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罗森
黑龙会利用他们在海上的霸权,进行灭绝人性的残酷实验,当然不是用作和平用途。
阿雪在黑龙会开设的伪装善堂中待过,本来是慈航静殿圣女的她,被改造成如今这副半人半兽的样子。从阿雪的经验,加上我匆匆阅读黑龙会资料的记忆,黑龙会进行的邪恶实验,应该是对生物进行族群改造,藉由融合不同族群的血裔异能与肉体特色,进行强化工作。
黑龙会进行研究的地点,被反抗军攻破扫荡,而实验人员紧急送出的研究心得被我拦截,没有落入黑龙会手中,本以为这样可以打击到黑龙会的研究,让他们的研究进度倒退几年,却想不到阿巫偷偷带着研究纪录投靠黑龙会,这点真是令我失算,再加上黑龙会这方面人才辈出,黑泽一夫、黑巫天女都是此道高手,他们研究的进度可能远超我预算。
会有这样的感叹,是因为天海幻僧在我面前的兽化,本来一个脆弱苍老的魔法师,突然间变得力大无穷、体如金刚,能与那些铜人罗汉硬拼力气,爆发着不逊于兽人战士的强大战力;尽管这变身不能维持长久,力量稍现即逝,但却已经画出一个美好的蓝图:魔法与武功尽皆强横的超战士!
若是有一天这个研究成功,真的制造出兼擅魔法与武技,变身随心所欲,不受限制的超级战士,那么黑龙会的大军肯定不受压制,届时他们会祸延大地,这点还不敢说,但东海的反抗军肯定会被杀得一个不剩,所有人鱼族的美娇娘都被扣押,成为嫖完不用付钱的海上婚妇。
不过,天海老头的变身虽然威风,却救不了他自己的性命,最后还是给人乱刃齐下,砍成了一团不知怎样形容的模糊东西。
把他给乱刃活剐的,是一群美丽而危险的女卫士,远远看去,她们笼罩在一层金属光芒中,独特的美感引人注目,只是我不知道她们是活人还是机关,因为她们的动作虽然灵活,不像那些铜人罗汉般笨重呆滞,可是肌肤却像涂上一层金漆般,从头到脚都闪烁着黄金光芒,像是具铜像多过像人。
(真古怪,她们就是这里的第二层防卫吗?)
严格说来,那群黄金女卫士并非赤身裸体,手腕与小腿上都裹着鱼鳞状的轻甲,身上的装扮各自不同,或是超短裙,或是连身马甲,又或是薄纱式的网兜,紧紧贴在金属肌肤上,突显出身段的婀娜有致,尤其是当一排黄金女士持械站开,结实匀称的大腿、金黄发亮的圆臀,教人想不多看一眼都很难。
不过,看她们刚才轻易杀掉天海幻僧的身手,还有被安排在这个位置的设计,这十几名黄金女卫士,可能比一百八十罗汉阵更为强横,要是我有丝毫大意,暴露位置,后果大概与天海老妖相差不远。
她们似乎没有发现躲藏妥善的我,而是把目光望向被困在罗汉大阵中的霓虹姐妹,紧握着手中的武器,似乎随时打算出手。
我跟着看了过去,发现见那边的战斗仍然激烈,神智受到控制的羽霓、两面为难的羽虹,在面对铜人阵狂涛怒潮般攻击的同时,还要彼此作战,真是打着一场乱七八槽的混战。
阿巫说过霓虹姐妹是黑龙会务必活捉的对象,控制羽霓的邪莲肯定也对傀儡下了命令,务必生擒她妹妹羽虹回去,所以羽霓才会这样卖命。而若非羽虹刚刚改造蜕变,力量大幅提升,在这种恶劣状况下只怕早已落败了。
我眼看情形不妙,开始出手相助。但情势严峻,召唤出淫精灵、淫兽意义不大,即使是地狱淫神可能也难有作为,除非是像上次回到过去那样,先施放淫欲结界,来提升地狱淫神的威力。
“飞舞在天空中的淫欲的精灵呀,请将我的心愿传达在空气中,张开邪恶的结界,加速欲望的奔流。巴达斯,维达菲。
不幸的是,我才刚刚施放完结界,粉红色的雾气开始飘散,那群裸女卫士就好像察觉到我的存在,纷纷潮我这边移动,让我在施放结界之后,没法进一步召唤地狱淫神,只能忙着先躲起来。
霓虹的战斗仍在激烈进行,我刻意释放的淫欲结界,没有能够配合地狱淫神使用,却反而帮到了羽虹。
受到淫欲结界影响,羽虹体内燃烧的欲焰更炽,本来已经露出疲态的体力,像是被施了回复咒文一样,一下子回复到全盛状态,血红火舌像山洪爆发般涌向四面八方,把身边的铜人冲击得东倒西歪,露出难得空隙,而她本人则利用这机会,展开背后的雪白羽翼,眨眼间冲上天去。
这个奇异的空间,上方只是一片混沌深蓝,没有天空,羽虹纵有羽翼也飞不出去,但却如我之前所料,罗汉大阵只能防守地面,对飞上空中的敌人没有办法,虽然有少数铜人对空射箭与掷镖,但那些单调的攻击,却无法对羽虹产生威胁,而在羽虹的协助下,不久之后,羽霓也突破了罗汉大阵,飞到天空上来,姐妹两人没有时间好好说话,又开始互相拼斗起来。
一个受到敌人控制,一个投鼠忌器,正当我已经看厌了这场反覆上演的泥沼战局,底下也有人采取了行动,就是那群黄金女卫士;她们凝视着在半空作战的霓虹,每个人的背部突然发生异变,长出了一双又一双的黄金翅膀,跟着就拍动翅膀,离地飞起,朝空中的霓虹飞射过去。
(那是……以前听链金术师提过,那是链金术中的液态金属啊……)
黄金女卫士比罗汉阵强大的理由,赫然揭晓,我不曾想过,这十几具黄金女武士的身体,竟是由液态金属所构成,当金属凝结稳固时,那真个是坚若金刚、硬逾铁石,但当敌人不是区区蛮力所能制服,这些女卫士就会自行变化,让液态金属变出最适合的“进化”,去消灭掉敌人。
但我另外留意到一件奇事,这些黄金女卫士体内的维持能量,似乎有正有邪,因为她们展放在背后的翅膀,有些是羽翼造型,有些却是蝙蝠肉翅,还有些是像妖精那样的蜻蜓薄翼,同时振翅飞上天去,确实蔚为奇观。
情形与早先困于罗汉阵中的乱斗类似,但却险恶得多,这些黄金女卫士的战力比罗汉铜人强得多,不但挥舞兵器更见灵活诡变,而液态金属的身躯更令她们可刚可柔,有时侯硬接敌人的拳掌,有时侯却身体开洞,令人击空。
被十多名黄金女卫士围攻,羽霓、羽虹很快就没有乱斗的余裕,被切割成两边,各自为战。羽霓的紧身皮革装束、羽虹的鲜红武斗袍服,在周围的耀眼金光中,格外明显。
单对单,单对二,甚至以一敌三,羽虹都还可以占着上风,可是当七个黄金女卫士围攻她一个,羽虹就不得不趋于劣势。红如秋枫的武斗袍,左右飘飞,隐约裸露着袍服下的雪白女体,和周围性感丰满的黄金女卫士相比,倒是一场很精彩的火辣对决,而女卫士们也不知有意还是无意,手中的刀枪棍棒,尽是往羽虹裸露在武斗袍外的嫩白裸臀招呼。
“你们别太过分了!”
不愧是我亲手调教的最高杰作,当怒火与欲火交织,在怒喝声中,羽虹赫然爆发出更强力量,炽热的汹涌气浪一波一波往外冲击,把附近的黄金女卫士给震开。”
但……只是震开,这种程度的攻击,伤不了女卫士什么,一度露出空隙的包围网,很快又收拢起来。然而,当淫欲结界再次为羽虹补充体力,场面却出现变化,先是羽虹白哲的粉背上,浮现了凰血化蜂的艳红纹身,跟着,黄金女卫士们像是受到某种感应,立刻自羽虹身边撤离,群起攻向节节败退的羽霓;挤不进战围的,手中枪戟就液化变为弓箭,找好位置放连珠冷箭。
这样一来,羽霓就大祸临头,几乎只是眨眼功夫,她就在惨叫声中浑身浴血,羽虹大惊失色,凤凰血全力鼓催,整个身体沐浴在一片炽盛火光中,再次冲回包围网去;黄金女卫士对她不存敌意,打开包围网一角,让预备血战一场的她顺利冲到姐姐面前。
“姐姐!你……”
在羽霓面前,羽虹似乎又回到那个清纯的小妹妹,但她的好姐姐却未必领情,在她冲到羽霓面前的盼间,羽霓也在这一刻出手,变得尖锐的指爪,冷冷插向小腹要害,羽虹虽然急速仰身,险险遴过,但却挡不住羽霓的变招,一下子被姐姐的双指插入两腿间,直探胯下。
(糟糕!)
我心叫不妙,假如是攻击要害,那要击倒羽虹并不容易,但换成是性感带,对于燃烧欲火以爆发战力的羽虹,那就是比要害更危险的窍穴。本来羽虹仍有机会,只要往羽霓脑门当头一掌,马上就可以把她击开,但羽虹眼中悔疚之情一闪而过,这一掌哪拍得下去,稍一迟疑,已经被羽霓双指插入,拨开裆部那片弹性极佳的黑色绸布,探入娇嫩的绯色花谷。
织芝所设计的武斗袍服,在胯底的股间位置,是一片细得不能再细的黑绸;中央镶着闪亮的魔法钻,不但光彩夺目,更是性感诱人;黑绸的宽度略细于小指,仅能遮住菊蕾中心,两侧清晰可见充满皱摺的菊蕾周遭,行走时如果动作过大,黑绸就可能深陷胯间,摩擦着肉唇,刚刚连场恶斗,黑绸早就被淫蜜打湿,变得一片晶莹泥泞,当羽霓拨开黑绸,沾着淫蜜的双指毫不费力就深入花谷,直探湿泞源头。
“啊……”
姐妹两人曾经是亲密爱侣,羽虹对姐姐的手指完全生不起抗拒之心,几下重重撩拨,深植于体内的欲火一下子被点燃,雪白纤细的胴体痉挛抽搐,像是一尾离了水的濒死白鱼,激烈地扭摆抖动,武斗袍下圆润的香乳、翘挺的臀部,荡漾出令人迷醉的臀波乳浪,特别是修长的粉嫩双腿一抽一抖,甩划出的曲线优美细致,尽显羽族女性特有的美感。
羽虹不能自制的也娇喘起来,香躯软弱无力,像是要彻底崩溃,我预备出手救援,只要透过背后纹身施加痛楚,应该就可以让她醒来,但这时羽霓似乎对羽虹说了什么,我判读唇形,隐约得到一个句子。
“为什么……只有你一个人好过……每次都只有你一个人干净,一个人可以没事……从以前开始就是这样了……”
语意不详的一句话,却对羽虹造成重大效果,本来娇喘中的媚人低吟,一下子变成了凄声哭叫。
“姐姐!不要!”
后面一句不是对着羽霓说的,这里始终是战场上,羽虹下不了手,可不代表别人也受影响。不是雄性生物,甚至可能不是生物,这些黄金女卫士对羽虹的艳姿视若无睹,只贯彻着一个意含万就是彻底消灭入侵者;刹那间十多支棍棒沉重打下,轰击在羽霓背上,将她打落地上。
这一击力道好重,在霓虹齐声发出的痛嚎中,我听见遮掩不住的羽翼骨折声,而羽霓落地之后也没有再起来,彻底昏死过去,羽虹要赶过去查看姐姐伤势,却被黄金女卫士阻住,两边发生冲突,令我不得不现身出来,喝阻羽虹退后,但显然……我的话对她全无约束力。
“妈的!用说的你是听不懂啊?”
虽然是得意杰作,但如果是一个不能掌控的作品,那就失去意义了,看羽虹因为情急而失去理智,我也懒得多费唇舌,也藉此机会树立一下管教威严。
心念甫动,羽虹背后的淫神纹身立即回应,凰血化蜂的刺青浮现,本来急往前冲的羽虹一下子滚倒地上,在千刀切身的剧痛、万蚁噬体的奇痒中,抑制不住地疯狂打滚。
(喔喔,是不是下手太重了?黄晶石里的这个千刀万蚁诀,到底是用来管教,还是用来拷问的?)
之前我利用地狱淫神来钳制宿主的方法,只有影响子宫,造成剧烈腹痛,但我研究黄晶石,在里头又找到了几种法门,今天还是初次有机会使用。
羽虹是巡捕出身,受过职业训练,忍受痛楚的能力还在一般武人之上,但当我使用千刀万蚁诀,羽虹的反应比一个普通弱女还要激烈,虽然强忍住不叫出口,却疼得满地乱滚,显然这个专门用来钳制淫神宿主的法门确有奇效,才能在眨眼间就把羽虹放倒。
(真是有效,除了千刀万蚁诀之外,还有一套冰火极乐诀,下次找机会来试试看吧。)
我把几乎痛晕的羽虹从地上拉起,她两眼涣散,脸上满是鼻涕与眼泪,看来与刚才威风凛凛的女武者判若两人,很难想像她会狼狈成这样。证明了我对羽虹的控制能力,心中多少有些快意,但这也令我作法自毙,因为羽虹无力行走,只好由我将她撑着走路。
“好……好痛……你、你要带我去哪里?”
“拜托,不要只会用嘴巴?用用脑好不好?这么明显的事,自己不会看吗?”
确实是很明显的了因为黄金女卫士在我们之前排成一列。本来杀气腾腾的她们,突然弯下腰来,动作齐一地向我们躬身行礼,并且让出一条路来,明显是要我们从那里通过。
羽蛇霎佳念着昏迷被擒的姐姐,但黄金女卫士守得很严密,阻止我们靠近,几次之后,羽虹也发现黄金女卫士暂时不会伤害羽霓,在别无他法之下,只有和我一起朝海神宫殿而去。
上次进到这个蔚蓝天幕的奇异空间,不管我们怎么朝着宫殿靠近,那座金碧辉煌的雄伟宫殿都像远在天边,走了多久都像在原地,可是这一次,仿佛宫殿自己在朝我们靠近,我们只走了十来步,金光闪闪的巨大拱门就出现在眼前。
“海底的宝藏,果然名不虚传。”
我扶着羽虹,进入了海神宫殿,踩着鲜艳的红色地毯,穿过一个又一个的白玉拱门。里头的摆设与装饰,极尽豪奢之能事,比我所知道的任何一国皇宫都更奢华,指头大小的珍珠、拳头大的各色宝石、尺长的珊瑚、玛瑙、钻石、翠玉,琳琅满目,相较之下,连成为建材的黄金都显得不起眼,有一段路甚至整条路都是由红、绿、蓝色的宝石镶坠而成,当那珠光宝气的豪华景象乍然呈现,羽虹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心灯居士的教养确实很有一套,霓虹的经济状况明显不怎么样,但她见到这么多的财宝,震惊之余,却没有露出贪婪之色,这点是不容易。不过,羽虹似乎也有与我相同的疑问,错愕于我对这些财宝毫不动心,看也不看地往前直走。
这个想法未免太抬举我了,若是我对财宝不动心,就不会投身当个追迹者,但我过去曾听茅延安说过一些事,而两次进入一坪海岸线的经验,让我有了一个想法,如果我猜得没错,这些金银珠宝全都是幻觉,抢夺毫无意义;如果我猜错了……好吧,到时侯再回头拿也还来得及。
富可敌国的财宝之外,美丽奇幻的景致也令人目眩神迷,宫殿上方的天幕,不再只是一片模糊的蓝色,而是透明澄澈的海中景象,把万千海底生物的活动,还有海洋的壮阔,都呈现在我们眼前。
如果花时间仔细看,这将是一件赏心乐事,不过我已经没有时间,也没有那样的耐性,继续在这个辽阔的宫殿中慢逛,所以朗声叫唤,告诉这个宫殿的主人不要故弄玄虚,既然要让我们进来,就不要让我们走冤枉路。
这个叫唤发挥了功用,我们眼前的景象骤然一变,重重宫门在盼间迅速重叠,出现一种“缩地成寸”的效果,当模糊的景象再次清晰,我们已经来到海神宫殿的核心,一个周围萦绕着淡淡金芒的奇异空间,里头别无他物,只有一个巨大的菱形紫水晶,漂浮在正中央。
紫水晶是死物,凹凸不平的表面上,写着密密麻麻的符文,构成多个相互影响的复杂魔法阵。而在那些魔法阵中央,有一具半裸的女体,被嵌在紫水晶上。
女体的曲线丰满性感,不是霓虹那样的骨感纤细,而是肉感惹火得令人看一眼都心跳加速,之前在梦境里没能看清楚的东西,现在都化作真实的惊艳。
但这具令人惊艳的熟美胴体,双臂往后没入水晶,雪白的香肩前挺,使饱满的乳房更加突出;两条白光光的玉腿左右分开,但在膝盖以下的部分,却朝后被水晶所吞噬,整具躯体被固定在水晶上,无法移动分毫,看来就像是等待被切割的美肉标本。
奇特的景象,初次见到的人大概都会被吓一跳,不过我却已经见过一次,在梦里头,那个声音就像我现在听到的一样。
“我叫武藤兰,是东海行宫第七代的守护精灵,欢迎本代淫术传承者与其淫奴的到来。”
守护精灵武藤兰向我问好,对我的称呼相当得体,不过对羽虹的那一个……哈哈,当场让这蛮性未除的小女人脸色大变。
上次在梦中相隔老远,看不仔细,不过现在有机会近距离观看,我发现武藤兰的相貌确实很美,而且美得极有味道,性感而斜长的凤眼、深邃的五官轮廓,还有一张丰艳红润的厚唇,看起来就是一名很有个性的美人,配上那身惹火曲线,更成了极为诱人的美艳。
“前次时间紧促,没有能够对您详细说明,现在既然您亲自来了,我就再一次为您作个解说。”
武藤兰朝我领首一礼,解释起这个宫殿的由来,所说的内容,也就是我所猜中的东西。
东海虽然辽阔,但盛传于此的几个秘密,却可能有共通之处。一坪海岸线中所藏的海神宫殿,是位于一个无人能触及的未知之地;法米特用以镇压幽灵船的魔法阵与守护精灵,也是位于一个无人能触及的未知之地,两者之间看书毫无关联,但实情真是如此吗?
其实是有关连的。
海神宫殿,就是法米特镇压幽灵船的魔法阵,包括外头的铜人机关、黄金女卫士,还有守护精灵,全都是用来看守魔法阵的。之所以要弄个富丽堂皇的宫殿外形,除了法米特本身的喜好外,也是因为这些魔力形成的虚象,能乱人心志,诱人中伏。
(我就知道……天底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会洒得满地都是的珠宝,不是假货就是机关!)
当年法米特不愧是黄土大地上的第一人,竟能将无数怨灵所形成鬼船,分成两半来封印,其中的一半,形成了海神宫殿,那些会活动的铜人机关,是由强大魔力具现化所形成,由守护精灵来指挥。
至于首任的守护精灵,据说是法米特所留下,后来的每一任守护精灵会在魔力用尽之前,自行寻找到后继者,递补守护精灵之位,而魔力消耗殆尽的守护精灵,整个身体会被水晶魔法阵给金属化,变成一个无知无觉的黄金女卫士。
“什么?这么说?外头那些黄金女卫士都是卸任的守护精灵,但你说自己是第七任,外头却有快二十个人啊……”
“最初的黄金女卫士,也是法米特大师留下的,诞生方法不明,后来随着守护精灵的世代交替,这才慢慢增加了人数。”
武藤兰淡淡地说着,语气之中不见感伤,似乎对自己将会被水晶腐蚀,成为黄金女卫士的事感觉淡然。我不明白她何以能这样漠视生死,但羽虹听到她为了守护东海安全而舍身的崇高精神,似平又发起正义春,眼中放光,诉说着尊敬。
“法雷尔大人,请原凉我这么说,但您的行动似平不太顺利啊……”
上次武藤兰委托我的时侯,说是还有十五天的时间,但是出海搜索花了三天,海上漂流了三天,调教羽虹又花了三四天,现在只剩下五天不到,情形可以说是相当恶劣。
不过,我也不是没话想说。
“你不能只出一张嘴啊,我只有一个人,对方是东海头号恶势力,人强马壮,高手如云,你就要我去阻止幽灵船,也干给我什么铜人阵、女卫士的,连详细位置都不告沂我,这也太强人所难了吧?”
“这一点,确实非常抱歉,因为邪莲女士受到结界遮蔽,我们也是这两天才把握到她的行踪……”
武藤兰告诉我们,当年法米特设在东海的两处封印阵,实在是妙到颠峰,一处是会移动位置的海神宫殿;一处却是虚无飘渺的异空间,只有配合天时与‘钥匙’,才能将位于异空间的封印阵,拉到人间界具现化。邪莲就是黑龙会的钥匙由于具现化的过程已经开始,位于海神宫殿中的武藤兰有所感应,才能确认她的方位。
有了方位与地图,却没有战力,这一点实在很伤脑筋,我记起武藤兰曾说过,海神宫殿能监控东海地区,得知许多情报,就请她告诉我,阿雪在哪里?是否平安?
武藤兰果然没有夸口,空间中浮现出一幕影像,看背景正是火奴鲁鲁岛,阿雪和四大金刚都在病床上,好像是受了些伤,正在接受治疗,影像最旁边还有一个人正在盘膝运气,脸色苍白,赫然便是心灯居士!
我看到阿雪没事,心里顿时一安,看来她们运气不错,竟被救回火奴鲁鲁岛;武藤兰又补充说,他们是在海上漂流时,遇到了茅延安与羽族一行人,所以被救了回去,问我说要不要看看茅延安和卡翠娜的影像,被我断然拒绝了,这时,羽虹发出一声惊呼。
“白老师……她回来了?”
顺着她的眼光,只见一个朴素淡雅的白色身影,从画面右边走了进来,替画面中的一众伤者换药与针灸,看那细致可亲的眉目、端庄娴静的美妇风情,确实是一位罕见的丽人,而看羽虹对她的称呼,我突然想起一人,就是东海海民口中的白大神医。
“这位……就是那个白大夫吗?”
“是的,几天前她结束了旅程,回到东海,被李华梅元帅请来。有这位医道国手照料,法雷尔大人可以不必为你的乳奴而担心。”
不晓得法米特是怎么设定守护精灵条件的,她的用语实在很特别,搞到羽虹又很喷火地瞪向我,但我一时间懒得理会,只是注意到了另一个问题。
“对了,大当案咕卜怎么没有看到加藤鹰?他不是一起落海的吗?”
阿巫曾经说过,武间异魔被黑巫天女给改造身体,练就了今日的钢铁魔躯,只要信心不破,他就会百死还生,遇强越强;上次加藤鹰以斩龙刃出击,把这绝世凶徒斩成重伤,却被黑泽一夫阻止,杀之不死,那时我就知道他必会重生回来,而且变得更加棘手。
这个推测,非常不幸地命中,虽然不知道武间异魔得到了多少进步,但突然冒出在我们后方的他,动作奇快无声,整具魔躯看来比之前更壮硕,双肩与额上都生出利角,看上去像是一头灭世凶兽,又像是一把来自末日的钢铁凶器,狂潮怒涛般射来,粗壮的手臂挥扬大刀,无声也无风,只有斩马大刀的寒光逼人。
当那寒光破风扫向羽虹的雪白颈项,我半点也不怀疑,这一刀会轻易将羽虹美丽的头颅斩得飞上天去,余势则将分尸而下,把我给砍杀。
“住手!”
一声雄浑的吼喝,似乎还伴随着某种魔力,破空擦过我们,轰向武间异魔;这个狂天霸地的不世凶徒,在听到这声吼喝的瞬间,像是听到了不可违抗的命令,却已经克制不住手中怒斩的去势,当下唯有全力从旁一推,让斩马大刀呼啸着从羽虹耳边贴发擦过去,十几根被劲风切断的金发顿时狂飘急扬。
“霓虹姐妹是龙王陛下指定捉拿的女人,活捉她!”
地上的黑巫天女发号施令,手中多出了一柄骷髅魔杖,杖头的那个白骨骷髅非常古怪,似是人形,但却多了两只金属牛角,型态狰狞;而接受她指挥的武间异魔,纵然失去手中兵器,身上的杀气却更强更凶,一双铜铃似的大眼上下打量过羽虹,哈哈大笑出声。
“哈哈哈,骚妞儿,你穿的这是什么破衣服?这么露着屁股闯进我们阵营,你想作什么?是要学你姐姐一样,腿开开给我们干吗?”
“可以啊,我把腿分开了,你有东西可以干吗?”
羽虹寒着声音回答,一句话就让武间异魔怒不可抑,或许,他为求修练邪功导致不能人道的秘闻,已经被我宣扬得东海人人皆知,被剥夺去男人首要尊严的他,一听见这羞辱就怒火中烧,发狂攻向羽虹。
兵凶战危,面对武间异魔这等厉害角色,羽虹再也不容保留,侧身急飞贴近地面,将我随手抛开落地,自己一下的扭腰,赤红下摆如同凤凰尾翼飘扬,漂亮地折飞上天,与抢攻向她的武间异魔交起手来。
尽管失去了斩马大刀,但武间异魔的那只魔鬼左手却更加厉害与危险,加上双方力量相差太大,羽虹一照面就落入劣势,看来可能走不过十招,当然,如果她不是已经把我放下,负累而战,大概三招就给敌人拿下了。话虽如此,被抛留在地上的我,可实在高兴不起来,因为我刚好摔落在那个至善老和尚的身边,四周的黑龙会士兵也团团包围上来。
以力斗力,广场内几十名士兵我都不放在眼里,召唤出淫精灵就可以摆平;前方十多个魔法师,只要没有水系魔法师,那我也可以游斗一阵,伺机逃去;至于后头的魔矮巨兽……反正这里那么多人,它未必先挑我来吃,边游斗边跑路,我还大有逃跑机会。
就连前头仍赤裸着白皙下身的羽霓,我都不怕,只要利用她对莹晶玉成瘾的弱点,我要声东击西,趁隙逃跑,这点并不为难,更何况我背后还有一个半死不活的老僧,必要时候抬脚一踢,拿这老秃驴当障碍物,应该是可以抢点时间的。
但只有一个大麻烦,就是抢站在羽霓身前的那个可怕人妖,黑巫天女!
就算她是个人妖,这却仍无碍于她的惊世魔威;在人们所知道的传说中,她是一名直追五大最强者的厉害人物,单单站在我身前三尺,所散发出的灵压,就让我彷佛置身无边血海,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即使我和羽虹联手,甚至再加上后头那只魔矮巨怪,恐怕也是没胜算可言,现在只剩我一个,为了安全起见,看来还是乖乖投降,免得受皮肉之伤。
“约翰·法雷尔!”
就在我预备屈膝跪地,高声求饶时,黑巫天女突然一声雄喝,喊出了我的名字,声音里头听得出又是愤怒又是惊喜,愤怒的情绪我能理解,因为我实在坏了黑龙会不少事,但若说惊喜……我就搞不懂喜从何来了。
黑巫天女一直是蒙着面,不让人看见她的面孔,这是很多黑魔法师都有的习惯,并不出奇,但就在我抬头与她两眼相望,四目交接的短暂瞬间,我却感到一股不寒而栗的恐惧,如冷电般窜过身体;那双眼睛中所充盈的恨意与仇视,是我生平仅见的深刻,单单看见这双眼睛,我毫不怀疑她对我的杀意。
(呃!怪了,她怎么会认识我?又怎么会这么恨我?难道……当年我家变态老爸曾经变态到搞了人妖?她因爱生恨了?还是我爷爷干过她家什么人,生下这死人妖?)
荒唐的念头在脑中闪过,虽然不知道真相如何,但我唯一能确认的是,投降已经不可能,眼中有这种杀意的人不可能放我活命,想要生存,就只能靠自己争取。
(武藤兰和我约定的暗号……不成的,这女人一心只想对付幽灵船,现在就算放出暗号,她也一定当作不知道。)
心随念转,我发挥着所能做到的最快速度,一下子抽出袖中百鬼丸,闪身急退,把短剑架在身后老僧的脖子上,高声一喝。
“呸,去你妈的死人妖,想要他活命的就别乱来!”
这老秃驴本来就快被处死,没有当人质的价值,但就算如此,他也仍是一个重要人物,看见一个重要人物被这样擒捉威胁,正常人的反应总会一愣,而我下一步动作,就是一剑砍飞这个贼秃的光头,飞腿踢向敌人,趁着敌人接头或闪脑,因而一乱时,把握机会召唤淫精灵阻敌,全力逃生。
应变的战术已经想好,但是正当我要扬臂挥剑,给敌人一个大大的意外时,敌人却给了我一个大意外。
站在我前头,正要对我动手的黑巫天女,突然动作一滞,跟着一声闷哼,胸口黑纱溢出鲜血,被一截锋锐利刃透胸而出;整件事发生得突然,事前毫无徵兆,简直就是当初鬼魅夕刺杀方青书与莱恩的重演,在我意识到发生什么事的瞬间,脑里甚至有种啼笑皆非的感觉。
但是我很清楚一个事实,鬼魅夕绝对不可能会刺杀黑巫天女,也绝不会来救我!这个出手刺杀黑巫天女的高手,究竟是谁?
“不!”
疯狂的巨吼恍若炸雷,震得每个人摇摇欲坠,伴随着一道威猛的巨影,从天上飙传下来。总是高喊着自己无人能败的武间异魔,这时的气势只能用无敌来形容,轻易把羽虹击得呕血飞坠,自己则飞射过来,第一时间抢救被重创的黑巫天女。
事情就在我面前发生,我很清楚地看到,虽然在利刃破胸刺出的瞬间,有大量血花喷溅出来,但在那之后,黑巫天女的胸口就没有流血,而是渗出诡异的袅袅黑烟,显然她已经能镇压伤势,甚至有能力反击,但若行刺的高手将利刃横拖,相信仍是可以诛杀这黑龙会的二号人物,因为我已经认了出来,那柄利刃不是什么凡铁,而是七大创世圣器之一的斩龙刃,持有它的主人,自然就只会是失踪海上的加藤鹰!
“大当家!”
我喊了一声,眼前却突然一花,加藤鹰的高大巨影出现在我身前,出手将我一拉,我就身不由主地离地飞起。
“走!”
加藤鹰拉得我腾地而起,百忙中我只觉得身上一重,好像有什么东西缠上了我腰间,回头侧眼一看,才发现是捉鬼的被鬼捉去,竟是那个我要挟持的无腿老贼秃,两手抓住我的腰带,和我一起离地飞起。
如果有得选择,可以多带一个乘客走,我当然是希望带羽霓,但现在一切由不得我选择,我只能被这又老又残的臭贼秃给拖累,一起被加藤鹰拉上天去;同一时间,伤在武间异魔手里的羽虹也振翅飞起,和我们一起破空而走。
“你们逃不掉的!幽灵船即将现世,你们没有一个能够生离封灵岛!”
离开现场时,我不晓得黑巫天女是死是活,只是听见一声来自武间异魔的暴怒狂喝,海啸奔腾似的朝我们涌来。
武间异魔、羽霓、羽虹,都是有翅膀可以飞,加藤鹰却没有,之所以能够带着两个人一起跃走如飞,只是凭藉着他的绝顶轻功,但如果武间异魔追了上来,长时间竞走之下,我们一定会被追上,幸好那个不能人道的没种东西没有追来,这才让我们得到充分的逃跑时间。
加藤鹰穿着一身黑龙会士兵的铠甲,以他不逊于武间异魔的高大身材,刚刚躲在黑龙会士兵之中,我居然会没有看到,这点委实不可思议,但想想却也没什么,因为像他这样的大高手,没有理由不会缩骨功。
当日他被黑龙王一招重创,伤重连同斩龙刃坠海,之后就生死不明,我万万想不到他已经来到封灵岛上。照当初的战术来看,加藤鹰确实远比我们更接近目的,就是不晓得他在岛上数日,是否有所收获。
加藤鹰没有翅膀,仅凭着绝顶轻功,当然不可能带我们离开岛上,所以他一阵飞驰,穿过几个烟雾弥漫的沼泽与山头,让敌人难以追踪我们,沿途还随手布下几个误导敌人的陷阱后,就悄然降落在一处满是荆棘的山窟口。
封灵岛上,无处不是陷阱杀机,千百种高度危险的异变物种伺机而噬,我们落脚处自然也不例外,但是当加藤鹰重落在地时,右脚如同利刃,笔直插入地面,两股无俦剑气,一股刚猛纯阳,一股绵柔阴寒,两股剑气分别向两边扫出,刹时间只听见连串血肉震爆与闷响,十尺内的危险生物都被他一招屠尽。
“好功夫!”
随之降落的羽虹脱口而赞,但我却觉得有点奇怪,因为根据我的观察与了解,加藤鹰所练的地霸气诀,讲究刚中蕴柔,阴阳相生,可是刚才那一记腿剑,却是阴阳分明,落入了下乘,难道因为不是对付高手,所以不用拿出真功夫来吗?
我的疑问,加藤鹰没有回应。一剑重创黑巫天女、来去无踪、耍弄敌人于掌上的他,在这一下威猛的降落后,头就低低垂下,没了声息;我侧目望去,只见他口鼻之中满溢着鲜血,已经直挺挺地半蹲着昏了过去。
“糟糕!他的伤根本就没有好啊!”
虽然不知道加藤鹰是怎么潜入封灵岛,又在这里待了几天,可是仔细想来,以他当日的伤势之重,根本不可能在短短几天内就痊愈。以重伤之身,勉力一剑刺杀黑巫天女,又带着我们这样全力奔驰,甩脱敌人,在支撑到这里后,他已经近乎油尽灯枯,终于吐血晕去。
不对黑巫天女补上第二剑,是因为伤重之下,发挥不出第七级力量的他,已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此刻看他气息奄奄,口鼻止不住地溢出鲜血,伤势重得无以复加,我和羽虹都不是医道能手,难道就这么看着这位一代名将命丧此地?
“善哉,善哉!两位施主,请让老衲来做点事吧!”
那名用龙爪功抓住我腰带,路上我几次甩他不掉的老僧,双手结印,口诵佛号,要我们把加藤鹰抬到他面前,让他救治加藤鹰的垂死性命。
“大和尚自身难保,居然还这么好心肠?”
我虽然这么说,却还是把双腿残障的他抱到加藤鹰身前,让他双掌分别抵在加藤鹰的前胸与后背,发出金色佛光,用光明系的咒术,为加藤鹰运功镇伤。一个高大,一个枯瘦还少了两条腿,我当然是抱轻的不抬重的。
这个至善秃驴是什么人,我并不清楚,但听黑巫天女说他近百年苦修,看来也是慈航静殿的长老高人。他近百年苦修的禅门正宗佛力,果然非同小可,在这高级僧侣专用的回复咒法下,加藤鹰的出血立刻被止住,脸色也大有好转。
这时,羽虹来到我身旁,小小声地对我说,这名至善大师是慈航静殿硕果仅存的上两辈高僧,当年也是响当当的人物,一手罗汉神指尤为出名,现在照理说应该是在光之神宫里静修,不问俗务,却不知道怎么会来到东海,还落入黑龙会的手里,被凌虐成这等模样。
“不清楚,照理说,光之神宫最近一次有派人来东海,就是你师父这次运军火到东海来,该不会……”
说来有几分道理,因为那头魔矮巨兽就是慈航静殿开发出的生物兵器,如果说那就是军火,至善老僧就是随船人员之一,那一切就说得过去。内功高不代表武功高,即使有百年苦修,也不是每个人都擅长战斗;碰上了黑龙王那样的无敌最强者,落败被擒是合理的事。
“啊!”
羽虹惊叫一声,因为在加藤鹰脸色持续红润的时候,至善老僧却汗如雨下,一双手臂也像是被吸尽血肉精华似的,迅速干瘪下去;我们这时才知道,至善老僧不再是使用回复咒文,而是正把自己的毕生修为灌给加藤鹰。
“师叔祖,他……”
羽虹起初不知所措,但跟着也明白过来,至善老僧不但身受酷刑凌虐,可能还受了足以致命的暗伤,照这样的情形,大家只会一起没命,所以他把毕生修为灌输给加藤鹰,期望让他回复战力,至少还有三人能活命。
但是这一类的内力灌顶,并非马上灌马上能用,如果不经过吸纳与消化,就无法把内力吞为己有,在那之前妄然催动,外来真气很可能就这么快速流失。加藤鹰武功再强,也不可能在三五个月之内吸纳百年禅门内力,既然他一个人吞不下,何不传一些给我呢?不用一百年,即使是五十年、二十年,那也很好啊。
“施主……”
彷佛看穿了我的意图,至善老贼秃望向我,尽管脸部皮肉皱如枯木,老贼秃的眼睛却是晶莹有神,让人望之心中祥和,戾气为之一减。
“你救老衲一命,老衲本应报答,但你心术不正,老衲不能让佛门武学成为你手中之刀,为虎作伥,善哉……善哉。”
死老秃驴!我与你相识不久,你甚至没有看到我搞你两个师侄孙,怎知道我心术不正?一定是记恨我刚刚挟持你当人质,所以才不给我好处。他妈的臭贼秃,有恩不报,死后一定会下阿鼻地狱,涅盘无望。
“这位女施主……”
至善贼秃望向羽虹,眼中映出了她暴露性感的武斗袍,但却不见色欲,而是映出浅浅的慈悲与怜悯,与望向我的时候全然不同,显然在他眼中,这名心术很正的少女就是他同道了。
“师叔祖,晚辈是心灯居士门下的弟子羽虹,也是慈航一脉,向您叩首。”
羽虹说着,还真的跪拜下去磕头。顺着她低伏的背脊往后看去,在飘荡的武斗袍后摆,白嫩嫩的香滑裸臀,跟着她磕头跪拜的动作一起一伏,也难得老和尚忒有定力,硬是视而不见。
“可怜,可怜……把这重担交给你,是残酷了些,但身为我光之神宫中人,这是你责无旁贷的担子。”
至善贼秃对我们提起一件往事,那是心灯居士入门之前,前任慈航静殿掌门秘密集会几名长老,说自己门下有一名男徒,平日修持严谨,深获众人好评,其实却是由伊斯塔叛逃投奔。
慈航静殿素来鼓励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这件事为了那名弟子的修行着想,之前并不为任何人所知,但当掌门有意传授衣钵,因为不想他练成绝学后重堕魔道,无人能制,所以把这秘密预先告知众长老,并且留下暗藏的绝学。
这是前任掌门的重托,但掌门并没有明确说出是自己几名弟子中的哪一人,掌门坐化后多年,也一直没有发生什么事,直到最近,陆续有长老遇害,至善觉得事有蹊跷,又顾忌对方手握静殿大权,深恐为他所害,便藉机请出任务,要在航行中与心灯居士商议。
怎知道还没来得及说出,黑龙王就离奇出现,不但击破运输船队,还将他也一并捉拿,至善这才醒悟到敌人正在暗中淫除心腹大患,并且勾结了黑龙会。
“……黑泽一夫袭击我们,不是为了军火,而是为了老衲与这个秘密……”
至善贼秃的话,令我心头起了一阵寒意,因为这正是当世第一大门派慈航静殿的最高秘辛。
(听说上代光之神宫掌门收了几名弟子,但最后不战死沙场,又能成才成名的,只有心剑神尼、心禅和尚、心灯居士。这件事情发生时,心灯居士尚未入门,现在弟子中是男人,而且还手握慈航静殿大权的……那不就是……)
我瞥向羽虹,只见她满脸震惊之色,显然是想到了和我一样的念头。至善老僧所指的,除了慈航静殿现任掌门心禅,还会有谁?
“其实慈航静殿大权早已由他掌握,只要奉行诸善,用于正轨,没有人会计较他的出身,又何必重堕魔道,作出这等行径呢……捉了老衲也是无用,诸般秘笈与证据,老衲早已妥善收藏,他纵使勾结黑龙会,也还是枉费心机……”
至善老贼秃叹息着,把羽虹唤到他身边,悄声在她耳边说话,好像是要告诉她那些秘笈与证据的藏匿处,要羽虹日后去取出,为光之神宫清理门户,除去那个佛门败类。
这个机密可比什么生化实验更重要,假使让黑泽一夫和心禅知道了,不管是什么人知道这机密,都势必要他的命,至善老贼秃把这秘密告诉我们,却只把藏宝地点说给羽虹听,用意自然是要我们给羽虹承担风险,扩散黑龙会的追杀目标,毒辣之至。
(他妈的,光之神宫的那群贼秃没有一个好东西,这老秃驴都快要断气了,仍然想要害我一把,哪有佛门子弟的慈悲心肠?近百年敲的木鱼、念的经,全都念在狗身上去,也难怪武功奇烂,败给黑龙王……)
佛渡有缘人,应该要挂点的老和尚,最后还是上了西天;羽虹想遵照慈航静殿的规矩,一把火将老和尚的遗体给烧了,但我却怕这样会引来敌人注意,所以最后还是照江湖规矩,用化尸粉把老和尚给溶得尸骨全无。
哈!这贼秃临死还要算计我,现在让他死无葬身之地,也是应有之报。
不过当我事后想起,这么做可能因此错失取得高僧舍利子的机会,已经来不及了。真是失算,之前只想到老和尚是禽兽,却忘了他是一头德高望重的珍奇异兽……
我与武藤兰商议的计划,势必要延后实施,因为羽虹和加藤鹰的伤势都不轻,需要一段时间的调息。有鉴于此,我们就在这处山窟暂待,过了一个没有食物,又冷又恶的寒夜。
加藤鹰告诉我,那日他重伤坠海之后,本来自忖必死,因为黑龙王绝无可能放弃抢夺斩龙刃的机会,但因为巨头龙出现,翻波掀浪,他把握机会全力遁走,在海上漂流几个时辰后,遇到黑龙会的船舰,便以鹰爪功扣住船尾,随船移动,藉此潜藏行踪。
那艘船恰巧就是通往封灵岛,但却不是用作饲料,而是把一些必要器材运来,由封灵岛的另一侧登岸,加藤鹰就跟着混入士兵中,几日来在岛上到处潜伏与查探,直至今日见到我和羽虹在空中离奇出现,为了相救,这才不得不冒险出手,刺杀黑巫天女。
“……岛上所有敌人里头,我最顾忌的就是她,因为她能用魔法追踪我们,只有先废了她,我们的逃生才有希望。”
之前加藤鹰有斩龙刃护身,在这创世圣器的能量干扰下,再强的魔法也找不到他,但如果带了几名不相干的人,拖累影响之下,黑巫天女的魔法就很可怕了。
“谢谢大当家,可惜这一刀没有成功杀掉那个人妖……不过话说回来,你今天拔刀斩人的威风,比你平常拿菜刀的样子好看多了。”
“呵……那并没有什么意义,等到这一次的事情完毕,我还是会回去继续当我的厨师。”
“都出来了为什么还要回去?你这么厌恶杀生吗?当厨师也不见得就双手干净啊。”
“梅兄弟,你似乎有所误解。我并不会特别厌恶杀生,过去我曾当过武将,现在我是个厨师,一样是要挥刀染血,杀生之罪不会因此就轻一些,但至少,我知道我为何要杀动物,却不能理解为何要杀人……”
加藤鹰浑厚的嗓音中,有着一丝疲惫,这让我想到,身边还有另一个疲惫的少女。
这几日来,羽虹也是身心俱疲。想要把姐姐救回来的迫切心情,在今天看到羽霓所受的对待后,一定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但以她性情,这几天发生的两件事,势必也造成更大冲击。
第一,自然就是在公园岛上,黄石老狗的一番控诉。其实那并不关她的事,但以羽虹的刚强个性,这些指责对她的信念首当其冲,造成的效果,大概不只是重重打几下耳光而已。
第二,如果说东海这个地方的民情,冲击了羽虹对于正义的信念,那么今天至善贼秃的临终委托,则是一记霹雳落雷打在头上,因为邪恶的魔爪不只来自东海,不只来自师门慈航静殿,甚至是来自慈航静殿的最中心,当今掌门人心禅和尚就是个欺世盗名的伪君子。
何者为正?何者为邪?这是千古哲人的一大难题,虽然对许多像我这样的平凡人来说,这问题根本是个屁,不想也无所谓,但确实还是有人把它看得很重,竭力想要在这个模糊而混乱的世界,画出一条分明的善恶界线来。
整个晚上,羽虹坐在山洞的角落,盘膝调息,想要治疗自己的伤势,但几次运气下来,脸色非但没有好转,最后反而“哇”的一声吐出血来,显然是心情不宁,运功走火,弄得伤上加伤。
“喂,你怎么了?不能运功就不要勉强运啊,这样子搞得伤更重了,你怎么去救你姐姐?”
我急忙扶起摇摇欲倒的羽虹,但她却像是气恼自己的没用,流下了眼泪,就在这个气氛无比尴尬的时候,靠在山壁另一角落闭目养神的加藤鹰开口了。
“这位小姑娘,愿不愿意听我说一个故事?”
在画面上的所有人当中,我并没有看到加藤鹰。当日他受黑龙王的暗算,伤重坠海,虽然他武功最高,但是看那伤势,还有敌人对他手中神兵的执着程度,反而是所有人里头情形最糟的一个,现在看他不在火奴鲁鲁,我确实感到担心。
不过,所得到的回答,只证实了海神宫殿并非全知全能,因为武藤兰说,她有设法留意搜索,但一直到现在,都还没有找到加藤鹰的存在,有可能是死了,因为除非被强大的魔法力场所遮蔽,要不然,能够躲避海神宫殿监控的人,通常都是死人。
“守护精灵,我有件事情想要问你……”
一直在我身旁保持沉默的羽虹,突然往前跨上一步,我本以为她要问有关羽霓的问题,却没想到她颤抖着声音,问着另一件大事。
“我光之神宫中真的有人……真的有不肖之徒……暗中与黑龙会联手,泄漏军情机密吗?”
我听到这问题微微一怔,跟着便想到,心灯居士遇袭的消息必是传到羽虹耳中,加上之前在南蛮,她可能多少知道了一些东西,所以这问题压抑在心中很久了。
羽虹是个正义感很重的少女,对光之神宫充满崇敬,自己的门派里出了奸徒,这种事情分外使她难以忍受,在她提这问题出口时,心里想必很忐忑不安吧,然而,武藤兰却直接了当地粉碎了她的希望。
“确实是有这么一回事。慈航静殿与黑龙会的利益往来,己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我这边有许多的相关影像与纪录,都可以证明慈航静殿与黑龙会相互交换军事情报与技术,包括这一次心灯居士在海上遇袭,都是慈航静殿首脑人物暗中委托,要藉此铲除掉他的。”
武藤兰平淡说来的话语,对羽虹造成了一定的打击,就理智上来说,羽虹想要否定,不过当武藤兰连续播放了一些影像,透过监听黑龙会不同干部的对话与命令,把证据清楚显现出来后,羽虹也就不得不沉默下去了。
“等一下,你能监控到黑龙会那边的画面,蓬莱岛和火奴鲁鲁岛应该也不成问题吧?反抗军里头应该也有奸细,你能帮忙揪出人来吗?”
被问到这件事,武藤兰露出为难的表情,解释说守护精灵的立场,只是单纯封印幽灵船,不应该干涉东海的势力消长,所以这问题令她不好回答,但在我的坚持下,最后她仍是进择开口。
“有不少奸细,但这也是正常的军事生态,至于他们的名单……”
武藤兰正说着,宫殿外头突然传来一生震天巨响,无数怨魂的坳哭声,像是奔涌而来的狂涛大浪,冲击着海神宫殿,纵然我们位于宫殿的核心,还是觉得脚底摇晃不稳,相顾骇然。
这座宫殿应该是受到多重强力结界的守护,而且还是五百年前的超卓技术,普通的攻击根本没可能对它产生影响。要产生这种程度的动摇与伤害,除非那个攻击强大至令人难以置信,或者是因为……同质性。
“……是我姐姐……”
刹那间,双胞胎的心灵相通,羽虹好像察觉到了什么,疯狂地抢奔出去。
“姐姐……”
不过,我肯定羽虹的抢救无功,因为就在她狂奔出去后不久,武藤兰睁开眼睛,对我播放出一幕景象,显示出外头的浑沌天幕出现破口,黄金女卫士正全力修补破口,而本来被她们擒住的羽霓己经消失无踪,急急往外跑的羽虹这时才赶到。
很显然,是邪莲远距离施法救人,能够启动另一半幽灵船邪力的她,是唯一有可能动摇海神宫殿的人,定然是她将海神宫殿的结界撞出一丝空隙,将邪力输入羽霓体内,令她瞬间暴强许多,这才能击退黄金女卫士而走。
要这样子正攻救人,是很耗魔力的冒险行为,照理说,邪莲没理由会在乎羽霓的死活,现在会这样为了她冒险,邪莲自己大概处于一个无法动弹的状态,所以无论如何都要回收这个等同自己分身的肉玩偶。
“这些事情倒是不难想像,不过我现在只对一个问题感到好奇……”
趁着羽虹不在,我转过头去回看武藤兰,这次的短暂会晤,让我对这名成为守护精灵的女性有了更深了解,更感觉到,她不愧是继承法米特封印的精灵,和普通担任光明系封印圣女的精灵有着不同……心机城府很深。
“你故意把人放走,有没有在她身上作什么记号?这也是什么放长线钓大鱼的计策吗?”
羽霓被邪莲控制,羽虹要救回姐姐,就必须要找到邪莲,这点与我有志一同,理所当然要一起行动。武藤兰可以在东海的许多地方开启空间出口,把我们直接转移到距离邪莲最近的一处海岸,省去很多麻烦与风险,照我的意思,越快出发越好,但羽虹却坚决要先作一件事。
刚才我一路逃跑过来,黑龙会士兵尾随在后,经过犬族村落的时候,人数少了三分之一,很有可能是跑进里头烧杀掳掠了。我几乎把这件事情给忘记了,但羽虹却深深记住,在离开之前,坚持要先解决掉公园岛上的黑龙会士兵。
“你疯啦?以你的武功,一个打几百个是可以轻松获胜,但黑龙会在这里起码有几千人啊你真以为你可以一骑当千?”
我提出了最现实的实力问题,以为可以劝阻羽虹,但结果我错了,她不是疯了,只是发起了正义春。结果在她的坚持下,我无话可说,只好和她一起从海岸线重返岛上。
其实,实力差固然是主因,但另外一方面,天海幻僧己死,阿巫接掌舰队司令,羽虹不去则己,一去肯定是擒贼擒王。阿巫死不死,我不怎么关心,但好不容易施恩于他,还没从这桩利益交换里捞到好处,就让他死掉,那我岂不是蚀了大本?
结果情形就与我所料的差不多,羽虹一上岸,就先赶去犬族村落,想要擒获黑龙会的主帅。但却想不到,黑龙会的士兵在一轮奸淫掳掠之后,早己动作迅速地撤兵,只留下五六百名士兵在犬族村落,似乎是要看守他们,还要准备把一些遭到猎杀的原生种龙类给运走。
以羽虹的第六级力量,加上骤施突袭,这五六百名早己喝到酒醉、奸淫到脱力的士兵,根本不是羽虹的对手,很快就被击倒,把那些被捆着强奸的犬族女性救出来,再解放开那些被囚禁的犬族人。
“你这样子算是救人吗?黑龙会的士兵很快就会重来,到时候你己经离开,这些人根本挡不住,这样子对他们真的好吗?”
“不用你费心,我己经想过了。”
羽虹以反抗军使者的身分,向所有犬族村民发言,表示要大家整理船只,随她一同离开公园岛,投向反抗军。
“李元帅是英明的领袖,跟随着她,绝不会让大家过到苦日子,这点请大家放心,你们再也不用过这种藏躲避世的生活了。”
羽虹说话的时候,底下犬族村民用怀疑的眼神,看着这个穿着暴露而怪异的香艳少女,但当她把话说完,下头开始欢声雷动,村民们鼓掌喝采,由村长黄石代表,向救了整个村子的大恩人道谢。
但要准备船只,得要花一点时间,羽虹知道情形紧急,亲自下去帮着村民扎大型的木筏。木筏虽然不是很耐风浪,但岛外的暴风雨结界己经暂时被遮断,只要木筏能够航到外海,羽虹就可以飞行招来反抗军的船舰,接替木筏。
赶着扎木筏,要抢在黑龙会船舰到达之前,时间自然紧迫,犬族村民不但全体都下去赶工,连老迈的村长黄石都在后帮忙,而当曾经与我有一夕之缘的犬族女祭司莎椰连同村中妇女,带着茶水前来,我和羽虹就像这里的其他村民一样,拿起了杯子,跟着……我们就是在枷锁铁链缠身中再见了。
“这里……我们……”
羽虹的眼中闪烁着困感,似乎还对自己变成阶下囚的情形不甚理解,以为自己中了黑龙会的奸谋,那些犬族村民不知道是什么结果,替他们担心。
“你是中了奸计没错,但是和黑龙会没有什么关系,想想看,是谁把东西给你喝下去的?”
渐渐想起了倒下之前的事,羽虹露出难以置信的震惊眼神,虽然她立刻将这神情隐藏,但仍是逃不过我的眼睛。
羽虹尝试运了两次劲,但是却明显地用不出力气来,更没法挣断身上的锁链,只听见外头人群走动,村民们大概很快就会有动作了。
“离开海神宫殿后,你一句话也没和我说过,是不是故意躲着我?我和你忏悔忏得嘴巴都酸了,你不给我一个回应吗?”
说着不相干的话,我心里其实很好奇,猜测羽虹会有什么反应。
我很期待看看她受挫的表情,但她只因为全心全意帮这里的村民设想,还专程为他们赶回来,结果却被他们暗算出卖,那个感觉绝对很不好,但她只是是头低低的,说了两个字。
“拿来?”
这两个字不在我意料之内,我闻言瞬间不是很能理解。
“呢,拿什么来?”
“解药。普通的迷药我看得出来,这些村民没可能拿到无色无味的上乘药物,就算是那些黑龙会的士兵,仓促间也未必能拿得出来,只有你……能够随时拿出放倒我的药,更何况……我刚刚醒来的时候,你己经醒来了,你内力不如我,没理由醒得比我还快。”
我哑然失笑,偶尔抓到烫手的猎物,这也是身为猎人的一种乐趣。因为想要给羽虹一个教训,所以当我察觉到莎椰所端来的茶水中有迷药时,知道羽虹一定会看出这点的我,就在茶水里改换上我自己的迷药;但如果两个人一起被迷倒,以羽虹的美貌,这些犬族村民好色如狗,要是毛手毛脚,甚至就地干了起来,那这机会教育就代价惨重了。
顾忌着这一点我只好佯装晕去,清醒地暗自警戒;至于羽虹醒的时候我没有装晕……没办法,生性懒散,有些能不用作的戏就尽量偷懒,没想到羽虹身为巡捕的专业素养极好,就这样被她看出了破绽,机会教育功亏一签。
假如让羽虹以为是我诬赖村民下药,那就弄巧成拙,幸好在我出声分辩之前,外头一大票人冲了进来,为首的并不是黄石那头国际大奸狗,而是犬族的少壮青年,来势汹汹地冲进来,吐着舌头、晃着犬耳,不怀好意地打量着一双佯装昏迷的男女。
“这两个人是黑龙会指定要的,村长交代过不可以伤到他们,我们现在这样子干……不好吧。”
“哼,黄石那头老东西,想法己经老掉牙了,抓到这两个杀害黑龙会海将军的凶手,居然只想交换村子的平安,真是蠢到家了。我就不同了,到时候由我去交涉,用这两个人作为投身黑龙会的筹码,我们就可以离开这个他妈的鬼地方,从此飞黄腾达了!我保证,只要弟兄们跟着我,一宁吃香的、喝辣的……”
那个不知道叫“来福”还是“来旺”的犬男,甚是脂噪,而且脑子可能不太好,想出的主意令我悲叹他命不久矣。懂得利用奇货可居,这确是力争上游的条件,问题是,你要争功,黑龙会的那些家伙难道不要争功吗?阿巫既然把天海幻僧的死推在我与羽虹头上,怎么会让不相干的人出来多生枝节?
如果我和羽虹真的被擒,交给稍后回航的黑龙会,那么这些犬男肯定会被迎接上船,不到半个时辰就被灭口完毕,弃尸大海。吃香喝辣确属可行,但就是不晓得那些祭祀用的元宝蜡烛,入口的味道是否香辣了?算来还是黄石那老狗有点头脑,毕竟姜是老的辣啊……
“这个小子是法雷尔一族的子孙,我们世世代代都蒙受法雷尔一族的屈辱,今天我们把他砍手砍脚,一报我们的屈辱与怨恨,只要留着他一口气交给黑龙会就行了。”
犬族老兄下手真狠,半分情面也不给,唉……就算你不顾忌我那未尝败果的变态老爸,起码也该想想,我爷爷当年不知是干过你奶奶还是你老母,或许都干过也说不定,大家说来都是孽缘亲戚,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呢?
“那这个女人呢?黑龙会的巫将军说过,那个男的不论死活,有交去就好,但这个女人一定要完好无伤交去,如果我们伤了她……”
“嘿嘿,我们哪里有要伤她?我们只是要干她!反正她落到那群人类手里,一定也是被奸得不成人形,先被我们轮着干一次,又有什么差别?而且你们想想,我们岛上哪出过这样的小美人?你们真的都不动心吗?”
“说、说得倒也是,这么漂亮的女人,我真的……嘿嘿,真的是没有干过啊,你们看看她,穿得那么淫荡,奶子露了半边,连屁股都露在外头,普通女人哪会穿成这样?一定早就不是处女了,我们上她,她搞不好还会张开腿叫爽咧!”
“好,别浪费时间了,我们大家排好队,趁着黑龙会的人类还没回来,我们今晚把这女人轮奸十次八次,让她知道我们犬族男儿的厉害。”
去,一个个“轻薄短小”的家伙,何来厉害之有?不过,游戏玩到这里也该够了,难得这些蠢狗这么合作,把该说的话全都说了,如果再放着他们不管,让他们有什么实际作为,那就不好了。
悄然不动声色,一颗药丸出现在我两指之间,轻轻一下用力,就把药丸捏破,由于我双臂被捆在背后,这动作没什么人发现,但效果却是非常明显,当药丸破碎,气味淡淡传散开来。
几乎是同一时间,羽虹身上的铁链传来一阵清脆声响,耀眼的炽热红光乍亮,所有缠身铁链寸寸碎断,被怒气给充塞胸臆的少女粹然出手,在轰然声响中,一股热流在木屋里炸了开来。
接下来发生的事,就相当顺理成章,羽虹破屋而出,造成了骚动,虽然有不少人试着把她拦阻下来,却全然不是对手,在炽盛的火光席卷过去后,一个个身强体健的犬族战士都筋折骨断,倒在地上哀嚎。
我很讶异,盛怒中的羽虹出手居然还这么有分寸,没有一个人受到致命重伤,显然羽虹将他们定位为“平民”,而非“罪犯”,因此刻意手下留情。
(神经啊,敌人只有一种,不分男女老幼,哪有什么碰到平民就不杀的?你给自己立下那么多限制,将来倒媚的一定就是你。)
我知道不只是我,如果变态老爸在这里,一定也会对羽虹的天真不以为然,因为在战场上,很多时候连孩童都会上阵保家卫国,如果一个流着鼻涕、还不满十岁的天真孩童,前一刻还对你露出微笑,后一刻却拔出冷刃捅你小腹,那你该怎么办?是摸摸他的脑袋说“好乖”?还是反手一掌把他的脑袋打凹进胸口去?
我的选择绝对是后者,羽虹的选择多半是前者,但有个人的选择却是“两者皆是”,先摸摸孩子的头说好乖,再没人性、去他妈的把他一掌打爆,这就是我那变态老爸之所以变态的理由。
世上存在的法则与真理不只一种,其中有些情形与抉择,非常地残酷,没有人情可说。很多人终其一生都不用面对这些抉择,但羽虹不同,立志当一个好巡捕,锄恶扶弱的她,会不断面对很多黑暗与残酷的情形,如果始终抱持着这种天真与坚持,她的理想一定很快就会天折。这些东西本来是心灯居士应该传授的东西,但……或许一个艺术家,特别是一个宅心仁厚的艺术家,不适合当一个好的老师吧。
我心里不以为然地直摇头,不过激愤中的羽族少女只想寻求解答。整个犬族村落就那么一点大,仓促间要逃跑也跑不到哪去,前后没有多少时间,我们就找到了正想溜到海边搭船出海的黄石。
“为什么这么做?难道你们还不懂,和黑龙会合作只是饮鸡止渴,他们从不和人讲信用,是在利用你们啊!”
黄石这头老狗懂不懂黑龙会,这点我满怀疑的,但他无疑是很懂羽虹的个性,一看到羽虹拦在面前,马上跪倒在地,疯狂求饶,摆出一个老人家的可怜姿态,哭诉他是为了全村人的性命,不得己才听从黑龙会的命令。坦白说,看着一头毛皮斑驳的老狗跪在地上,头如捣蒜,那个画面看来确实是很凄凉。
夹在“好人”与“坏人”当中的“平民”,是最软弱与无助的一群人,也最是得到羽虹的同清,看她逐渐转为同清的眼神、黯淡下来的护体火光,这件事情应该是就此了结。
不过,事实真的只是这样子吗?夹在“好人”与“坏人”之间的第三种人,真的就那么无辜吗?
我并不作如是想,所以在羽虹要掉头离开的时候,我抢前一步,一把拦住羽虹,在她错愕的眼神中,向黄石质问。
“喂,老狗,刚刚你底下的人说要把我砍手砍脚,这笔帐我就先不找你算了,不过,你满嘴谎话,听得我很不痛快,多少岁的人了,说话还这么不老实,想把真话一起带下坟墓去吗?”
“没、没有啊,老朽的话,每一句都是实……”
对着老狗喷口水,每说一句都是浪费,我也没有那样的多余耐心,藏在袖中的百鬼丸翻出,抖手就是一剑,在惨叫声中,老狗右手的一只尾爪掉落在地,他像是不敢相信似的,呆了半晌,才哀声吠叫起来。
“你!”
羽虹对我的辣手惊怒交集,但在她想要作些什么的时候,我回身冷瞪,无言的冷澈目光中己经说明清楚,只要她稍有妄动,我一定会让她痛滚在地,奉劝她不要作着没意义的事。
或许是之前几次苦头尝到了教训,羽虹愤怒地看着我,却终究没有踏出那一步,而发现到没有人可以替自己出头后,陷入歇斯底里的老黄狗,就把他积压在心里的真话全部说了出来。
“一……一切全都是你们不好,如果不是因为你们与黑龙王作对,我们也不用这样做,不用躲到这个鬼岛来……”
称呼用语显示了微妙的分别,黄石对黑泽一夫的称呼,是“黑龙王”而不是“黑龙王陛下”,这代表犬族并没有认为自己是黑龙会的麾下,他确实是以第三者的身分开口。
“如果你们不作愚昧的反抗就好了,都是因为你们这群浑帐,一直和黑龙会打来打去,才让东海变得这么不安宁,我的儿子被你们抓走了,我们的鸡和粮也被你们拿光了,如果没有你们的话……”
黄石越吠越是大声,一双无神的老眼也开始露着凶光,如果不是顾忌我手中渗血的剑,可能己经发狂扑了上来。当积压了十几二十年的情绪,一下子爆发出来,就算我不再威胁,他也会滔滔不绝地讲下去。
在战争中被牵连,粮食被抢光、几个儿子都被拉去当兵夫,有的被黑龙会拉走、有的被反抗军带去,唯一的结果都是没有回来;妻子和几个媳妇也被征作军用,下场不问可知,莎椰是幸存的一个;因为无路可走,所以全族人才漂流海上,在浮舟上生活,但遇到追杀犬族的奴隶贩子,危急时被我爷爷所救,这才给带到公园岛上,开枝散叶。
听起来,还真是一页东海海民所共通的血泪史,黄石说那些话时候的眼神,与我在其他浮舟上见过的眼神相同;刚到东海的时候,我并不懂得分辨这个眼神,否则我绝不会轻率报上自己与反抗军的关系,也因此,羽虹在这里提到反抗军时,我就知道会出事了。
一个不得不提的题外话,就是老狗说到后来,大概神智也错乱了,因为在他的回忆中,比起他失落的妻儿,我觉得他好像比较在意那些养到一半就被抢走的鸡,反反覆覆地提起。
“村长!”
在黄石的说话声中闯过来,挡护在他身前的,是表情急惶的莎椰;健康结实的身躯,还是像上次那晚一般美好,但看着我的眼神中有一丝歉疚,就不晓得是否为着对我下药一事,有愧于心了。
在此同时,村子里的骚乱渐渐平息,众多的犬族战士与妇孺从后头围了上来,虽然手里只拿着破刀破枪与瓦盆,但眼中闪烁的决一死战意味,却与之前的一盘散沙大为不同,令人不敢轻视。
我暗自作着提防,但本来应该对此最有警觉心、最是谨慎在意的羽虹,却对人群包围恍若未觉,固执地向黄石辩解。
这个情形,之前我确实是忽略了,但现在却不难理解,因为初次从四大金刚口中听到类似状况时,连我也是颇受冲击,就更别说这段时间里一直深信自己是献身于吊民伐罪大业的羽虹了。
“可是……但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啊,为了打倒黑龙会,反抗军必须使用一些手段,这里头……有时候……只要打倒了黑龙会,大家的苦日子就会结束啦。”
很难得看到羽虹这么张口结舌地说话,假如她不是真心想要解救东海的海民们,她就不用这么努力地想要解释,也不用替反抗军扛负责任了。为了实现长期目标,有时候需要短期的牺牲与手段,问题是,这些牺牲与手段,人们未必能忍受,尤其是无止尽的忍受。
“打倒黑龙会?要多久?要我们继续忍多久?还要继续抢我们抢多久?与其两边都是抢,不如你们被消灭算了,至少我们只要给一边就够了。”
一个愤怒的声音,从旁边的人群中喊了出来,很快就变成村民们齐声的呼喝;我想对于羽虹而言,现在的情形一定令她很错愕,因为人们宁愿继续被黑龙会给统治与欺压,也不愿意支持反抗军打倒邪恶,甚至还反过来支持黑龙会,消灭代表正义的希望火炬。
“不是这样的!你们不懂,事情不能这样看,因为……”
“你才不懂!你是东海的人吗?外地人跑来闹什么东西?你被人抢过吗?你被人奸过吗?东海不是给你们玩正义游戏的游乐场,明明不是东海人,你凭什么自以为可以代表这里的人?”
或许是因为隐藏在人群里头,安全无虞的关系,这一声喊得相当大,但对于一直认为自己在为人民而战的羽虹,这一声来自人民的怒吼,就把他的立足之地给剥夺了。
羽虹的脸色在刹那间变得雪白,像是身受重伤一样,但我猜此刻她的心可比她的身体更痛了,趁着她浑浑噩噩,旁边的人又犹有所忌,不敢逼近时,我把她带出人群,预备趁人们反应过来之前,离开这村落,可是在我们逐渐远去的时候,仍有一句模糊的话语,似有意、若无意,从我们背后传了过来。
“……不管是哪一边来了都一样,你们都只是要抢我的鸡……”
“我很小的时候就被强拉离开家,进入反抗军中……虽然是强拉入伍,但我并不恨他们,因为在我记忆中,我家就像多数的东海海民一样,孩子生得多,家里又穷,如果不被带走的话,早晚也会饿死。”
由加藤鹰口中说出的故事,正是我们在火奴鲁鲁岛上间接听闻的东西。由一介下层兵卒出身的他,因为受到前任反抗军统帅的赏识,被收为弟子,传以绝世武功,成为当时东海上响当当的人物。
“虽然打着吊民伐罪的旗号,口口声声都是为正义、为了人民而战,不过当时的我,只是个享受杀戮、女人与酒的野兽,战斗是为了自己的满足,而置身于正义的旗帜下,也让我挥剑时更加不用思考,并没有什么为了百姓着想的念头……”
组成反抗军主干的龙神一族,并不是普通的平民出身,在黑龙会建立霸权之前,龙神一族辅佐金氏王朝,是统治东海的最大政权,严格说来,现在反抗军的高层,每个人都是贵族后裔,李华梅甚至还能算是公主。
但贵族血统并不是强的保证,为了多吸纳人才,只得拔擢有能力的平民,加藤鹰就是这样的例子。然而,平民出身的他,本来不过是一个自孩童时期就被拉入伍的下级兵丁,要被龙神一族的人所接纳并不容易。
“真是很遗憾,我当时只想着卖命作战,眼睛只看着前方,完全没有发现站在我背后的人,其实并不信任我……如果早点察觉到这件事,后头有很多事或许就不会发生了。”
为了安加藤鹰的心,让他好好作战,前任族主不但将能够克制龙血的斩龙刃相传,还允诺许配独生爱女给他,只待两人成亲,就要把上天下地至尊功的最高秘诀传授。
“其实那时候的华梅,还只是个黄毛丫头,远不如今日这般美丽,我当时身边多的是艳丽美妇,夜夜狂欢之余,眼中从没有她的存在……对我而言,她只是一个喜欢在我身边跟前跑后的小丫头而已……”
这样的生活,一切似乎没有什么缺憾,直到后来的某一天,在一次战役中,加藤鹰遇上了他宿命中注定的那名女子。
那是一名黑龙会的女将,是当时的海将军之一,妖艳而性感,武功高强,难得的还是机智慧黠,给了反抗军不小的伤害,直到加藤鹰领兵对峙,双方几次阵上相遇,不分胜负,暗自欣赏对方,而后,那名妖女暗中约加藤鹰出来相见。
黑龙会与伊斯塔都是性事极度糜烂的所在,人们把交媾看做是吃饭一样普通,出自这两个地方的女性,也都很习惯用美色与肉体当作武器,诱惑或是诱杀敌人,过去反抗军有不少将领就是因此而反叛或遇害。加藤鹰当然知道对方打什么主意,但他当时年少气盛,只把女性当作玩物,不理会旁人劝阻,自信满满地私下赴约。
再怎么了得的名将,如果犯了轻敌或是大意的毛病,结果就是败多胜少;加藤鹰没有小看他的对手,但却低估了缘分与爱情的魔力。
“当时,我每晚都有不同的床伴,只要睡过一次,绝不重复第二次,女人在我眼中毫无意义,如果她只是诱我上床,我二话不说就会把她砍杀,但是,她与我机锋相辩,说我们才是危害东海的一方……当然,我只会对这话嗤之以鼻。”
可是,加藤鹰眼前却出现了让他动摇的事实。虽然说出身平民,但是当他被当成重点人物栽培,一步登天后,他所过的生活、所被训练的思维,都与贵族无异,是从统治者的角度往下俯视,早已脱离了一般平民的视野,而当他再被带往浮舟,带去一些他平时战斗之余不会到的地方,昔日种种的记忆浮上心头,他才再次醒悟到,夹在两军之间的平民正过着什么生活。
“我不认为我们是错的,但也似乎很难说我们没有错,那么到底谁才对?谁又错了?我们之中到底哪一方才是站在正义的旗帜下?”
这一番话听得羽虹耸然动容,正是命中了她最困扰的心病,不自觉地向前挪近了几分,想听得更清楚一点,可是,我猜她会很失望,因为加藤鹰说话的时候,眼中仍带着迷惘的神色,何者为善、何者为恶的答案,只怕他至今仍是回答不出。
“在那之后,我渐渐发现到,我与龙神一族的人始终是不同圈子,而想要为本地的海民作一些事。我与龙神一族的摩擦,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他们认为我的想法都是受妖女所惑,师父几次痛斥于我,要我清醒……”
年轻气盛的加藤鹰,越是受到压力,反叛的脾气也越大,而当时在反抗军阵营显得孤立无援的他,唯一支持他的,竟是黑龙会的妖女。从这一点上说来,对方的美人战术倒是彻底成功,只不过那妖女也同样低估了爱情到来时候的魔力,在与加藤鹰相知相惜的过程中,深深陷了下去,有着同样出身的一对男女,两颗心产生了共鸣。
“……我们不断地讨论,不断地尝试作些事,也不断地受到挫折,到最后我们还是很迷惘,但只有一件事是肯定的:即使反抗军不对,那也不代表黑龙会就是对的。让这两方永无休止地斗下去,东海只会永无宁日……”
话虽如此,但两人并没有能力停止这场战争,这时,那名妖女向加藤鹰提出了一起离开的请求,远离黑龙会与反抗军,到大地之上的某一角落,静静地生活着。
“我很想答应,几乎立刻就要答应她了,但是……”
答案很明显了,加藤鹰眼中闪烁的不是迷惘,而是很深沉的痛苦,让我可以猜到他的答案,但我疑惑的问题是,当时他拒绝了那只伸过来的手,不晓得多年之后,他的答案有没有改变。
“那……她呢?”
羽虹的脑筋也不算迟钝,很快听出了加藤鹰的意思,脱口而出询问那名女子的情形。
故事以悲剧结局收场,传闻中,是加藤鹰亲手斩杀了那名妖女,向反抗军证明自己的忠诚,但加藤鹰的说法却与传闻有差距。
“那晚她约我在海边见面,我没有去……虽然不是我亲手所杀,但却是因我而死,这个罪……我无法逃避。”
很怪的答案,也许还有什么隐情吧,不过当我问到加藤鹰为何拒绝携手退隐时,羽虹抢先说是因为割舍不下东海地方的人民,但加藤鹰却摇了摇头。
“比起爱着整个东海,我只想要把爱给一个人。爱,是存在的,但我们之间的鸿沟……太大了……”
无论何者为正,何者为邪,相敌对的正邪两方,那个鸿沟之大不是普通人能想像,尤其是身为双方阵营的顶尖人物,很多时候都是身不由己。只不过,那妖女为了加藤鹰,居然连黑龙会都敢背叛,而加藤鹰却拒绝,事后更走向这个结局,他隐居多年的每个夜晚,或许都在叹息与懊悔吧。
故事到这里是告一段落,但真正能给羽虹启示的一句话,大概也只有“即使反抗军不是对的,也不代表黑龙会就是正确的”这个思想吧!羽虹好像想要再追问什么,但这时天上却狂雷霹雳怒响,一股莫名其妙的寒风急吹而来,山林之间的温度狂降,我们好像一下子掉进了冰窖,整个身体冷得说不出话来。
“怎、怎么会突然这么冷啊……”
我被这股冰寒弄得牙齿直打颤,不解周围的温度为何会这样急剧下降,但加藤鹰却脸色一变,拖着虚浮的脚步,来到山洞口;这时,天上轰然声响,连串的怒雷闪电震响霹雳,一朵朵浓密的乌云飘移过来,遮掩月光。
“云层的样子很怪……”
羽虹轻轻说了一声,而我也看到了同样的东西。厚密的深色乌云里,像是在高速旋转一样,浮现了一个又一个的细小漩涡,乍看之下,好像千百只眼睛在俯视大地。
“那是鬼眼啊。”
本身并非术者的羽虹或许不知道,但身为魔法师的我却很清楚。所谓的鬼眼,是类似邪恶血月那样的魔法现象,只是没那么罕见与高级;空中既然出现鬼眼,下头必定是有人在使用高段的邪法。
这时,周围的感觉已经不再只是严冬,附近树梢枝头上,一根根的冰柱沿着枝头低垂下来,在树梢开出了冰之花;狂风中带来的豪雪,迅速掩盖了大地,让整座封灵岛成了一片银白色的冰雪世界。
急剧的温差变化,对所有生物产生的影响,附近树林中从刚刚开始就骚动不断,各种猛禽恶兽争夺着较能保暖的位置,正在发生厮杀。那股骚动还没有波及到这里来,但我却纳闷这场天象异变的理由,不知道封灵岛上在使用什么邪术。
“他们……提早开启了幽灵船的封印。”
纵然是加藤鹰这样的豪勇武侠,提到幽灵船三字,声音中还是有克制不住的颤抖,但他的话却惊醒了我,领悟其中关键。
解封幽灵船这等大事,即使钥匙已经齐备,仍不是简单工作,恐怕只有黑巫天女方堪胜任,加藤鹰冒险一击,多少也存着将之击杀后,可以减缓幽灵船解封的危机,但黑巫天女一定也想到这点,为了怕节外生枝,这人妖竟不顾身体伤重,悍然施法解封幽灵船!
“幽灵船到底有什么厉害的?我始终不明白。”羽虹忍不住问道:“有法故有破,再厉害的死灵系兵器,也有光明大法可解,为什么大家都是一副绝望的样子?”
这话不是没有道理,如果世上真有无敌无破的黑暗兵器,伊斯塔早就统治大地,幽灵船也不会遭到封印。我来到东海以来,只听闻幽灵船的邪名,却不知道它的实质威力,仔细想想,一艘能够不断生出强悍不死生物、散发猛烈尸毒的鬼船,诚然是厉害,但以现今的魔法技术,这并非无法对付。
说得更直接一点,只要五大最强者中的几位联手,杀上船去,看来还有七成胜算破去幽灵船。当然,怎么让他们联手是一个难题,但这些并非无法解决啊!
“你们想得太简单了,幽灵船的源头,是千万死灵的不朽怨毒,再纯正的光明净化也无法与之匹敌,当幽灵船现世的时候,吞日月、掩三光,大地将陷入永恒黑夜,试问天底下有术者做得到这点吗?”
做不到!
这点我敢断言,因为那正是伊斯塔巫师梦寐以求的世界,若是有人能做到,早就不顾一切地作了。
日月轮替乃是常理,再强的邪法,遇到日光也会减弱,令人们可以寻隙而破,但如果没有了太阳,世界陷入永恒黑暗,那这个自然平衡就会被打破,道消魔长,令得黑暗更加强大,真的没有办法可以破解了。
“那……我们可以做什么?”
说到最后,这才是真正要紧的问题,但是我得出来的答案却令人丧气,因为即使黑巫天女重伤,那边还有一个武间异魔,羽虹根本不是他的对手,至于加藤鹰……
“大当家,你的伤?”
“至善长老帮我把伤势压下,但要真正痊愈,还要个三五天,现在不是武间异魔的对手,而且至善长老的禅功内力与我本身路子不合,我还无法充分吸收运用。”
这个答案可以说是意料中事,但这么下去,事情只会越来越恶化。这时,加藤鹰略有感叹,说可惜自己没有练成上天下地至尊功的最后秘诀,否则以天罡气诀的自疗神效,这个伤势可以迅速痊愈,无惧武间异魔。
“啊!有一样东西,或许……”
加藤鹰的话点醒了我一点,虽然我没有天罡气诀,但却有另一样在传闻中也是自疗效果超级猛的东西,就是那本夺自九鬼鹰魔手中的秘笈。
“大当家,我身上有九死邪功的秘笈,不知道能否帮到你?”
“什么?是伊斯塔皇室的不传秘技,九死邪功?那……或许可以,故老相传,这门邪功长期修练,会缩短修练者的寿元,但却能在短时间内由重伤状态痊愈,力量激增。你怎么会有这套武功?”
不只加藤鹰,连羽虹都是眼露错愕,但我无暇解释,从贴身的秘囊中取出秘笈,交给了加藤鹰。
“去天四十里,是为太清,太清之中,有风甚罡,能胜人也。罡者太清之风,得日月之华,天地之精;气者阴阳之和,乃万物之灵,五行之英……”
加藤鹰轻声念着秘笈中的文字,听在我们耳里,但觉字字古朴深奥,蕴藏珠玑,但却不似邪功妖法。
“上古伏羲氏夜观璇玑玉衡,见斗宿遥指,有白气贯而东逝,乃以身为鼎炉,心为神宝,津为华池,服食养气,凝炼精气。精气交合,而得天根。内视则体中流珠万颗,散为真阴,聚为元丹……”
黑暗中,我们仍是看得清楚,秘笈的封皮上清清楚楚写着“九死邪功”四字,只见加藤鹰微微皱起眉头,停止了读诵,迅速翻页细读,但越是看到后头,他翻页的速度就越快,温和的眼神中竟反常出现激动之情,让我暗自心惊,生怕他看秘笈看得走火入魔,那时候我们就首先遭殃。
好不容易,加藤鹰看完了整本秘笈,长长吁了口气,闭目思索,过了好半晌,他蓦地睁眼,用一种压抑激昂心情的平稳语调,一字一字地对我说。
“梅兄弟,你可能受人愚弄了,这……这不是九死邪功啊。”
“不是九死邪功?别逗了,封面上写得清清楚楚,不是九死邪功是什么?如果不是,那是什么?”
“这是……天罡气诀的秘笈!”
加藤鹰认真说出的一句话,让我脑门上彷佛中了一记落雷,昏昏沉沉,大张着口却作声不得,灵光一闪间,我想通了一些关节,必然是九鬼鹰魔这厮狡诈奸滑,为防他人抢夺,故意调换了两本秘笈的封面,但如果这本邪功是天罡气诀,那李华梅这十多年来修练的武功,岂不就是九死邪功了?
九死邪功的特性,与天罡气诀还确实有些相似。
天罡气诀讲究固本培元,练气养生,最终羽化登仙的玄门正道,修练者遇到伤重的情形,则会自动冰封假死,迅速修补肉体,再破冰而出,力量增加却不伤元气。
九死邪功却是别走捷径,修练者伤重之时,体如枯木,气若朽尸,自动透支本身的寿元与潜能,把力量激发出来,每重伤濒死一次,力量竟激增一次,但本身的寿命也就更为缩短。
李华梅继承了着八歧黄金龙的血,与寻常人类相比,她的寿元与生命潜能不知强盛多少倍,九死邪功在她来说,不是透支,反而是某种适当的潜能开发,让她能在短时间内爆发力量,对抗黑龙王,否则当她还是黄毛丫头时,黑龙王就已是名动天下的无敌强者,她又如何能急起直追,以未足三十的妙龄挤身当世五大最强者之一?
然而,这到底是邪功异法,虽然李华梅的身体比普通人类强盛得多,但长期修练会不会对身体有什么不良影响,恐怕只有她自己知道,照我来看,多半还是很危险。
蓦然发现这件事,让我大吃一惊,在情在理,我都要把这件事告诉李华梅,但事情已经相隔十二年,即使我现在告知她此事,也不知道能否挽回所造成的伤害。
我心里对这些问题确实很忧虑,不过却暂时没机会作些什么,因为就在我们仍为了自己的发现而震惊时,藏身在这里的我们却受到攻击。
发动攻击的,全都是岛上本来就有的生物,但却又与之前有所不同,它们的生命型态已经发生了异变,说得正确一点,它们全都已经“死了”。那些本来外形狰狞的巨兽,现在发出痛苦的嘶嚎,不住朝着周围撕打冲撞,外表的鳞甲或是硬壳,都逐渐失去本来的色泽,斑驳剥落,露出了内里的血肉,不但腐臭发黑,而且正流着乌黑的脓水,可畏可怖之至。
这种场面我曾经看过一次,那是一名巫师将生人炼成活尸,让其感染尸毒,将其不死生物化,那时候实验体眼中的神情,就与此刻外头那些生物的眼神一模一样,既有对于生存的依恋与渴望,也有对于生者的忌妒与愤怒,更有对于血肉的疯狂欲望。
由于体型巨大,尸毒尚未行遍全身,它们目前仍算保有性命,但却正在迅速死去,当尸毒完全入体,整个性命被剥夺,它们会在那一刻死去,也在那一刻开始“不死”,灵魂永附于腐朽的尸骸上,理智尽失,照着本能去渴求血肉,攻击生者。
藏身在山洞中的我们三人,首当其冲地受到了攻击。要对付不死生物并不容易,普通的物理攻击根本没有效果,但我们却是有一些好运道,羽虹全力催发的凤凰血焰,高温炽烈,正是不死系生物所畏惧的克星,炎劲焚烧而过,一些体型较小的不死生物顿时成灰。
这样炽烈的火焰,我和加藤鹰自然是没有,但我们却有不死系生物同样避之唯恐不及的武器,那就是我们手中的武器。
我的袖中短剑百鬼丸,是来自慈航静殿的重量级珍宝,号称大地五大名剑之一,经过长时间的祝福与诵经,专斩邪魔妖佞,在属性上占了很大的便宜;加藤鹰的斩龙刃,那更是七大创世圣器之一,别说以光明属性破邪斩魂,我甚至怀疑那把神兵能够自由变换属性,随着使用者的意思来操作。
比起寻常的剑客、武者,对于不死系生物束手无策,我们倒是占了些便宜。尤其是我,那些变种异兽在生前不是力大无穷,就是动作奇速,或是拥有其他的危险能耐,我自问没有把握连对付多少头,但当它们变成半死半活的丧尸凶兽后,百鬼丸剑上的光明属性对它们等若剧毒,有一头独眼巨人才被百鬼丸斩过,伤处就冒出大量黑烟,倒地不起,让我有若身入无人之境,来去自如,无人能挡。
但与不死生物作战,除了它们的不死性之外,另外一样令人棘手的麻烦,就是数量。
基本上,别在坟场与不死系生物作战,这是常识。幽灵船的封印即将解开,正在大量释放尸毒,吸纳岛上的生命作为牺牲品,这里等于是一个大坟场,越来越多的生物变成了活尸,力大无穷,无伤无痛,我们杀得虽然快,但却又哪杀得完这许多?
那些体型庞大的亚龙、野牙豪猪、独眼巨人、装甲蜘蛛,这些已经是不好对付,但在混战之中,一些体型细小的蛛蛇、矮蜂,还有那些令人防不胜防的食肉植物,却让我们疲于奔命,险些伤在下头,而当我们好不容易扫荡完近身的一批,又有一批渴求鲜血的活尸野兽冲来,但在它们的身后,隐隐约约好像有什么。
“不好!你们快坐下!”
加藤鹰最是见多识广,立刻看出了端倪,让我和羽虹盘膝坐下,他提起斩龙刃,旋臂猛斩,剑气破空纵横,把逼近过来的首批活尸野兽砍倒,自己则是双掌抵在我和羽虹的背心。
很快地,一阵极度腐臭的黑雾涌了过来,那股难言的酸臭气味,彷佛令人置身于荒冢破坟之间,中人欲呕,但因为天色黑暗,这股黑雾目光几乎不可见,如果不是因为加藤鹰先有警觉,让我们抢先作防备,我们就会被这股尸毒雾岚碰个正着,后果肯定非常惨重。
“闭住呼吸,不要吸入尸毒,否则非常棘手。”
尽管加藤鹰说自己尚未吸化至善秃驴的内力,但他所施展出的力量却已非常强横,组出了一层气罩,把尸毒雾岚挡在我们周身两尺外;我和羽虹明明闭住了呼吸,但一股温热内劲自他掌心运往我们体内,竟然一点都不觉得气闷。
(奇怪,时间过了多久了?天还这么暗,怎么没破晓吗?)
时间飞快流逝,我心里很是纳闷。尸毒之雾越来越浓,而周围狂吹起的风也是越来越强,只是吹不散这股腐臭之雾;远近雾中的活尸野兽不断想要攻进来,加藤鹰让我和羽虹双掌相抵,他一手按在我背心,一手挥舞斩龙刃,剑风横扫四面八方,斩物断生,但见无数残肢碎躯在周围堆高,单手横挥纵斩的加藤鹰,威武有若天神,竟无一头妖物能越雷池一步。
就在连串鬼哭神嚎的惨呼中,空中乍然响起霹雳,一声响亮的狂笑轰然直传耳来。
“哇哈哈哈,没人能打败我!加藤鹰,来来来,我们再斗三百回合,看看你的斩龙刃还破不破得了本座魔躯!”
“武间异魔!”
加藤鹰和我都吃了一惊,因为较诸武间异魔的再次强化,加藤鹰现在仍是伤重之躯,只不过勉强把伤势压下,久战之下,肯定是输面居高,更何况加藤鹰还得护住我和羽虹,把尸毒浓雾抗诸于外,武间异魔喊得虽然豪气,但这作为却不啻是趁人之危。
“要与我一战,怎不现身?”
加藤鹰沉声冷喝,因为武间异魔虽是声若洪雷,但却并未现身,而是藏身浓雾之内,伺机奇袭,这对我们来说,自然更加不利。
这时,我感到加藤鹰输入我和羽虹体内的真气,一下子加倍狂猛涌进,知道他想制造机会,短暂离开我们,与武间异魔速战速决,当下我也和羽虹不动声色,等待武间异魔的出手。
“哼!”
我们的动作,似乎没有能够瞒过武间异魔的眼睛,当黑雾又一次涌了过来,加藤鹰似有所觉,雪亮的刃锋无声挥斩出去,爆出一连串火花与金铁声响,黑雾中一只狰狞可怖的黑鳞左爪突出,与加藤鹰的斩龙刃正面相撼。
“哈哈哈,加藤鹰,斩龙刃不是没有斩不掉的东西吗?为何斩不掉本座的手啦?”
武间异魔的狂妄大笑,正令我心中骇然,暗忖最糟的可能终于出现,但加藤鹰却淡淡还以七个字。
“你没有血,却有伤。”
定睛一看,果然如同加藤鹰所言,斩龙刃确实有切入肉里,只是没有出血,看来武间异魔的钢躯虽然有飞跃性强化,并用某种手法阻住出血,但终究没有强到能硬抗斩龙刃的程度。
发现了这一点,武间异魔脸色大变,被加藤鹰一轮提气猛攻,逼得手忙脚乱,全靠他强化后的魔鬼左爪才挡住攻势。
“走!趁现在离开尸毒范围!”
加藤鹰神威凛凛,敌住武间异魔,呼喝我们离开,表面上是要我们躲避尸毒浓雾,但实际上却是要我们趁机找寻幽灵船的发动枢纽。
我和羽虹怎敢浪费他的这番苦心,马上就要抢冲出去,但就在我们举步同时,一道冷冽白光飞射而来,体积虽然不大,气势却有若排山倒海,破空呼啸而至,射入斩龙刃挥舞的空隙,命中武间异魔的胸口。
“呜!”
武间异魔的钢铁雄躯,让他没有在这一击下伤筋断骨,但却不代表他能够挺得住,那瞬间的撞击力量,让他在虎吼痛嚎声中狂退数步,明显吃了亏,而我们看得仔细,那飞掷而来、击退武间异魔的物体,赫然是一截剑鞘。
加藤鹰和武间异魔是何等武功,能用一截剑鞘将他们击退,那个力量之强,只有五大最强者级数方能做到,而当我们一起回过头去,只见在无边的黑暗中,碧绿色的秀发,在龙角的象牙白芒中闪动,美丽而英武的龙女,手握长剑,由黑暗森林中缓步而来。
“武间异魔,你自负了得,要不要试试看能否挡下我与师兄联手?”
武藤兰告诉过我,只要事先有联系,她可以在东海的任何一处海域,打开空间出口,所以要进入海神宫殿,并不用拘泥于公园岛后方的一坪海岸线。不过,却也只有那个地方,是唯一一个必定可以进入海神宫殿的入口,换言之,也就是海神宫殿的死穴。
我带着羽虹,由水中回到海神宫殿,羽虹看来仍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不过我也管不了她,只是任她在海神宫殿的门口坐下,自己直进宫殿去,向守护精灵要求援助。
武藤兰曾说,海神宫殿的防卫力量不能带离此地,所以我要解救邪莲,只能单枪匹马地杀进去。虽然我有羽虹助阵,目的地却是实力未明,若是黑泽一夫与黑巫天女都在,再加上武间异魔这些硬手,那么别说我拖着羽虹,就算是和李华梅并肩作战,恐怕都是冲进去送死的,因此,我需要更强的力量,需要更接近当年法米特的力量,那六只曾经天下无敌的暗黑召唤兽。
不过,武藤兰却令我失望了。
被困在水晶中的她,只告诉我,守护精灵是法米特设定来看守魔法阵的使者,却不是淫术魔法的传人,因此她对暗黑召唤兽的资料一无所知,最多……只能给我一些道具,还有让黄金女卫士给我一些协助。
这些黄金女卫士,有过去的守护精灵所化,也有直接承受过法米特魔力的死灵,彼此体内都存在着淫术魔法的能量,吸取她们的能量,这是不可以的,但却可以藉由与她们的交合,对黄晶石形成刺激,或许就能读出一些机密资料来。
就算没有好处,我也不会拒绝这提案,因为对于这些冷血金肤、身躯健美,走起路来奶翘臀圆的黄金女卫士,我早有染指之心;这些别具特殊风味的非人美女,比人鱼族更堪称为东海的地方特色,不玩不碰,我又怎么对得起自己的色欲之心?
大被同眠,这种荒淫逸乐的妓馆艳事,我已经久未作过,但过去与我相搞的那些庸脂俗粉,又怎比得上深海底下这些金光闪闪的俏窈娇?如果不是因为她们体寒如冰,让人感觉不到热度,这将近二十多具金光闪耀的健美胴体,还真是一幕兼具豪奢与淫靡的华艳景象。
“各位女奴们,脱去你们的衣服,张开你们的腿,献出你们的身体吧!”
摆足一副荒淫浪子的派头,我让十九名黄金女卫士一一解甲卸衣。随着衣甲落地消失,一具具环肥燕瘦、各具动人风情的胴体,展露在闪闪金光之间;高佻的娇躯,高耸丰满的双峰,纤细有力的蛮腰,浑圆翘挺的丰臀,还有弹力惊人的长腿,金黄色的冷温肌肤透出一种莹莹光彩,与同为金色的长发相映,和身后珠光宝气的海神宫殿一起,构成了一幕让人炫目之至的景象。
“哈哈哈哈………”
我亢奋地一下扑过去,面前的黄金女卫士们有些纵身躲开,却不是逃跑,而是将我团团围了起来,一时间,乳浪臀波,在身边抖荡出无数性感的火焰,我不停地吮吸着经过嘴边的每一对乳房,在一对对柔软而结实的乳房上,留下了清晰的粘液印渍,在闪亮的金光下发出点点水芒。
怀中所抱的躯体冰冷,这是一大遗憾,不过黄金女卫士的香躯,却别有一般妙处。或许是因为由液态金属所构成,她们身体的柔软度极高,摆出的一些体位与动作,只有大地上以身体柔软着称的几个种族才能作到,平常女性绝对难以配合。
虽然体内冷血,但黄金女卫士们却对我的挑逗有很大反应,或许是因为构成她们身体的淫术魔法起了作用,她们一个个都欲火高涨,像是控制不了自己一样,肌肤渐渐变得火热,汗流如雨,就连金黄色的铜乳也微微泛红;而乳尖上一对金色的乳蕾也变得异常坚硬,高高突出在丰满的乳房上,不时的呈现出明显而又有规律的颤抖。
置身于乳浪香云中,销魂迷醉之间,我也不知道搞了多少个黄金女卫士,往往两手各抱着一个,嘴里亲着一个,又同时搞着另一个。到最后,我淫兴大发,索性让黄金女卫士们以俯身跪趴的姿势,排成一列,彼此之间的粉臀紧紧挨着。
我站在后头,看着众多金黄浑圆的肥臀在眼前缓缓晃动,如波浪般摇摆起伏,相互间如丝的肌肤相接,丰满圆润的雪臀摩擦着,心中不禁升起一股自豪的感觉。
对于这些在深海底孤寂数百年的黄金女卫士而言,这应该也是很刺激的一次经验,我没有听见她们的任何交谈,却听见一阵一阵如泣如诉的娇吟媚喘,撩人心魄,不过,在那阵阵的娇喘声中,我却发现了有些不对,好像有点……不属于这里的声音。
(奇怪,这里应该不会有外人啊……)
我从一众玉体横陈的黄金女卫士中挣扎走出,放轻脚步,追寻着声音的方向而去,结果就看到了一幕让我窃喜的景象。
在转角柱子的阴影角落,羽虹正软着身体蹲坐在那里,一手扶着柱子,一手伸入自己胯间,撩起了遮胯的裆布,做着淫荡的动作,不但媚眼如丝、春情荡漾,并且不自觉地伸出香舌,舔绕着性感嫣红的双唇,喉间发出“嗯嗯”的呻吟;当快感来袭时,她双眼紧闭,身体猛打哆嗦。
(你这个小淫女,主人不在,自己玩得很开心嘛!)
之前连场战斗的血行加速,累积起来没有纾解的欲焰,对羽虹肉体所造成的影响,会让她有这样的痴态,我并不意外,但附近又不是没有男人,她情欲难耐,怎么不来找人出声呢?有一件事情我考虑很久了,应该可以成为调教的一环,但我却不能肯定,该不该现在来作。
(管他三七二十一,选日不如撞日,就来试试看吧。)
这时,一众赤身裸体的黄金女卫士也已经来到,围住了我和羽虹,她们欲火荡漾的表情,看来就像是十九尊以肉欲为题的赤裸女雕像。
她们的步伐,惊醒了羽虹,一双妙目中倒映出我的身影,通红的俏脸上写满窘迫,倏地起身站立,便想要离开,但身形甫才一动,一名黄金女卫士抢先拦在她面前,阻住去路。
“让开……”
自从知道这些黄金女卫士的存在故事,羽虹就对她们有着敬意,当下并没有硬闯,只是冷冷地说话,但想不到拦住她的那名黄金女卫士,突然一低头,吻住了她的双唇。
对方的行动毫无预兆,但羽虹的反应快如闪电,立刻做出躲闪的动作,可是她才一动,身子就被另外两名女卫士,分从左右两侧给固定住。
“嗯……”羽虹用力把头甩开,无比惊讶地看着女卫士,也看着我,大力地扭了扭身子,“你……她们这是干什么?”
我其实也被吓了一跳,但看到羽虹被女卫士给搂抱抓住,转念一想,好整以暇地微笑道:“怎么,你怕啦?”
“怕?我怕什么?”
羽虹表现得很强硬,但是抓住她左右双臂的两名女卫士,却同时伸出娇嫩的舌头,在少女光滑的脸蛋上舔了一大口,发出诱人的银铃笑声。
“别、别闹…把我放开……”
猝不及防下被制住,羽虹一时间还没有意会过来,挣扎动作不是很大,这时,两名黄金女卫士抓住了她的裙摆,透过臀后的心形镂空,两双玉手伸进了她裙底,在她赤裸裸的屁股上揉了起来。
屁股被玩弄,羽虹惊呼一声,这时吻着她的那名女卫士,表现得更为放肆,金黄色的香舌舔向她耳根。
“住手!这样子太过份了!”
羽虹出声抗拒,但这声音夹杂在连串娇喘声中,听来非常脆弱。如果让她真的出力挣扎,就破坏了此时的气氛,所以靠近过去,抚摸着她的脸庞,轻声对她说话。
“不管有多抗拒,你现在也该承认了吧?至少在目前的状况里,你根本不能没有我。”
抚摸着羽虹的肌肤,我探索着她性感的曲线,慢慢摸向她的下半身,拨开了艳红的衣袍,碰着她裸露的纤美嫩足,心中不由大动。只见整个玉腿圆润细嫩,幽香淡淡,触手光滑如缎,甚至找不出一丝瑕疵;粉足又白又软,肌肤玲珑晶莹,不愧是上天所赋予羽族女性的礼物,让我不自禁地蹲下,亲吻这段雪白粉嫩的玉腿。
“身体那么难过,你一定很想要搞吧?但别说这里只有一个男人,就算到了外头,你想让别的男人碰你身体?想让别的男人搞你吗?”
“你…你别碰我……还有她们……我也不…嗯……”
我拥抱着羽虹的双腿,她趁势就倒在黄金女卫士的怀抱中,我抬起她的玉腿,剥除她的薄底靴子,一双完美的玉腿立刻展露在我面前。我将两条粉腿压在唇边,轻轻用舌头舔着羽虹的小腿肚,伸手顺着小腿向上摸去,掀开她胯间的裆布,很快就沾了满手的湿粘滑腻。
几处敏感的部位同时受到玩弄,本已情动的羽虹也把持不住,转身抱住了正亲吻她颈项的黄金女卫士,和她吻在一起,把她的舌头迎进自己嘴里。
这时,又来了两名女卫士,蹲在我左右两侧,凝望着羽虹,本应无神的双眸中,却充满挑逗的眼神,四只玉臂顺着羽族少女的粉腿摸索上去,在她的大腿上、屁股上揉着、捏着,在她湿漉漉的花谷外按着、搓着。
虽然有过与姐姐同性欢好的经验,但首次被这么多同性一起淫玩,羽虹的紧张显露无遗,双手无所适从地放在身体两侧,轻盈的鸽乳急促地起伏着。
“当自己还不能挣脱别人掌控的时候,就别逞口舌之快,否则我不碰你,却找条狗来干到你高潮了,这样你会比较快活吗?我是个别无长才,只靠欺凌女人混饭吃的贱人,你是不是想试试看,我作不作得到啊?”
不知是否因为舒爽,或是因为难过,羽虹的眼中朦胧着水光,当黄金女卫士解开她武斗袍的腰扣,那条长长的红色裙摆就顺着她双腿掀起,巧妙地挡住了她的花谷入口,但光是露出那条深陷入臀沟的丁字裤与碎钻,就已经光彩夺目,非常性感。
“不说话了吗?既然已经有心用身体来换力量,一切就多放开点,不然痛苦的只是你自己。”
彷佛有意配合我的说话,羽虹左边的那个女卫士,一把抱住了羽虹,高耸的胸部顶住她纤细的鸽乳,右手箍着她的纤腰,隔着裆布在她的花谷上搓揉起来,令意乱情迷的少女立刻就发出“嗯嗯”的欢愉之声。
如果完全让这些女卫士来作,那我就没有立场了,趁着五个女卫士抬抱着羽虹,上下其手,我左手绕到她臀下,揉捏少女雪嫩的玉股,右手贴着她的大腿转到正面,拨开遮穴的丁字绳,中指和无名指划开了早已湿润的柔软花唇。
“啊……你们……”
从那亲昵的热吻中,羽虹好不容易有机会发出声音来,而一众黄金女卫士的情欲反应,赫然比我们想像的更为激烈,在得不到我慰藉,又无法与羽虹真个销魂的情形下,旁边两名黄金女卫士抱在一起,彼此尽力地抠着对方的花谷,发出连串媚人的叫声。
羽虹的胸口早在摩蹭中赤裸,我趴在她胸前,一口含住少女粉红色的可爱乳蕾,右手轻挑逗她的花谷,左手从她雪臀后方,拨开绕胯丁字绳,深入她的臀沟里,捅着开苞不久的柔嫩小菊穴。
“嗯…啊…啊……”敏感的菊穴被侵入,羽虹剧烈颤抖着娇躯,用力地闭上眼睛,长长睫毛颤动得厉害,“不要那里……啊……啊……要前面……给我前面……”
嘴里是似糖如蜜的乳蕾,手指却被少女热烘烘的菊蕊包裹,这确实很让人满足,我贪胜不知输,配合着黄金女卫士们的撩拨,更进一步追问羽虹,前面是什么东西。
羽虹似乎还想顽抗,只是拼命与女卫士们接吻,逃避着我的问话,但我紧紧抓住她双腿,手掌拍打她结实圆俏的香臀,拇指技巧地间歇刺激菊穴,令羽虹急切地摆动腰肢,在黄金女卫士的抬抱中,以最淫乱的动作,向我作着屈辱而大胆的臣服。
“插进来…快来…小淫女会比上次……更…更骚……更…浪……还有更淫荡……快来嘛……把你的东西……插到小淫女的里面来……“羽虹的情欲被挑逗到最高点,成为欲火焚烧中心的臀部,因为得不到解放,苦闷扭摆的动作加快,当我邪邪地一笑,将整个身体覆盖上去,一下子用力贯穿时,少女的呻吟不再只是低吟,而是以高八度的音调,高声地浪叫,如处无人之境。
……而为她这一声又一声淫媚高吟伴奏的,是一曲由全体黄金女卫士所共谱的肉欲大合唱!
在身边养一头随时会反咬一口的悍犬,是一个具有高度危险性的刺激游戏。以个人来说,我其实满享受和羽虹这样欲海角力的危险关系,不过现在我正需要借助她的力量,所以必须要给这条悍犬加上一条项圈,不然在战场上,我与她都会因为心存顾忌,增添不必要的麻烦。
多让她尝几次男女欢好的滋味,让她心里明明抗拒,但肉体却不能自拔,这是一个好方法,不过为了确定效果,我需要更明确一点的东西。
什么样的证明,最能够作为堕落的黑暗印记呢?根据我的了解,最具代表意义的那个刻印,叫做出卖!
在我思索着该如何进行引导的过程中,羽虹已经不知道几次尖叫着被送上高潮,但她的体力不见衰竭,反而在越来越旺盛的欲火驱策下,修长双腿盘在征服者的腰上,双臂抱着男人的脖子,一边轻声吟泣,一边用自己娇嫩的花唇套动火热肉茎。
早已张设起淫欲结界维持体力,我抓着少女的小香臀,令她的鸽乳随着抖荡而抛甩,右手一根拇指塞在她的菊蕾里,将她送上一波又一波更高的官能浪潮。
“告诉我吧,小淫女,你后肩那块红色的印记,是什么东西?是胎记吗?我曾经在你姐姐身上也看过类似的东西。”
“肚、肚子里面在翻滚……肉壁里面也好舒服……”羽虹摇甩着灿烂的金发,汗珠挥洒开来,两眼涣散失神,却像是对我的话全然听之不见,“忍不下去了……在这里扭动,好快活……”
“呵,不愿意回答吗?以前问你也不说,其实你不说我一样是知道,那不是胎记,是奴隶商人给你们姐妹的烙印吧?”
以前我曾听羽虹说过,她们姐妹曾经担任诱饵,故意让奴隶商人抓住,掩护其余的羽族同胞逃亡;被抓住的她们,有幸遇到路过的心灯居士,不但被救了出来,更被传授武艺,扭转了一生的命运。这些事应该是真的,只是与事实有一点小差距,那就是……心灯居士有到得那么巧吗?
“你师父真的是刚好赶到吗?还是迟到了一步两步呢?那些奴隶商人对你们做了什么?可别告诉我那群禽兽只是陪你们拍拍手、吃果果而已啊。”
平淡笑说出的话语,在当事人耳里,像是一把锋锐的小刀,绝对有把旧伤狠狠割开的效果,失神中的羽虹蓦地娇躯剧震,像是尖叫似的喊了起来,双手在空中胡乱挥舞。
“不!不要说下去……畜生……你这个狗养的畜生……”
肌肤上红光流转,激动的羽虹似要发难,但她旁边的黄金女卫士却涌靠过来,再次分从左右抓住她的手,迫使她颤抖不已的身体往我身上压靠,像是一只张开双翼的彩蝶,雪嫩鸽乳在我胸前来回摩擦。
“这样骂没什么意义啦,我是狗养的畜生,那你不就是正在被狗干的女人?光荣到哪去?你姐姐也被我干过,你这样不是连她也骂了?嘿,告诉我,你们以前发生过什么事?为什么她后来变成了同性恋?你是怎么被她带下去的?看你的样子,好像不是很情愿啊。“被封印在过去的旧伤口,正一点一点地被剥离开来,任那伤重的鲜血再次溅出;之前我和羽霓合体交欢时,脑里所接收到的回忆片段,属于那两个小女童的残酷画面,再次出现在我和羽虹的脑海。
“啊……不、不要问……我也不会告诉你…你……”
被按趴在我胸前,羽虹的叫声分外刺耳,竭力挺动想要挣脱出去的柔嫩雪臀,却成了麻痹理智的官能源头,彷佛膣道内那根火热的肉茎每动一下,自己就能得到无比快感,覆盖过至今仍不时作痛的童龄伤害;在激昂的情欲冲击下,她咬住了我的脖子,在我怀里激烈地扭动粉臀。
“畜生、畜生,畜生畜生畜生……”
愤怒化成了连声的斥骂,混合在荡人心魄的浪吟声中喊出,本来我还没有把握这么快就突破她的心防,但黄金女卫士们似乎感应到我的意图,给予我一个极大的协助。
一个接着一个,本来相貌不同、体态各异的十九名黄金女卫士,构成身体的液态金属开始变化,全都变成了一双双霓虹姐妹,但双胞胎的相貌本就一样,只能藉着头发长短,来分辨姐姐与妹妹。
紧跟着,一双双并蒂霓虹就两两一对,开始相互爱抚与交合起来,摆出种种淫艳妖媚的姿态,情形就好像当初霓虹姐妹情感最浓时的欢好交媾;放眼四望,周围是许多对作着不同动作的羽霓、羽虹,恍如置身镜中世界。
羽霓胯下生出一根金色阳物,左手捏着羽虹的臀瓣,从后面撞击她的屁股,右手伸出食中两指,在妹妹的花蕊上搓揉着。
羽虹跪坐在羽霓脸上,用自己的臀缝蹭着她的口鼻。
羽霓扛着妹妹的双腿,用胯间的金色阳物搞着她的柔嫩花谷。
羽虹一手揉着自己的香乳,一手捏着姐姐的奶子,舌头拚命地在她的臀沟里活动,吸吮着从姐姐体腔里汩汩流出的甘甜爱液。
姐姐的屁股白嫩圆翘,妹妹的屁股圆翘白嫩,羽霓羽虹双双跪趴在地上,两个剥壳鸡蛋般的雪白小屁股顶在一起,一根金色的双头阳物连接着姐妹俩娇嫩的多汁花穴。
更多的羽霓羽虹,趴跪在那两姐妹的身边,轮流揉捏她们小巧可爱的鸽乳,轮流和她们亲嘴,更轮流舔舐、抠弄她们紧小的菊穴。
“啊……阿虹……嗯……用舌头……舌头……啊……舔……舔姐姐……啊……”
“啊……姐姐……”
我紧紧抱着羽虹,欣赏着周围的美景,不断在她脸颊上舔吻;羽虹沉默无声,周围那一具具美妙女体就像艺术品一样,彼此缠绕在一起,那么的迷人、那么的性感,充满诱惑,更确实呈现出她过去和羽霓欢好的每一幕。
羽虹拚命想掩饰自己的激动,好抗拒我的催问与诱惑,但她的雪颜绯红、呼吸急促,明显是已经支撑维艰,这时我脑中浮现了一个念头,不晓得黄金女卫士们能否接收。
接收到了!
不但接收到,而且还用最激烈的一个方式表现出来,在下一刻,所有交媾欢好中的黄金女卫士,一起停下动作,抬起头来,每一张完全相同的脸孔上,竟然一起流下鲜红的血之泪!
“……为什么……只有你一个人好过……每次都只有你一个人干净,一个人可以没事……从以前开始就是这样了……”
十九张不同的表情,有的笑、有的沉默、有的愤怒、有的哀怜,却毫无二异地说着同声话语,当这十九句异口同声的指责,一起涌向羽虹,少女在刹那间情绪崩溃了。
“不!不要说了……不是我的错,我不想!我不想那样的!姐姐,请你原谅我!呜……”
哭泣的声音尖锐刺耳,为了防止她彻底失控,我右手整根拇指瞬间突破了少女紧凑的括约肌,插进了她稚嫩的屁股洞里。
“呜啊……”羽虹猛地向后狂仰身子,胯间的肉欲火焰又一次狂燃起来,冲激也冲淡脑海里疯狂的歉疚感,“不要…啊……我不要…求求你……饶了我吧……我向你认输……我把什么都告诉你……什么都说……求求你……”
终于听到了这倔强少女的亲口认输,我精关一松,蕴含生机的种子在一瞬间冲出体外,连带脚底下一软,差点和怀中的可人少女一起摔下去,百忙中深吸一口气,稳住了身体。
“呜呜……”膣道内被热流一冲,羽虹的眼泪又涌出来了,心防溃败的她,拚命地抱紧着身前唯一的依靠,“让……让她们消失……别……别再让我看到……”
不久之后,顺应羽虹的要求,我让黄金女卫士们全都离开,周围回复寂静无声,只有隐约的海涛声,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传过来。
“……落在奴隶商人手上,姐姐她抢着保护我,只要那些奴隶商人不动我,她就把自己献给他们,不拒绝他们任何下流的要求……”
失魂落魄,两眼空洞无神的羽虹,喃喃说着儿时旧事。内容与我自己的猜测所差无几,为了保护年幼的妹妹,当时也是年幼的羽霓,在奴隶商人的残忍轮奸里失去童贞。这就是当日令我策划成功的理由,嘿,真是万万想不到,我竟晚了那帮人十多年……
“奴隶商人给我们分别烙印,要把我们拆散卖掉,那时候……师父路过,救了我们。”
虽然有心灯居士的救助,但伤害却已经造成,即使在长大成人后,羽霓也对男人感到很深的厌恶与嫌忌,自然而然发展成异常性向,而第一个成为她同性爱侣的,就是近在身边的亲妹妹。
“其实……我不喜欢那样,也知道那样子不好……可是,我没有办法,姐姐为我牺牲了她自己,只要能让姐姐幸福,我什么都愿意做……”
在少女的啜泣声中,我始终在她身后,托着她圆圆的小屁股,从后面轻咬她滑嫩的肩膀,让她渐渐镇定下来,回苏过神。
其实,我对早已猜到的事情没兴趣,也无意去查清楚真相,但让羽虹亲口把这些话说出来,却有不凡意义。
这些事,本来是只属于她和羽霓的最深秘密,永远不会再提起,更别说告知第三者。但今天,却由她自己亲口说了出来,这对羽虹本身来说,是一种对姐姐的背叛,也是一种臣服,一种……如释重负,可以轻飘飘沉往堕落之底的臣服。
为了回应她的服从,我伸指沾起少女胯间挤出的乳白色粘稠液体,送到她干涸的红唇前,只见羽虹本能地轻启樱桃小嘴,将沾满自己蜜浆的手指头含入口中吮吸。
“小淫女,你听我说……”
彷佛催眠一般,我在她耳边轻语,反覆作着同样的承诺,告诉她今生既然倒楣被我污辱,“命中注定”是逃不了,但我虽然贪婪,却也懂得信用,只要她对我温顺臣服,那么我就承诺她,不再搞她姐姐,让羽霓保有小小的幸福。
这种近似催眠的反覆说话,很多时候都很有效,与其说是催眠的影响,不如说,只是为承受不住压力的一颗心,找寻一个合理的堕落理由……
“嗯……嗯……”
吮得迷迷糊糊,羽虹向后靠枕在我肩上,模糊地应了两声,当我以为她已经睡着的时候,一声低低的问话,几乎细不可闻地由我怀中响起。
“那个妖女……是你的什么人?为什么你这么卖力去救她?”
羽虹所指的妖女,自然是邪莲了,但这问题却让我很为难,因为就连我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当下我沉默半晌,腾出一只手,摸着羽虹嫩豆腐般光滑的小屁股。
“不知道。或许你不相信,如果有一天你和她易地而处,我也一样会这么卖力去救你。”
口中说着,我却突然怀疑,这话之前是不是也和哪个女人说过?但至少,对于羽虹是有影响,我怀中的赤裸娇躯陡然狂震了一下。
“……我、我不信!像你这种人……”
“哈哈哈……”
我大笑起来,用力揉着羽虹的屁股肉,左臂揽着她的纤腰,手指在她柔嫩的花蕊上轻轻一弹,就让她弓起身体,喘息着急涌出淫蜜来。
“……我自己也不相信!”
在我们正处于危机的紧要关头,最强的帮手神奇出现,刹那间我几乎鼓掌叫好,因为李华梅明显不是什么讲究侠义规矩的人,在她眼中,武间异魔不是败类或魔物,只是一个敌人,而身为反抗军统帅的她,就只需要作该作的事。
一瞬间,李华梅眼中进发出惊人的锐气与压迫感,雪亮的透明剑刃,在空中划出一道美如新月的弧线,斜斜地斩向武间异魔的脖子。
“乓!”
金属敲击的闷响,李华梅雷霆万钧的一剑,赫然比加藤鹰更不如,连破皮入肉都做不到;我在这时终于明白,武间异魔的钢铁妖躯有多厉害,加藤鹰手中的斩龙刃又是何等旷世神兵,因为纵然李华梅催运起惊天动地的第八级力量,竟也无法斩破武间异魔的钢躯,看来连续几次的进化,己经让武间异魔提升到一个匪夷所思的程度。
“嘿嘿嘿嘿,没有人能杀我!李华梅,你的剑伤不了我第二次了”
武间异魔大声狂笑,魔鬼左爪闪电突出,抓向李华梅白嫩的颈项,若这一爪能够成功伤敌,他将正式成为黑龙王魔下的第一海将。只是武间异魔的自信未免过剩了些,尽管李华梅破不了他的钢躯,但这却不代表他己有向最强者级数挑战的能耐。
“哼!”
李华梅手腕微动,也不提腕,贴斩在武间异魔粗厚脖子上的剑刃,骤发无侍大力,武间异魔的肌肉表面凹陷下去,整个人发出一声狂嚎,站立不稳地被抛滚出去,跌出七八尺外,撞凹进一头活尸亚龙的身体去,狼狈不堪。
“龙卷八方,散!”
起手一剑劈退武间异魔,李华梅回剑扫绕,剑气扫往四面八方,适才强风吹不散的尸毒浓雾,竟然被她的剑气给逼开,雪亮剑芒到处,黑雾都被驱散得干干净净,这时武间异魔从那活尸的身体中破开跳出,李华梅的长剑片刻不停留,流星赶月般斩向武间异魔。
一剑接着一剑,或斩或刺,将武间异魔攻得节节败退,不住发出愤怒的怪叫,纵使有着勇悍斗心,不住想要扳回一城,但却被逼得根本还不出手来。
那些斩击与挑刺,虽不能破皮入肉,也没有对武间异魔造成痛楚,但却仍是累积出伤害,当那不知是第几下刺中咽喉,我甚至看到武间异魔口中溢出血来,若非他是黑龙会为了战斗而制造出的魔物,战意无穷,越处困境越是凶悍,早就被李华梅打得抱头鼠窜了。
武间异魔之前曾分别伤在李华梅、加藤鹰手中,对于李华梅的内力、斩龙刃的锋锐,钢躯都己经适应并且进化,但假如李华梅手执斩龙刃,绝世锋锐配上无匹内力,应该可以再次重创武间异魔,并且制他死命,然而,自从李华梅对上武间异魔,加藤鹰就不知道是自重身分,还是顾虑伤势,闪身退开到一旁,既没有联手合战的打算,也没有把斩龙刃交给李华梅的意思,而李华梅居然也不开口要求。
嗯,我想就连身旁的羽虹都看得出来,这对师兄妹之间,有一些地方很不对劲啊……
“哈哈哈,黄金提督,我们后会有期!”
武间异魔或许是发现到,他打不赢敌人,敌人也杀不了他,而双方都没有时间浪费在缠斗上,所以在他又一次被李华梅打退后,背后的巨大蝠翼蓦地展开,迎风振翅飞起,一下子就飘到半空中,在狂笑中飘翔而走。
“……脑袋长肌肉的蠢材,撇开他的狂妄不谈,他倒是一个每次都在笑声中出现的吉祥物啊。”
放弃无意义的追击,李华梅收剑回鞘,向我们微微一笑,首先向加藤鹰欠身问好。看这两师兄妹生疏的样子,不晓得多久没有见过面,看来我的猜测果然是没有错。
李华梅简单几句话,说明了自己来到这里的经过。她本来在蓬莱岛上整备军队,因为火奴鲁鲁岛、光之神宫的船队先后遇袭,知道黑龙会动作频频,就亲自出海,率领着少数精英,在茫茫大海上搜索我们的踪迹,也凭靠个人灵感去搜寻黑龙会的实验场,因此到了封灵岛的附近海域,恰巧岛上妖气冲天,她立生感应,甩开随身的军士,只身踏海急掠,抢上封灵岛来,及时逐走了武间异魔。
“这么大的能量变化,幽灵船的封印提早开启了吗?”
以李华梅的见识,天象异变的理由自然瞒不过她慧眼,我把整件事飞快说了一次,她目中厉芒大盛,仰首望天,看着满空不见星月的乌云,道:“己经是辰时,天早该亮了,如今还不见日光,可见传说所言非虚,若是让幽灵船为黑龙会所得,东海将永远陷入黑暗。小情人,这次要向你说声对不起了……”
东海的黄金提督是何等身分,自李华梅现身以后,一身惹火打扮的羽虹像是自惭形秽,一直沉默着没有发声,现在看到李华梅与我神色亲昵,更唤我作小情人,不由得大吃一凉,难以置信地望向自己的女性偶像。
我没有注意到羽虹的神情变化,心里只是想到邪莲。李华梅这样说,就是预备要趁幽灵船尚未完全解封之前,出手杀掉邪莲,切断幽灵船的钥匙;为了大局,这么做是理所当然,但我心中却生出一股莫名的怒气。
为什么要顾全大局,就要我来承受损失?顾全了大局之后,对我又有什么好处?如果顾全大局的代价,是要我牺牲自己的女人……那我还要这个大局来作什么?
脑怒之余,我也有几分纳闷,邪莲对我应该没有那么重要,因何我不但为此出生入死,此刻还因为她的被牺牲而如此愤怒?
我回答不出,因为很多时候,事情不是看它应不应该,而是要问心中的实际感觉。在我心头,此刻就是燃烧着如此炽烈的怒火,尤其是在李华梅毫不思索地表示要牺牲邪莲,拯救东海时,我就是感到如此难以解释的怒意。
但这股怒气并没有发作出来,因为就在李华梅要往下说时,加藤鹰收起外形似刀又似剑的斩龙刃,问李华梅此行带了多少人,有否携同大军前来。
要攻击敌人的重点要地,当然是调动大军,以雷霆万钧之势杀来,这才有意义,不过李华梅一早就说自己只调动少数精锐,人数当然不可能太多,而且……
“幽灵船的封印如果被破,以那传说中的恐怖力量,多带没有自卫能力的士兵只是要他们送死,没有意义。”
特别是海上,如果幽灵船掀起海啸巨浪,那么就算调来几只大舰队,后果也是沉入海底。对付这种过于强大的超自然力量,人多不是优势,反而是累赘,更会造成不必要的死伤,李华梅就是考虑到这一点所以才没有携同大队齐来,然而,就在她摇头否认后,她却似乎察觉到什么,脸色一变,刹那间就消失身影。
我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只是跟着加藤鹰和羽虹急奔,靠着加藤鹰提携,路上闯过两团尸毒浓雾,又斩了几头不知名的巨型尸兽,终于来到一处山崖,李华梅的背影就站在崖边,从那里眺望海面。
“这、这是……”
黑暗中看得清清楚楚,百里外的东方,无数灯火与旗帜飘扬海上,渐渐由模糊而清晰起来;有一支由百多艘大小船舰组成的大舰队,正自乘风破浪,朝着封灵岛急速行驶过来,从那旗帜与船只来看,全都是反抗军的船队与士兵。
“他们……他们怎么会……”
从那船舰破浪、杀声震天的惊人气势,可以想见船上的反抗军战士己经做好准备,拔刀抽剑,要上岸大杀一场,攻破黑龙会的罪恶渊蔽。换作是其他时候,这占据了半个海面的壮盛军容,确实是令人鼓掌叫好,但此刻情势未明,天象异变,若是幽灵船真的解封出世,他们肯定会成为幽灵船重现人间的首波牺牲者。
“我下过严令,要蓬莱、火奴鲁鲁两岛的兵力做好准备,等候我的命令出战或撤退,严禁妄动,他们没理由会跟到这里来的。”
李华梅秀眉微皱,思索着这个令她不解的问题,但我们也无需动脑猜测,因为不久之后,虽然我们都看得很模糊,但是在那支大舰队的中央旗舰上,大红飘飘的鲜艳旗帜下,我们隐约看到一个模糊,却理应是独一无二的身影,刹那间,我只以为自己的眼睛花了,耳畔也传来羽虹的惊呼。
“两、两个李元帅?”
羽虹的低呼,证明我没有看错,但比起我们这两个外人,李华梅与加藤鹰却马上醒悟过来。
“可恶!被他算记了!”
“好个黑泽一夫。”
相似的话语,异口同声地说出,声犹在耳,李华梅己经化作一道龙影强风,流星般由山崖飞射海面,踏着滔滔相连的海水,高速朝反抗军的船舰飞射瓤去。
虽然不知道修练成真正的天是气诀,结果会是怎样,但是被九死邪功彻底开发的黄金龙之力,显然己是惊天动地。李华梅的去势好快,看似踏水而奔,但脚下如飞,竟是全然没有接触水面,奔驰中的冲击波横扫出去,在海面上掀起三尺汹涌白涛,翻浪倒海,声势骇人之至。
奔驰途中,李华梅纵声长啸,啸声高亢入云,在辽阔的海面上响彻百里,就连站在山岗上的我们都觉得脚下不稳,而这声穿云锐啸传透出去,恍惚间,站在反抗军旗舰大旗下的那个人影,赫然消失不见,引起了反抗军一阵大乱。
“那个假的李华梅,是黑龙会的人?”
这是个白痴问题,但因为没有其他话好说,我还是问了出来,而加藤鹰则是给了我一个意料之外的回答。
“世上只有一个人,可以把华梅模仿得这样维妙维肖,骗过她的亲信和反抗军所有人。如幻若梦,千音万貌,是黑龙会两大人形化身之醉仙翟粟。”
“是、是那个醉仙翟粟?”
我吃了一惊。直属于黑龙王魔下,专门执行机密任务的两大人形化身,都是当世七朵名花之一,是出了名的美人,但比起神出鬼没、刀不留人的黄泉青菊,那朵醉仙翟粟却是更为神秘。
鬼魅夕,起码有个名字,也不时传出她为黑龙会刺杀了什么高手,威名赫赫,而我和阿雪也曾目睹她的体态与身形;但那朵醉仙粤粟,人们只知道她为黑龙会屡立大功,重要性犹在鬼魅夕之上,却不知道是何功绩,也不知道她是老是少,是何相貌。
大地之上,人们讨论七朵名花的艳姿时,总会谈到这两朵不知相貌、不见身形的神秘妖花,想不到我今天竟有机会看到醉仙粤粟,而且还是用这么诡异的方式。
“醉仙粤粟是黑泽一夫专门调教出来的首席间谍,最擅长的就是易容变装,从来没有人看过她的真面目,而她不管是易容成什么人,眼神、气质、姿态都毫无破绽,华梅过去为了防她,特别设计了许多识别令牌,但今天看来还是防不住她。”
加藤鹰的感叹命中痛处,因为黑龙会不但趁着李华梅离开的时候,让醉仙翟粟冒充她调兵遣将,而且还进择了一个最佳的战场。
反抗军的舰队,见到统帅离奇消失,而熟悉的啸声来自海上,李华梅的身影正高速冲来,那些舰长与参谋多半发现事情有异,登时鼓噪大乱,但没有多久,他们所惊骇的原因就有了变化,在高速赶回舰队的李华梅身后,海涛自封灵岛岸边高掀而起,形成一堵十尺高的巨浪之墙,汹涌地朝反抗军舰队冲去。
“是海啸啊!”
羽虹低呼一声,知道再怎么强大的舰队、坚固的船只,面对这等天然之威的灾害,也是完全没有抵御能力,但这却不是自然灾害,在那滔滔海啸中夹杂的号哭之音,隐约可见的骼骼形象,都证明这是幽灵船封印即将破解,千万死灵骚动所掀起的怒潮。
假如被这股海啸给正面冲着,纵然反抗军的舰队看来声威雄壮,但恐怕也是死伤惨重;幸好,反抗军像是对这种状况早有预备,本来正奔向舰队的李华梅,骤然调头,回冲向滔天白浪,自身功力再催,双掌鼓劲击向海面,顿时也掀起惊天狂涛。
李华梅所掀起的浪涛,虽然比不上怨灵们掀起的十尺巨浪,但声势也甚为可观,尤其是当她舞动双臂,如龙破海,领着这堵海浪之墙回冲,速度虽然没有之前快,可是在刻意施为下,海浪化作两道高高的白线,自她左右分开,切割着海面,朝着海啸之壁撞去。
所谓的海浪,就是海水反应着能量的波动,海啸只是海浪中最强也最激烈的一种。李华梅现在翻涛掀浪,尝试以海浪对击海浪,削减海啸威力,本身是可行之法,但除了她这样的最强者力量,旁人绝对是做不到的。
“轰哗!”
两边浪涛正面对击的一瞬间,大量的海水相互冲击,释放出的能量惊天动地,令周遭的海床与地面摇晃起来,飞散的海水成了满天雨雾,连同部分依附在海啸之壁中的怨魂,一起飞冲上天。
这阵海啸被李华梅这一阻止,规模小了许多,但仍是以凶猛声势袭向反抗军的舰队。此时,正在全速掉头后退中的船舰,上头的人们也开始作出反应,无论是魔法师或是武者,只要是有相当修为的,全都聚集在船尾,朝着海啸作远距离的攻击。
多数的攻击都是发出火球或冰系咒文,尝试把海水给蒸发、冰封,减缓海啸的冲击力。这些看似蜻蜓摇石柱的微弱攻击,却也是有着一定的效果,特别是当魔力攻击消灭死灵,减去制造海啸的邪力,这就能够确实地削减海啸的威胁。
可惜,虽然有魔法师发出火球遥攻,但他们却不是真正的炎系术者,发挥不出火焰魔法的精髓,所发出的火焰催升不到真正高温,否则以极火克制海水,效果会远比现在要好。火系魔法在六大系魔法中最为特殊,不是想修练就修得来,有很大一部份取决于血统传承,所以火系术者的人数远比其他五大系少得多。
环顾当代,人们所知道的几名火系术者中,最富有盛名的就是心灯居士,可惜他没有随舰队同来,否则以他的武功与能耐,一定能大幅度减低海啸的伤害。
“哗……哗……轰轰轰!”
震天巨响声中,削减去不少规模的海啸,犹如一只巨灵之掌,朝舰队拍下;船舰上的魔法师们仍在努力放出火球与冰咒,让海啸之壁快速出现许多轻烟与碎冰,但就在巨浪弯斜下来,即将要正式吞噬船舰的时候,之前破海啸而出的李华梅,神奇地出现在巨浪的最顶端,脚踏巨浪,手中透明长剑蓄满力量,奋力往下一斩。
“天断魔流,破!”
雷霆万钧的一剑,惊神泣鬼地重斩而下,透明剑光垂直挥过,浪花飞溅激起,仿佛将巨龙的龙首一下斩断,失去首级的龙躯顿时崩溃无力,再被反抗军密集的魔力攻击加紧一轰,己经降为三尺高度的海啸之壁,登时被一击而散,化作起伏稍大的涌荡波涛,推向舰队群。
船舰碰撞声不绝于耳,有些吨位稍轻的平底船因为这样翻覆过去,也有不少大、中型的军舰与邻船碰撞,令得反抗军阵营内发生小小的骚动与损伤,但相较于本来大海啸当头罩下所应有的惨重伤亡,这己经是微不足道的小伤害了。
海啸被破解为浅浅波涛,掀起海啸并依附其内的怨灵,受到魔力冲击的影响,朝着天空飞散,化作千百道青紫色的烟尘,在黑夜里袅袅往上升去;看在反抗军将士的眼中,这些青烟无疑就是胜利的烟火,一阵阵欢呼声顿时响彻海面。
能够缔造出这样的奇迹,李华梅的绝世武功可说是主因。她翻海掀涛,正面鼓浪冲向海啸,还有最后出现在海啸顶端的破浪一剑,看在众将士眼中,威武有若胜利女神,是能够充分累积出将士们不败信心的形象。
但就在人们高声欢呼,满是振奋之情的一刻,立足在旗舰上的李华梅,蓦地拔剑斩天,锐利破空的剑气,没有斩开乌云见天日,但却释放出尖锐的狂啸,瞬间压下了反抗军所有欢欣鼓噪的声音。
或许不是每个人都明白李华梅挥剑的用意,但在她的破空剑音逐渐消失时,一种闷雷似的震动声响,却是逐渐响起,声音的源头来自天上;诡异莫名的沉闷气氛,让所有人都感到不安。
“啊!那个黑影是……”
天上乌云笼罩,普通人应该是看不见的,但身为术者的我却隐约看到,有一个型态古怪的巨大黑影,似蝎、似蛛,又似某种魔龙,瞬间蔓延过天上,融入了浓密乌云之内;也就在这邪异黑影横空掠过后,辽阔的天空发生了剧变。
先是无数鬼哭神嚎般的凄厉惨叫,像是来自地狱深处,笔直传入人们的耳里,跟着就是周围的温度狂降,急吹而起的刺骨寒风,让人克制不住地猛打哆嗦,牙齿发颤。
几十道、几百道的黑影,由乌云中回旋飘降,虚渺不实的半透明形体,外表看来像是披着破烂法袍的残尸朽骨,但身上发出的惊人灵压,却让能够感应到的术者头皮发麻。
“那是……巫妖啊!”
不死系生物,就是生物死亡之后所妖化的型态,好比龙的尸骨吸收日月精华化为龙精,就是不死系生物中属一属二的大妖,普通术者与武者避之唯恐不及,但不死系生物里具有高度危险性的棘手东西,并不只是龙精这一种。
修为深湛的黑魔法术者,身遭不测横死,灵魂将受到诅咒,被拘困于骨骸内同朽,这时散发无穷怨气与强大妖力的躯体,会成为死灵们最佳的寄居之所;当残尸被千百死灵所依附后,就会产生一种介于生死之间的新生命,有邪恶的意识与对生者的深刻仇恨,但与毫无理智的龙精不同,这些巫妖仍保留着生前的知识,也能使用魔法、发出诅咒,是极其危险的邪物。
形成巫妖不易,维持巫妖存在的条件更是严苛,非但见不得日光,而且还要持续吸收死者的怨忿与阴气,通常巫妖都是居住于不见天日的古老坟场,但纵使是乱葬千人的大坟堆,最多只能供给一名巫妖的存在;由于活动范围受到限制,所以危害并不深,很难得看到巫妖复数行动。
但这个常识却在今日被打破。幽灵船所牵动的海中怨魂何止千万,别说数百名巫妖,就算供给上千之数都不是问题,而尽掩三光的黑暗世界,则让巫妖们再无顾忌,随着破出封印的怨魂邪力增强,群涌而出。
“刚才推动海啸的,都只是这片海域原有的浮游灵,声势虽然大,威胁却有限,幽灵船真正恐怖的地方,是牵动那些被封印在海底,累积千古怨恨的不朽亡灵,当它们被唤醒过来,后果就不是海啸那么简单了。”
加藤鹰的预言不幸命中!
数百名巫妖自天上飘下后,并没有朝人们袭击,而是不约而同地双手结印,发出一种高频率的吟唱;当它们的邪力彼此呼应,刹时间妖气冲天,漆黑的天幕浮现了一个耀眼光源,但却不是清朗温暖的白日,而是妖邪狰狞的血色红月。
天生红月!
这是很有战略性思考的作为,邪恶血月一出,道消魔长,对于黑暗系的巫师与不死生物更为有利,不但能克制其他系的魔法师,更有先声夺人之效,之前被李华梅提振起来的士气,一下子被压制得荡然无存,浓烈的死亡压力,像是一只无形之手,紧紧压在每个人的胸口,就算隔得老远,我也感受得到反抗军士兵的惧意。
而接下来的发展更为不妙,几百名巫妖联手施法,鼓动起狂风,令得十多个急瓤旋转的龙卷风出现在海上,仿佛张牙舞爪的毒龙,朝反抗军的舰队大口吞噬过去。
单单只是自然狂风,那还有得对付,但狂风不但是攻击,也是吹起另一波攻击的号角;在狂风急卷涌来的同时,不同生物的咆哮吼声,也交相传来,从这片海面上的每一处,不住有大大小小的影子由虚化实,还原为它们遭到封印之前的型态。海面仿佛上演着一场难得的展览,许多平时只在书本与图鉴中看到的危险凶兽,竟然都在同一时间现身。
龙精、死魂蝶、三头地狱犬、食尸鬼,这些属于黑暗生命的邪恶凶兽,结束了五百年的沉眠,由黑暗的海底复现,本能地追逐生者血肉,无视海面上怒涛汹涌,朝着反抗军舰队冲杀过去,立刻就爆发了一场激斗。
无数的死亡魔兽,在血月、狂风、怒涛中嘶吼冲来,造成的压迫感令人由衷觉得恐怖,但真正造成绝望的,却不是这些魔兽与巫妖。
“虎……虎……虎……”
夹在海潮中的奇异呼号,越来越响亮,像是一支千兵万马的大军团,齐声呼着口号,整齐而有秩序的呼号声中,隐约含着一丝邪异;当呼喝声到了颠峰,封灵岛沿岸的海水边线突然鬼影幢幢,乍现无数的紫青鬼火与幽影,密密麻麻布满了整个海边。
“虎……虎……虎……”
沐浴在血色月光下,透明的怨灵鬼影迅速实体化,变成了遍体腐肉的活尸,或是身上不见血肉的骼骸妖,型态虽然全不一致,但却有一点是同样的,就是它们手上全都拿着兵刃。
满身腐臭的活尸,一手操持长枪,一手拿着边缘是锋利锐刺的重盾;白骨幽幽发光的骼骸妖,则是两手分别持着刀剑。两种不死系的士兵,杀气腾腾,本身无痛而且无惧伤害的死亡躯体,就是最好的盔甲,当这万马千军同时向前迈步,动作齐一,部分无声地没入水中;部分则是给死魂蝶、人面鸦给抓肩飞起,分两路朝反抗军的舰队进攻。
这些是士兵的部分,至于统帅这些不死士兵的妖将,个个穿盔戴甲,却因为距离隔得太远,看不是很清楚,似乎又是一些其他种类的邪物。它们胯下所骑的骼骼马,竟能踏水不沉,瞬间指挥着部队,化作一道血雨腥风,冲向敌人。
浩浩荡荡的海面,这批不死军团的数量恐怕不下于十万!
魔兽咆啸、巫妖乱法、不死士兵团团包围,反抗军的大舰队,看来就像是怒海中的一叶小舟,孤立无援飘在海中央,被密密麻麻的黑点所覆盖。
正义的旗帜,从未如此绝望!
花了半个时辰的时间,我与武藤兰秘密会谈,商量定了对付幽灵船封印的方法,有几个策略是不到最后关头不能动用的最后手段,但我们事先约好,做好最坏打算,而这个吝啬的守护精灵,最后总算稍稍大方,给了我一些道具援助。
在我们离开海神宫殿的时候,我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因为说老实话,我自己非常信不过武藤兰,这个守护精灵所给我的感觉,让我一直想要早点离开海神宫殿。
虽然她口口声声称我为少主人,对我表现得很恭谨,但她与我其实是存在着利益冲突。她存在的意义,是为了封印那艘幽灵船,只要能将那艘幽灵船长久封印下去,她可以根据状况作出适当的处理与牺牲,换言之,假如情形有需要,连我这个淫术魔法传人也在可牺牲的范围内。
或许很多人都想问,在坊间流传的许多冒险故事中,冒险者进入宝窟之中,碰到美丽的守护精灵,不是发生艳遇,就是金银财宝予取予求,为什么只有我会这么倒楣,步步藏着危机?
唔……好问题,但故事与真实的最大不同就在于,这个世界每年都有许多年轻人参加追迹者的行列,首一年之内的死亡率却也高达七成,我能够幸存至今,无形中已经是问题的答案。
很多的故事,听听倒是可以,如果我也跟着去相信,说不定已经在海神宫殿里被宰掉,被当成增加魔力的人柱了。
不过,尽管我对海神宫殿心存疑虑,尤其对武藤兰抱持戒心,但却不能否认,海神宫殿里头确实有些技术,让我很方便,尤其是能够在东海海域内空间穿梭的这一点。
邪莲所在的位置,是东海海域上成千岛屿中的一个,甚至可能不被地图记载,所以当初连加藤鹰都花了许多时间去探听;武藤兰起初也不能锁定,直到那天她把羽霓放走,藉由羽霓的逃逸,这才真正找到了邪莲的位置。
那个“封灵岛”,真是一个很糟糕的地方,上头的戒备说不上森严,但却是危机四伏,照我看,那根本就是黑龙会实验生化武器的地方。
我和羽虹从海底的空间人口浮出,漂浮到海面上,遥遥远望,就能够感受到封灵岛上的异常压力,那种让人老远望去,身体不由自主打着冷颤的灵压,让我晓得岛上若非有极强的魔法设施,就是有很强大的魔兽,单凭我和羽虹要硬闯,机会实在很低。
“看,那边有一艘船……”
正当我们两人在海上进退不得,远方一艘军舰缓缓驶来,挂着黑龙会的旗帜,样子有些怪异,我感应到上头有人,但却没有看到船夫在划船,只是缓慢地朝岛的方向行驶过去。
无论岛上的警备系统是什么,这艘被允许进人的船只,显然是防御网上的一个死角,我心念一动,要羽虹带着我潜到船底,藉由这艘船的掩护,让我们进入水道,深入岛的内部。
没有找到退路,就要冒险突进,这实在不合我的个性,无奈此刻没得选择,就算硬闯也只得试一次。我的泳技不佳,在水里的游速也不快,全都亏了一个武功高强的羽虹,一手抓住我,另一手轻轻一划就在水中前进数尺,很快就来到了船底下,随着船舰行驶,进入了封灵岛的水道。
这艘船舰并不是很新,甚至说得上破旧,行驶起来摇摇摆摆,看来是即将要除役的旧船,因为上不了战场,才被派到这里来,大概是执行补给或是其他的运输工作,好在船舰的体积很大,我和羽虹藏匿在船底,从上头看绝对发现不了。
我的泳技不好,内功也不成,要潜在船底行动,短时间还可以,时间一长就会出问题,但离开海神言殿的时候,武藤兰给了我和羽虹装备,是两片薄薄的菱形水晶,只要佩带在胸口、只要不离开东海,就能够凭之在水中呼吸。
潜在水底的感觉不是很好,水质又差又污浊,睁开眼睛没有多久就开始痛,虽然我们有准备一些简单的道具,可是待在水底时间长了,还是很吃不消。越是这种时候,我们心里就越佩服,那些能够长时间待在水里的海民族类,实在是很有一手。
“唔……”
身旁的羽虹轻轻推了我一下,我知道她的意思,因为河道两旁与底部,淤积的污泥中,半浮现着许多的枯骨,型态古怪奇特,其中的大多数,我和羽虹一时间竟然无法判别出那是何种生物的遗骸。
并不是说那些骨骸真的陌生到难以辨认,相反地,如果只看部分肢体,我们甚至一眼就可以看出来,知道那些是猿、是犬,或是虎豹类的猛兽。然而,当一个骨骸看来上猿下虎,又或是左豹右狮,甚至看来有些像是昆虫生物,我们在暗自反胃之余,就很难判断那究竟是何异物。
(嗯,也不奇怪,黑龙会那些家伙一天到晚搞些变态实验,会搞出这些失败之作倒不稀奇,但他们把垃圾扔在进里,是被什么东西给吃掉的?从遗骸的情形来看,吃相好糟,没什么教养啊……奇怪,怎么连船只的碎片残骸都有?)
我为着这个想法而暗自惊讶时,一个古怪念头突然窜过心里。这些遗骸如果都是实验的失败作品,那么是怎么运来这里的?这个岛上如果危险东西多过人,甚至没有人在上头活动,那上头那船补给品是补给给什么东西?
(糟糕!这不是找到掩护,而是误上贼船了!)
我意识到,头顶上那艘船确实是补给船没错,但下货的方法可能很不一般,如果所料无差,附近存在着某种东西、某种生物,可能会用很粗暴的方式,取下这些补给品。
还来不及警告羽虹,周围的水流突然发生异变,虽然没有任何声音与前兆,但是一股突如其来的大力,瞬间推动水流,又快又急地扫过来;水底光线又黑又暗,我和羽虹视线不清,当下唯一所作的反应,就是往顶上的船舰一拍,惜力急划退去。
那股力量很大,我们虽然往后急退,却仍是受到影响,在水里被冲击得倒翻了几个筋斗,而成为它目标的那艘船,更被一击而破,无数的碎铁破木沉坠在水中,一艘下沉中的船舰,很快就被拆解粉碎,所有船上的生物,都在坠落水中的瞬间,被那不知名的怪物给吸扯卷走。
在昏暗的水中,我和羽虹好不容易才看清楚造成这破坏的异物,那似乎是某种软体生物,远远看上去,像是一大团巨大的腐肉聚合物,暗红色的十尺躯体,伸出几十只又粗又大的触手分支,在水中四下挥动,破浪掀波;刚刚那艘船舰就是被这些粗大的触手给击中,硬生生被一击而破。
我自己所召唤的异界淫兽,也有触手,但长度与总体积却完全不能比,眼前这头怪物连身体带触手,全长怕是有几十尺,暗红色的腐肉外表,发出阵阵浓烈酸臭,看上去没有皮肤遮盖,只是被一层邪异的液体膜包覆着,让人完全无法判断那是什么怪物。
它没有眼睛,但触觉似乎非常灵敏,我和弱虹在水中飘动,水波立刻引起了它的注意,两只触手飞扫过来,早有警觉的羽虹飞快再退,但速度在水中受到影响,险些避不过去,我从旁边用力推过一块沉船碎片,被触手卷着,马上就被缠卷爆裂。
(好大的力气,就算是雄狮猛虎,给这一扼,全身骨头恐怕瞬间就碎了!)
这腐肉巨怪的动作,让我想到蟒蛇之类的生物,而我也注意到,它每个触手的末端,生有一个不住张合的大口,只要一触及猎物,就会像蟒蛇吞物一样,将猎物噬下,在连串骨骼碎响声中,慢慢、慢慢地消化生物。
(……该死!原来是这种东西!黑龙会真他妈的变态!)
脑里想起一件事,我全身顿时冒出冷汗,知道了这头怪物的原型。
以前昕变态老爸说过,在寻常人难到的万尺深海中,日光不至,压力奇大,只有一些匪夷所思的生物能够存活,其中有一些微生物,没有牙齿,捕获猎物后,靠着口器吸蚀猎物的体液维生,食用完之后,就是喷出一堆被吸干的碎骨与烂肉,非常恶心。
那些微生物,最大的顶多铅笔粗细,最小的甚至肉眼看不到,对人类根本产生不了威胁,不过……如果经过邪恶改造,将它们的体积千万倍放大,那么这些力大无穷的单细胞微生物,就会变成恐怖的怪物!
羽虹身上所散发的热能,是这头怪物最在意的东西,当我小心翼翼潜藏住气息时,那边已经开始了一场小小的战斗。羽虹在水底下事倍功半地催动炎热火劲,耀眼红光伴随着热流飞斩出去,一面蒸发所经之处的海水,一面击中了那怪物的触手。
即使身在水中,由凤凰血催动的兽王拳仍是成不可当,才一照面,羽虹就斩断了十多根触手,被她炽热炎劲击中的触手,化作腐烂肉浆四散,但却很快就重新愈合生长,表现出非同凡响的新陈代谢速度。
这么一头庞然大物,如果潜藏在海里,甚至可以猎食军舰!要诛灭它,不动上一支舰队绝对做不到,让羽虹和它作战,就算赢了也势必大耗元气,更别说水中作战,羽虹每-击都要耗平常两倍的力气,如果弄个筋疲力尽,岛上还不知道有多少凶险,那就更不晓得该怎么办了。
我朝羽虹打了个招呼,要她尽快往水面上浮去,不料这个动作却替我自己引来麻烦,因为水流波动,我这简单的一下招呼,却引起了那头变种巨兽的注意,三只巨大的触手飞卷袭来,当我察觉时,强猛水流冲得我东倒西歪,已是退无可退。
“淫动弹!”
对上这变种巨兽的触手,羽虹用兽王拳的“螳螂问心环”,轻易破空斩切,但比较之下,我的淫动弹就相形见绌,如果是在陆上,或许还有点效果,但受到水力阻挡,才刚击出,力量就已经被碱弱一半,打在那粗厚巨大的触手上,比搔痒还不如,那三只触手声势不碱地挥击过来,羽虹发劲欲救,却是晚了一步。
羽虹的动作其实很快,没有蓄意耽搁,那三只触手击中我后不久,她发出的火焰刀环就射了过来,但那三只触手挥击之力重逾千斤,同时一击一卷,就算是钢筋铁骨也要粉碎,更罔论常人的血肉之躯。
所以,当羽虹抢近连发重击,将那些触手从反面烧断熔开,看到被触手包在中心的我,还好端端向她点头时,她的表情真是很错愕。
水里不易交谈,更不适合问话,我拉着羽虹的手浮往水面,趁着那一堆触手还没追上我们之前,设法靠边上岸。
“哗啦!”
水花破裂,我和羽虹从水中射出,用着最快的速度抢往地面,尽可能远离河道,但就在我们裂水而出的那一刻,十几只触手掀破河面,狂乱挥舞,尝试要把我们抓回去,但一离水面,羽虹的速度就倍数增快,反手挥出“螳螂问心环“,十多个火焰刀环飞射,斩去触手,履险如夷地上了河岸。
上了岸跑出几十尺,脱离了那头变种怪物的追击范围,刚刚那轮激战给羽虹的影响才显露出来。拥有第六级的力量修为,只要不和加藤鹰、武奸异魔这些强得不像人的怪物碰上,羽虹其实已经很强、很强了,但是身在水里催发火劲,耗损的力量比平时多上一倍,她又是短时间内激烈连发火焰圈,对身体的负荷很大,要是战斗时间再拉长-点,就真是很不划算。
在岸上,我身上发着淡淡的光芒,光源来自手腕上的那个双蛇镯,这点羽虹早已看过,我倒也不用多加解释。反正七大创世圣器之一的贤者手环,在使用者受到攻击时,会自动启动物理防护,只可惜不能照我的意愿来使用,我只能趁着它还有作用的时候,尽快多走一段路。
我对贤者手环的所知不多,只晓得它是七大圣器之一,拥有绝对的物理防护异能,当它异能被启动时,可以保护使用者绝对不受物理伤害,然而,从稍后的一些情形来看,它可能还有掩蔽行踪的功能,一种类似“石头帽“,但却更具效果的异能。
发现这一点,是因为我和羽虹在之后的一段时间里,东跑西窜,不可免地碰到了许多凶猛异兽,却没被攻击。那些异兽应该是看到了我们,但却视而不见,自顾自地走开。
这对我和羽虹而言,当然是天上掉下来的好礼物,不过,走在这个遍地是残尸碎肉的岛上,感觉实在是很糟糕。
黑龙会的手段实在是很毒辣,他们把改造实验失败的生命体,送到这个岛上来当饲料,让岛上的猛兽长期食用,间接也吸收了那些异变基因,令得猛兽发生基因变化,变得越来越凶残与可怕。
独眼的巨人、狮鹫、三头飞蟒、血肉中混合金铁的装甲蜘蛛,甚至连植物都会活动;看来平凡无奇的树木,枝干突然间锐利如枪,贯穿刺杀猎物,吸取血液;放出异香吸引猎物,再一口把猎物吞食的猪笼奇花;当生物靠近时忽然炸裂,再生长于猎物尸体上吸取养分的莫名菌类……整座封灵岛被成功改造为一个邪异的生态系,仿佛是一个巨大的盅毒实验场,每个生物都在奋力求生,在物竟天择的残酷实验中,激烈地演变与进化。
“好恐怖…我以前看过很多的尸体,但没有一个凶案现场像这样……”
踏在没有道路的草地上,羽虹步步为营,湿淋淋的面孔上,流露着掩藏不住的惊恐。
“那当然,因为这里是许多正在发生的凶案现场……不过,黑龙会的这个实验场还真是夸张,我也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规模。”短短十多分钟的路程,我和羽虹目睹了上百起的猎食与捕杀,生与死,迅速地在我们眼前交替。置身在这种状况中的我们,紧张得忘记了恶心,因为那些生命体中有许多强大猛兽,即使是羽虹这样的卓越武者,也难以轻易搏杀,但那些强大的猛兽,却被一些不起眼的小生物奇袭,刁钻、阴毒、匪夷所思地袭来,瞬间就毙命倒地,如果易地而处,我们在这岛上未必是能残存到最后的优胜者。
幸好,在岛的西方,浓密的树丛与险峰上,我们隐约看到了人工建筑,显然黑龙会仍有在岛上建立基地,用某些技术或魔法,阻止这些异种生命体靠近,换言之,也就是我们的短暂躲避处。
不假思索,我和羽虹就往那边赶过去。她雪白洁净的羽翼,这种时候就大大派上用场,迎风展翅,几个起落,将把我们带到那个堡垒似的建筑里,趁着护体的能量光罩还在,降落下去。
这么大刺刺地降落,本来应该非常惹眼,但护身光罩的遮蔽效果还在,靠着贤者手环的帮助,我们没有引起任何人的发现。不过,当我们降落到那个堡垒似的奇异建筑时,一下古怪的呼啸破空而来,异常的耳熟,我急忙让羽虹改变方向,降落往那个声音来源的方位。
在堡垒的后方,是一个削平山头而建的广场,面积很大,我们低空飞去,还隔个大老远,就看到一个十数尺高的庞然巨物,成猛狰狞地晃动着它的巨躯。
那头巨怪看来并不像是任何一种已为我们所知的生物,十数尺高的巨躯,分做三截,有些类似蝎子,看不见头部……至少在看来像头部的地方,找不到所谓的眼睛五官;伸缩自如的双手生有巨钳;腹上生有一张巨口,三层相叠的利牙发着森然寒光,偶尔有些唾沫从口中滴下,在那身非壳非甲的硬皮上流过,没有什么伤害,但一滴到地面,立刻发出难闻的腐蚀臭味与青烟;看来像是双脚的部位,生有轮子和好像是履带的怪异东西。
这样的变种生物,看来和堡垒外的那群怪物,就像是亲兄弟一样的契合,但我却觉得非常错愕,因为我曾看过这东西,但却不是在封灵岛,不是在东海,而是在我祖国王都的大校场,前金雀花联邦大总统莱恩展示该国新武器的时候。
那时,莱恩·巴菲特展示这头来自光之神宫的变种异兽,说是等到国际联盟成立后,就要把这生物兵器交给联盟,作为剿灭黑龙会的强力武器,这件事与这头巨兽的名声因此轰传大地。但现在,这本该是高度机密的生物兵器,却出现在黑龙会的土地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该不会……)
我望向羽虹,只见她的脸色苍白,娇躯剧震,显然与我想到了同一件事。武藤兰曾说过,慈航静殿中有人勾结黑龙会,难道这头生物武器的外流,就是两者勾结下的产物?
隐隐约约,我想到自己可能撞破了一桩大阴谋,这点实在很不好,因为我们来此的目的是救人,正事还没有个影,却牵连旁枝,这并不是个好的开始。
“啊!是我姐姐!”
羽虹低呼一声,而我顺着她的惊叫,目光改望向广场旁边的人群,除了羽霓之外,也看到了这头巨怪的操纵者,也就是这场生物实验的主导者。在那边的一群人中,有一个浑身裹在黑纱中的美妇,格外地抢人目光。
薄如蝉翼的黑纱长裙,突显出丰满性感的惹火身段,明明是黑色,但却让人没法不注意到她肌肤的雪嫩、白皙;她长长的金发拢到右胸,使裸露的左肩更加明显,不必花太多想像力也看得出来,那件薄薄的黑纱内什么都没穿,娇嫩的乳蕾就在黑纱内挺立,显出饱满的酥胸。
一条窄细的丝带,强调出她动人的纤腰和诱人的臀部,高衩的曳地长裙,露出她雪白的大腿与裸足;象牙白的肌肤上,似乎泛出一层朦胧的光晕,让大腿上那些荆棘般的青紫色符文分外明显,增添一股邪异的魅力。
但即使隔得老远,我们仍感受得到她身上散发的惊人灵压,刹时间,我脑里浮现了一个人名:黑巫天女!
传闻是黑泽一夫手下的第二号人物,主导黑龙会所有的实验,幽灵船的解印工作,不但制造出武奸异魔这个生命体,还改造邪莲,种种匪夷所思的通天手段,令反抗军内闻名如见鬼。假若黑龙会少了这个人物,绝对发展不到今天这等声势,而机缘巧合之下,我和羽虹终于看到了这个见首不见尾的魔道异人。
一群灰袍魔法师站在黑巫天女身后,像是很恭敬似的,连头都不敢抬起;羽霓则站在她身旁,一袭黑色皮革的胸兜与皮裤,衬显出身段的纤细,与黑巫天女的成熟丰满别见风韵,但眼中昏暗无神,毫无生气,像是一具美丽的尸体多过活人。
虽然羽霓在这里,但我却没有看见邪莲,只见到黑巫天女身前有几个人……
应该都是男人,但浑身血肉馍糊的,明显受过酷刑,当广场中的魔兽再次嚎叫,其中好几个人都像是意志崩溃,拼命磕头求饶,说愿意臣服,跟着就被旁边的士兵拉起来带走,只剩下一个光头老人,看来被拷打得最严重,身上皮焦肉烂,还缺了双腿,却最是硬气,哼都不哼一声。
“贼秃驴!你倒是硬骨头,砍了你两条腿,抽了你骨头,还是死不开口,现在是你最后机会,再不招出来,我们也不要你这废人啦!就扔你去当魔兽的饵食吧!”
黑巫天女开了口,但却令空中的我大倒胃口。因为那雄纠纠、气昂昂的嗓音,听来就是一个粗豪壮汉所发,哪里像是个妖艳美人?当我再想到伊斯塔的血魔法师,不由得冒出一身冷汗,想不到这个黑龙会的二号人物,居然是个可怕的人妖!
“妖妇!任你痴心妄想,还是枉费心机,那剑谱中的秘密,绝对不……”
光头老人一开口,听到他声者的羽虹马上低呼一声。
“是……是至善长老!”
我当然不知道至善长老是谁,但是看羽虹惊讶与低呼的语气,还有黑巫天女称呼他为秃驴,八九不离十,肯定是慈航静殿的重要人物。
这一分神,至善老僧说的话我就没有昕清楚,只听见黑巫天女发出一阵雄浑有劲的大笑,熟艳的胴体一阵花枝乱颤,性感中让人不寒而栗。
“秃驴,既然你不识抬举,本座就发发大慈悲心,超渡你去见你的佛吧!但是你近百年苦修时功力就这么散了,未免可惜……出家人与人方便,你用不着了,就让你的师侄孙送你一程,欢喜极乐去上西天!”
笑声中的淫邪之意,很快就具体实现,黑巫天女伸出纤纤素手,在羽霓裸露着肥嫩屁股沟的黑色皮裤上,用力一拍,表情如僵尸般麻木的羽霓,动作俐落地动手解开腰间系绳,任那件小之又小的四角皮裤滑落,在众目暌睽之下的裸裎,那种仅着皮革长靴,却露着白皙嫩臀与修长美腿的景象,实在是非常性感。
警觉到羽虹可能叫出声来,我抢先一下出手,捂在她唇边,制止住一下脱口的惊叫。
(唔,命运真是可怕!妹妹被我调教成喜欢暴露的小淫女,姐姐也在众人眼前裸露下半身,这对光屁股姐妹是怎么了?)
听说双胞胎姐妹之间,有着异于常人的心电感应,当羽虹的香躯贴着我不住颤抖时,我脑里的念头,则是猜想她会否因此感同身受,和姐姐一起任淫蜜湿了花房……
不过,接下来的事情就不太好笑了。
“贼秃,你清修一辈子,还没尝过女人的滋味吧?这次让你极乐上路,你就留下自己的功力,帮你师侄孙更上一层楼吧。”
赤裸着下身的美少女,却让始终坚毅不屈的老僧露出惧色,但相较于他,我身边的羽虹却更是显得惊恐欲绝,纵然姐姐被人操纵,她也绝不能坐视这样的事发生,背后雪白的翅膀一拍,就要扑冲下去。
正和羽虹搂抱在一起的我,毫无选择地与她一同坠下,刚要出言喝止,她却在空中突然急停下来,我被急速煞停的反作用力震得头晕眼花,瞥向地面,只见黑巫天女、羽霓、一众魔法师们都停下了动作,不约而同地用一种很古怪的眼光,朝着空中望来;目光所指的方向,正是应该隐去身形的我和羽虹。
我手腕上的贤者手环,不知何时已经失去了光华,停止了它的守护效果……
(啊!这下死定了!)
仿佛与我的想法相呼应,在羽虹身后十尺处,闪电出现了一个魁梧高壮的铁塔雄躯,正是手持斩马大刀的武奸异魔;他动作好快,才一出现在我们身后,眨眼间就已经抢移到我们三尺内,无声无息,除了刚好望向那边的我,羽虹本人竟是丝毫未觉……
电光石火间,斩马大刀挥映出冷冷厉芒,飞快斩向羽虹白嫩的颈项!
实力相差悬殊的一战,单就实力比数看起来,反抗军根本没有胜算,更别说幽灵船背后还隐而未现的无穷邪力。
但在无尽的绝望之中,人们眼前却仍闪耀着一缕黄金之光,迅速奔窜在舰队各处,发挥着她的智慧与武功,支撑着士兵们所剩无多的斗志,抢救着岌岌可危的战线。
在东海屹立不摇多年,黄金提督绝不是浪得虚名,无论是她的战术,或是对风向水流的掌握,都令人叹为观止。
即使是在这么混乱的情形下,她仍然可以发出号令,让舰队作着细致的扯帆与转向,避开那些横切着扫来的龙卷狂风;变动队形,把进攻过来的龙精、地狱犬与骷髅兵围在中央,用重型武器集中轰击,削减敌人数目,维持有攻有守的局面。
除了智略与航海的本事,她的绝世武功更是出色,每次剑影一闪,就是数十名骷髅兵支离破碎,就算是素以坚固而闻名时龙精,也接不了她一剑。特别是当她拨剑斩天,迅猛兼备的黄金剑气破空而出,连在半空中唱咒鼓风的两名巫妖都给她一剑扫下来时,一些魇兽被她八歧黄金龙的气势所慑,吓得四处逃窜,竟不敢接近她百尺范围。
可惜,这样的颠峰表现,却不能挽回整体的劣势。在这里的舰队,大概是反抗军一半的军力,但是这里的魇兽与不死军团,却只是幽灵船实力的冰山一角,李华梅就算再厉害,也只能保住自己,又怎能在如此胜负悬殊的局面下,保得反抗军撤退?
现在这样的战法,只能被动地挨打,想争取主动唯一的办法,就是直接上封灵岛,击破幽灵船的中枢,这样才有可能逆转战局,但李华梅已是骑虎难下,如果她从战场上离开,哪怕只是短暂一下,斗志崩溃的反抗军士兵绝对会被杀得片甲不留。
“走吧!”
加藤鹰也是军将出身,一眼就看出当前反抗军的劣势。保持了一段时间沉默的他,终于作出决断,像是出闸猛虎似的,带着我和羽虹反向朝着另一处山头冲去。
之前还要费心神去感应,寻找封灵岛上阴气与灵压最重的地方,可是因为结界封锁,我和羽虹并无所获,但如今却不用再为这问题伤脑筋了,因为当幽灵船的封印解开,散播出来的邪气已非任何结界能压制,我们非但轻而易举地看见尸毒浓雾的源头,那个完全被黑气所吞噬的死亡山丘,就连天空都出现明显征兆。
天上的浓密黑云,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漏斗状,与笼罩山峰的黑雾连接,高速地旋转起来;在那片龙卷巨云之中,隐隐约约可以看见一艘船体的形象,在黑云之中发着紫色光华,顶端的骷髅旗激烈飘扬,鬼气森森。
依照常理来推断,解封的程序仍在进行,被放逐到异次元空间的幽灵船,渐渐回到现世界来,正疯狂地吸纳周边空间的阴气,将沉睡中的千万亡灵一一唤醒、聚合,并且向被分割封印的另外一半力量发出呼唤。
(都已经进行到这个地步,恐怕很难停止下来,武藤兰与我约定的冒险战术,看来是不得不用了……)
我不喜欢行险从事,更讨厌拿自己的命去冒险,不过事到临头,如果还畏首畏尾,不敢毅然赌下去,那只会让自己死得更快,而我也没有什么思索与商议的时间,因为加藤鹰和羽虹已经率先朝那山峰冲过去。
逐渐在现世界实体化的幽灵船,乍看之下并不惊人,并没有发出尖啸,也没有鬼火环绕,单纯以声势而言,甚至还比不上海面上的不死军团,但是当我们逐渐朝那山头闯去,单是那迅速加重在身上的灵压,就让我们晓得厉害。
羽虹与加藤鹰的脚步明显变重,而顶多只有第五级魔法修为的我,更是觉得胸口无比气闷,呼吸困难,当我们抢到山脚下,我双肩与背后顿时剧痛,像是被千斤重担压顶,举步维艰,更糟糕的是,一阵阵腐恶酸臭的尸毒浓雾扑面涌来,不久之前才面对的窘境,这时又重演了。
“你们两个!立刻撤离这里,之后的事生死有命,能否再会就凭各自缘分了。”
加藤鹰也看出情势严峻,接下来的战斗不需要二级战力,如果不是最顶尖的高手,等一下冲进尸毒浓雾后,只会拖累己方,根本派不上用场,所以大手一挥,就让我和羽虹先行离开。
表情看来诚然豪壮,但以我个人的意见,那根本是预备送死的觉悟之情。
“大当家,你自己的伤势也很重吧?回复咒文哪有这么好用的?贼秃的治疗只能帮你压下伤势,你要边抗拒尸毒侵害,边与敌人作战……对方可是武间异魔啊,你真的挺得住吗?”
加藤鹰不料我有此一问,顿时一愣,再看羽虹也是一脸执着欲试的样子,表情顿时温和起来,大手在我和羽虹的肩头一拍。
“幽灵船如果破印现世,后果比黑龙会肆虐更严重,我是东海的海民,为了东海的万千生灵,有义务战到最后一刻,但你们……不用为了这种战争而枉送性命。”
加藤鹰的话,说得极是恳切,但如果会被他这样劝走,那羽虹就不是羽虹了,不过在她说话之前,我先伸手拦住。
“阿虹,这里与山巅还有多少距离?有百尺吗?”
“高度有将近百尺,可是如果算陡斜路径,应该会再多一点。”
与一身暴露火热的穿着相异,羽虹的声音听来格外冰冷,或许是她以为我要临阵逃亡,还要拉着她一起跑,所以为之齿冷与不屑吧。不过,天底下可不见得每件事都符合她的想像……
“比百尺多一点啊……伤脑筋,这样又多了风险。”
仰望着不见星月的漆黑夜空,我心里忐忑不安地计算了几次,蓦地转头。
“大当家,谢谢你一直帮我们帮到这里,自从到东海以来,一直在受你的照顾,没有你帮忙的话,我大概早就被黑龙会宰掉了。”
我现在说的话,听在羽虹耳中一定很奇怪,但是在这种最后关头,我有必要让加藤鹰知道:我也不是一个蠢蛋。
“以你的智慧与性情,这次带我出海,应该不会是为了救人这么简单吧?不管那个理由是什么,你都是我的恩人,这次如果能够回去,我们再好好谈一谈吧。”
“你……”
来到东海以来的首次,我见到加藤鹰露出吃了一惊的错愕表情,能够让这名性情内敛的铁汉有这等惊讶,我就觉得自己的话值回票价。
“呵,你比我预期中要聪明得多。或许华梅没有选错人,也希望我是真的挑对了人……”
我和李华梅之间的交往甚为隐密,照理说加藤鹰没理由会知道,听他这番言语隐蕴机锋,我正想追问,天上乌云中轰然炸响,千百道青紫色时疾窜闪光,妖雷魇电,朝着尸毒浓雾笼罩的山峰狂炸而下,瞬间驱散了龙卷狂风,而本来漂浮在半空中的幽灵船,不但型态变得清楚实在,更缓慢地航行驶动。
“糟糕!没有时间了。”
幽灵船已经完全被召唤到现世界,跟着就会以自身存在,召唤吸引被分割的另一半力量,进行三大要素的融合,若是真的让幽灵船完整复苏,届时别说是东海,恐怕整个黄土大地都再没有能够对抗的力量。
“构成幽灵船主体的三大要素,分别是人柱钥匙、被封印于异空间的船身、被封镇于海神官睽的重武装炮。钥匙,可以开启异空间的联系,而当船身与人柱合一,就会自动召唤武装……”武藤兰在海神宫殿中交代我的话,再次于我耳边浮现。
“我很不愿意这么作,因为这个方法会对海神宫殿造成不可弥补的伤害,可是,如果幽灵船的封印解放到完全实体化,海神宫殿必破无疑,那时候……你就把这几块晶体敲碎……”顾不得说明,我把藏在袖中的几个骷髅状晶体拿出,分别交给加藤鹰和羽虹,用力拍碎。骷髅头都是深色晶体,黑黝黝地不甚起眼,但就在我伸手拍碎的瞬间,碎裂的晶粉扬散开来,笼罩我们周身,顿时豪光闪烁,一股蕴含无穷生机的圣洁白光,以我们为中心扩散开去,把不住吹拂过来的尸毒尽数驱散,闻到的空气一下子清新起来,压得我们动作迟缓的灵压也瞬间消失。
“这、这是……”
羽虹和加藤鹰都很错愕,但我二话不说,领着他们就往山峰猛冲过去;而在逐渐退散的尸毒黑雾中,传来了兽群奔驰的踏地声,有某些强悍的凶兽朝我们来了。
“少主人你要千万记住,这几块当年法米特大人留下的麂力结晶,固然能够驱散尸毒,形成护身光罩,但是一经使用,幽灵船马上就会有所反应,届时守护幽灵船的强力魔兽,将会主动向你们攻击。”
因此,使用这几块晶体是两面刃,虽然能短暂帮到我们,但却也令得幽灵船主动向我们攻击,战斗的钟声无疑是已经敲响,但这究竟是谁的丧钟,就要看我们能否在光罩效果消失前,成功杀上山巅,登上幽灵船了。“是黑武士!”抢在前头的羽虹看得清楚,失声叫了出来。
向我们高速急冲过来的,非人非兽,而是两者的综合体。近似雄狮的黑亮头颅,狰狞可怖;顶上无发,而是生着野马似的鬃毛,皮肤黝黑,四肢骨节突出,凶猛的体形仿佛钢铁铸成,一对尖长的獠牙由口中突出,看上去比他们手中的三叉戟、狼牙棒更具成势,正发着摧人肝胆的凶恶吼声,狂暴飙来。
如果说巫妖是由破戒僧侣或黑魔法术者所化,那么黑武士的原形就是兽人,但这绝非自然形成的异种邪物,早已在大地的历史上绝迹数百年,是早期南鸾的兽人们为了与其他种族抗衡,不擅长使用魇法的他们与部分术者合作,挑选自愿的牺牲者接受血誓诅咒,把具有强健体魄的兽人高手,活生生炼成近似巫妖的不死邪物。
黑武士力大无穷,狂猛无惧,同时兼具狂战士与不死生物两者之长,是当时最强的生物兵器,在战争中令其他种族大大吃了苦头,直到兽魔术在南奎盛行,有所依恃的兽人们才不再使用这邪魅之法,想来连加藤鹰都不曾亲眼见过。
“螳螂问心环!”
兽王拳的猛招,配合凤凰血焰的热力,璀璨地击发出去,组成一片炽烈火网,颠峰的第六级力量,将为首一名黑武士烧成焦炭,更把最前头的黑武士卷入火网之中。但是当年名动天下的黑武士,却委实不容许小看,特别是那股由深刻怨毒化成的战意!即使是那团被烧成焦炭的东西,也还悍然挥了一刀,这才嗉叫着化作灰烬,剩下几名被卷入火网的黑武士,甚至不顾身上还烧着火焰,狂吼着舞戟、挥狼牙棒,冲杀而来。
刹那之间,黑武士的疯狂兽吼震动天地;转眼一瞬,斩龙刃的绝世锋芒切割天空!
“吼………”
连环三斩,以肉眼难赔的高速挥出,将三名黑武士连人带兵器斩作两段,疯狂嘶吼与不死生命瞬间被摧毁,蕴含极刚至柔的无匹气劲,随着斩龙刃的挥动,扫向四面八方。
仅仅是双方接触的一瞬,尽复昔日勇悍的加藤鹰,就抢过羽虹,率先在敌人阵营打出缺口,更趁势直闯了进去,斩龙刃的冷冽锋芒每次一闪动,就是黑血飞溅,一名黑武士被斩杀倒地。
其实,这些黑武士的运道很是不好。普通经过僧侣祝福或加持的神圣兵器,能够克制死灵战士,却对黑武士强横的铜皮钢骨没有多大影响,如果不是顶级的神圣兵器,根本无法对它们产生伤害;但加藤鹰手中的斩龙刃,却是创世七圣器之一,当其转化为神圣系效果时,世上任何神圣兵器都无法与之相较,更绝对是不死系妖物的克星。
只有神兵的异能与锋锐,没有超卓武功配合,斩龙刃顶多挥出几击,使用者就会气血枯竭,倒地暴毙,但加藤鹰的地霸气诀配上斩龙刃,唯有完美两字能够形容的搭配,令他在黑武士之中所向无敌,即使是数百年前最强的生物兵器,也没有任何黑武士能接他一招。不过,预备一开始就将敌阵闯出缺口,趁机杀上山去的人,并非只有加藤鹰一个,在羽虹与黑武士短兵相接时,我也有了动作。
“太古的性欲精灵们啊,我以约翰·法雷尔之名,与你们签订契约,请借予我你们的力量,服从壬裁广具体而现形,出来吧,地狱淫神!”
论战力,能够飞行的凰血牝蜂自然胜过水火魔蛛,但身为凰血牝蜂宿主的羽虹近在咫尺,我随意召唤凰血牝蜂,不晓得会否对她产生影响,若是一下子将她的力量抽空,那反而弄巧称作拙,为了慎重起见,我决定还是召唤水火魔蛛。
“水火魔蛛!”
回应我的呼唤。两尺半长的黑红魔蛛由虚空中浮现,甫一在我脚底具现化完成,立刻八爪齐动,朝前方高速奔驰。
“护身神光只有一炷香的时间,以冲跑的距离来算,顶多只能护你百尺,所以不能太早使用。至于怎样在一炷香的时间内登上幽灵船,那就要靠少主人的智慧了。”武藤兰的告诚,我心中有数,路上也早就想了一些变化策略,如果要一面与敌人作战,一面杀出去了——我的力量定然讨不了好,既然如此就赌在速度上,全力搏搏看。
“天之云,地之风,腾空而动,化作千里之神足!”
得自黄晶石的咒语,对所有种类的地狱淫神都能起作用,本来速度不算很快的水火魔蛛经过持咒,八爪连环点地,腾驰速度疾逾奔马,两旁景物不住飞快倒退,让我一下子抢过加藤鹰,成为最领先的一个人。
水火魔蛛的八爪飞快挥舞,不住将黑武士撞开,左窜右闪,如风驰电掣般飙冲上山,黑武士的愤怒吼叫在耳边连续响起,狼牙棒、三叉戟交相刺来,但体积笨重的水火魔蛛在咒文驱策下,身形滑若游鱼,轻巧从黑武士的包围网中窜出。
“啪!”
“啪哒!”
些许异声在耳畔风声中响起,我心中诧异,一摸脸上染血,才发现有些体积小的不死生命体迎面冲来。噬血妖蝠、死魂蝶、咒怨蜂之类的小东西,迎风高速冲来,形同箭矢,是专门针对高速敌人的妙着,若非护身神光仍在作用,猝不及防下,我已因此被钻得满身是洞,死得不明不白了。
有翅膀可以飞行的羽虹,甩脱包围,飞在半空,见到我这边情势危急,本来要急急忙忙飞过来援手,但空中响起一声尖啸,无数噬血妖蝠开路,朝她激射而至,在层层蝠影乱舞中,有一道又邪又快的黑影,直指羽虹而射来。
羽虹正自鼓催火劲,在周身扬起熊熊烈火,将乱射而来的妖蝠群烧焦、烧死,但对于层层蝠影中的那各奇袭者,并非毫无准备,右指一翻,勾画几个弧形,螳螂问心环夹炎射出,凌厉地破开大气,将挡在前头的噬血妖蝠消灭,正要命中那人时,千百蝠影乍然分散,一条雪莹如玉的白骨邪鞭破风而出,快得让人不及防御,就套在羽虹的右腕上。
“邪莲?”
留心着天空战况的我,见状吃了一惊,因为以幽灵船解封的状态,身为人柱钥匙的邪莲没可能离开,而事实也证明我想得没错,因为当蝠影散去,握住白骨邪鞭另一端的,是和羽虹毫无分别的雪白手掌。
“姐姐,你终于来了!”
“虹儿,姐姐还是好舍不得你,你就陪着姐姐……一起到地狱去吧!”
一场不能逃避的战斗,姐妹两个缠斗在一起。得自邪莲的白骨鞭,似乎大幅度提升了羽霓的邪力,白骨鞭在她手里伸缩无定,变化莫测,像是一道白森森的人骨巨蟒,自各种匪夷所思的角度吞吐攻敌,把羽虹压在下风。
但相较之前的几次,羽虹却没有太多的激动,反而像是早已料到有此一战,一见到羽霓出现,整个精神马上沉着下来,火红的武斗袍服风中翻飞,环绕于雪嫩玉臂上的炽烈血焰刹时消失,转换为一种晶莹剔透的白洁光芒。
炽烈化为内敛,狂暴勇悍的善王拳气势开始升华,散去外在的兽形气势,进行元神的深度质变。当这过程在瞬间完成,缭绕羽虹身边的炽烈火焰,伴随着满天的拳影一同惊爆出去。炼精化气,炼气冲神,兽神变!“喔啦喔啦喔啦喔啦喔啦喔啦喔啦喔啦喔啦……”
拳头如雨点般漫空乱舞,刹那间,方圆十数尺内仿佛全都是拳影火光,高度密集的流星拳雨,轰溃了白骨邪鞭的鞭网,直击向羽霓,她一下子连挨十多拳,整个人远远地给轰飞出去。
兽王拳的高段绝学,当日白澜熊手中至刚至猛的白金之拳,羽虹也终于能够运用,流星拳雨纵横天边,将羽霓打得没有还手之力,节节败退,从天空的这一端打到另一端。
羽虹那边占了上风,但我这里的困境却没好转,在我感到迟疑时,身后传来加藤鹰的大喝。
“你们别管,继续往前冲!”
赶到我身后不远处的加藤鹰,斩龙刃的锋锐气劲分三道怒涌而来,自我耳畔狂擦过去,“刷刷刷”几声,再次为我开路,将身前数尺的细小生物全数清空。
(干得漂亮!大当家,你这招真是太帅了!)
我暗自踏足一催,水火魔蛛的八爪重重一蹬,整个身躯腾空而起,自一群迎面杀来的黑武士头顶轻飘飘越过,才一落地,就再谈急速冲奔出去,百尺多的路程,转眼问就过了一半有余,在越来越近的山顶之上,通体由白骨组成的幽灵船,形影也越来越清晰。
“糟了!”
当这咫尺天涯的百尺山路被我闯过一半,水火魔蛛像是感受到一股莫名的压力,疾行的动作为之一顿,我抬头往山顶上一望,只见理应稀有难得的黑武士,此刻竞仿佛山洪爆发般,大批从山顶奔冲下来,气壮山河的凶猛吼声响若霹雳,清楚地向四周宣示,它们要杀尽阻挡在前的一切,毁灭每一件看到的东西!
我驱策水火魔蛛往前冲去,但敌人阵容太过密集,高速战略已经发挥不出作用,我与水火魔蛛很快就陷入层层包围,周遭十多把重型兵器一起狂砸了下来,水火魔蛛扬动八爪挡架,躯体就很快出现伤痕。
黑武士频繁而狂暴的攻击,水火魔蛛明显承受不住,我虽然施放淫欲结界,增加水火魔蛛的抗击力,也往周围放射淫精灵还击,但对于这些不死系生物中的棘手货色,淫术魔法并无法产生什么针对性效果,还不如直接拿百鬼丸挥斩。
“看我的圣剑!”
百鬼丸割伤黑武士的身体,冒出了袅袅黑烟,这些早已没有痛觉的邪恶生命体却露出痛楚表情,那正是神圣兵器的克制效果,但我虽然手持高等的神圣兵器,却没有加藤鹰那样的武功,百鬼丸的杀敌成力不强,黑武士只伤不倒,反而将水火魔蛛的蛛爪击断,眼看败亡危机就在眼前,我也没得选择。
“太古的性欲精灵们啊,我以约翰·法雷尔之名,与你们签订契约,请借予我你们的力量,服从于我,具体而现形,出来吧,地狱淫神。凰血牝蜂!”
糟糕的预期果然发生,就在我召唤出凰血牝蜂的那一刻,不远处正在和姐姐交战的羽虹,所挥出的拳影突然变慢,随着凰血牝蜂的具体成形,她身上的火光也迅速碱弱,仿佛全身的元气与力量急遽流失。
“为、为什么?”
羽虹露出了惊骇莫名的表情,被她压制在下风的羽霓,自然没有错过这个良机,右手一挥,吞吐不定的白骨邪鞭倏地回收,在一串骨骼压挤拼凑的爆响后,长长的邪鞭压缩成了一柄白骨妖刀,惨森森地散着寒气;羽霓展翅飞翔到妹妹身前,拼着连受了几拳的轻伤,刀锋迎风一推,鲜血喷散飞溅,锋锐轻薄的白骨妖刀没入了羽虹雪白的小腹。
“唔!”
羽虹眼中闪过痛楚,但作出的反应却很激烈,不顾腹中伤害,双手张开,牢牢搂住羽霓,两姐妹的身躯紧贴无间,刹那之间由体内透燃出一团烈火,将她们两姐妹化为一颗火焰流星,熊火焚身,一起从天上往海面坠下。
(这小婊子拼命了!)
羽虹同归于尽的打法,让我大吃一惊,但看她是坠往海边,想来还为自己留下了后路,而我也没什么替人担心的余裕,因为就在那颗火焰流星落海的同时,壮烈牺牲的水火魇蛛惨被黑武士群给打爆,碎成一堆残破血肉,而黑武士跟着就把目标指向我。
“哪有这么容易!”
黑武士叉戟齐下,早有预备的我腾身跳起,抓住凰血牝蜂的足爪,随着它的振翅,我的身形陡然拔高,令所有叉戟全数落空,并且朝山顶飞去。
“吼!”
见我飞起,黑武士群有了动作,他们虽然不会飞行,但却能用托足底抛掷的方式,把同伴扔到空中;凰血牝蜂飞行不快,正要再度拔高,五个黑武士已在我左右出现,挥戟扔叉,势要将我一击杀毙。
斜眼望去,只见加藤鹰被过百名黑武士包围,兵凶战危,连多往这边望一眼的余裕都没有,而我身形腾空,两手抓着蜂足,全无抵御之能,眼看就要被这些三叉戟给命中,耳边突然一下子静了下来。
没有风声,因为斩天破空的剑气先疾风而至,刹那间,我眼前尽是一片闪亮的黄金色彩。和巨大的黄金剑气相比,黑武士的壮硕身躯都显得渺小,但这黄金巨剑却精准得没有一丝差误,瞬间一一命中我身前的五名黑武士,将他们粉身碎骨,还顺势往下一拖,连带歼灭下头正要掷起的十多个黑武士。
划破黑暗的黄金剑气……来自海上!
直到这一刻,我才深切体悟五大最强者有多厉害,尽管我知道李华梅势将为了这一剑,付出沉重代价,甚至已经内伤呕血,但她一面在海上作战,还能一面观察到我这边的状况,在危及之际,倾全力助我天涯一剑,这手本事委实惊世骇俗之至。
阻拦我的黑武士被消灭,山顶上一时还没生出新的守卫,我趁机迅速移到山顶,眼看着这最艰困的百尺山路即将走完,幽灵船近在眼前,我心头方自一喜,突然一道刀气自幽灵船上飞射而来,强大凶悍,一击就把凰血牝蜂击成粉碎,余劲不减,将我护身神光完全破坏,整个人也坠往地下。
(第七级力量!是黑巫天女?还是武间异魔?)
我落地滚了两滚,身上甚是疼痛,脑门甚至留下鲜血,上传来狂笑。
“哈哈哈,有本座在此,没有人可以登上幽灵船!”
武间异魔的狂妄大笑声中,又是一道刀气对准我射来,摆明是要取我性命,我正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一声稚嫩的女音遥遥传来。
“不准杀他!”
一道黑影来得好快,声音刚开始还在十数尺外,却在瞬间来到我身前,纤手一抖,长短双刀齐出,为我硬挡下武间异魔的绝命刀斩。
那个声音依稀有些耳熟,特别是那种稚嫩清脆、有若女童的特殊口音,非常特殊,令我脑中浮现了一个身影。
睁开眼睛,眼前的娇小身影,正与我之前脑海浮现的背影重叠,特别是在两劲碰撞,冷电似的清冽刀光,照完了她的忍者装束,将那娇小人儿胸前硕大而浑圆的夸张曲线映出时,我脑中顿时乱得无以复加。
(为、为什么她会来救我?)
黑龙会两大人形化身之一,东海第一刺客,鬼魅夕!
…作者后话…
经历了两个多月的时间,又与读者朋友见面,真是阿里布达作者的不胜之喜。
首先,要交代的一件事情事……靠,从第七集开始,有一个人名一直很混乱,“天海幻僧”、“空海幻僧”,作者两个名字居然交错来用,算一算从开始错到现在,起码半年了,作者自己没发现,编辑没发现,居然读者们也都没提出来,这……这个错误不小啊,为什么没人发现呢?
在此向大家致歉,另外,正式定名为“天海幻僧”。
阿里布达年代记的重出工作,目前正在进行,我也开始修稿,更正以前作品中的错漏,但一个人的力量总是不足,希望各位读者朋友来信指正,以前的作品中有哪些BUG。另外,我想不用眼睛太锋利的朋友也能发现,阿里布达又换了画家,这点并非我的初衷,因为我实在不愿意自己笔下的人物有太多形象,但总之……事情就是自然而然变成这样了。
新画家的笔风我很喜欢,虽然以目前而言,他笔下的人物稚气稍重,画成熟女性时会出现问题,但是他的工作态度认真,愿意把书看完,自己根据书中情节来设计绘画,对于作者而言,这实在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我很愿意与他合作,进行阿里布达年代记的重出工作。
上集的封面,是李华梅于鬼魅夕的对峙。一如当初年代祭第六集阿雪的封面,上集封面在出版之后,会发生不少争议,其中最主要可以想象的问题,果然又是胸部尺寸。
我从不让画家背负不需要的黑锅,所以要再次澄清一下,鬼魅夕的画法,是我所坚持与指定的,理由……因为书中的设定是这样。
“因为身材瘦小、腰又纤细,抖动起来的视觉效果,几乎让我当场就喷出鼻血……想像一个尚在发育的清纯少女,却挺着一对哈密瓜似的硕大乳球,大概就是那么刺激!”…摘自阿里布达年代记,第二集,第005章。
身为作者,我认为书面与插画的人物符合原作设定,那才是最重要的。童颜、巨乳、细腰,鬼魅夕的画我早就想试试看了,这一次终于实现,我个人非常喜爱。
每个作者多少都有些喜好,或者该说是恶癖,总之呢,能够容忍的朋友,就请对作者的恶趣味莞尔一笑,觉得实在难以忍受的朋友,那我们……就两个月后再见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