真元力,倒是不妨再回天宝,和几个属下见上一见,重掌财团,毕竟到了那个时候可不是几万、几十万就足够用的了,需要的财富将是千万乃至亿万。”
别以为修真者就都是不食人间烟火的高人,即便真有,那也是修为高到了某个程度之后的事了,在未能踏入元婴之境之前,钱这个东西对修真者而言是绝对必须的。
其实就以如今的中土修真界而言,只要是稍微有些实力的宗派都会在俗世留守弟子门人做生意赚钱,要知道炼丹、炼宝、炼气全都需要巨量金钱的支持,比方说一块炼制中品飞剑所需用的炼材——精金,只是几两轻重的精金便需要一吨以上的黄金加以融炼,去芜存菁,方才可成,修真用品的超高消耗由此可见一般。
扬手拦了一辆出租车,楚御直接道:“师傅,麻烦你载我去上海有名的几个古玩市场逛逛,车费先给您,一圈下来,多不用退,少了我补。”
司机接过楚御递来的五张百元大钞,虽然看对方是个初中生,不过说话却极为老道,当即点了点头道:“小兄弟,你可是上对车了,说起上海的几家古玩市场,哪个能有我熟啊!想当年我也是倒腾过好一阵子古董的呢,今天这时候,人气最旺的绝对是藏宝楼,就先去那边吧。”
“藏宝楼”的名称很俗,但几乎所有的寻宝人,不论是本地的还是外来的,亦或是蓝眼睛高鼻子的老外,都觉得这个名称很好听,藏着宝贝的商楼,正是寻宝人梦寐以求的胜境。
“藏宝楼”的真名其实叫“福佑路工艺品市场”,它的前身是福佑路古玩地摊市场。福佑路古玩市场原在河南路以西的福佑路与旧仓街一带,鼎盛时达近千个地摊,与北京潘家园古玩市场齐名,有“南福北潘”之说。
目前,“藏宝楼”共设四个层面,古玩旧物,陶瓷玉器、竹木雕刻、文房四宝、新旧字画、历代钱币,一直到老爷扇、古董钟表、美女月份牌、发黄的老照片,无所不有,真真假假,说这里是寻宝人的天堂,更是也是寻宝的迷魂阵。
这一路行来,司机几乎将上海几处有名的古玩市场向楚御介绍了一个遍,着重介绍的便是此刻即将赶到的“藏宝楼”了。
“小兄弟,到了,我车就停在这块等着,你逛好了来这里上车就是。”
司机停下车后,楚御点头应了声是,提起书包下了车。
筑基速成之法,除了服用几种比较珍贵的灵丹之外,再有就是由修为高深者强行为筑基者打通任督二脉,不过对于炼宝阁的传人楚御而言,显然还与一种速成之法,那就是“乾坤炼宝灵阵”,这一阵法乃是聚灵阵的一种,虽谈不上玄妙万千,但若是能够布成此阵并身处其中修炼,那修为进境绝对是平时的十数倍。
尤其是如今楚御历劫重修后选择了《幽月旭日心法》,借助月华日精之力筑基,使得“乾坤炼宝灵阵”显得更为重要了,只要能够布成此阵,楚御自信能够在一个月内完成筑基。
所以他才会来到古玩市场,因为布置这一聚灵阵的必须品就是玉石——大量的玉石!
进了藏宝楼,楚御一路走马观花,最终在一间名为“镇玉斋”的店铺门口停下了脚步。
“老板,你这里所有玉石全都在此了?”进了店铺,楚御也不忙着张望,只是匆匆扫过一眼便开口问道。
这“镇玉斋”的老板是个留着一簇山羊胡子的干瘦中年人,一副很是精明的样子。瞧见楚御发问。不禁皱了皱眉头,心道,这是哪家的孩子跑来这里调皮的,当即不做二想摆手道:“小孩子别在店里头胡闹,这里不是你玩耍的地方,快点出去找你家大人去。”
楚御的心理年龄已经已经快三百岁了,被一个不过四十出头样的家伙称呼小孩子,不由很是不爽,“我是来买玉的,可不是来被你教训的。”
钱在很多时候都能说明一些什么,尤其是在红尘俗世之中,关于这一点楚御亦是心中清楚,是以在说话的当口儿,他已然从书包里摸出一叠厚厚的百元大钞。
果然,见到了钱,那老板立刻收声了。换过一副笑脸道:“原来小兄弟是真心来买玉的,你放心,我这家店是百年老字号玉店,向来童叟无欺。
楚御选玉可完全不是从观其是否珍贵亦或是古董与否来判别的,玉石在修真者之中又被称为仙石,但并非所有的玉石都能当得起“仙石”二字的,而且即便被认可为仙石的玉,也有三六九等之分。
就以楚御布置“乾坤炼宝灵阵”所需用玉而言,对品质的要求却是不高,只需七七四十九枚品阶达到下品的仙石即可。
是以楚御才会在看过几家玉店后选中了这家“镇玉斋”,因为此间店铺内的原玉最多,所谓原玉就是比玉料稍进一步,但依旧属于没有过多加工的玉石。
“老板,把你店中的原玉都拿出来我看。”
楚御认真的神情和语气,加上柜面上那一叠厚厚的百元大钞,使得该老板已经收起了对他的小瞧,闻言应道:“小兄弟,原玉我这里倒是不少,但那东西的确是没有什么收藏价值的,而且也不能算是古董一类,你要是有兴趣的话,我这里倒是有几件刚刚出土没多久的古玉件,你看……”
每个古董店的老板都不希望自己的顾客去买那些充其量也就值个千把块的廉价物品,自然是挑贵的推销,这个老板自然也不例外。
“不用了,我不需要古董,也不要成件,你把你店中的原玉都取来我看。”
由于楚御的坚持,那老板很不情愿的从自己的铺子里头翻出两箱个头大小不一的原玉,摆到了柜面上,“小兄弟,整个藏宝楼也就我这一家店有原玉可卖了,你先挑着,选好了告诉我就是。”
由于原玉确实不怎么值钱,哪怕是极品原玉也就能卖个几十万罢了,更何况这店中所存的原玉按照品质来讲,根本连中品都轮不到,每块的成本价都不过百,翻个十倍利润最多也就千把块了,所以那位老板对楚御这个小客户的兴致已然大减,随口说罢,径自去招呼其他进店的客人了。
楚御也不在意,匆匆扫过柜面上的两箱原玉,大约有百十来枚的样子,最大个儿的也不超过一个拳头大小,小的甚至只有指甲盖一般。
“希望这百多枚原玉中符合自己要求的能有一半数目吧。”楚御以三指搭在原玉之上,运转一丝内息,时微笑时皱眉,平均几秒钟换过另一块原玉如此施为,约莫过了几分钟的样子,楚御极快速的将原来放置于两只箱子的原玉从新摆放了一番。
“四十六枚拥有了下品仙石的质量……五枚几将中下品仙石的质量,看来自己的运气很不错,百多枚原玉之中能够挑出如此多拥有仙石品质的来。”
修真者辨识此玉是否拥有仙石潜质的方法多种多样,楚御作为炼宝阁的宗主,其辨识仙石的手法自然是高明非常,只消以少许内息窥测玉石,即可在短短数秒之中确定其品质高下,因为仙石之中蕴有天地灵气,能够与修真者释放的一丝内息生出微妙感应。
“老板,这里一共五十一枚原玉我全要了,你开个价吧。”楚御朝着此刻正忙于接待其他顾客的老板招了招手道。
老板先是一愣,跟着三步并两步的跑回到柜台边,“小兄弟,你要买那么多原玉……”也难怪他为之惊愕了,毕竟他这里可不是玉石批发市场,哪有人会一口气买那么多玉石的,更何况要买的还是没有什么商业价值的原玉。
“打开门做生意,不用问得那么多吧。”楚御保持着淡然笑容道:“请你快点给出价格,我可是逃课出来的,时间不多,需要尽快赶回学校去。”
有这么大笔的生意哪有不做的道理,那老板忙不迭点头道:“我看小兄弟你如此诚心,买的又多,要知道我这批原玉可是从河田玉场弄来的呢,若是单买大多是八百块一枚,这个价格是很实惠的了,我也是个爽快人,零头去掉,四万整数,你看如何?”
四万块买到五十一枚仙石,真的不贵!从修真者的角度而言,楚御甚至觉得这个价格太便宜了,再者说他向来是个不把钱当钱的主儿,等那老板话音落下的同时,楚御已然点头并从书包里取出四叠百元大钞道:“成交。”
就在楚御准备盖上箱子离去时,一片红影从他身侧闪过,一只白嫩嫩的俏手压在了箱盖上,“慢着,这位小朋友,姐姐跟你商量个事情好吗?”
“小朋友?”楚御直接忽略了这三个让他听起来十分不爽的词,没好气的转身将目光投向那个横插一手的所谓“姐姐”。
“姐姐”是个一袭红衣红裤,装扮甚为火辣的美女,年约二十上下,有着一张极精致的瓜子脸,就脸型而言倒是颇有几分古典美女韵味,流动的眼波,婉约的紧,不点而朱的樱桃小嘴,娇俏的鼻子,黑宝石般的眼睛,眼神之中透着几分野性的桀骜,古典与狂野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在她的身上融合的十分完美。
“首先,我不是小朋友;其此,你更不是我的姐姐。”楚御瞧见这个阻挠自己离去的美女仍没有放开按在箱子上的手的意思,不由面色微沉道。
“这不是沈大小姐吗,您怎么来了。”刚刚数完钱的老板瞧见那红衣美女后立刻殷勤上前道。
“王老板,这些原玉以前怎么没见你拿出来过?”红衣美女显然与老板认识,秀眉微皱问道。
“这批原玉是上周才到的,是我一个朋友从河田玉场倒腾回来的,而您上一回来可是两周前的事情了……”王老板将手一摊道。
“问题不大,这里所有的原玉我全要了,千元一枚,结给你十万,你看怎么样。”红衣美女微笑道。
“这……”王老板显然不想得罪红衣美女这个大主顾,可他刚刚收了楚御的钱,却是不知该如何开口了,为难了半天却是将目光投向了楚御,刚想开口,却是被楚御抢先道:“这箱子中的原玉已经被我买下了,已经成了我个人所拥有的东西,现在请你松手,不要防碍我。”
对于红衣美女略显霸道的行为,楚御已经开始有些不耐了,看似掸去箱盖上的灰尘,却是不经意的轻轻拂过红衣美女的腕脉,令得后者只感手臂一麻,在松手的瞬间,楚御已是将箱子盖起并提到了手上。
“劳驾,借过。”楚御提箱在手,也不多话,快步出了店门,转眼已是消失在人流之中。
“这个小朋友很有意思呢。”红衣美女抖了抖玉腕,却也没有着恼,眼中闪过一丝疑惑暗道。
“王老板,那小朋友你认识吗?对了,他进店后都说了些什么?”
“沈大小姐,那个小兄弟头一回进我的店,来了后就直言只买原玉,后来的你都看见了,他挑了一箱子原玉,付钱走人……”
“哦……”红衣美女随意应了一声,两根纤纤玉指搭上剩下的原玉之上,每换过另一枚,眼中的光波便愈发凝重一分,“留下的居然全都是废玉,那个男孩的辨玉本事好生厉害,这份感应能力估计就连爷爷与他较之都是略有不及了。”
红衣美女姓沈,名雪离,是长风集团董事长的独女,这是个一个典型的家族企业,在上海商界有着极高的声誉,集团的经济实力也能够挤进全国百强之列。当然,这些仅仅只是明面上的东西。
沈家其实是为数不少寄于俗世中的编外修真世家的一个,所谓修真世家,大多是一些中土修真界各大宗门的附庸,对于修真一途也仅仅是踏进门槛的阶段罢了,他们靠着对所附庸的宗派提供财力上的支持来换取修炼的法门,说起来,沈家在众多隐于俗世的修真世家中只是中流而已。
“这样的人可不能放过,先查清楚他的底细再说……”沈雪离心中了计较后,同王老板打了一声招呼后便离开了镇玉斋,在上海,沈家想要追查一个人来历并算不上什么难事。
化身萧易的楚御,他的学校生涯眨眼已是过去了三天,而这三天中他在学校的时间加一起也不会超过两个小时,三天的摸底考试全都如出一辙,半小时后准时交卷,然后一句“我身体不舒服”直接闪人。
如此胆大妄为的学生在这样一所有着悠久历史的市重点中学里绝对是极其罕见的,因为只要是明眼人,即便是他的同学也能够十分确定萧易没有病。
可怪就怪在,这三天的假,班主任全都批了,不但批了假,更是极为关切的嘱托萧易回家后要好好养病,千万别强撑着来学校,一定要在完全病愈才准回课堂,带病期间错过的课程,老师会单独为他补课的,让他一切放心。
当着初三(1)班四十六名同学面前,萧易只是淡然的点了点头,算是领情了,在一众人那充满羡慕与崇拜的眼神中潇洒离开了教室。
当时的张老师看着萧易渐远的背影,心中一阵自豪,“这就是自己带出来的学生,即便有病在身也能够轻松考取全年级第一,而且这是一个具有校史意义的第一,因为三天的摸底考试中的所有测验科目,萧易交出的卷子全都是满分,包括了几乎不可能达到满分的语文试卷……”
走出校门,楚御并直接拦了一辆的士直奔上海郊区——南汇。
话说三天前楚御在镇玉斋买下了五十一枚达到下品仙石标准的玉石,而后打听了一下上海哪块区域比较偏僻后,便花钱在南汇区的最北边租下了一套本地人自建的三层小楼。
因为是私房,加上楚御给钱又是爽快,郊县的本地人也都是性格淳朴之辈,也没多问什么,在双方秉着“诚信”二字的前提下达成了租赁协议。每个月三千元房租,楚御一次付清了三个月。
在花了高于市价两倍的价格租下这幢三层小楼之后,楚御只是提了一个小小的要求,这三个月的时间不希望有任何人打扰他,其实这也是他相中这幢小楼的关键原因,因为小楼周围最近的住户也在五百米开外,四周围全都是农田,背靠小河,很是安静。
小楼的顶层被楚御搬空了,房顶更是被楚御雇人破开了一个直径约有三米方圆的天窗,装上了德国进口高透明钢化玻璃,每到夜晚,一片银色月辉遍洒落房中,很是绚烂好看。
当然,楚御可不是为了情调或者好看才这么做的,在这三天时间内,楚御利用每天考试完毕后的剩余时间,终是用七七四十九枚下品仙石布成了“乾坤炼宝灵阵”。
乾坤炼宝灵阵是属于聚灵阵的一种,虽是入门级的阵法,但以一名只是初聚内息,尚未筑基的人来布置此阵,所消耗的精力却是十分巨量的。
完成最后一道工序,将一枚中下品阶的仙石嵌入阵眼之后,楚御累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气,看了看天色,正值日落之际,要入阵修炼《幽月旭日心法》也不急于这一时了。
“学校方面可以请假,可夜不归家却是难免惹人怀疑,这可真是个头痛的事呢!”
楚御寻思着如果自己能够于此闭关个把月的时间,凭借《幽月旭日心法》与“乾坤炼宝灵阵”的双重辅助,自己有望在短时间内筑基完毕,可他旋又念及自己如今的少年身份,有些放不下了。
“受人恩惠,自当报之,纵然是修炼得慢一些,也好过让萧易的父母担心要好。”最终楚御还是放弃了闭关于此的诱人念头,收拾了一下行装打车回家了。
又是半个多月时间过去,楚御如今的内息已是在《幽月旭日心法》与“乾坤炼宝灵阵”的双重辅助下巩固到了一个非常深厚的地步,以他个人估算,再保持这样的进度二十天左右,应该就能冲刺筑基的最后一步了。
一旦完成筑基,内息转化为真元,一切都将不同,因为拥有了真元,即意味着楚御可以重修炼宝阁一脉单传的五蕴真元火,到了那个时候,楚御便可以炼制几件小玩意,虽然都炼宝阁门人入宗时用作炼手的物件,但对于如今的他而言,却是急需的东西。
在这两周时间内,楚御去学校的时间略有提升,毕竟他还得将这个学生的角色继续扮演下去,毕竟这是完成少年遗愿的唯一选择。
今天楚御破天荒的在上完了上午的全部课程后仍没有离去,一直老老实实在教室内待到了四点,等到所有的课程全都结束后,这才提了书包准备离去。
还没等楚御走到门口,一个额头留有一簇小黄毛的同龄人出现在教室前门,兴奋的冲着楚御招手道:“小易,赶快过来,哥们今天有好事找你呢。”
周豪,萧易的发小,CY中学初二(6)班的学生,属于那种无心学习,成天在外与小流氓厮混的那类人,用他自己的话来说,“混也是一种境界,我老爹就是最好的例子,日后小爷必将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也正是因为周豪的人生取向选择了“混”字,所以去年他是初二的学生,到了今年仍然是初二的学生……
说起周豪的老爸,在CY这一块也确实颇有名气,黑白两道全都通吃的那种大牛,虽然文化水平只是小学毕业,但凭着在改革开放初期抓准了一系列的发财机会,以其够义气、够胆量、够豪爽的行事为人,硬是让他在十年之中赚取了千万家产,CY一带两家高档夜总会,一家迪吧全都是他的产业。
因为那时候周豪的老爸还没有发迹,两户人家比邻而居,萧易与周豪是从穿开裆裤起就认识了,而且碰巧的是两人从上幼儿园一直到如今的CY中学全都在一起,二人的感情不是兄弟却更胜似兄弟。
由于萧易那略显懦弱的性格,在学校里一直都是属于受欺负的对象,好在有周豪这么个发小和他在一起,谁要是敢动萧易一根汗毛,周豪绝对是二话不说的往死里整,这小子经常喜欢拍着萧易的肩膀道:“你小子胆子忒小,跟哥们我始终混不到一路,好好读书就是了。不过要是有哪个乌龟王八蛋敢动你,小爷非把他的卵蛋捏爆不可。”
识念之中掠过周豪与萧易的关系以及过往种种后,楚御第一眼便已经对他有了足够的好感,这种性情中人倒是挺合楚御的胃口。
“找我什么事?”
周豪习惯性的捋了捋额头的那一簇黄毛,勾住萧易的肩膀道:“今晚别回去吃饭了,我已经给你老妈打过电话了,说你去我家给我补课顺便吃饭,要是晚了就住在我家。”
“你不会真的要我去你家给你补课吧……”
“那是当然,今晚可是有精彩活动等着我们呢,嘿嘿,你不知道,我老爹前段时间盘下了一间夜总会,今晚开业,今晚你和我一起去捧场去……”
“我们还是未成年人……”楚御有些哭笑不得的寻求脱身之词道。
“未成年咋的,不看看场子是谁开的,我都和我老爹商量好了,订了一间VIP包厢,我还请了几个兄弟一起过来热闹热闹,都是道上混的兄弟,给你介绍介绍。”
说到此周豪顿了顿,猛地一拍脑门笑道:“嘿嘿,我知道你的心思,你和我不是同一路人,不过出门在外,结识几个朋友也好,他们在这片街区也算是小有势力,和他们喝上几杯,日后出门在外也有个照应不是,你小子可不许不去,***,上回拉你去喝酒让你溜了,这一回再不应承我,我跟你急!”
“还有,我家老爹也发话了,你该不会连我老爹的面子都不给吧。”
“我去就是了。”化身楚御的萧易饶有兴趣的看着周豪,笑了笑道:“既然是周伯伯新店开张,我还得去备份礼物,你把地址给我,说定了时间我直接赶过去就是。”
“那成,今晚七点,兰溪路888号云亭夜都,我在大门口等你,不见不散,我还赶时间通知其他哥们呢,就这样,回头见。”周豪听到萧易答应了,猛力拍了下后者的肩膀,说了时间和地址后便一溜烟的跑了。
夜,七点整,楚御准时来到了兰溪路888号,眼前富丽堂皇的“云亭夜都”让他不禁回忆起三十年前自己入世时的那段岁月,那段时间在香港的一年中,夜总会这种地方自己可真没少去。
当初为了打造一个属于自己的金融帝国,夜总会这个利润极其丰厚的行当,楚御自然是不会放过,香港最大的夜总会“中国城”时至今日还有着楚御暗控的两成干股呢。当然,这份财产也是一同归于天宝财团名下的。
眼前的“云亭夜都”与香港九龙半岛的“中国城”当然不是同一档次的,当却足够勾起楚御对昔日销金岁月的那份回忆。
就在这时,一名西装笔挺,身材微微显得有些发福的中年男子快步走上前来,爽朗的笑声先是传入楚御耳中,“哈哈,小易,你果然还是一副书卷气浓浓的样子啊!你能来给伯伯捧场实在是太好了。”
来人是周豪的老爹周行龙,萧易小时候深得其喜爱,即便是如今,也是隔三差五让周豪邀萧易到他家吃饭,萧易与他的关系倒是与半子无异。
“周伯伯好。”楚御因为得到了萧易完整的识念,是以代入这个角色也是极为轻松,很是从容的问了声好,跟着凑兜里摸出一枚四方形的玉石送上道:“周伯伯,你新店开张,这是我送您的礼物,这块玉是我亲手雕刻的,祝您事事顺利,开张大吉。”
接过萧易递过的方型玉石,周行龙开怀笑道:“自己雕刻的?那可是花了大心思了,周伯伯看到你能来就开心的不得了,你现在又送了这份厚礼给伯伯,有心了,礼物伯伯收下了。以后常来伯伯这里玩,你小子也该有十六了吧,年纪不小了,也该是接触点成人游戏的时候了,放心,今晚只要你开口,伯伯一定给你安排个终生难忘的激情夜晚,哈哈……想当年你伯伯我和你伯母可是在十七岁那年就住到一起了哦……”
楚御闻言不由暗道,这个周伯伯还真是非常人也,以长辈的身份跟个十六岁都还没到的半大小子说这番话,一般人可是做不到的,有这么个“豁达”到离谱地步的老爸,难怪周豪会以“混”为人生目标了。
送走周行龙,瞧见他将自己送给他的方玉放进了西装里兜,楚御的嘴角掠过一丝由衷笑意,这块中下品阶的玉石经由自己一个多小时的雕刻炼制,已经初具护身玉符的特性了,由于没有真元力可用,仅仅只是凭借着内息渡入玉石中存储并构建微型防御阵,其效用最多只能及得上真正护身玉符的十分之一,而且用过一次即会报废,但好歹能够保其一次平安。
“这回算你小子守信,还在门外头干吗,赶紧的进来。”周行龙刚迎向另一拨前来捧场的朋友,周豪那小子已是从门里头冲了出来,一把拽住萧易道。
进到了VIP包厢,楚御自然是没有丝毫的不适应与扭捏,大刺刺的坐下后,看了看房间中除了周豪之外的其他三个小青年,笑着向三人点了点头,算是打个招呼。
“怎么过了个国庆节,发觉你小子有些不一样呢了。”周豪显然对萧易的从容有些奇怪,不过这家伙是个十足的单细胞动物,才说了那么半句就嘿嘿笑了起来,“这样才对嘛,出来玩就是图个高兴,放得开才玩得尽兴,来,我给你介绍,这三个都是我的好兄弟,在普陀这一带也都是大有名气的人物。”
周豪先是指着一平头小青年道:“张青平,你管他叫刺头就得,这家伙脾气有点暴,但绝对够义气,你还记得三个月我被人打得住院的那档子事不,后来就是刺头单枪匹马把那五个群殴我的杂碎全都打断手脚帮我报仇的,那一场打完,这小子也进医院陪我了,几乎全身绑了石膏躺了俩月,这才出院没多久呢,嘿嘿。”
刺头似乎不喜多话,冲着楚御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楚御是何等眼力,一眼已是瞧出此人的本质,他本也是性情中人,虽然与普通人不同的是他是修真者,但喜欢接触的那类人却没有区分,最爱同这类性情豪爽的人结交,率先伸出手与微显愕然的刺头握在了一起,“周豪认的兄弟,也就是我的兄弟,头一回见面,我们先干一杯。”
说完,楚御抬手举起桌上斟满芝华士的酒杯一口饮尽,说不出的从容。
刺头也没想到眼前这么个书生模样的半大小子居然能有如此豪爽的举动,愣了片刻自然也是不甘示弱的举杯喝干。就这么一杯酒的事,二者之间的关系已是拉近了许多。
“你小子……真是看不出啊!转性了是不?”周豪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楚御,用拳头在后者肩膀上锤了下笑道:“说实在的,你小子现在这模样,有些出来混的腔调了,哈哈。”
楚御心道,“出来混……自己三十年前入世的那段岁月里头,接触黑白两道的势力可不是一般的多,香港的洪兴社、台湾的竹联帮、日本的山口组、俄罗斯白手套、西西里黑手党几乎全都有过一定的接触,哪种场面没见过,什么样的人都打过交道,这些真的很小儿科,不过也就图个怀念往昔的开心……”
跟着在周豪的介绍下,楚御分别与另外两人干杯饮尽,酒也喝过了,人也认识了,接下去的内容自然是夜总会的特色项目——叫小姐。
他们的房间里,年纪最大的就是刺头张青平,不过这个“大”也是有限的很——十七而已,几个半大小子对于男女之事虽然有所初涉,不过在夜总会叫小姐的经历可绝对是头一遭。
好在有周豪这么个对“家族企业”有着深刻了解的少东家在,纵然他以前没有叫过小姐坐台,但他打从十岁就经常混迹于他老爹开办的夜总会里头玩闹了,对于这种事情却是比那些夜夜都到夜总会谋醉的家伙都更是老道三分。
“小张,去把丹丹叫来,让她带批高质量的,你跟她讲,今天要是我兄弟有谁没挑小姐坐台,我唯她是问。”
小张是周行龙老场子里的带过来的“少爷”,自然知道周豪是何许人也,点头哈腰的出了门后,直奔小姐房而去。
过了五分钟的样子,包厢的房门轻轻打开,一个淡装打扮的高挑女子先是从门外步入,应该便是周豪“召唤”来的丹丹妈咪了。
很显然这个女人很懂得打扮,也很懂得掩盖住岁月留下的痕迹,无论是着装还是举止都透着股妩媚劲,进门后径自坐到周豪身边,勾住周豪的胳膊柔声道:“小少爷好!”
“这几个都是和我有着过命交情的兄弟,我老爹新店开张,他们过来捧场,你说该怎么个款待法?”周豪很是从容的任由丹丹那一对豪乳贴紧自己的侧背,刁了根万宝路老神哉哉道。
丹丹显然与周豪很是熟络,娇嗔一声后道:“小少爷,你还不放心我带出来的姑娘吗?放一百个心好了……”
一边说着,丹丹一边将一对美目频频在楚御等四人身上扫过,又自接口娇笑道:“小少爷,你这几个兄弟都那么帅气俊俏,要是让我手下那些姑娘们为他们争风吃醋起来可怎么办哦!”
“别***跟小爷发浪了,赶紧的。”
“啪”的一声,周豪点燃了指间的香烟,深吸一口,吐出一个烟圈后笑骂道。
丹丹领进门的这一批小姐约莫有二十来个,若是论模样,个个都能称得上是美女,显然周豪的少东家身份起到了莫大的作用。
作为周行龙辖下三家夜总会中势力最大的妈咪,丹丹手底下的小姐足够组成一个加强连了,因为是周豪这位“小少爷”亲自点名的关系,她当然不遗余力的将手底下姿色最佳的一众小姐给带了过来,其中更是有两个刚刚入行没多久的小姐,因为模样可人又别有一番青涩可人的韵味,也是一起被领入了包厢。
即便是以丹丹混迹***场十二载的老道眼力,也不可能一眼就瞧出周豪和他的几个兄弟喜欢什么类型的女人,所谓有备无患,她索性把姿色最佳的一拨全都带了过来,其中有热情奔放型的、清纯可人型的、古典素雅型的、异域风情型的、青涩娇柔型的……反正个个不同,又各具别样风情,从着装到气质都能让男人眼前一亮。
要知道当小姐也不是一件只靠姿色就能胜任的事,***场所之中可谓是见证人性的最佳之处,男人来到此间无非就是为了“寻欢”二字,找个小姐坐台陪酒唱歌,又不是找个木桩子,长得再漂亮,若是没有特有的气质与不俗谈吐,那永远只能沦为三流货色。
就以丹丹带出来的这批小姐而言,个个都是在别的场子里能够当头牌的料儿,属于那种既有姿色又有气质,能够将自身的优势完全发挥出来的那类。
这二十来个小姐在瞧见眼前这拨客人居然是五个小正太后,有不少已然在心中暗暗道,“选我吧,小女子啥样的男人没陪过,就是幼齿小男生没接触过哦……”
其中吸引小姐们最多目光的自然是俊俏非常,透着股子傲气的楚御,也亏得是他了,要是换作身死少年萧易的话,估计此刻非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不可。
周豪很是爽快的挑了一个金发美女,听丹丹介绍还是个少数民族呢,跟着刺头他们几个也是选好了,就剩楚御一人仍自悠然独饮,仿佛不关他什么事一般。
“小易,赶紧的挑一个。”周豪一个月前刚满十六,今次是他老爹为他补办“成人仪式”特别准备的活动,这小子果真是放得开,叫的那个金发小妞才刚坐下,他的一只手就开始不老实起来,一边跟身旁的金发小妞调弄着,一边催促道。
楚御向来戒情不戒色,说实在的,三十年前入世六载,他也玩过不少女人,如今叫个小姐坐下自然不妨,闻得周豪的催促声,轻笑一声,指着靠近门口的一名长发女孩道:“我看你有些面熟,就你吧。”
坐到楚御身边的女孩看模样最多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水嫩白皙的皮肤衬得一张标志小脸格外的娇柔妩媚,一头乌油油的齐肩长发,耳朵上戴着两只月亮也似的银白耳环,淡妆素裹,点缀到恰到好处,加上坐到楚御身边后一副局促不安的小模样,活托托一小家碧玉的形象。
丹丹瞧见楚御挑完,似是有些担心,坐到正同金发小野猫划拳对饮的周豪身旁,套着后者的耳朵小声道:“小少爷,你那个兄弟叫的姑娘才来没几天,今天还是头一回陪客人,要是有什么服侍不周的,你可要多担待下哦。”
周豪挥了挥手道:“没事,我那兄弟斯文着呢,可不像我们几个,你去忙你的吧。”
丹丹应了一声,带着手下的一众姑娘出了包厢。而那边几个半大小子也已经全都放开了,几杯纯芝华士下肚,立刻豪气勃发,划拳的划拳,摇盅的摇盅,好不快哉。
“你叫什么名字?”楚御乐得见到周豪他们畅饮,省得来扯上自己一道,独斟独饮半晌后,愈发觉得眼前这个女孩的模样甚是眼熟,但仍是无法确定,不由开口轻声问道。
这是女孩第一天上班,双十年华,正值妙龄的她从小就憧憬着美好的未来,可是在无数的美丽憧憬中,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的第一份工作会是当“小姐”。人生总是有许多的无奈……世间总有太多事情无法让自己做主选择了……
女孩松开因紧张而捏得发白的双手,尽量让自己保持足够的镇定回应道:“我叫甜甜。”
看着眼前这个年纪显然要较自己都是小上许多的俊秀少年,女孩内心倏然又是有了几分庆幸,为自己第一个作陪的客人是这样一个少年而庆幸,虽然感觉有些古怪,但总要好过去陪那些满身铜臭的老男人太多。
“甜甜……你该不会姓甜名甜吧,我想知道你姓什么?”为了确定自己心中的猜测,楚御再度笑问道。
注视着楚御那双黝黑深邃的双眸,女孩忽然觉得自己完全无法将对方当作一个小孩子来看,那对眼眸之中仿佛隐藏着许许多多的故事,那是一种超脱的眼神。虽然这种感觉只是一闪即过,但女孩仍是下意识的道出了自己的姓名,“我叫苏甜甜。”
“果然……”楚御不禁眉头微微一皱,半晌不语,径自斟满了三杯芝华士饮尽,这才放下杯子淡淡道:“还记得我挑你过来时说的那句话吗?”
“你是说你认识我,或者以前见过我……”苏甜甜神情显出一丝慌乱,不安道。
“我并不认识你,但我认识你妹妹。”楚御语出惊人道。
女孩惊愕之际,不禁缩了缩娇躯,很是紧张道:“你认识……”
“没错,我认识苏静伊,而且很熟,因为她是我的初恋女友兼现任女友。”
乍闻“苏静伊”这三个字,女孩如同触电一般的一阵颤抖,面色苍白道:“你是萧易……”
“哦?小静有跟你提起过我……”楚御嘴角挂起一丝会心笑容道:“小静乃至你的家人应该都不知道你来这里上班吧。”
虽然苏甜甜此刻已然清楚的知道对面的男孩只是个初三学生,可在楚御那对深邃眼眸的逼视下,她却是兴不起丝毫的违逆欺骗之意。
“求求你,千万不要把今天的事情传出去,要是被小静知道了,我……我真的不用再活了……”女孩的眼角已是划落两行清泪。
“看得出你是个好女孩,没有逼不得已的原因,又怎么会来这种地方上班呢,告诉我原因,或许我能帮到你。”在确定了自己偶然挑中的“小姐”是苏静伊的姐姐后,楚御就已抱定了帮她一把的念头。
苏甜甜紧张的看了看此刻正喝到兴头上的周豪等人,确定其他人都没有注意到这边发生的事情后,这才怯生生道:“不要问我了好吗?小静最近一直在我面前提到你,你为什么会来这种地方我不清楚,但我相信小静的眼光,你是个很不错的男孩,如果你真的想小静有好日子过,就不要再问我了,人,总是有苦衷的……”
“你不想说,我不逼你,或许我能从小静那里了解到真相。当然,请你放心,我不会透露在这里见到你的事情。”
“不行,小静她什么都不知道的,你别问她。”苏甜甜几乎是下意识的脱口而出道。
“哦?那可就有些为难了,以我和小静的关系,我帮助你是一件无可厚非的事情,但你又不愿意透露原委,又不让我询问小静,那只剩下一个可能了——你不相信我拥有帮你摆脱困境的能力。”
“这还是一个初中生应有的思维吗?”
苏甜甜此刻已是彻底将楚御排除在未成年人的行列之外了,银牙紧咬,秀眉蹙起半晌,竟是蓦然举起桌上倒满芝华士的酒杯,仰脖子一饮而尽,不胜酒力的她俏脸上迅速现出一抹绯红,跟着道:“好,你想知道,我就告诉你,但是你必须发誓,这件事绝对不能让小静知道,可以吗?我……我怕她接受不了这件事的……”
“说吧,不用发誓我也不会告诉小静的,只要是对她有不好影响的事情我都会担当在前。”楚御很是肯定道。
苏甜甜的心理防线松懈下来,顿时如决提一般娓娓道来,近两个月背负在她这个大二学生身上的担子与压力实在是太重太重了,而且这还是一份无法与人相告的巨压,此刻经由楚御几次三番的询问,一经开口,苏甜甜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本是尚在眼眶打转的泪珠儿颗颗滑落。
苏静伊与苏甜甜相差四岁,苏静伊才出世两个月的时候,她们的父亲就因为一场车祸去世了,养育两个女儿以及撑起这个单亲家庭的巨压落到她们母亲柳素芬的肩上。
在那个时期,作为一名纺织厂女工的柳素芬靠着很是微薄的工资,咬牙把两个女儿拉扯大,最艰辛的时候,甚至一个人同时打着三份零工,每天工作十八个小时,并且不惜数次卖血筹钱让两个女儿上学念书。
巨大的生活压力使得年纪不过四十出头的柳素芬两鬓斑白,多年积劳成疾之下落下了一身病,在两个月前,柳素芬在纺织机前昏倒被送进了医院,当时工厂的领导第一时间通知了在上海华东师范大学经济管理系就读的大二学生苏甜甜到了医院。
在柳素芬的一再坚持下,不顾医生的劝阻她还是出院了,而隔了两天后前往医院去取病历报告的苏甜甜被无情的诊断惊呆了,在得知了自己母亲得了血癌的那一刻,苏甜甜在主治医生的面前跪下了,“求求你……我妈妈很苦,她还没有享到儿女的福,她不能有事,救救我妈妈……”
女孩的哀求打动了很多在场人的心弦,主治医生告诉她,只有美国国家癌症中心才有可能治愈柳素芬的可能,虽然她还没有走到晚期血癌的那一步,但如果在半年之内不能去到那边进行住院治疗的话,即便日后倾天下名医良药,一切也都晚了。
苏甜甜在那一刻仿佛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四处上网搜集有关资料,而当她将一摞厚厚的资料整理好之后,却是生出一阵阵的无力。
在美国国家癌症中心的住院费用一年是六万美金,这还不算上各总昂贵药物与先进治疗仪器的使用费,如此庞大的数字令仅仅只是大二的她彻底默然了。
柳素芬的病历报告被苏甜甜藏了起来,在没有解决那笔巨额治疗费用之前,她不愿意让不过初中的妹妹和辛劳半世的母亲一同背负这份巨压。
一个月前,苏甜甜在尝试了每日同时打三份零时工之后,最终还是选择了放弃,她很清楚的知道,时间只剩下五个月了,哪怕自己放弃学业,每天工作二十个小时也不可能在此之前凑到那笔巨额医疗费用,她更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含辛茹苦将自己和妹妹拉扯大的母亲在五个月后与世长辞。
在一番心理挣扎之后,苏甜甜在一周前按照报纸上登的招聘启示联系了云亭夜都的公关经理,丹丹。
她很清楚云亭夜都是个什么性质的地方,也十分清楚自己应聘的公关小姐是个什么性质的工作,但她还有选择吗?
苏甜甜垂泣说完,楚御却是陷入了沉默之中,良久方才开口道:“在三个月内凑到十万美金以上的款项,这就是你不得不来此上班的真正原因了?如今这个物欲横流的俗世人间,能有你这么一份孝心的子女并不多了。”
苏甜甜茫然地点了点头,又是轻轻摇首道:“即便是来这里上班,三个月内想要赚取这样一笔巨款也是不可能的,所以……所以……”
楚御这个心理年龄几近三百岁的老人精哪能猜不出苏甜甜“所以”之后的深义,眉头微微皱起,思忖了片刻,迅速从书包里头翻出五叠用报纸半裹着的百元大钞道:“目前我没有那么多,这里有五万你先拿着,一个月内我凑到十万美金给你,你不要拒绝,你可以把这笔钱当作是我萧易将来迎娶小静的聘礼……”
楚御不由分说取过苏甜甜放在沙发上的外套,将钱分别塞进衣服的两个侧袋之中,不给后者半分推辞拒绝的机会。
苏甜甜一早就已不将楚御当作小孩子来看了,因为他无论是言辞亦或举止简直要比普通成年人都更是成熟许多,但是当楚御将五万块塞进了她的外衣口袋的那一刻,苏甜甜仍是不知所措起来。
其实在楚御看来,只要自己完成了筑基并修炼出五蕴真元火之后,只消耗资购得一批珍贵但并不算稀有的药材即可炼制出一种较为基础的灵丹,治愈血癌这种并不算有多麻烦的绝症也是手到擒来之事。
不过为了在不透露自己身份的前提下,先打消掉苏甜甜继续在此上班的念头,楚御仍是先行许诺为其筹到十万美金,毕竟只有这样才能够令这个贤孝的大二女孩彻底离开这个大染缸。五万块钱硬塞给她,最主要的还是为了让苏甜甜相信自己确实拥有着在一个月内筹足十万美金的能力。
苏甜甜泯着小嘴,半晌不曾言语,虽然她一时之间无法完全接受楚御所说,但却是信了七分,想到自己那辛劳半世,积劳成疾的母亲,她终是下了决心道:“小易,这五万块你先收回去,我答应你在这一个月内我不会再来这种场所上班赚钱,如果到时候你真能借我十万美金给妈妈治病的话,我苏甜甜这辈子给你当牛做马也没有半句怨言;如果你在月内凑不到足够的资金也没有关系,你的这份情我心领了,小静能有你这么一个同学在身边照顾着,我也很是欣慰了,但这五万块我现在真的不能收,一样是于事无补的,我不想亏欠你太多。”
“好一个要强至孝的女孩。”
苏甜甜那柔弱的外表下有着一份骨子里坚韧刚强,楚御暗自欣赏道:“你也说了伯母目前有病在身,这五万块你尽管先用着,毕竟伯母的身体需要周全的调理,很多地方都需要花钱的,你的犹豫我能够理解,毕竟我这么个初三学生口中答应的事,一时之间你也无法尽信,不要再跟我推来推去的了,要不然我明天就把这笔钱直接交到小静手里……”
“你答应过我不告诉任何人的!”苏甜甜情急道。
“没错啊!那你乖乖的先收下这五万块不就行了。”楚御嘴角挂起少有的邪邪笑容,令得苏甜甜哑口无言半晌。
而就在这个时候,包厢的大门被轻轻推开,巧笑嫣然的丹丹一步三摇的进了房间,先是同已然有了七八分醉意的周豪、刺头等人一一干杯,这才悠悠然做到了楚御身旁,“小帅哥,我敬你一杯。”说话间递上了一杯早已斟满的酒杯。
楚御淡然一笑,也不多话一口饮尽,丹丹轻讶一声后掩嘴娇笑道:“小帅哥,好酒量啊!能否让我和我们甜甜说两句话?”
楚御做了请便的手势,看似漫步经心的半靠在沙发之上,目光游离在巨大的液晶屏幕之上,但却是将丹丹套在苏甜甜耳朵上说的那一通话一字不差的尽录耳中。
等到丹丹起身离开后,看向眼眸之中露出挣扎之色的苏甜甜,楚御毫不避嫌的贴上前去,伸手猛地一紧前者那盈盈堪握的小蛮腰,将苏甜甜纷乱的思绪惊醒后沉声道:“丹丹跟你讲的事情做不得,而且有我在,也不会容许你去做。”
楚御的口气斩钉截铁,没有丝毫转圜的余地,苏甜甜惊愕出声道:“你都听到了……”
“难道你作为女子最宝贵的东西只值二十万吗?”
楚御看似轻描淡写的话语却是令得苏甜甜没来由的心头一阵揪结,挣了挣没能脱出楚御按在她腰上的那只手,深吸一口气道:“这样的机会并不多,如果我不把握住的话……”
楚御目前确实拿不出十万美金,所以他也不打算从金钱方面来让苏甜甜放弃这个对如今的她有着致命诱惑的交易,心念起时,当即起身,用力将苏甜甜拉起身道:“跟我走,我陪你去看看那个一掷千金,只为求取红丸一夜的公子哥究竟是何等人物。”
不容得苏甜甜有所抗拒,楚御那瘦削的少年身躯在那一刻的气势是如此令她为之震慑,略显失神的她就这般跟着楚御出了包厢大门。
那边和金毛小野猫正打得火热的周豪见到楚御拖了个小姐出门,不由竖起拇指赞道:“小易,你小子真有一套,这么快就摆平了,哈哈,今晚可别忘了跟人家领红包哦,别人不知,做兄弟的可是心中有数,你小子绝对是处男一个。”
楚御此刻已是出到门外,仍是听到周豪那半醉半疯的酒话,唯有无奈苦笑一声,很想理直气壮的将周豪那小子拎起道,“你小子只说对了一半,如今老子这具肉身是处男之躯不假,可老子我对于男女欢好这方面的经验即便是AV界的顶级男优也无法媲美的……”
楚御拉着苏甜甜方才出门就已窥见走廊尽头,约三十米开外丹丹正一脸陪笑的同一名年约二十许的俊美年轻人说着什么,一边说着还不时的朝自己所在的这个方向指了指。
“我去会会某人,甜甜,你先进房间吧,有些事情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楚御瞧见那一身考究西装,模样之中透着一丝阴冷的年轻人之后,忽而改变了原先的打算,将门推开,示意苏甜甜入内道。
“小易,你不会闹出什么事情来吧。”苏甜甜有些紧张道。
“怎么会呢,你看我这身胚,像是惹事生非的人嘛,呵呵。”
在楚御半推半送之下,苏甜甜再度回到了包厢之中,顺手带了房门,楚御信步朝前而去。
“丹丹是吗?今天我找的那个女孩晚上会跟我走,过来和你打声招呼。”
楚御此刻身上还披着件初中生校服,无论是衣着还是面相全都彰显着他只是一个年纪不过十五、六岁的少年而已,可偏偏他开口说话的那一刻,即便是***场中混迹十余载的丹丹亦觉得楚御说出这么一句话是理所当然的。
那神情略带一丝邪气的年轻人显然只把楚御当作一个酒劲上头的冲动少年,退到一旁饶有兴趣的看着,却不说话。而此刻的丹丹却是神情骤变,流露出为难之色道:“那个……甜甜她今晚已经有约了……不是很方便呢,要不我给你介绍个更好的如何?”
作为一个高档场子内左右逢源的妈咪,丹丹自然能够清楚判断哪些客人是得罪不起的,哪些客人又是可以婉转回绝的,在听闻楚御竟是要带苏甜甜出台后,她先是不露声色的瞧了一眼身侧的年轻人,跟着便堆起满脸笑容向楚御道。
“哦,还有人比我捷足先登了吗?”楚御并没有丝毫着恼,依旧在嘴角挂着略带一丝懒散的笑容道:“不劳你麻烦了,话我是交代过了,如果还有其他人想要找甜甜的话,请他直接来与我商量便是。”
在楚御第一次提到“甜甜”二字时,靠在墙边的年轻人眉头轻轻一皱,而当楚御说罢这番话转身离去时,那个年轻人终是忍不住上前道:“站住,敢如此明目张胆与我段子羽叫板的,你是头一个。”
不等楚御开口,丹丹已是赶紧上前靠到那年轻人身侧陪笑道:“段公子,您别生气,别和小孩子一般计较了。您放心,甜甜今晚一定跟您走,事情我都已经安排妥当了。”
“放肆。”闻得丹丹那一面倒且不顾廉耻的一番话讨好段子羽的言语,楚御蓦然转身,凌厉非常的目光令得混迹***场多年的丹丹都下意识的为之回避,不敢与之对视。
“小小年纪便有如此气势胆识,我发觉我开始有些小小的欣赏你了。”
此刻反倒是那略带邪气的年轻人无复之前的锐气,轻笑一声上前道:“本人最喜结交年轻有为的朋友了,你虽是年纪尚小,不过能有如此声势却也难得,不如以后跟在本公子身边做个随从,保管比你上学念书要有前途的多。”
楚御如今虽是筑基尚且未竞全功,但他纵横中土修真界百余载的那份高明眼力仍在,第一眼远远瞧见这个年轻人便感觉有些不对劲,此刻观其言语之际眉眼神情邪气凛然,不由更是肯定了心中判断。
“首先是出价二十万欲取少女红丸,又见其眉心隐有一丝淫邪气息,皮肤白皙润泽较那妙龄女子都是不遑多让,谈吐之间依稀可闻一股甜糜甘香……如此推断,眼前此子竟是修炼了采补之术的邪魔之流。”
采补之术乃是修真法门之中最低阶的一类心法,甚至连修真法门都称之不上,中土修真界之中即便是没落魔修也不屑修炼此术,在楚御的记忆中,修炼此类邪术的只有那种身处俗世,附庸某个魔修宗派的所谓世家才会修炼的。这等不入流的修炼功法大多是各个修真宗派用来传授给那些为他们提供财力支持的世家的。
好在楚御为人向来心中没有正邪之分,全凭自我判断,这也是他以前既为九月真人炼制“灭魔鼎”又为重幽老祖代炼“五噬天鬼幡”的原因。如今虽是确定了眼前的段子羽修了红丸采补邪术,但只要他在知道轻重之后放弃对苏甜甜的臆想,楚御并没有打算对付他。
“段公子,红丸堪用,却要小心阴阳难调,采补之道不过是末流之术,纵有万千红丸为你所得亦无大成的可能,而且你需记紧一点,并不是所有处子都是你能花钱购下初夜的,做人识轻重,不该摘的莫要逞强才是。”
楚御突然走前两步,以仅是两人可闻的音量在段子羽耳旁含笑低语之后,后者的面色骤然剧变,神情阴晴不定半晌,盯着楚御的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缝了,突然朝着丹丹挥手道:“这里没你什么事了,闪一边去,我同这位小兄弟有些私事要谈。”
丹丹自然感到整件事透着古怪,可段子羽的话她却是不敢不听,要知道段家是南方三拨黑道势力中实力最是强大的一门,段子羽作为“兴海盟”这个黑道组织首脑的唯一继承人,得罪他的后果可不是横死街头那么简单的一件事。
段子羽神情之中略带些许兴奋的将楚御拉过一旁低声道:“小兄弟能有如此眼力,未请教可是同为修炼中人?”
在楚御一语言中段子羽修炼有红丸采补之术后,后者自然而然便将楚御归为某个修真世家的子弟。要知道即便是在上海这么个现代化的国际大都市之中,仅仅只是段子羽所知的修真世界就不下四、五个,但他却是对楚御完全没有丝毫的印象,自然就更感好奇了。
闻得段子羽将自己的身份列入与他一般的边缘修真世家子弟,楚御不由不屑摇首道:“我与你怎么可能是同道中人,方才我也说得很清楚了,采补之术不过是最下乘的一种修炼法门,你既然接触了这个***,自己也应心中有数才是。”
对于楚御的直言不讳,段子羽居然没有丝毫的动怒,反倒是带着讨好的语气道:“照小兄弟你的意思,你修炼的是更为高深的修炼法门了?”
炼宝阁的内外修炼法门虽算是不上是最顶阶的那类,但在中土修真界上百宗派之中也称得上高端了,只不过当年的楚御醉心于炼宝一途,这才弄得渡劫失败,险些形神俱灭。
要不是因为如今这段子羽一副讨好巴结的模样,加上楚御看他也算顺眼,心情正值不错,否则也懒得回答他,此刻稍作沉吟之后,楚御默然道:“我拿出手的任何一门修炼法门都要较你所修的红丸采补之术高明百倍,对了,你们这一门是隶属哪个宗派的附庸?”
楚御的前半句话显然令段子羽大感怀疑,可他的后半句一出,段子羽却是心头一惊,要知道修真世界作为中土修真界各个宗派的俗世附庸般的存在,可不是谁都清楚的,一般而言只有没个修真世界中的家族核心成员才能够知晓。先不提眼前这个少年那高明非凡的眼力以及他那牛气得不行的谈吐,单单只是他能道出这一点来,已足够让段子羽对其生出结交之心了。
“既然如此,那个小妞我自然不会去碰了,至于我家所附庸的宗派,这个倒不是我小气不说,只是家里老头子下过严令说不得,小兄弟千万包涵一二。”
段子羽虽然身为“兴海盟”的小少爷,但他因为自幼便接触了修炼一途,虽是所修功法隶属邪术一流,但心性却是因为自小就开始的修炼而锻炼得较为坚韧,不像大多数的公子哥那般冲动易怒,仗势凌人,这也使得今日极为好运的没有得罪了楚御这么个曾经在中土修真界呼风唤雨的大人物。
“今日能够结识小兄弟你已是好运,不知小兄弟如今身处何处,改日段某也好前去拜访。”
“这小子倒是挺会说话的,虽然修炼的功法是一塌糊涂,不过也算识相,至少没有给自己弄出太多的麻烦。”楚御心中暗道一声,回道:“你不用打听我的身份来历,我也不喜欢被旁人打搅,不过见你也算识趣,你留个地址给我,哪天有空我可以到你家来一次,顺便指点你一二,你如今修炼的那破功法实在是太滥了,即便你再修个十几二十年恐怕也难有筑基之成……”
这番牛气十足的话由楚御这么个外貌也就十几岁的少年说出口来,却是让段子羽大感兴奋,虽然他也不是尽信,但好歹在此之前楚御一语中的的那份眼力实属惊人,这多少让他为之心动,暗道说不定自己这回真是撞上扮猪吃老虎的隐世高人了。
要知道段子羽自小开始修炼,可没有少听他的父亲对其提及种种传说中的修真者入世修行的故事,如今的他已是有八成断定了楚御就是那种入世修行的修真者,这份机缘绝对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他哪里舍得放过。而且他也很清楚的知道,大多数真正修炼有成的高人全都能够保持着他们所喜的外貌容颜,是以也就自动忽略了出楚御的年龄与外貌了。
赶紧递上一张烫金名片交到楚御手中后,段子羽恭敬道:“其实小弟近半年内虽是苦炼有加,且采补的次数更甚过往,可偏偏半年下来却没有半点提升,不知高人能否先行指点几句呢?”
段子羽这一问一来是他确实有这方面的困难,二来则是旨在考量一下楚御这个“高人”是否拥有真材实料。
看到段子羽略显心虚的眼神,楚御又岂会不知他心中所想,对于采补邪术这种九流修炼功法他当然不会知道得太清楚,但想要瞧出段子羽的症结所在却是不难,听闻对方称呼自己“高人”,又是以“小弟”自称,楚御也是心情稍好,先是用手指了指段子羽的小腹,而后淡然道:“看你也是拥有了十数载的内息的人了,体内有此等宝藏不加利用,却只知道成天琢磨着如何采补更多的红丸处子,我都为你感到悲哀。你依我之言,每日以你所修功法运转三十六大周天,戒淫十日,便有成效可见了。”
“啊!”段子羽惊愕一声,疑惑道:“采补之术,主在阴阳调合,若是不取红丸,又如何能够提升得了?”
“信与信由你,我言尽于此,哼。”
楚御开始有些懒得理会这么连修真一途的边角都没摸着的家伙了,冷哼一声道:“别说我不给你机会,十日之后我会抽空拜访你家,准备好二十万美金,到时候看我心情传你一套胜过采补之术百倍的修真功法,这空下来的时间,你也正好可以验证下我的指点是否有效。”
段子羽能够出得起二十万购买处子一夜,在楚御看来他自然不可能拿不出几十万美金来,反正迟早要搞些钱来花花,也就顺便了。说完之后,楚御也不理会仍自沉思不解的段子羽,快步闪人。
直到楚御离开半分钟之后,段子羽方才回过神来,心中暗道,就依他所言试一下,反正自己也没什么损失,更何况自己已有半年停滞不前了,死马当作活马医了……对了,现在必须立刻联系到老头子,把今晚的事情同他说道一番……”
念及于此,段子羽当即转身离去,也不管身后追过来的丹丹,只是交代了一句,“以后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不准碰那个叫苏甜甜的女人,而且即便她来这里上班了,也不能让她坐台,所有的费用全都由我段子羽包了。”
弄得丹丹的是满脑袋糨糊,不过有“兴海盟”小少年发话了,再借丹丹十个胆子也不敢让苏甜甜受委屈啊!只不过她不知道的,即便她想也没那个机会了,因为现在苏甜甜已经同楚御一起出门坐上了的士,而且估计她是永远不会再来这个地方了。
与周豪他们说了一声之后,段羽带着苏甜甜离开了云亭夜都,直接拦了的士将她送回了家,并最终在得到了苏甜甜的亲口保证,一个月内不会做出任何傻事之后才独自离去。
“十天之后随便弄套中阶的修炼功法传给那个姓段的小子,先套取点现金来用,给了苏甜甜稳住她之后,自己再图突破至筑基之境,闭关个三五日将五蕴真元火修成,到时候收购点药材炼些基础灵丹给伯母吃了,药到病除,这件事也就告一段落了。”楚御心中已有盘算,回到家后和父母打了声招呼就关了房门继续修炼《幽月旭日心法》。
次日清晨,楚御得到了一个令他颇是欣慰的好消息,一大清早就瞧见了老爸老妈在收拾行礼,一问之下这才知道二老将要去云南旅游半个月,原来是老妈中了单位的头奖——十五日双飞云南游。
“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楚御含笑目送父母坐上了计程车,心想,这半个时间自己可算是完全自由了,学校那边请个长病假,然后先行闭关十日,争取一举将筑基这个关口突破了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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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汇郊外,转眼已是过去了整整八天,这八天时间楚御除了每隔两日给自己的身体补充一点食水之外,几乎就窝在租来的小楼顶层没有挪过。
也算是天公作美,这八个昼夜日出月升从未有过云遮雾扰的情形出现过,使得楚御获益菲浅,如今只差最后那么一星半点即可突破最后一道关卡。
是夜,明月当空,洒下一片灿烂银华,际此深夜时分,楚御盘膝坐于小楼顶层,任由已然天窗大开的屋顶照耀下的月华将自己包裹其中,身周由七七四十九枚仙石布成“乾坤聚宝灵阵”透显出一层薄如蝉翼的青光,与月辉交融在一起,形成一片氤氲灵气集结在楚御身周。
“月如天梭星连珠!想不到竟是如此好运,能够撞上这百年都是难得一见的天象,看来今夜不止是达成筑基那么简单的了,如果吸摄得当,便是连那五蕴真元火说不定也能一举修成……”
只见楚御心念起时,十指频动,极快速的结出若干个复杂难明的决印,倏然一道淡青色光芒自其手心凝现而出,跟着缭绕于他身周的氤氲灵气仿佛被其掌心的青光所吸引一般,纷纷聚拢过去。
楚御微瞌双目,猛地一吸气,跟着两股灵气从那团氤氲光团之中抽离,经由楚御鼻息而入,又过得片刻,又是一股灵气从中抽离,这次却是被楚御张嘴吞下。
“七星转月……”这是《幽月旭日心法》之中最为快速聚结灵气的方式,又自过得片刻,聚于楚御掌心的那团氤氲灵气竟是分作七股,分别经由他的眼、耳、口、鼻七大窍穴被摄入。
又自过得片刻,楚御掌心那团氤氲灵气渐渐稀薄,与此同时,他手中决印又变,结印于头顶,倏然得见天际明月又是落下几许银辉,不偏不倚正好洒落在他的头顶,顿时一股淡青色的雾气在其身侧缭绕生成,待那淡青色月能聚得差不多时,楚御再度换回之前“七星转月”决印,如此反复经过九次,蓦然闻得楚御一声清啸,整个人仿似被灌注巨力一般,猛地弹身而去,一身衣衫尽皆碎去。
身上本是略微带有古铜肤色的他此刻在皎洁月光的映照下,竟是白嫩得犹如刚出生的婴孩,本就颇为深邃的双眸更是透出湛湛精光,仿佛脱胎换骨了一般。
收功之后,楚御抬头望天,天际明月诸星已然不复之前,光辉都是黯淡了许多,更是不知从何处飘来大片云朵将天际明月遮去了泰半。
得见此景,楚御也唯有摇首叹道,“百年难见的天象势已去尽,看来预先打算一并借天象之助修炼五蕴真元火的计划是破产了,不过能够在这短短的两个小时内一举筑基功成,已属幸运,一得一失,却也算不了什么。”
楚御于修炼一途上,除却对于炼制法宝有着特别的执着,对于其它修炼法门却是能够保持着一份平常心,说得直观一点,其实是他根本对除却炼宝之外的其它法门不感兴趣……不过这对于修真者而言倒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毕竟修真一途无捷径,急功近利所引发的后果往往是走火入魔这一下场。
“反正如今筑基已成,已由后天修行转为先天,可以感应吸摄天地灵气,使得自身无时无刻都处于修炼之中,此中差别与之前筑基未成时相较可谓是天壤之别,至于五蕴真元火这项自家宗派的独门炼火,修成与否也只是迟早的事罢了,有了筑基初期的修为,以前诸多明知其法却无力去做的事也都可成了……”
心念至此,楚御也是一时兴起,将刚刚因筑基功成而衍生神识向外释出,毕竟修道之途并非只是单靠修为功力提升就可以的,心境神识的提升也要与自身修为实力同步,否则极易因此而走火入魔。
而锻炼强大自身神识最简单直接的方式就是不断的运用,判别一名修真者的神识强大与否也即是观其神识的覆盖范围以及洞察事物的清晰度。
以楚御如今的神识,最多也只能覆盖以他为中心方圆三里地的样子,即便是如此也会让他感到非常吃力。想想以前神识倏放,千里事物仿若明示眼前的那个场景,亦是令他好一阵唏嘘,不过楚御倒是知道几件能够增加神识强度的法宝炼制之法,以前也曾炼制过那么一件,等有了足够的炼材倒是不妨重炼一件。
如此一来,估计只要修成元婴境的时候,借助法宝之力,神识强大的程度就能同旁的寂灭期修真者相比拟了。
其实炼宝阁的炼宝之术可炼法宝何止万千,且各形各类都有涉及,其中具有古怪效用的法宝也是层出不穷,就拿楚御未被天劫轰灭之前来讲,他二百余年来一共炼制了一百八十八件法宝,其中约莫有那么一半是各式各样的“小玩意儿”。
当然,也许对其他宗派而言,这些“小玩意儿”完全可以视作镇宗之宝来看待的,不过对于楚御这么个炼宝宗师而言,这些物件也就是他信手而炼的随兴之作罢了。
就在楚御欲收回神识之际,蓦然两股不同真元能量的波动被他感应到,心中愕然之下,楚御于第一时间将自己那忒微的神识收回。
在上海这么国际化大都市中,修真者可不在少数!至少在楚御过往的记忆中是如此的,毕竟以上海这么一个经济重镇的存在,绝对能够吸引大量修为在元婴期以下的修真者在此间流连,要知道修为未至元婴期之前,修炼所需花费的钱财那当真是庞大到等同天文数字一般的呢。
“莫非是在打架……”楚御收回神识静下心神,立刻察觉出不对劲的地方,心中一动,当即顺着方才神识所探的方向闪了过去。
以楚御的速度,三里之地不过是几分钟的事情。果然如他神识所感,在他藏身的小土丘前方百多米开外,一名身着黑色风衣的男子与另一个身着休闲服饰的男子正斗做一团。
时值深夜,这里又是极偏的郊区,这块地属于一片未开发的荒芜区,本身就是无人之所,加上那两名男子虽是斗得甚为激烈,却并未有闹出太大的声响,是以也不曾有他人发现,惟有楚御以神识感应到而已。
“居然都是道宗一脉的人……瞧这二人相斗的架势,倒是实力不俗。”楚御何等眼力,只是稍窥一眼,已是辨出。
楚御心中暗道一声,唯恐被斗法中的二人发现,屏息静气,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黄尘,你先是奸杀了小师妹,接着又是叛逃师门,罪犯滔天,到如今还不知悔改,今日我玄风要代师叔他老人家清理门户。”二人隔空对了一掌,双双飘飞十多米遥遥对峙,那身着休闲装的男子一脸怒容道。
那个被称做黄尘的男子冷笑道:“玄风师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小师妹长得如此水灵,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与其便宜了他人,倒不如让师弟我先行采摘了不是,哈哈。”
“你这个师门败类,你没资格称呼我师兄二字。”玄风显然因黄尘所言而气极。
“如今我黄尘在俗世之中活得何其舒心,却不想你几次三番死缠烂打的不让我好过。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狂笑中的黄尘蓦然口气一变,但见他手中倏然多出一柄闪耀着灿金光芒的三寸小剑,如灵蛇出洞般直取怒极攻来的玄风。
“峨眉第十二代弟子中就数我黄尘天资最高,你玄风不过是个不入流的家伙罢了,你有什么本事清理门户,同你打了这么久了,也没点新鲜的玩意儿,你就在我的【怒风剑】下安心去吧。”
本来还是斗得旗鼓相当的二人,不曾想那黄尘的【怒风剑】一出,玄风顿时完全被逼于下风,那【怒风剑】在黄尘的剑决趋使下不断对玄风发动狂猛的攻势,好几次只差些许就把玄风给一剑洞穿了。
不过是片刻工夫,玄风的一身衣衫已是被刺得破烂不堪,身上也是血迹斑斑,显然支持不了多久。
确实,黄尘之前的狂妄之言是没有说错,他在叛逃自家宗门之前就已达成了金丹中期的实力,更是修炼了一口金属性的飞剑,而玄风虽是较之入门早上两年,但由于天赋限制,修为实力反倒是不如黄尘为高,刚刚晋升至金丹初期的玄风,更是连一口飞剑都未炼成,如此看来,玄风又如何能是黄尘的对手。
其实玄风此番入世并非得了师命,只是由于他一心要为心爱的小师妹报仇,这才偷下山门,几经打探终是寻到了叛逃师门潜于俗世中的黄尘。
左支右突之下,玄风终于一个疏忽被金风剑斩断了右臂,剧痛与极怒令他起了同归于尽之心,竟是不顾一切的冲向了黄尘,而黄尘由于驾御【怒风剑】也是消耗较大,未能闪避开来,被玄风用仅剩的左臂牢牢圈住。
“师兄,你想干什么,不要啊……”在见到玄风身周微微泛起淡金光芒的那一刻,黄尘慌神了,拼命挣扎想要脱开玄风,更是出言求饶道。
玄风现在根本就成了一个血人,但他的眼神依旧坚定道:“你不是说了,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吗?那我就成全你……小师妹,你在阴间等着我,师兄终于为你报仇了……”随着玄风歇斯底里的一声狂吼,他身周的光芒倏然一涨一缩,一个以他为中心的冲击波爆发开来,巨大的能量余波险些连百米开外的楚御都给震伤。
“自爆金丹,与敌共亡,真是个汉子。”虽说楚御与玄风素不相识,但仍是为他的这一举动暗赞了一声,至于那个黄尘,在楚御的眼中简直就跟蝼蚁没什么区别。要知道楚御生平最恨的三类人中,就包括了黄尘这种忘恩负义的淫邪之徒。
一个金丹初期的修真者自爆的威力绝对非同小可,当楚御飘身来到方才二人拼斗之所,已然只剩空荡荡的一片。很显然,在玄风自爆金丹的庞大冲击力下,他与黄尘全都形神俱灭,连一点残渣都不曾留下。
心中感慨之下,楚御忽而瞧见因主人身死而掉落地面的【怒风剑】。
“用材倒是不错,只是炼制手法太过幼稚,本是能有上品之质的飞剑最终落得个中品都略有不及的地步……不过倒是可堪留下一用,等日后自己修成五蕴真元火再将之彻底炼化,重新炼成旁的法宝。”
收起【怒风剑】,楚御又是在地上拾起一枚玉瞳简,一般而言,玉瞳简多是用来记载修炼功法的,很显然,比较之前收起的【怒风剑】,楚御对这枚玉瞳简要显得更为感兴趣些。从玉瞳简上残留的气息上来看,这个玉瞳简乃是黄尘所遗。
“自己这次倒是拣了个便宜,两个金丹期的修真者同归于尽,这即便是在修真领域也是不常见的……”
毕竟修真者一旦结成金丹,那将极轻松的活到百岁而不虞亡故,在有了如此悠长的生命之后,很少会有修真者之间死掐到这等境地的,更何况还是同属道宗一脉的。当然,今夜从二人的对话中,楚御倒是不觉得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有什么突兀的。
临了,楚御朝天虚空一拜道:“玄风,若是他日我楚御见到贵派之人,定将你今日之壮举如实相告,你是大丈夫,真汉子……”
回到住所,楚御先将【怒风剑】收于室中,毕竟如今他还只是筑基初期,有了飞剑也难以掌控。而后在楚御看来,这【怒风剑】根本就是一件如同儿戏一般的法宝,纵然能用他也不会感兴趣。
跟着楚御取出拣回来的那枚玉瞳简,分出一丝神识探入其中。
“天啊!竟然是《上清宝录》!”以神识探知玉瞳简中所记载的内容后,以楚御的冷静,竟然也几乎兴奋得跳了起来。
《上清宝录》是什么东西,恐怕只要是个修真者,没有谁会说不知道的,此乃峨眉派冠绝南北修真界的修道秘典,可以不嫌武断的说一句,《上清宝录》绝对堪称道宗一脉最顶阶的修真功法。
纵观南北修真界,佛道二脉正统,能够与之比肩的也就只有昆仑派的《混沌法典》与天龙禅宗的《贝叶禅经》了。
原来是黄尘叛逃峨眉之前,偷偷从宗派藏书阁中刻录了一份《上清宝录》的副本,其实说起来,黄尘之所以会惹得峨眉派中出了名的老实人玄风的拼死追杀,除去七成是为了那个在黄尘偷录《上清宝录》时撞破他,而后被其先奸后杀的小师妹,还有三成便是为了师门重典不失,却不想如今却是落到了楚御的手中。
自渡劫失败险些形神俱灭之后,一直以来楚御都对炼宝宗的修炼功法有所担忧,毕竟炼宝宗乃是以炼宝手段而著称的,虽是独此一家,却也不可能是样样全能的宗派。
至少在修炼功法方面与那些个名门大派无法相较,夺舍重生后若是依旧修炼炼宝宗的修炼功法来提升修为,不仅是修炼速度上成问题,日后在自身修为上的成果也未必就能比以前强出多少。这与楚御发誓这次夺舍重生后要加强自身修为实力方面的初衷有所违背了。
而如今得了《上清宝录》也就意味着在筑基之后楚御即可改修这门道家最顶阶的修真宝典,试问对于后悔当初因为自身修炼不足而导致渡劫垂败的楚御而言,这个收获是如何巨大啊!
如今筑基初成,楚御已然可修炼《上清宝录》,宝典在手,他当然不会客气,神识扫过便已将《上清宝录》中第一重天“妙蕴天外生九变”的决法记在脑中。
整整一日一夜的时间,楚御完全沉浸在“妙蕴天外生九变”的境界之中,此乃《上清宝录》入门必修,由于楚御有着丰富的修炼经历,修行起来自然是事半功倍,加上“乾坤聚宝灵阵”相辅之下,仅仅二十四小时的时间下来,居然让他将九变完全成了前三变。体内本是甚为薄弱的真元力已然有所小成。
这情况若是换到峨眉派刚刚得传《上清宝录》的弟子身上发生,估计立刻就会被峨眉派掌教亲自收入门墙,当作衣钵传人来对待了。
要知道一旦完成“九变”突破至第二重天,那即是等同于筑基大成,达至灵动之境。一般而言,若是天资聪颖且能得师门之助的弟子,从筑基初期踏入灵动期怎么也得一年甚至更久的时间呢。这一天一夜就完成了三分之一,谁能不惊呢!估计也只有似同楚御这种夺舍重生的一代宗师有这份可能了。
将体内凝实三变后的真元力收归气海,楚御睁开微瞌的双目,感受到自身真元力强猛的增长走势,不由暗叹这《上清宝录》果然无愧道宗一脉最顶阶修炼功法之称,远要较自己所知晓的各种修炼法门都要高明太多。
难怪当初自己曾以一件仅逊色于十大法宝之列的【紫电狂龙戟】与昆仑派掌教交换《混沌法典》时被婉拒了。当时还道是九月真人不识货,如今看来想以一件【紫电狂龙戟】换取能与《上清宝录》齐名的修炼功法,是自己不识货才对。
“可惜这《上清宝录》只录下了六重天的修炼决法……看来日后自己还少不得要与峨眉派做一笔交易,好歹要把第七到第九重天的修炼决法弄到手才是……”
算了下时日,楚御匆匆离去,这次闭关计划可谓是异常圆满的完成了,唯一缺憾便是没能将五蕴真元火修成,但这已经不成什么问题了,以楚御如今的真元力强度而言,只需几日工夫五蕴真元火自然水到渠成,毕竟五蕴真元火的炼成不重苦修,而是重决要,只要真元力足够强大即可。
回到家后还是清晨时分,楚御正思忖着是否乘着今日便去一次段子羽的家,耳旁却是传来一阵急促的门铃声,开门后见到的居然是唐静伊这个小美人。
“萧易,真的是你吗?你没事吧?”唐静伊半捂着小嘴,眼中的神色既惊又喜。
“我?我能有什么事?”楚御面对眼前这个一惊一乍的小美女有些不解,皱了皱眉头将她拽进屋里,这才问道:“小静,你还好吧,这么早来找我?”
“我找了你整整八天了……”苏静伊进了屋里,居然眼圈一红,微带着哭腔坐到沙发上,看着楚御的眼神甚至带了那么一丝幽怨,瞧得平生最怕女人哭的楚御浑身凉飕飕的。
“小静,有话慢慢说,你别……你别哭好不好?我这不是站在你面前了吗?”
“你混蛋,自从你跳江之后,老是对人家爱理不理的,现在又闹失踪,把答应人家的事全都给忘掉了,要不是一个礼拜前我见你三天都没来学校了,问了下班主任才知道你请了长病假,否则现在还被你蒙在鼓里呢。”
“我答应你的事?”楚御是真的有些晕了,试着努力回忆了一下,却是想不起来什么。
“是啊!我们说好了十月二十五号一起去孤儿院教那里的小朋友们学做纸鹤的,前几天想要找你一起去买折纸的,今天都已经二十四号了……”
说实在的,楚御对眼前这具肉身原主人的“小女友”还真是有些疼爱,听她这么一说不由心中一软道:“是我不好,怎么把这事给忘记了呢,今天是礼拜六,你应该也有时间吧,我们一起上街去买做纸鹤的折纸,然后明天一起去孤儿院……别生我的气了,我前几天可是真的生了场病,好不容易才恢复过来,前几天可都是住院来着,难怪你找不着我了。”
苏静伊毕竟只是一个十六足岁都不到的小女孩,听楚御这么一说,立马信了大半,跟着破涕为笑,伸出娇嫩白皙的小手,扬起一根尾指,“拉勾,可不许再骗我了。”
可怜楚御这个中土修真界一等一的炼宝大宗师在苏静伊的哭泣下做了回小孩才有的举动。
“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幸亏没人瞧见,否则这脸可丢大了,哼,就算有谁瞧见,老子也一定杀人灭口……”楚御同苏静伊完成孩童的承诺之后,心中狠狠发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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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浦东国际机场,一架银灰色的波音787-400缓缓自天空降落,偌大的奢华型飞机上一共只搭载了十二人,九名身着罗蒙纯手工制西服的墨镜男先行下了飞机,恭敬侧立两旁,片刻后三名华人老者从机舱走出。
一行十二人从专用包机VIP通道离开,使得守候在接机大厅的上百名记者彻底落空。
三名华人老者在九个墨镜男的开道下有条不紊的来到停车场,五辆银灰色劳斯莱斯在同一时间打开了车门,在三名华人老者坐进居中的一辆车内后,九名墨镜男分坐于其余四辆车中,前二后二的配置。九名墨镜男的职业不言而寓——保镖。
此时此刻,接机大厅中上百名高举照相机的记者焦急的看着手表,目光始终留着一丝余光扫过出口处行出的人们。
“都已经十点四十分了,天宝集团的三大董事原定十点三十分就应该抵达上海啊!该不会是飞机误点吧?”一名留着两撇小胡子的男记者带着些狐疑的语调朝身边的同行问道。
“刚才我还去总台问了下,今天上午没有任何一班飞机误点,我看八成是三大董事故意不想在我们媒体前曝光。”一名某经济类杂志的记者叹了口气,将手中的相机镜头盖上道。
先前发问的小胡子记者似乎也认命了,同样收起了手中相机,不无感慨道:“今天真是可惜了,没能拍到这三位华裔牛人的真面貌,天宝集团三大董事,那可是我们国人的骄傲啊!能够在十五个发达国家全都拥有过百亿的资产,要是这三大董事转回中国国籍的话,我看中国首富前三位立马就得让位了……”
“谁说不是呢,我还听说十五年前三大董事得到过总理接见呢,当时总理还亲自邀请三大董事转回中国国籍,但最终还是没成。”
“其实就算这三位挂的是英籍华人的身份也没所谓了,这些年来天宝财团对我们国家的贡献已经十分巨大了,光是出资承接了二十六座城市的地铁建造工程以及无偿捐献给重庆的那座大华夏博物馆就已经很是了不得了,做商人做到这份境地已算是此生无憾了。”
小胡子记者等那人说完,忽又神秘一笑,凑近道:“我有个小道消息,我是做报纸的,你是做杂志,咱们没冲突,看你投缘就告诉你,听说这次三大董事一同来到上海是为了见天宝财团三十年来都未曾一现的幕后董事长……这可是我在英国的媒体朋友递来的消息,至于真假嘛,反正你起个有噱头的标题写篇文章出来总不会少块肉,绝对劲爆。”
“这个创意够赞,多谢了,哈哈,就算是假的我也要把它写成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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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茂大厦六十六层最南端的多功能会议室,天宝财团驻亚洲执行总裁李海此刻正襟危坐于会议桌下首,面对会议桌前三位以前只闻其名,而未见其人的国际商界中的传奇人物。
纵然是这么位哈佛商学院毕业,并在六家国际知名财团担任过执行总裁的李海仍是感到一丝丝的不自然。
眼前的三位老者虽然看似与普通人没什么区别,但曾经在学生时代将眼前这三位的发家史当功课来做的他却不敢有半点松懈。紧张与局促,这两种感觉对于李海而言,已经很久没有体会到了。
“白老、华老、林老……”李海向三名老者行了一个晚辈礼后,添了添干燥的嘴唇道:“三位交代的事,我已经派人查了,并且已经得到了详尽资料,这里是打印好的三份资料,请三位过目。”
三位老者微微点了点头,拿起李海递来的资料看了起来,约莫过了半晌,三位老者几乎是同一时间抬头互相投递了一个疑惑的眼神。
戴着一副银边眼镜的白老先是开口问道:“小李,你能够确认这份资料的真实性与具体程度吗?这很重要,我不希望你为了交差而说错什么。”
白老的声音虽然很轻,但听在李海耳中却是十分的沉重,不知何时背后已是冒出了冷汗,“白老,这份资料的由来是先行聘请了三名国际闻名的私家侦探查那孩子,而后经由我们财团这边派出的两名精干手下将他们得回的资料与他们手中掌握的资料相结合,最终才有了您们手中的那份的资料,所以,我相信不会有误的……”
说起来,李海直到现在都搞不明白,眼前这三位国际商界传奇人物般存在的老者为什么会对一个普通家庭的小孩如此感兴趣。
“老白,你来看这里,我瞧出了一点门道……”
一头银发的华老拽了下白老的袖子,翻开手中资料,指着一处道:“你看这里,那孩子不久前跳江自杀过,不过后来又自己游上岸像个没事人一样走了,跟着没几天就是你我接到‘那个’专用线路的电话的事了,而且你再看,这孩子自从那次跳江之后,变得十分的古怪,至少同他以前的经历来比较,有着极大的出入啊!我猜……”
三位老者之中,长相最是威严的林老这时开口道:“小李,这里没你的事了,你去忙吧,我们三个有些事要商量。”
等到李海离开且带上了会议室的大门后,方才还不带半点表情在脸上的林老竟是兴奋的拿起手中的资料说道:“没错了,十有八九是老板他回来了,你们可别忘了,电话里头老板可是说过他遇到了大麻烦,这才不得不重返俗世……这孩子就是老板!”
“当年老板离开的时候都已经是寂灭中期修为了,算上这三十年时间,老板他怎么也该有合体期修为了吧,这怎么解释老板他会再入红尘并且变成了一个孩子……”三人之中素来最是老成持重的华老跟着皱眉思索道。
“你问我,我去问谁,反正我是认为咱们老板回来了,别的话不多讲了,明天,哦,不,就今天咱们三个一起去找老板去,有什么想不明白的,见到了老板不就全都清楚了!”林老急切道。
白老显然也是被林老的话语给带动了,神情激动道:“老板啊!没想到我们这三个老家伙这辈子还能有机会再见到老板!娘的,我这不是在做梦吧!”
本来还表示出怀疑态度的华老也终于因为白老与林老的双双表态而兴奋起来,点头道:“这孩子要真是老板的话,有生之年我可是当牛做马也不离开半步了,没老板在的日子真是无趣啊!不行了,我是等不急了,立刻让他们备车,我们马上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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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隍庙义乌小商品市场内,苏静伊小脸挂着甜甜笑容拽着楚御的手,似乎很为楚御对自己的迁就而感到幸福,少女模样说不出的可爱烂漫。
“小易,你怎么变白了那么多,有什么秘方吗?”
面对这个“小女友”的突然发问,楚御倒是有些迷糊,旋即想到原来是因为自己筑基已成,由后天转入先天,已然脱胎换骨,皮肤也是白嫩如初生婴儿一般了……
“大概是因为我这些天生病,一直没有出门的缘故吧。”楚御摸了摸鼻子,说着连自己都无法相信的理由道。
“啊!这也行。”苏静伊半捂着小嘴,先是看了看自己,又是盯着楚御一阵好瞧,“你现在比我都要白很多呢,太刺激人了。”
说实在的,苏静伊绝对是个天生的美人胚子,十六都不到的她,已是拥有了很多年纪较她为长的女孩都不具备的高窕身材,皮肤虽还没达到吹弹得破如牛奶般丝滑的地步,但远要比大多电影中那些靠着高昂化妆品后天养成的明星肌肤要好上许多。但若是与如今的楚御那如同初生婴儿般白嫩的肌肤相较,却是相形态见拙。
爱美是女人的天性,少女那微带好奇与羡慕的言语倒也无可厚非,不过少女的性子极柔,听到楚御那有些荒诞的解释后,也就不再追问了,将心思一转,拉着后者飞快跑向一个铺面,“找到了呢,这里的折纸种类好多!”
因为要购买的折纸数量颇多,在苏静伊与老板一番讨价还价之后,一口气买下了两千张七彩折纸,钱是苏静伊付的,这倒不是楚御小气,而是这笔钱是班委费支出,楚御自然不会去争。
“一样来了城隍庙,我们再逛逛好吗?”买完折纸,少女又是对着楚御甜甜笑道。
楚御也是不忍小女孩失望,点了点头,“听说城隍庙的九曲桥里养了好多的鲤鱼,我们去那里看看吧。”
“好哦。”苏静伊兴奋的拍着小手,“自从五年前和妈妈还有姐姐一起来过一次,已经好久没有去看碧波池的鲤鱼了。”
从苏静伊略带怀念的语气中,楚御似乎读到了少女隐藏在内心的一些东西,不由暗暗心道,自己应该快些将五蕴真元火修成才是,如此才好炼制丹药将小静妈妈的病给根治,说起来,这几天还得跑一趟段子羽的家才是,先整到足够的钱安抚苏甜甜……”
这一路逛下来,苏静伊仿佛一只小山雀一般快乐,少女心性显露无疑,显然她已经很久没有像今天这样放纵心情了,少女的快乐同样感染了楚御,对于萧易这个少年身份的代入感也是愈发浓厚。
城隍庙中的游客们也是频频向手牵手的楚御与苏静伊投来各种目光,大多对这一对金童玉女也似的少年少女会心一笑。
九曲桥是城隍庙最是出名的建筑物之一,弯折九变横跨碧波池上,来此的游人大多喜爱流连于此,桥下碧波池中养着几千锦鲤,多以红鲤居多,不时成群结队的浮出水面,模样可爱非常,常常引得游人将面包蛋糕之类的食物捏成小团丢入池中喂给它们。
此时此刻,苏静伊就孜孜不倦的将手中的面包搓成小团丢入水中喂着一群红鲤,而楚御则是含笑望定少女,似乎也是乐此不疲。
蓦然间,一阵人们的惊呼声传来,“快看啊!金鲤王呢!今天是撞了什么好运,居然能见到它,上一回瞧见还是我九岁那年,不过个头至少翻了个番!”一名头发花白,约莫五十好几的老者神情兴奋的感叹道。
“金鲤王……真的是金鲤王呢,瞧它那个头,都快有半个人大小了,一直都以为这是传说呢,想不到还真有。”一对年轻情侣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碧波池中央,深深为浮出水面的那条巨大金色鲤鱼而惊叹。
楚御只是朝那处瞧了一眼,旋而嘴角浮现一丝玩味笑容,“想不到在这种闹市之中居然能见到一只妖!不过火候实在太浅,充其量也只能算是小妖中的小妖,十有八九连内丹都没有凝聚。”
碧波池中央,一尾约有一米来长的巨大金鲤浮出水面,一对鱼眼竟是与寻常红鲤大为不同,隐约泛出两点银华,巨尾在水中一拍,顿时激起数米高的的水柱。
一时间,九曲桥上几乎所有的游人全都被这条巨大金鲤的出现而吸引住了,不知道在几秒钟内谋杀了几多的胶卷,更有不少久居附近的老人发出一阵阵感叹,不时发表幼时就曾见过这条金鲤的言论。
就在众人惊讶连连之际,那条巨大金鲤倏然跃出水面足有三米来高,跟着猛地扎下,转眼已是消失在碧绿池水深处,不知所踪。
就在众人感叹金鲤离去的时刻,楚御却是眉头微微一皱,以他的目力却是在方才金鲤跃出水面的那个瞬间捕捉到了一个常人无法瞧见的场景。巨大金鲤跃然水面的瞬间,一颗只有绿豆大小的东西从上空抛下,被那金鲤一口吞下。
“碧波楼……”楚御将目光锁定那颗绿豆大小的玩意儿抛出的地方,“莫非这金鲤小妖是他人所养……”
生出一窥究竟兴趣的楚御,拉过仍自为方才金鲤现身场景而惊叹的苏静伊道:“小静,我们上楼去饮茶吧。”
“小易,那里很贵的……大人赚钱不容易,不要浪费了。”苏静伊轻轻凑到楚御耳旁道:“你口渴了吗?我们去买矿泉水吧。”
“你是我的女朋友,我请你饮茶当然要去最好的地方,城隍庙饮茶最佳场所应该就是这碧波楼了吧,走吧,放心,我的钱不是爸妈给的,是我自己赚来的。”楚御这句话倒是没说错,他身上的钱说起来也能算是他三十年前入世的那几年所赚取的财富了。
“啊?”少女略感意外的将小脑袋微微一侧,在楚御的坚持下,又是被楚御那句“我女朋友……”给暖到心了,当即任由后者牵着自己的柔嫩小手走进了碧波楼。
“一杯龙井要八十块……小易,我们走吧。”苏精伊看着点单完毕离去的服务生,在桌底拽着楚御的衣角求道。
“嘿嘿,难得奢侈一回!”楚御自然不会少钱,但看着苏静伊那楚楚心惊的小模样不禁生出一丝怜惜,“小静,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吧,听完以后,你就不会嫌这里的茶水贵了。”
很显然,处在苏静伊这个年龄段的小女孩对“秘密”这两个字都十分的敏感与感兴趣,“什么秘密,可别像上次一样,告诉我你曾经偷偷翻进老师办公室改考卷那样的事……”
楚御十分快速的组织了一下语言,一个已然成形的善意欺骗呼之欲出,“我有个失散多年的爷爷很有钱,上次见了我后,给了我一大笔零用钱,当然我也做了很多家务来换取这笔零花钱。”说话间,楚御从怀中口袋的一叠钱里凑出十来张“红色领袖图案”给苏静伊看到后接道:“这下你不需要担心我没钱请你饮茶了吧。”
“你爷爷……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啊!”一个没接触过社会的初中小女孩的思维还是十分单纯的,更何况说这番话的是自己的男友,苏静伊乖巧的点了点头,又是认真道:“不过有钱也不能这么浪费哦,还不如明天我们去孤儿院的时候,多买些小朋友喜欢的礼物送给他们呢。”
“好啊!都听你的,等饮完茶,吃了点心,我们一起买礼物去。”对于苏静伊这个小女孩的纯真善良,楚御很是欣赏,不作二想的答应道。
而在这时,一团红影从旁边闪过,一个楚御听起来有些耳熟的女子声音响起,“咦,是镇玉斋的小朋友,呦,居然还带了个小女朋友一起呢。”
“小朋友”这三个字向来不为楚御所喜,他几乎连正眼瞧一下来者是谁的兴趣都欠奉,其实以楚御的记忆能力,只要是他照过面的人,都不可能忘记,自然清楚来者是何人了,冷哼一声道:“……野蛮女”
“什么?野蛮,你是在说我吗!”一袭红色紧身皮衣的沈雪离怎么也没想到眼前这个辨玉本事了得,年纪不过十多岁出头等男孩会如此称呼自己。
“没事的话请你回到自己的座位,不要影响我们饮茶的心情。”楚御不咸不淡的丢了一句话,依旧连正眼都没瞧对方一眼。
“小易,不要这样……”苏静伊瞧见楚御和大人,还是个长得很漂亮的姐姐起了冲突,不由紧张的拉了拉楚御的衣角,贴近他耳边轻声道。
而这时,讨了个没趣的沈雪离已是抽身回到了自己的座位,对着一名头发雪白的老者不知在说些什么。
“没事了,我们的茶水和点心来了,小静你先尝尝好不好吃。”楚御温柔笑言的同时,心中却是暗道,这个野蛮女现在八成是在说自己坏话了,不如听听她能说些什么名堂出来。
心念起时,楚御释出一丝神识,悄然无息的游至沈雪离的座位。
“爷爷,上次我和你提起的辨玉高手就是那个坏小子……”从小娇生惯养,如同天之骄女一般的沈雪离几曾受过他人的冷言冷语,要不是因为她最是敬重也最是佩服的爷爷也在场,估计这位世家大小姐当众发飙的可能性高达九成九。
沈雪离的爷爷长得颇是慈眉善目,在如今这个金秋十月,气温已是骤降的日子,居然仍只穿了一袭薄薄的白色唐装,脚蹬一双黑色布鞋,下颚蓄着一簇三寸长短的白须,颇具威仪。
听完孙女的牢骚,老者微微一笑,目光却是飘向了左近桌子上的楚御身上,扫过一眼,老者十分自然的将目光收回,也不急着回话,先是饮了口桌上的碧螺春,这才开口道:“小雪儿,你这性子什么时候能够收敛一些就好了,那个孩子似是我道中人,也不知谁家的传人,不过你可不许再去惹人家了。”
“爷爷,是他先对我不客气的。”沈雪离不依道,摇着老者的胳膊气鼓鼓的模样却也别有一番韵味。
“我看人家小小年纪,本事却是在你之上,你想想,以你方才那种口气跟一个并不相熟的人说话,人家当然不会高兴。”老者依旧一副悠闲样道。
“他比我强!”沈雪离惊愕一声,跟着不服道:“爷爷你说他也是修真者吗?”
后头那句话沈雪离说的极轻,也就咫尺可闻的声响,但依旧没能逃过楚御的神识感应,这让后者不由联想起方才碧波池中金鲤王跃出水面求食的场景。
“看来又是一个隐于俗世的修真世家了,那条几近成妖的金鲤王也应是这家人所养……不过这等程度的修行也敢自称为修真者,却是贻笑大方了。”
楚御的愕然仅仅一瞬即过,对他这么个曾经的中土修真界有着呼风唤雨能力的炼宝宗师而言,修真世家真的入不得他的法眼。
不想这时,那老者居然起身朝着楚御这边走来,带着温和笑容道:“小友,刚才是我那孙女不懂事,能否看在老朽这把年纪的份上,小友莫要与她计较了呢?”
“这老头看来似乎有些修为了,应该比如今的自己都要强出不少,说话也还算客气,倒是不妨给他一个面子。”楚御的性格便是如此,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人凶我一筹,我凶人十分。
“老伯,我和她本就没什么冲突,不妨事的。”
那边的沈雪离瞧见爷爷突然朝那个可恶的坏小子走过去,而且两人开始有说有笑起来,不由秀眉紧皱,“爷爷这是怎么了,居然对这么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子这么客气,就算对方是修真者,那也就是个小孩子而已,有必要如此刻意结交吗?”
其实她所不知道的是,老者本来对茶楼偶遇的楚御仅仅表示了一丁点关注而已,但由于蓦然感应到了楚御释出的一丝神识,使得老者心中惊愕不已。
要知道能够衍生神识,至少也得具备筑基初期的修为,这么一个年纪不过十几的少年就筑基功成,那他所属的修真世家岂不是强大非常了。
毕竟以己度人,他们沈家传承三百余年来,修炼之中冲破筑基这道坎的也仅仅只有十来个而已,且最快速筑基功成的也花了几近二十年时间。
就拿沈家如今修真天赋最高,且被南海神尼收为记名弟子的沈雪离来讲,从十岁起修炼,又得了南海神尼赐下的“筑灵丹”,时到今日仍是尚差一线方才筑基功成。
“小友过来一坐如何,我家雪离与你年纪相差也是无几,既然误会已解,不如大家饮杯茶握手言的好。”沈暮古如此说着的同时,又是和善的向着坐在楚御旁边的苏静伊道:“这位小妹妹也一起过来,爷爷请你们饮茶,好不好?”
沈暮古一副慈祥面容很容易令人产生信任感,当然,对于楚御而言,这个起不了多大的作用,但苏静伊这个小女孩已是开口应了声“好”,没奈何,楚御也只得起身挪窝,好在他本来也有向老者询问一番有关养妖的事情。
楚御落座后,沈雪离毫不给面子的侧转身子,一副赌气模样,要不是沈暮古在场压着,估计她立马闪人也是没准。
“老伯,碧波池内的那条金鲤王是你养的……”坐下后没多久,楚御就以传音入密的方式向沈暮古问道。反正他已是确定了对方知晓了自己拥有修真实力,也没必要装傻充楞,早些把心中的疑问搞明白,告个辞就是了。
这种传音入密的功法其实也算是武学的一种,当然,对于如今的武术界而言,这是一门失传千百年的秘法了,而对于修真者来讲,只要神识得成,人人都能掌握。
沈暮古脸上的笑容突然僵硬,好不容易才缓过神来,心中更是不解思忖,“这少年是如何瞧出池中金鲤是自己养的……”
百思不得其解之下,沈暮古倒是大方,朝着楚御微微点了点头,算是承认了。
楚御也是眉头一挑,表示明白,跟着的问题也来了,“老伯,养妖一说古已有之,多数是因为修真者想要获取某些特殊妖类修炼多年的内丹所为,不过我看那金鲤王火候未免太差了,即便凝炼成了内丹,效用也是弱的很,费了那么多精力和时间来养一条收入与回报不成比例的金鲤王,有意义吗?”
在中土修真界,养妖一说确实传承了很久,不过近几百年来,由于大多数的珍禽异兽已经灭绝,致使修真者养妖的收获愈发减少,也没几个修真者愿意花上大把精力养妖了,倒是不想让楚御在这热闹非常的碧波楼瞧见了即便是在真正的修真界中也罕有的事。
这回沈暮古的神情更是古怪了,他简直无法相信这些话是眼前的少年说出来的,毕竟“养妖”一说极少有人知道,纵然是修真世家子弟估计也没几个清楚的,可眼前的少年不但说的头头是道,更是一语中的,将自己“养妖”所图言明了。
“小友,你家传何人,能告诉老朽吗?”强压下心头震惊,沈暮古也同样以传音入密的方式向楚御道。
“我?”楚御不置可否的耸了耸肩膀,“我不属于任何修真世家,老伯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听到楚御这一回答,沈暮古自然不信,毕竟在他看来,像楚御这样小小年纪就已拥有筑基功成的实力,又是博学非常,绝对是某个知名修真世家重点栽培的子弟。
更有可能是某个已经脱尘出世的修真高手收下的记名弟子,就是类似于沈雪离被南海神尼收作记名弟子的情形一般。
要知道在俗世之中的修真世家,在修真一途上只能算是最边缘的配角,他们之所以能够存在并延续到如今,还多是因为那些脱尘出世的修真宗派需要有人为他们提供各种俗世中的产物。
“养妖一事实属我们沈家机密,今日与小友相见投缘,若是小友有闲,不妨到老朽府上做客,届时再行相告不迟。”沈暮古回应的同时,终是不再以传音入密的方式与楚御交流,口中念叨了一个地址,而后含笑道:“还望小友将你的发现保密一番,老朽自当感激不尽。”
楚御只不过是好奇罢了,对那金鲤王可是连半点兴趣都欠奉,一个连内丹都不曾凝聚的小妖根本就毫无价值可言,偏偏人家还当宝了……
“老伯放心好了,有机会我一定会登门拜访的,至于池子里的它,我一点兴趣都没有。”
这一老一少的古怪举动和突然冒出来的一段对话令得沈雪离与苏静伊瞧得迷糊非常,一个拉着自己爷爷,一个拉着自己的男友,都是一阵好瞧,担心两人该不是中邪了吧。
“小静,你干吗这样瞧着我?”楚御说完却是发现苏静伊瞧向自己的担心眼神,不由哭笑不得道。
“我看你一会光动嘴唇又不说话,一会儿又是眨眼睛动眉毛的,还以为你有什么事呢!”苏静伊拍着自己的胸口,这才安心道。
“爷爷,你还好吧。”
那边沈雪离倒不似苏静伊如此无知,多少从中看出了些门道,在沈暮古微微摇首表示无妨之后,这位大小姐又是将一对美眸瞧向楚御,不过这回却是少了几分厌恶,多出了几分惊讶,“这可恶的小子究竟是什么人,值得爷爷如此重视……”
听到了方才沈暮古对楚御的邀请,难怪沈雪离会有如此想法了,要知道刚才沈暮古报给楚御的地址可是沈家在上海的祖宅地址,这样的邀请只有沈家的家主才能发出,可不是随随便便来个人都能得到这份邀请的。
沈暮古率先叫了服务员买单,老人家连带楚御那个桌子的消费也一并结了,后者也没同他多客气,告辞一声后,沈暮古当先下楼离去,倒是沈雪离走的不那么痛快,临走前居然偷袭似的摸了下楚御和苏静伊的脑袋,“小弟弟,小妹妹,姐姐走了哦,你们可要乖乖的回家,再见。”
不等楚御怒起,沈雪离带过一串极具报复快感的笑声追着沈暮古下楼去了。
“这小妮子,迟早与你算这笔帐……”由于苏静伊就在身边,楚御也不好发作,惟有吃了个哑巴亏,不过心里头却是暗暗发誓下回见到这小妮子非好好修理她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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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碧波楼后,楚御与苏静伊又是好一阵采购,买了好多玩具,又是买了缤纷多彩的包装纸,在苏静伊的要求下,楚御只能当起了搬运工,将两大包礼物连同七彩折纸送到她家。接下去给两大包玩具分别包装的任务当然是由苏静伊这个心灵手巧的少女来完成。
约定了明早碰头的时间,楚御这才回家去了。
没想到打车到家门口时,楚御却是瞧见自家门口的马路边围着一堆人,其中不乏高举照相机狂按快门的记者。
“发生什么事了?”
下车后,楚御径自朝人群聚集处走去,倒不是他爱凑热闹,只不过他家就住在这条被人群封住去路的后头,实属必经之路,不得不过。
好不容易挤开一条道来,眼前的情景却是令得楚御一怔,“这三个小混球居然这么快就找上门来了!”
只见五辆在上海这个国际化大都市都是难得一见的劳斯莱斯一字排开停靠在路口一侧,九名黑西服的壮硕墨镜男呈半圆之势将居中一辆林宝坚尼围住,隐藏在墨镜下的锐利眼神不断扫视着聚集在周围看热闹的人群。
有一名大胆记者试图冲进这个范围时,一名墨镜男只是朝前踏出半步,一股令人浑然发毛的凶悍劲立刻使得记者止住了冲前的步伐,心头里更是暗惊,“乖乖,大财团雇佣的保镖就是不一样啊!就那么朝前一站,居然骇得自己有种迈不动步子的感觉……”
被九名墨镜男围住的劳斯莱斯车内,赫然坐着天宝财团的三大董事,白岑参、华天雄、林羽宏。
车窗摇下的同时,白岑参朝外瞧了一眼,皱眉道:“我们的行踪怎么那么快就暴露了!那么多记者,要是因为这个让我们没法见到老板,我非把那些个记者所属的报社全都收购了不可,一个个折腾完他们再炒了他们。”
“还不是因为老白你非要开着劳斯莱斯过来……这么招摇,不被记者盯上才鬼了。”华天雄发了句牢骚道。
“都少说一句了,那些记者爱怎么就怎么吧,我们不离开车子就是了,等到老板出现为止,大不了今晚就在车里过了。”林羽宏很是认真道。
“没错,见不到老板,就在这蹲点了。”三大董事显然决心已定。
墨镜男看护范围外,两名在机场的老相识记者又是碰到了一起,小胡子记者同那名杂志记者全都将双手举到最高,手中相机的闪光灯乱闪。
“兄弟,又见面了啊!”小胡子这才发觉身旁的同行是机场的旧相识。
“哈,是老哥你啊!这回总算是被我们堵到了,在上海这块地头能同时开出五部劳斯莱斯的除了天宝财团没其他了,看在你在机场帮我出点子的份上,我就透露个独家消息给你……”
小胡子一脸兴奋道:“兄弟够意思,赶紧说说,什么消息?”
“车里人的身份。”杂志记者神秘一笑,凑近到小胡子耳朵边低语道:“我能够百分百确定,天宝财团的三大董事就坐在那辆车里头。”
“啊!”小胡子惊愕之际,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半晌才眼神放光道:“车里是三大董事……不是天宝财团亚洲执行总裁李海吗!”
杂志记者露出个得意笑容道:“别问我为什么知道,反正假不了,今天哪怕是天上下刀子我也不走了,非等到车里人出来不可。”
“那是当然,三大董事跑来这种地方,绝对有猛料可爆,而且联想一下之前的资料,我有一个大胆猜测,三大董事是来见天宝财团隐藏幕后的董事长的……”小胡子记者敏锐的感觉道。
“有道理,要是被我们抢到天宝财团幕后老板是谁的新闻……天啊!一个纵横国际商界三十多年的超级财团隐藏幕后老板的真正身份,我们杂志将因为我的发现而销量翻番,不,翻上十倍都嫌少!”
且不提两名记者之间的YY,楚御此刻正在犹豫着是否要和三个老属下见上一面,毕竟现在楚御已是换过一具肉身,从表相上只是十几岁的孩子,他倒不是担心三个老属下不承认自己的身份,笑话,楚御随便说几件过往的事情就能确证自己的身份了,更何况他的三个昔日属下也都清楚自己的老板是个修真者,一切都好解释的很。
令楚御犹豫不决的是,他如今还需要继续以萧易的身份在俗世中生活,在场那么多的记者和围观人群,要是自己出面与三位老属下见面,那动静可就闹大了。
“……唉,三十年前自己匆匆离去,没有来得及将三人引入修真之途,也觉对三人颇有亏欠,如今三人知道自己再度入世,能够如此积极寻来,可见当年没有看错人,这三个老属下对自己也足称忠心耿耿了,今次就与他们相认吧,只不过相认的方式方法要稍稍改变一番……”
心中有了决断,楚御默守心神,双手背在身后悄悄掐了一个决印,跟着一丝神识由眉心处释出。
与此同时,车中的白、华、林三老全都身子猛地一颤,双目圆睁,而后彼此对视了片刻,白老颤抖着双唇道:“你们感觉到了吗?是……是老板……”
“是老板……不会错了,这种神识触动的方法与那种熟悉的感觉,除了老板没人能够做得到了。天啊!老白,老林,你们赶紧狠狠掐我一下,看看我是不是在做梦……”
“还等什么,下车找人!”林羽宏推开车门的同时,一时间闪光灯与上百目光齐射,快门声与急吼声共响。
“老林,关门进来,你怎么犯糊涂了。”白老眼疾手快,第一时间把林羽宏探出去的半个身子拽了回来。
“老板可不愿意被那么一大帮记者拍到,你忘了老板向来都是很低调的吗?”
“瞧我这个老糊涂,刚才太激动了……”林羽宏拍着脑袋道:“让阿大他们把那些记者赶走就是了,人群也一起驱散了。”
要是换作平日,三老绝对不会做出这一决定,但现在关系到能否立马见到自己的老板,三人可就顾不得那么多了,白岑参和华天雄对林羽宏的安排是半点意见都没有。
摇开车窗,林羽宏向车外的墨镜男中的其中之一招了招手,等到后者靠近后吩咐道:“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一分钟内我不想再看见这群讨厌的记者,还有,让围观的人也都散了吧,我们三个又不是动物园的大猩猩,有什么好看的……”
阿大听完吩咐,只是稍稍一愣,当即点头应是,手指按上耳朵的接收器下达了命令,“全部驱散,如有反抗与不从,一律逼出百米开外。”语气直接而森冷,有着不容置疑的气势,很有几分军人的严厉。
与此同时,在阿大下达指令的下一刻,其他八名看护在车旁的墨镜男全都有所动作,九人一字排开,几乎将半条街给拦住了,步伐一致的朝前走去,“有鉴于各位的围观行为将会提高我们安全工作上的难度,请大家散开,如有必要,将采集武力措施。”
冰冷不带丝毫感情色彩的语气,九个身高在一米九以上的黑西装大汉朝前逼近,首先散开的是那些个凑热闹的小市民,他们哪里见过这种阵仗啊!看九名墨镜男越来越逼近,那种巨大的无形压力逼得喘不过气来的感觉可不是他们所能够承受的,只是眨眼间的工夫就散了个精光。
而那十多个记者则依旧监守自己的阵地,他们可是有新闻任务在身的,再者说他们也不信在这光天化日下,九个墨镜男敢动他们。
“这是法制社会,你们这是威胁,我要把今天的这一幕报道出来……我要……”一名叫嚣得最响的记者大义凛然的发言只说到一半,一只蒲扇大手一把他像只小鸡似的拎起。
那名拎起该记者的墨镜男径自朝一旁走过十多步,手臂一甩,那记者就像是个破烂般的被丢出了几米开外,估计短时间内是爬不起身来了。
“你们走不走。”阿大黑着正脸朝前再度逼近众记者一步冷道。
有了前车之鉴,记者们似乎也都明白自己口中的大道理与手上的笔杆子在这九个凶神恶煞似的墨镜男面前是派不到用处了,不想被丢个狗吃屎的他们纷纷散去。至于是否真的走了,就另外一说了。
见到人群终于散光,阿大朝着其他八人吩咐了一声,让他们在四周百米范围查探一番,跟着回到车驾前向三老回复,“围观人群已经全都清完了。”
“你们把其它四辆车先开走停到别的地方去,别让这里太惹眼了,然后继续暗中保持观察,别让那些记者给钻了空子,如果看到一个十多岁的小孩过来,立刻客气的迎过我们这里,知道了吗?记得,一定要客气加恭敬……”白岑参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语气显得异常认真。
“是。”阿大作为跟随三老多年的保镖头子,对三老异常敬重与佩服,应是的同时,直接而有效的向其他八名保镖下达了命令。
楚御此刻仍自没有决定现身,靠在隔街小巷的墙边,神识释出,覆盖了方圆一里范围,有针对性的感应着。
约莫过了几分钟的样子,之前以神识锁定的几名记者的气息全都消失在楚御的神识覆盖范围内,他这才缓缓收回神识,闲然朝三个老属下身处的林宝坚尼走去。
“您这边请。”有了之前白岑参的关照,保镖们自然是无条件对楚御放行,且在楚御经过时,均都极为恭敬的欠了欠身子。
当楚御坐进那辆加长型劳斯莱斯之中的那一刻,白岑参、华天雄、林羽宏三人神情是又惊又喜,惊的是见到楚御本人,一个仍是满脸稚气的少年脸庞,他真的就是自己心目中神一般存在的“老板”吗?
喜的是这个疑问马上就能得到答案了,一个三人在这三十年来时刻不能忘却的答案——我们的老板还会再回来吗?
“小白、英雄、羽毛……”车门关上后,楚御目光中流露出少年难有的沧桑,看着眼前三个头发都已花白的昔日忠属,也是一阵感触,一一念道昔日自己对三个属下的称呼。
“老板……”白岑参眼中闪过狂喜,兴奋站起的同时却是忽略自己身在车中,脑袋撞在车顶发出“咚”的一记闷响。
“英雄……三十年又十个月零二十八天没有人这么叫我了,真的是你……老板……我想死你了。”已是满头银发的华天雄此刻竟是像个小孩子一般哽咽起来,激动得连吐字都不怎么清晰了。要知道楚御道出的三人称呼,那可是只有他们当年的“老板”私底下才会唤的,无怪乎三人在第一时间就认定了楚御的身份。
“哎呦……真的疼,***,我没做梦,哈哈!”林羽宏更是夸张,先是狠狠在自己胳膊上掐了一把,跟着眼泪已是夺眶而出,“老板……我是羽毛啊!你还记得我呢,老板,又见到你了……这回,这回说什么我都要跟在你左右了,没有老板你在的日子,我们三个的日子很无趣啊!”
车中的这一幕若是被哪个记者拍到,绝对称得上集名人与不可思议与一体的超级猛料,三个两鬓斑白的老者对着一个身着年不过十六的少年又哭又笑的,而且还口口声声连呼“老板”,三个人中的任何一个都拥有着百亿的身价。在正常人的逻辑思维中,这一幕只能用匪夷所思四字来形容了。
还好这辆特别订做的加长型林宝坚尼有着完美的隔音与保密措施,后车座也是与司机分隔开来的,四人的交谈却也不虞被旁人知道。
看到三个老属下激动的模样,楚御也是心中激动,“三十年的时间对修真者而言确实算不上很久,但对于眼前的他们而言,却是三分之一的人生,看着三个曾经年轻而富有朝气的面庞变成此刻的银发斑白,楚御心中不经意的升起一丝愧疚。
“即便是我,也不曾想到还能有与你们再度见面的一天……这些年辛苦你们了……”楚御长叹一声,脑际不经意浮现三十年前与三名老属下共同打造天宝财团这一金融帝国的岁月点滴,一丝缅怀的笑容挂起在嘴角。
“我知道你们有很多话要同我讲,心里也有很多疑问,不过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让他们开车吧,我们找个谈话的地方。”
“是,老板!”三人异口同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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浦东新区张江,汤臣豪园最深处,唯一的一幢五层别墅内,白岑参屏退了所有佣人以及保镖,而后亲自锁上的别墅大门后,兴冲冲的跑进了正厅。正厅之中楚御与华天雄、林羽宏已是说道起来。
半个小时后,在楚御毫无保留的告知下,三人总算是明白了之所以“老板”会以这么一个少年模样再度入世的原因。也清楚了三十年前楚御突然不辞而别的理由。
“老板,自从你走了后,老实说,我们哥三就没有真的开心过一天,财团是越办越大,钱也是越聚越多,可这些全都是老板你当初就铺设好的,我们三个哪怕就呆坐着,财团还是能有今天的成绩,三十年平淡生活下来,说实在的,要不是心里头还念着老板你有回来的那一天,我们哥三一早就不想活了。”白岑参此刻已是将银边眼镜摘下,抹着两行老泪颤抖道。
“老白说的没错啊!过惯了老板你在的时候那种刺激与处处都有挑战的日子,这三十年都快淡出鸟来的日子简直都活到狗身上去了。”林羽宏点头赞同道。
华天雄跟着笑骂道:“你们两个老家伙还煽情干啥,想把俺这个英雄也折腾哭不成,现在老板都已经回来了,还说那档子胡事干吗?”
楚御与三个昔日属下相谈尽欢,心中也觉温暖,回想当年自己的突兀而别,亦是大感唏嘘,心有所触道:“她……她还好吗?”
“老板……”听闻楚御问起那个“她”字,白、华、林三人均是神色微变,沉吟半晌,白岑参终叹了口气道:“老板,当年你离开后,小姐她……小姐她大哭了一场,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很久,我们怎么劝小姐都不肯出来,后来……后来……”
“后来怎么了,她出了什么事?”楚御显露出百年难有的紧张神情,着急问道。
“小姐……小姐她不见了……”白岑参半垂着脑袋,不敢直望楚御。华天雄与林羽宏也是一阵默然,三人都清楚当年楚御对“小姐”的好,也都清楚“小姐”在楚御心目中的地位,对于这三十年前的旧事重提,均感无限遗憾。
瞧见楚御神情蓦然黯然,林羽宏赶紧接道:“后来我们派出了大量人力查找小姐的下落,也请了最顶尖的侦探和资深警官来看过,得出的结论都只有一个,小姐是自己选择离去的……而且在小姐最后待过的房间里,我们还找到了一封小姐亲笔书写的信笺。”
“是我对不起她,害苦她了。”楚御仿若没有听到林羽宏所说一般,眼中透着一丝怀念,轻叹一声道:“她选择离去也好。”
“老板,那封信笺上写的内容,其实与你有关。”华天雄说这话时,有些迟疑,但最终还是鼓足勇气说出来道:“信上只写了一句话,就是‘有生之年,我都等着你,楚!”
楚御的身子剧烈的颤抖着,即便是昔日面对天劫时也不曾有过如此激动,“我本修行之人,又岂能陷入情劫之中,当年我突兀离去,泰半原因便是为了规避这一情劫……现在我历劫重生方才知晓,当年我的决定也许是个莫大的错误……”
“这三十年来,你们可有她的消息?”
白岑参与华、林二人对望一眼,微微摇首道:“三十年来我们三个始终未曾停过寻找小姐下落的事情,却一直都没有靠谱的消息,最后一次查到有可能关联到小姐下落的消息就是英国伦敦有一个与小姐同名同姓的独身女伯爵,不过后来我亲自去了,也亲眼见了那个女伯爵,她不是小姐,惟一让我有所奇怪的是这个女伯爵居然是个中国人……其实,老板,都那么多年了,你也别想太多了,当年你和小姐的事我们三个也都清楚,这不能怪你,要怪也只能怪老天爷,而且当年你对小姐那么好,我们都是看在眼里的,你别太自责了……”
当初获得这个情报的时候,白岑参他们曾经为之好一阵激动,不过在白岑参亲自确认过那名女伯爵的长相以及年纪与“小姐”并不相符后,就再也没有查到半点有用的情报消息了。这时候说出来,也只是为了给楚御一个交代,让他好过一些。
“同名同姓,又是中国人……”楚御根本没听进白岑参之后的安慰言语,神情透出一股子兴奋道:“有一件事你们都不知道,当年我虽是未曾传授任何的修真法门给我身边的人,但她却是一个特例,修真者达到元婴期后是可以自由改变容貌的。”
“啊!老板你的意思是……”华天雄的大嗓门瞬时响起。
“这也只是个猜测吧,当年我走的时候,她不过是刚刚筑基功成,三十年内修到元婴期实在是件困难至极的事,更何况还是在这俗世之中修炼,愈发难以达到,唉,不提这些了,如今我已历劫重生,一切都是重头再来,我与她若是仍旧有缘,终会再见……”
也不知是楚御心中另有打算还是他当真看穿一切,故意插开话题接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走的时候小白三十九岁、英雄三十六、羽毛三十二……当年也怪我糊涂,一直都为师门的条条框框所困扰,始终没有将你们三个引入修真一途,的确是耽误了你们三个,不过如今也是不晚,等我修为实力恢复到金丹初期,我便助你们筑基,修到元婴期便可返老还童,延寿五百,到时候可就不用像现在感觉这般变扭了。”
“……老板,这是您的财团所有资产的统计,请您过目一下。”就在说话的当口儿,林羽宏取出一份厚厚的文件递给楚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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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看了,天宝财团能够发展到今时今日的地步与你们三个的辛劳是分不开的,大约告诉我一下现今财团的总资产是多少,以及财团企业的分布情况也就行了,其实你们都应该知道,我可是当惯甩手掌柜的,当年财团从无到有,一切都上了正轨后,你们可有见过我过问财团的事呢,更何况到了三十年后的今天,我敢断言,包括你们三个也应该已经无所事事很久了,一切都上了轨道,只要有了大方向,财团自然会顺着这一方向发展,不需操心太多。”
三人点头应是的同时,林羽宏言道:“老板的天宝财团如今已经济身于世界十大财团之一,按照今年经济统筹专家的评估报告来计算名次的话,天宝财团以总资产两千六百四十亿欧元的天文数字排在了第六位,不过就个人资产方面来计算的话,拥有着财团百分之五十五股份的您,足称世界首富,原因很简单,排在我们财团之前的那五个财团全都已经上市融资过,其中还有三个财团更是家族企业,资产均分,他们的总资产虽然比天宝财团要高出不少,但水份十分大,嘿嘿。”
“两千多亿……”楚御也被这一惊人的数字给吓了一跳,要知道他当年离开俗世的时候,天宝财团的总资产还只是五十多亿英镑而已,实在想不到当年自己制订下的一系列计划,拓展到今日居然滚雪球似的积累财富到了这一恐怖的数字。
林羽宏继续道:“至于财团企业在世界各地的分布,我就没法说清了,财团所涉及的商业领域全都以实业为主,在上百个国家都有我们财团的势力,财团总部的位置至今未变,设在英国伦敦。”
等到林羽宏说完,华天雄像是想起了什么,兴奋地补充道:“对了,老板,当年您不是曾经一度要求我们搜罗世界各地的稀有玩意儿吗,积累三十年下来,花了不下数百亿欧元下去,现在您的藏宝库已经堆满了。”
“我的藏宝库……”楚御愕然一怔,旋即回想起来,当年自己创建天宝财团的初衷就是为了积累财富,打造出一个属于自己的金融帝国,从而以此来搜罗红尘俗世之中各种稀有炼材,当时还身处英国伦敦的时候,楚御曾经在伦敦郊外收购了一块数百倾面积的地皮,斥巨资在这块地上建了一座巨大城堡作为天宝财团的总部,在兴建城堡的同时,楚御又是命人在城堡地下建造了一个巨大的地下仓库,命之为藏宝库……
“堆满了?不至于吧,那个藏宝库内的空间可是有三十亩地大小呢!”楚御记得很清楚,自己离开俗世的时候,藏宝库中基本没什么东西,也就几百公斤精炼的密银、精金之类的,还有些上百年的药材而已。
“当然是真的堆满了,老板,你不知道,英雄这老小子简直就是个宝物搜集狂,用花钱如流水已经不足以形容他了,这三十年来他几乎光顾了所有世界各地举办的各类大型拍卖会,还有各大知名黑市他也没少去,买下的那些东西千奇百怪什么都有。”白岑参笑指华天雄道。
“老板,你一定要去看看藏宝库,里头能用来作为的炼材的一定不少,虽然我并没有接触修真一途,但根据当年跟着老板身边耳濡目染,多少也明白些的。”华天雄激动道。
楚御为这三个老属下的赤诚忠心所感,不觉露出缅怀的笑容道:“好,我一定会去看,不过不是现在,我现在的身份你们也都知道了,说实话,我自觉亏欠那个溺死江中的孩子甚多,所以在没有完成那个孩子未了心愿前我还无法脱身,这个少年身份我得继续下去,说起来,其实体验一回少年时光也是件颇有趣的事呢。”
“老板,你不跟我们一起回英国?”白岑参惊愕道。
“暂时是没办法去财团总部了,其实这样也好,我打算在上海先行将修为实力恢复到金丹期,算下时间到了那时候也应该完成那少年的未了心愿了,届时我会赶往英国伦敦与你们汇合。”
“金丹期要多久啊?老板。”华天雄苦着张脸道。
想到自己撞大运拣到的《上清宝录》,楚御心中算计一番道:“凭我的已经修成过一次渡劫后期的修炼经验,一般要花上十年左右时间修成金丹期,我只需三年即可。”
其实楚御还少说了一点,他口中的“三年”只是在没有任何外力相助的情形下所需的时间,如今他手头有着千亿欧元的巨额财富,以楚御的手段,这个“三年”其实可以一减再减的。
“三年……”白岑参三人的脸顿时变的比苦瓜还苦。
“那我们也不回伦敦总部了。”华天雄突然冒出一句话来,立刻得到了白岑参和林羽宏的一力赞成。
“对,我们三个就像以前一样,跟随侍奉在老板身边,在上海长驻了。”
“没错,反正现在财团一切都走上正轨,一应事务都有人打理,我们三个可是空闲的很呢,跟在老板身边多长长见识也好。”
楚御面对三个老属下的任性言语有些哭笑不得,微微摇首道:“其实你们坚持要留在上海我也没有意见,只不过就算你们留在上海,也不能跟随在我身侧的,你们可别忘记了我现在的身份只是个普通家庭十六岁未到的初三学生,怎么可能让你们这三个身家好几百亿的家伙跟随左右……”
“那好办,只要老板您同意,我至少有一百种以上的方法能够让我们三个名正言顺的成为一个十六岁少年的手下。”白岑参一脸认真道。
“是啊!老白说的没错,而且绝对不会让外界感觉到怪异,最多有些吃惊罢了,只要老板你同意,其它事情都交给我们办就行了。”华天雄笑容中透着坏坏的意味接口道。
本来楚御打算以此为借口打消三个老属下留在自己左右的念头,哪想到三个老人精打蛇随棍上,一下子就把话题扯到了另一个层面上。
“真是服了你们了。”在三人连番语言轰炸之下,楚御失笑摆手道:“你们看着办好了,我不管了,无论你们是走是留或者做些什么,不要连累到我现在的身份失真就行。”
听到楚御变相的应承,三人齐声笑道:“是,老板。”
在汤臣豪园的别墅中同三名老属下谈了一整个下午,直到太阳西下,楚御这才与三人话别离开,走的时候林羽宏奉上一张中国银行的信用卡交到楚御手上,后者也没问里头有多少钱,反正放在身上就是了。
次日一早,苏静伊背着大包小包的与楚御在约定的地方碰面,而后两人一起搭车前往上海儿童福利院。
一整个上午的时间,楚御与苏静伊在儿童福利院同百多个孤儿一起玩乐,说实在的,虽然折纸鹤是件十分小儿科的事,尤其是对楚御这么个三百多岁的宗师级人物而言,更是想都不曾想过自己会有今日这一行,但这个上午楚御却是发觉自己过得异常的充实。
瞧见身边孤儿们的无邪笑脸,还有“小女友”苏静伊那副快乐神情,楚御当真是好好的放松了一把。
直到离开上海儿童福利院时,一群年龄在五岁至十二岁的孤儿们将两人欢送到大门口,楚御心中却是有了一个打算。
将苏静伊送到家门口后,楚御电话联系到白岑参,“小白,现在天宝财团每年慈善捐款的数额是多少?”
“五亿欧元,位居全世界大型企业慈善捐款的榜首,老板。”
“从今年开始,提升这个数额到十亿,同时你们尽快在伦敦兴办一家私人福利院,以收容年纪在十六岁以下的孤儿为主,资金投入额你看着办吧,总之我希望在一年内,这家新建的福利院能够成为世界最大,条件最优越的孤儿收容所。”
虽然想不明白自己老板为什么会突然想起要兴办孤儿院,但白岑参却没有多问什么,“是,老板,您放心,一定超额完成您的要求。”
“对了,还有件事,也要麻烦你一下……”楚御道:“上海儿童福利院你应该知道吧,明天以天宝财团的名义给他们捐献一整套进口设备,反正国外先进福利院能有的设备全都给他们送去。”
就在楚御要挂电话的当口儿,白岑参的声音适时的响起,“老板,我们三个合计了一下,就算老板您现在要维系萧易这一身份,可也不能委屈了您啊!所以就擅自做主把上海的五幢别墅过到了您的名下,这五幢别墅分布的位置都很好,也方便老板您随时入住修炼,我们都清楚老板您最喜欢安静的环境,所有这五幢别墅里本来安排的保镖和佣人全都已经撤掉了,别墅的电子出入卡已经派人邮到您的家里了,您到家就能收到了。”
“五幢别墅……我用得着吗!”楚御对白岑参他们三个老属下的热心有些无语道。
“其实,老板我们这么做还有一个原因,昨天晚上英雄他就赶回伦敦了,他将会起出藏宝库内的部分存货,陆续将这些年来收集的稀有物件空运到上海来,运来了当然要找地方堆啊!所以那五幢别墅就成了首选,这样一来,也方便老板您修炼选用。”
“哦?”楚御笑道:“英雄还是以前那个急性子啊!一点都没变,这样吧,既然他回到伦敦了,你就替我转告他,让他在藏宝库里头搜索几样东西,我记得这些东西三十年前就应该已经收罗进藏宝库的,你让他优先将这些东西运过来,我有大用。”
“……”
挂上电话,楚御打车回到家中,果真如白岑参所说,一个小巧的邮包安静的躺在家门口的邮箱内,五张电子门卡楚御随身带了,别墅的所在地电子门卡上都有抄录。
父母还有几日时间才会回来,因为明天得去一次学校,楚御也懒得回南汇租来的房子内修炼了,进了自己房间运转《上清宝录》第一重“妙蕴天外生九变”的法决,这一入定就是一整个晚上,直到次日清晨日出,楚御才收功起身。
来到cY中学,早课的时候,班主任张老师进来后竟然宣布初三一班将更替班主任,这让刚想开口请假的楚御不由好一阵郁闷,只得继续挨到张老师与一众同学话别。
当张老师走出教室之后,顿时议论声起,话题自然是新来的那位班主任会是谁?
不过这一阵没头没脑的议论不多一会儿就宣告结束了,因为新来的班主任已经推门而入。
“同学们好,我姓楚,双名念昔,是各位同学的新任班主任。”
进门来的年轻女老师在黑板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当新任班主任转过身来的那一刹那,底下的学生至少有八成瞪大了眼睛,尤其是一些个男生,更是好一阵出神发怔。
“楚老师好漂亮啊!比电视上的明星都要好看呢!”
“是啊!用我们前段时间学的两个成语来形容,那就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
“事到如今,我不得不承认了,楚老师的美丽程度只略微逊色我妈妈那么一点点。”
“切……”
“同学们,请安静一点。”楚念昔的声音带着种淡淡的柔意,含笑抬手示意讲台下的同学们安静下来。
而这时,校长从门外走了进来,先是向楚念昔和气的点了点头,而后径自走到讲台前道:“同学们,楚老师是英国爱丁堡学院的高材生,今次作为两国师范专业的交流学习生来到我们班级出任你们的班主任,楚老师在任期间,我希望你们能够给予她最大的支持,不仅要在成绩上有所表现,更是要体现在实际行动上……”
黄校长的讲话着实令好大一批学生打起了哈欠,惟独楚御这个本应该对此事毫无感想的人却对这位新来的班主任表现出了异乎寻常的兴趣,从楚念昔自报姓名转身后的一刹那,楚御的目光就没有离开过她,那种认真审视的神情仿佛是在鉴定某样珍贵文物一般。
“真是有点像……但是……这……没可能的……”
【第二十一章揭晓与否中午12点更新,继续求票,关于班主任的身份不妨猜测下,先申明不是主角女儿,谜底在后续章节揭晓,顺带求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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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楚御盯着楚老师一阵好瞧的同时,黄校长的音量适时的加大道:“同学们,下面我就给大家一个全面了解楚老师的机会,你们有三分钟的时间向楚老师提问,只要是在情理之中的,相信楚老师一定不会吝啬回答你们的。”
“楚老师,请问您将教我们什么课程?”
“英语和历史。”
“楚老师,您在中国待多久,我的意思是指您将担任我们的班主任多久?”
“三个月,也许更久,关键是要看你们的表现了,如果你们表现的好,那说明我能够胜任这个职位,自然留的时间长些,反之,我有可能在三个月内就卷铺盖走人了。”楚念昔的回答令得底下的同学笑成一团,顿时将彼此的关系拉近了许多。
紧接着的同学提问一个接着一个,楚念昔全都轻松化解,更是时不时的用巧妙而幽默的回答引得同学们发出阵阵欢快笑声。
“楚老师,你家住在哪里?”
“楚老师,你用的什么化妆品?”
“楚老师,你有男朋友吗?”
“楚老师,你是混血儿吗?”
“楚老师,你的三围是……”问这个问题的同学话只说到一半,就被身边的副班长狠狠敲了下脑袋,后半句话硬是咽了回去。
眼看同学们的问题愈发离谱了,黄校长在一旁重重的咳嗽了两声,目光扫过那几个瞎提问的学生,大有一副“你小子再问出这种问题,你就一辈子留级吧”的意味。
“还有最后半分钟时间,马上就要到上课时间了,同学们的提问的也差不多了,我看就这样吧。”黄校长生恐再听到一些个乱七八糟的问题,索性准备提前结束这三分钟的提问时间。
“我还有几个问题。”就在这时候,楚御突然起身道。
“是萧易同学啊!你也有问题吗?好的,赶快问吧。”黄校长见到起身表示要提问的是萧易,本来因为之前听到的那些乱七八糟问题而僵硬的脸立刻表露出良师般的和蔼笑容。
要知道如今的萧易可是初中三年纪的六科第一啊!十多年任教生涯以来都难得一见的天才型学生,对他,黄校长自然不会有任何苛责,宝贝还来不及呢。
楚念昔依旧含笑而立,朝楚御点了点头道:“这位同学,有什么问题,请问吧。”
“楚老师的年龄是否方便透露一下?”
听到楚御这个问题,黄校长的面色有些难看了,不过他话已经说在了前头,却也不好在这当口儿多说什么。
楚念昔倒是大方,只是饶有兴趣的看了一眼楚御,跟着便回答道:“二十三。”
听到“二十三”这三个字后,楚御仿佛吃下一颗定心丸般松了一口气,“三十年的时间,怎么算也没可能她是‘她’的孩子了……应该是自己的错觉才是……”
就在准备坐下的同时,楚御随口又问了个本来打算在确定楚念昔存在年龄可能的情况下追加的问题,“楚老师是爱丁堡学院毕业的,我想请问楚老师在入读爱丁堡之前住在哪里?”
“这位同学对英国很熟吗?”
楚念昔露出贝壳般白亮的牙齿微微一笑道:“我没有就读爱丁堡学院之前同我的母亲住在英国伦敦郊外的一个小镇,小镇并没有名字,但小镇所属范围内却有一座鼎鼎有名的现代城堡——御天堡,那是一座兴建于三十六年前的城堡,其规模之大甚至超越了温莎堡,当然这并不被英国官方所承认,不知道这位同学是否清楚这些。”
“御天堡……”楚御愣住了,完完全全的为这三个字而惊呆了。
三十九年前,自己亲自圈下了一大片土地,亲自画下建筑蓝图,费时三载,耗资数亿英镑,终是在三年后建成一座巍然高耸的巨堡,而这个城堡的名字就是——御天堡。
“世上巧合万万千,但巧到这种程度,未免也太离谱了吧!而且她的年纪也不相符合,但其中分明就有着关联,不行,自己一定要彻底弄清楚,弄明白,但绝对不是此时此地。”心念电转的同时,楚御强自压下激动的心情坐回到座位上,“我的问题问完了。”
令初三班所有学生为之惊奇的是,从国庆节过后开学至今从未有过上完一整天课程的萧易竟是在学校待了一整天。
“小易,都已经放课了,你怎么还坐着发呆呢!”苏静伊第N次的挥动小手,在楚御面前掠过,有些担心道。
“……我没事……小静,你先回去吧,我还有些事要想,就不送你回家了。”从往昔的记忆中抽离,楚御冲着苏静伊淡淡笑着道。
“那你可记得要早点回家啊!”苏静伊又是叮咛了几句,这才背起书包离开了教室,如果不是因为今晚她要和家姐一起帮妈妈过生日,估计就算萧易让她先走,她也是不肯的了。
从窗口目送苏静伊走出校门,楚御又在教室内坐了一会儿,直到所有学生全都走完了,楚御从中出神状态恢复,二话不说取出昨天白岑参强烈要求他带在身边的全球限量版迷你型卫星电话。
“……小白,你替我查一个人的资料,一有结果立刻通知我。”
白岑参很少听到老板用如此着急的口气说话,连声应是的同时,当楚御报出他要求追查的那人的姓名后,白岑参不觉失声惊道:“老板,你要查的莫非是小姐的后人,你……你的女儿……”
电话那头半晌无声,“先查清楚再说吧,有些地方还是解释不通,现在……现在我连两成确定的把握都没有。”其实楚御心中是再清楚不过了,楚念昔纵然同三十年前的“她”有着深厚关系,也不可能是自己的女儿,自己同“她”最多也只是牵手罢了,再亲热的举动可是从未有过,又何来女儿一说。
挂上电话,楚御径自走出了教室,不过他却是朝着教师办公室走去,“不管楚念昔是否是‘她’的后人,与之多交谈一番或许会得到一些更加切实的东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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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萧易同学,这么晚了你还没有走?”还未等楚御步入办公室,穿着白衬衫,红色毛背心,底下一件黑色花格绒布长裙的楚念昔背着一个小包从内里走出。
“楚老师是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楚御清楚的记得自己并没有向眼前这个有三分与“她”相似的美丽老师说起过自己的姓名。
“初三年级第一天才学生,我当然要特别留心才是了,呵呵。”
“老师下班了吗?”楚御侧着脑袋笑问道。
“是啊!我要回家去了,我们明天见。”
“如果方便的话,我和老师一起走,可以吗?”
“你确定我们同路吗?”楚念昔看着楚御那对黝黑深邃的眸子,突然感觉有股子难以言寓的奇异感觉,这种感觉说不清也道不明,但偏偏就是能够感受得到。
“至少在走出校门前,我们无论怎样都是同路的。”楚御嘴角挂起笑容淡然道:“楚老师,我们走吧。”
这一路同行,一走就是将近一个多小时,这倒不是这两位为了省钱不坐车,而是一个巴不得多了解对方一些,能够走路回去自然是最好的选择,而另一个则是刚到上海没多久,喜欢借步行回家多看看周遭的景物等等。
一路畅谈,以楚御的丰富学识自然是与楚念昔相谈甚欢,甚至于到后来,楚念昔已经完全不能相信眼前的学生还只是个十六岁都不到的初三学生,要不是因为早先知道了楚御是cY中学初三年级的第一才子,估计楚念昔也无法接受这一事实。
“楚老师,今天早上你提到过的御天堡你去过没有?”楚御见时机也是差不多了,蓦然将话题一转道。
“御天堡?说起这个倒是让我想起来了,今早你提出的第二个问题让我感觉你曾经去过英国,到底有没有呢?”
“英国……”楚御垂首微笑,旋即侧过脑袋道:“一直以来英国都是我所认为最适合定居的国家之一,因为兴趣所至,所以我对那里的认知也比较全面一些。”
楚念昔露出一个明白的笑容道:“御天堡我是没有进去过,那是一座私人城堡,听说城堡的主人已经消失三十年了呢。”
楚御面色微变,尽可能的控制住自己的情绪道:“既然没有进去过,楚老师是怎么知道御天堡的主人已经消失三十年的呢?”
要知道当年楚御兴建御天堡的时候,是以天宝财团的名义建造的,因为他向来行事低调,是以对外的一应事项全都交给了白岑参、华天雄、林羽宏三人处理,绝大多数人都将御天堡视为白岑参他们三人的财产,只有极个别的人,譬如当年的“她”就是知情人之一。
楚念昔并没有察觉到楚御心底的激动,仍是随意道:“都是听我母亲说的,从小时候起就跟我提到过很多次了,刚才一顺口就讲了出来。”
如果不是因为楚念昔的年纪实在无法对得上号,估计现在楚御已经忍不住与她相认了,如果不是楚御如今的外貌还是个十多的岁少年模样,他也会毫不犹豫的在楚念昔面前道出“她”的名字来进行试探。但到了如今,楚御已有八成相信楚念昔就是“她”的后人。
“哦,私人城堡!楚老师知道这个御天堡的主人是谁吗?”
楚念昔微微摇首道:“这个也是我一直想知道的一件事,我想我母亲应该知道,不过我问过她很多次,她都不肯讲……”似乎感觉自己扯得太远了,亦或是觉得在自己学生面前谈论这些实在有些不靠谱,楚念昔将话题一转,抬腕看了下时间道:“不说这些了,哎呀,都快七点了,我们已经走了一个半小时了吗?”
楚御心中已然有了个大概,看着楚念昔的目光中包含的内容也更多了些,“一起吃饭吧,都已经那么晚了,我知道附近有家很不错的重庆鸡公煲。”
“吃饭可以,不过是由老师我来请,不许讨价还价,你带路,我们走。”同楚御一路向来,使得楚念昔已经有些将楚御当作同龄人来看了,居然同意道。
楚御介绍的这家重庆鸡公煲确实非常地道,吃得楚念昔赞不绝口,从七点吃到八点,楚御再也没有提出任何带有探察动机的问题,口气愈发像是一个关怀小辈的长辈般温柔起来,好在楚念昔被美味的鸡公煲吸引了大部分注意力,倒是没有察觉到这一点。加上楚御对自我的控制力也的确够强,总能将很多并不应该是他这个年纪说出来的话以妙语连珠的方式掩盖过去。
买单时,楚御也不与楚念昔抢着付钱,出了店门,一股冷风吹过,在空调间里待了一个多小时的楚念昔不由打了个哆嗦,看着让楚御心头没来由的一紧,“穿的太少了,你打车回家吧,现在这是时节,早晚温差最大,很容易生病。”
这番话由一个学生对老师说出来,在常人眼中的确是怪异万分,楚念昔自然也是在第一时间感觉到有些变扭,可在迎上楚御充满关怀的目光时,却情不自禁应了一声,等到她想要再说些什么的时候,后者已是走前拦下一辆的士打开了车门,“楚老师,谢谢你请的鸡公煲,路上小心,我们明天见。”
“好,你也要小心,早点回家,明天见……”不知是为什么,楚御的言语总是让楚念昔生出一种奇怪的错觉,感觉他所说的都是理所当然一般,纵然楚念昔心中十分清楚楚御是自己的学生,一个十六岁都不到的少年。
坐在的士上,楚念昔轻轻摇首笑语,“这个学生真的十分特别,和他在一起,都快分不清楚谁是大人,谁是小孩了。”
目送载着楚念昔的出租车驶去,楚御嘴角露出一欣慰笑容,而这时一阵手机铃音响起,接通之后,白岑参带着莫名兴奋的声音传来,“老板,你要我调查的资料有了,你绝对想不到,这个楚念昔是个孤儿,原名也不叫楚念昔,三岁那年她被人从孤儿院领养了……而那个领养她的人就是我曾经向你提起过的如今伦敦新贵的华裔女伯爵,虽然还有些关系没有理清,但已经有足够理由怀疑她就是‘小姐’的……”
“是若云的后人……”楚御在电话那头淡淡笑道。
“啊!老板你真的这么想?”此刻手中捧着一叠资料猛翻的白岑参惊讶道。
“小白,我现在有点倦,你把手头搜集的资料整理好后,派人放到我家信箱里吧……”
“收到,老板。”白岑参从楚御那淡然如水的语气中感应到自家老板情绪上的变化,作为当年的知情人之一,白岑参当然清楚“凌若云”这三个字对楚御的重要性,没任何多余话即刻收线了。
抬眼扫过热闹夜市的璀璨街灯,楚御也不打算现在就回去,今天与楚念昔的见面实在是令他情不自禁的回想起太多的旧事了。
凌若云,一个在楚御入世生涯中不可磨灭的名字,也是唯一让楚御为之动情的女子,三十余载前入世修行,九载后脱身而离,在这九年俗世生涯之中,楚御自觉亏欠最多也是她。
“念旧情而忆往昔……念昔……”暗自念叨了两声,楚御不觉心道:“好一个念昔之名,若云,你的后人既是我楚御的后人,我会看护好她的,直到与你再度见面的那一天……”
那家重庆鸡公煲距离楚御家并不远,步行也就十来分钟的样子,不曾想楚御走到半路,就见一辆鲜红的法拉利“嗖“地一声停靠在他的身旁,紧跟着车门打开,出来的居然是在云亭夜都有过一面之缘的段子羽。
就第一印象而言,楚御对这位以采补末流之术为修炼总决的修真世家公子哥并没有恶感,相反,由于段子羽在云亭夜都对楚御很有礼貌也颇是恭敬巴结,使得楚御对他甚至还带了那么些好感。
“萧兄弟,嘿嘿,我们又见面了,真是好巧。”
听着段子羽说着漏洞百出的“好巧”,楚御却没有揭穿,因为他今夜的心情相当的好,“走吧,去你家谈。”
惊讶于楚御的直截了当,段子羽只是微微一愣,立马做了个请的手势,为楚御将车门打开。
从上车到车子发动,段子羽几乎只用了几秒钟时间,红色法拉利飞也似的开动了。
“那天之后,你有按照我说的去试了吗?”
“有啊!萧兄弟,你说的真准,按照你说的试过之后,现在我体内的内息比起十多天前至少强出了两成,不瞒你说,在确证了你的指点有效之后,我立刻多方打听你的消息,终于在昨天查到了你的下落,所以……所以今天不是巧合……我都在你家邻近的那条街上等了两个多小时了,没想到你那么晚才回来……”段子羽有些不好意思道。
“你倒是实话实说,这点我喜欢。”楚御不置可否的点头道:“既然你如此诚恳,我也不妨直说了,现在呢,我已经不需要你为我提供二十万美金了。”
笑话,如今重掌天宝财团,楚御的身价可是两千多亿欧元啊!光是他手中那张中国银行的特级信用卡就可以达到透现五百万美金的额度。他缺钱?阿拉伯大酋长缺钱,他都不会缺钱!
“啊!”段子羽的声线透着一丝失望与彷徨,“萧兄弟,你别开哥们玩笑了吧,你要是不缺钱了,我能拿什么来孝敬你哦。”
因为上回楚御对段子羽仅仅只是随口指点一二,对他的修行就已经非常有效了,使得后者一早就将楚御视作了某位入世潜修的隐世高人,虽然他也闹不明白当初为啥这位隐世高人会让自己准备好二十万美金,但能够有望得到隐世高人的再次指点,别说是区区二十万美金了,哪怕是二百万美金,他也不会在乎啊!
要知道俗世中的修真世家子弟作为修真领域最边缘的一批人,日子确实不怎么好过,求爷爷告奶奶,几代宗室积攒的财富基本上有一大半都孝敬给了超脱俗世之外的修真宗派。
而他们所得的仅仅只是一些个不入流的修炼功法,运气好些或许能从人家那里得来几颗最基础的丹药,如果碰上孝敬的对象是些个有实力的宗派,没准人家一高兴,收了这个世家中的某个年轻后辈为记名弟子,若是真能有这份运气,那估计这一个修真世家的全家老少全都要给祖宗烧高香了。这也就难怪段子羽这么个黑帮大公子对楚御如此恭敬有加了。
楚御没有立刻回答段子羽,只是淡然地笑了笑,将车窗摇下,目光投向车外街景,半晌过后才道:“如果我不想帮你,今天我就不会上这辆车,开车吧,有什么事等到了你家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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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家老祖宗一手创建的兴海盟作为南方最庞大的黑帮集团,其势力遍布数十个城市,而上海俨然是段家的老窝,段家的势力至少有五成在上海。
红色法拉利横穿了整个普陀区,一直开到嘉定郊外,最终悠然驶入一处庄园也似的豪宅,一路上名桩暗哨绝对不在少数,但有段子羽亲自驾车,自然没有丝毫的麻烦。
车子停在一幢外形华丽的欧式别墅之前,段子羽当先下车,飞快的赶在楚御之前为后者打开了车门,“萧兄弟,请。”
对于这种礼遇楚御并没有任何的受宠若惊,想当初不知有几多为了求得楚御帮他们炼制法宝的修真者们对他前鞠后躬的,楚御对这种礼遇几乎已经麻木了。
在段子羽当先领路之下,楚御走进别墅正厅,他倒是没心思,大刺刺的朝沙发上一坐,目光飞快扫过四周,跟着冷哼一声道:“给你五分钟时间,把暗哨全都撤了,我不想总有些闲人在我背后盯着我看。”
别墅内的暗哨可谓十分之隐蔽,而楚御从进屋到发话,前后也不过半分钟的样子,居然已经察觉,这让段子羽大觉惊奇,当然也因此对楚御隐世高人的身份更加确定了。
大约过了两分钟的样子,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共计六名黑衣男子一一经过大厅走出了大门。
与此同时,一名年约三旬,相貌出奇英俊的中年男子从门外走入,“小羽,你干吗让他们都撤走啊!”
“老爸,你赶紧过来,别管那么多了,关上门说话。”
段子羽生恐楚御会不高兴,冲前几步将他老爹给拉了过来耳语了几句,紧跟着又将别墅内的佣人全都赶了出去,关好了别墅内的大门,拖着他老爹一起坐到了楚御对面。
“这位小兄弟怎么称呼?”别看段子羽的老爹一副斯斯文文的书生模样,说话的口气却是江湖味道极重。
“萧易。”楚御说话的同时,神识倏放即收,跟着眉头一展道:“能够凭借采补末流之术达成筑基之境,你也很不容易了……”
段中原身为段氏一门的一家之主,又是兴海盟的老大,无论是眼光还是见识都属非凡,虽然楚御的外貌只是少年模样,但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楚御只是轻描淡写的两句话已是令他刮目相看,先前段子羽附耳与他说的言语心中也是瞬间信了小半。
“听犬子说,萧易小兄弟曾经指点过他,我段中原在此先行谢过了。”能够在段家上下数十子弟中脱颖而出,且坐上龙头老大的交椅,足以证明段中原的能耐。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段中原这位在南方黑道有着莫大权力的教父级人物虚心向楚御谢道。
“谈不上指点,只不过我实在不忍见到他本末倒置的修炼方法罢了。”楚御耸了耸肩膀随意道:“今天过来,我不求丝毫,纯粹兴之所致,就传他一门中上之流的修炼功法。”
楚御口气之大,简直让段中原倒抽了一口冷气,“因为投缘就传授一门中上之流的修炼功法……”即便是自家投靠的修真宗派魔罗宗的大长老上回见到自己时也没那么嚣张过啊!
不过没等段中原多想,楚御已是自顾自的念出一句句口决,楚御口中所念乃是他所知众多修炼功法中一门名为“修罗心经”的修炼心决,在楚御看来只能算是中上的水准,其实这一修炼心决在中土修真界的魔门一脉还是颇为出名的。毕竟楚御用以比对修真功法的标准可是他新获不久的《太清宝典》啊!
对于楚御滔滔不绝念出的修炼心决,段子羽只能听个字面意思,毕竟他的修为实在太浅,但段中原可就不同了。
段中原自六岁起开始修炼,直到如今三十七岁,历时二十一载终是让他修炼到了筑基中期,这一成就可说是段氏一脉百年内最优秀的了,自达成筑基之后,加上段中原又曾携大量礼物亲赴苗疆巫毒岭晋见了他们段氏一脉所倚靠的修真宗派魔罗宗的大长老,从大长老处得了一些好处,对修真一途的认识与了解也加深了不少,从而使得现如今段中原能够听明楚御报出的心决内蕴的玄妙。
“萧……你……您能……您能说得慢一些吗?我实在记不下来了……”激动得满脸通红的段中原手足无措的看着楚御,恨不得自己有着过耳不忘的强人记忆力。
楚御笑了笑,侧过脑袋停下“修罗心经”的念诵,饶有兴趣的看着段中原道:“你信了?”
“信,我当然信,您一定是入世的绝世高人,我们家子羽何德何能,居然能碰见您,您老人家简直太看得起犬子了!”
只是听了“修罗心经”一小部分心决,段中原已是深陷这玄妙无比的修炼功法之中而不可自拔,两相比较,一时间只觉自己修炼二十一年的修炼功法根本就是个渣,不,与方才听到的修炼心决相比甚至连渣都算不上!
“你这句您老人家我爱听。”自从夺舍重生以来,大多时候都被旁人当小孩子来看待,这一点可着实让楚御郁闷了很久,如今听到段中原这么一句恭敬有加的言语,心情自然大好,本来打算只念完一遍“修罗心决”就走人的他决定多给段家一些好处了。
“写下来实在太过浪费时间了,你这里有没有空白的玉瞳简?”楚御抬手示意站起的段氏父子坐下道。
“有!有!我这就去取!您请稍等……”段中原兴奋得只差没有抱住路撞贵人的宝贝儿子亲上一口了,他当然明白楚御要空白玉瞳简做什么,一边暗自庆幸当初自己亲往魔罗宗送礼的时候留下了几枚高价收购回来的空白玉瞳简,一边飞也似的冲向书房密室。
瞧见平日里不苟言笑,在道上以狠辣无情而著称的老爹竟然激动得跟个小孩似的,而且对萧易的称呼从“小兄弟”转变为如今的“您老人家”。
……这一切都让段子羽心头升起一股莫大成就感,“还不是因为自己眼光独道的缘故啊!”
“子羽给您老人家行礼了。”段子羽显然甚得其父真传,而且大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势头,结合方才楚御言明甚为喜欢人家称呼他为“老人家”的那句话,转眼间段子羽居然翻身拜倒恭敬道。
楚御泰然处之的受了这一拜,扬了扬手道:“起身吧,其实你天资不错,只是修炼了末流功法耽误了时机,日后修炼我传授的这门‘修罗心决’,当可在七年之内筑基功成。”
“修罗心决……”正巧取了玉瞳简的段中原从楼上走下,听到这四个字险些连手里头的玉瞳简都给掉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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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土修者界附属品一般存在的修真世家虽然大多是所谓的修真边缘人,但这并不代表他们的消息不灵通。
相反,由于身处俗世之中,这些修真世家对于中土修真界的消息打探可谓是付出极多,谁让他们脑袋里占据多数的还是都市人的意识呢。第一时间掌握情报——无论是商场还是战场,乃至修真界都同样是条真理。
所以段中原听说过“修罗心决”也就不奇怪了,他非但听说过,更是对这号称魔门一脉上乘修炼功法的“修罗心决”知之甚深。
据说这“修罗心决”乃是中土修真界一名颇有名头的魔修辟尘居士所创,而这位辟尘居士在魔门一脉之中辈分极高,就算是魔罗宗年纪最长的大长老也要唤他一声前辈,足足要比辟尘居士小了两辈。
而“修罗心决”真正出名的缘故是这位辟尘居士曾经以一人之力灭掉了一整个中型魔宗,且不曾祭用任何法宝,纯粹靠着他本身实力而为,也正是那一场灭宗之战后,辟尘居士已经修至寂灭初期的高深修为才被大多数人所知,自然而然的他,所创的这套“修罗心决”修炼法门也因此得入上乘魔门修炼功法之列。
而楚御得到这一“修罗心决”却是不费吹灰之力,楚御以前是什么身份——中土修真界的第一炼宝宗师啊!谁不求着他炼制法宝啊!
当初为了求楚御炼制一件魔宝,已经备齐了所有炼材的辟尘居士在苍莽山求了楚御整整百日,方才因前者一时心情好只收了他两倍的炼材外加“修罗心决”的功法给他炼成了法宝。
“您老人家要传授给犬子的是……是‘修罗心决’……天啊!我这不是在做梦吧。”段中原早已把楚御看成了一名入世游历且为人极为大方的修真大高手,惊喜欢呼的同时,眼中突然大发光彩道:“难道您老人家就是魔门一脉鼎鼎大名的辟尘居士?”
楚御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我怎么可能是那么没品位的家伙,好了,你们俩父子也别猜我是谁了,我赶时间,赶紧把玉瞳简给我。”
接过段中原颤抖着双手递过的玉瞳简,楚御神识扫入其中,只是几个呼吸间的工夫,就已将整套“修罗心决”的修炼法门录入其中。
随意将那枚玉瞳简丢给了段中原之后,楚御提醒道:“你儿子从今而后即可放弃以前修炼的那九流的采补之术,改修此法门,你却不然,因你已经筑基功成,你若想要重修此法门,当需闭关散功,将原先修炼得来的先天真元尽数散尽,方才可行。”
激动的接过玉瞳简,段中原连连点头道:“您老人家说的是,别说是散去先天真元了,就算是让我废去所有修行重修此法门,也绝无问题。”
楚御满意的点了点头道:“你能够明白个中道理很好,我要走了。”说完,楚御已欲起身离去。
“仙长,您老人家还请留步,晚辈也没什么好孝敬您老的,这里有两块去年在黑市上撞大运收购的云墨晶石还请你收下,晚辈知道您老人家未必看得上眼,但这是晚辈的一番心意,还望仙长您老人家不嫌弃。”
段中原手捧两块小孩拳头大小的黑色石头送到楚御面前,恭恭敬敬道。
“黑市上也能买到云墨晶石……”楚御在听到云墨晶石的当口儿已是停下了脚步,这云墨晶石是一种极为罕见的晶矿,乃是不下百余种远古石英体融合一起并且沉积千万年而生成的特殊晶矿,质沉而内蕴金石之灵气,大多被修真者用来炼制飞剑亦或是金属性器类的法宝。即便是放在修真界内也算得上是上乘的炼材了。
一般而言,只要在炼制飞剑或是金属性器类法宝的时候,融入指长的云墨晶石,就能使得这件法宝的品质提升一个档次了,而云墨晶石的最珍贵之处并非在此,而是因为它是炼器必须的灵引,没有云墨晶石或是能够替代它的灵引就无法炼制金属性器类的法宝。这就好比制药炼丹需要药引丹引是同一个道理。
当然,这样的好东西绝对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即便是身为一代炼宝宗师的楚御,在他以前的众多炼材收藏品之中,也就大概存有十多公斤的云墨晶石而已。
如今段中原献上的两块拳头大小的云墨晶石加一起,少说也有三五公斤重的样子,这要是放到修真界中,绝对会让不少修真者抢破脑袋的。
有需要就收下!楚御从来不会与人客气,不但接过了段中原奉上的两块云墨晶石,更是向后者勾了勾手指问道:“你这里还有其它的炼材吗?”
段中原见楚御肯收下自己的献礼,心里已经乐开了花,因为在他看来,这就意味着段氏一脉同眼前这位莫测高深的仙长又拉近了些许关系。而后闻得楚御的询问,段中原忙不迭道:“有,还有不少,不过具体能派到什么用处,我就不太清楚了,若是仙长不嫌弃的话,请随我到家中密室一观,里头一应炼材,任由仙长取用。”
“去看看。”说起来,自从筑基功成之后已有三日,以楚御修炼《上清宝录》这一最顶阶道家法门的效果而言,炼宝阁一脉独有的五蕴真元火的凝聚对他而言已经不是什么问题了,只不过这几天来一直忙这忙那的,楚御也没有那份空闲。
如今得了两块罕有炼器材料云墨晶石,不禁让对炼制法宝情有独钟的楚御手痒起来,“也该是给自己弄件小玩意儿了……如果段中原真有可供自己应用的炼材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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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一个实干派,楚御二话不说就让段中原当先领路上楼去密室了,而段子羽则是被他老爹给赶回了自己的房间不许他跟来,因为密室的所在以及开启方法只有段氏一脉的家主才能知道,纵然是亲生儿子,段中原也不准他踏进密室半步的。
当然,这一规矩对于楚御而言,此刻已被段中原直接给忽略了。笑话,一个能够随口就送赠一套上乘修炼法门的人又岂会在意一个中流修真世家的密室。
“仙长请。”书房之中,段中原毫不避讳的当着楚御的面开启了密室,两排由精钢打造的书架横移开来,现出一道暗门,段中原当先而行引楚御入内。
这间密室显然花费了不少心思,进到内里也是宽敞异常,竟有小半个篮球场一般大小。在密室的四周分门别类的摆放着十多个镂空的箱柜,上头堆满了各种各样的物件。
“你的收藏倒是不少。”久未炼宝的楚御此刻瞧见满室炼材,虽然大多是一些不稀奇的常见炼材,但亦是好一阵心痒,目光迅速扫过室内堆放在各处的炼材,不时皱眉,不时摇首,约莫过了几分钟时间,楚御径自走前,从诸多炼材中取了三样。
“精金三两、碧潮石三颗、百年虎鲨齿十六枚…加上已到手的云墨晶石应该可以炼制一件初阶的小玩意儿了。”取了四样炼材的楚御心道。
“这间密室借我一用,作为补偿,出来时我会送你一件法宝。”
段中原听到这话,险些喜得跳起撞破天花板了,一个劲的甩着脑袋,“我这不是做梦或是幻听吧……法宝……仙长真的要送我法宝吗?”
面对段中原那显得有些过量的惊喜,楚御耸了耸肩膀道:“难道不信我能炼制法宝?”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是我不对,我太兴奋了,还请仙长原谅,这密室仙长想用多久就用多久,我先退下了,就在门外恭候仙长。”段中原欠了欠身子,赶紧退出了密室。
其实也难怪段中原激动成这样子了,要知道对于修真者而言,法宝的重要性实在是不亚于上乘的修炼法门,而且对于大多数的修真者而言,拥有法宝着实是件十分奢侈的事情。
首先,为了炼制一件法宝所需准备的炼材往往就很是令人头痛了,更为关键是,在有了炼材之后并不是谁都能炼的,没有元婴期以上的修为那几乎就等于和法宝绝缘,原因很简单,只有达成了元婴期方才能够锻炼出真元火,而炼制法宝的首要条件就是能够将各种炼材烧化融炼的真元火。
像楚御这种在筑基阶段就能够修炼出五蕴真元火的变态绝对是举世独一的,毕竟炼宝阁这一脉就是靠炼制法宝起家的,在炼制法宝方面上没有些强过旁人的手段又怎么能行。
其实就算是元婴期以上已经掌握了真元火的修真者也十有八九炼不成法宝,一件法宝的炼制实在包含了太多的玄妙,例如火候的控制,阵法的嵌入,属性的搭配,炼材的配比与选择等等全都是炼制法宝时不可或缺的事项,没有经年累月的经验根本就别想能够掌握。
而且一旦失败,不但炼材尽毁,就连炼宝者本身也会受到不小的创伤,试问这世上哪有如此多的炼材可供人试验,又试问谁人能够接二连三的经受住炼宝失败后的创伤,这还不包括心理上的失败阴影。
除非是那些修为达到了出窍乃至更高级别的修真者,他们或许可以凭借着自身的强横修为来削减自身炼宝手段的匮乏。当然,前提是他们所炼制的法宝是那种品阶不高的小玩意儿。
就以段氏一脉倚靠的修真宗派魔罗宗来说吧,这样一个中流的魔门宗派,举宗上下也就只有宗主与几个辈分极高的长老拥有那么一两件法宝,而且还都是用处不大的玩意儿。
再比如当初被楚御撞见同归于尽的峨眉派叛徒黄尘与玄风子,黄尘的那口【怒风剑】便是他在叛逃师门前,偷偷潜入峨眉藏宝外阁所得,否则以他那金丹期的修为又何来法宝能用,至于玄风子则是没有半件法宝在手,否则的话,他也不至于要以自爆金丹的方式与黄尘同归于尽了。
等到段中原退出密室之后,楚御手中劲力微发,一颗碧潮石就被他捏成了幽绿色的石粉,楚御走出几步的同时,手中石粉撒下,竟是在地面显出一个由石粉勾勒的奇异符篆,等到手中石粉撒完,楚御又是捏碎一颗继续,三颗碧潮石全部被捏成石粉撒完,一个足有数米宽长的巨大符篆显现地上。
楚御没有丝毫迟疑的盘坐于这一巨大符篆之上,口中轻叱一声“阵起”,随着他双手不断变化的决印,一股隐约可见的青幽光晕在他周围亮起,正是那由碧潮石的粉尘铺撒的符篆所显。
楚御再度变化了一个决印,右掌缓缓平伸而出,炼宝阁独有的御火决运转开来,体内的真元力在这一刻以一种异常诡异的方式在其体脉中游走起来,随着真元力运行速度的愈发加剧,楚御的衣衫无风自动,头发也是在无形风力之下飘扬飞起。
“轰”的一声异响传出的同时,一簇五彩异色的火苗自楚御摊开的掌心内窜生而起,楚御姿势不变,左手一指点向右掌火苗,口中念念有词。
本是只有指宽的火苗倏然窜生,只是眨眼的工夫已然化为一团尺高的火焰团,青、红、白、银、金五色相融,甚是好看。
看着掌心忽高忽低的五蕴真元火,楚御的嘴角挂起一丝满意笑容,“老朋友,终于又能与你一同炼器制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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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识倏放之际,本来摆放在楚御身前的一整块精金浮空而起,仿佛无形之中有一只大手将它拎起悬空一般。
楚御掌心的五蕴真元火渐渐剥离出一蓬青色火焰,但闻得楚御口中轻念一个“化”字,那蓬青色火焰如臂所使飞向那块三两重的精金。
青焰瞬间将精金包裹其中,不过是几个呼吸的工夫,青焰内的精金就化成了一滩呈现淡金色泽的液体。
要知道精金虽然是修真界最容易得到的炼器材料之一,但并不代表它十分廉价,三两重的精金需要一吨的黄金经过耗时百日的特殊工艺处理后才能凝炼而出,其高昂的代价可见一般。当然,作为如此麻烦与耗时才能获得的一种炼器材料,精金无论是强度、硬度亦或是熔点都达到了一个已知金属所无法企及的地步。
世上能够烧熔精金的火焰,也只有修真者的真元火了,而且如果只是元婴期修为的修真者,以他们所凝真元火的威力熔化三两重的精金,没有个三五日时间那是想也休想。
而此刻,仅仅只是筑基方成的楚御,在数十秒都不到时间内就轻易将之熔化成液态,而且只动用了五蕴真元火的其中的青焰,炼宝阁一脉的玄妙炼宝手段已然可见一斑。
楚御一旦开始炼宝,可说是彻彻底底的投入其中,精金溶化的同时,在他神识牵引之下,地上的十六枚百年虎鲨齿悬空浮起。
十六枚长度约莫在六寸上下,一指来宽的虎鲨齿全数投入青焰包容的液化精金之内。楚御双目之中精光闪动的瞬间,口中再度轻吐一个“融”字,青色火焰飞也似的抽回掌心,跟着五色火焰团中剥离出一团如血般艳红的火焰飞腾而出,以之前同样的方式将液化精金以及十六枚虎鲨利齿包裹其中。
这次的时间显然较长,足足过了半个小时,红色火焰内的物件才有了变化,液态精金与虎鲨齿在楚御的神识引入之下,按照他心中所想组合起来。
骤然得见楚御的身子一震,红色火焰瞬间抽离归入掌心,悬空只见一块约莫巴掌大小,呈六边形的淡金物件凝形而现。这物件的表面凸显出十六道有着古怪排列秩序的白痕,隐隐透着丝丝光华。
与此同时,地面上摆放的一块云墨晶石悬空浮起,青焰腾出将它包裹其中,只是几秒的时间,整块云墨晶石就被青焰炼化为一团墨绿色的石水,在楚御神识的牵引之下,整团石水之中剥离出一小团只有指甲盖大小的墨绿石水。
楚御神识倏动,那小团剥离出的石水飞离青焰包裹,滴到了六边形物件之上,顿时一股肉眼可见的金色光华亮起,其中隐约可见十多道银白色光丝。
等到云墨晶石所熔石水完全渗透进了六边形物件之后,楚御收回了青焰,而原先已经化水的云墨晶石在不到几秒钟的时间内再度凝固成了一块结晶状物体。
“金灵之气已是全数融入,该是嵌入阵法的时候了……”楚御心念动时,神识高度集中,精神力“轰”地全数灌入那枚六边形物件之上,同时他掌心的五蕴真元火亦是剥离出一团白焰将之包裹。
楚御此刻的精神力已经全数融入那物件之中,随着时间的流逝,三个不同却又相互有所关联的阵法被他灌输进入那物件之中。
一个防御阵法,两个攻击阵法完美融合其内,足足用去了楚御三个多小时的时间,这还是因为由白焰的辅助方才能够如此之快,换作其他修真者压缩阵法融入法宝的话,没有个十来天时间根本就别指望能够将三个基础灵阵嵌入法宝。
“成了。”
白焰归入掌心,楚御翻掌之际,五蕴真元火已是消失不见,楚御收回神识之后,悬于空中六边形物在件落地之前被楚御伸手接住。
巴掌大小的六边形物件倒像是一块令牌,其上散发出的淡金光泽中隐隐透着丝丝银白,表面现出十六道银色符文,这十六道符文排列有序,乍一看竟是组成了一个虎头图案。
“你是我楚御夺舍重生后第一件炼成的法宝,具有非常深远的纪念意义,所以名字也一定得取个响亮些的……”大功告成之后,楚御心情大好的同时亦是感叹一声,看着掌心的令牌状法宝道:“就叫你“御虎令”吧。”
想起还要炼一件答应送给段中原的法宝,楚御没有浪费时间,迅速挑选了几样炼材,乘着耗用三枚碧潮石布成的聚灵阵尚未消散之前又炼制了起来。
不过这次他的速度显然要快了许多,毕竟“御虎令”是楚御自己要用的,而且是他都劫未果,重生都市后所炼制的第一件法宝,自然格外认真,耗费了不少精力与心力在他自身如今的修为前提下,尽最大力度将这件法宝的威力提升到了最高。
前后一共用了两个小时的时间,楚御手中又是多出了一件法宝,由八两陨铁碎片融以二十颗火属性的中品仙石,一根长约五尺,仅半指来宽的赤色铁链,封入了一个攻击性阵法。
以楚御如今的修为,纵然他有着满腹威力庞大的炼宝灵阵与个人识见,但封入法宝中的阵法却只能运用到最为基础的一些,所以想令法宝威力加强也很难做到,之前的“御虎令”中封入一个防御阵,两个攻击阵已经达到了楚御现如今的极限了。
楚御走出密室的时候,已经是凌晨四点多了,段中原几乎是在楚御踏出密室的第一时间就从书房的座椅上跳将起来,三步并两步的上前恭敬道:“仙长……”
“这个给你。”楚御随手将手中那根赤色铁链丢给了段中原,“法宝的名字你自己取吧,用神识灌入其中就能如臂所使,品阶应该在中下之间,毕竟你那密室里头的炼材虽多却不精……”
“初阶一级的法宝……”段中原接过赤色铁链在手的同时,急忙朝其中送入一股神识,几乎是同一时间,那根赤色铁链倏然亮起一阵赤红光芒。
段中原此刻的兴奋之情已是不能用言语来表达了,神识操控之下,赤色铁链竟是挺得笔直,一点赤红光星自链头激射而出,“轰”地一声巨响,书房西面的墙头在那光星触及的瞬间被洞穿了一个足球大小的圆洞,但却没有半点石屑落地,再一细看,一真白色烟气升腾而起……所有碎石居然被完全气化了……
“这……这就是法宝的威力吗……”段中有原仿佛傻了一般的看着墙壁上洞穿的地方,嘴巴张得老大,半天都没能从震撼之中回过神来。
“我走了,没事别再找我,有事也一样别找我。”楚御没时间去理会段中原的呆样,随口说了声,将两块云墨晶石揣进了书包里头,径自走出了书房。
“日后仙长只要有需要,我们段氏满门任由仙长差遣。”段中原可不敢去拦阻楚御离去,第一时间通过房内的通讯器命令手下开车到别墅门口接送楚御,跟着跑到楼梯口向已经走到大门的楚御恭敬道。
“对了,还有件事要关照你,今夜发生的事,我不希望又任何不在这个屋子里的人知道。”楚御头也不回的交代完毕,出门也可不客气,直接上了段中原手下已经为他打了车门的林肯,说了个地址,让那人开车送自己回去了。
【五蕴真元火分青、红、白、银、金五色,青焰熔炼炼材,红焰融合炼材,白焰嵌入灵阵以及融入“灵引”时用……兄弟们帮俺想想,更牛逼的银焰和金焰的功用能写成啥,闲云拜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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