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里布达年代记
作者:罗森
第二十卷
第20卷 第01章 黄金女卫 第20卷 第05章 至善至憾 第20卷 第02章 鸡的难题 第20卷 第06章 空自许约
第20卷 第03章 卖姊之罪 第20卷 第07章 最难一战 第20卷 第04章 封灵毒岛 第20卷 第08章 百尺天涯
第二十卷 第20卷 第01章 黄金女卫
    黑龙会利用他们在海上的霸权,进行灭绝人性的残酷实验,当然不是用作和平用途。

    阿雪在黑龙会开设的伪装善堂中待过,本来是慈航静殿圣女的她,被改造成如今这副半人半兽的样子。从阿雪的经验,加上我匆匆阅读黑龙会资料的记忆,黑龙会进行的邪恶实验,应该是对生物进行族群改造,藉由融合不同族群的血裔异能与肉体特色,进行强化工作。

    黑龙会进行研究的地点,被反抗军攻破扫荡,而实验人员紧急送出的研究心得被我拦截,没有落入黑龙会手中,本以为这样可以打击到黑龙会的研究,让他们的研究进度倒退几年,却想不到阿巫偷偷带着研究纪录投靠黑龙会,这点真是令我失算,再加上黑龙会这方面人才辈出,黑泽一夫、黑巫天女都是此道高手,他们研究的进度可能远超我预算。

    会有这样的感叹,是因为天海幻僧在我面前的兽化,本来一个脆弱苍老的魔法师,突然间变得力大无穷、体如金刚,能与那些铜人罗汉硬拼力气,爆发着不逊于兽人战士的强大战力;尽管这变身不能维持长久,力量稍现即逝,但却已经画出一个美好的蓝图:魔法与武功尽皆强横的超战士!

    若是有一天这个研究成功,真的制造出兼擅魔法与武技,变身随心所欲,不受限制的超级战士,那么黑龙会的大军肯定不受压制,届时他们会祸延大地,这点还不敢说,但东海的反抗军肯定会被杀得一个不剩,所有人鱼族的美娇娘都被扣押,成为嫖完不用付钱的海上婚妇。

    不过,天海老头的变身虽然威风,却救不了他自己的性命,最后还是给人乱刃齐下,砍成了一团不知怎样形容的模糊东西。

    把他给乱刃活剐的,是一群美丽而危险的女卫士,远远看去,她们笼罩在一层金属光芒中,独特的美感引人注目,只是我不知道她们是活人还是机关,因为她们的动作虽然灵活,不像那些铜人罗汉般笨重呆滞,可是肌肤却像涂上一层金漆般,从头到脚都闪烁着黄金光芒,像是具铜像多过像人。

    (真古怪,她们就是这里的第二层防卫吗?)

    严格说来,那群黄金女卫士并非赤身裸体,手腕与小腿上都裹着鱼鳞状的轻甲,身上的装扮各自不同,或是超短裙,或是连身马甲,又或是薄纱式的网兜,紧紧贴在金属肌肤上,突显出身段的婀娜有致,尤其是当一排黄金女士持械站开,结实匀称的大腿、金黄发亮的圆臀,教人想不多看一眼都很难。

    不过,看她们刚才轻易杀掉天海幻僧的身手,还有被安排在这个位置的设计,这十几名黄金女卫士,可能比一百八十罗汉阵更为强横,要是我有丝毫大意,暴露位置,后果大概与天海老妖相差不远。

    她们似乎没有发现躲藏妥善的我,而是把目光望向被困在罗汉大阵中的霓虹姐妹,紧握着手中的武器,似乎随时打算出手。

    我跟着看了过去,发现见那边的战斗仍然激烈,神智受到控制的羽霓、两面为难的羽虹,在面对铜人阵狂涛怒潮般攻击的同时,还要彼此作战,真是打着一场乱七八槽的混战。

    阿巫说过霓虹姐妹是黑龙会务必活捉的对象,控制羽霓的邪莲肯定也对傀儡下了命令,务必生擒她妹妹羽虹回去,所以羽霓才会这样卖命。而若非羽虹刚刚改造蜕变,力量大幅提升,在这种恶劣状况下只怕早已落败了。

    我眼看情形不妙,开始出手相助。但情势严峻,召唤出淫精灵、淫兽意义不大,即使是地狱淫神可能也难有作为,除非是像上次回到过去那样,先施放淫欲结界,来提升地狱淫神的威力。

    “飞舞在天空中的淫欲的精灵呀,请将我的心愿传达在空气中,张开邪恶的结界,加速欲望的奔流。巴达斯,维达菲。

    不幸的是,我才刚刚施放完结界,粉红色的雾气开始飘散,那群裸女卫士就好像察觉到我的存在,纷纷潮我这边移动,让我在施放结界之后,没法进一步召唤地狱淫神,只能忙着先躲起来。

    霓虹的战斗仍在激烈进行,我刻意释放的淫欲结界,没有能够配合地狱淫神使用,却反而帮到了羽虹。

    受到淫欲结界影响,羽虹体内燃烧的欲焰更炽,本来已经露出疲态的体力,像是被施了回复咒文一样,一下子回复到全盛状态,血红火舌像山洪爆发般涌向四面八方,把身边的铜人冲击得东倒西歪,露出难得空隙,而她本人则利用这机会,展开背后的雪白羽翼,眨眼间冲上天去。

    这个奇异的空间,上方只是一片混沌深蓝,没有天空,羽虹纵有羽翼也飞不出去,但却如我之前所料,罗汉大阵只能防守地面,对飞上空中的敌人没有办法,虽然有少数铜人对空射箭与掷镖,但那些单调的攻击,却无法对羽虹产生威胁,而在羽虹的协助下,不久之后,羽霓也突破了罗汉大阵,飞到天空上来,姐妹两人没有时间好好说话,又开始互相拼斗起来。

    一个受到敌人控制,一个投鼠忌器,正当我已经看厌了这场反覆上演的泥沼战局,底下也有人采取了行动,就是那群黄金女卫士;她们凝视着在半空作战的霓虹,每个人的背部突然发生异变,长出了一双又一双的黄金翅膀,跟着就拍动翅膀,离地飞起,朝空中的霓虹飞射过去。

    (那是……以前听链金术师提过,那是链金术中的液态金属啊……)

    黄金女卫士比罗汉阵强大的理由,赫然揭晓,我不曾想过,这十几具黄金女武士的身体,竟是由液态金属所构成,当金属凝结稳固时,那真个是坚若金刚、硬逾铁石,但当敌人不是区区蛮力所能制服,这些女卫士就会自行变化,让液态金属变出最适合的“进化”,去消灭掉敌人。

    但我另外留意到一件奇事,这些黄金女卫士体内的维持能量,似乎有正有邪,因为她们展放在背后的翅膀,有些是羽翼造型,有些却是蝙蝠肉翅,还有些是像妖精那样的蜻蜓薄翼,同时振翅飞上天去,确实蔚为奇观。

    情形与早先困于罗汉阵中的乱斗类似,但却险恶得多,这些黄金女卫士的战力比罗汉铜人强得多,不但挥舞兵器更见灵活诡变,而液态金属的身躯更令她们可刚可柔,有时侯硬接敌人的拳掌,有时侯却身体开洞,令人击空。

    被十多名黄金女卫士围攻,羽霓、羽虹很快就没有乱斗的余裕,被切割成两边,各自为战。羽霓的紧身皮革装束、羽虹的鲜红武斗袍服,在周围的耀眼金光中,格外明显。

    单对单,单对二,甚至以一敌三,羽虹都还可以占着上风,可是当七个黄金女卫士围攻她一个,羽虹就不得不趋于劣势。红如秋枫的武斗袍,左右飘飞,隐约裸露着袍服下的雪白女体,和周围性感丰满的黄金女卫士相比,倒是一场很精彩的火辣对决,而女卫士们也不知有意还是无意,手中的刀枪棍棒,尽是往羽虹裸露在武斗袍外的嫩白裸臀招呼。

    “你们别太过分了!”

    不愧是我亲手调教的最高杰作,当怒火与欲火交织,在怒喝声中,羽虹赫然爆发出更强力量,炽热的汹涌气浪一波一波往外冲击,把附近的黄金女卫士给震开。”

    但……只是震开,这种程度的攻击,伤不了女卫士什么,一度露出空隙的包围网,很快又收拢起来。然而,当淫欲结界再次为羽虹补充体力,场面却出现变化,先是羽虹白哲的粉背上,浮现了凰血化蜂的艳红纹身,跟着,黄金女卫士们像是受到某种感应,立刻自羽虹身边撤离,群起攻向节节败退的羽霓;挤不进战围的,手中枪戟就液化变为弓箭,找好位置放连珠冷箭。

    这样一来,羽霓就大祸临头,几乎只是眨眼功夫,她就在惨叫声中浑身浴血,羽虹大惊失色,凤凰血全力鼓催,整个身体沐浴在一片炽盛火光中,再次冲回包围网去;黄金女卫士对她不存敌意,打开包围网一角,让预备血战一场的她顺利冲到姐姐面前。

    “姐姐!你……”

    在羽霓面前,羽虹似乎又回到那个清纯的小妹妹,但她的好姐姐却未必领情,在她冲到羽霓面前的盼间,羽霓也在这一刻出手,变得尖锐的指爪,冷冷插向小腹要害,羽虹虽然急速仰身,险险遴过,但却挡不住羽霓的变招,一下子被姐姐的双指插入两腿间,直探胯下。

    (糟糕!)

    我心叫不妙,假如是攻击要害,那要击倒羽虹并不容易,但换成是性感带,对于燃烧欲火以爆发战力的羽虹,那就是比要害更危险的窍穴。本来羽虹仍有机会,只要往羽霓脑门当头一掌,马上就可以把她击开,但羽虹眼中悔疚之情一闪而过,这一掌哪拍得下去,稍一迟疑,已经被羽霓双指插入,拨开裆部那片弹性极佳的黑色绸布,探入娇嫩的绯色花谷。

    织芝所设计的武斗袍服,在胯底的股间位置,是一片细得不能再细的黑绸;中央镶着闪亮的魔法钻,不但光彩夺目,更是性感诱人;黑绸的宽度略细于小指,仅能遮住菊蕾中心,两侧清晰可见充满皱摺的菊蕾周遭,行走时如果动作过大,黑绸就可能深陷胯间,摩擦着肉唇,刚刚连场恶斗,黑绸早就被淫蜜打湿,变得一片晶莹泥泞,当羽霓拨开黑绸,沾着淫蜜的双指毫不费力就深入花谷,直探湿泞源头。

    “啊……”

    姐妹两人曾经是亲密爱侣,羽虹对姐姐的手指完全生不起抗拒之心,几下重重撩拨,深植于体内的欲火一下子被点燃,雪白纤细的胴体痉挛抽搐,像是一尾离了水的濒死白鱼,激烈地扭摆抖动,武斗袍下圆润的香乳、翘挺的臀部,荡漾出令人迷醉的臀波乳浪,特别是修长的粉嫩双腿一抽一抖,甩划出的曲线优美细致,尽显羽族女性特有的美感。

    羽虹不能自制的也娇喘起来,香躯软弱无力,像是要彻底崩溃,我预备出手救援,只要透过背后纹身施加痛楚,应该就可以让她醒来,但这时羽霓似乎对羽虹说了什么,我判读唇形,隐约得到一个句子。

    “为什么……只有你一个人好过……每次都只有你一个人干净,一个人可以没事……从以前开始就是这样了……”

    语意不详的一句话,却对羽虹造成重大效果,本来娇喘中的媚人低吟,一下子变成了凄声哭叫。

    “姐姐!不要!”

    后面一句不是对着羽霓说的,这里始终是战场上,羽虹下不了手,可不代表别人也受影响。不是雄性生物,甚至可能不是生物,这些黄金女卫士对羽虹的艳姿视若无睹,只贯彻着一个意含万就是彻底消灭入侵者;刹那间十多支棍棒沉重打下,轰击在羽霓背上,将她打落地上。

    这一击力道好重,在霓虹齐声发出的痛嚎中,我听见遮掩不住的羽翼骨折声,而羽霓落地之后也没有再起来,彻底昏死过去,羽虹要赶过去查看姐姐伤势,却被黄金女卫士阻住,两边发生冲突,令我不得不现身出来,喝阻羽虹退后,但显然……我的话对她全无约束力。

    “妈的!用说的你是听不懂啊?”

    虽然是得意杰作,但如果是一个不能掌控的作品,那就失去意义了,看羽虹因为情急而失去理智,我也懒得多费唇舌,也藉此机会树立一下管教威严。

    心念甫动,羽虹背后的淫神纹身立即回应,凰血化蜂的刺青浮现,本来急往前冲的羽虹一下子滚倒地上,在千刀切身的剧痛、万蚁噬体的奇痒中,抑制不住地疯狂打滚。

    (喔喔,是不是下手太重了?黄晶石里的这个千刀万蚁诀,到底是用来管教,还是用来拷问的?)

    之前我利用地狱淫神来钳制宿主的方法,只有影响子宫,造成剧烈腹痛,但我研究黄晶石,在里头又找到了几种法门,今天还是初次有机会使用。

    羽虹是巡捕出身,受过职业训练,忍受痛楚的能力还在一般武人之上,但当我使用千刀万蚁诀,羽虹的反应比一个普通弱女还要激烈,虽然强忍住不叫出口,却疼得满地乱滚,显然这个专门用来钳制淫神宿主的法门确有奇效,才能在眨眼间就把羽虹放倒。

    (真是有效,除了千刀万蚁诀之外,还有一套冰火极乐诀,下次找机会来试试看吧。)

    我把几乎痛晕的羽虹从地上拉起,她两眼涣散,脸上满是鼻涕与眼泪,看来与刚才威风凛凛的女武者判若两人,很难想像她会狼狈成这样。证明了我对羽虹的控制能力,心中多少有些快意,但这也令我作法自毙,因为羽虹无力行走,只好由我将她撑着走路。

    “好……好痛……你、你要带我去哪里?”

    “拜托,不要只会用嘴巴?用用脑好不好?这么明显的事,自己不会看吗?”

    确实是很明显的了因为黄金女卫士在我们之前排成一列。本来杀气腾腾的她们,突然弯下腰来,动作齐一地向我们躬身行礼,并且让出一条路来,明显是要我们从那里通过。

    羽蛇霎佳念着昏迷被擒的姐姐,但黄金女卫士守得很严密,阻止我们靠近,几次之后,羽虹也发现黄金女卫士暂时不会伤害羽霓,在别无他法之下,只有和我一起朝海神宫殿而去。

    上次进到这个蔚蓝天幕的奇异空间,不管我们怎么朝着宫殿靠近,那座金碧辉煌的雄伟宫殿都像远在天边,走了多久都像在原地,可是这一次,仿佛宫殿自己在朝我们靠近,我们只走了十来步,金光闪闪的巨大拱门就出现在眼前。

    “海底的宝藏,果然名不虚传。”

    我扶着羽虹,进入了海神宫殿,踩着鲜艳的红色地毯,穿过一个又一个的白玉拱门。里头的摆设与装饰,极尽豪奢之能事,比我所知道的任何一国皇宫都更奢华,指头大小的珍珠、拳头大的各色宝石、尺长的珊瑚、玛瑙、钻石、翠玉,琳琅满目,相较之下,连成为建材的黄金都显得不起眼,有一段路甚至整条路都是由红、绿、蓝色的宝石镶坠而成,当那珠光宝气的豪华景象乍然呈现,羽虹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心灯居士的教养确实很有一套,霓虹的经济状况明显不怎么样,但她见到这么多的财宝,震惊之余,却没有露出贪婪之色,这点是不容易。不过,羽虹似乎也有与我相同的疑问,错愕于我对这些财宝毫不动心,看也不看地往前直走。

    这个想法未免太抬举我了,若是我对财宝不动心,就不会投身当个追迹者,但我过去曾听茅延安说过一些事,而两次进入一坪海岸线的经验,让我有了一个想法,如果我猜得没错,这些金银珠宝全都是幻觉,抢夺毫无意义;如果我猜错了……好吧,到时侯再回头拿也还来得及。

    富可敌国的财宝之外,美丽奇幻的景致也令人目眩神迷,宫殿上方的天幕,不再只是一片模糊的蓝色,而是透明澄澈的海中景象,把万千海底生物的活动,还有海洋的壮阔,都呈现在我们眼前。

    如果花时间仔细看,这将是一件赏心乐事,不过我已经没有时间,也没有那样的耐性,继续在这个辽阔的宫殿中慢逛,所以朗声叫唤,告诉这个宫殿的主人不要故弄玄虚,既然要让我们进来,就不要让我们走冤枉路。

    这个叫唤发挥了功用,我们眼前的景象骤然一变,重重宫门在盼间迅速重叠,出现一种“缩地成寸”的效果,当模糊的景象再次清晰,我们已经来到海神宫殿的核心,一个周围萦绕着淡淡金芒的奇异空间,里头别无他物,只有一个巨大的菱形紫水晶,漂浮在正中央。

    紫水晶是死物,凹凸不平的表面上,写着密密麻麻的符文,构成多个相互影响的复杂魔法阵。而在那些魔法阵中央,有一具半裸的女体,被嵌在紫水晶上。

    女体的曲线丰满性感,不是霓虹那样的骨感纤细,而是肉感惹火得令人看一眼都心跳加速,之前在梦境里没能看清楚的东西,现在都化作真实的惊艳。

    但这具令人惊艳的熟美胴体,双臂往后没入水晶,雪白的香肩前挺,使饱满的乳房更加突出;两条白光光的玉腿左右分开,但在膝盖以下的部分,却朝后被水晶所吞噬,整具躯体被固定在水晶上,无法移动分毫,看来就像是等待被切割的美肉标本。

    奇特的景象,初次见到的人大概都会被吓一跳,不过我却已经见过一次,在梦里头,那个声音就像我现在听到的一样。

    “我叫武藤兰,是东海行宫第七代的守护精灵,欢迎本代淫术传承者与其淫奴的到来。”

    守护精灵武藤兰向我问好,对我的称呼相当得体,不过对羽虹的那一个……哈哈,当场让这蛮性未除的小女人脸色大变。

    上次在梦中相隔老远,看不仔细,不过现在有机会近距离观看,我发现武藤兰的相貌确实很美,而且美得极有味道,性感而斜长的凤眼、深邃的五官轮廓,还有一张丰艳红润的厚唇,看起来就是一名很有个性的美人,配上那身惹火曲线,更成了极为诱人的美艳。

    “前次时间紧促,没有能够对您详细说明,现在既然您亲自来了,我就再一次为您作个解说。”

    武藤兰朝我领首一礼,解释起这个宫殿的由来,所说的内容,也就是我所猜中的东西。

    东海虽然辽阔,但盛传于此的几个秘密,却可能有共通之处。一坪海岸线中所藏的海神宫殿,是位于一个无人能触及的未知之地;法米特用以镇压幽灵船的魔法阵与守护精灵,也是位于一个无人能触及的未知之地,两者之间看书毫无关联,但实情真是如此吗?

    其实是有关连的。

    海神宫殿,就是法米特镇压幽灵船的魔法阵,包括外头的铜人机关、黄金女卫士,还有守护精灵,全都是用来看守魔法阵的。之所以要弄个富丽堂皇的宫殿外形,除了法米特本身的喜好外,也是因为这些魔力形成的虚象,能乱人心志,诱人中伏。

    (我就知道……天底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会洒得满地都是的珠宝,不是假货就是机关!)

    当年法米特不愧是黄土大地上的第一人,竟能将无数怨灵所形成鬼船,分成两半来封印,其中的一半,形成了海神宫殿,那些会活动的铜人机关,是由强大魔力具现化所形成,由守护精灵来指挥。

    至于首任的守护精灵,据说是法米特所留下,后来的每一任守护精灵会在魔力用尽之前,自行寻找到后继者,递补守护精灵之位,而魔力消耗殆尽的守护精灵,整个身体会被水晶魔法阵给金属化,变成一个无知无觉的黄金女卫士。

    “什么?这么说?外头那些黄金女卫士都是卸任的守护精灵,但你说自己是第七任,外头却有快二十个人啊……”

    “最初的黄金女卫士,也是法米特大师留下的,诞生方法不明,后来随着守护精灵的世代交替,这才慢慢增加了人数。”

    武藤兰淡淡地说着,语气之中不见感伤,似乎对自己将会被水晶腐蚀,成为黄金女卫士的事感觉淡然。我不明白她何以能这样漠视生死,但羽虹听到她为了守护东海安全而舍身的崇高精神,似平又发起正义春,眼中放光,诉说着尊敬。

    “法雷尔大人,请原凉我这么说,但您的行动似平不太顺利啊……”

    上次武藤兰委托我的时侯,说是还有十五天的时间,但是出海搜索花了三天,海上漂流了三天,调教羽虹又花了三四天,现在只剩下五天不到,情形可以说是相当恶劣。

    不过,我也不是没话想说。

    “你不能只出一张嘴啊,我只有一个人,对方是东海头号恶势力,人强马壮,高手如云,你就要我去阻止幽灵船,也干给我什么铜人阵、女卫士的,连详细位置都不告沂我,这也太强人所难了吧?”

    “这一点,确实非常抱歉,因为邪莲女士受到结界遮蔽,我们也是这两天才把握到她的行踪……”

    武藤兰告诉我们,当年法米特设在东海的两处封印阵,实在是妙到颠峰,一处是会移动位置的海神宫殿;一处却是虚无飘渺的异空间,只有配合天时与‘钥匙’,才能将位于异空间的封印阵,拉到人间界具现化。邪莲就是黑龙会的钥匙由于具现化的过程已经开始,位于海神宫殿中的武藤兰有所感应,才能确认她的方位。

    有了方位与地图,却没有战力,这一点实在很伤脑筋,我记起武藤兰曾说过,海神宫殿能监控东海地区,得知许多情报,就请她告诉我,阿雪在哪里?是否平安?

    武藤兰果然没有夸口,空间中浮现出一幕影像,看背景正是火奴鲁鲁岛,阿雪和四大金刚都在病床上,好像是受了些伤,正在接受治疗,影像最旁边还有一个人正在盘膝运气,脸色苍白,赫然便是心灯居士!

    我看到阿雪没事,心里顿时一安,看来她们运气不错,竟被救回火奴鲁鲁岛;武藤兰又补充说,他们是在海上漂流时,遇到了茅延安与羽族一行人,所以被救了回去,问我说要不要看看茅延安和卡翠娜的影像,被我断然拒绝了,这时,羽虹发出一声惊呼。

    “白老师……她回来了?”

    顺着她的眼光,只见一个朴素淡雅的白色身影,从画面右边走了进来,替画面中的一众伤者换药与针灸,看那细致可亲的眉目、端庄娴静的美妇风情,确实是一位罕见的丽人,而看羽虹对她的称呼,我突然想起一人,就是东海海民口中的白大神医。

    “这位……就是那个白大夫吗?”

    “是的,几天前她结束了旅程,回到东海,被李华梅元帅请来。有这位医道国手照料,法雷尔大人可以不必为你的乳奴而担心。”

    不晓得法米特是怎么设定守护精灵条件的,她的用语实在很特别,搞到羽虹又很喷火地瞪向我,但我一时间懒得理会,只是注意到了另一个问题。

    “对了,大当案咕卜怎么没有看到加藤鹰?他不是一起落海的吗?”
第二十卷 第20卷 第05章 至善至憾
    阿巫曾经说过,武间异魔被黑巫天女给改造身体,练就了今日的钢铁魔躯,只要信心不破,他就会百死还生,遇强越强;上次加藤鹰以斩龙刃出击,把这绝世凶徒斩成重伤,却被黑泽一夫阻止,杀之不死,那时我就知道他必会重生回来,而且变得更加棘手。

    这个推测,非常不幸地命中,虽然不知道武间异魔得到了多少进步,但突然冒出在我们后方的他,动作奇快无声,整具魔躯看来比之前更壮硕,双肩与额上都生出利角,看上去像是一头灭世凶兽,又像是一把来自末日的钢铁凶器,狂潮怒涛般射来,粗壮的手臂挥扬大刀,无声也无风,只有斩马大刀的寒光逼人。

    当那寒光破风扫向羽虹的雪白颈项,我半点也不怀疑,这一刀会轻易将羽虹美丽的头颅斩得飞上天去,余势则将分尸而下,把我给砍杀。

    “住手!”

    一声雄浑的吼喝,似乎还伴随着某种魔力,破空擦过我们,轰向武间异魔;这个狂天霸地的不世凶徒,在听到这声吼喝的瞬间,像是听到了不可违抗的命令,却已经克制不住手中怒斩的去势,当下唯有全力从旁一推,让斩马大刀呼啸着从羽虹耳边贴发擦过去,十几根被劲风切断的金发顿时狂飘急扬。

    “霓虹姐妹是龙王陛下指定捉拿的女人,活捉她!”

    地上的黑巫天女发号施令,手中多出了一柄骷髅魔杖,杖头的那个白骨骷髅非常古怪,似是人形,但却多了两只金属牛角,型态狰狞;而接受她指挥的武间异魔,纵然失去手中兵器,身上的杀气却更强更凶,一双铜铃似的大眼上下打量过羽虹,哈哈大笑出声。

    “哈哈哈,骚妞儿,你穿的这是什么破衣服?这么露着屁股闯进我们阵营,你想作什么?是要学你姐姐一样,腿开开给我们干吗?”

    “可以啊,我把腿分开了,你有东西可以干吗?”

    羽虹寒着声音回答,一句话就让武间异魔怒不可抑,或许,他为求修练邪功导致不能人道的秘闻,已经被我宣扬得东海人人皆知,被剥夺去男人首要尊严的他,一听见这羞辱就怒火中烧,发狂攻向羽虹。

    兵凶战危,面对武间异魔这等厉害角色,羽虹再也不容保留,侧身急飞贴近地面,将我随手抛开落地,自己一下的扭腰,赤红下摆如同凤凰尾翼飘扬,漂亮地折飞上天,与抢攻向她的武间异魔交起手来。

    尽管失去了斩马大刀,但武间异魔的那只魔鬼左手却更加厉害与危险,加上双方力量相差太大,羽虹一照面就落入劣势,看来可能走不过十招,当然,如果她不是已经把我放下,负累而战,大概三招就给敌人拿下了。话虽如此,被抛留在地上的我,可实在高兴不起来,因为我刚好摔落在那个至善老和尚的身边,四周的黑龙会士兵也团团包围上来。

    以力斗力,广场内几十名士兵我都不放在眼里,召唤出淫精灵就可以摆平;前方十多个魔法师,只要没有水系魔法师,那我也可以游斗一阵,伺机逃去;至于后头的魔矮巨兽……反正这里那么多人,它未必先挑我来吃,边游斗边跑路,我还大有逃跑机会。

    就连前头仍赤裸着白皙下身的羽霓,我都不怕,只要利用她对莹晶玉成瘾的弱点,我要声东击西,趁隙逃跑,这点并不为难,更何况我背后还有一个半死不活的老僧,必要时候抬脚一踢,拿这老秃驴当障碍物,应该是可以抢点时间的。

    但只有一个大麻烦,就是抢站在羽霓身前的那个可怕人妖,黑巫天女!

    就算她是个人妖,这却仍无碍于她的惊世魔威;在人们所知道的传说中,她是一名直追五大最强者的厉害人物,单单站在我身前三尺,所散发出的灵压,就让我彷佛置身无边血海,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即使我和羽虹联手,甚至再加上后头那只魔矮巨怪,恐怕也是没胜算可言,现在只剩我一个,为了安全起见,看来还是乖乖投降,免得受皮肉之伤。

    “约翰·法雷尔!”

    就在我预备屈膝跪地,高声求饶时,黑巫天女突然一声雄喝,喊出了我的名字,声音里头听得出又是愤怒又是惊喜,愤怒的情绪我能理解,因为我实在坏了黑龙会不少事,但若说惊喜……我就搞不懂喜从何来了。

    黑巫天女一直是蒙着面,不让人看见她的面孔,这是很多黑魔法师都有的习惯,并不出奇,但就在我抬头与她两眼相望,四目交接的短暂瞬间,我却感到一股不寒而栗的恐惧,如冷电般窜过身体;那双眼睛中所充盈的恨意与仇视,是我生平仅见的深刻,单单看见这双眼睛,我毫不怀疑她对我的杀意。

    (呃!怪了,她怎么会认识我?又怎么会这么恨我?难道……当年我家变态老爸曾经变态到搞了人妖?她因爱生恨了?还是我爷爷干过她家什么人,生下这死人妖?)

    荒唐的念头在脑中闪过,虽然不知道真相如何,但我唯一能确认的是,投降已经不可能,眼中有这种杀意的人不可能放我活命,想要生存,就只能靠自己争取。

    (武藤兰和我约定的暗号……不成的,这女人一心只想对付幽灵船,现在就算放出暗号,她也一定当作不知道。)

    心随念转,我发挥着所能做到的最快速度,一下子抽出袖中百鬼丸,闪身急退,把短剑架在身后老僧的脖子上,高声一喝。

    “呸,去你妈的死人妖,想要他活命的就别乱来!”

    这老秃驴本来就快被处死,没有当人质的价值,但就算如此,他也仍是一个重要人物,看见一个重要人物被这样擒捉威胁,正常人的反应总会一愣,而我下一步动作,就是一剑砍飞这个贼秃的光头,飞腿踢向敌人,趁着敌人接头或闪脑,因而一乱时,把握机会召唤淫精灵阻敌,全力逃生。

    应变的战术已经想好,但是正当我要扬臂挥剑,给敌人一个大大的意外时,敌人却给了我一个大意外。

    站在我前头,正要对我动手的黑巫天女,突然动作一滞,跟着一声闷哼,胸口黑纱溢出鲜血,被一截锋锐利刃透胸而出;整件事发生得突然,事前毫无徵兆,简直就是当初鬼魅夕刺杀方青书与莱恩的重演,在我意识到发生什么事的瞬间,脑里甚至有种啼笑皆非的感觉。

    但是我很清楚一个事实,鬼魅夕绝对不可能会刺杀黑巫天女,也绝不会来救我!这个出手刺杀黑巫天女的高手,究竟是谁?

    “不!”

    疯狂的巨吼恍若炸雷,震得每个人摇摇欲坠,伴随着一道威猛的巨影,从天上飙传下来。总是高喊着自己无人能败的武间异魔,这时的气势只能用无敌来形容,轻易把羽虹击得呕血飞坠,自己则飞射过来,第一时间抢救被重创的黑巫天女。

    事情就在我面前发生,我很清楚地看到,虽然在利刃破胸刺出的瞬间,有大量血花喷溅出来,但在那之后,黑巫天女的胸口就没有流血,而是渗出诡异的袅袅黑烟,显然她已经能镇压伤势,甚至有能力反击,但若行刺的高手将利刃横拖,相信仍是可以诛杀这黑龙会的二号人物,因为我已经认了出来,那柄利刃不是什么凡铁,而是七大创世圣器之一的斩龙刃,持有它的主人,自然就只会是失踪海上的加藤鹰!

    “大当家!”

    我喊了一声,眼前却突然一花,加藤鹰的高大巨影出现在我身前,出手将我一拉,我就身不由主地离地飞起。

    “走!”

    加藤鹰拉得我腾地而起,百忙中我只觉得身上一重,好像有什么东西缠上了我腰间,回头侧眼一看,才发现是捉鬼的被鬼捉去,竟是那个我要挟持的无腿老贼秃,两手抓住我的腰带,和我一起离地飞起。

    如果有得选择,可以多带一个乘客走,我当然是希望带羽霓,但现在一切由不得我选择,我只能被这又老又残的臭贼秃给拖累,一起被加藤鹰拉上天去;同一时间,伤在武间异魔手里的羽虹也振翅飞起,和我们一起破空而走。

    “你们逃不掉的!幽灵船即将现世,你们没有一个能够生离封灵岛!”

    离开现场时,我不晓得黑巫天女是死是活,只是听见一声来自武间异魔的暴怒狂喝,海啸奔腾似的朝我们涌来。

    武间异魔、羽霓、羽虹,都是有翅膀可以飞,加藤鹰却没有,之所以能够带着两个人一起跃走如飞,只是凭藉着他的绝顶轻功,但如果武间异魔追了上来,长时间竞走之下,我们一定会被追上,幸好那个不能人道的没种东西没有追来,这才让我们得到充分的逃跑时间。

    加藤鹰穿着一身黑龙会士兵的铠甲,以他不逊于武间异魔的高大身材,刚刚躲在黑龙会士兵之中,我居然会没有看到,这点委实不可思议,但想想却也没什么,因为像他这样的大高手,没有理由不会缩骨功。

    当日他被黑龙王一招重创,伤重连同斩龙刃坠海,之后就生死不明,我万万想不到他已经来到封灵岛上。照当初的战术来看,加藤鹰确实远比我们更接近目的,就是不晓得他在岛上数日,是否有所收获。

    加藤鹰没有翅膀,仅凭着绝顶轻功,当然不可能带我们离开岛上,所以他一阵飞驰,穿过几个烟雾弥漫的沼泽与山头,让敌人难以追踪我们,沿途还随手布下几个误导敌人的陷阱后,就悄然降落在一处满是荆棘的山窟口。

    封灵岛上,无处不是陷阱杀机,千百种高度危险的异变物种伺机而噬,我们落脚处自然也不例外,但是当加藤鹰重落在地时,右脚如同利刃,笔直插入地面,两股无俦剑气,一股刚猛纯阳,一股绵柔阴寒,两股剑气分别向两边扫出,刹时间只听见连串血肉震爆与闷响,十尺内的危险生物都被他一招屠尽。

    “好功夫!”

    随之降落的羽虹脱口而赞,但我却觉得有点奇怪,因为根据我的观察与了解,加藤鹰所练的地霸气诀,讲究刚中蕴柔,阴阳相生,可是刚才那一记腿剑,却是阴阳分明,落入了下乘,难道因为不是对付高手,所以不用拿出真功夫来吗?

    我的疑问,加藤鹰没有回应。一剑重创黑巫天女、来去无踪、耍弄敌人于掌上的他,在这一下威猛的降落后,头就低低垂下,没了声息;我侧目望去,只见他口鼻之中满溢着鲜血,已经直挺挺地半蹲着昏了过去。

    “糟糕!他的伤根本就没有好啊!”

    虽然不知道加藤鹰是怎么潜入封灵岛,又在这里待了几天,可是仔细想来,以他当日的伤势之重,根本不可能在短短几天内就痊愈。以重伤之身,勉力一剑刺杀黑巫天女,又带着我们这样全力奔驰,甩脱敌人,在支撑到这里后,他已经近乎油尽灯枯,终于吐血晕去。

    不对黑巫天女补上第二剑,是因为伤重之下,发挥不出第七级力量的他,已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此刻看他气息奄奄,口鼻止不住地溢出鲜血,伤势重得无以复加,我和羽虹都不是医道能手,难道就这么看着这位一代名将命丧此地?

    “善哉,善哉!两位施主,请让老衲来做点事吧!”

    那名用龙爪功抓住我腰带,路上我几次甩他不掉的老僧,双手结印,口诵佛号,要我们把加藤鹰抬到他面前,让他救治加藤鹰的垂死性命。

    “大和尚自身难保,居然还这么好心肠?”

    我虽然这么说,却还是把双腿残障的他抱到加藤鹰身前,让他双掌分别抵在加藤鹰的前胸与后背,发出金色佛光,用光明系的咒术,为加藤鹰运功镇伤。一个高大,一个枯瘦还少了两条腿,我当然是抱轻的不抬重的。

    这个至善秃驴是什么人,我并不清楚,但听黑巫天女说他近百年苦修,看来也是慈航静殿的长老高人。他近百年苦修的禅门正宗佛力,果然非同小可,在这高级僧侣专用的回复咒法下,加藤鹰的出血立刻被止住,脸色也大有好转。

    这时,羽虹来到我身旁,小小声地对我说,这名至善大师是慈航静殿硕果仅存的上两辈高僧,当年也是响当当的人物,一手罗汉神指尤为出名,现在照理说应该是在光之神宫里静修,不问俗务,却不知道怎么会来到东海,还落入黑龙会的手里,被凌虐成这等模样。

    “不清楚,照理说,光之神宫最近一次有派人来东海,就是你师父这次运军火到东海来,该不会……”

    说来有几分道理,因为那头魔矮巨兽就是慈航静殿开发出的生物兵器,如果说那就是军火,至善老僧就是随船人员之一,那一切就说得过去。内功高不代表武功高,即使有百年苦修,也不是每个人都擅长战斗;碰上了黑龙王那样的无敌最强者,落败被擒是合理的事。

    “啊!”

    羽虹惊叫一声,因为在加藤鹰脸色持续红润的时候,至善老僧却汗如雨下,一双手臂也像是被吸尽血肉精华似的,迅速干瘪下去;我们这时才知道,至善老僧不再是使用回复咒文,而是正把自己的毕生修为灌给加藤鹰。

    “师叔祖,他……”

    羽虹起初不知所措,但跟着也明白过来,至善老僧不但身受酷刑凌虐,可能还受了足以致命的暗伤,照这样的情形,大家只会一起没命,所以他把毕生修为灌输给加藤鹰,期望让他回复战力,至少还有三人能活命。

    但是这一类的内力灌顶,并非马上灌马上能用,如果不经过吸纳与消化,就无法把内力吞为己有,在那之前妄然催动,外来真气很可能就这么快速流失。加藤鹰武功再强,也不可能在三五个月之内吸纳百年禅门内力,既然他一个人吞不下,何不传一些给我呢?不用一百年,即使是五十年、二十年,那也很好啊。

    “施主……”

    彷佛看穿了我的意图,至善老贼秃望向我,尽管脸部皮肉皱如枯木,老贼秃的眼睛却是晶莹有神,让人望之心中祥和,戾气为之一减。

    “你救老衲一命,老衲本应报答,但你心术不正,老衲不能让佛门武学成为你手中之刀,为虎作伥,善哉……善哉。”

    死老秃驴!我与你相识不久,你甚至没有看到我搞你两个师侄孙,怎知道我心术不正?一定是记恨我刚刚挟持你当人质,所以才不给我好处。他妈的臭贼秃,有恩不报,死后一定会下阿鼻地狱,涅盘无望。

    “这位女施主……”

    至善贼秃望向羽虹,眼中映出了她暴露性感的武斗袍,但却不见色欲,而是映出浅浅的慈悲与怜悯,与望向我的时候全然不同,显然在他眼中,这名心术很正的少女就是他同道了。

    “师叔祖,晚辈是心灯居士门下的弟子羽虹,也是慈航一脉,向您叩首。”

    羽虹说着,还真的跪拜下去磕头。顺着她低伏的背脊往后看去,在飘荡的武斗袍后摆,白嫩嫩的香滑裸臀,跟着她磕头跪拜的动作一起一伏,也难得老和尚忒有定力,硬是视而不见。

    “可怜,可怜……把这重担交给你,是残酷了些,但身为我光之神宫中人,这是你责无旁贷的担子。”

    至善贼秃对我们提起一件往事,那是心灯居士入门之前,前任慈航静殿掌门秘密集会几名长老,说自己门下有一名男徒,平日修持严谨,深获众人好评,其实却是由伊斯塔叛逃投奔。

    慈航静殿素来鼓励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这件事为了那名弟子的修行着想,之前并不为任何人所知,但当掌门有意传授衣钵,因为不想他练成绝学后重堕魔道,无人能制,所以把这秘密预先告知众长老,并且留下暗藏的绝学。

    这是前任掌门的重托,但掌门并没有明确说出是自己几名弟子中的哪一人,掌门坐化后多年,也一直没有发生什么事,直到最近,陆续有长老遇害,至善觉得事有蹊跷,又顾忌对方手握静殿大权,深恐为他所害,便藉机请出任务,要在航行中与心灯居士商议。

    怎知道还没来得及说出,黑龙王就离奇出现,不但击破运输船队,还将他也一并捉拿,至善这才醒悟到敌人正在暗中淫除心腹大患,并且勾结了黑龙会。

    “……黑泽一夫袭击我们,不是为了军火,而是为了老衲与这个秘密……”

    至善贼秃的话,令我心头起了一阵寒意,因为这正是当世第一大门派慈航静殿的最高秘辛。

    (听说上代光之神宫掌门收了几名弟子,但最后不战死沙场,又能成才成名的,只有心剑神尼、心禅和尚、心灯居士。这件事情发生时,心灯居士尚未入门,现在弟子中是男人,而且还手握慈航静殿大权的……那不就是……)

    我瞥向羽虹,只见她满脸震惊之色,显然是想到了和我一样的念头。至善老僧所指的,除了慈航静殿现任掌门心禅,还会有谁?

    “其实慈航静殿大权早已由他掌握,只要奉行诸善,用于正轨,没有人会计较他的出身,又何必重堕魔道,作出这等行径呢……捉了老衲也是无用,诸般秘笈与证据,老衲早已妥善收藏,他纵使勾结黑龙会,也还是枉费心机……”

    至善老贼秃叹息着,把羽虹唤到他身边,悄声在她耳边说话,好像是要告诉她那些秘笈与证据的藏匿处,要羽虹日后去取出,为光之神宫清理门户,除去那个佛门败类。

    这个机密可比什么生化实验更重要,假使让黑泽一夫和心禅知道了,不管是什么人知道这机密,都势必要他的命,至善老贼秃把这秘密告诉我们,却只把藏宝地点说给羽虹听,用意自然是要我们给羽虹承担风险,扩散黑龙会的追杀目标,毒辣之至。

    (他妈的,光之神宫的那群贼秃没有一个好东西,这老秃驴都快要断气了,仍然想要害我一把,哪有佛门子弟的慈悲心肠?近百年敲的木鱼、念的经,全都念在狗身上去,也难怪武功奇烂,败给黑龙王……)

    佛渡有缘人,应该要挂点的老和尚,最后还是上了西天;羽虹想遵照慈航静殿的规矩,一把火将老和尚的遗体给烧了,但我却怕这样会引来敌人注意,所以最后还是照江湖规矩,用化尸粉把老和尚给溶得尸骨全无。

    哈!这贼秃临死还要算计我,现在让他死无葬身之地,也是应有之报。

    不过当我事后想起,这么做可能因此错失取得高僧舍利子的机会,已经来不及了。真是失算,之前只想到老和尚是禽兽,却忘了他是一头德高望重的珍奇异兽……

    我与武藤兰商议的计划,势必要延后实施,因为羽虹和加藤鹰的伤势都不轻,需要一段时间的调息。有鉴于此,我们就在这处山窟暂待,过了一个没有食物,又冷又恶的寒夜。

    加藤鹰告诉我,那日他重伤坠海之后,本来自忖必死,因为黑龙王绝无可能放弃抢夺斩龙刃的机会,但因为巨头龙出现,翻波掀浪,他把握机会全力遁走,在海上漂流几个时辰后,遇到黑龙会的船舰,便以鹰爪功扣住船尾,随船移动,藉此潜藏行踪。

    那艘船恰巧就是通往封灵岛,但却不是用作饲料,而是把一些必要器材运来,由封灵岛的另一侧登岸,加藤鹰就跟着混入士兵中,几日来在岛上到处潜伏与查探,直至今日见到我和羽虹在空中离奇出现,为了相救,这才不得不冒险出手,刺杀黑巫天女。

    “……岛上所有敌人里头,我最顾忌的就是她,因为她能用魔法追踪我们,只有先废了她,我们的逃生才有希望。”

    之前加藤鹰有斩龙刃护身,在这创世圣器的能量干扰下,再强的魔法也找不到他,但如果带了几名不相干的人,拖累影响之下,黑巫天女的魔法就很可怕了。

    “谢谢大当家,可惜这一刀没有成功杀掉那个人妖……不过话说回来,你今天拔刀斩人的威风,比你平常拿菜刀的样子好看多了。”

    “呵……那并没有什么意义,等到这一次的事情完毕,我还是会回去继续当我的厨师。”

    “都出来了为什么还要回去?你这么厌恶杀生吗?当厨师也不见得就双手干净啊。”

    “梅兄弟,你似乎有所误解。我并不会特别厌恶杀生,过去我曾当过武将,现在我是个厨师,一样是要挥刀染血,杀生之罪不会因此就轻一些,但至少,我知道我为何要杀动物,却不能理解为何要杀人……”

    加藤鹰浑厚的嗓音中,有着一丝疲惫,这让我想到,身边还有另一个疲惫的少女。

    这几日来,羽虹也是身心俱疲。想要把姐姐救回来的迫切心情,在今天看到羽霓所受的对待后,一定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但以她性情,这几天发生的两件事,势必也造成更大冲击。

    第一,自然就是在公园岛上,黄石老狗的一番控诉。其实那并不关她的事,但以羽虹的刚强个性,这些指责对她的信念首当其冲,造成的效果,大概不只是重重打几下耳光而已。

    第二,如果说东海这个地方的民情,冲击了羽虹对于正义的信念,那么今天至善贼秃的临终委托,则是一记霹雳落雷打在头上,因为邪恶的魔爪不只来自东海,不只来自师门慈航静殿,甚至是来自慈航静殿的最中心,当今掌门人心禅和尚就是个欺世盗名的伪君子。

    何者为正?何者为邪?这是千古哲人的一大难题,虽然对许多像我这样的平凡人来说,这问题根本是个屁,不想也无所谓,但确实还是有人把它看得很重,竭力想要在这个模糊而混乱的世界,画出一条分明的善恶界线来。

    整个晚上,羽虹坐在山洞的角落,盘膝调息,想要治疗自己的伤势,但几次运气下来,脸色非但没有好转,最后反而“哇”的一声吐出血来,显然是心情不宁,运功走火,弄得伤上加伤。

    “喂,你怎么了?不能运功就不要勉强运啊,这样子搞得伤更重了,你怎么去救你姐姐?”

    我急忙扶起摇摇欲倒的羽虹,但她却像是气恼自己的没用,流下了眼泪,就在这个气氛无比尴尬的时候,靠在山壁另一角落闭目养神的加藤鹰开口了。

    “这位小姑娘,愿不愿意听我说一个故事?”
第二十卷 第20卷 第02章 鸡的难题
    在画面上的所有人当中,我并没有看到加藤鹰。当日他受黑龙王的暗算,伤重坠海,虽然他武功最高,但是看那伤势,还有敌人对他手中神兵的执着程度,反而是所有人里头情形最糟的一个,现在看他不在火奴鲁鲁,我确实感到担心。

    不过,所得到的回答,只证实了海神宫殿并非全知全能,因为武藤兰说,她有设法留意搜索,但一直到现在,都还没有找到加藤鹰的存在,有可能是死了,因为除非被强大的魔法力场所遮蔽,要不然,能够躲避海神宫殿监控的人,通常都是死人。

    “守护精灵,我有件事情想要问你……”

    一直在我身旁保持沉默的羽虹,突然往前跨上一步,我本以为她要问有关羽霓的问题,却没想到她颤抖着声音,问着另一件大事。

    “我光之神宫中真的有人……真的有不肖之徒……暗中与黑龙会联手,泄漏军情机密吗?”

    我听到这问题微微一怔,跟着便想到,心灯居士遇袭的消息必是传到羽虹耳中,加上之前在南蛮,她可能多少知道了一些东西,所以这问题压抑在心中很久了。

    羽虹是个正义感很重的少女,对光之神宫充满崇敬,自己的门派里出了奸徒,这种事情分外使她难以忍受,在她提这问题出口时,心里想必很忐忑不安吧,然而,武藤兰却直接了当地粉碎了她的希望。

    “确实是有这么一回事。慈航静殿与黑龙会的利益往来,己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我这边有许多的相关影像与纪录,都可以证明慈航静殿与黑龙会相互交换军事情报与技术,包括这一次心灯居士在海上遇袭,都是慈航静殿首脑人物暗中委托,要藉此铲除掉他的。”

    武藤兰平淡说来的话语,对羽虹造成了一定的打击,就理智上来说,羽虹想要否定,不过当武藤兰连续播放了一些影像,透过监听黑龙会不同干部的对话与命令,把证据清楚显现出来后,羽虹也就不得不沉默下去了。

    “等一下,你能监控到黑龙会那边的画面,蓬莱岛和火奴鲁鲁岛应该也不成问题吧?反抗军里头应该也有奸细,你能帮忙揪出人来吗?”

    被问到这件事,武藤兰露出为难的表情,解释说守护精灵的立场,只是单纯封印幽灵船,不应该干涉东海的势力消长,所以这问题令她不好回答,但在我的坚持下,最后她仍是进择开口。

    “有不少奸细,但这也是正常的军事生态,至于他们的名单……”

    武藤兰正说着,宫殿外头突然传来一生震天巨响,无数怨魂的坳哭声,像是奔涌而来的狂涛大浪,冲击着海神宫殿,纵然我们位于宫殿的核心,还是觉得脚底摇晃不稳,相顾骇然。

    这座宫殿应该是受到多重强力结界的守护,而且还是五百年前的超卓技术,普通的攻击根本没可能对它产生影响。要产生这种程度的动摇与伤害,除非那个攻击强大至令人难以置信,或者是因为……同质性。

    “……是我姐姐……”

    刹那间,双胞胎的心灵相通,羽虹好像察觉到了什么,疯狂地抢奔出去。

    “姐姐……”

    不过,我肯定羽虹的抢救无功,因为就在她狂奔出去后不久,武藤兰睁开眼睛,对我播放出一幕景象,显示出外头的浑沌天幕出现破口,黄金女卫士正全力修补破口,而本来被她们擒住的羽霓己经消失无踪,急急往外跑的羽虹这时才赶到。

    很显然,是邪莲远距离施法救人,能够启动另一半幽灵船邪力的她,是唯一有可能动摇海神宫殿的人,定然是她将海神宫殿的结界撞出一丝空隙,将邪力输入羽霓体内,令她瞬间暴强许多,这才能击退黄金女卫士而走。

    要这样子正攻救人,是很耗魔力的冒险行为,照理说,邪莲没理由会在乎羽霓的死活,现在会这样为了她冒险,邪莲自己大概处于一个无法动弹的状态,所以无论如何都要回收这个等同自己分身的肉玩偶。

    “这些事情倒是不难想像,不过我现在只对一个问题感到好奇……”

    趁着羽虹不在,我转过头去回看武藤兰,这次的短暂会晤,让我对这名成为守护精灵的女性有了更深了解,更感觉到,她不愧是继承法米特封印的精灵,和普通担任光明系封印圣女的精灵有着不同……心机城府很深。

    “你故意把人放走,有没有在她身上作什么记号?这也是什么放长线钓大鱼的计策吗?”

    羽霓被邪莲控制,羽虹要救回姐姐,就必须要找到邪莲,这点与我有志一同,理所当然要一起行动。武藤兰可以在东海的许多地方开启空间出口,把我们直接转移到距离邪莲最近的一处海岸,省去很多麻烦与风险,照我的意思,越快出发越好,但羽虹却坚决要先作一件事。

    刚才我一路逃跑过来,黑龙会士兵尾随在后,经过犬族村落的时候,人数少了三分之一,很有可能是跑进里头烧杀掳掠了。我几乎把这件事情给忘记了,但羽虹却深深记住,在离开之前,坚持要先解决掉公园岛上的黑龙会士兵。

    “你疯啦?以你的武功,一个打几百个是可以轻松获胜,但黑龙会在这里起码有几千人啊你真以为你可以一骑当千?”

    我提出了最现实的实力问题,以为可以劝阻羽虹,但结果我错了,她不是疯了,只是发起了正义春。结果在她的坚持下,我无话可说,只好和她一起从海岸线重返岛上。

    其实,实力差固然是主因,但另外一方面,天海幻僧己死,阿巫接掌舰队司令,羽虹不去则己,一去肯定是擒贼擒王。阿巫死不死,我不怎么关心,但好不容易施恩于他,还没从这桩利益交换里捞到好处,就让他死掉,那我岂不是蚀了大本?

    结果情形就与我所料的差不多,羽虹一上岸,就先赶去犬族村落,想要擒获黑龙会的主帅。但却想不到,黑龙会的士兵在一轮奸淫掳掠之后,早己动作迅速地撤兵,只留下五六百名士兵在犬族村落,似乎是要看守他们,还要准备把一些遭到猎杀的原生种龙类给运走。

    以羽虹的第六级力量,加上骤施突袭,这五六百名早己喝到酒醉、奸淫到脱力的士兵,根本不是羽虹的对手,很快就被击倒,把那些被捆着强奸的犬族女性救出来,再解放开那些被囚禁的犬族人。

    “你这样子算是救人吗?黑龙会的士兵很快就会重来,到时候你己经离开,这些人根本挡不住,这样子对他们真的好吗?”

    “不用你费心,我己经想过了。”

    羽虹以反抗军使者的身分,向所有犬族村民发言,表示要大家整理船只,随她一同离开公园岛,投向反抗军。

    “李元帅是英明的领袖,跟随着她,绝不会让大家过到苦日子,这点请大家放心,你们再也不用过这种藏躲避世的生活了。”

    羽虹说话的时候,底下犬族村民用怀疑的眼神,看着这个穿着暴露而怪异的香艳少女,但当她把话说完,下头开始欢声雷动,村民们鼓掌喝采,由村长黄石代表,向救了整个村子的大恩人道谢。

    但要准备船只,得要花一点时间,羽虹知道情形紧急,亲自下去帮着村民扎大型的木筏。木筏虽然不是很耐风浪,但岛外的暴风雨结界己经暂时被遮断,只要木筏能够航到外海,羽虹就可以飞行招来反抗军的船舰,接替木筏。

    赶着扎木筏,要抢在黑龙会船舰到达之前,时间自然紧迫,犬族村民不但全体都下去赶工,连老迈的村长黄石都在后帮忙,而当曾经与我有一夕之缘的犬族女祭司莎椰连同村中妇女,带着茶水前来,我和羽虹就像这里的其他村民一样,拿起了杯子,跟着……我们就是在枷锁铁链缠身中再见了。

    “这里……我们……”

    羽虹的眼中闪烁着困感,似乎还对自己变成阶下囚的情形不甚理解,以为自己中了黑龙会的奸谋,那些犬族村民不知道是什么结果,替他们担心。

    “你是中了奸计没错,但是和黑龙会没有什么关系,想想看,是谁把东西给你喝下去的?”

    渐渐想起了倒下之前的事,羽虹露出难以置信的震惊眼神,虽然她立刻将这神情隐藏,但仍是逃不过我的眼睛。

    羽虹尝试运了两次劲,但是却明显地用不出力气来,更没法挣断身上的锁链,只听见外头人群走动,村民们大概很快就会有动作了。

    “离开海神宫殿后,你一句话也没和我说过,是不是故意躲着我?我和你忏悔忏得嘴巴都酸了,你不给我一个回应吗?”

    说着不相干的话,我心里其实很好奇,猜测羽虹会有什么反应。

    我很期待看看她受挫的表情,但她只因为全心全意帮这里的村民设想,还专程为他们赶回来,结果却被他们暗算出卖,那个感觉绝对很不好,但她只是是头低低的,说了两个字。

    “拿来?”

    这两个字不在我意料之内,我闻言瞬间不是很能理解。

    “呢,拿什么来?”

    “解药。普通的迷药我看得出来,这些村民没可能拿到无色无味的上乘药物,就算是那些黑龙会的士兵,仓促间也未必能拿得出来,只有你……能够随时拿出放倒我的药,更何况……我刚刚醒来的时候,你己经醒来了,你内力不如我,没理由醒得比我还快。”

    我哑然失笑,偶尔抓到烫手的猎物,这也是身为猎人的一种乐趣。因为想要给羽虹一个教训,所以当我察觉到莎椰所端来的茶水中有迷药时,知道羽虹一定会看出这点的我,就在茶水里改换上我自己的迷药;但如果两个人一起被迷倒,以羽虹的美貌,这些犬族村民好色如狗,要是毛手毛脚,甚至就地干了起来,那这机会教育就代价惨重了。

    顾忌着这一点我只好佯装晕去,清醒地暗自警戒;至于羽虹醒的时候我没有装晕……没办法,生性懒散,有些能不用作的戏就尽量偷懒,没想到羽虹身为巡捕的专业素养极好,就这样被她看出了破绽,机会教育功亏一签。

    假如让羽虹以为是我诬赖村民下药,那就弄巧成拙,幸好在我出声分辩之前,外头一大票人冲了进来,为首的并不是黄石那头国际大奸狗,而是犬族的少壮青年,来势汹汹地冲进来,吐着舌头、晃着犬耳,不怀好意地打量着一双佯装昏迷的男女。

    “这两个人是黑龙会指定要的,村长交代过不可以伤到他们,我们现在这样子干……不好吧。”

    “哼,黄石那头老东西,想法己经老掉牙了,抓到这两个杀害黑龙会海将军的凶手,居然只想交换村子的平安,真是蠢到家了。我就不同了,到时候由我去交涉,用这两个人作为投身黑龙会的筹码,我们就可以离开这个他妈的鬼地方,从此飞黄腾达了!我保证,只要弟兄们跟着我,一宁吃香的、喝辣的……”

    那个不知道叫“来福”还是“来旺”的犬男,甚是脂噪,而且脑子可能不太好,想出的主意令我悲叹他命不久矣。懂得利用奇货可居,这确是力争上游的条件,问题是,你要争功,黑龙会的那些家伙难道不要争功吗?阿巫既然把天海幻僧的死推在我与羽虹头上,怎么会让不相干的人出来多生枝节?

    如果我和羽虹真的被擒,交给稍后回航的黑龙会,那么这些犬男肯定会被迎接上船,不到半个时辰就被灭口完毕,弃尸大海。吃香喝辣确属可行,但就是不晓得那些祭祀用的元宝蜡烛,入口的味道是否香辣了?算来还是黄石那老狗有点头脑,毕竟姜是老的辣啊……

    “这个小子是法雷尔一族的子孙,我们世世代代都蒙受法雷尔一族的屈辱,今天我们把他砍手砍脚,一报我们的屈辱与怨恨,只要留着他一口气交给黑龙会就行了。”

    犬族老兄下手真狠,半分情面也不给,唉……就算你不顾忌我那未尝败果的变态老爸,起码也该想想,我爷爷当年不知是干过你奶奶还是你老母,或许都干过也说不定,大家说来都是孽缘亲戚,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呢?

    “那这个女人呢?黑龙会的巫将军说过,那个男的不论死活,有交去就好,但这个女人一定要完好无伤交去,如果我们伤了她……”

    “嘿嘿,我们哪里有要伤她?我们只是要干她!反正她落到那群人类手里,一定也是被奸得不成人形,先被我们轮着干一次,又有什么差别?而且你们想想,我们岛上哪出过这样的小美人?你们真的都不动心吗?”

    “说、说得倒也是,这么漂亮的女人,我真的……嘿嘿,真的是没有干过啊,你们看看她,穿得那么淫荡,奶子露了半边,连屁股都露在外头,普通女人哪会穿成这样?一定早就不是处女了,我们上她,她搞不好还会张开腿叫爽咧!”

    “好,别浪费时间了,我们大家排好队,趁着黑龙会的人类还没回来,我们今晚把这女人轮奸十次八次,让她知道我们犬族男儿的厉害。”

    去,一个个“轻薄短小”的家伙,何来厉害之有?不过,游戏玩到这里也该够了,难得这些蠢狗这么合作,把该说的话全都说了,如果再放着他们不管,让他们有什么实际作为,那就不好了。

    悄然不动声色,一颗药丸出现在我两指之间,轻轻一下用力,就把药丸捏破,由于我双臂被捆在背后,这动作没什么人发现,但效果却是非常明显,当药丸破碎,气味淡淡传散开来。

    几乎是同一时间,羽虹身上的铁链传来一阵清脆声响,耀眼的炽热红光乍亮,所有缠身铁链寸寸碎断,被怒气给充塞胸臆的少女粹然出手,在轰然声响中,一股热流在木屋里炸了开来。

    接下来发生的事,就相当顺理成章,羽虹破屋而出,造成了骚动,虽然有不少人试着把她拦阻下来,却全然不是对手,在炽盛的火光席卷过去后,一个个身强体健的犬族战士都筋折骨断,倒在地上哀嚎。

    我很讶异,盛怒中的羽虹出手居然还这么有分寸,没有一个人受到致命重伤,显然羽虹将他们定位为“平民”,而非“罪犯”,因此刻意手下留情。

    (神经啊,敌人只有一种,不分男女老幼,哪有什么碰到平民就不杀的?你给自己立下那么多限制,将来倒媚的一定就是你。)

    我知道不只是我,如果变态老爸在这里,一定也会对羽虹的天真不以为然,因为在战场上,很多时候连孩童都会上阵保家卫国,如果一个流着鼻涕、还不满十岁的天真孩童,前一刻还对你露出微笑,后一刻却拔出冷刃捅你小腹,那你该怎么办?是摸摸他的脑袋说“好乖”?还是反手一掌把他的脑袋打凹进胸口去?

    我的选择绝对是后者,羽虹的选择多半是前者,但有个人的选择却是“两者皆是”,先摸摸孩子的头说好乖,再没人性、去他妈的把他一掌打爆,这就是我那变态老爸之所以变态的理由。

    世上存在的法则与真理不只一种,其中有些情形与抉择,非常地残酷,没有人情可说。很多人终其一生都不用面对这些抉择,但羽虹不同,立志当一个好巡捕,锄恶扶弱的她,会不断面对很多黑暗与残酷的情形,如果始终抱持着这种天真与坚持,她的理想一定很快就会天折。这些东西本来是心灯居士应该传授的东西,但……或许一个艺术家,特别是一个宅心仁厚的艺术家,不适合当一个好的老师吧。

    我心里不以为然地直摇头,不过激愤中的羽族少女只想寻求解答。整个犬族村落就那么一点大,仓促间要逃跑也跑不到哪去,前后没有多少时间,我们就找到了正想溜到海边搭船出海的黄石。

    “为什么这么做?难道你们还不懂,和黑龙会合作只是饮鸡止渴,他们从不和人讲信用,是在利用你们啊!”

    黄石这头老狗懂不懂黑龙会,这点我满怀疑的,但他无疑是很懂羽虹的个性,一看到羽虹拦在面前,马上跪倒在地,疯狂求饶,摆出一个老人家的可怜姿态,哭诉他是为了全村人的性命,不得己才听从黑龙会的命令。坦白说,看着一头毛皮斑驳的老狗跪在地上,头如捣蒜,那个画面看来确实是很凄凉。

    夹在“好人”与“坏人”当中的“平民”,是最软弱与无助的一群人,也最是得到羽虹的同清,看她逐渐转为同清的眼神、黯淡下来的护体火光,这件事情应该是就此了结。

    不过,事实真的只是这样子吗?夹在“好人”与“坏人”之间的第三种人,真的就那么无辜吗?

    我并不作如是想,所以在羽虹要掉头离开的时候,我抢前一步,一把拦住羽虹,在她错愕的眼神中,向黄石质问。

    “喂,老狗,刚刚你底下的人说要把我砍手砍脚,这笔帐我就先不找你算了,不过,你满嘴谎话,听得我很不痛快,多少岁的人了,说话还这么不老实,想把真话一起带下坟墓去吗?”

    “没、没有啊,老朽的话,每一句都是实……”

    对着老狗喷口水,每说一句都是浪费,我也没有那样的多余耐心,藏在袖中的百鬼丸翻出,抖手就是一剑,在惨叫声中,老狗右手的一只尾爪掉落在地,他像是不敢相信似的,呆了半晌,才哀声吠叫起来。

    “你!”

    羽虹对我的辣手惊怒交集,但在她想要作些什么的时候,我回身冷瞪,无言的冷澈目光中己经说明清楚,只要她稍有妄动,我一定会让她痛滚在地,奉劝她不要作着没意义的事。

    或许是之前几次苦头尝到了教训,羽虹愤怒地看着我,却终究没有踏出那一步,而发现到没有人可以替自己出头后,陷入歇斯底里的老黄狗,就把他积压在心里的真话全部说了出来。

    “一……一切全都是你们不好,如果不是因为你们与黑龙王作对,我们也不用这样做,不用躲到这个鬼岛来……”

    称呼用语显示了微妙的分别,黄石对黑泽一夫的称呼,是“黑龙王”而不是“黑龙王陛下”,这代表犬族并没有认为自己是黑龙会的麾下,他确实是以第三者的身分开口。

    “如果你们不作愚昧的反抗就好了,都是因为你们这群浑帐,一直和黑龙会打来打去,才让东海变得这么不安宁,我的儿子被你们抓走了,我们的鸡和粮也被你们拿光了,如果没有你们的话……”

    黄石越吠越是大声,一双无神的老眼也开始露着凶光,如果不是顾忌我手中渗血的剑,可能己经发狂扑了上来。当积压了十几二十年的情绪,一下子爆发出来,就算我不再威胁,他也会滔滔不绝地讲下去。

    在战争中被牵连,粮食被抢光、几个儿子都被拉去当兵夫,有的被黑龙会拉走、有的被反抗军带去,唯一的结果都是没有回来;妻子和几个媳妇也被征作军用,下场不问可知,莎椰是幸存的一个;因为无路可走,所以全族人才漂流海上,在浮舟上生活,但遇到追杀犬族的奴隶贩子,危急时被我爷爷所救,这才给带到公园岛上,开枝散叶。

    听起来,还真是一页东海海民所共通的血泪史,黄石说那些话时候的眼神,与我在其他浮舟上见过的眼神相同;刚到东海的时候,我并不懂得分辨这个眼神,否则我绝不会轻率报上自己与反抗军的关系,也因此,羽虹在这里提到反抗军时,我就知道会出事了。

    一个不得不提的题外话,就是老狗说到后来,大概神智也错乱了,因为在他的回忆中,比起他失落的妻儿,我觉得他好像比较在意那些养到一半就被抢走的鸡,反反覆覆地提起。

    “村长!”

    在黄石的说话声中闯过来,挡护在他身前的,是表情急惶的莎椰;健康结实的身躯,还是像上次那晚一般美好,但看着我的眼神中有一丝歉疚,就不晓得是否为着对我下药一事,有愧于心了。

    在此同时,村子里的骚乱渐渐平息,众多的犬族战士与妇孺从后头围了上来,虽然手里只拿着破刀破枪与瓦盆,但眼中闪烁的决一死战意味,却与之前的一盘散沙大为不同,令人不敢轻视。

    我暗自作着提防,但本来应该对此最有警觉心、最是谨慎在意的羽虹,却对人群包围恍若未觉,固执地向黄石辩解。

    这个情形,之前我确实是忽略了,但现在却不难理解,因为初次从四大金刚口中听到类似状况时,连我也是颇受冲击,就更别说这段时间里一直深信自己是献身于吊民伐罪大业的羽虹了。

    “可是……但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啊,为了打倒黑龙会,反抗军必须使用一些手段,这里头……有时候……只要打倒了黑龙会,大家的苦日子就会结束啦。”

    很难得看到羽虹这么张口结舌地说话,假如她不是真心想要解救东海的海民们,她就不用这么努力地想要解释,也不用替反抗军扛负责任了。为了实现长期目标,有时候需要短期的牺牲与手段,问题是,这些牺牲与手段,人们未必能忍受,尤其是无止尽的忍受。

    “打倒黑龙会?要多久?要我们继续忍多久?还要继续抢我们抢多久?与其两边都是抢,不如你们被消灭算了,至少我们只要给一边就够了。”

    一个愤怒的声音,从旁边的人群中喊了出来,很快就变成村民们齐声的呼喝;我想对于羽虹而言,现在的情形一定令她很错愕,因为人们宁愿继续被黑龙会给统治与欺压,也不愿意支持反抗军打倒邪恶,甚至还反过来支持黑龙会,消灭代表正义的希望火炬。

    “不是这样的!你们不懂,事情不能这样看,因为……”

    “你才不懂!你是东海的人吗?外地人跑来闹什么东西?你被人抢过吗?你被人奸过吗?东海不是给你们玩正义游戏的游乐场,明明不是东海人,你凭什么自以为可以代表这里的人?”

    或许是因为隐藏在人群里头,安全无虞的关系,这一声喊得相当大,但对于一直认为自己在为人民而战的羽虹,这一声来自人民的怒吼,就把他的立足之地给剥夺了。

    羽虹的脸色在刹那间变得雪白,像是身受重伤一样,但我猜此刻她的心可比她的身体更痛了,趁着她浑浑噩噩,旁边的人又犹有所忌,不敢逼近时,我把她带出人群,预备趁人们反应过来之前,离开这村落,可是在我们逐渐远去的时候,仍有一句模糊的话语,似有意、若无意,从我们背后传了过来。

    “……不管是哪一边来了都一样,你们都只是要抢我的鸡……”
第二十卷 第20卷 第06章 空自许约
    “我很小的时候就被强拉离开家,进入反抗军中……虽然是强拉入伍,但我并不恨他们,因为在我记忆中,我家就像多数的东海海民一样,孩子生得多,家里又穷,如果不被带走的话,早晚也会饿死。”

    由加藤鹰口中说出的故事,正是我们在火奴鲁鲁岛上间接听闻的东西。由一介下层兵卒出身的他,因为受到前任反抗军统帅的赏识,被收为弟子,传以绝世武功,成为当时东海上响当当的人物。

    “虽然打着吊民伐罪的旗号,口口声声都是为正义、为了人民而战,不过当时的我,只是个享受杀戮、女人与酒的野兽,战斗是为了自己的满足,而置身于正义的旗帜下,也让我挥剑时更加不用思考,并没有什么为了百姓着想的念头……”

    组成反抗军主干的龙神一族,并不是普通的平民出身,在黑龙会建立霸权之前,龙神一族辅佐金氏王朝,是统治东海的最大政权,严格说来,现在反抗军的高层,每个人都是贵族后裔,李华梅甚至还能算是公主。

    但贵族血统并不是强的保证,为了多吸纳人才,只得拔擢有能力的平民,加藤鹰就是这样的例子。然而,平民出身的他,本来不过是一个自孩童时期就被拉入伍的下级兵丁,要被龙神一族的人所接纳并不容易。

    “真是很遗憾,我当时只想着卖命作战,眼睛只看着前方,完全没有发现站在我背后的人,其实并不信任我……如果早点察觉到这件事,后头有很多事或许就不会发生了。”

    为了安加藤鹰的心,让他好好作战,前任族主不但将能够克制龙血的斩龙刃相传,还允诺许配独生爱女给他,只待两人成亲,就要把上天下地至尊功的最高秘诀传授。

    “其实那时候的华梅,还只是个黄毛丫头,远不如今日这般美丽,我当时身边多的是艳丽美妇,夜夜狂欢之余,眼中从没有她的存在……对我而言,她只是一个喜欢在我身边跟前跑后的小丫头而已……”

    这样的生活,一切似乎没有什么缺憾,直到后来的某一天,在一次战役中,加藤鹰遇上了他宿命中注定的那名女子。

    那是一名黑龙会的女将,是当时的海将军之一,妖艳而性感,武功高强,难得的还是机智慧黠,给了反抗军不小的伤害,直到加藤鹰领兵对峙,双方几次阵上相遇,不分胜负,暗自欣赏对方,而后,那名妖女暗中约加藤鹰出来相见。

    黑龙会与伊斯塔都是性事极度糜烂的所在,人们把交媾看做是吃饭一样普通,出自这两个地方的女性,也都很习惯用美色与肉体当作武器,诱惑或是诱杀敌人,过去反抗军有不少将领就是因此而反叛或遇害。加藤鹰当然知道对方打什么主意,但他当时年少气盛,只把女性当作玩物,不理会旁人劝阻,自信满满地私下赴约。

    再怎么了得的名将,如果犯了轻敌或是大意的毛病,结果就是败多胜少;加藤鹰没有小看他的对手,但却低估了缘分与爱情的魔力。

    “当时,我每晚都有不同的床伴,只要睡过一次,绝不重复第二次,女人在我眼中毫无意义,如果她只是诱我上床,我二话不说就会把她砍杀,但是,她与我机锋相辩,说我们才是危害东海的一方……当然,我只会对这话嗤之以鼻。”

    可是,加藤鹰眼前却出现了让他动摇的事实。虽然说出身平民,但是当他被当成重点人物栽培,一步登天后,他所过的生活、所被训练的思维,都与贵族无异,是从统治者的角度往下俯视,早已脱离了一般平民的视野,而当他再被带往浮舟,带去一些他平时战斗之余不会到的地方,昔日种种的记忆浮上心头,他才再次醒悟到,夹在两军之间的平民正过着什么生活。

    “我不认为我们是错的,但也似乎很难说我们没有错,那么到底谁才对?谁又错了?我们之中到底哪一方才是站在正义的旗帜下?”

    这一番话听得羽虹耸然动容,正是命中了她最困扰的心病,不自觉地向前挪近了几分,想听得更清楚一点,可是,我猜她会很失望,因为加藤鹰说话的时候,眼中仍带着迷惘的神色,何者为善、何者为恶的答案,只怕他至今仍是回答不出。

    “在那之后,我渐渐发现到,我与龙神一族的人始终是不同圈子,而想要为本地的海民作一些事。我与龙神一族的摩擦,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他们认为我的想法都是受妖女所惑,师父几次痛斥于我,要我清醒……”

    年轻气盛的加藤鹰,越是受到压力,反叛的脾气也越大,而当时在反抗军阵营显得孤立无援的他,唯一支持他的,竟是黑龙会的妖女。从这一点上说来,对方的美人战术倒是彻底成功,只不过那妖女也同样低估了爱情到来时候的魔力,在与加藤鹰相知相惜的过程中,深深陷了下去,有着同样出身的一对男女,两颗心产生了共鸣。

    “……我们不断地讨论,不断地尝试作些事,也不断地受到挫折,到最后我们还是很迷惘,但只有一件事是肯定的:即使反抗军不对,那也不代表黑龙会就是对的。让这两方永无休止地斗下去,东海只会永无宁日……”

    话虽如此,但两人并没有能力停止这场战争,这时,那名妖女向加藤鹰提出了一起离开的请求,远离黑龙会与反抗军,到大地之上的某一角落,静静地生活着。

    “我很想答应,几乎立刻就要答应她了,但是……”

    答案很明显了,加藤鹰眼中闪烁的不是迷惘,而是很深沉的痛苦,让我可以猜到他的答案,但我疑惑的问题是,当时他拒绝了那只伸过来的手,不晓得多年之后,他的答案有没有改变。

    “那……她呢?”

    羽虹的脑筋也不算迟钝,很快听出了加藤鹰的意思,脱口而出询问那名女子的情形。

    故事以悲剧结局收场,传闻中,是加藤鹰亲手斩杀了那名妖女,向反抗军证明自己的忠诚,但加藤鹰的说法却与传闻有差距。

    “那晚她约我在海边见面,我没有去……虽然不是我亲手所杀,但却是因我而死,这个罪……我无法逃避。”

    很怪的答案,也许还有什么隐情吧,不过当我问到加藤鹰为何拒绝携手退隐时,羽虹抢先说是因为割舍不下东海地方的人民,但加藤鹰却摇了摇头。

    “比起爱着整个东海,我只想要把爱给一个人。爱,是存在的,但我们之间的鸿沟……太大了……”

    无论何者为正,何者为邪,相敌对的正邪两方,那个鸿沟之大不是普通人能想像,尤其是身为双方阵营的顶尖人物,很多时候都是身不由己。只不过,那妖女为了加藤鹰,居然连黑龙会都敢背叛,而加藤鹰却拒绝,事后更走向这个结局,他隐居多年的每个夜晚,或许都在叹息与懊悔吧。

    故事到这里是告一段落,但真正能给羽虹启示的一句话,大概也只有“即使反抗军不是对的,也不代表黑龙会就是正确的”这个思想吧!羽虹好像想要再追问什么,但这时天上却狂雷霹雳怒响,一股莫名其妙的寒风急吹而来,山林之间的温度狂降,我们好像一下子掉进了冰窖,整个身体冷得说不出话来。

    “怎、怎么会突然这么冷啊……”

    我被这股冰寒弄得牙齿直打颤,不解周围的温度为何会这样急剧下降,但加藤鹰却脸色一变,拖着虚浮的脚步,来到山洞口;这时,天上轰然声响,连串的怒雷闪电震响霹雳,一朵朵浓密的乌云飘移过来,遮掩月光。

    “云层的样子很怪……”

    羽虹轻轻说了一声,而我也看到了同样的东西。厚密的深色乌云里,像是在高速旋转一样,浮现了一个又一个的细小漩涡,乍看之下,好像千百只眼睛在俯视大地。

    “那是鬼眼啊。”

    本身并非术者的羽虹或许不知道,但身为魔法师的我却很清楚。所谓的鬼眼,是类似邪恶血月那样的魔法现象,只是没那么罕见与高级;空中既然出现鬼眼,下头必定是有人在使用高段的邪法。

    这时,周围的感觉已经不再只是严冬,附近树梢枝头上,一根根的冰柱沿着枝头低垂下来,在树梢开出了冰之花;狂风中带来的豪雪,迅速掩盖了大地,让整座封灵岛成了一片银白色的冰雪世界。

    急剧的温差变化,对所有生物产生的影响,附近树林中从刚刚开始就骚动不断,各种猛禽恶兽争夺着较能保暖的位置,正在发生厮杀。那股骚动还没有波及到这里来,但我却纳闷这场天象异变的理由,不知道封灵岛上在使用什么邪术。

    “他们……提早开启了幽灵船的封印。”

    纵然是加藤鹰这样的豪勇武侠,提到幽灵船三字,声音中还是有克制不住的颤抖,但他的话却惊醒了我,领悟其中关键。

    解封幽灵船这等大事,即使钥匙已经齐备,仍不是简单工作,恐怕只有黑巫天女方堪胜任,加藤鹰冒险一击,多少也存着将之击杀后,可以减缓幽灵船解封的危机,但黑巫天女一定也想到这点,为了怕节外生枝,这人妖竟不顾身体伤重,悍然施法解封幽灵船!

    “幽灵船到底有什么厉害的?我始终不明白。”羽虹忍不住问道:“有法故有破,再厉害的死灵系兵器,也有光明大法可解,为什么大家都是一副绝望的样子?”

    这话不是没有道理,如果世上真有无敌无破的黑暗兵器,伊斯塔早就统治大地,幽灵船也不会遭到封印。我来到东海以来,只听闻幽灵船的邪名,却不知道它的实质威力,仔细想想,一艘能够不断生出强悍不死生物、散发猛烈尸毒的鬼船,诚然是厉害,但以现今的魔法技术,这并非无法对付。

    说得更直接一点,只要五大最强者中的几位联手,杀上船去,看来还有七成胜算破去幽灵船。当然,怎么让他们联手是一个难题,但这些并非无法解决啊!

    “你们想得太简单了,幽灵船的源头,是千万死灵的不朽怨毒,再纯正的光明净化也无法与之匹敌,当幽灵船现世的时候,吞日月、掩三光,大地将陷入永恒黑夜,试问天底下有术者做得到这点吗?”

    做不到!

    这点我敢断言,因为那正是伊斯塔巫师梦寐以求的世界,若是有人能做到,早就不顾一切地作了。

    日月轮替乃是常理,再强的邪法,遇到日光也会减弱,令人们可以寻隙而破,但如果没有了太阳,世界陷入永恒黑暗,那这个自然平衡就会被打破,道消魔长,令得黑暗更加强大,真的没有办法可以破解了。

    “那……我们可以做什么?”

    说到最后,这才是真正要紧的问题,但是我得出来的答案却令人丧气,因为即使黑巫天女重伤,那边还有一个武间异魔,羽虹根本不是他的对手,至于加藤鹰……

    “大当家,你的伤?”

    “至善长老帮我把伤势压下,但要真正痊愈,还要个三五天,现在不是武间异魔的对手,而且至善长老的禅功内力与我本身路子不合,我还无法充分吸收运用。”

    这个答案可以说是意料中事,但这么下去,事情只会越来越恶化。这时,加藤鹰略有感叹,说可惜自己没有练成上天下地至尊功的最后秘诀,否则以天罡气诀的自疗神效,这个伤势可以迅速痊愈,无惧武间异魔。

    “啊!有一样东西,或许……”

    加藤鹰的话点醒了我一点,虽然我没有天罡气诀,但却有另一样在传闻中也是自疗效果超级猛的东西,就是那本夺自九鬼鹰魔手中的秘笈。

    “大当家,我身上有九死邪功的秘笈,不知道能否帮到你?”

    “什么?是伊斯塔皇室的不传秘技,九死邪功?那……或许可以,故老相传,这门邪功长期修练,会缩短修练者的寿元,但却能在短时间内由重伤状态痊愈,力量激增。你怎么会有这套武功?”

    不只加藤鹰,连羽虹都是眼露错愕,但我无暇解释,从贴身的秘囊中取出秘笈,交给了加藤鹰。

    “去天四十里,是为太清,太清之中,有风甚罡,能胜人也。罡者太清之风,得日月之华,天地之精;气者阴阳之和,乃万物之灵,五行之英……”

    加藤鹰轻声念着秘笈中的文字,听在我们耳里,但觉字字古朴深奥,蕴藏珠玑,但却不似邪功妖法。

    “上古伏羲氏夜观璇玑玉衡,见斗宿遥指,有白气贯而东逝,乃以身为鼎炉,心为神宝,津为华池,服食养气,凝炼精气。精气交合,而得天根。内视则体中流珠万颗,散为真阴,聚为元丹……”

    黑暗中,我们仍是看得清楚,秘笈的封皮上清清楚楚写着“九死邪功”四字,只见加藤鹰微微皱起眉头,停止了读诵,迅速翻页细读,但越是看到后头,他翻页的速度就越快,温和的眼神中竟反常出现激动之情,让我暗自心惊,生怕他看秘笈看得走火入魔,那时候我们就首先遭殃。

    好不容易,加藤鹰看完了整本秘笈,长长吁了口气,闭目思索,过了好半晌,他蓦地睁眼,用一种压抑激昂心情的平稳语调,一字一字地对我说。

    “梅兄弟,你可能受人愚弄了,这……这不是九死邪功啊。”

    “不是九死邪功?别逗了,封面上写得清清楚楚,不是九死邪功是什么?如果不是,那是什么?”

    “这是……天罡气诀的秘笈!”

    加藤鹰认真说出的一句话,让我脑门上彷佛中了一记落雷,昏昏沉沉,大张着口却作声不得,灵光一闪间,我想通了一些关节,必然是九鬼鹰魔这厮狡诈奸滑,为防他人抢夺,故意调换了两本秘笈的封面,但如果这本邪功是天罡气诀,那李华梅这十多年来修练的武功,岂不就是九死邪功了?

    九死邪功的特性,与天罡气诀还确实有些相似。

    天罡气诀讲究固本培元,练气养生,最终羽化登仙的玄门正道,修练者遇到伤重的情形,则会自动冰封假死,迅速修补肉体,再破冰而出,力量增加却不伤元气。

    九死邪功却是别走捷径,修练者伤重之时,体如枯木,气若朽尸,自动透支本身的寿元与潜能,把力量激发出来,每重伤濒死一次,力量竟激增一次,但本身的寿命也就更为缩短。

    李华梅继承了着八歧黄金龙的血,与寻常人类相比,她的寿元与生命潜能不知强盛多少倍,九死邪功在她来说,不是透支,反而是某种适当的潜能开发,让她能在短时间内爆发力量,对抗黑龙王,否则当她还是黄毛丫头时,黑龙王就已是名动天下的无敌强者,她又如何能急起直追,以未足三十的妙龄挤身当世五大最强者之一?

    然而,这到底是邪功异法,虽然李华梅的身体比普通人类强盛得多,但长期修练会不会对身体有什么不良影响,恐怕只有她自己知道,照我来看,多半还是很危险。

    蓦然发现这件事,让我大吃一惊,在情在理,我都要把这件事告诉李华梅,但事情已经相隔十二年,即使我现在告知她此事,也不知道能否挽回所造成的伤害。

    我心里对这些问题确实很忧虑,不过却暂时没机会作些什么,因为就在我们仍为了自己的发现而震惊时,藏身在这里的我们却受到攻击。

    发动攻击的,全都是岛上本来就有的生物,但却又与之前有所不同,它们的生命型态已经发生了异变,说得正确一点,它们全都已经“死了”。那些本来外形狰狞的巨兽,现在发出痛苦的嘶嚎,不住朝着周围撕打冲撞,外表的鳞甲或是硬壳,都逐渐失去本来的色泽,斑驳剥落,露出了内里的血肉,不但腐臭发黑,而且正流着乌黑的脓水,可畏可怖之至。

    这种场面我曾经看过一次,那是一名巫师将生人炼成活尸,让其感染尸毒,将其不死生物化,那时候实验体眼中的神情,就与此刻外头那些生物的眼神一模一样,既有对于生存的依恋与渴望,也有对于生者的忌妒与愤怒,更有对于血肉的疯狂欲望。

    由于体型巨大,尸毒尚未行遍全身,它们目前仍算保有性命,但却正在迅速死去,当尸毒完全入体,整个性命被剥夺,它们会在那一刻死去,也在那一刻开始“不死”,灵魂永附于腐朽的尸骸上,理智尽失,照着本能去渴求血肉,攻击生者。

    藏身在山洞中的我们三人,首当其冲地受到了攻击。要对付不死生物并不容易,普通的物理攻击根本没有效果,但我们却是有一些好运道,羽虹全力催发的凤凰血焰,高温炽烈,正是不死系生物所畏惧的克星,炎劲焚烧而过,一些体型较小的不死生物顿时成灰。

    这样炽烈的火焰,我和加藤鹰自然是没有,但我们却有不死系生物同样避之唯恐不及的武器,那就是我们手中的武器。

    我的袖中短剑百鬼丸,是来自慈航静殿的重量级珍宝,号称大地五大名剑之一,经过长时间的祝福与诵经,专斩邪魔妖佞,在属性上占了很大的便宜;加藤鹰的斩龙刃,那更是七大创世圣器之一,别说以光明属性破邪斩魂,我甚至怀疑那把神兵能够自由变换属性,随着使用者的意思来操作。

    比起寻常的剑客、武者,对于不死系生物束手无策,我们倒是占了些便宜。尤其是我,那些变种异兽在生前不是力大无穷,就是动作奇速,或是拥有其他的危险能耐,我自问没有把握连对付多少头,但当它们变成半死半活的丧尸凶兽后,百鬼丸剑上的光明属性对它们等若剧毒,有一头独眼巨人才被百鬼丸斩过,伤处就冒出大量黑烟,倒地不起,让我有若身入无人之境,来去自如,无人能挡。

    但与不死生物作战,除了它们的不死性之外,另外一样令人棘手的麻烦,就是数量。

    基本上,别在坟场与不死系生物作战,这是常识。幽灵船的封印即将解开,正在大量释放尸毒,吸纳岛上的生命作为牺牲品,这里等于是一个大坟场,越来越多的生物变成了活尸,力大无穷,无伤无痛,我们杀得虽然快,但却又哪杀得完这许多?

    那些体型庞大的亚龙、野牙豪猪、独眼巨人、装甲蜘蛛,这些已经是不好对付,但在混战之中,一些体型细小的蛛蛇、矮蜂,还有那些令人防不胜防的食肉植物,却让我们疲于奔命,险些伤在下头,而当我们好不容易扫荡完近身的一批,又有一批渴求鲜血的活尸野兽冲来,但在它们的身后,隐隐约约好像有什么。

    “不好!你们快坐下!”

    加藤鹰最是见多识广,立刻看出了端倪,让我和羽虹盘膝坐下,他提起斩龙刃,旋臂猛斩,剑气破空纵横,把逼近过来的首批活尸野兽砍倒,自己则是双掌抵在我和羽虹的背心。

    很快地,一阵极度腐臭的黑雾涌了过来,那股难言的酸臭气味,彷佛令人置身于荒冢破坟之间,中人欲呕,但因为天色黑暗,这股黑雾目光几乎不可见,如果不是因为加藤鹰先有警觉,让我们抢先作防备,我们就会被这股尸毒雾岚碰个正着,后果肯定非常惨重。

    “闭住呼吸,不要吸入尸毒,否则非常棘手。”

    尽管加藤鹰说自己尚未吸化至善秃驴的内力,但他所施展出的力量却已非常强横,组出了一层气罩,把尸毒雾岚挡在我们周身两尺外;我和羽虹明明闭住了呼吸,但一股温热内劲自他掌心运往我们体内,竟然一点都不觉得气闷。

    (奇怪,时间过了多久了?天还这么暗,怎么没破晓吗?)

    时间飞快流逝,我心里很是纳闷。尸毒之雾越来越浓,而周围狂吹起的风也是越来越强,只是吹不散这股腐臭之雾;远近雾中的活尸野兽不断想要攻进来,加藤鹰让我和羽虹双掌相抵,他一手按在我背心,一手挥舞斩龙刃,剑风横扫四面八方,斩物断生,但见无数残肢碎躯在周围堆高,单手横挥纵斩的加藤鹰,威武有若天神,竟无一头妖物能越雷池一步。

    就在连串鬼哭神嚎的惨呼中,空中乍然响起霹雳,一声响亮的狂笑轰然直传耳来。

    “哇哈哈哈,没人能打败我!加藤鹰,来来来,我们再斗三百回合,看看你的斩龙刃还破不破得了本座魔躯!”

    “武间异魔!”

    加藤鹰和我都吃了一惊,因为较诸武间异魔的再次强化,加藤鹰现在仍是伤重之躯,只不过勉强把伤势压下,久战之下,肯定是输面居高,更何况加藤鹰还得护住我和羽虹,把尸毒浓雾抗诸于外,武间异魔喊得虽然豪气,但这作为却不啻是趁人之危。

    “要与我一战,怎不现身?”

    加藤鹰沉声冷喝,因为武间异魔虽是声若洪雷,但却并未现身,而是藏身浓雾之内,伺机奇袭,这对我们来说,自然更加不利。

    这时,我感到加藤鹰输入我和羽虹体内的真气,一下子加倍狂猛涌进,知道他想制造机会,短暂离开我们,与武间异魔速战速决,当下我也和羽虹不动声色,等待武间异魔的出手。

    “哼!”

    我们的动作,似乎没有能够瞒过武间异魔的眼睛,当黑雾又一次涌了过来,加藤鹰似有所觉,雪亮的刃锋无声挥斩出去,爆出一连串火花与金铁声响,黑雾中一只狰狞可怖的黑鳞左爪突出,与加藤鹰的斩龙刃正面相撼。

    “哈哈哈,加藤鹰,斩龙刃不是没有斩不掉的东西吗?为何斩不掉本座的手啦?”

    武间异魔的狂妄大笑,正令我心中骇然,暗忖最糟的可能终于出现,但加藤鹰却淡淡还以七个字。

    “你没有血,却有伤。”

    定睛一看,果然如同加藤鹰所言,斩龙刃确实有切入肉里,只是没有出血,看来武间异魔的钢躯虽然有飞跃性强化,并用某种手法阻住出血,但终究没有强到能硬抗斩龙刃的程度。

    发现了这一点,武间异魔脸色大变,被加藤鹰一轮提气猛攻,逼得手忙脚乱,全靠他强化后的魔鬼左爪才挡住攻势。

    “走!趁现在离开尸毒范围!”

    加藤鹰神威凛凛,敌住武间异魔,呼喝我们离开,表面上是要我们躲避尸毒浓雾,但实际上却是要我们趁机找寻幽灵船的发动枢纽。

    我和羽虹怎敢浪费他的这番苦心,马上就要抢冲出去,但就在我们举步同时,一道冷冽白光飞射而来,体积虽然不大,气势却有若排山倒海,破空呼啸而至,射入斩龙刃挥舞的空隙,命中武间异魔的胸口。

    “呜!”

    武间异魔的钢铁雄躯,让他没有在这一击下伤筋断骨,但却不代表他能够挺得住,那瞬间的撞击力量,让他在虎吼痛嚎声中狂退数步,明显吃了亏,而我们看得仔细,那飞掷而来、击退武间异魔的物体,赫然是一截剑鞘。

    加藤鹰和武间异魔是何等武功,能用一截剑鞘将他们击退,那个力量之强,只有五大最强者级数方能做到,而当我们一起回过头去,只见在无边的黑暗中,碧绿色的秀发,在龙角的象牙白芒中闪动,美丽而英武的龙女,手握长剑,由黑暗森林中缓步而来。

    “武间异魔,你自负了得,要不要试试看能否挡下我与师兄联手?”
第二十卷 第20卷 第03章 卖姊之罪
    武藤兰告诉过我,只要事先有联系,她可以在东海的任何一处海域,打开空间出口,所以要进入海神宫殿,并不用拘泥于公园岛后方的一坪海岸线。不过,却也只有那个地方,是唯一一个必定可以进入海神宫殿的入口,换言之,也就是海神宫殿的死穴。

    我带着羽虹,由水中回到海神宫殿,羽虹看来仍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不过我也管不了她,只是任她在海神宫殿的门口坐下,自己直进宫殿去,向守护精灵要求援助。

    武藤兰曾说,海神宫殿的防卫力量不能带离此地,所以我要解救邪莲,只能单枪匹马地杀进去。虽然我有羽虹助阵,目的地却是实力未明,若是黑泽一夫与黑巫天女都在,再加上武间异魔这些硬手,那么别说我拖着羽虹,就算是和李华梅并肩作战,恐怕都是冲进去送死的,因此,我需要更强的力量,需要更接近当年法米特的力量,那六只曾经天下无敌的暗黑召唤兽。

    不过,武藤兰却令我失望了。

    被困在水晶中的她,只告诉我,守护精灵是法米特设定来看守魔法阵的使者,却不是淫术魔法的传人,因此她对暗黑召唤兽的资料一无所知,最多……只能给我一些道具,还有让黄金女卫士给我一些协助。

    这些黄金女卫士,有过去的守护精灵所化,也有直接承受过法米特魔力的死灵,彼此体内都存在着淫术魔法的能量,吸取她们的能量,这是不可以的,但却可以藉由与她们的交合,对黄晶石形成刺激,或许就能读出一些机密资料来。

    就算没有好处,我也不会拒绝这提案,因为对于这些冷血金肤、身躯健美,走起路来奶翘臀圆的黄金女卫士,我早有染指之心;这些别具特殊风味的非人美女,比人鱼族更堪称为东海的地方特色,不玩不碰,我又怎么对得起自己的色欲之心?

    大被同眠,这种荒淫逸乐的妓馆艳事,我已经久未作过,但过去与我相搞的那些庸脂俗粉,又怎比得上深海底下这些金光闪闪的俏窈娇?如果不是因为她们体寒如冰,让人感觉不到热度,这将近二十多具金光闪耀的健美胴体,还真是一幕兼具豪奢与淫靡的华艳景象。

    “各位女奴们,脱去你们的衣服,张开你们的腿,献出你们的身体吧!”

    摆足一副荒淫浪子的派头,我让十九名黄金女卫士一一解甲卸衣。随着衣甲落地消失,一具具环肥燕瘦、各具动人风情的胴体,展露在闪闪金光之间;高佻的娇躯,高耸丰满的双峰,纤细有力的蛮腰,浑圆翘挺的丰臀,还有弹力惊人的长腿,金黄色的冷温肌肤透出一种莹莹光彩,与同为金色的长发相映,和身后珠光宝气的海神宫殿一起,构成了一幕让人炫目之至的景象。

    “哈哈哈哈………”

    我亢奋地一下扑过去,面前的黄金女卫士们有些纵身躲开,却不是逃跑,而是将我团团围了起来,一时间,乳浪臀波,在身边抖荡出无数性感的火焰,我不停地吮吸着经过嘴边的每一对乳房,在一对对柔软而结实的乳房上,留下了清晰的粘液印渍,在闪亮的金光下发出点点水芒。

    怀中所抱的躯体冰冷,这是一大遗憾,不过黄金女卫士的香躯,却别有一般妙处。或许是因为由液态金属所构成,她们身体的柔软度极高,摆出的一些体位与动作,只有大地上以身体柔软着称的几个种族才能作到,平常女性绝对难以配合。

    虽然体内冷血,但黄金女卫士们却对我的挑逗有很大反应,或许是因为构成她们身体的淫术魔法起了作用,她们一个个都欲火高涨,像是控制不了自己一样,肌肤渐渐变得火热,汗流如雨,就连金黄色的铜乳也微微泛红;而乳尖上一对金色的乳蕾也变得异常坚硬,高高突出在丰满的乳房上,不时的呈现出明显而又有规律的颤抖。

    置身于乳浪香云中,销魂迷醉之间,我也不知道搞了多少个黄金女卫士,往往两手各抱着一个,嘴里亲着一个,又同时搞着另一个。到最后,我淫兴大发,索性让黄金女卫士们以俯身跪趴的姿势,排成一列,彼此之间的粉臀紧紧挨着。

    我站在后头,看着众多金黄浑圆的肥臀在眼前缓缓晃动,如波浪般摇摆起伏,相互间如丝的肌肤相接,丰满圆润的雪臀摩擦着,心中不禁升起一股自豪的感觉。

    对于这些在深海底孤寂数百年的黄金女卫士而言,这应该也是很刺激的一次经验,我没有听见她们的任何交谈,却听见一阵一阵如泣如诉的娇吟媚喘,撩人心魄,不过,在那阵阵的娇喘声中,我却发现了有些不对,好像有点……不属于这里的声音。

    (奇怪,这里应该不会有外人啊……)

    我从一众玉体横陈的黄金女卫士中挣扎走出,放轻脚步,追寻着声音的方向而去,结果就看到了一幕让我窃喜的景象。

    在转角柱子的阴影角落,羽虹正软着身体蹲坐在那里,一手扶着柱子,一手伸入自己胯间,撩起了遮胯的裆布,做着淫荡的动作,不但媚眼如丝、春情荡漾,并且不自觉地伸出香舌,舔绕着性感嫣红的双唇,喉间发出“嗯嗯”的呻吟;当快感来袭时,她双眼紧闭,身体猛打哆嗦。

    (你这个小淫女,主人不在,自己玩得很开心嘛!)

    之前连场战斗的血行加速,累积起来没有纾解的欲焰,对羽虹肉体所造成的影响,会让她有这样的痴态,我并不意外,但附近又不是没有男人,她情欲难耐,怎么不来找人出声呢?有一件事情我考虑很久了,应该可以成为调教的一环,但我却不能肯定,该不该现在来作。

    (管他三七二十一,选日不如撞日,就来试试看吧。)

    这时,一众赤身裸体的黄金女卫士也已经来到,围住了我和羽虹,她们欲火荡漾的表情,看来就像是十九尊以肉欲为题的赤裸女雕像。

    她们的步伐,惊醒了羽虹,一双妙目中倒映出我的身影,通红的俏脸上写满窘迫,倏地起身站立,便想要离开,但身形甫才一动,一名黄金女卫士抢先拦在她面前,阻住去路。

    “让开……”

    自从知道这些黄金女卫士的存在故事,羽虹就对她们有着敬意,当下并没有硬闯,只是冷冷地说话,但想不到拦住她的那名黄金女卫士,突然一低头,吻住了她的双唇。

    对方的行动毫无预兆,但羽虹的反应快如闪电,立刻做出躲闪的动作,可是她才一动,身子就被另外两名女卫士,分从左右两侧给固定住。

    “嗯……”羽虹用力把头甩开,无比惊讶地看着女卫士,也看着我,大力地扭了扭身子,“你……她们这是干什么?”

    我其实也被吓了一跳,但看到羽虹被女卫士给搂抱抓住,转念一想,好整以暇地微笑道:“怎么,你怕啦?”

    “怕?我怕什么?”

    羽虹表现得很强硬,但是抓住她左右双臂的两名女卫士,却同时伸出娇嫩的舌头,在少女光滑的脸蛋上舔了一大口,发出诱人的银铃笑声。

    “别、别闹…把我放开……”

    猝不及防下被制住,羽虹一时间还没有意会过来,挣扎动作不是很大,这时,两名黄金女卫士抓住了她的裙摆,透过臀后的心形镂空,两双玉手伸进了她裙底,在她赤裸裸的屁股上揉了起来。

    屁股被玩弄,羽虹惊呼一声,这时吻着她的那名女卫士,表现得更为放肆,金黄色的香舌舔向她耳根。

    “住手!这样子太过份了!”

    羽虹出声抗拒,但这声音夹杂在连串娇喘声中,听来非常脆弱。如果让她真的出力挣扎,就破坏了此时的气氛,所以靠近过去,抚摸着她的脸庞,轻声对她说话。

    “不管有多抗拒,你现在也该承认了吧?至少在目前的状况里,你根本不能没有我。”

    抚摸着羽虹的肌肤,我探索着她性感的曲线,慢慢摸向她的下半身,拨开了艳红的衣袍,碰着她裸露的纤美嫩足,心中不由大动。只见整个玉腿圆润细嫩,幽香淡淡,触手光滑如缎,甚至找不出一丝瑕疵;粉足又白又软,肌肤玲珑晶莹,不愧是上天所赋予羽族女性的礼物,让我不自禁地蹲下,亲吻这段雪白粉嫩的玉腿。

    “身体那么难过,你一定很想要搞吧?但别说这里只有一个男人,就算到了外头,你想让别的男人碰你身体?想让别的男人搞你吗?”

    “你…你别碰我……还有她们……我也不…嗯……”

    我拥抱着羽虹的双腿,她趁势就倒在黄金女卫士的怀抱中,我抬起她的玉腿,剥除她的薄底靴子,一双完美的玉腿立刻展露在我面前。我将两条粉腿压在唇边,轻轻用舌头舔着羽虹的小腿肚,伸手顺着小腿向上摸去,掀开她胯间的裆布,很快就沾了满手的湿粘滑腻。

    几处敏感的部位同时受到玩弄,本已情动的羽虹也把持不住,转身抱住了正亲吻她颈项的黄金女卫士,和她吻在一起,把她的舌头迎进自己嘴里。

    这时,又来了两名女卫士,蹲在我左右两侧,凝望着羽虹,本应无神的双眸中,却充满挑逗的眼神,四只玉臂顺着羽族少女的粉腿摸索上去,在她的大腿上、屁股上揉着、捏着,在她湿漉漉的花谷外按着、搓着。

    虽然有过与姐姐同性欢好的经验,但首次被这么多同性一起淫玩,羽虹的紧张显露无遗,双手无所适从地放在身体两侧,轻盈的鸽乳急促地起伏着。

    “当自己还不能挣脱别人掌控的时候,就别逞口舌之快,否则我不碰你,却找条狗来干到你高潮了,这样你会比较快活吗?我是个别无长才,只靠欺凌女人混饭吃的贱人,你是不是想试试看,我作不作得到啊?”

    不知是否因为舒爽,或是因为难过,羽虹的眼中朦胧着水光,当黄金女卫士解开她武斗袍的腰扣,那条长长的红色裙摆就顺着她双腿掀起,巧妙地挡住了她的花谷入口,但光是露出那条深陷入臀沟的丁字裤与碎钻,就已经光彩夺目,非常性感。

    “不说话了吗?既然已经有心用身体来换力量,一切就多放开点,不然痛苦的只是你自己。”

    彷佛有意配合我的说话,羽虹左边的那个女卫士,一把抱住了羽虹,高耸的胸部顶住她纤细的鸽乳,右手箍着她的纤腰,隔着裆布在她的花谷上搓揉起来,令意乱情迷的少女立刻就发出“嗯嗯”的欢愉之声。

    如果完全让这些女卫士来作,那我就没有立场了,趁着五个女卫士抬抱着羽虹,上下其手,我左手绕到她臀下,揉捏少女雪嫩的玉股,右手贴着她的大腿转到正面,拨开遮穴的丁字绳,中指和无名指划开了早已湿润的柔软花唇。

    “啊……你们……”

    从那亲昵的热吻中,羽虹好不容易有机会发出声音来,而一众黄金女卫士的情欲反应,赫然比我们想像的更为激烈,在得不到我慰藉,又无法与羽虹真个销魂的情形下,旁边两名黄金女卫士抱在一起,彼此尽力地抠着对方的花谷,发出连串媚人的叫声。

    羽虹的胸口早在摩蹭中赤裸,我趴在她胸前,一口含住少女粉红色的可爱乳蕾,右手轻挑逗她的花谷,左手从她雪臀后方,拨开绕胯丁字绳,深入她的臀沟里,捅着开苞不久的柔嫩小菊穴。

    “嗯…啊…啊……”敏感的菊穴被侵入,羽虹剧烈颤抖着娇躯,用力地闭上眼睛,长长睫毛颤动得厉害,“不要那里……啊……啊……要前面……给我前面……”

    嘴里是似糖如蜜的乳蕾,手指却被少女热烘烘的菊蕊包裹,这确实很让人满足,我贪胜不知输,配合着黄金女卫士们的撩拨,更进一步追问羽虹,前面是什么东西。

    羽虹似乎还想顽抗,只是拼命与女卫士们接吻,逃避着我的问话,但我紧紧抓住她双腿,手掌拍打她结实圆俏的香臀,拇指技巧地间歇刺激菊穴,令羽虹急切地摆动腰肢,在黄金女卫士的抬抱中,以最淫乱的动作,向我作着屈辱而大胆的臣服。

    “插进来…快来…小淫女会比上次……更…更骚……更…浪……还有更淫荡……快来嘛……把你的东西……插到小淫女的里面来……“羽虹的情欲被挑逗到最高点,成为欲火焚烧中心的臀部,因为得不到解放,苦闷扭摆的动作加快,当我邪邪地一笑,将整个身体覆盖上去,一下子用力贯穿时,少女的呻吟不再只是低吟,而是以高八度的音调,高声地浪叫,如处无人之境。

    ……而为她这一声又一声淫媚高吟伴奏的,是一曲由全体黄金女卫士所共谱的肉欲大合唱!

    在身边养一头随时会反咬一口的悍犬,是一个具有高度危险性的刺激游戏。以个人来说,我其实满享受和羽虹这样欲海角力的危险关系,不过现在我正需要借助她的力量,所以必须要给这条悍犬加上一条项圈,不然在战场上,我与她都会因为心存顾忌,增添不必要的麻烦。

    多让她尝几次男女欢好的滋味,让她心里明明抗拒,但肉体却不能自拔,这是一个好方法,不过为了确定效果,我需要更明确一点的东西。

    什么样的证明,最能够作为堕落的黑暗印记呢?根据我的了解,最具代表意义的那个刻印,叫做出卖!

    在我思索着该如何进行引导的过程中,羽虹已经不知道几次尖叫着被送上高潮,但她的体力不见衰竭,反而在越来越旺盛的欲火驱策下,修长双腿盘在征服者的腰上,双臂抱着男人的脖子,一边轻声吟泣,一边用自己娇嫩的花唇套动火热肉茎。

    早已张设起淫欲结界维持体力,我抓着少女的小香臀,令她的鸽乳随着抖荡而抛甩,右手一根拇指塞在她的菊蕾里,将她送上一波又一波更高的官能浪潮。

    “告诉我吧,小淫女,你后肩那块红色的印记,是什么东西?是胎记吗?我曾经在你姐姐身上也看过类似的东西。”

    “肚、肚子里面在翻滚……肉壁里面也好舒服……”羽虹摇甩着灿烂的金发,汗珠挥洒开来,两眼涣散失神,却像是对我的话全然听之不见,“忍不下去了……在这里扭动,好快活……”

    “呵,不愿意回答吗?以前问你也不说,其实你不说我一样是知道,那不是胎记,是奴隶商人给你们姐妹的烙印吧?”

    以前我曾听羽虹说过,她们姐妹曾经担任诱饵,故意让奴隶商人抓住,掩护其余的羽族同胞逃亡;被抓住的她们,有幸遇到路过的心灯居士,不但被救了出来,更被传授武艺,扭转了一生的命运。这些事应该是真的,只是与事实有一点小差距,那就是……心灯居士有到得那么巧吗?

    “你师父真的是刚好赶到吗?还是迟到了一步两步呢?那些奴隶商人对你们做了什么?可别告诉我那群禽兽只是陪你们拍拍手、吃果果而已啊。”

    平淡笑说出的话语,在当事人耳里,像是一把锋锐的小刀,绝对有把旧伤狠狠割开的效果,失神中的羽虹蓦地娇躯剧震,像是尖叫似的喊了起来,双手在空中胡乱挥舞。

    “不!不要说下去……畜生……你这个狗养的畜生……”

    肌肤上红光流转,激动的羽虹似要发难,但她旁边的黄金女卫士却涌靠过来,再次分从左右抓住她的手,迫使她颤抖不已的身体往我身上压靠,像是一只张开双翼的彩蝶,雪嫩鸽乳在我胸前来回摩擦。

    “这样骂没什么意义啦,我是狗养的畜生,那你不就是正在被狗干的女人?光荣到哪去?你姐姐也被我干过,你这样不是连她也骂了?嘿,告诉我,你们以前发生过什么事?为什么她后来变成了同性恋?你是怎么被她带下去的?看你的样子,好像不是很情愿啊。“被封印在过去的旧伤口,正一点一点地被剥离开来,任那伤重的鲜血再次溅出;之前我和羽霓合体交欢时,脑里所接收到的回忆片段,属于那两个小女童的残酷画面,再次出现在我和羽虹的脑海。

    “啊……不、不要问……我也不会告诉你…你……”

    被按趴在我胸前,羽虹的叫声分外刺耳,竭力挺动想要挣脱出去的柔嫩雪臀,却成了麻痹理智的官能源头,彷佛膣道内那根火热的肉茎每动一下,自己就能得到无比快感,覆盖过至今仍不时作痛的童龄伤害;在激昂的情欲冲击下,她咬住了我的脖子,在我怀里激烈地扭动粉臀。

    “畜生、畜生,畜生畜生畜生……”

    愤怒化成了连声的斥骂,混合在荡人心魄的浪吟声中喊出,本来我还没有把握这么快就突破她的心防,但黄金女卫士们似乎感应到我的意图,给予我一个极大的协助。

    一个接着一个,本来相貌不同、体态各异的十九名黄金女卫士,构成身体的液态金属开始变化,全都变成了一双双霓虹姐妹,但双胞胎的相貌本就一样,只能藉着头发长短,来分辨姐姐与妹妹。

    紧跟着,一双双并蒂霓虹就两两一对,开始相互爱抚与交合起来,摆出种种淫艳妖媚的姿态,情形就好像当初霓虹姐妹情感最浓时的欢好交媾;放眼四望,周围是许多对作着不同动作的羽霓、羽虹,恍如置身镜中世界。

    羽霓胯下生出一根金色阳物,左手捏着羽虹的臀瓣,从后面撞击她的屁股,右手伸出食中两指,在妹妹的花蕊上搓揉着。

    羽虹跪坐在羽霓脸上,用自己的臀缝蹭着她的口鼻。

    羽霓扛着妹妹的双腿,用胯间的金色阳物搞着她的柔嫩花谷。

    羽虹一手揉着自己的香乳,一手捏着姐姐的奶子,舌头拚命地在她的臀沟里活动,吸吮着从姐姐体腔里汩汩流出的甘甜爱液。

    姐姐的屁股白嫩圆翘,妹妹的屁股圆翘白嫩,羽霓羽虹双双跪趴在地上,两个剥壳鸡蛋般的雪白小屁股顶在一起,一根金色的双头阳物连接着姐妹俩娇嫩的多汁花穴。

    更多的羽霓羽虹,趴跪在那两姐妹的身边,轮流揉捏她们小巧可爱的鸽乳,轮流和她们亲嘴,更轮流舔舐、抠弄她们紧小的菊穴。

    “啊……阿虹……嗯……用舌头……舌头……啊……舔……舔姐姐……啊……”

    “啊……姐姐……”

    我紧紧抱着羽虹,欣赏着周围的美景,不断在她脸颊上舔吻;羽虹沉默无声,周围那一具具美妙女体就像艺术品一样,彼此缠绕在一起,那么的迷人、那么的性感,充满诱惑,更确实呈现出她过去和羽霓欢好的每一幕。

    羽虹拚命想掩饰自己的激动,好抗拒我的催问与诱惑,但她的雪颜绯红、呼吸急促,明显是已经支撑维艰,这时我脑中浮现了一个念头,不晓得黄金女卫士们能否接收。

    接收到了!

    不但接收到,而且还用最激烈的一个方式表现出来,在下一刻,所有交媾欢好中的黄金女卫士,一起停下动作,抬起头来,每一张完全相同的脸孔上,竟然一起流下鲜红的血之泪!

    “……为什么……只有你一个人好过……每次都只有你一个人干净,一个人可以没事……从以前开始就是这样了……”

    十九张不同的表情,有的笑、有的沉默、有的愤怒、有的哀怜,却毫无二异地说着同声话语,当这十九句异口同声的指责,一起涌向羽虹,少女在刹那间情绪崩溃了。

    “不!不要说了……不是我的错,我不想!我不想那样的!姐姐,请你原谅我!呜……”

    哭泣的声音尖锐刺耳,为了防止她彻底失控,我右手整根拇指瞬间突破了少女紧凑的括约肌,插进了她稚嫩的屁股洞里。

    “呜啊……”羽虹猛地向后狂仰身子,胯间的肉欲火焰又一次狂燃起来,冲激也冲淡脑海里疯狂的歉疚感,“不要…啊……我不要…求求你……饶了我吧……我向你认输……我把什么都告诉你……什么都说……求求你……”

    终于听到了这倔强少女的亲口认输,我精关一松,蕴含生机的种子在一瞬间冲出体外,连带脚底下一软,差点和怀中的可人少女一起摔下去,百忙中深吸一口气,稳住了身体。

    “呜呜……”膣道内被热流一冲,羽虹的眼泪又涌出来了,心防溃败的她,拚命地抱紧着身前唯一的依靠,“让……让她们消失……别……别再让我看到……”

    不久之后,顺应羽虹的要求,我让黄金女卫士们全都离开,周围回复寂静无声,只有隐约的海涛声,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传过来。

    “……落在奴隶商人手上,姐姐她抢着保护我,只要那些奴隶商人不动我,她就把自己献给他们,不拒绝他们任何下流的要求……”

    失魂落魄,两眼空洞无神的羽虹,喃喃说着儿时旧事。内容与我自己的猜测所差无几,为了保护年幼的妹妹,当时也是年幼的羽霓,在奴隶商人的残忍轮奸里失去童贞。这就是当日令我策划成功的理由,嘿,真是万万想不到,我竟晚了那帮人十多年……

    “奴隶商人给我们分别烙印,要把我们拆散卖掉,那时候……师父路过,救了我们。”

    虽然有心灯居士的救助,但伤害却已经造成,即使在长大成人后,羽霓也对男人感到很深的厌恶与嫌忌,自然而然发展成异常性向,而第一个成为她同性爱侣的,就是近在身边的亲妹妹。

    “其实……我不喜欢那样,也知道那样子不好……可是,我没有办法,姐姐为我牺牲了她自己,只要能让姐姐幸福,我什么都愿意做……”

    在少女的啜泣声中,我始终在她身后,托着她圆圆的小屁股,从后面轻咬她滑嫩的肩膀,让她渐渐镇定下来,回苏过神。

    其实,我对早已猜到的事情没兴趣,也无意去查清楚真相,但让羽虹亲口把这些话说出来,却有不凡意义。

    这些事,本来是只属于她和羽霓的最深秘密,永远不会再提起,更别说告知第三者。但今天,却由她自己亲口说了出来,这对羽虹本身来说,是一种对姐姐的背叛,也是一种臣服,一种……如释重负,可以轻飘飘沉往堕落之底的臣服。

    为了回应她的服从,我伸指沾起少女胯间挤出的乳白色粘稠液体,送到她干涸的红唇前,只见羽虹本能地轻启樱桃小嘴,将沾满自己蜜浆的手指头含入口中吮吸。

    “小淫女,你听我说……”

    彷佛催眠一般,我在她耳边轻语,反覆作着同样的承诺,告诉她今生既然倒楣被我污辱,“命中注定”是逃不了,但我虽然贪婪,却也懂得信用,只要她对我温顺臣服,那么我就承诺她,不再搞她姐姐,让羽霓保有小小的幸福。

    这种近似催眠的反覆说话,很多时候都很有效,与其说是催眠的影响,不如说,只是为承受不住压力的一颗心,找寻一个合理的堕落理由……

    “嗯……嗯……”

    吮得迷迷糊糊,羽虹向后靠枕在我肩上,模糊地应了两声,当我以为她已经睡着的时候,一声低低的问话,几乎细不可闻地由我怀中响起。

    “那个妖女……是你的什么人?为什么你这么卖力去救她?”

    羽虹所指的妖女,自然是邪莲了,但这问题却让我很为难,因为就连我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当下我沉默半晌,腾出一只手,摸着羽虹嫩豆腐般光滑的小屁股。

    “不知道。或许你不相信,如果有一天你和她易地而处,我也一样会这么卖力去救你。”

    口中说着,我却突然怀疑,这话之前是不是也和哪个女人说过?但至少,对于羽虹是有影响,我怀中的赤裸娇躯陡然狂震了一下。

    “……我、我不信!像你这种人……”

    “哈哈哈……”

    我大笑起来,用力揉着羽虹的屁股肉,左臂揽着她的纤腰,手指在她柔嫩的花蕊上轻轻一弹,就让她弓起身体,喘息着急涌出淫蜜来。

    “……我自己也不相信!”
第二十卷 第20卷 第07章 最难一战
    在我们正处于危机的紧要关头,最强的帮手神奇出现,刹那间我几乎鼓掌叫好,因为李华梅明显不是什么讲究侠义规矩的人,在她眼中,武间异魔不是败类或魔物,只是一个敌人,而身为反抗军统帅的她,就只需要作该作的事。

    一瞬间,李华梅眼中进发出惊人的锐气与压迫感,雪亮的透明剑刃,在空中划出一道美如新月的弧线,斜斜地斩向武间异魔的脖子。

    “乓!”

    金属敲击的闷响,李华梅雷霆万钧的一剑,赫然比加藤鹰更不如,连破皮入肉都做不到;我在这时终于明白,武间异魔的钢铁妖躯有多厉害,加藤鹰手中的斩龙刃又是何等旷世神兵,因为纵然李华梅催运起惊天动地的第八级力量,竟也无法斩破武间异魔的钢躯,看来连续几次的进化,己经让武间异魔提升到一个匪夷所思的程度。

    “嘿嘿嘿嘿,没有人能杀我!李华梅,你的剑伤不了我第二次了”

    武间异魔大声狂笑,魔鬼左爪闪电突出,抓向李华梅白嫩的颈项,若这一爪能够成功伤敌,他将正式成为黑龙王魔下的第一海将。只是武间异魔的自信未免过剩了些,尽管李华梅破不了他的钢躯,但这却不代表他己有向最强者级数挑战的能耐。

    “哼!”

    李华梅手腕微动,也不提腕,贴斩在武间异魔粗厚脖子上的剑刃,骤发无侍大力,武间异魔的肌肉表面凹陷下去,整个人发出一声狂嚎,站立不稳地被抛滚出去,跌出七八尺外,撞凹进一头活尸亚龙的身体去,狼狈不堪。

    “龙卷八方,散!”

    起手一剑劈退武间异魔,李华梅回剑扫绕,剑气扫往四面八方,适才强风吹不散的尸毒浓雾,竟然被她的剑气给逼开,雪亮剑芒到处,黑雾都被驱散得干干净净,这时武间异魔从那活尸的身体中破开跳出,李华梅的长剑片刻不停留,流星赶月般斩向武间异魔。

    一剑接着一剑,或斩或刺,将武间异魔攻得节节败退,不住发出愤怒的怪叫,纵使有着勇悍斗心,不住想要扳回一城,但却被逼得根本还不出手来。

    那些斩击与挑刺,虽不能破皮入肉,也没有对武间异魔造成痛楚,但却仍是累积出伤害,当那不知是第几下刺中咽喉,我甚至看到武间异魔口中溢出血来,若非他是黑龙会为了战斗而制造出的魔物,战意无穷,越处困境越是凶悍,早就被李华梅打得抱头鼠窜了。

    武间异魔之前曾分别伤在李华梅、加藤鹰手中,对于李华梅的内力、斩龙刃的锋锐,钢躯都己经适应并且进化,但假如李华梅手执斩龙刃,绝世锋锐配上无匹内力,应该可以再次重创武间异魔,并且制他死命,然而,自从李华梅对上武间异魔,加藤鹰就不知道是自重身分,还是顾虑伤势,闪身退开到一旁,既没有联手合战的打算,也没有把斩龙刃交给李华梅的意思,而李华梅居然也不开口要求。

    嗯,我想就连身旁的羽虹都看得出来,这对师兄妹之间,有一些地方很不对劲啊……

    “哈哈哈,黄金提督,我们后会有期!”

    武间异魔或许是发现到,他打不赢敌人,敌人也杀不了他,而双方都没有时间浪费在缠斗上,所以在他又一次被李华梅打退后,背后的巨大蝠翼蓦地展开,迎风振翅飞起,一下子就飘到半空中,在狂笑中飘翔而走。

    “……脑袋长肌肉的蠢材,撇开他的狂妄不谈,他倒是一个每次都在笑声中出现的吉祥物啊。”

    放弃无意义的追击,李华梅收剑回鞘,向我们微微一笑,首先向加藤鹰欠身问好。看这两师兄妹生疏的样子,不晓得多久没有见过面,看来我的猜测果然是没有错。

    李华梅简单几句话,说明了自己来到这里的经过。她本来在蓬莱岛上整备军队,因为火奴鲁鲁岛、光之神宫的船队先后遇袭,知道黑龙会动作频频,就亲自出海,率领着少数精英,在茫茫大海上搜索我们的踪迹,也凭靠个人灵感去搜寻黑龙会的实验场,因此到了封灵岛的附近海域,恰巧岛上妖气冲天,她立生感应,甩开随身的军士,只身踏海急掠,抢上封灵岛来,及时逐走了武间异魔。

    “这么大的能量变化,幽灵船的封印提早开启了吗?”

    以李华梅的见识,天象异变的理由自然瞒不过她慧眼,我把整件事飞快说了一次,她目中厉芒大盛,仰首望天,看着满空不见星月的乌云,道:“己经是辰时,天早该亮了,如今还不见日光,可见传说所言非虚,若是让幽灵船为黑龙会所得,东海将永远陷入黑暗。小情人,这次要向你说声对不起了……”

    东海的黄金提督是何等身分,自李华梅现身以后,一身惹火打扮的羽虹像是自惭形秽,一直沉默着没有发声,现在看到李华梅与我神色亲昵,更唤我作小情人,不由得大吃一凉,难以置信地望向自己的女性偶像。

    我没有注意到羽虹的神情变化,心里只是想到邪莲。李华梅这样说,就是预备要趁幽灵船尚未完全解封之前,出手杀掉邪莲,切断幽灵船的钥匙;为了大局,这么做是理所当然,但我心中却生出一股莫名的怒气。

    为什么要顾全大局,就要我来承受损失?顾全了大局之后,对我又有什么好处?如果顾全大局的代价,是要我牺牲自己的女人……那我还要这个大局来作什么?

    脑怒之余,我也有几分纳闷,邪莲对我应该没有那么重要,因何我不但为此出生入死,此刻还因为她的被牺牲而如此愤怒?

    我回答不出,因为很多时候,事情不是看它应不应该,而是要问心中的实际感觉。在我心头,此刻就是燃烧着如此炽烈的怒火,尤其是在李华梅毫不思索地表示要牺牲邪莲,拯救东海时,我就是感到如此难以解释的怒意。

    但这股怒气并没有发作出来,因为就在李华梅要往下说时,加藤鹰收起外形似刀又似剑的斩龙刃,问李华梅此行带了多少人,有否携同大军前来。

    要攻击敌人的重点要地,当然是调动大军,以雷霆万钧之势杀来,这才有意义,不过李华梅一早就说自己只调动少数精锐,人数当然不可能太多,而且……

    “幽灵船的封印如果被破,以那传说中的恐怖力量,多带没有自卫能力的士兵只是要他们送死,没有意义。”

    特别是海上,如果幽灵船掀起海啸巨浪,那么就算调来几只大舰队,后果也是沉入海底。对付这种过于强大的超自然力量,人多不是优势,反而是累赘,更会造成不必要的死伤,李华梅就是考虑到这一点所以才没有携同大队齐来,然而,就在她摇头否认后,她却似乎察觉到什么,脸色一变,刹那间就消失身影。

    我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只是跟着加藤鹰和羽虹急奔,靠着加藤鹰提携,路上闯过两团尸毒浓雾,又斩了几头不知名的巨型尸兽,终于来到一处山崖,李华梅的背影就站在崖边,从那里眺望海面。

    “这、这是……”

    黑暗中看得清清楚楚,百里外的东方,无数灯火与旗帜飘扬海上,渐渐由模糊而清晰起来;有一支由百多艘大小船舰组成的大舰队,正自乘风破浪,朝着封灵岛急速行驶过来,从那旗帜与船只来看,全都是反抗军的船队与士兵。

    “他们……他们怎么会……”

    从那船舰破浪、杀声震天的惊人气势,可以想见船上的反抗军战士己经做好准备,拔刀抽剑,要上岸大杀一场,攻破黑龙会的罪恶渊蔽。换作是其他时候,这占据了半个海面的壮盛军容,确实是令人鼓掌叫好,但此刻情势未明,天象异变,若是幽灵船真的解封出世,他们肯定会成为幽灵船重现人间的首波牺牲者。

    “我下过严令,要蓬莱、火奴鲁鲁两岛的兵力做好准备,等候我的命令出战或撤退,严禁妄动,他们没理由会跟到这里来的。”

    李华梅秀眉微皱,思索着这个令她不解的问题,但我们也无需动脑猜测,因为不久之后,虽然我们都看得很模糊,但是在那支大舰队的中央旗舰上,大红飘飘的鲜艳旗帜下,我们隐约看到一个模糊,却理应是独一无二的身影,刹那间,我只以为自己的眼睛花了,耳畔也传来羽虹的惊呼。

    “两、两个李元帅?”

    羽虹的低呼,证明我没有看错,但比起我们这两个外人,李华梅与加藤鹰却马上醒悟过来。

    “可恶!被他算记了!”

    “好个黑泽一夫。”

    相似的话语,异口同声地说出,声犹在耳,李华梅己经化作一道龙影强风,流星般由山崖飞射海面,踏着滔滔相连的海水,高速朝反抗军的船舰飞射瓤去。

    虽然不知道修练成真正的天是气诀,结果会是怎样,但是被九死邪功彻底开发的黄金龙之力,显然己是惊天动地。李华梅的去势好快,看似踏水而奔,但脚下如飞,竟是全然没有接触水面,奔驰中的冲击波横扫出去,在海面上掀起三尺汹涌白涛,翻浪倒海,声势骇人之至。

    奔驰途中,李华梅纵声长啸,啸声高亢入云,在辽阔的海面上响彻百里,就连站在山岗上的我们都觉得脚下不稳,而这声穿云锐啸传透出去,恍惚间,站在反抗军旗舰大旗下的那个人影,赫然消失不见,引起了反抗军一阵大乱。

    “那个假的李华梅,是黑龙会的人?”

    这是个白痴问题,但因为没有其他话好说,我还是问了出来,而加藤鹰则是给了我一个意料之外的回答。

    “世上只有一个人,可以把华梅模仿得这样维妙维肖,骗过她的亲信和反抗军所有人。如幻若梦,千音万貌,是黑龙会两大人形化身之醉仙翟粟。”

    “是、是那个醉仙翟粟?”

    我吃了一惊。直属于黑龙王魔下,专门执行机密任务的两大人形化身,都是当世七朵名花之一,是出了名的美人,但比起神出鬼没、刀不留人的黄泉青菊,那朵醉仙翟粟却是更为神秘。

    鬼魅夕,起码有个名字,也不时传出她为黑龙会刺杀了什么高手,威名赫赫,而我和阿雪也曾目睹她的体态与身形;但那朵醉仙粤粟,人们只知道她为黑龙会屡立大功,重要性犹在鬼魅夕之上,却不知道是何功绩,也不知道她是老是少,是何相貌。

    大地之上,人们讨论七朵名花的艳姿时,总会谈到这两朵不知相貌、不见身形的神秘妖花,想不到我今天竟有机会看到醉仙粤粟,而且还是用这么诡异的方式。

    “醉仙粤粟是黑泽一夫专门调教出来的首席间谍,最擅长的就是易容变装,从来没有人看过她的真面目,而她不管是易容成什么人,眼神、气质、姿态都毫无破绽,华梅过去为了防她,特别设计了许多识别令牌,但今天看来还是防不住她。”

    加藤鹰的感叹命中痛处,因为黑龙会不但趁着李华梅离开的时候,让醉仙翟粟冒充她调兵遣将,而且还进择了一个最佳的战场。

    反抗军的舰队,见到统帅离奇消失,而熟悉的啸声来自海上,李华梅的身影正高速冲来,那些舰长与参谋多半发现事情有异,登时鼓噪大乱,但没有多久,他们所惊骇的原因就有了变化,在高速赶回舰队的李华梅身后,海涛自封灵岛岸边高掀而起,形成一堵十尺高的巨浪之墙,汹涌地朝反抗军舰队冲去。

    “是海啸啊!”

    羽虹低呼一声,知道再怎么强大的舰队、坚固的船只,面对这等天然之威的灾害,也是完全没有抵御能力,但这却不是自然灾害,在那滔滔海啸中夹杂的号哭之音,隐约可见的骼骼形象,都证明这是幽灵船封印即将破解,千万死灵骚动所掀起的怒潮。

    假如被这股海啸给正面冲着,纵然反抗军的舰队看来声威雄壮,但恐怕也是死伤惨重;幸好,反抗军像是对这种状况早有预备,本来正奔向舰队的李华梅,骤然调头,回冲向滔天白浪,自身功力再催,双掌鼓劲击向海面,顿时也掀起惊天狂涛。

    李华梅所掀起的浪涛,虽然比不上怨灵们掀起的十尺巨浪,但声势也甚为可观,尤其是当她舞动双臂,如龙破海,领着这堵海浪之墙回冲,速度虽然没有之前快,可是在刻意施为下,海浪化作两道高高的白线,自她左右分开,切割着海面,朝着海啸之壁撞去。

    所谓的海浪,就是海水反应着能量的波动,海啸只是海浪中最强也最激烈的一种。李华梅现在翻涛掀浪,尝试以海浪对击海浪,削减海啸威力,本身是可行之法,但除了她这样的最强者力量,旁人绝对是做不到的。

    “轰哗!”

    两边浪涛正面对击的一瞬间,大量的海水相互冲击,释放出的能量惊天动地,令周遭的海床与地面摇晃起来,飞散的海水成了满天雨雾,连同部分依附在海啸之壁中的怨魂,一起飞冲上天。

    这阵海啸被李华梅这一阻止,规模小了许多,但仍是以凶猛声势袭向反抗军的舰队。此时,正在全速掉头后退中的船舰,上头的人们也开始作出反应,无论是魔法师或是武者,只要是有相当修为的,全都聚集在船尾,朝着海啸作远距离的攻击。

    多数的攻击都是发出火球或冰系咒文,尝试把海水给蒸发、冰封,减缓海啸的冲击力。这些看似蜻蜓摇石柱的微弱攻击,却也是有着一定的效果,特别是当魔力攻击消灭死灵,减去制造海啸的邪力,这就能够确实地削减海啸的威胁。

    可惜,虽然有魔法师发出火球遥攻,但他们却不是真正的炎系术者,发挥不出火焰魔法的精髓,所发出的火焰催升不到真正高温,否则以极火克制海水,效果会远比现在要好。火系魔法在六大系魔法中最为特殊,不是想修练就修得来,有很大一部份取决于血统传承,所以火系术者的人数远比其他五大系少得多。

    环顾当代,人们所知道的几名火系术者中,最富有盛名的就是心灯居士,可惜他没有随舰队同来,否则以他的武功与能耐,一定能大幅度减低海啸的伤害。

    “哗……哗……轰轰轰!”

    震天巨响声中,削减去不少规模的海啸,犹如一只巨灵之掌,朝舰队拍下;船舰上的魔法师们仍在努力放出火球与冰咒,让海啸之壁快速出现许多轻烟与碎冰,但就在巨浪弯斜下来,即将要正式吞噬船舰的时候,之前破海啸而出的李华梅,神奇地出现在巨浪的最顶端,脚踏巨浪,手中透明长剑蓄满力量,奋力往下一斩。

    “天断魔流,破!”

    雷霆万钧的一剑,惊神泣鬼地重斩而下,透明剑光垂直挥过,浪花飞溅激起,仿佛将巨龙的龙首一下斩断,失去首级的龙躯顿时崩溃无力,再被反抗军密集的魔力攻击加紧一轰,己经降为三尺高度的海啸之壁,登时被一击而散,化作起伏稍大的涌荡波涛,推向舰队群。

    船舰碰撞声不绝于耳,有些吨位稍轻的平底船因为这样翻覆过去,也有不少大、中型的军舰与邻船碰撞,令得反抗军阵营内发生小小的骚动与损伤,但相较于本来大海啸当头罩下所应有的惨重伤亡,这己经是微不足道的小伤害了。

    海啸被破解为浅浅波涛,掀起海啸并依附其内的怨灵,受到魔力冲击的影响,朝着天空飞散,化作千百道青紫色的烟尘,在黑夜里袅袅往上升去;看在反抗军将士的眼中,这些青烟无疑就是胜利的烟火,一阵阵欢呼声顿时响彻海面。

    能够缔造出这样的奇迹,李华梅的绝世武功可说是主因。她翻海掀涛,正面鼓浪冲向海啸,还有最后出现在海啸顶端的破浪一剑,看在众将士眼中,威武有若胜利女神,是能够充分累积出将士们不败信心的形象。

    但就在人们高声欢呼,满是振奋之情的一刻,立足在旗舰上的李华梅,蓦地拔剑斩天,锐利破空的剑气,没有斩开乌云见天日,但却释放出尖锐的狂啸,瞬间压下了反抗军所有欢欣鼓噪的声音。

    或许不是每个人都明白李华梅挥剑的用意,但在她的破空剑音逐渐消失时,一种闷雷似的震动声响,却是逐渐响起,声音的源头来自天上;诡异莫名的沉闷气氛,让所有人都感到不安。

    “啊!那个黑影是……”

    天上乌云笼罩,普通人应该是看不见的,但身为术者的我却隐约看到,有一个型态古怪的巨大黑影,似蝎、似蛛,又似某种魔龙,瞬间蔓延过天上,融入了浓密乌云之内;也就在这邪异黑影横空掠过后,辽阔的天空发生了剧变。

    先是无数鬼哭神嚎般的凄厉惨叫,像是来自地狱深处,笔直传入人们的耳里,跟着就是周围的温度狂降,急吹而起的刺骨寒风,让人克制不住地猛打哆嗦,牙齿发颤。

    几十道、几百道的黑影,由乌云中回旋飘降,虚渺不实的半透明形体,外表看来像是披着破烂法袍的残尸朽骨,但身上发出的惊人灵压,却让能够感应到的术者头皮发麻。

    “那是……巫妖啊!”

    不死系生物,就是生物死亡之后所妖化的型态,好比龙的尸骨吸收日月精华化为龙精,就是不死系生物中属一属二的大妖,普通术者与武者避之唯恐不及,但不死系生物里具有高度危险性的棘手东西,并不只是龙精这一种。

    修为深湛的黑魔法术者,身遭不测横死,灵魂将受到诅咒,被拘困于骨骸内同朽,这时散发无穷怨气与强大妖力的躯体,会成为死灵们最佳的寄居之所;当残尸被千百死灵所依附后,就会产生一种介于生死之间的新生命,有邪恶的意识与对生者的深刻仇恨,但与毫无理智的龙精不同,这些巫妖仍保留着生前的知识,也能使用魔法、发出诅咒,是极其危险的邪物。

    形成巫妖不易,维持巫妖存在的条件更是严苛,非但见不得日光,而且还要持续吸收死者的怨忿与阴气,通常巫妖都是居住于不见天日的古老坟场,但纵使是乱葬千人的大坟堆,最多只能供给一名巫妖的存在;由于活动范围受到限制,所以危害并不深,很难得看到巫妖复数行动。

    但这个常识却在今日被打破。幽灵船所牵动的海中怨魂何止千万,别说数百名巫妖,就算供给上千之数都不是问题,而尽掩三光的黑暗世界,则让巫妖们再无顾忌,随着破出封印的怨魂邪力增强,群涌而出。

    “刚才推动海啸的,都只是这片海域原有的浮游灵,声势虽然大,威胁却有限,幽灵船真正恐怖的地方,是牵动那些被封印在海底,累积千古怨恨的不朽亡灵,当它们被唤醒过来,后果就不是海啸那么简单了。”

    加藤鹰的预言不幸命中!

    数百名巫妖自天上飘下后,并没有朝人们袭击,而是不约而同地双手结印,发出一种高频率的吟唱;当它们的邪力彼此呼应,刹时间妖气冲天,漆黑的天幕浮现了一个耀眼光源,但却不是清朗温暖的白日,而是妖邪狰狞的血色红月。

    天生红月!

    这是很有战略性思考的作为,邪恶血月一出,道消魔长,对于黑暗系的巫师与不死生物更为有利,不但能克制其他系的魔法师,更有先声夺人之效,之前被李华梅提振起来的士气,一下子被压制得荡然无存,浓烈的死亡压力,像是一只无形之手,紧紧压在每个人的胸口,就算隔得老远,我也感受得到反抗军士兵的惧意。

    而接下来的发展更为不妙,几百名巫妖联手施法,鼓动起狂风,令得十多个急瓤旋转的龙卷风出现在海上,仿佛张牙舞爪的毒龙,朝反抗军的舰队大口吞噬过去。

    单单只是自然狂风,那还有得对付,但狂风不但是攻击,也是吹起另一波攻击的号角;在狂风急卷涌来的同时,不同生物的咆哮吼声,也交相传来,从这片海面上的每一处,不住有大大小小的影子由虚化实,还原为它们遭到封印之前的型态。海面仿佛上演着一场难得的展览,许多平时只在书本与图鉴中看到的危险凶兽,竟然都在同一时间现身。

    龙精、死魂蝶、三头地狱犬、食尸鬼,这些属于黑暗生命的邪恶凶兽,结束了五百年的沉眠,由黑暗的海底复现,本能地追逐生者血肉,无视海面上怒涛汹涌,朝着反抗军舰队冲杀过去,立刻就爆发了一场激斗。

    无数的死亡魔兽,在血月、狂风、怒涛中嘶吼冲来,造成的压迫感令人由衷觉得恐怖,但真正造成绝望的,却不是这些魔兽与巫妖。

    “虎……虎……虎……”

    夹在海潮中的奇异呼号,越来越响亮,像是一支千兵万马的大军团,齐声呼着口号,整齐而有秩序的呼号声中,隐约含着一丝邪异;当呼喝声到了颠峰,封灵岛沿岸的海水边线突然鬼影幢幢,乍现无数的紫青鬼火与幽影,密密麻麻布满了整个海边。

    “虎……虎……虎……”

    沐浴在血色月光下,透明的怨灵鬼影迅速实体化,变成了遍体腐肉的活尸,或是身上不见血肉的骼骸妖,型态虽然全不一致,但却有一点是同样的,就是它们手上全都拿着兵刃。

    满身腐臭的活尸,一手操持长枪,一手拿着边缘是锋利锐刺的重盾;白骨幽幽发光的骼骸妖,则是两手分别持着刀剑。两种不死系的士兵,杀气腾腾,本身无痛而且无惧伤害的死亡躯体,就是最好的盔甲,当这万马千军同时向前迈步,动作齐一,部分无声地没入水中;部分则是给死魂蝶、人面鸦给抓肩飞起,分两路朝反抗军的舰队进攻。

    这些是士兵的部分,至于统帅这些不死士兵的妖将,个个穿盔戴甲,却因为距离隔得太远,看不是很清楚,似乎又是一些其他种类的邪物。它们胯下所骑的骼骼马,竟能踏水不沉,瞬间指挥着部队,化作一道血雨腥风,冲向敌人。

    浩浩荡荡的海面,这批不死军团的数量恐怕不下于十万!

    魔兽咆啸、巫妖乱法、不死士兵团团包围,反抗军的大舰队,看来就像是怒海中的一叶小舟,孤立无援飘在海中央,被密密麻麻的黑点所覆盖。

    正义的旗帜,从未如此绝望!
第二十卷 第20卷 第04章 封灵毒岛
    花了半个时辰的时间,我与武藤兰秘密会谈,商量定了对付幽灵船封印的方法,有几个策略是不到最后关头不能动用的最后手段,但我们事先约好,做好最坏打算,而这个吝啬的守护精灵,最后总算稍稍大方,给了我一些道具援助。

    在我们离开海神宫殿的时候,我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因为说老实话,我自己非常信不过武藤兰,这个守护精灵所给我的感觉,让我一直想要早点离开海神宫殿。

    虽然她口口声声称我为少主人,对我表现得很恭谨,但她与我其实是存在着利益冲突。她存在的意义,是为了封印那艘幽灵船,只要能将那艘幽灵船长久封印下去,她可以根据状况作出适当的处理与牺牲,换言之,假如情形有需要,连我这个淫术魔法传人也在可牺牲的范围内。

    或许很多人都想问,在坊间流传的许多冒险故事中,冒险者进入宝窟之中,碰到美丽的守护精灵,不是发生艳遇,就是金银财宝予取予求,为什么只有我会这么倒楣,步步藏着危机?

    唔……好问题,但故事与真实的最大不同就在于,这个世界每年都有许多年轻人参加追迹者的行列,首一年之内的死亡率却也高达七成,我能够幸存至今,无形中已经是问题的答案。

    很多的故事,听听倒是可以,如果我也跟着去相信,说不定已经在海神宫殿里被宰掉,被当成增加魔力的人柱了。

    不过,尽管我对海神宫殿心存疑虑,尤其对武藤兰抱持戒心,但却不能否认,海神宫殿里头确实有些技术,让我很方便,尤其是能够在东海海域内空间穿梭的这一点。

    邪莲所在的位置,是东海海域上成千岛屿中的一个,甚至可能不被地图记载,所以当初连加藤鹰都花了许多时间去探听;武藤兰起初也不能锁定,直到那天她把羽霓放走,藉由羽霓的逃逸,这才真正找到了邪莲的位置。

    那个“封灵岛”,真是一个很糟糕的地方,上头的戒备说不上森严,但却是危机四伏,照我看,那根本就是黑龙会实验生化武器的地方。

    我和羽虹从海底的空间人口浮出,漂浮到海面上,遥遥远望,就能够感受到封灵岛上的异常压力,那种让人老远望去,身体不由自主打着冷颤的灵压,让我晓得岛上若非有极强的魔法设施,就是有很强大的魔兽,单凭我和羽虹要硬闯,机会实在很低。

    “看,那边有一艘船……”

    正当我们两人在海上进退不得,远方一艘军舰缓缓驶来,挂着黑龙会的旗帜,样子有些怪异,我感应到上头有人,但却没有看到船夫在划船,只是缓慢地朝岛的方向行驶过去。

    无论岛上的警备系统是什么,这艘被允许进人的船只,显然是防御网上的一个死角,我心念一动,要羽虹带着我潜到船底,藉由这艘船的掩护,让我们进入水道,深入岛的内部。

    没有找到退路,就要冒险突进,这实在不合我的个性,无奈此刻没得选择,就算硬闯也只得试一次。我的泳技不佳,在水里的游速也不快,全都亏了一个武功高强的羽虹,一手抓住我,另一手轻轻一划就在水中前进数尺,很快就来到了船底下,随着船舰行驶,进入了封灵岛的水道。

    这艘船舰并不是很新,甚至说得上破旧,行驶起来摇摇摆摆,看来是即将要除役的旧船,因为上不了战场,才被派到这里来,大概是执行补给或是其他的运输工作,好在船舰的体积很大,我和羽虹藏匿在船底,从上头看绝对发现不了。

    我的泳技不好,内功也不成,要潜在船底行动,短时间还可以,时间一长就会出问题,但离开海神言殿的时候,武藤兰给了我和羽虹装备,是两片薄薄的菱形水晶,只要佩带在胸口、只要不离开东海,就能够凭之在水中呼吸。

    潜在水底的感觉不是很好,水质又差又污浊,睁开眼睛没有多久就开始痛,虽然我们有准备一些简单的道具,可是待在水底时间长了,还是很吃不消。越是这种时候,我们心里就越佩服,那些能够长时间待在水里的海民族类,实在是很有一手。

    “唔……”

    身旁的羽虹轻轻推了我一下,我知道她的意思,因为河道两旁与底部,淤积的污泥中,半浮现着许多的枯骨,型态古怪奇特,其中的大多数,我和羽虹一时间竟然无法判别出那是何种生物的遗骸。

    并不是说那些骨骸真的陌生到难以辨认,相反地,如果只看部分肢体,我们甚至一眼就可以看出来,知道那些是猿、是犬,或是虎豹类的猛兽。然而,当一个骨骸看来上猿下虎,又或是左豹右狮,甚至看来有些像是昆虫生物,我们在暗自反胃之余,就很难判断那究竟是何异物。

    (嗯,也不奇怪,黑龙会那些家伙一天到晚搞些变态实验,会搞出这些失败之作倒不稀奇,但他们把垃圾扔在进里,是被什么东西给吃掉的?从遗骸的情形来看,吃相好糟,没什么教养啊……奇怪,怎么连船只的碎片残骸都有?)

    我为着这个想法而暗自惊讶时,一个古怪念头突然窜过心里。这些遗骸如果都是实验的失败作品,那么是怎么运来这里的?这个岛上如果危险东西多过人,甚至没有人在上头活动,那上头那船补给品是补给给什么东西?

    (糟糕!这不是找到掩护,而是误上贼船了!)

    我意识到,头顶上那艘船确实是补给船没错,但下货的方法可能很不一般,如果所料无差,附近存在着某种东西、某种生物,可能会用很粗暴的方式,取下这些补给品。

    还来不及警告羽虹,周围的水流突然发生异变,虽然没有任何声音与前兆,但是一股突如其来的大力,瞬间推动水流,又快又急地扫过来;水底光线又黑又暗,我和羽虹视线不清,当下唯一所作的反应,就是往顶上的船舰一拍,惜力急划退去。

    那股力量很大,我们虽然往后急退,却仍是受到影响,在水里被冲击得倒翻了几个筋斗,而成为它目标的那艘船,更被一击而破,无数的碎铁破木沉坠在水中,一艘下沉中的船舰,很快就被拆解粉碎,所有船上的生物,都在坠落水中的瞬间,被那不知名的怪物给吸扯卷走。

    在昏暗的水中,我和羽虹好不容易才看清楚造成这破坏的异物,那似乎是某种软体生物,远远看上去,像是一大团巨大的腐肉聚合物,暗红色的十尺躯体,伸出几十只又粗又大的触手分支,在水中四下挥动,破浪掀波;刚刚那艘船舰就是被这些粗大的触手给击中,硬生生被一击而破。

    我自己所召唤的异界淫兽,也有触手,但长度与总体积却完全不能比,眼前这头怪物连身体带触手,全长怕是有几十尺,暗红色的腐肉外表,发出阵阵浓烈酸臭,看上去没有皮肤遮盖,只是被一层邪异的液体膜包覆着,让人完全无法判断那是什么怪物。

    它没有眼睛,但触觉似乎非常灵敏,我和弱虹在水中飘动,水波立刻引起了它的注意,两只触手飞扫过来,早有警觉的羽虹飞快再退,但速度在水中受到影响,险些避不过去,我从旁边用力推过一块沉船碎片,被触手卷着,马上就被缠卷爆裂。

    (好大的力气,就算是雄狮猛虎,给这一扼,全身骨头恐怕瞬间就碎了!)

    这腐肉巨怪的动作,让我想到蟒蛇之类的生物,而我也注意到,它每个触手的末端,生有一个不住张合的大口,只要一触及猎物,就会像蟒蛇吞物一样,将猎物噬下,在连串骨骼碎响声中,慢慢、慢慢地消化生物。

    (……该死!原来是这种东西!黑龙会真他妈的变态!)

    脑里想起一件事,我全身顿时冒出冷汗,知道了这头怪物的原型。

    以前昕变态老爸说过,在寻常人难到的万尺深海中,日光不至,压力奇大,只有一些匪夷所思的生物能够存活,其中有一些微生物,没有牙齿,捕获猎物后,靠着口器吸蚀猎物的体液维生,食用完之后,就是喷出一堆被吸干的碎骨与烂肉,非常恶心。

    那些微生物,最大的顶多铅笔粗细,最小的甚至肉眼看不到,对人类根本产生不了威胁,不过……如果经过邪恶改造,将它们的体积千万倍放大,那么这些力大无穷的单细胞微生物,就会变成恐怖的怪物!

    羽虹身上所散发的热能,是这头怪物最在意的东西,当我小心翼翼潜藏住气息时,那边已经开始了一场小小的战斗。羽虹在水底下事倍功半地催动炎热火劲,耀眼红光伴随着热流飞斩出去,一面蒸发所经之处的海水,一面击中了那怪物的触手。

    即使身在水中,由凤凰血催动的兽王拳仍是成不可当,才一照面,羽虹就斩断了十多根触手,被她炽热炎劲击中的触手,化作腐烂肉浆四散,但却很快就重新愈合生长,表现出非同凡响的新陈代谢速度。

    这么一头庞然大物,如果潜藏在海里,甚至可以猎食军舰!要诛灭它,不动上一支舰队绝对做不到,让羽虹和它作战,就算赢了也势必大耗元气,更别说水中作战,羽虹每-击都要耗平常两倍的力气,如果弄个筋疲力尽,岛上还不知道有多少凶险,那就更不晓得该怎么办了。

    我朝羽虹打了个招呼,要她尽快往水面上浮去,不料这个动作却替我自己引来麻烦,因为水流波动,我这简单的一下招呼,却引起了那头变种巨兽的注意,三只巨大的触手飞卷袭来,当我察觉时,强猛水流冲得我东倒西歪,已是退无可退。

    “淫动弹!”

    对上这变种巨兽的触手,羽虹用兽王拳的“螳螂问心环”,轻易破空斩切,但比较之下,我的淫动弹就相形见绌,如果是在陆上,或许还有点效果,但受到水力阻挡,才刚击出,力量就已经被碱弱一半,打在那粗厚巨大的触手上,比搔痒还不如,那三只触手声势不碱地挥击过来,羽虹发劲欲救,却是晚了一步。

    羽虹的动作其实很快,没有蓄意耽搁,那三只触手击中我后不久,她发出的火焰刀环就射了过来,但那三只触手挥击之力重逾千斤,同时一击一卷,就算是钢筋铁骨也要粉碎,更罔论常人的血肉之躯。

    所以,当羽虹抢近连发重击,将那些触手从反面烧断熔开,看到被触手包在中心的我,还好端端向她点头时,她的表情真是很错愕。

    水里不易交谈,更不适合问话,我拉着羽虹的手浮往水面,趁着那一堆触手还没追上我们之前,设法靠边上岸。

    “哗啦!”

    水花破裂,我和羽虹从水中射出,用着最快的速度抢往地面,尽可能远离河道,但就在我们裂水而出的那一刻,十几只触手掀破河面,狂乱挥舞,尝试要把我们抓回去,但一离水面,羽虹的速度就倍数增快,反手挥出“螳螂问心环“,十多个火焰刀环飞射,斩去触手,履险如夷地上了河岸。

    上了岸跑出几十尺,脱离了那头变种怪物的追击范围,刚刚那轮激战给羽虹的影响才显露出来。拥有第六级的力量修为,只要不和加藤鹰、武奸异魔这些强得不像人的怪物碰上,羽虹其实已经很强、很强了,但是身在水里催发火劲,耗损的力量比平时多上一倍,她又是短时间内激烈连发火焰圈,对身体的负荷很大,要是战斗时间再拉长-点,就真是很不划算。

    在岸上,我身上发着淡淡的光芒,光源来自手腕上的那个双蛇镯,这点羽虹早已看过,我倒也不用多加解释。反正七大创世圣器之一的贤者手环,在使用者受到攻击时,会自动启动物理防护,只可惜不能照我的意愿来使用,我只能趁着它还有作用的时候,尽快多走一段路。

    我对贤者手环的所知不多,只晓得它是七大圣器之一,拥有绝对的物理防护异能,当它异能被启动时,可以保护使用者绝对不受物理伤害,然而,从稍后的一些情形来看,它可能还有掩蔽行踪的功能,一种类似“石头帽“,但却更具效果的异能。

    发现这一点,是因为我和羽虹在之后的一段时间里,东跑西窜,不可免地碰到了许多凶猛异兽,却没被攻击。那些异兽应该是看到了我们,但却视而不见,自顾自地走开。

    这对我和羽虹而言,当然是天上掉下来的好礼物,不过,走在这个遍地是残尸碎肉的岛上,感觉实在是很糟糕。

    黑龙会的手段实在是很毒辣,他们把改造实验失败的生命体,送到这个岛上来当饲料,让岛上的猛兽长期食用,间接也吸收了那些异变基因,令得猛兽发生基因变化,变得越来越凶残与可怕。

    独眼的巨人、狮鹫、三头飞蟒、血肉中混合金铁的装甲蜘蛛,甚至连植物都会活动;看来平凡无奇的树木,枝干突然间锐利如枪,贯穿刺杀猎物,吸取血液;放出异香吸引猎物,再一口把猎物吞食的猪笼奇花;当生物靠近时忽然炸裂,再生长于猎物尸体上吸取养分的莫名菌类……整座封灵岛被成功改造为一个邪异的生态系,仿佛是一个巨大的盅毒实验场,每个生物都在奋力求生,在物竟天择的残酷实验中,激烈地演变与进化。

    “好恐怖…我以前看过很多的尸体,但没有一个凶案现场像这样……”

    踏在没有道路的草地上,羽虹步步为营,湿淋淋的面孔上,流露着掩藏不住的惊恐。

    “那当然,因为这里是许多正在发生的凶案现场……不过,黑龙会的这个实验场还真是夸张,我也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规模。”短短十多分钟的路程,我和羽虹目睹了上百起的猎食与捕杀,生与死,迅速地在我们眼前交替。置身在这种状况中的我们,紧张得忘记了恶心,因为那些生命体中有许多强大猛兽,即使是羽虹这样的卓越武者,也难以轻易搏杀,但那些强大的猛兽,却被一些不起眼的小生物奇袭,刁钻、阴毒、匪夷所思地袭来,瞬间就毙命倒地,如果易地而处,我们在这岛上未必是能残存到最后的优胜者。

    幸好,在岛的西方,浓密的树丛与险峰上,我们隐约看到了人工建筑,显然黑龙会仍有在岛上建立基地,用某些技术或魔法,阻止这些异种生命体靠近,换言之,也就是我们的短暂躲避处。

    不假思索,我和羽虹就往那边赶过去。她雪白洁净的羽翼,这种时候就大大派上用场,迎风展翅,几个起落,将把我们带到那个堡垒似的建筑里,趁着护体的能量光罩还在,降落下去。

    这么大刺刺地降落,本来应该非常惹眼,但护身光罩的遮蔽效果还在,靠着贤者手环的帮助,我们没有引起任何人的发现。不过,当我们降落到那个堡垒似的奇异建筑时,一下古怪的呼啸破空而来,异常的耳熟,我急忙让羽虹改变方向,降落往那个声音来源的方位。

    在堡垒的后方,是一个削平山头而建的广场,面积很大,我们低空飞去,还隔个大老远,就看到一个十数尺高的庞然巨物,成猛狰狞地晃动着它的巨躯。

    那头巨怪看来并不像是任何一种已为我们所知的生物,十数尺高的巨躯,分做三截,有些类似蝎子,看不见头部……至少在看来像头部的地方,找不到所谓的眼睛五官;伸缩自如的双手生有巨钳;腹上生有一张巨口,三层相叠的利牙发着森然寒光,偶尔有些唾沫从口中滴下,在那身非壳非甲的硬皮上流过,没有什么伤害,但一滴到地面,立刻发出难闻的腐蚀臭味与青烟;看来像是双脚的部位,生有轮子和好像是履带的怪异东西。

    这样的变种生物,看来和堡垒外的那群怪物,就像是亲兄弟一样的契合,但我却觉得非常错愕,因为我曾看过这东西,但却不是在封灵岛,不是在东海,而是在我祖国王都的大校场,前金雀花联邦大总统莱恩展示该国新武器的时候。

    那时,莱恩·巴菲特展示这头来自光之神宫的变种异兽,说是等到国际联盟成立后,就要把这生物兵器交给联盟,作为剿灭黑龙会的强力武器,这件事与这头巨兽的名声因此轰传大地。但现在,这本该是高度机密的生物兵器,却出现在黑龙会的土地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该不会……)

    我望向羽虹,只见她的脸色苍白,娇躯剧震,显然与我想到了同一件事。武藤兰曾说过,慈航静殿中有人勾结黑龙会,难道这头生物武器的外流,就是两者勾结下的产物?

    隐隐约约,我想到自己可能撞破了一桩大阴谋,这点实在很不好,因为我们来此的目的是救人,正事还没有个影,却牵连旁枝,这并不是个好的开始。

    “啊!是我姐姐!”

    羽虹低呼一声,而我顺着她的惊叫,目光改望向广场旁边的人群,除了羽霓之外,也看到了这头巨怪的操纵者,也就是这场生物实验的主导者。在那边的一群人中,有一个浑身裹在黑纱中的美妇,格外地抢人目光。

    薄如蝉翼的黑纱长裙,突显出丰满性感的惹火身段,明明是黑色,但却让人没法不注意到她肌肤的雪嫩、白皙;她长长的金发拢到右胸,使裸露的左肩更加明显,不必花太多想像力也看得出来,那件薄薄的黑纱内什么都没穿,娇嫩的乳蕾就在黑纱内挺立,显出饱满的酥胸。

    一条窄细的丝带,强调出她动人的纤腰和诱人的臀部,高衩的曳地长裙,露出她雪白的大腿与裸足;象牙白的肌肤上,似乎泛出一层朦胧的光晕,让大腿上那些荆棘般的青紫色符文分外明显,增添一股邪异的魅力。

    但即使隔得老远,我们仍感受得到她身上散发的惊人灵压,刹时间,我脑里浮现了一个人名:黑巫天女!

    传闻是黑泽一夫手下的第二号人物,主导黑龙会所有的实验,幽灵船的解印工作,不但制造出武奸异魔这个生命体,还改造邪莲,种种匪夷所思的通天手段,令反抗军内闻名如见鬼。假若黑龙会少了这个人物,绝对发展不到今天这等声势,而机缘巧合之下,我和羽虹终于看到了这个见首不见尾的魔道异人。

    一群灰袍魔法师站在黑巫天女身后,像是很恭敬似的,连头都不敢抬起;羽霓则站在她身旁,一袭黑色皮革的胸兜与皮裤,衬显出身段的纤细,与黑巫天女的成熟丰满别见风韵,但眼中昏暗无神,毫无生气,像是一具美丽的尸体多过活人。

    虽然羽霓在这里,但我却没有看见邪莲,只见到黑巫天女身前有几个人……

    应该都是男人,但浑身血肉馍糊的,明显受过酷刑,当广场中的魔兽再次嚎叫,其中好几个人都像是意志崩溃,拼命磕头求饶,说愿意臣服,跟着就被旁边的士兵拉起来带走,只剩下一个光头老人,看来被拷打得最严重,身上皮焦肉烂,还缺了双腿,却最是硬气,哼都不哼一声。

    “贼秃驴!你倒是硬骨头,砍了你两条腿,抽了你骨头,还是死不开口,现在是你最后机会,再不招出来,我们也不要你这废人啦!就扔你去当魔兽的饵食吧!”

    黑巫天女开了口,但却令空中的我大倒胃口。因为那雄纠纠、气昂昂的嗓音,听来就是一个粗豪壮汉所发,哪里像是个妖艳美人?当我再想到伊斯塔的血魔法师,不由得冒出一身冷汗,想不到这个黑龙会的二号人物,居然是个可怕的人妖!

    “妖妇!任你痴心妄想,还是枉费心机,那剑谱中的秘密,绝对不……”

    光头老人一开口,听到他声者的羽虹马上低呼一声。

    “是……是至善长老!”

    我当然不知道至善长老是谁,但是看羽虹惊讶与低呼的语气,还有黑巫天女称呼他为秃驴,八九不离十,肯定是慈航静殿的重要人物。

    这一分神,至善老僧说的话我就没有昕清楚,只听见黑巫天女发出一阵雄浑有劲的大笑,熟艳的胴体一阵花枝乱颤,性感中让人不寒而栗。

    “秃驴,既然你不识抬举,本座就发发大慈悲心,超渡你去见你的佛吧!但是你近百年苦修时功力就这么散了,未免可惜……出家人与人方便,你用不着了,就让你的师侄孙送你一程,欢喜极乐去上西天!”

    笑声中的淫邪之意,很快就具体实现,黑巫天女伸出纤纤素手,在羽霓裸露着肥嫩屁股沟的黑色皮裤上,用力一拍,表情如僵尸般麻木的羽霓,动作俐落地动手解开腰间系绳,任那件小之又小的四角皮裤滑落,在众目暌睽之下的裸裎,那种仅着皮革长靴,却露着白皙嫩臀与修长美腿的景象,实在是非常性感。

    警觉到羽虹可能叫出声来,我抢先一下出手,捂在她唇边,制止住一下脱口的惊叫。

    (唔,命运真是可怕!妹妹被我调教成喜欢暴露的小淫女,姐姐也在众人眼前裸露下半身,这对光屁股姐妹是怎么了?)

    听说双胞胎姐妹之间,有着异于常人的心电感应,当羽虹的香躯贴着我不住颤抖时,我脑里的念头,则是猜想她会否因此感同身受,和姐姐一起任淫蜜湿了花房……

    不过,接下来的事情就不太好笑了。

    “贼秃,你清修一辈子,还没尝过女人的滋味吧?这次让你极乐上路,你就留下自己的功力,帮你师侄孙更上一层楼吧。”

    赤裸着下身的美少女,却让始终坚毅不屈的老僧露出惧色,但相较于他,我身边的羽虹却更是显得惊恐欲绝,纵然姐姐被人操纵,她也绝不能坐视这样的事发生,背后雪白的翅膀一拍,就要扑冲下去。

    正和羽虹搂抱在一起的我,毫无选择地与她一同坠下,刚要出言喝止,她却在空中突然急停下来,我被急速煞停的反作用力震得头晕眼花,瞥向地面,只见黑巫天女、羽霓、一众魔法师们都停下了动作,不约而同地用一种很古怪的眼光,朝着空中望来;目光所指的方向,正是应该隐去身形的我和羽虹。

    我手腕上的贤者手环,不知何时已经失去了光华,停止了它的守护效果……

    (啊!这下死定了!)

    仿佛与我的想法相呼应,在羽虹身后十尺处,闪电出现了一个魁梧高壮的铁塔雄躯,正是手持斩马大刀的武奸异魔;他动作好快,才一出现在我们身后,眨眼间就已经抢移到我们三尺内,无声无息,除了刚好望向那边的我,羽虹本人竟是丝毫未觉……

    电光石火间,斩马大刀挥映出冷冷厉芒,飞快斩向羽虹白嫩的颈项!
第二十卷 第20卷 第08章 百尺天涯
    实力相差悬殊的一战,单就实力比数看起来,反抗军根本没有胜算,更别说幽灵船背后还隐而未现的无穷邪力。

    但在无尽的绝望之中,人们眼前却仍闪耀着一缕黄金之光,迅速奔窜在舰队各处,发挥着她的智慧与武功,支撑着士兵们所剩无多的斗志,抢救着岌岌可危的战线。

    在东海屹立不摇多年,黄金提督绝不是浪得虚名,无论是她的战术,或是对风向水流的掌握,都令人叹为观止。

    即使是在这么混乱的情形下,她仍然可以发出号令,让舰队作着细致的扯帆与转向,避开那些横切着扫来的龙卷狂风;变动队形,把进攻过来的龙精、地狱犬与骷髅兵围在中央,用重型武器集中轰击,削减敌人数目,维持有攻有守的局面。

    除了智略与航海的本事,她的绝世武功更是出色,每次剑影一闪,就是数十名骷髅兵支离破碎,就算是素以坚固而闻名时龙精,也接不了她一剑。特别是当她拨剑斩天,迅猛兼备的黄金剑气破空而出,连在半空中唱咒鼓风的两名巫妖都给她一剑扫下来时,一些魇兽被她八歧黄金龙的气势所慑,吓得四处逃窜,竟不敢接近她百尺范围。

    可惜,这样的颠峰表现,却不能挽回整体的劣势。在这里的舰队,大概是反抗军一半的军力,但是这里的魇兽与不死军团,却只是幽灵船实力的冰山一角,李华梅就算再厉害,也只能保住自己,又怎能在如此胜负悬殊的局面下,保得反抗军撤退?

    现在这样的战法,只能被动地挨打,想争取主动唯一的办法,就是直接上封灵岛,击破幽灵船的中枢,这样才有可能逆转战局,但李华梅已是骑虎难下,如果她从战场上离开,哪怕只是短暂一下,斗志崩溃的反抗军士兵绝对会被杀得片甲不留。

    “走吧!”

    加藤鹰也是军将出身,一眼就看出当前反抗军的劣势。保持了一段时间沉默的他,终于作出决断,像是出闸猛虎似的,带着我和羽虹反向朝着另一处山头冲去。

    之前还要费心神去感应,寻找封灵岛上阴气与灵压最重的地方,可是因为结界封锁,我和羽虹并无所获,但如今却不用再为这问题伤脑筋了,因为当幽灵船的封印解开,散播出来的邪气已非任何结界能压制,我们非但轻而易举地看见尸毒浓雾的源头,那个完全被黑气所吞噬的死亡山丘,就连天空都出现明显征兆。

    天上的浓密黑云,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漏斗状,与笼罩山峰的黑雾连接,高速地旋转起来;在那片龙卷巨云之中,隐隐约约可以看见一艘船体的形象,在黑云之中发着紫色光华,顶端的骷髅旗激烈飘扬,鬼气森森。

    依照常理来推断,解封的程序仍在进行,被放逐到异次元空间的幽灵船,渐渐回到现世界来,正疯狂地吸纳周边空间的阴气,将沉睡中的千万亡灵一一唤醒、聚合,并且向被分割封印的另外一半力量发出呼唤。

    (都已经进行到这个地步,恐怕很难停止下来,武藤兰与我约定的冒险战术,看来是不得不用了……)

    我不喜欢行险从事,更讨厌拿自己的命去冒险,不过事到临头,如果还畏首畏尾,不敢毅然赌下去,那只会让自己死得更快,而我也没有什么思索与商议的时间,因为加藤鹰和羽虹已经率先朝那山峰冲过去。

    逐渐在现世界实体化的幽灵船,乍看之下并不惊人,并没有发出尖啸,也没有鬼火环绕,单纯以声势而言,甚至还比不上海面上的不死军团,但是当我们逐渐朝那山头闯去,单是那迅速加重在身上的灵压,就让我们晓得厉害。

    羽虹与加藤鹰的脚步明显变重,而顶多只有第五级魔法修为的我,更是觉得胸口无比气闷,呼吸困难,当我们抢到山脚下,我双肩与背后顿时剧痛,像是被千斤重担压顶,举步维艰,更糟糕的是,一阵阵腐恶酸臭的尸毒浓雾扑面涌来,不久之前才面对的窘境,这时又重演了。

    “你们两个!立刻撤离这里,之后的事生死有命,能否再会就凭各自缘分了。”

    加藤鹰也看出情势严峻,接下来的战斗不需要二级战力,如果不是最顶尖的高手,等一下冲进尸毒浓雾后,只会拖累己方,根本派不上用场,所以大手一挥,就让我和羽虹先行离开。

    表情看来诚然豪壮,但以我个人的意见,那根本是预备送死的觉悟之情。

    “大当家,你自己的伤势也很重吧?回复咒文哪有这么好用的?贼秃的治疗只能帮你压下伤势,你要边抗拒尸毒侵害,边与敌人作战……对方可是武间异魔啊,你真的挺得住吗?”

    加藤鹰不料我有此一问,顿时一愣,再看羽虹也是一脸执着欲试的样子,表情顿时温和起来,大手在我和羽虹的肩头一拍。

    “幽灵船如果破印现世,后果比黑龙会肆虐更严重,我是东海的海民,为了东海的万千生灵,有义务战到最后一刻,但你们……不用为了这种战争而枉送性命。”

    加藤鹰的话,说得极是恳切,但如果会被他这样劝走,那羽虹就不是羽虹了,不过在她说话之前,我先伸手拦住。

    “阿虹,这里与山巅还有多少距离?有百尺吗?”

    “高度有将近百尺,可是如果算陡斜路径,应该会再多一点。”

    与一身暴露火热的穿着相异,羽虹的声音听来格外冰冷,或许是她以为我要临阵逃亡,还要拉着她一起跑,所以为之齿冷与不屑吧。不过,天底下可不见得每件事都符合她的想像……

    “比百尺多一点啊……伤脑筋,这样又多了风险。”

    仰望着不见星月的漆黑夜空,我心里忐忑不安地计算了几次,蓦地转头。

    “大当家,谢谢你一直帮我们帮到这里,自从到东海以来,一直在受你的照顾,没有你帮忙的话,我大概早就被黑龙会宰掉了。”

    我现在说的话,听在羽虹耳中一定很奇怪,但是在这种最后关头,我有必要让加藤鹰知道:我也不是一个蠢蛋。

    “以你的智慧与性情,这次带我出海,应该不会是为了救人这么简单吧?不管那个理由是什么,你都是我的恩人,这次如果能够回去,我们再好好谈一谈吧。”

    “你……”

    来到东海以来的首次,我见到加藤鹰露出吃了一惊的错愕表情,能够让这名性情内敛的铁汉有这等惊讶,我就觉得自己的话值回票价。

    “呵,你比我预期中要聪明得多。或许华梅没有选错人,也希望我是真的挑对了人……”

    我和李华梅之间的交往甚为隐密,照理说加藤鹰没理由会知道,听他这番言语隐蕴机锋,我正想追问,天上乌云中轰然炸响,千百道青紫色时疾窜闪光,妖雷魇电,朝着尸毒浓雾笼罩的山峰狂炸而下,瞬间驱散了龙卷狂风,而本来漂浮在半空中的幽灵船,不但型态变得清楚实在,更缓慢地航行驶动。

    “糟糕!没有时间了。”

    幽灵船已经完全被召唤到现世界,跟着就会以自身存在,召唤吸引被分割的另一半力量,进行三大要素的融合,若是真的让幽灵船完整复苏,届时别说是东海,恐怕整个黄土大地都再没有能够对抗的力量。

    “构成幽灵船主体的三大要素,分别是人柱钥匙、被封印于异空间的船身、被封镇于海神官睽的重武装炮。钥匙,可以开启异空间的联系,而当船身与人柱合一,就会自动召唤武装……”武藤兰在海神宫殿中交代我的话,再次于我耳边浮现。

    “我很不愿意这么作,因为这个方法会对海神宫殿造成不可弥补的伤害,可是,如果幽灵船的封印解放到完全实体化,海神宫殿必破无疑,那时候……你就把这几块晶体敲碎……”顾不得说明,我把藏在袖中的几个骷髅状晶体拿出,分别交给加藤鹰和羽虹,用力拍碎。骷髅头都是深色晶体,黑黝黝地不甚起眼,但就在我伸手拍碎的瞬间,碎裂的晶粉扬散开来,笼罩我们周身,顿时豪光闪烁,一股蕴含无穷生机的圣洁白光,以我们为中心扩散开去,把不住吹拂过来的尸毒尽数驱散,闻到的空气一下子清新起来,压得我们动作迟缓的灵压也瞬间消失。

    “这、这是……”

    羽虹和加藤鹰都很错愕,但我二话不说,领着他们就往山峰猛冲过去;而在逐渐退散的尸毒黑雾中,传来了兽群奔驰的踏地声,有某些强悍的凶兽朝我们来了。

    “少主人你要千万记住,这几块当年法米特大人留下的麂力结晶,固然能够驱散尸毒,形成护身光罩,但是一经使用,幽灵船马上就会有所反应,届时守护幽灵船的强力魔兽,将会主动向你们攻击。”

    因此,使用这几块晶体是两面刃,虽然能短暂帮到我们,但却也令得幽灵船主动向我们攻击,战斗的钟声无疑是已经敲响,但这究竟是谁的丧钟,就要看我们能否在光罩效果消失前,成功杀上山巅,登上幽灵船了。“是黑武士!”抢在前头的羽虹看得清楚,失声叫了出来。

    向我们高速急冲过来的,非人非兽,而是两者的综合体。近似雄狮的黑亮头颅,狰狞可怖;顶上无发,而是生着野马似的鬃毛,皮肤黝黑,四肢骨节突出,凶猛的体形仿佛钢铁铸成,一对尖长的獠牙由口中突出,看上去比他们手中的三叉戟、狼牙棒更具成势,正发着摧人肝胆的凶恶吼声,狂暴飙来。

    如果说巫妖是由破戒僧侣或黑魔法术者所化,那么黑武士的原形就是兽人,但这绝非自然形成的异种邪物,早已在大地的历史上绝迹数百年,是早期南鸾的兽人们为了与其他种族抗衡,不擅长使用魇法的他们与部分术者合作,挑选自愿的牺牲者接受血誓诅咒,把具有强健体魄的兽人高手,活生生炼成近似巫妖的不死邪物。

    黑武士力大无穷,狂猛无惧,同时兼具狂战士与不死生物两者之长,是当时最强的生物兵器,在战争中令其他种族大大吃了苦头,直到兽魔术在南奎盛行,有所依恃的兽人们才不再使用这邪魅之法,想来连加藤鹰都不曾亲眼见过。

    “螳螂问心环!”

    兽王拳的猛招,配合凤凰血焰的热力,璀璨地击发出去,组成一片炽烈火网,颠峰的第六级力量,将为首一名黑武士烧成焦炭,更把最前头的黑武士卷入火网之中。但是当年名动天下的黑武士,却委实不容许小看,特别是那股由深刻怨毒化成的战意!即使是那团被烧成焦炭的东西,也还悍然挥了一刀,这才嗉叫着化作灰烬,剩下几名被卷入火网的黑武士,甚至不顾身上还烧着火焰,狂吼着舞戟、挥狼牙棒,冲杀而来。

    刹那之间,黑武士的疯狂兽吼震动天地;转眼一瞬,斩龙刃的绝世锋芒切割天空!

    “吼………”

    连环三斩,以肉眼难赔的高速挥出,将三名黑武士连人带兵器斩作两段,疯狂嘶吼与不死生命瞬间被摧毁,蕴含极刚至柔的无匹气劲,随着斩龙刃的挥动,扫向四面八方。

    仅仅是双方接触的一瞬,尽复昔日勇悍的加藤鹰,就抢过羽虹,率先在敌人阵营打出缺口,更趁势直闯了进去,斩龙刃的冷冽锋芒每次一闪动,就是黑血飞溅,一名黑武士被斩杀倒地。

    其实,这些黑武士的运道很是不好。普通经过僧侣祝福或加持的神圣兵器,能够克制死灵战士,却对黑武士强横的铜皮钢骨没有多大影响,如果不是顶级的神圣兵器,根本无法对它们产生伤害;但加藤鹰手中的斩龙刃,却是创世七圣器之一,当其转化为神圣系效果时,世上任何神圣兵器都无法与之相较,更绝对是不死系妖物的克星。

    只有神兵的异能与锋锐,没有超卓武功配合,斩龙刃顶多挥出几击,使用者就会气血枯竭,倒地暴毙,但加藤鹰的地霸气诀配上斩龙刃,唯有完美两字能够形容的搭配,令他在黑武士之中所向无敌,即使是数百年前最强的生物兵器,也没有任何黑武士能接他一招。不过,预备一开始就将敌阵闯出缺口,趁机杀上山去的人,并非只有加藤鹰一个,在羽虹与黑武士短兵相接时,我也有了动作。

    “太古的性欲精灵们啊,我以约翰·法雷尔之名,与你们签订契约,请借予我你们的力量,服从壬裁广具体而现形,出来吧,地狱淫神!”

    论战力,能够飞行的凰血牝蜂自然胜过水火魔蛛,但身为凰血牝蜂宿主的羽虹近在咫尺,我随意召唤凰血牝蜂,不晓得会否对她产生影响,若是一下子将她的力量抽空,那反而弄巧称作拙,为了慎重起见,我决定还是召唤水火魔蛛。

    “水火魔蛛!”

    回应我的呼唤。两尺半长的黑红魔蛛由虚空中浮现,甫一在我脚底具现化完成,立刻八爪齐动,朝前方高速奔驰。

    “护身神光只有一炷香的时间,以冲跑的距离来算,顶多只能护你百尺,所以不能太早使用。至于怎样在一炷香的时间内登上幽灵船,那就要靠少主人的智慧了。”武藤兰的告诚,我心中有数,路上也早就想了一些变化策略,如果要一面与敌人作战,一面杀出去了——我的力量定然讨不了好,既然如此就赌在速度上,全力搏搏看。

    “天之云,地之风,腾空而动,化作千里之神足!”

    得自黄晶石的咒语,对所有种类的地狱淫神都能起作用,本来速度不算很快的水火魔蛛经过持咒,八爪连环点地,腾驰速度疾逾奔马,两旁景物不住飞快倒退,让我一下子抢过加藤鹰,成为最领先的一个人。

    水火魔蛛的八爪飞快挥舞,不住将黑武士撞开,左窜右闪,如风驰电掣般飙冲上山,黑武士的愤怒吼叫在耳边连续响起,狼牙棒、三叉戟交相刺来,但体积笨重的水火魔蛛在咒文驱策下,身形滑若游鱼,轻巧从黑武士的包围网中窜出。

    “啪!”

    “啪哒!”

    些许异声在耳畔风声中响起,我心中诧异,一摸脸上染血,才发现有些体积小的不死生命体迎面冲来。噬血妖蝠、死魂蝶、咒怨蜂之类的小东西,迎风高速冲来,形同箭矢,是专门针对高速敌人的妙着,若非护身神光仍在作用,猝不及防下,我已因此被钻得满身是洞,死得不明不白了。

    有翅膀可以飞行的羽虹,甩脱包围,飞在半空,见到我这边情势危急,本来要急急忙忙飞过来援手,但空中响起一声尖啸,无数噬血妖蝠开路,朝她激射而至,在层层蝠影乱舞中,有一道又邪又快的黑影,直指羽虹而射来。

    羽虹正自鼓催火劲,在周身扬起熊熊烈火,将乱射而来的妖蝠群烧焦、烧死,但对于层层蝠影中的那各奇袭者,并非毫无准备,右指一翻,勾画几个弧形,螳螂问心环夹炎射出,凌厉地破开大气,将挡在前头的噬血妖蝠消灭,正要命中那人时,千百蝠影乍然分散,一条雪莹如玉的白骨邪鞭破风而出,快得让人不及防御,就套在羽虹的右腕上。

    “邪莲?”

    留心着天空战况的我,见状吃了一惊,因为以幽灵船解封的状态,身为人柱钥匙的邪莲没可能离开,而事实也证明我想得没错,因为当蝠影散去,握住白骨邪鞭另一端的,是和羽虹毫无分别的雪白手掌。

    “姐姐,你终于来了!”

    “虹儿,姐姐还是好舍不得你,你就陪着姐姐……一起到地狱去吧!”

    一场不能逃避的战斗,姐妹两个缠斗在一起。得自邪莲的白骨鞭,似乎大幅度提升了羽霓的邪力,白骨鞭在她手里伸缩无定,变化莫测,像是一道白森森的人骨巨蟒,自各种匪夷所思的角度吞吐攻敌,把羽虹压在下风。

    但相较之前的几次,羽虹却没有太多的激动,反而像是早已料到有此一战,一见到羽霓出现,整个精神马上沉着下来,火红的武斗袍服风中翻飞,环绕于雪嫩玉臂上的炽烈血焰刹时消失,转换为一种晶莹剔透的白洁光芒。

    炽烈化为内敛,狂暴勇悍的善王拳气势开始升华,散去外在的兽形气势,进行元神的深度质变。当这过程在瞬间完成,缭绕羽虹身边的炽烈火焰,伴随着满天的拳影一同惊爆出去。炼精化气,炼气冲神,兽神变!“喔啦喔啦喔啦喔啦喔啦喔啦喔啦喔啦喔啦……”

    拳头如雨点般漫空乱舞,刹那间,方圆十数尺内仿佛全都是拳影火光,高度密集的流星拳雨,轰溃了白骨邪鞭的鞭网,直击向羽霓,她一下子连挨十多拳,整个人远远地给轰飞出去。

    兽王拳的高段绝学,当日白澜熊手中至刚至猛的白金之拳,羽虹也终于能够运用,流星拳雨纵横天边,将羽霓打得没有还手之力,节节败退,从天空的这一端打到另一端。

    羽虹那边占了上风,但我这里的困境却没好转,在我感到迟疑时,身后传来加藤鹰的大喝。

    “你们别管,继续往前冲!”

    赶到我身后不远处的加藤鹰,斩龙刃的锋锐气劲分三道怒涌而来,自我耳畔狂擦过去,“刷刷刷”几声,再次为我开路,将身前数尺的细小生物全数清空。

    (干得漂亮!大当家,你这招真是太帅了!)

    我暗自踏足一催,水火魔蛛的八爪重重一蹬,整个身躯腾空而起,自一群迎面杀来的黑武士头顶轻飘飘越过,才一落地,就再谈急速冲奔出去,百尺多的路程,转眼问就过了一半有余,在越来越近的山顶之上,通体由白骨组成的幽灵船,形影也越来越清晰。

    “糟了!”

    当这咫尺天涯的百尺山路被我闯过一半,水火魔蛛像是感受到一股莫名的压力,疾行的动作为之一顿,我抬头往山顶上一望,只见理应稀有难得的黑武士,此刻竞仿佛山洪爆发般,大批从山顶奔冲下来,气壮山河的凶猛吼声响若霹雳,清楚地向四周宣示,它们要杀尽阻挡在前的一切,毁灭每一件看到的东西!

    我驱策水火魔蛛往前冲去,但敌人阵容太过密集,高速战略已经发挥不出作用,我与水火魔蛛很快就陷入层层包围,周遭十多把重型兵器一起狂砸了下来,水火魔蛛扬动八爪挡架,躯体就很快出现伤痕。

    黑武士频繁而狂暴的攻击,水火魔蛛明显承受不住,我虽然施放淫欲结界,增加水火魔蛛的抗击力,也往周围放射淫精灵还击,但对于这些不死系生物中的棘手货色,淫术魔法并无法产生什么针对性效果,还不如直接拿百鬼丸挥斩。

    “看我的圣剑!”

    百鬼丸割伤黑武士的身体,冒出了袅袅黑烟,这些早已没有痛觉的邪恶生命体却露出痛楚表情,那正是神圣兵器的克制效果,但我虽然手持高等的神圣兵器,却没有加藤鹰那样的武功,百鬼丸的杀敌成力不强,黑武士只伤不倒,反而将水火魔蛛的蛛爪击断,眼看败亡危机就在眼前,我也没得选择。

    “太古的性欲精灵们啊,我以约翰·法雷尔之名,与你们签订契约,请借予我你们的力量,服从于我,具体而现形,出来吧,地狱淫神。凰血牝蜂!”

    糟糕的预期果然发生,就在我召唤出凰血牝蜂的那一刻,不远处正在和姐姐交战的羽虹,所挥出的拳影突然变慢,随着凰血牝蜂的具体成形,她身上的火光也迅速碱弱,仿佛全身的元气与力量急遽流失。

    “为、为什么?”

    羽虹露出了惊骇莫名的表情,被她压制在下风的羽霓,自然没有错过这个良机,右手一挥,吞吐不定的白骨邪鞭倏地回收,在一串骨骼压挤拼凑的爆响后,长长的邪鞭压缩成了一柄白骨妖刀,惨森森地散着寒气;羽霓展翅飞翔到妹妹身前,拼着连受了几拳的轻伤,刀锋迎风一推,鲜血喷散飞溅,锋锐轻薄的白骨妖刀没入了羽虹雪白的小腹。

    “唔!”

    羽虹眼中闪过痛楚,但作出的反应却很激烈,不顾腹中伤害,双手张开,牢牢搂住羽霓,两姐妹的身躯紧贴无间,刹那之间由体内透燃出一团烈火,将她们两姐妹化为一颗火焰流星,熊火焚身,一起从天上往海面坠下。

    (这小婊子拼命了!)

    羽虹同归于尽的打法,让我大吃一惊,但看她是坠往海边,想来还为自己留下了后路,而我也没什么替人担心的余裕,因为就在那颗火焰流星落海的同时,壮烈牺牲的水火魇蛛惨被黑武士群给打爆,碎成一堆残破血肉,而黑武士跟着就把目标指向我。

    “哪有这么容易!”

    黑武士叉戟齐下,早有预备的我腾身跳起,抓住凰血牝蜂的足爪,随着它的振翅,我的身形陡然拔高,令所有叉戟全数落空,并且朝山顶飞去。

    “吼!”

    见我飞起,黑武士群有了动作,他们虽然不会飞行,但却能用托足底抛掷的方式,把同伴扔到空中;凰血牝蜂飞行不快,正要再度拔高,五个黑武士已在我左右出现,挥戟扔叉,势要将我一击杀毙。

    斜眼望去,只见加藤鹰被过百名黑武士包围,兵凶战危,连多往这边望一眼的余裕都没有,而我身形腾空,两手抓着蜂足,全无抵御之能,眼看就要被这些三叉戟给命中,耳边突然一下子静了下来。

    没有风声,因为斩天破空的剑气先疾风而至,刹那间,我眼前尽是一片闪亮的黄金色彩。和巨大的黄金剑气相比,黑武士的壮硕身躯都显得渺小,但这黄金巨剑却精准得没有一丝差误,瞬间一一命中我身前的五名黑武士,将他们粉身碎骨,还顺势往下一拖,连带歼灭下头正要掷起的十多个黑武士。

    划破黑暗的黄金剑气……来自海上!

    直到这一刻,我才深切体悟五大最强者有多厉害,尽管我知道李华梅势将为了这一剑,付出沉重代价,甚至已经内伤呕血,但她一面在海上作战,还能一面观察到我这边的状况,在危及之际,倾全力助我天涯一剑,这手本事委实惊世骇俗之至。

    阻拦我的黑武士被消灭,山顶上一时还没生出新的守卫,我趁机迅速移到山顶,眼看着这最艰困的百尺山路即将走完,幽灵船近在眼前,我心头方自一喜,突然一道刀气自幽灵船上飞射而来,强大凶悍,一击就把凰血牝蜂击成粉碎,余劲不减,将我护身神光完全破坏,整个人也坠往地下。

    (第七级力量!是黑巫天女?还是武间异魔?)

    我落地滚了两滚,身上甚是疼痛,脑门甚至留下鲜血,上传来狂笑。

    “哈哈哈,有本座在此,没有人可以登上幽灵船!”

    武间异魔的狂妄大笑声中,又是一道刀气对准我射来,摆明是要取我性命,我正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一声稚嫩的女音遥遥传来。

    “不准杀他!”

    一道黑影来得好快,声音刚开始还在十数尺外,却在瞬间来到我身前,纤手一抖,长短双刀齐出,为我硬挡下武间异魔的绝命刀斩。

    那个声音依稀有些耳熟,特别是那种稚嫩清脆、有若女童的特殊口音,非常特殊,令我脑中浮现了一个身影。

    睁开眼睛,眼前的娇小身影,正与我之前脑海浮现的背影重叠,特别是在两劲碰撞,冷电似的清冽刀光,照完了她的忍者装束,将那娇小人儿胸前硕大而浑圆的夸张曲线映出时,我脑中顿时乱得无以复加。

    (为、为什么她会来救我?)

    黑龙会两大人形化身之一,东海第一刺客,鬼魅夕!

    …作者后话…

    经历了两个多月的时间,又与读者朋友见面,真是阿里布达作者的不胜之喜。

    首先,要交代的一件事情事……靠,从第七集开始,有一个人名一直很混乱,“天海幻僧”、“空海幻僧”,作者两个名字居然交错来用,算一算从开始错到现在,起码半年了,作者自己没发现,编辑没发现,居然读者们也都没提出来,这……这个错误不小啊,为什么没人发现呢?

    在此向大家致歉,另外,正式定名为“天海幻僧”。

    阿里布达年代记的重出工作,目前正在进行,我也开始修稿,更正以前作品中的错漏,但一个人的力量总是不足,希望各位读者朋友来信指正,以前的作品中有哪些BUG。另外,我想不用眼睛太锋利的朋友也能发现,阿里布达又换了画家,这点并非我的初衷,因为我实在不愿意自己笔下的人物有太多形象,但总之……事情就是自然而然变成这样了。

    新画家的笔风我很喜欢,虽然以目前而言,他笔下的人物稚气稍重,画成熟女性时会出现问题,但是他的工作态度认真,愿意把书看完,自己根据书中情节来设计绘画,对于作者而言,这实在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我很愿意与他合作,进行阿里布达年代记的重出工作。

    上集的封面,是李华梅于鬼魅夕的对峙。一如当初年代祭第六集阿雪的封面,上集封面在出版之后,会发生不少争议,其中最主要可以想象的问题,果然又是胸部尺寸。

    我从不让画家背负不需要的黑锅,所以要再次澄清一下,鬼魅夕的画法,是我所坚持与指定的,理由……因为书中的设定是这样。

    “因为身材瘦小、腰又纤细,抖动起来的视觉效果,几乎让我当场就喷出鼻血……想像一个尚在发育的清纯少女,却挺着一对哈密瓜似的硕大乳球,大概就是那么刺激!”…摘自阿里布达年代记,第二集,第005章。

    身为作者,我认为书面与插画的人物符合原作设定,那才是最重要的。童颜、巨乳、细腰,鬼魅夕的画我早就想试试看了,这一次终于实现,我个人非常喜爱。

    每个作者多少都有些喜好,或者该说是恶癖,总之呢,能够容忍的朋友,就请对作者的恶趣味莞尔一笑,觉得实在难以忍受的朋友,那我们……就两个月后再见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