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蛋是怎样炼成的
作者:六道
第五卷 黑暗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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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第六章 第七章 第八章
第九章 第十章 第十一章 第十二章
第十三章 第十四章 第十五章 第十六章
第十七章 第十八章 第十九章 第二十章
第二十一章 第二十二章 第二十三章 第二十四章
第二十五章 第二十六章 第二十七章 第二十八章
第二十九章 第三十章 第三十一章 第三十二章
第三十三章 第三十四章 第三十五章 第三十六章
第三十七章 第三十八章 第三十九章 第四十章
第四十一章 第四十二章 第四十三章  
第五卷 黑暗之旅 第一章
    任何人都想成为英雄,有做过英雄梦。但我不,我不想做英雄,我选择的路也注定我不可能成为英雄,这条路我是自己选择的,我不在乎别人怎么说,但我一定会坚持走下去,哪怕最后我的身边没有剩下一个人。

    “哦!”谢文东见是三眼,示意他坐下,问道:“这人怎么样?”

    三眼略想一下道:“不简单。至少比他的老爹强百倍。”

    谢文东疑问道:“不简单?怎么说?”

    三眼道:“当东哥你住院的时候,有很多帮会都在蠢蠢欲动,比如象雷军这种‘出墙草’,但是关裴接手后的火帮却一点动静都没有,我们和他可是有杀父之仇的,这时候他竟然能忍住,东哥你说这关裴是不是不简单?!”

    “恩!”谢文东嘴角慢慢挑起,微笑道:“不错,有点意思!”然后转头问李爽道:“小爽,你说我们应该怎么办?”

    李爽想了想道:“我想人家可能是服我们了吧!既然没有对我们不利就应该给他一条生路。”

    “恩!”谢文东认真的听完点点头。见站在三眼旁边的陈百成出言欲止的样子,问道:“百成,你有什么想法尽管说,现在你也不是外人了。”

    “是,东哥!”陈百成恭敬的答应一声,道:“我并不同意爽哥刚才说的话。”说着又向李爽点点头道:“不好意思爽哥,我只是就事论事而已,没有针对你的意思!”

    李爽本来就是一粗人,根本没在乎在些,反到是本陈百成这么一说有些脸红,急忙道:“没关系没关系,大家自己人嘛!”

    谢文东看在眼里,面上还是笑呵呵的未变,心中却暗道:这人好圆滑!

    陈百成接着道:“东哥,有道是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关裴竟然能忍住更说明这人心计非比常人,如果我们不趁他现在羽翼未丰做掉他,恐怕到以后我们就不好控制了。”顿了一顿,见谢文东在点头,陈百成不会放过这个表现自己的机会,小声道:“斩草不除根,春风吹有生!给他这种人机会就是给我们自己留下麻烦。所以我的意思是,杀!”

    谢文东还在笑呵呵的点头,道:“好,好一个斩草不除根,春风吹有生。呵呵!”说着,转头对三眼道:“张哥,怎么样?我给你的这个帮手不错吧!”

    “不错,百成确实很能干!”三眼赞同道。他说的是实话,三眼对陈百成确实很欣赏,不管是做事还是出谋划策都让他很放心。

    李爽在旁着急道:“人家既然没有和我们对着干何必赶尽杀绝呢?!”

    谢文东呵呵一笑,眯起眼睛道:“任何对帮会的潜在威胁都是致命的,按百成的意思办吧。”说完,起身上了楼。

    三眼嬉笑着排排李爽的肩膀,然后又装着一脸正经的样子道:“给敌人机会就是给自己带来麻烦,小爽你还应该多学着点!”然后又学着谢文东的样子道:“真是伤脑筋啊!”李爽摔开三眼的手,嘟囔道:“又不是你出的注意,美什么!”“呵呵,”三眼伸手掐住李爽的胖脸,‘甜笑’道:“你在说我吗?我没听清,请再说一遍好吗?”见三眼面色不善,李爽急忙道:“没,没啊!我在说……说我自己呢!呵呵!”

    H市黑道的动乱随着谢文东的平安出院而渐渐平静下来,但这并没有完,文东会开始对那些曾蠢蠢欲动,被谢文东称做是‘不稳定因数’的帮会进行了血腥报复。加上市局长刘德欣的暗中相助,文东会势如破竹,很快,在谢文东受伤期间那些打算联合起来反对文东会的组织被一一平灭。谢文东把消灭火帮的事交给了三眼,三眼用铁碗手段在一夜间将火帮灭掉,事先没有任何预兆,也没有给火帮丝毫机会,只有一点令他有些郁闷,关裴竟然逃走了。

    三眼做事很少有失误的时候,这次他怀疑是帮会内部有人告密,但又毫无证据,在向谢文东解释时也没有说出这个想法,他不是一个推卸责任的人。谢文东也没有太深究,只是说句以后做事小心些,但这足已令三眼面红耳赤,心中暗暗提醒自己一定要抓住告密的内鬼。

    十日后,郊区别墅内。这本是金老爷子送给谢文东的安身之所,现在已成了文东会的总部。

    经过这一段时间的安心调养,谢文东伤势好转迅速,已经痊愈得差不多,于是向帮会里的主干提出自己早已算计好的一连串旅程。首先要去的是DL市,因为那里有高家两姐妹在。其实他很早就想去了,只是帮会里的事情一直都很多,分不出身来。下一站去首都,利用他政治部的身份,打探赤军和魂组,或许有以外的收获。再下一站是距首都不远的T市,那是应金老爷子之邀,正好顺路了解心中的一桩心事。最后一站也是谢文东最重视的一站,那就是慕名已久,‘传说’中的毒品胜地——金三角!他事先已经和老鬼联系过,说出自己打算亲自去拜访,不久,老鬼就给了他回信,代表金高层表示欢迎。不然就算谢文东胆子再大,也不敢轻易的冒然而去。

    谢文东把自己的想法大致说了一遍,大厅内十多名帮会主干都低头沉思,没有一个发表意见。做在正中的沙发上,谢文东手指轻轻扣打着茶几,见自己的兄弟们一个个面色沉重,心中好笑,问道:“大家怎么都不言语?是赞同还是反对,得说句话啊?!”

    大家抬起头看眼谢文东,动了动嘴,然后又都把头低下。只有李爽小声唠叨着:“你都做决定了,就算我们反对你还能听吗?”李爽和谢文东关系非比寻常,别人不敢说的话他能毫不犹豫讲出来。

    谢文东嘴角上扬,心中暗笑:这小爽……笑道:“怎么,小爽有什么异议?有就大点声说出来,别只是自己能听见,你的嗓门不是一向最大的吗?!”

    李爽老脸一红,低头嘟囔着:“我嗓门什么时候最大了?再说,我讲的也是实话,东哥做决定的事谁又能改变,你们说是不是?!”李爽大脑袋又左右摇摇,看着大家要征求意见的样子。

    “恩!”这回大家都是很统一,齐齐点头表示同意。接着大厅又恢复了寂静,无人言语。

    最后还是姜森率先打破沉静,道:“东哥既然认定的事那一定是有道理的。只是不知道东哥打算带多少人同往?”

    谢文东想了想道:“不用太多的人,由老雷陪我足够了。”

    “这……”大家又同时吸了一口冷气,四个目的地,前三个都好说,只有最后一个金三角危险性太高。那里都是些什么人,一句话说得不对就可能翻脸不忍人的主,只带一个人前往让大家如何能放心。三眼摇头道:“东哥,这太儿戏了吧!那里不是中国,更不是东北,你人生地不熟的,万一真谈僵了动起手来想找个帮手都没有。所以不管别人怎么想,我不同意。”

    “哦!”谢文东点头未语,用手拖住前颚若有所思,好一会,才抬头道:“别人怎么看?”

    姜森左右看看其他的人,眼神互通一番,带头道:“我们都同意三眼哥的意见,东哥一人去太危险,还是……”

    “啪!”没等姜森把话说完,谢文东突然拍案而起,吓得其他人一哆嗦。环视一下四周诸人,谢文东慢慢眯起眼睛,细声慢语道:“怎么?我现在说一句话已经没有人听了吗?你们想造反吗?”

    大家从没有见过谢文东对自己人发这么大火,而且还是对这么多帮会主干同时发,一个个再不敢多言语,都垂头看着自己脚面发呆。

    见没有人说话了,谢文东边披起衣服向外走,边道:“那好,就这么定了吧!”作为贴身保镖的东心雷不敢怠慢,也随着谢文东走出大厅。出来后,谢文东抬头望天伸个懒腰,回过头来,映入东心雷眼中是一脸阳光灿烂般的笑容,道:“别奇怪,刚才我是故意的,有时对大家发发脾气,看看他们的样子也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嘛!哈哈!”

    东心雷看着谢文东孩子一般的笑脸,摇摇头,心中叹了一口气,眼前这位叱咤风云的人物,不管怎么说还只是一个刚刚二十岁的大孩子,心中藏有千机,但还是有童心的。
第五卷 黑暗之旅 第二章
    “到DL坐火车要多少时间?”“得二十六个小时!”

    “那坐汽车呢?”“要十六个小时!”

    “飞机?”“三个小时!”

    “好,就坐飞机去!”谢文东打个指响,对东心雷笑道:“我还没有坐过飞机呢,不知道感觉怎么样?”

    东心雷很认真的答道:“感觉象在飞!”谢文东翻着白眼道:“废话!”

    傍晚,H市中央大街,步行街道,人潮不断。

    谢文东挽着彭玲漫步,东心雷很知趣的离他俩有一段距离慢慢跟着。

    天边太阳即将沉,云彩被烧得火红。彭玲仰头遥望由衷叹道:“好美!”

    “确实很美!”谢文东看着彭玲被晚霞映得粉嫩的娇艳,忍不住发出赞美。彭玲见他一直看着自己,羞红脸道:“我是在说火烧云,你看我干什么?”

    谢文东一本正经道:“火烧云不算什么,它再美也比不上你的笑容。”

    “哎?”彭玲眯着大眼睛上下左右,把谢文东看得仔细,撇嘴道:“我说小弟弟,你今天嘴怎么这么甜,是不是刚吃了蜂蜜?(以前你说话没这么好听啊!)”

    谢文东摇头道:“蜂蜜没吃上,黄连倒是吃了不少,”见彭玲黑眼睛向上翻,又道:“不信你可以自己试一下就知道了。”

    “哦?怎么试?”“吻我一下不就知道我嘴里是甜还是苦了嘛!哈哈!”

    彭玲羞红脸左右看看,见来往行人没人注意才好过一些,娇诧道:“蜂蜜是没吃,主要是脸皮厚了。”彭玲可爱的样子惹得谢文东哈哈大笑,说笑中,二人不知不觉走到了江边。江水波澜,水面不时见到船只往来,笑容写在每一位游人脸上。谢文东二人坐在大堤上,彭玲有感这一瞬间的甜蜜,将头轻轻靠在他肩膀上。

    这时天色已暗红,水面也被映得些许红艳,天水连成一线。谢文东美女在怀,眼前美景令他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壮言叹道:“惊淘拍岸,卷起千堆雪;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

    彭玲抬起头,见谢文东一脸豪气的样子,忍不住问道:“文东,你今天怎么了?”

    “没什么,”谢文东轻扶彭玲的柔发,顿了好一会,才道:“我后天要去外地洽谈生意。”

    “是吗?!”彭玲脸上的笑容随之消失,鼓腮道:“要多久?”

    “不知道,也许一个月,也许几个月。”

    彭玲不再多问,双臂环膝,莫不做声的遥看远方。谢文东反倒靠向她的肩头,闻着彭玲身上的芬芳忍不住有些蠢蠢欲动,小声道:“今晚去我家吧……”

    第二天,谢文东又组织开了一次会,将帮会中的事做了详细安排,同时让三眼在自己远行期间掌管帮会中的一切大事小情。很快会议在谢文东连珠炮的安排下结束。见大家都走得差不多,东心雷又把五行五人支出房间后,忍不住担心道:“东哥,你把帮会中的大权都交给一个人恐怕有些不妥吧?”

    这时本来已经要离开的三眼又转了回来,他有几件事还需谢文东同意,正要敲门,刚好听到东心雷这番话,抬起的手又放了下来。

    谢文东笑道:“怎么?老雷你不相信张哥?不用担心,以前我也是这样做的,我不在时一切都由张哥做主!他不只是我的部下,也是我的朋友,更是我的兄弟!这么多年了,我要是不信任他还能信任谁呢?”

    东心雷叹道:“就怕有些人能同甘苦,不能共富贵啊!”

    “哈哈!”谢文东仰头大笑道:“在我的兄弟里没有这样的人,我们都是可以把自己性命交给对方的铁兄弟!”

    门外的三眼有些哽咽,长长吸了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然后轻敲了两下门走了进去。“东哥,我这里还有几件事要你处理……”见三眼突然而来,东心雷有些不大自然,见他脸色没什么异样后才放下心。

    “这玩意没有想象中的大嘛!”谢文东坐在机舱内和东心雷聊着。今天他穿了一身休闲款式的衣服,比平时少了一些沉稳,却多了一些阳光,加上今天他心情不错,眼睛一直都是笑咪咪的,本来就年轻的面孔更显活泼,连空姐走到他面前都说:“小弟弟,飞机即将起飞,请将安全带系好!”

    谢文东抬头一看,心中叹气,空姐都是这么漂亮吗?深深点下头,说声:“是!”但又马上懊恼道:“姐姐,我不会系!”

    “没关系,我来帮你!”好心空姐帮谢文东系好安全带,后者向一脸惊讶,眼睛再睁大点眼珠恐怕就飞出来的东心雷露出得意的笑容。东心雷暗道:天啊,这还是平时的东哥吗?

    谢文东好象看出他心中在想什么,等空姐离开后小声道:“我们是出来渡假的,穷紧张什么,适当放松一下对身体有好处!”这样的谢文东还是令东心雷有些不适应,木然的点点头,无话可说。

    飞机,真是一项快结的交通工具,本来上午还在H市,几个小时以后竟然到了千里之外的DL,象是时空转移一样。谢文东由衷感慨,心说:以后有机会我一定要有自己的飞机!

    海滨之城——DL,周水子国际机场。

    从机场里出来,谢文东伸展一下筋骨,长长出了口气。环顾四周景色,摇头道:“这里没有想象中的繁华嘛!”

    东心雷以前没少来过DL,比谢文东了解的多,笑道:“这里是边远的地方,和咱们那里的郊区差不多,真正繁华地方的在市中心——中山区,东哥有没有兴趣看看?”

    谢文东第一次出远门,游兴大起,笑道:“高楼大厦没什么好看的,来海滨城市不去看看海岂不是可惜了?”

    “看海?”东心雷苦脸瞧了瞧自己,道:“东哥不是打算和我一起去吧?!”

    “聪明!”谢文东打个指响,边拿出手机边道:“上回小美和小玉去H市看我时情况太糟糕,又要应付她俩又要应付彭玲,结果只能让她们匆匆离开,如果不趁这次机会补偿以后一定很麻烦。”想了想,谢文东又把手机收起来,向停在路旁的的士走去,转头道:“还是直接去小玉学校好了,给她一个惊喜比打电话要强得多,对吧?”

    “唉!”东心雷心中有感,叹道:“还有什么动物能比男人活得更累!”

    谢文东听了哈哈大笑,接着东心雷的话道:“但也没有什么动物能比男人活得更幸福!”“恩,有道理!”

    DL这坐城市不是很大,和H市比起来要相差很多。同时整座城市如同建在山上,市区的坡路极多。

    谢文东边看着窗外景色边和司机聊天,打听DL的主要风景区。有些地方连东心雷也不甚熟悉,他虽来过数次,但每回都是匆匆而过,别说旅游,就是在这里连续住上两天的次数都少。谈笑间的士已到了DL外国语学校门口,学生们三五成群往来不断,衣服穿着更是各异。不管在什么时候,大学生总是站在时尚,新事物的最前端,是新潮流的代表,所以在旧中国最先接受共产主义思想的是大学生,在八九动乱,冲在最前面的也是大学生。

    谢文东听高慧玉谈起过自己所在的班级,准备打听一下,见学校大门旁边站着一位不到二十,身材魁梧,相貌硬朗,学生打扮的年轻人,走了过去说道:“同学,耽误你一点时间,你知道九八英语系二班的教室在哪吗?”

    那人上下看了看谢文东,见他年纪也不大,猜想也应该是个学生,说道:“知道是知道,但我在等人,没时间带你去,不好意思!”说完转过头不再看谢文东。

    谢文东笑道:“你告诉应该怎么走就可以了。”

    那人叹口气,暗道麻烦,转过头,微笑道:“好,你听好了。从这里进去向左转,走五十米向右转,前走看见一座亭子再向左转……(省略百字)最后,再向右转,走二十米,看见一座白色的楼房就到了。同学,你记住了吗?”

    谢文东点点头,把这人刚才说的一连串话一字不漏的重复了一遍,最后道:“我说的没错吧?”

    “哇靠!”那人吓了一跳,暗道这人的智商恐怕要在一百二以上了吧,重新打量一遍谢文东,道:“小子你挺厉害的嘛!说得不错,就按这么走就可以找到了。”

    谢文东刚要道谢,一旁的东心雷黑着脸上前道:“小子,你最后别骗我们,不然……嘿嘿!”东心雷咧开大嘴,露出两颗小白牙。那人身材绝对不低,但是要和东心雷对视却只能仰起头来,看了看他,把头又深深低下,肩膀有些颤抖。东心雷哼了一声,道:“记住,最好别骗我们!不然,老子会把你打得连你妈妈都不认识你!”

    谢文东倒有些不好意思,人家好心相告却惹来老雷的恶言相对,吓得人家身子发抖,心中过意不去,上前轻拍那人肩膀道:“同学实在不好意思,我这朋友有些粗鲁……”

    没等谢文东把话说完,那人一抖肩摔开了他的手臂,随手抓住身旁的垃圾桶,身子一用力,将垃圾桶高高的举过头顶。谢文东和东心雷同是一楞,暗道好大的力气,这垃圾桶少说也有百十斤重,这人竟然单手毫不费力的举起,身体的爆发力大得骇人。那人抬起头,看着目瞪口呆的二人,最后目光落在东心雷身上,咬牙道:“***,今天要是不在大外,我非把你打得连狗熊都不敢吃你!”
第五卷 黑暗之旅 第三章
    谢文东心中暗笑,没有说话。东心雷脸上青筋蹦蹦直跳,气得说不出话。那人好象在努力压下心中怒火,一个劲喘粗气,也不说话。这时场面很搞笑,一人高举垃圾桶,两人站在他对面,谁都不说话互相盯着对方,周围早已围了百多名学生在偷偷议论:“我磕了,这是拍电影吗?”“怎么没有看见摄象机?”“是打架吗?”“不象啊,不会是疯子吧?!”

    这时一个长相可爱,穿着T恤牛仔裤的女生挤了进来,一看场中的情况,顿时眼睛和嘴顿时张得溜圆,快步来到那年轻人近前,翘起脚,一把抓住他耳朵来回摇晃,怒吼道:“小非,你在干什么?又要打架吗?”

    听着这熟悉的声音,痛的在熟悉的位置,那人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口吃道:“老……老大,你放学……早哈。”

    “我问你在干什么?”

    “老大,别揪了,我耳朵要掉了,我只是在锻炼身体,对,是在锻炼身体!”

    “你在骗谁?”女生咬牙道,手上一点没放松。那人身体只好随着女生手来回摇晃,这一摇晃不要紧,他举的垃圾箱中的垃圾‘呼啦’一声,都给摇了出来,站在他身旁的女生也没有逃脱厄运。看了看身上红色、白色、绿色的垃圾,再看看围观幸灾乐祸的人群,还有旁边不远站着一位眼睛细长但却很亮的,眼神可以夺人心魄的年轻人也在含笑看着她,女生脸色涨的通红,拉着那人的耳朵向外走,嘴里不时传出诅咒声:“害我在这么多人面前出丑,我和你没完没了!”

    “哎呀,哎……哎呀,老大,轻点,轻点!”那人边求饶边看向谢文东和东心雷,咬牙切齿道:“你们两个给我记住,我会报仇的!我叫韩非,给我记住我的名字!”说完,还不忘向他二人伸出中指。

    “韩非!”谢文东摇头暗笑,“真是个有趣的人啊!”

    东心雷哼了一声,道:“别让我再看见他,不然见一次扁他一次。这臭小子,竟然拿垃圾筒来吓唬我!”

    谢文东笑道:“不过他的力量很大,瞬间爆发力更是惊人,老雷,我还真有些担心你打不过他呢!”

    “怎么可能!”东心雷口上虽这样说,心中倒真是没底,刚才被那年轻人盯着的时候,有一种可怕的感觉,象是被野兽盯着可又不太象,反正有种对方好象随时都会扑上前咬破自己的咽喉,吸干自己血液的感觉。

    这是谢文东和韩非第一次见面,过程有些可笑,可谁又能想到这位性格莽撞,头脑象是少根筋的年轻人会是谢文东以后最大的竞争对手,被谢文东称为散发着最耀眼光芒的明珠;世界上要还有真英雄的话,那人一定叫做——韩非!

    随着韩非被女生拉走,围观的人群也慢慢散去。谢文东看了看手表,道:“真是耽误时间,老雷,这里不是我们的底盘,以后尽量少惹麻烦。”

    “是,东哥!”东心雷点头答应一声,他是有听没有记,轻蔑道:“这里基本上没什么黑社会,就算是有也是虾兵蟹将,他们的靠山是警察!呵呵!”

    谢文东边按着韩非告诉的方法走,边问道:“哦?怎么这么说?”

    东心雷道:“DL本来就是一个移民城市,居民百分之八十都来自山东,其他的就天南地比,哪的都有了。加上以前的市长一直都是中央领导人的儿子来做,黑社会哪敢在这里成气候。就算是有也是外来的小股势力,真要是火拼起来,打输的一方十有八九会说:你们等着,我找警察去!哈哈,我想DL的治安在全国能进前十名了。”

    谢文东还真不知道这些,点头道:“看来这里是一块未开发地喽!”

    东心雷叹道:“也不尽然,这里的人比较排外,真是想要插足近来也不是简单的事。”

    谢文东眯起双眼,嘴角挂着微笑道:“对于我来说好象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就看想不想做而已。”

    “恩!”虽然眯起了眼睛,但东心雷还是能感觉到谢文东眼中释放出来如实质的寒光,这才是谢文东,就算他说明天要做国家元首你也不要怀疑的谢文东!在他眼中确实没有什么事是不可能做到的。

    说话间一座白色楼房出现在眼前,东心雷挠挠头,道:“看来那个叫韩非的小子并没有骗我们。”

    “呵呵,他不象一个说谎的人。”谢文东快步走进教学楼。这时正赶上课间休息,出来的学生特别多,东心雷人高马大,还是费了好大的劲才挤进去,谢文东在他身后,坐享其成,轻松而入。略一打听,知道高慧玉所在的教室在二楼,让东心雷在楼下等着,独自上了楼。

    高慧玉这一阵心情不怎么好,在知道谢文东受伤后,着急忙慌赶到了H市,见他无恙才安心,本来以为许久不见会好好聚聚,可是谢文东又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没过几天就将自己和姐姐送回到DL。她的同学一直都告诉她,什么男人爱变心,长久分隔两地感情不可靠。难道文东真的变心了?高慧玉想着想着,将手中钢笔用里拍在桌子上。

    这时一个帅气男生来到高慧玉旁边坐下,缕了缕额前刘海,微笑道:“嗨,一会放学班级有活动,你去不去?”

    高慧玉转头一瞧,原来是系里公认的帅哥于利华,对他并不怎么熟悉,只是听班级里的女生谈起过他如何如何不错,人长得帅家里还有钱等等。今天突然来找她真有些莫名,奇怪道:“什么活动?我怎么不知道?”

    “呵呵!”于利华笑道:“你当然不会知道了,是我刚才做的决定,请大家去北山游玩吃烧烤,你也一定要去啊,因为我主要想请的就是你!”

    这样自白的话高慧玉怎能不明白,但是她心中已经被一个添满,刚想婉言拒绝,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门外想起。“真是不好意思,她今天哪也去不了,因为今天她是属于我的!”

    高慧玉反射的看向门口,一个眼睛笑成了一条线,身穿米色休闲装,白色运动鞋的年轻人斜靠着门框,一只手还不断的把玩微长的刘海,这不是谢文东是谁!高慧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用手使劲揉了揉,熟悉的身影还在,张嘴唤声:“文东!”接着飞扑过去,将他紧紧搂住,不停的问:“你怎么来了?你怎么来了?为什么不告诉我一声?”

    谢文东轻扶怀中人儿的绣发,闭起眼睛,闻着她身上甜美的气息,轻言道:“因为我想你,真的,真的很想你。听说有一种思念叫做望眼欲穿,我想,我现在就是这种感觉。”

    高慧玉抬起头,眼角还挂着泪滴,朦胧的看着谢文东,道:“老天,你竟然也会说出这种话,不过,不管你是不是出于真心,我都是很高兴,因为这是你对我说的。”

    ——你是如此容易满足,我对你还能有什么不可以付出。

    ——你是老天给我最宝贵的礼物,值得我一生去珍惜永不言输。

    谢文东抱着高慧玉良久无语,心中有种无法言表的甜蜜,这可能就是幸福。其实幸福也就是这么简单。象是过了一个世纪长,谢文东清醒过来,见教室里的学生都在大眼瞪小眼看着他俩,脸皮再厚,谢文东也有些不好意思,轻轻推开高慧玉,牵起她的手,笑道:“你知道我来干什么吗?”

    高慧玉有听没有懂,大脑还沉醉在刚才的甜蜜中,木然的摇摇头。

    谢文东哈哈大笑道:“坏蛋带你去逃课!”说完,不管班级里同学一脸的诧异,拉着高慧玉向楼外跑去。他俩跑出了教学楼,跑过了校园小路,跑过迷宫般的森林,跑过球场,眼前是一片绿淙淙的草地,谢文东终于停了下来,看着脸色红润,气喘吁吁的高慧玉,那轻启的红唇象是盛开的花朵,只为他一人盛开的花朵。毫不犹豫,谢文东低头吻上那红艳欲滴诱人双唇,高慧玉先是一楞,然后热情的回应他。两人相拥在一起的影子在草地上拉得很长很长……

    东心雷好不容易才跟了上来,以为出了什么危险状况,刚要拉开嗓子大叫,可仔细一看二人的样子,把已经到了嗓子眼的话又活生生咽了回去,无可奈何的转过身往地上一躺,随手拔了一根草叼在口中,心有所感,自语道:“原来,有的时候东哥也会疯狂那么一回啊!毕竟也是人,只是在大家心中他已经被神话了。”

    过了良久,谢文东牵着高慧玉的小手,后面跟着一脸无聊的东心雷,一行三人走出校园。小玉提议找姐姐一起出来玩,这正和谢文东心意,二人兴高采烈上了的士,东心雷慢悠悠的跟了上去,见他兴致不高,高慧玉不禁道:“你的朋友好象不怎么高兴啊!”

    谢文东眼珠转了转,若有所思一会,突然打个指响道:“我知道了,老雷一定是也想找个女朋友了。不知道小美那里的同学有没有漂亮的,如果有一定让他帮忙介绍介绍。”

    东心雷听后脸色有些不自然,撇嘴道:“我对小丫头没兴趣!”

    “哦?真的吗?那你脸红什么?”“我脸哪有红啊……”“睁眼说瞎话,自己照镜子看看是不是红了?”“哦,这是太阳晒的吧,这里太阳太毒了!”“现在好象已经是傍晚了吧!”听着二人的对话,惹得小玉一连串的娇笑,几天来的阴霾一扫而光。

    到了高慧美所在的学校,小玉经常来姐姐的学校,对于这里来说是轻车熟路,没怎么费事就直接找到了小美。小美的生活比较简单,白天不是在教室就是去图书馆,晚上偶尔拉上同学去酒吧听歌。出见谢文东,高慧美也不禁吓了一跳,但她表现没有象妹妹那样强烈,只是和谢文东轻轻拥抱一下,问他的伤是不是全好了,旅途是不是很劳累等。高慧美给谢文东感觉是和高慧玉不一样的,和她在一起不觉就能感受到她的成熟,有种姐姐痛爱弟弟的温暖。

    高慧美不复谢文东所望,真的帮他找了一个很漂亮女生做东心雷的玩伴,后者本以为谢文东只是随便说说,没想到还当真了。这女生是和高慧美同住一个寝室又是同班,两人都很年轻漂亮,个性又都独立,有许多相似之处,相处得很好自然也在意料之中。女生很大方向谢文东和东心雷介绍自己的名字:“我叫李燕,我的朋友都叫我燕子,很高兴和你们认识!”说完,自然伸出雪白的小手。

    “我叫谢文东,也很高兴认识你!燕子!”谢文东顽皮眨眨眼睛,和李燕握了握手。

    东心雷站在一旁,面无表情,动也没动一下。谢文东偷偷碰了他一下,弩弩嘴,意思很明显。东心雷知道装不下去了,一个大步跨到李燕面前,‘抓’起她的手,拉开嗓子道:“我叫东心雷!”声音之大,震耳欲聋,连一旁的高慧美两姐妹都吓了一跳。可是位于震中的李燕若无其事,只是脸色有些发白,问道:“问你一件事,你的妈妈没有教过你礼貌吗?”

    “什么?”东心雷睁大虎目,看着这个娇小得只到自己胸前,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丫头竟然敢羞辱自己,恐怕自己随便一伸手就能把她打晕。东心雷瞪着李燕,后者毫不畏惧的反瞪回去。高慧美在旁不无担心,看着呲牙裂嘴的东心雷和自己好友站在一起明显是美女与野兽的翻版,求救的看向谢文东。

    这时,后者一拍脑袋,翻着白眼道:“老天,是你派他下来惩罚我的吧!?(真是丢人啊!)”
第五卷 黑暗之旅 第四章
    五个人坐不下一辆的士,谢文东刻意安排东心雷和李燕同坐一辆,结果两人很有‘默契’的异口同声道:“我不!”最后,谢文东没办法,只好和东心雷坐一辆,三位女生坐一辆。坐在车子上,东心雷还在不时的抱怨:“我早说了我对小丫头没兴趣!”谢文东哼了一声:“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对别的女生发过脾气呢?”东心雷沉默,无语。

    一行五人到星海广场游玩了一翻,四个人都很尽兴,只有一个莫不做声。东心雷还在考虑谢文东在车上说的话,问自己:是啊!我从来没有对女人发过脾气,可为什么对这个只是头一回见面的小丫头产生排斥呢?

    谢文东这是平生第一次看见真正的大海,以前只是听说海水是蔚蓝的,可真到了海边才发现,海水原来是碧绿色的。海洋之辽阔一眼望不到边际,海洋尽头与天相连,白色的海鸟在海面翱翔,一会工夫飞得只剩下一个小黑点。谢文东真正体会到什么叫海纳百川。

    我想要化作一道海风,吹过海面留下道道波澜,刻上属于我自己的痕迹,哪怕时间有多短暂,我这一生已不会再有所遗憾!谢文东站在海边,心中充满了豪气,忍不住振臂高呼一声,接着,不在乎周围游客异样的眼光,仰天长笑。李燕看着长笑不止的谢文东,眼中流露出迷茫,眼前的这个男孩是她见过最特别的一个,看似疯狂的行为,在他那里是如此的自然,眼神里有着不符合他年纪的深沉,但那掩盖不住里面智慧的光芒。

    李燕是个聪明人,看得出高慧美和高慧玉对他都有不一般的情愫,不留痕迹的问高慧美:“他怎么了?好奇怪,他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高慧美摇头道:“以前我也没见过他这个样子,他在H市一年多的时间改变了不少,不知道这对他是好是坏。”

    “那他也是学生吗?”“算是吧!”“哦?什么叫算是?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哪有算是学生的道理。”

    见李燕有准备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意思,高慧美笑道:“这一时半会也和你讲不清,而且他的事你还是知道的越少越好!”

    “为什么?”李燕奇怪问。“因为他是一个…一个坏蛋!”高慧美这么说,八层是假话,倒是怕李燕被谢文东所吸引是真。

    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转眼太阳已消失在海岸线,谢文东也感觉时间不早,对大家道:“肚子唱戏了,吃点东西去吧!”

    东心雷第一个表示赞成,人高马大的他一天没吃饭早就没了力气,提议道:“我对DL的饭店熟,这回我带大家去个不错的地方。”高慧玉还有些意游未尽,见高慧美和李燕都同意了也不好反对,嘟着嘴跑到谢文东身旁。

    直到晚间九点谢文东才把三个女生送回到各自学校,颠簸了一天,他和东心雷都有些疲劳,随意找了一间宾馆住下。在房间里洗过澡,谢文东精神恢复了一些,点起一根烟,看着窗外高楼大厦,霓虹闪烁,不禁叹道:“这里果然要比H市繁华得多啊!”

    东心雷来到谢文东身旁,点头道:“没错!但是越繁华的地方黑社会就越没有发展的空间,在这里商场就是战场,这无烟的斗争,残酷性不必刀光见影,血流成河的黑社会火拼弱。”

    谢文东笑道:“或许你说的对,但我想不管是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黑社会都有它存在的空间。就算是商场上,一方有黑暗势力的协助,也会得到意想不到的收获。我想做一个半黑不白的生意人,比全黑或全白的人要有利的多。不是吗?”

    “呵呵!”东心雷干笑两声道:“东哥,你的想法和老爷子倒是很象!”

    “老爷子!”谢文东叹口气,许久没见还真有些想他老人家,金鹏可以说是谢文东这一生的启蒙老师,也是唯一能做他老师的人。谢文东不自觉摸起手腕上的金刀,这把刀不知道救过他多少回命,还有对他忠心不二的东心雷,这些都是老爷子给他的无价之宝,叹息道:“我欠金老爷子的人情恐怕一辈子也还不清。”

    东心雷反道:“万事都是有因才有果!如果没有东哥救金蓉在先,恐怕和老爷子一辈子也碰不上面。我也不知道是东哥欠老爷子的,还是老爷子欠东哥的。一切都是一个缘字!”

    “缘?”谢文东仰望天际,繁星闪烁,月牙却只露出弯弯角。推开窗户,晚风迎面吹过,柔软如情人的呼吸。

    第二天,谢文东早早跑去将高慧美三人拉出学校,老虎滩,森林公园,海洋公园,儿童公园,把DL的几个主题公园集体转了一圈。钱这种东西很不抗花,特别是和女人在一起的时候。东心雷身上带了五千快,一上午的时间竟已口袋空空如也。告诉谢文东后,后者笑眯眯的拿出银行贵宾卡道:“找银行吧!”

    DL的银行很多,但在老虎滩这里却偏偏没有几家,几人‘跋山涉水’终于找到一家不大的银行,里面的人不算多,可没有自动提款机,只好去排队。一边檫着脸上的汗水,东心雷一边说道:“这里好象没空调啊,要不怎么这么热。”

    谢文东站在一旁蛮不在乎,老神在在道:“没有空调不要紧,心静自然凉。”“哦……要不东哥你来排队好吗?”“……”

    正说着话,门口又近来两位带着墨镜背着帆布包的年轻人。二人一近来眼睛就四处乱扫,若得东心雷眉头连皱。看了一会,这其中的一个也不排队,直接挤到最前面,拿着一张存折大呼小叫道:“提款提款!”

    “他***!”东心雷刚要发作,衣袖被谢文东抓住,向他摇摇头,意思少惹麻烦。

    那人把存折递给银行工作人员,傲然道:“叫你们主任出来,我提的金额大,你做不了主。”

    工作银行接过存折看了一眼,上面的存款确实不是小数目,脸上堆笑道:“先生想取多少?”

    那人道:“全部!”工作人员说句:“先生请稍等!”说完,向里屋走去。等了一会,一名三十多岁长相斯文的人随着工作人员走了出来,对那人道:“先生请进里面谈。”说着,将银行工作区与公众区之间的门打开,邀请那人进去。那人嘴角抽动一下,大步走了过去。

    长相斯文,看似领导模样的人一边伸手一边客气道:“吕先生既然要提这么大比款,为什么不事先打个电话来让我好个有准备。”

    那人和他握了握手,突然掐住他的脖子道:“打电话?抢银行还用打电话吗?都他妈给我别动,抢劫!”说着,那人从帆布包里拿出一把双筒猎枪顶在斯文人的脑袋上。和他一起来的同伙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拔出一把劣质手枪堵住银行门口,大声喊道:“都给我靠墙边站好,谁想跑我先崩了谁!”

    这时银行里的人如梦方醒,他们可能一辈子也没碰过这等场面,声声尖叫,疯了一般向出口挤。把住门口的匪徒见要控制不住,咒骂了一声,对着冲在最前面一人就是一枪。“砰!”枪声让疯狂的人们恢复了冷静,看着有人倒在血泊中,都哆嗦着呆在那里动也不敢动一下。

    抢劫银行?谢文东低头暗笑一声,真是新鲜啊!转头对东心雷道:“老雷,你不是说DL治安能排进全国前十名吗?”

    东心雷苦笑道:“这十年难遇的一次情况竟然被我们赶上了,是运气吧!”

    高慧玉抓住谢文东的手紧张道:“文东,我们应该怎么办?不会有危险吧?”

    谢文东用手指轻轻敲了敲她的手背,安然道:“没关系,有我在呢。”回头见高慧美和李燕脸色都有些紧张,谢文东向她二人笑笑,表示不用害怕。他和东心雷什么样的风浪没见过,怎会把这两人放在眼中,虽然对方手中有枪,但是要瞬间干掉这二人,东心雷就算闭着眼睛也能想出至少十种以上的方法。

    把大门的匪徒见谢文东若无其事的谈笑,心中大怒,挥舞着手中枪喝道:“小子,你敢再说话我就把你脑袋打碎!”

    谢文东眼睛一眯,马上又睁开,微笑道:“兄弟,听口音好象也是东北人吧?而且还象是我们那里的人?HLJ的吗?”(大连的东北人不是很多,严格来说大连人与山东人更接近。)

    那人一楞,刚要说话,被拿着猎枪的匪徒喝住:“和他罗嗦什么,想暴露我们的身份吗?”说着,他已经胁迫领导模样的人打开保险箱,将帆布包仍在地上,大把大把往里面装着钞票,心中暗自得意,没想到这偷来的存折竟然有这么大的作用。

    用手枪的匪徒听到同伴的喊话心中一动,拿枪走到谢文东面前,歪着脑袋打量他,嘿嘿道:“小子,你是警察吗?刚才是不是想套我的话?”说着,用枪顶在谢文东的脑袋上。

    高慧美姐妹和李燕吓的同时张开嘴想要大叫,谢文东却一脸平静,笑呵呵道:“以前有很多人都用枪指过我的头,可是他们的下场都很惨,不知道你是第几个了,你想和他们一样吗?”

    “嘿嘿!小子,你在吓我吗?”

    谢文东嗤笑一声,双眼寒光一闪而逝,搓着手道:“我有一把刀,很锋利,而且我出刀的速度绝对比你的枪快,不信你可以试试。我这人从来不和不是我朋友的人开玩笑。”

    匪徒感觉谢文东眼睛里一瞬间放出的寒光象把刀子在他脸上划过,火辣辣的。他有一种感觉,这年轻人没有说慌,对方消瘦的身体里似乎有着无穷的力量,只要一爆发,自己就会被炸得粉碎。匪徒忍不住打个冷战,后退了一步楞在那里。在别人眼中是他用枪顶住谢文东的脑袋,可是只有他自己心里明白,是谢文东散发出的强大气势制住了他,一动不敢动,只要动一下,这年轻人真的会瞬间割破自己的喉咙。

    前后没有超过五分钟,用猎枪的匪徒已将帆布包装满,大步向外走,对同伴道:“老三,走!”见同伴动也没动,身子象是定了格,气得他上前踢了一脚,怒骂:“还不***快走,警察马上就要来了!”

    那人终于回过神来,看了看同伴后,对谢文东恭恭敬敬鞠了一躬,语气尊敬道:“请您原谅,打扰了!”说完,和同伙落荒而逃。
第五卷 黑暗之旅 第五章
    周围人等目瞪口呆的看着这发生的一切如同在梦中,凶神恶刹一般的匪徒竟然会对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必恭必敬的鞠躬。好一会,倒在地面伤者的呻吟声将人们拉回到现实,狂叫着冲出银行。

    东心雷握紧拳头的双手终于松开,小声道:“东哥,就这么放他们走岂不是太可惜了?”

    谢文东摇头笑了笑,细声道:“不知者不怪!再说人在异乡,何必和老乡为难呢?!”

    “呵呵!”东心雷只有苦笑的份,东哥难得有仁慈的时候啊!高慧玉兴奋的搂住谢文东的胳膊,眼睛流光闪动,骄傲道:“文东,你知道吗?刚才你是天下最帅的男人!”

    “啊?”谢文东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见李燕眼中也闪烁异彩,感觉不大对劲,急忙傻笑道:“呵呵,只是装腔作势而已,匪徒太笨,被我虎住了。”

    高慧玉撅嘴道:“才不是这么回事呢!”

    这一段小插曲没有影响谢文东等人的兴致,换了一间银行提出钱来继续这来之不易的开心之旅。在DL谢文东逗留了三天,也是这次旅程最放松,最开心的一段,在临离开的时候,他忍不住对东心雷道:“以后的三站要都象这样该多令人兴奋。”

    东心雷一想起以后行程的风险,心中的血液都随之沸腾,接道:“那也就少份一些期待!”谢文东仰头长笑:“恩,有道理!”

    “下一站我们去北京吗?”“人们都说不到长城非好汉,我们就去做一回好汉吧!”

    谢文东终于记起了自己中央政治部的身份,该和老狐狸东方易联系联系了,把赤军的这份情超级报告诉他,可以缓解一点压力,至少这位政治部里的顶头上司不会追自己太紧。

    轰隆声中,客机缓缓升上天空,谢文东透过机舱窗口看着地面渐渐变小的城市,自语道:“总有一天我会回来入主这里,在最繁华的地带建一座全城最高最豪华的大厦,让这里的人记住我的名字!”

    “真是期待那一天!”和谢文东在一起,总有无限的惊喜和刺激,这是东心雷最深的体会。上天创造一个天才并不容易,而被上天创造出来的天才懂得运用自己的实力那就更不容易,很庆幸,他,东心雷所追随的人就是这样的天才。

    要问去过北京的人,那里什么最多,十有八九会告诉你,是自行车!

    谢文东的运气不错,刚到北京就赶上了沙尘暴,而且还是一场不小的沙尘天气。黄沙漫天,太阳只能发出微光,天空一片晕暗,能见度勉强能看到十米左右。出了机场,仰面吹来一阵夏风,里面夹杂着无数细小沙砾,打在脸上火辣辣的,东心雷立起衣服领子,喘着气道:“东哥,我看我们先找个地方住下避开这鬼天气,老爷子在这儿有房子,我们可以去那里。”

    谢文东想了想道:“我不想在麻烦老爷子了,随便找个宾馆就可以。”

    “那好吧。”东心雷拦下一辆的士,对司机道:“送我们去市中心,找一家不错的星级酒店。”

    等他二人进了酒店房间,长长出了口气,象是刚从战场中下来,谢文东有些失望,本来以为能好好看看北京的景色,结果映入眼中的是一片黄乎乎的风沙,开着玩笑叹道:“看来真的该多种树,不然,搞不好哪天北京就真变成传说中的楼兰。”

    东心雷苦笑道:“以前沙尘天是经常出现,但都没有这次严重,这是我见过最厉害的一次,没想到东哥第一次来就赶上了,这样的天气也许很多老北京人都没遇见过,是我们的运气好吧。”

    “这样的好运气我宁愿不要。”谢文东抖着衣服里的细沙,小声嘟囔着。

    洗过澡,吃过饭,谢文东考虑一会,给东方易打了电话,后者一接到他的电话就开始了连珠炮似的发问:“你终于舍得给我打电话了小子,你去哪了?为什么手机打不通?你是不是想跑路?我告诉你,你就算藏到非洲森林和狮子一起睡觉我也能把你揪出来!”

    “唉!”谢文东叹口气,边修剪指甲边在心中诅咒这老家伙,为什么他会这么长命!斯条慢理道:“我现在在北京。”

    “什么?在北京?你去北京干什么,你不是打算把你的势力伸到首都吧?我警告你……(省略)”

    谢文东打着呵欠,听着东方易唠唠叨叨的‘教诲’快要睡着了。五分钟后,电话另一端的东方易见谢文东这边没有声音,先喝了一大口茶补充流失过多的口水,忍不住道:“喂?喂喂?小子,你在不在听我说话?”

    “在!当然在,只是你没有给我说话的机会。我来北京只是象看场戏,……”“看戏?看什么戏?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呵呵,我来只是为了看赤军在异国他乡刺杀本国首相的‘杀手戏’而已。”

    “开什么玩笑,哪有这样的电影……”电话那端的声音戈然而止,谢文东心中暗笑,把电话从自己耳朵旁边移开,果然,话筒里突然传出东方易超高的喊声:“你说什么?赤军要在中国刺杀来访的日本首相?”

    “没错!你终于听明白了。”“你这臭小子,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日首相在后天就访华了,这,这可是天大的事,关系的国家的荣誉和国际舆论……(省略)”

    看外面天气没有好转的迹象,谢文东心中暗叹,看来今天很难去长城了!对东方易的声音有些厌烦,谢文东快速说道:“这份情报来自魂组,具体可不可靠我也不清楚,不过,按政治部的原则应该是会准备的,一会我把详细情况传真给你。谈话到这里,下次再见!”说完,谢文东将电话挂断。

    “喂,喂?等一等,我还有……”没等东方易说完,电话已断线,低声嘟囔道:“这臭小子敢挂我电话!不过这情报倒真的很重要,不管是真是假,看来自己都要去北京一趟。”中央政治部对这等大事是抱着‘宁错杀一千也不能放跑一人’的原则,毕竟他们是负责国家安全,日本首相真要在中国出事,他们也难逃其责,弄不好整个中央政治部机构都会面临制裁。东方易心中多少有些庆幸,当初让谢文东进政治部看来没有错。

    一天无话,第二日,天气变得正常。一大早谢文东和东心雷就从酒店里出来,不是为了游玩,而是根据情报上记录要找赤军的暗杀地点。谢文东虽说抱着看戏的心理,但是隐约中对赤军这个组织很好奇,他想弄明白,这个被日本政府围剿了几十年而依然不倒的组织,讲究顽强在哪里?究竟是个怎样的集团?这或许会对以后的文东会发展有所帮助。

    沉吟的太阳缓缓升起,早晨的旭日照得漫天通红,给人带来阵阵温暖的晨意。晨风习习,犹自清凉。在这样的天气下心情想不好都不大容易。谢文东的眼睛笑眯眯的又变成了一条缝。情报上的地址位于市中的一处商城,很容易找,坐上的士和司机一说就马上知道,司机很健谈,听二人的口音不是本地的,开始滔滔不绝的讲起北京的名胜,又说谢文东要去的商城不是最好的,要购物最好去华联等等。

    谢文东边听边观看路边的景色,滚滚车流中夹杂着各种世界名车,高楼大厦随处可见,建在半空中的立交桥左一道右一道令人眼花,和自己的家乡比起简直是天壤之别,这种地方上的差距何止是落后五十年的问题。东北经济停滞不前和中央的政策也应该是有直接关系的。

    的士开了近一小时才到达目的地,谢文东和东心雷下了车,看着眼前的大厦,大概不下二十层,楼前的公路就是机场开往中南海的主道,但是之间有一段距离,虽然这里人流量大,但两边如果有戒严的武警把守就很难找到出手的机会。谢文东带着疑问看向东心雷,后者是杀手出身,善于找到丝毫的缝隙,这对于顶尖的杀手来说已经足够。东心雷将自己换做是刺杀的杀手,绕着大厦走了两圈,又从大厦走到公路旁,心中做着周密算计,最后摇摇头,小声道:“在这里动手又想不被抓住基本上是不可能的,除非……”

    “除非怎样?”谢文东追问道。

    “国家领导人坐的车应该都是防弹车,一般小口径杀伤性武器根本打穿不了车体的护甲,真想进行刺杀只能用大型武器,比如火箭弹,但是在这里有武警周密把守的情况下,没等拿出火箭弹就可能已经被人抓住,更何况火箭弹安装弹药也是需要一定时间的。除非刺客在公路前制造混乱,当时的情况严重到让日首相不得不下车,然后用手枪将之射杀;还有就是……”说着,东心雷手指大厦楼顶道:“在楼顶发射火箭弹,如果是我,命中的机率能达到八成。”

    谢文东听完低头沉思,想了一会道:“情报上记载的地址就是这里,应该不会错。按你所说,第一种情况基本可以排除,我想不到什么样的状况会糟糕到把日首相从车里逼出来,除非在公路下埋上地雷,将防弹车炸翻,但这是不可能的。看来只有你说的第二种情况了,在天台动手,机率大有安全,事后还可以混在混乱的人群中脱逃。”

    东心雷点头道:“我也是这样想的,后者做起来要比前者实用的多,也容易得多。”

    二人正说着话,谢文东突然拉着东心雷向商场走去,边走边小声道:“看来老狐狸东方易真的很重视这件事,竟然亲自来了,而且来得还真快。
第五卷 黑暗之旅 第六章
    东心雷一楞,问道:“东哥,是你的顶头上司东方易来了吗?”见他点头,忍不住又道:“他来了又怎样,我们何必躲他?”

    谢文东嬉笑道:“因为他太罗嗦,这么长时间没看见我一定会有很多话想说,还是能避就避吧。”

    “哦!”东心雷装做若无其事的样子回头后看,他对东方易这个人也很好奇,想看看能让谢文东为之躲避的究竟是个怎样的人,谢文东见他的样子就知道他心里想什么,哈哈一笑道:“那个带金边眼镜,一副道貌岸然样子的中年人就是东方易!”

    果然,透过人群,东心雷看见一位身穿笔挺西装,带着眼镜,头发微有灰白,很有风度的中年人在五六个大汉的簇拥下走进商场,只是眉头紧琐,似有心事。这人应该就是政治部里的高级干部,拥有着极大隐藏权利的东方易了!东心雷将他的样子牢牢记在脑中,也许有一天,他就是自己下一个目标。谢文东和东方易的关系并不牢靠,只是互相利用,二人的关系随时都有可能演变成敌对。在东心雷的心中,谢文东的敌人就是他自己的敌人,对敌人,他从来都不会手软。

    等避过东方易一行人等,谢文东拉着东心雷向外走,叹道:“本来我打算上天台去看看,现在看来不用了,哪怕那里有蚂蚁大的线索,东方易也能把他搜出来,这老狐狸鼻子灵得很。”

    东心雷眼中寒光一闪,问道:“东哥,既然这个东方易这么碍事,我们做什么还都要向他定期汇报,为什么不直接把他做掉,这样也剩下许多麻烦。”

    谢文东摇头,笑道:“那不行!先不说他的身份有多麻烦,就是他对我们的好处也不小,就看我们自己怎样去利用,利用得不好,他会象个定时炸弹随时可能爆炸,而要利用好了,他就是我们最安全的避风港,呵呵,我可不想这么快就把避风港拆了!”

    “唉,东哥,我真不知道你心里想什么,明明是炸弹还说是避风港,我怕到哪天我们粉身碎骨了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呵呵,老雷,看来你忘了我是谁!我是谢文东,老狐狸再狡猾在我面前他也只是一只狐狸!”谢文东嘴角上扬,见有些发呆的东心雷,哈哈一笑大步走出商场。刚出来,本是晴空万里的天空竟然下起瓢泼大雨,没有一点预兆,豆子大的雨点啪啪打在地面,也打在谢文东身上,心中暗叹一声:好突然的雨啊!正想着,感觉眼前一暗,雨好象小了,谢文东转头一瞧,原来是东心雷举着他刚脱下来的外套挡在自己的头顶,一脸笑容道:“东哥,你能算尽天下人,却算不准老天!”

    “哈哈!”谢文东仰头大笑,“没错!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不过,我的命运我来掌握,人都无法左右我我还会怕天吗?”说着,谢文东一把拉开挡在自己头顶的衣服,让雨水淋漓尽致的浇在他自己身上。他本身有种隐性的张狂,只是平时很少表现出来,如果真表现出来,那绝对是一种疯狂。见路上的行人都被突来的大雨淋得躲避起来,谢文东抹去脸上的雨水,昂头说道:“有没有兴趣和我来一场赛跑,终点你来定!”

    东心雷也被谢文东的样子激发起心中的豪气,大声道:“好!终点就是我们下榻的宾馆!”

    没等他将话说完,谢文东已经大踏步的奔跑起来,东心雷叫声:“耍诈!?”然后甩开两条大长腿追了过去。

    两人一前一后奔跑在雨中,脚下溅起的水花是如此的洁白,就算是上天面对这样的人恐怕也会露出无可奈何的表情。

    谢文东的一生都在奔跑中,追逐着他的梦想,追逐着他的力量。他的身后总是会有人追随,在他跌倒的时候将他扶起,在他没有力气的时候用力推着他,这些人和谢文东一起,在人生的道路中赛跑,追逐着那遥远不可及而又伸手可及的梦想。

    最后二人还是没有分出输赢,半路上碰到巡警,很‘客气’的将两人请到警车上,问明原由后将他俩送回到酒店。于是谢文东留下一个‘北京警察很负责’的印象,毕竟人家请他上警车的时候并没有嫌弃他浑身湿漉漉的。

    回到酒店后,二人洗过澡换上回来时刚买的新衣服,边吃饭边商讨明天的行动。聪明如谢文东,也想不出明天具体该这样做,最后只道:“见机行事吧!”二人吃完饭后早早的休息,养精蓄锐,谁知道明天又会发生什么。

    第二天,谢文东和东心雷早早的起床,扒了几口饭就匆匆赶到昨天去过的商城。他俩来的早,可已经有人比他们来的还早。在商城门口、周围有数名服装各异,状似游人的便衣在来回徘徊,鹰勾般的眼睛偷偷察看过往的行人。

    东心雷经验丰富,便衣,伪装保镖见得多了,一看这几人就知道他们不一般,不是警察就可能是政治部派出来的眼线。把刚要停车的的士司机拦住,让他继续往前开,然后俯在谢文东耳边细语道:“这里有官方眼线。”

    谢文东点点头没有说话,心中却暗叹:东方易好快的速度。

    的士又向前开了一段距离二人才下了车,找个能看见商城而又不易被眼线发现的角落躲避。谢文东道:“老雷,你去商场里面看看有多少眼线,这里一定有政治部的人,我不好现身。”东心雷答应一声,悠闲漫步走了过去。进商场里转了一圈,默默将眼线的人数和位置都牢记在心,直接又买了一副墨镜,东心雷才晃晃悠悠的走出来。

    见到谢文东后,东心雷叹口气道:“里面至少有三十个便衣,主要的通道都在他们把守之中,特别是通往楼上的电梯把守特别多,刺客想要拿着武器进入还不被发现根本不可能。”

    谢文东忍不住笑了笑,道:“看来东方易能坐到今天的位置不是出于偶然。”

    “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没有什么好办法,只有等。”

    “等谁?”“赤军的人!”“就算他们真的来了,我们是破坏他们的计划还是救他们?”“看情况,有机会就救,我对赤军很好奇,想和他们拉上关系。”“哦,明白了。”

    时间一点点过去,进出商场的人越来越多,东心雷并没有发现可疑的人出现,低头看了看表,离情报上记载日首相路过这里的时间只差一个半小时,现在时间九点整。谢文东拍拍他的肩膀,意思不用急,笑道:“赤军的人都能沉住气我们还急什么?”

    东心雷脸色一红,苦笑道:“我是怕从魂组那得来的情报不准确,让我们白等下去。”

    谢文东看着来往的行人,一个许久未见的身影映入他眼中,心中一动,原来是他来了!笑道:“看来我们不会白等了。”

    一个身穿学生制服,中等个头,身后背着书包,不到二十岁学生模样的年轻人走进商场。门口的眼线对他连看都没看一眼,谁会注意一名学生呢!东心雷觉得这学生的身影好眼熟,自己一定见过可就是忘了在哪里见过,忍不住疑问道:“东哥,那学生我见过,但一时又想不起他是谁。”

    谢文东活动一下筋骨,道:“没错,我们见过他。在HD学校食堂,那个给我赤军名片的嚣张小子,你忘了吗?”

    “对了!”东心雷一拍脑袋,他记起来了,印象中那小子好象叫无名,道:“那小子还不知道自己进了天罗地网中,我们去救他吗?”

    “呵呵,希望他最好不要是个白痴!”谢文东带上三眼买的墨镜,向商场走过去。

    这里的眼线确实有政治部的人,其实在政治部里真正认识谢文东的却没有几个。没有几个不代表没有,张繁友就是那没有几个中的一个,恰巧他还是这里的负责人。刚开始他并没有看见谢文东,而是注意到了人高马大的东心雷,心里奇怪,这人刚才进来了一次,怎么又来了?张繁友记忆力不错,加上东心雷的样子确实很特别,想记不住都难。他刚想上去查问,透过人群他又看见了东心雷旁边的谢文东,虽说带着墨镜,但还是被张繁友一眼认出。

    他和谢文东还是有点渊源,当初谢文东领人偷袭魂组控制的红火夜总会,虽把魂组在H市的头子干掉,自己也受了重伤被警察所获。本来谢文东以为自己死定了,没想到他的所作所为引起中央政治部的注意。当时政治部派了一位身穿西装的年轻人来接谢文东,那年轻人就是张繁友。

    见谢文东来了,张繁友没有声张,知道这人神通广大,此来应该也是为了赤军的事,或许能从他身上得到线索,想到这,张繁友默不作声闪到人群中,悄悄观察谢文东的动静。

    谢文东和东心雷一路无阻,四处寻找学生打扮的无名。走了一会,东心雷轻拉一下谢文东的衣服,向电梯处弩弩嘴。谢文东顺眼望去,果然,一脸轻松的无名正向电梯的方向走去。刚想走进电梯,被身穿保安衣服的便衣拦住盘问。由于距离较远,谢文东二人听不清他们说什么。过一会,发现无名把背后的书包递给保安检查,保安从里面拿出一台笔记本电脑和几本书外再没有别的发现,才客气的递还给无名,放他进入电梯。

    东心雷见状,问道:“东哥,我们怎么办?”

    谢文东想了想道:“你在这里等我,我自己上去。”说完,不等东心雷做出反应,自己已大步走了过去。刚到电梯处也同样被保安模样的便衣拦住。谢文东看了看他,很自然的从口袋中拿出政治部的证件在那便衣眼前一晃道:“自己人!”

    便衣一看他是政治部的,虽眼生的很,还是不敢得罪,急忙问道:“上面有情况吗?”

    谢文东脸色阴沉,眉头一皱,斜眼道:“该让你自己的你自然会知道,罗嗦什么!我问你,刚才那学生打扮的人要去几楼?”

    便衣被谢文东突然的变脸吓了一跳,不敢怠慢,急忙道:“是,是二十楼。”

    谢文东看了看电梯上的楼层标,显示大厦一共有二十二层,心中一动,走进电梯,路过便衣时还不忘重重哼一声。等谢文东所坐的电梯开走后,便衣往地上吐了口吐沫,骂道:“政治部的就了不起了?你神气你奶奶个腿!”

    “政治部没什么了不起,你好象对我们很不满嘛!”便衣的骂声正好被跟踪过来的张繁友听见,阴着一张脸冷声道。他后面的几名属下也都一副横眉立目的样子,鼻子直哼哼。

    “啊?”便衣一见是他,暗说一声:完了!
第五卷 黑暗之旅 第七章
    东心雷心中一震,暗呼糟糕,这人好象发现东哥了。不敢耽搁时间,电梯进不去,打算爬楼梯上去给谢文东提醒,他刚要离开,被张繁友伸手拦住,笑道:“兄弟先别急忙走,一会我有事问你。”说着,向手下使个眼色,自己快步进入电梯。

    张繁友带来的人将东心雷团团围住,虽没有掏枪,但政治部里岂有弱兵,东心雷就算有武器在手也没有把握将这几人击倒,更何况他没有。就算能打倒这几人,周围还有数不清的便衣,想要脱身难如蹬天。

    谢文东不知道楼下发生的变故,心中只想着无名究竟会在哪下手。虽说楼下便衣告诉他无名要到二十层,但这样的把戏怎么能骗的了谢文东,他直接做电梯到了顶层。在走廊内转了一圈找到上天台的楼梯,快步上了天台。

    天台上一片空旷,没什么遮拦,只有进天台的楼梯口处是一个方型的小亭子,孤零零的立在天台中央。在这里,谢文东并没有发现无名,走到天台边缘,向下俯视,大厦前的公路清晰可见,如果想刺杀这里绝对是最佳位置,无名不可能不在这里动手。谢文东用手轻敲脑袋,在天台上慢慢走动,心中猜测,无名不会真的到二十层了吧?!正胡思乱想着,上天台的楼梯口处传来脚步声和说话声,谢文东暗笑一声,轻轻一跃,双手抓住小亭子的顶端,双臂一用力,身子翻了上去,动作之轻灵象是一只灵猴,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谢文东趴在小亭子上屏住呼吸。眨眼之间,无名和一名谢文东没见过的陌生中年人上了天台,那人身材不高,但却异常结实,露在衣袖外的肌肉高高绷起。二人用日语不停的说着什么,声音不是很大,恰巧够谢文东能听见,只可惜他有听没有懂。或许二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一会的行动上,并没有留意天台上还有一个人。

    很快二人停止了交谈,无名不时的看着手表,示意矮个那人时间差不多了。矮个中年人答应一声,从提包中小心的拿出一只过尺长,带有金属光泽的椭圆型罐子,轻轻将一头的盖子拧开放到一边。谢文东聚睛细看,里面是类似弹头的东西,上面不时闪亮的电子灯告诉他这是一种他没有见过的先进炸弹,他对这方面不是很了解,但看它的样子不难想到其爆炸的威力。如果这颗炸弹真要在大厦前的公路上爆炸不知道会死多少人,谢文东对自己以为赤军会用枪支行刺的假设感到可笑,有点太小瞧赤军的实力,这就是恐怖组织和黑社会之间的差距。

    矮个中年人把炸弹准备好,又从提包内拿出吸盘,仔细查看天台上铺的大理石瓷砖,最后在一处停下,将其表面的浮灰擦拭干净,用吸盘吸牢,微一用力,大理石瓷砖竟然应声而起,下面是一尺深的小洞。中年人嘴角一翘露出笑容,伸手从洞内拿出一只黑色皮包,打开后里面是几片金属叶及导线,在中年人熟练的组装下,没有超过两分钟,一坐小型的导弹发射架宣告完成,然后把导线和那类似炸弹的东西连接后再将其放在发射架上,中年人检查了一遍得意的点点头。一系列的动作没有用上五分钟,直看得谢文东暗暗乍舌。

    这期间无名也没有闲着,从背包内拿出手提电脑,不停的敲打键盘,在中年人完成不久,他也停止了手上的动作,长出了口气,伸出三个手指,表示OK。

    一切准备就绪,二人靠着天台边缘的水泥台而坐,都没有再说话,不知道是在想着心事还是在做最后的祈祷。小亭子上的谢文东更不会说话,只是眼中放出火热的光芒,没有知道他心中在想什么。可不管谢文东在想什么,他一定想不到他的下面还有一人,正是跟踪而至躲在楼梯口处的张繁友,他虽没有看见头上的谢文东,但是无名和那中年人的一切行动都被他看得一清二楚,悄悄拿出腰间的配枪,打开保险。

    时间一点点过去,时间已经接近正午,夏天的太阳异常火热,特别是北京的盛夏,干燥的空气吸进肺子里火辣辣的,象是会把气管都灼伤。天台上一片安静,虽然这里有四个人。

    一滴汗水从谢文东脸上滑落,滴在水泥上慢慢消失。他所在的位置没有一点遮挡正好被太阳晒个正着,现在就算让他用一百万来买一阵凉风他也会毫不犹豫的同意。张繁友也在流汗,不过是冷汗,他觉得自己面对的是以前从来没有遇见过的国际恐怖分子,他没有把握一下子打倒二人,如果真是这样,后果也就可想而知。但是他又不想呼叫其他人上来支援,毕竟这是一次千载难逢的升迁机会,前提是他成功的抓住或打死这两人。无名和那中年人更不轻松,在异国他乡进行暗杀,一个疏忽就会让自己陷入万劫不复的地步,哪怕一切都算准了,只要老天开个小玩笑那也是致命的。

    就在这种沉寂四人都有些无法忍受时,楼下突然传来警报声。无名和中年人同是一震,小心探头向下看,楼下的公路两旁都是全副武装的武警。过了不大一会,巡逻的警车开过,正条街道开始戒严。两侧的人群对此已经习惯,心说不知道又是哪国领导人来了。

    无名和中年人对下眼神,点了点头。中年人在做最后的检查,无名用手提电脑对一会车队所路过的位置进行锁定,谢文东拔出手腕上的金刀,张繁友举起手中的配枪。

    日首相所坐的车队终于缓缓的开过来,天台上的空气也变得凝重起来。随着车队的越来越近,无名的手指放在电脑键盘的‘回车’上,只有他轻轻一碰,早已安装好的小型导弹会自动跟踪,不会差之分毫的打在日本首相所在的汽车,无名对这导弹的威力很有信心,它可以毫不费力的打穿世界上第三代坦克的护体钢板,防弹车对于它来说有些大材小用了。

    车队已经开到大厦前的公路,完全在无名的射程之内,矮个中年人擦了擦手心的汗水向无名点点头,说句:“开始吧!(日)”

    无名的手正要按下去,谢文东和张繁友几乎同时跳了出来,前者说道:“慢着!”后者则举枪道:“不许动!”二人又同是一惊,互相看着对方,忍不住同时道:“原来你也在这!”

    无名目瞪口呆的看着二人,有些不知所措,手指也在空中定了格没有落下。他和矮个中年人都没有想道天台上竟然还有第二人,甚至第三人。无名在黑洞洞的枪口下不敢乱动,因为他知道自己的手一定没有子弹快。张繁友虽说有枪在手,但他也有苦衷,因为他不敢轻易的开枪,外国领导人来中国访问的过程中竟然听见枪声,国际上的舆论会可想而知,就算他做得再对,其责任也不是他能承担得起的。

    三人的脸色都不怎么好看,只有谢文东脸上带着笑容,把玩着手中刀,打破沉静道:“无名,一别多日,我还真有点想念你呢。”

    无名看着谢文东,淡然道:“我也记得你!我说过我们会再见面的,只是没有想到会是在这种场合下。”

    谢文东摇头道:“我也没有想到,没有想到那个有疯狂思想的年轻人真会做出如此疯狂的事。”

    无名转过身,看向远方,说道:“这对于你来说或许是疯狂的事,但对于我,我们,这只是实现理想的一部分。”

    “无政府主义的理想?”谢文东叹道:“看来我们在理想上有差距,真是可惜。”

    无名道:“确实可惜。”谢文东和无名沉默下来。

    张繁友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见他二人终于停止对话,大声道:“谢文东,你究竟在干什么,和赤军分子聊天吗?还不快把他抓起来?!”

    谢文东含笑看着他,疑问道:“你是在命令我吗?听口气好象是的。不过不知道你是以什么身份来命令我?”

    张繁友怒道:“我就以中央政治部中校的身份,这还不够吗?!”

    “在我眼中什么都不是!”谢文东冷笑道:“别说是你,就是东方易来也不会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告诉你,我,谢文东愿意和谁说话就和谁说话,天王老子也管不到,更何况是你。”

    “你……”张繁友呼风唤雨惯了,何时受过这等委屈,怒火中烧,但他毕竟是政治部内的精鹰,有其过人之处,狠狠瞪了谢文东一眼,又对无名道:“你下手的机会已经没有了,把电脑仍过来。”

    车队的确已经开走,无名叹口气,这次计划一切都算计的天衣无缝,为什么最后还是失败?这或许就是天意。无奈的摇摇头,将电脑甩给张繁友。矮个中年人野心未死,还想上前阻拦,被张繁友举枪喝住。这时,他觉得把局面已经控制,才把耳边的微型对讲机打开,准备向楼下呼叫增援。张繁友正打算说话,只觉脖子一凉,谢文东的金刀已经逼在他喉咙上,还是那张令张繁友感到讨厌的笑脸,只是不时的向他摇头,并且伸手将他的讲机关掉。

    张繁友想不到谢文东会对自己动手,冷声道:“你想杀我?”

    谢文东笑道:“我不喜欢杀人,但也不在乎杀人,如果有些人的做法令我不高兴,我只好用我不喜欢的方法来解决问题。”

    张繁友也跟着笑道:“如果我在这里死了,你说大家会不会猜想你和赤军是同伙?楼下至少有十个人看见我跟着你上了天台。”张繁友有些夸大其词,但谢文东却不得不相信,毕竟他确实跟踪到了天台上。就在谢文东一楞之际,张繁友迅速回手,把枪也指在谢文东的脑袋上。
第五卷 黑暗之旅 第八章
    天台上四个人都停止了说话。无名和矮个中年人都有些身在冲突之外的感觉,弄不懂谢文东和张繁友到底是什么关系,谢文东为什么要帮他们说话。谢文东和张繁友,一个用刀一个用枪互指着对方,四目相对,火星四溅,谁都没有退让的打算。

    空气中的燥热和天台上压抑的气氛完全融合,压得人喘不上气。谢文东慢慢眯起了眼睛,将停在张繁友喉咙前的金刀又向前推了推,血顺着刀身滑落到谢文东的手上,最后落在被太阳晒着滚热的大理石瓷砖上。“你不要以为我真的不敢杀你,在我出刀的时候我就没有了估计。我可以杀你,但你却不能杀我。”

    感觉到喉咙上的灼痛,看着滴落地面的鲜血,张繁友的眼睛张大,握紧了枪道:“你可以试试,我不相信我的子弹比刀慢。”

    “如果你用枪杀了我也脱不了干系!”谢文东嘿笑一声,靠近张繁友,用只能他俩才听得见的声音道:“赤军是我举报的,谁会相信我和他们是一伙的。反倒是你,本来应带手下上来反而却一人独来,并且用自己的配枪将我杀死,你说东方易会认为你是来抓赤军的还是来帮赤军的呢?”

    “你,”张繁友掌心冒出冷汗,他一直都野心勃勃想要取代东方易的位置,后者也不是不明白,但是拿他没办法。一是张繁友在政治部的职位是中校,属于高等官员,通过中央直接授命的,东方易真要对他做出任何实质性的处罚都要通过中央同意。二是张繁友一直都是很小心的人,在他身上很难找出把柄,这也是东方易忍他的主要原因。

    张繁友嘴角有些抽搐,谢文东说的话击中他的要害,如果自己在这种情况下杀了谢文东真的很难解释,东方易更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这老狐狸会死咬自己不放。想到这,他不禁有些犹豫。谢文东看在眼中,如果放过这样的机会那就不是谢文东了,他收起金刀,对指着自己的枪视而不见,笑道:“今天你没有看见我,我也没有看见你。我们两个争斗下去只会两败俱伤,你说不是吗?”

    张繁友毕竟不是一般人,也收起配枪,看着谢文东嘿嘿一笑,打个哈欠道:“这几天太累了,我上楼只是想休息一下。”

    “聪明!”谢文东仰面望向天空,道:“看来时间已经不早了,而且还没有任何事发生,我们为什么不下楼准备回家呢?”

    “恩,有道理!”张繁友点头道,说着真的准备往楼下走去。

    谢文东转头对无名道:“无名兄,多日没见甚是想念,请你吃顿便饭不知意下如何?”

    无名不知道谢文东刚才对张繁友说了什么,让他瞬间变了个人似的,对谢文东,他也不得不重新衡量一下,同时也对他产生兴趣,当下同意道:“正有此意!谢君和我想到一块去了。”说着话,无名和矮个中年人向谢文东走了过来。

    谢文东哈哈一笑:“兄弟的中国话越来越不错了,过不了多久,你就算说自己是日本人恐怕也没人会相信。”

    矮个中年人不会中文,听不懂谢文东和无名究竟在说些什么,但看二人笑容满面,好象是一对老朋友在交谈,高提的心也放了下来。谢文东一直也没看他一眼,只是笑眯眯的边和无名说话边跟在张繁友身后准备下天台。到了从天台上回到大厦内的小亭子处,这里很狭窄,只能一人单独通过。张繁友不管身后的三人先大步走了进去,他脸上虽是带笑,心中却极其郁闷,大好的升迁机会就被谢文东搅和了,暗暗记恨在心中。谢文东出于礼貌,站在一旁请无名先进,两人客气一番还是无名先走了进去,谢文东又含笑的看着矮个中年人,做出‘请’的手势,后者心怀感谢的向他点点头表示谢意。

    正在他刚想走进去时,眼前出现一道耀眼的光芒。金灿灿的,光芒掩盖住天地间的一切,象是世间万物都被一层金沙所覆盖,煞是好看。接着,他又看见了红色,和一旁谢文东那张迷人的,没有冷却的笑脸。

    “扑通!”矮个中年人象一坐小山,直挺挺的倒了下去。他的喉咙被划开一道寸长的口子,鲜血喷射而出。倒在地面,他的脸竟然是带着笑的,因为在那一刹那他感觉自己看到人间最美的景色。

    谢文东轻甩一下手中的金刀,一滴血珠滑落下来,从怀中拿出手帕将刀身擦拭干净,叹口气道:“这,也许是你一生所表现的最大价值。”

    听见后面声音不对,无名回过头,被眼前的状况吓了一跳,惊讶道:“谢君,你这是干什么?”

    谢文东无奈的摇摇头,无可奈何道:“真是不好意思,但我必须要给我的上级一个交代。你们的这次行动看似很隐蔽,很周密,其实不然,要不我怎么会在这里出现呢?!如果就这样放你俩人走,不止是我,你和他都休想离开北京。我也是不得已才出此下策,希望你能理解。”

    无名盯着谢文东良久,最后叹息道:“你在动手前至少和我商量一下,或许能找出别的对策。”

    谢文东摇头,一脸真诚道:“你也应该知道这个办法是最简单最直接的了,没有个死人来顶着你能脱身吗?我把你当作朋友才不想看你出事,才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来这里阻止你,才不惜和我的同僚翻脸,只因为我把你当做朋友。”

    听了谢文东这番真挚的话,恐怕任何人都会被感动,无名是人,所以他心中充满了无限感激,握住谢文东的手道:“谢谢你!我明白了!”

    谢文东道:“别说了,时间不早,一会我的上司到了你不好脱身,现在赶快离开这里是最主要的。你在鹏辉酒店等我,我一会去找你。现在还有些事情我要处理。”

    “好的!”无名答应一声,重复道:“我在鹏辉酒店等你!”说完,又悲伤的看了看倒在天台的战友,割下他一缕头发揣在怀中,跪地祈祷一番才匆匆下了楼。见他平安离开大厦后,谢文东才长出口气。早已下了楼的张繁友走过来,有些奇怪道:“不是两个人吗,怎么只走了一个,另一个呢?”

    谢文东笑道:“另一个在天台上,是我给你留着的。”

    张繁友一楞,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谢文东笑道:“我这个人虽不敢说自己很讲义气,但别人对我的好处我不会忘。这次你帮了我的忙,我自然不会亏待你。那个人已经死了,是你杀的!”谢文东顿了顿,又呵呵笑道:“张中校英勇过人,单枪匹马杀了正要行凶的恐怖分子,成功救下前来访华的日首相,这天大的功劳是属于你的,这就是我对你的回报。”

    “什……什么?”张繁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大声道:“你这话当真?”

    “呵呵,我何时骗过人?!”

    “好!好好!我张繁友交你这个朋友了!”话没说完,已经火烧屁股般跑向电梯。谢文东又指一旁着被几人挟制住的东心雷,大声问道:“那我的这个朋友是不是也可以离开了?”

    张繁友连看也没看一眼,头也没回道:“那是当然。”说着,上了电梯。

    谢文东哼笑一声,他不在乎这什么功劳,因为他也没打算要在政治部内取得多大的发展,在这里陷得越深就越难以脱身。将这功劳让给张繁友不失为一好方法,既给东方易制作了一位好对手,以后够他忙活一阵的,也让张繁友对自己增加了好感,或许在什么时候真能用得上这个人也不一定。同时也向东方易证实了自己情报的准确,赤军这次行动计划周密,如果没有自己的情报恐怕真要搞出天大的新闻,到那时,负责国家安全的政治部就要全体遭殃了。

    谢文东带着东心雷走出大厦,伸个懒腰。东心雷不知道天台上发生的情况,只是看见张繁友跟着谢文东上了电梯,以后的事就不知道了,问道:“东哥,你是怎么搞定那个人的?”

    “很简单!”谢文东轻描淡写道。“现在,我带你去搞定无名。”

    鹏辉酒店门前。谢文东到时一眼就看见正焦急等待的无名,大步走过去道:“我来得不算晚吧。”

    “不晚!”无名看见谢文东后长出口气,见他身后还跟一高大汉子,问道:“这是……?”

    看来第一次见面时他没有注意老雷,谢文东道:“放心,我是的好朋友。”

    三人走进宾馆,点了几样酒菜,谢文东和东心雷早已肚子打鼓,大口吃起来。无名心情压抑,不仅这次行动失败,同来的战友也牺牲,哪还有心情吃饭。谢文东见他这样子,劝道:“我们中国有句俗话,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你就算再有什么心事,还是添饱肚子在说吧。”说着,谢文东给他夹了几样菜。

    无名不好拒绝,吃在口中真是食不知味,喝了一大口酒,问道:“谢君,我想知道你们是怎么了解到我们这次行动的。”

    谢文东心中暗笑,这也正是他想说的,没想到无名倒是先问了,这样更合自己心意,他叹口气道:“我想你应该听说过魂组吧,我不知道赤军和它的关系,但我们的情报确实来自魂组,但是不清楚其动机。”

    “是魂组?”无名将手中的酒杯重重砸在桌子上,怒声道:“这消息真是魂组给你们的。”

    谢文东平静道:“这还有假吗?我没有必要冤枉魂组,更何况我们是朋友,我怎么会骗你呢?!”

    “是的。”无名点点头,道:“对不起,我不应该不相信朋友!谢谢你,谢君,这次你不只救了我,还告诉我这么重要的消息,真不知道应该怎么感谢你!”

    谢文东举杯道:“不用说感谢的话。希望我和你,我和赤军都能成为好朋友!”

    无名也举起酒杯,道:“你是我的朋友,也就是赤军的朋友,以后有需要帮忙的地方,一个电话,一张纸条,我都会随叫随到的,我帮不上忙,在我的背后还有整个赤军。”

    谢文东笑着和无名撞杯,心中对他的话却不已为然,觉得无名夸大其词,听他的话就象他可以代表整个赤军一样!不过这次谢文东倒小看无名了。
第五卷 黑暗之旅 第九章
    饭后,无名向谢文东告辞,他急于返回日本向组织说明这次行动失败的原委。谢文东也不挽留,其实也不想挽留,和无名互道珍重。临行时,无名再次向谢文东表示谢意。后者对日本人的礼貌真是佩服有加,不过又加了句,就是笨了点。

    回到酒店房间,谢文东终于可以卸下一整天虚伪的面罩,将僵硬的身子泡在浴盆内,闭上眼睛,享受这片刻的安宁,这是他最放松的时刻。就算天塌下来他也懒着动一下,世界上还有比天塌下来更重要的事吗?

    有!东心雷‘咚咚咚’敲打浴室的门,大声叫道:“东哥,不好了!东哥,不好了!”

    谢文东暗叹一声,看着浴室的门在东心雷如此的摧残下而仍能竖立不倒,感叹五星级宾馆的设施不是一般的坚固。懒洋洋的坐起身,懒洋洋的问:“什么事?天塌了吗?”

    门外的东心雷声音有些微变,大声道:“老爷子遇刺了,现在正在医院抢救!”

    “什么?”谢文东反射的从浴盘内跳了出来,暗道果然是天塌了。这个世界上真正能让他揪心的人不多,金鹏算是其中一个。顾不上穿衣服,打开浴室房门,一把抓住东心雷的衣领,道:“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东心雷咽口吐沫,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下来,但还是有些颤抖道:“我刚刚收到电话,老爷子在去听戏的途中遇刺,身受重伤,现正在医院抢救,生死未明!”说着,他眼角有些湿润,他对金鹏的感情不比谢文东少,甚至更多。东心雷是金鹏一手带出来的,他是孤儿,和金鹏在一起让他感觉到什么是亲情。

    谢文东停顿了半分钟,好不容易回过神来,急道:“你去楼下找车,我们现在就去T市。”说着,迅速穿上衣服,拿起放在枕头下的金刀,谢文东眼睛眯起来,暗暗祈祷老爷子的平安。

    “人在江湖,难免会有纷争,那就难免会惹上仇敌,你想要人家的命,人家同样也想要你的命。步入江湖这一刻起,就要将自己的性命交给老天爷,想回头,那只有寄托在下一次轮回。”谢文东想起当初老爷子和他说过的话,他当时并不明白,现在或许领悟了一些,你争我夺的江湖其实就是一座万人坑。这坑到底有多深,连势力之大、地位之高如金老爷子也无法跳出去。谢文东明白它有多深,但是为了金鹏他愿意跳进去,他始终相信世界没有什么东西能左右他,只有他来左右世界。

    北京和T市相临,一小时的路程而已,谢文东和东心雷坐在出租车上就这么离开了北京。看着两旁倒飞而过的景色,谢文东突然遗憾道:“真可惜,来了北京而没有去长城上看看。”

    东心雷现在心情已彻底平静下来,又恢复平时酷酷的样子,淡然道:“下次有机会来北京的时候在去也不晚。”

    “下次?”谢文东叹道:“不知道还有没有再来的机会,也许我这一生注定都做不了好汉。”谢文东仰面而笑,东心雷心有感触,谢文东要是真变成‘好汉’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想着,东心雷也笑了起来。

    T市,第二人民医院。平时,进出这里的人并不少,但从来没有象今天这样多。医院门口停着大大小小的轿车一直排到公路旁,惹得交警急头烂额,不停维护着秩序。真正听他指挥的却没有几个,还有轿车不时的开来,拼命往里面挤,有的见挤不进去干脆就将车仍在道上,下车跑进医院。车越聚越多,交警也越增越多,局面却越来越混乱。

    谢文东和东心雷到时看见的就是这般情景。谢文东忍不住道:“这些人都是为老爷子而来的吗?”

    “差不多!”东心雷并不奇怪,道:“老爷子在T市的手下何止千人,加上在江湖的人缘一直都不坏,又是商场上的名流,认识的朋友自然不少,到的这些只是关系密切的一少部分而已。”

    “哦!”谢文东暗叫一声厉害,看来自己和金老爷子相比差得不是一点半点。

    谢文东和东心雷快步走向医院,途中不时有人和东心雷打招呼,有人直接称呼他雷哥。反而是谢文东,谁也不认识,倒是落得一身轻松,见东心雷被一群人围住问长问短,自己独身走进医院。不用刻意问老爷子所在的急诊室在哪,谢文东跟着人群走,不一会就来到一处走廊。放眼往去人头涌涌,黑压压的一片,他关心老爷子的状况,不管三七二十就打算往里挤。

    刚走两步就被人拦住,一马脸汉子上下打量谢文东,冷声道:“兄弟眼生的紧,我好象没见过你。”

    “你见没见过我不要紧。”谢文东道:“我是金老爷子的朋友,我想看看他老人家的伤情。”

    “朋友?”马脸汉子盯着谢文东冷冷道:“你不是来打探情报的吧?!”

    谢文东脸色阴沉下来,他没有时间耽误在这种小兵身上,一把抓住对方的脖子,怒道:“我没空和你废话,滚开!”说着,谢文东用力一推,马脸汉子收步不住,‘噔噔’推出数步,将后面的几人撞着一栽歪。

    见谢文东来着不善,‘呼啦’围上来十数人,横眉立李目,眼看就准备动手。这时在走廊里侧有传来说话声,声音不大,但是却很沉稳,“让他进来吧,要是敌人会这么傻在这里动手吗?!”

    众人听见说话声,自动站在走廊两侧,中间让出正好一人能过的走道。虽是将路让出来,但众人还是对谢文东含有敌意,一个个哧牙咧嘴,特别是那马脸汉子,边揉着脖子嘴里边哼哼,象是随时会扑在谢文东身上咬两口。谢文东怎会把这些小角色放在眼中,昂首挺胸,毫无畏惧走了进去。走廊里面的人要少了很多,大多都是北洪门主要干部。众人清一色黑色西装,黑皮鞋。正中一人三十左右岁,带着金边眼镜,手中拿着手帕不停擦着鼻涕。和穿的衣服虽说和其他人别无二至,但任何人都能一眼看出他在这些人里地位最高,虽说有很多人的年纪要比他大。

    谢文东不是傻子,自然也看出这人的特别,问道:“刚才说话的那个人是你吧。”

    那青年点点头,来到谢文东近前,看了看他,伸手笑道:“你是谢文东吧,我听老爷子提起过你。没想到你来得这么快,我本应该派人去接你的。”

    “不用客气,我是谢文东。”谢文东和那青年握握手,对方又急忙把手抽回去,用手帕将快要流出来的鼻涕擦干净,笑道:“不好意思,我这几天感冒。”

    “他的感冒好象从来就没好多。”东心雷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谢文东的身后,看着那青年道。“老爷子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还不清楚,小腹中的一枪,不怎么乐观。”

    东心雷握起拳头,狠狠的一砸墙,怒道:“是南洪门做的吗?”

    “现在还没找出证据,但十有八九是。”青年眼神变的凌厉,道:“再过五天就是每年一度的洪门大会,这时候老爷子被暗算,除了南洪门还有谁能做得出来,还有谁敢做得出来。”

    东心雷沉没不语,好一会才想起什么,指这那青年给谢文东介绍道:“这小子是老爷子身边的第一智囊聂天行,很狡猾的,东哥以后要多注意点。”

    东心雷声音不大,聂天行却耳尖的很,不满道:“你这叫什么介绍,我是聪明不是狡猾。平时不多点读书,用词就会经常出现错误。粗人就是粗人!”

    东心雷嘴一撇,挽起袖子,上前道:“好久没见,你是不是又想尝尝我这‘粗人’的拳头了?!”

    谢文东看着二人心中佩服,都到这时候了他俩还有心情开玩笑。果然,一个上了年纪,不怒而威的中年人不满道:“你两个小猴崽子也不分是什么时候,现在人家已经打到我们头顶上,老爷子生死未卜,还在这里吵什么?要吵给我滚出去吵。”这中年人是北洪门内为数不多的长老之一,叫雷霆,火暴脾气。长老虽说在洪门内没有什么实权,但是却很受大家尊重。

    东心雷和聂天行顿时老实下来,相视一笑,拥抱在一起。他俩一个喜文一个喜武,一静一动性格虽向左,但却意气相投,在洪门内关系最为亲密,也是北洪门年轻一代的佼佼者。近几年,北洪门的势力越见强大,和这二人的加入有直接关系,他俩可以说是金鹏的左膀右臂。金老爷子竟将自己左右手之一的东心雷交给谢文东,这也不难看出他对谢文东的重视。

    这时,急诊室门口的黄灯熄灭,几名医生走了出来。众人急忙围上前追问老爷子的状况,医生似乎和洪门有往来,叹道:“伤不是很重,要换了年轻人不出一个月就能出院,但老爷子年纪大了,性命虽无悠,,这次受伤也是大伤元气,需要几个月来调养方能恢复。”

    雷霆老脸一沉,道:“老李,听你的意思五天后的洪门会议老爷子是去不了了。”

    医生摇头道:“根本没那个可能!”

    “他奶奶个熊!”雷霆气得一跺脚:“老爷子去不了怎么办?这不是让南洪门看我们的笑话吗?!”

    “唉!”医生叹口气,拍着雷霆的肩膀道:“雷老,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对了,老爷子现在清醒过来,一会你们可以去看看,但人不要太多。”说完,和几名医生缓步离开。接着老爷子躺在病床上被几名护士推了出来,送进加护病房。看着老爷子脸色苍白如纸,胳膊上插着大小不一的针头,谢文东心中一阵抽搐。他本打算跟着进入病房,但却被雷霆拦住,冷声道:“这是我们洪门内部的事,你非我门中弟子,不能入内。”
第五卷 黑暗之旅 第十章
    谢文东心急似火,哪把这老头子放在眼中,刚要发飚,却被东心雷按住手臂,摇摇头细声道:“东哥稍等,老爷子要知道你来了一定会点名叫你进去的。”他可不想看见谢文东刚来就和门里的高级干部有什么冲突。谢文东眯起眼睛,接着嘴角挂笑,头脑也冷静下来。雷霆说得不错,自己毕竟还不是洪门的人,就这样进去算是什么。

    东心雷进去没一分钟又转了出来,对谢文东道:“东哥,老爷子要见你。”

    谢文东长出口气,将身上的衣服整理一番才和东心雷走进病房。这时,金鹏的眼睛已经睁开,但嘴和鼻都被氧气罩罩住不能讲话,看见谢文东后,眼睛眯了起来,谁都能看出老爷子在笑。

    金鹏想笑,谢文东却想哭。他三步并两步,来到冰床旁,低声道:“老爷子,我来了!”说完话,他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喉咙发出哽咽的声音。

    金鹏眯眼微点下头,东心雷在一旁知道老爷子要说话,迅速拿出纸和笔,放在金鹏手中。金鹏拿住笔,在纸上歪歪扭扭写道:好。谢文东尽量让自己露出笑容,可是他脸上的笑容恐怕数这次是最难看的。“我没有带金蓉来,本来还想向你老人家道歉,现在看来或许还对了。你说是不是,老爷子?”

    金鹏又是点点头,拍拍谢文东扶在床边的手。雷霆在一旁忍不住小声道:“金老大,五天以后就是洪门峰会,我们怎么办?”

    金鹏一脸轻松,在纸上写道:简单!找人代替我去。

    “那怎么行?”雷霆急道:“每年的洪门峰会都是各地洪门大哥前来参加的,你是我们北洪门的大哥,你不去别人谁还能去?”说着,雷霆左右看了看,似乎在找能代替金鹏的人。

    金鹏闭上眼睛,感觉阵阵疲劳,在纸上写着,我的位置暂时交给文东,由天行和小雷辅佐。我累了,你们走吧。

    雷霆目瞪口呆的看着闭眼的金鹏,好一会才大声道:“金老大,你疯了吗?你要把洪门大哥的位置交给一位外人吗?”

    金鹏不耐烦的挥挥手,写道:什么外人,他是我的孙女婿,怎么回是外人。

    聂天行将金鹏写的话念出来后,房间所有人都楞住了,包括谢文东在内,他想不明白自己什么时候变成金老爷子的孙女婿了,还有看老爷子的意思好象打算让自己来掌管北洪门,这对他也有些太突然了。谢文东忍不住看向金鹏,发现后者嘴角上翘,正在向他眨眼睛,谢文东忽然有种中了圈套的感觉。

    不知道是怎么离开医院的,谢文东回过神的时候已经发现自己坐在一辆豪华汽车内,对面坐着两个人,正是东心雷和聂天行。谢文东忍不住叹口气道:“我怎么感觉这是老爷子蓄谋已久的事呢?”

    东心雷挠着头发,笑道:“东哥你才看出来吗,当老爷子将金刀交给你的时候我就想到会有这么一天,只是比想象中的快了一点。”

    谢文东奇道:“你早就知道老爷子有这个意思了?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东心雷无奈道:“是老爷子吩咐我不让我说的。”

    谢文东闭上嘴巴不再说话。老爷子让他暂时掌管洪门,他不是畏惧,也不是不乐意,只是怕一个处理不好,让老爷子这数十年的努力付之东流。再说,他对北洪门根本谈不上了解,更别说掌管了,下面的人谁会服从一个在洪门内初来扎道的小子。特别是以雷霆为首的长老们,一听让谢文东在老爷子养病期间暂时管理洪门,脸都绿了,盯着他就差没上前咬两口。“唉!”谢文东叹口气,手指轻敲着脑袋,细声道:“真是伤脑筋啊!”突然又想起金鹏说的孙女婿的事,一个彭玲加上高家姐妹已经够头痛了,现在倒好,把金蓉也牵扯进来。人们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谢文东不知道和四个女人要怎么把戏唱好,唱得圆满。

    聂天行也很伤脑筋,看着对面这个青年,从一个陌生人转眼就变成了北洪门大哥,心中多少有些不痛快,当然,这些不痛快他不会表现在脸上,老爷子的决定他一向是无条件服从的。三个人只有东心雷一脸轻松,这早在他预想之中,而且他也相信,洪门如果真交给谢文东,那以后的成就决不会在老爷子领导之下。他对谢文东太了解了,‘金鳞岂是池中物’!

    良久,还是谢文东打破车中的沉静,问道:“我们现在要去哪?”

    东心雷笑道:“去总部。东哥既然接掌洪门,有些仪式还是要做的,虽然只是‘暂时’的。天行,你说对吧?”

    “恩!”聂天行道:“这是门内的规矩,长老们可是很重视这些的!(那群老顽固讨厌的紧嘛。)”

    仪式?在谢文东想象中,仪式也就不外乎对祖师爷三扣九拜,然后说些奋发图强、励精图治的话,可是到了总部,看着这建在远郊的古典大建筑里面足足容纳了上千人,有灯不点却点着无数蜡烛时,谢文东觉察到东心雷那轻描淡写的一个‘仪式’二字他可能理解错了。

    这里大概不下万坪,正中一座模仿古宫殿的建筑物,红砖碧瓦,房檐上弯,刻成腾龙的样子。数支三人多粗的大石柱被涂得朱红,支撑这庞然大物的屹立不倒,石柱上更是精雕细琢,盘龙卧虎,栩栩如生。地面铺着红毯,从正殿一直延续到台阶下。台阶下数千坪的大院子内,灯火通明,虽是黑夜,但却亮如白昼,里面黑压压站满了人,人多而不杂,站得整整齐齐,鸦雀无声,只有偶尔能听见火焰燃烧时发出呼呼的声音。场面庄严而又带些诡异,其中隐隐还透着一股肃杀之气。

    谢文东下了车看到的正是这场景,多亏他还是一方的霸主,要是换了常人恐怕要吓个半死。就算是这样,谢文东暗暗咋舌,转头问东心雷道:“这就是你说的仪式?”

    东心雷也有些不知所措,他只是听说过洪门大哥的就任仪式很隆重,但北洪门的大哥一直都是金老爷子从未更改过,他也是第一次才见到这场面。本来以为仪式不会很隆重,毕竟谢文东只是暂时接掌,哪想到长老们会搞得这么大。聂天行哼笑一声,他要比东心雷沉稳的多,细声道:“很明显,长老想先来个下马威嘛!”

    谢文东心中一动,哈哈仰面长笑,狂道:“既来之,则安之!我什么时候被人吓倒过。”说完,谢文东昂首阔步走进场中。

    聂天行点头赞道:“不错,好胆识!”东心雷拍着他肩膀道:“东哥过人之处多了,慢慢你就会发现。”聂天行闪身躲开东心雷的手掌,边向场中走边摆手道:“我期待你说的话会很快实现。”“你这小子……”

    谢文东走在场中,两旁数千只眼睛在打他身上打转,众人都想看看这位接替老爷子的人物究竟是什么样子,等看清之后,所有人都大失所望。谢文东太年轻了,而且样子也毫无过人之处,不懂老爷子为什么会对他青睐有加。特别是站在大殿上的五名长老,各个暗自摇头,雷霆鼻子直哼哼,忍不住小声道:“几位老哥,你们说要把洪门大哥的位置交给这小子,我们北洪门岂不是完了?特别是过几天的洪门峰会,他有什么能力和那些老油条们斗。”

    其他四位长老齐齐点头,道:“就算雷兄说得有道理,可掌门大哥已经做出了决定,我们也不好更改。”

    雷霆冷笑道:“如果这小子完成不了洪门的仪式,就算金老大再怎么支持他,他也同样坐不上大哥的位置。”

    谢文东穿过场院,来到大殿前,仰面看着上面五位满脸坏笑的老头子。东心雷在谢文东身后伏耳道:“他们都是北洪门的长老,一天到晚都闲得要命,今天终于有他们上场的机会,东哥还是小心点吧。”没等他说完,聂天行拉着他在长老们‘关切’的注视下急忙闪到一旁,小声哼道:“现在你插什么嘴,没看见老头子们的眼睛都快喷火了吗,你不是想让他们的假牙钉你在肉上吧?”“小子,你能不能不说得那么恶心。”东心雷抬起拳头在聂天行眼前晃了晃,表示自己的不满。

    谢文东叹口气,真是麻烦,自己这是招谁惹谁了?!打起精神,震声道:“我是谢文东,本没资格站在这里说话,但受金老爷子临危重托,斗胆而来。初入洪门不懂规矩,还请各位长老主持仪式。”

    谢文东这几句话说得不激不抗,脸不好,气不喘,声不颤,几位长老见状暗自点点头,道声不错。

    雷霆向前迈了一步,环顾一下四周,最后目光锁定在谢文东身上好一会才大声激扬道:“洪门成立数百年,期间英豪辈出,各代掌门大哥更是盖世英雄,救民于水火,救国于危难。现在时代变迁,洪门虽以落寞,四分五裂,但祖宗留下来的精神、礼仪我们却从来没有忘记。朝代可以换,但礼仪不能费。”雷霆的说话声和他的名字很象,有如雷霆万均,声音洪大,连场中站在最后面的人也能听得清清楚楚。顿了一下,又说道:“要坐洪门大哥的位置必须得过三关,分别是‘连中三元’、‘海底捞针’、‘战无不胜’。谢文东,如果你现在退出还有机会,不然在过关中有什么危险我们概不负责。”

    谢文东含笑道:“三关而已,有何可惧。”

    雷霆道声好,对下面人道:“掌门大哥就职仪式开始,请祖师爷。”话声刚落,大殿内走出八名大汉,抬着一丈有余的巨型画像,画像中人身穿古服,背手而立,目视远方,双眼炯炯有神,虽是画像,但仍给人不怒而威的压迫感,谢文东猜想,这人可能就是郑成功了。画像被抬出后,由五位长老带头,纷纷屈膝跪拜,下面场中千余人‘呼啦啦’跟着跪倒在地,磕了三个头,站起身,整理一下身上的衣服,再次跪倒,连磕仨头,来回重复三次,才算完成三叩九拜。场面之壮观,谢文东平生仅见,他也被眼前的情景所感染,面带敬意,跟着长老和众人一起跪拜,雷霆偷眼相瞧,对谢文东好感大大增加。

    跪拜完毕,雷霆宣布:第一关——连中三元。

    这关说难不难,说简单也未必,就是在场中摆设一个标靶,正中画个拳头大的红心,闯关之人手拿匕首,站到三十步开外,要连续射中红心方算过关。雷霆将这关的规矩说了一遍,看向谢文东道:“你可听明白了。”

    “多谢雷长老提醒,我听得一清二楚。”谢文东朗声回答道。这关对于他来说太简单了,在兵器方面,谢文东用得最熟练的就是飞刀。连一旁的东心雷听后也跟着长出一口气,笑道:“东哥别的或许不会,但飞刀绝对一流!”
第五卷 黑暗之旅 第十一章
    谢文东接过大汉端过来的飞刀,刀身呈银质,上面刻有花纹,在刀身末端写有洪门二字,掂了掂飞刀的重量,感觉轻重正好。谢文东站在标靶前,看了看长老和千余帮众,都目不转睛的看着他,有人脸上露出看笑话的表情,有些人则面带轻视,也有人表情凝重。他心中暗笑一声,大跨步走出三十步开外,背对着标靶并不转身,手中把玩着飞刀。他闭上眼睛尽量让自己心情平静下来,毕竟在这样远的距离,只要有丝毫的偏差也别想射中靶心。

    时间一点点过去,众人都有些等得不耐烦,雷霆刚要说话催促。这时,谢文东突然转过身,手臂挥动,一道银光眨现,在黑茫茫的夜晚煞是耀眼,银光带着尖锐的呼啸声瞬间又消失得无影踪。“哆!”的一声轻响,飞刀不偏不正,正钉在靶心中央,刀尖尽没,刀身乱颤。还没有等众人反映过来,谢文东手起刀飞,两道银光一前一后,象长了眼睛般钉在第一把飞刀的左右。太快了,只是在眨眼之间,谢文东已经射完了三把飞刀,笑眯眯的扣着自己的指甲。

    场中鸦雀无声,针落可闻。接着,不知道是谁先喊了一声‘好’,如同导火线般,“哗……”的一声,掌声四起,喝彩声不断。东心雷一脸得意的笑容,心中美的就象众人喝彩的对象是他一样。聂天行嗤笑一声,道:“你美什么,飞刀又不是你仍的!”东心雷心情爽快,也不和他计较,赞道:“怎么样?能让我佩服的人就是不一般吧。”聂天行摇头不语。

    谢文东的表现也大大出乎五位长老的预料之外。雷霆眼透精光,自语道:“这个青年,也许,还不错!”另一个长老听见后,笑道:“恩!至少金老大没找个草包孙女婿!哈哈!”

    谢文东向长老一拱手,道:“这一关可算我过了?”

    五位长老异口同声道:“你过了!”

    雷霆面带微笑,心中多少有些喜欢上谢文东了,小声道:“小子,别高兴得太早,咱们是大头在后面。这第二关可是不简单啊!”说着,双手连拍两下,几名大汉抬着一口大铁锅走了过来。还有几人早已搭起了台子,下面生好火,大汉门将铁锅轻放到上面。谢文东聚目一瞧,心中一震,大铁锅内有半锅油,暗道这第二关海底捞针不是让他进油锅吧?!

    不一会的工夫,铁锅内的油开始沸腾起来,‘咕噜咕噜’直往上冒泡。长老们互相点点头,雷霆从一旁的托盘中拿出一支金钉,手腕微抖,金钉脱手而飞,不偏不正落到油锅内。雷霆道:“这第二关很简单,只要你把油锅内的金钉捞出来就算过关。”

    谢文东眨巴眨巴眼睛,看看油锅,离着五步远都感到热气逼人,更别说把手伸进去抓什么金钉了,这不是在开玩笑吗。一旁的东心雷不平道:“长老,这怎么可能?东哥又没练过气功,就算练过气功,没有四五十年的功底也做不到,这不是强人所难吗?你们不是故意刁难人吧?!”

    随着东心雷这么一说,下面的门徒也觉得在理,虽然他们对谢文东还不是很了解,但他的那一手飞刀令人不得不打心眼里佩服,对谢文东的好感猛增,也觉得这第二关有些过分,纷纷小声议论起来。

    五位长老老脸一红,雷霆把脸沉下来,高声喊道:“肃静!肃静!”在他高分贝的声音和其他几位长老的怒视下,众人急忙闭上了嘴巴。“这是祖师爷留下来的规矩,历代掌门大哥都要过这一关!你们还有谁质疑就给我站出来说话。”雷霆把祖师爷搬出来谁还敢表示不满,东心雷也只能小声哼哼不敢再言语。雷霆见状满意的点点头,又道:“当然,我们也不是不讲道理,看在谢文东还年轻的份上我们可以破一次例。”说着,对下面的大汉道:“把手套给他。”

    大汉答应一声,拿着一副鹿皮手套递给谢文东,雷霆接道:“你可以带这副手套把金针捞出来,这对历代大哥可是第一次!”

    谢文东看着手里可怜巴巴的手套真是欲哭无泪啊,这手套厚度有了,只是长度太可怜了,带在手上勉强能及到手腕,再看铁锅里的油,至少有一尺多深,把手伸进去要摸到底,里面的油怎么也会没到胳膊肘,这手套带不带没什么区别。谢文东背着手围着油锅直转圈,心里嘟囔着,老爷子老爷子,你可真能给我出难题啊!我这要是把金针捞出来,这半个手臂不得成‘炸鸡翅’了吗?可老爷子那么聪明的人既然让我接替他,就不可能想不到这一点,一定是有什么办法可以破解这一关!可有什么办法呢?老爷子还教过我什么呢?

    正想着,谢文东心中一动,停下脚步站在油锅前,双手带着鹿皮手套放在锅内的油面上。众人看着他一举一动都屏住了呼吸,心里都琢磨着,他不是真打算把手伸进去吧。有些胆小的垂下头不敢看了,但又不忍错过,用眼角余光瞄着。

    好一会,谢文东终于动了。双臂不停在油面上搅动,铁锅里的油在谢文东的搅动下慢慢转了起来,谢文东越搅越快,油也跟着越转越快,最后,中间竟然形成了一个旋涡,金钉就在旋涡中心。油本来的浮力就大,而金钉又位于浮力最大的旋涡处,轻的一头慢慢向上浮,重的一头保持不动。一会工夫,金针已经立在旋涡中央,加上旋涡中心的油要比旋涡以外的少很多,金钉伸手可及。谢文东看准时机,闪电般将手伸进旋涡内,双指夹住金钉,瞬间抽出手掌。即使如此,还是有点点油星溅到他的手臂,那种火辣辣的灼痛让谢文东一咬牙,总算没有叫出声来,但血丝顺着牙缝流在口中,甜甜的,咸咸的。

    谢文东长出口气,将金针高高举起,场下象炸了锅一样暴出雷动的欢呼声。人们渐渐感觉到,这个不起眼的青年总是能带给你无限的惊奇。也许和他在一起会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聂天行也不得不佩服谢文东的智慧。

    五位长老也相视一笑,雷霆点头道好,“年轻人有魄力,又聪明,懂得抓住时机,看来我们这些老骨头真快要退休喽!”

    五长老之一的向辉山道:“不管怎样,他还是太年轻了,何以服众?别忘了,各地的角头可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看看他能不能过得了第三关再说吧。”

    “第三关,希望他能活着走过来。”雷霆叹口气,说道:“第二关已过。开始第三关——战无不胜!”说着,低头看着大殿下的谢文东,问道:“你知道通往大殿的台阶有多少级吗?”

    谢文东一楞,不知道雷霆问这个问题有什么用,大致看了看,说道:“有三十级吧。”

    雷霆道:“一共有三十三级台阶,你的第三关就是走过这三十三级台阶,接掌掌门大哥的令牌。”

    谢文东笑道:“雷长老,我想不会这么简单吧。有什么话你就一气说完吧,我想我还能承受得了。”

    雷霆身子一震,微笑道:“和年轻人在一起真好,我自己都感觉年轻了不少。”说着,转头道:“小子们,都出来吧!”

    话音刚落,在大殿内涌出数十位手拿钢刀,身材魁梧的大汉。雷霆一指他们,道:“这些人都是洪门弟子中的精鹰。一共是三十三个人,带表三十三级台阶。你想要蹬上来,就必须把他们这关过去,但是我得先提醒你,他们不会轻易放行的,也不会手下留情。不知有多少想做大哥的人死在这一关上。洪门大哥不只是有胆量有智慧就行的,还需要有真正实力的印证!”

    谢文东无话可说。三十三位大汉,还是洪门精鹰,还要将他们打倒,你怎么不直接给我一枪呢?谢文东心中暗骂,但脸上却是笑咪咪的,道:“那我可以用武器吗?”

    “当然可以!”这回是向辉山说话,接着手一挥。谢文东觉得一道黑影向自己飞了过来,伸手一接,原来是一把木剑,抬头疑问道:“这就是我的武器?”

    “没错!”向辉山贼笑道:“洪门培养出一个精鹰不容易,为了减少不必要的伤亡,闯关之人只能用木剑。”

    香蕉你个拔辣!谢文东气得直咬牙,我只能用木剑,他们却都用真刀,就你们洪门的是人,我就不算人了?就算是心计阴沉如谢文东,面对如此待遇,也禁不住暗自把五个长老的祖宗问候了一遍。谢文东甩了甩手中的木剑,点点头,眯起眼笑道:“好!好!不错!真不错!”

    谁都能听出他话中带的气愤。长老更是了解,雷霆暗叹一声,这不是游戏,打架无好手,万一谢文东有个闪失,不只是自己心里过意不去,更无法向老爷子交代。雷霆想罢,问道:“谢文东,如果现在退出还来得及,你可要考虑清楚,万一……”

    雷霆的话是出于好心,可听到正在气头上谢文东的耳朵里却变了味,以为他在嘲笑自己,谢文东心血上涌,一挥手中的木剑,打断了雷霆的话,仰面笑道:“不用考虑了,也没有万一。今天洪门大哥的令牌我拿定了!”说着,他提剑向台阶上走去,面对三十三名手拿钢刀的大汉毫无惧色,狂道:“有谁不服的尽管来吧!”

    谢文东那股充满自信的豪气不禁让下面的帮众心折,就连长老们和聂天行都暗中挑起大拇指,赞声好!

    见谢文东上了台阶,站在最前面的大汉狂吼一声,抡刀劈向谢文东。速度不是很快,大汉叫的声音挺大,但在出手时却留了情面,他不知道谢文东的身手如何,只是试探性的一招。他手下留情,谢文东可用了全力。举木剑硬接了对方这一刀,感觉对方没有用多大力气,暗笑一声,将手中木剑用力向外一磕,大汉的刀被荡了出去,中间门户打开,谢文东怎会放过这大好时机,一个跨步冲上前,挥起拳头,重重打在大汉拿刀手臂的左腋窝处。

    大汉哼了一声,身子摇晃两下,软绵绵的倒了下去。左腋窝是人体要穴,离心脏距离及进,受到重击后会导致心脏短时间内停止跳动,受到攻击的人也会出现休克。

    谢文东推开昏迷的大汉,看也没看一眼,震声道:“下一个,谁来?”
第五卷 黑暗之旅 第十二章
    “哗……”场下千人似乎也被谢文东激起了体内的热血,叫声四起,掌声雷动,不知是为谢文东欢呼还是为大汉们加油。

    剩下的三十二名大汉见谢文东一招就将自己人击倒,再不敢小瞧这青年,纷纷向他靠过来。谢文东也感觉到对方的压力,将木剑握得更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对方,双腿分成弓型,随时准备做突然的一击。

    见对方已经围成半圈型,不能再等了。谢文东牙关紧咬,暗吼一声,猛的窜了出去,木剑直刺正面面对自己那人的咽喉。那人不敢怠慢,急忙弯腰躲避,虽说谢文东用的只是木剑,但要刺中咽喉不死也重伤。谢文东见一击不中,迅速回撤,不给对方围攻的机会,和他们继续保持对峙。大汉们步步紧逼,谢文东缓缓后退,双方的距离一直保持在三步左右。

    “呀!”一个大汉吼叫一声,终于吹响了攻击的号角。几乎同一时间,至少有五把刀或劈或刺攻向谢文东。谢文东使出了浑身的解数,算是挡住了第一轮进攻,还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第二轮的进攻又开始了。又是五把刀,五个角度,向谢文东身上各处要害招呼。谢文东就地一滚,狼狈闪开,刚刚起身,大汉的刀又到了眼前。洪门的精鹰毕竟不同于街边的混混,配合起来毫无缝隙,这一轮又一轮的进攻,象海浪一样,一波未平,另一波又至,永无止境,逼得谢文东连连后退。只几轮攻击过后,谢文东已经被逼下台阶。

    见谢文东下了台阶后,大汉不再追击,只是抱刀守在台阶上。谢文东双手扶着膝盖,弯腰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只是这一会工夫,对他如同冲刺了五公里一般。抬头看看站在台阶上的三十二名大汉,如同三十二座金刚,给谢文东无法逾越的感觉。

    我能打倒他们吗?谢文东对自己的实力产生怀疑,双方的差距太大了,这根本就不可能完成。正在谢文东犹豫不前时,东心雷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谢文东身后,拍着他肩膀,坚定道:“东哥,不管什么时候,我永远都支持你,更相信你是战无不胜的,我想找出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困难能难住你,可我实在找不到。”

    我是战无不胜的!因为我的名字叫谢文东!谢文东听完东心雷一番话精神大震,感激的向他点点头。人有时候很奇怪,当你独自面对困难时,你会觉得它高得象座万丈高山,不可逾越。如果这时,突然有人和你站在了一起共同面对困难,就算他帮不上什么忙,你也会觉得那座高山已经不是山,轻轻一步就能跨过去。

    谢文东闭上眼睛,默默调吸了一阵。呼吸渐渐变得均匀,一挥手中木剑,带着无限的自信重新走上了台阶。

    五把刀,又是五把刀!这回谢文东心中已无惧怕,微微晃动身子,躲开正面的三把刀,用木剑挡住右侧的刀,左手有如闪电般,一把将刺过来的刀背抓住,猛得手腕一转,左侧那名大汉握刀不住,钢刀脱手。谢文东抓住刀背,喝道:“刀还你!”同时手臂用力一挥,刀把重重砸在那大汉脑门。大汉没叫出一声,脑袋顶着刀把,当场晕倒。

    随着大汉倒地声,第二轮进攻又到了。这时再想躲避已经来不及,谢文东还是用老办法,就地一滚,堪堪躲过。不过这回他不是向后滚,而是向自己的左侧。在左侧大汉脚底停住,木剑借着冲劲,狠狠刺在大汉的小腹。那人痛的一弯腰,脑袋离谢文东近在咫尺,接着那人感觉下颚一痛,脑中一片空白,倒地前看见谢文东那挂着邪笑的嘴角,这张笑脸是如此的讨厌,但他已无力站起将笑脸打碎。

    谢文东上窜下滚,闪转腾挪,把平生用过的招事算是从新温故了一遍。地上横七竖八已经倒了十几个人,每个人都是只受到一击或两击,但所中的地方都是要害,倒地后就很难在爬起来。一轮混战过后,双方的体力都有些透支,从新回到对峙。谢文东虽说没有浪费力气,但也是满头大汗,粗气连连,身上的衣服被划开五六个口子。剩下的大汉也比谢文东强不了多少,脸上的汗水混着灰尘,黑一道白一道,样子像极京戏里面的人物。

    双方的样子狼狈可笑,但下面的上千门徒却没有一个笑的,也忘了欢呼。双方虽然在对峙,但却都不退让一步,争斗已经到了你死我活的白热化。他们离场中距离极远,但仍能感觉到双方散发出来的阵阵杀气,弥漫在空中,行成无形的压力,压得人无法呼吸,透不过气来。人们连眼睛都不愿眨一下,生怕错过这精彩的一瞬间。

    大汉的体力毕竟要比谢文东消耗的少,休息半刻,又开始缓缓前进,对谢文东形成包围趋势。

    谢文东浑身乏力,轻如木剑在他手中好象也有千斤重。看这短短的三十三层台阶,忍不住叹口气,这绝对是自己这一生最难爬的台阶。想到这,谢文东哈哈笑起来,搽了一把眼睛上的汗水,振作精神,这可能是唯一支持他不倒的力量。

    混战又开始了,谢文东借这刚刚恢复了一点的力量,怒吼着向前冲去,有如愤怒的狮子,无人敢拦。还有十级台阶,谢文东心中默默算计着,可是他体内的力气象是被抽空了一般,以木剑拄地,身体摇摇欲坠。

    见他气势已衰,二十大汉把他牢牢围在中间。背后一人大叫着抡刀砍向谢文东肩背,他能感觉到刀锋划过空气而发出的尖锐叫声,可是实在没有力气来躲避,身上的肌肉出于本能反映收缩起来。

    “哧!”钢刀在谢文东背后划出一道一尺多长的口子。大汉想笑,但笑容在他脸上没有保持一秒钟就僵住了,谢文东反手一挥,木剑砸在他的太阳穴上。大汉惨叫一声,从台阶上滚了下去。

    谢文东感觉背后火辣辣的,还没有等他查看,侧面一刀明晃晃的刺了过来。谢文东仍不躲避,眼看着刀尖刺在自己的软肋上,强大的冲力让他身子连连摇晃。当刀刺在谢文东的软肋上,大汉感觉不对劲,他体会不到刀与骨肉摩擦时的那种快感,刚想大声呼叫,但已经晚了,谢文东的木剑横劈在他的脖子上。大汉很无奈的追寻着刚才那位师兄的轨迹滚下台阶。

    谢文东装摸做样的抓着软肋上的钢刀,给别人的感觉象个不死战神似的,身受重伤而不倒。如果是在白天,大汉们早已看出其中的猫腻,谢文东身上虽有五六道口子,但没有流出一滴血,傻子也能猜出他里面穿了一件护身衣服。但现在是黑夜,加上双方体力透支,谢文东浑身都是汗水和泥土,谁都没注意到这一点。也不能说没有人,聂天行看见了,只是没有说出来。东心雷压根就知道,他更不会说。

    谢文东缓缓向前走,前面的大汉心存畏惧,下意识的退了一步,又退一步。还有九级,八级,七级。谢文东每上一台阶心中都提醒一下自己。大殿顶近在咫尺,若是平时,谢文东一个箭步就能窜上去,可现在,他必要要越过剩下的十几位大汉。“东哥,加油!”东心雷振臂高呼一声。千余帮众也被谢文东那股子不服输的精神感染,齐声呐喊:“加油!加油!”

    向辉山似乎偏偏要给谢文东加大难度。见剩下的大汉士气衰竭,怒声道:“你们三十三个人竟然打不过一个青年,还配做洪门弟子吗?还配得上你们头顶精鹰的称号吗?”

    剩下十多名大汉被向辉山这么一激,齐齐怒吼一声,不在退让,几乎同时挥刀砍向谢文东。

    谢文东心中暗道苦也!周围的刀锋编织成一张没有缝隙的大网,铺天盖地向他罩过来,连闪躲的余地都没有。谢文东抓起软肋的钢刀,手臂一挥,把它当飞刀来用。一个白光,闪电一般刺在迎面而来大汉的小腹上。多亏谢文东没剩下多少力气,即使如此,刀尖仍刺进寸余,大汉哀号一声倒地。谢文东毫不停留,借着来之不易的空隙,身子窜出刀网。还没等他起身,十余把刀又向他罩来。这也是生死存亡之刻,谢文东顾不了那么多,手腕一抖,金光乍现,银丝缴住砍向自己脑袋的三把刀。大汉一见金光,手上的动作也都停了下来,目瞪口呆看着他,异口同声道:“金刀?是老爷子的金刀?”金刀既是老爷子的护身武器,也是老爷子的信物,见刀如见人。可现在竟然在谢文东身上出现,难怪大汉们见了金刀后傻站在那里忘了争斗。

    谢文东不管他们说的金刀还是银刀,一把推开挡在正面的大汉,身子窜到了大殿之上。站在大殿上,谢文东两条腿因为乏力在不停的颤抖,连他自己都奇怪,在这种情况下自己还能站住。

    谢文东面向向辉山,眼睛直勾勾盯着他,伸手道:“给我!”

    向辉山还没有从震惊中恢复过来,面带木然,疑问道:“给你什么?”

    谢文东向前一步,眼睛充满了血丝而变得血红,快要发出红光来,脸色无比阴沉,加上汗水和泥土的混合,更让人生畏,大声喝声道:“我已上到大殿,把信物给我!”

    向辉山被凶神恶煞般的谢文东吓了一跳,不自觉的将信物——掌门令牌放到他伸过来的手中。谢文东低头看看,什么也没说将令牌揣在口袋中,微微一笑,身子直挺挺的倒了下去。躺在大殿顶,谢文东看着繁星点点的天空,他从来没觉得天空离自己这样的近,心中叹道:终于,终于可以休息一下了。

    向辉山大步上前,摇晃着谢文东:“喂,喂?你怎么了?”

    雷霆在旁叹道:“别‘喂’了,现在应该叫掌门大哥了。”

    向辉山道:“掌门大哥?可他闯关时用了别的武器,这关不能算他过!”

    雷霆哼了一声:“既然不能算他过,可你为什么把掌门信物给他?”“这……这,这个……”“这,这,这个屁!信物都让你给了还这什么这?!唉!我真愿意向一个小猴崽子叫大哥!”

    这时东心雷和聂天行也跑了上来。后者看着倒地的谢文东,仰天长叹道:“唉!真没想到,年纪轻轻就要英年早逝,真是天嫉英才啊!”东心雷气的牙痒痒,叫道:“什么天嫉英才?什么英年早逝?东哥只是睡着了!你给我闭上你那鸟嘴。”

    聂天行恍然大悟道:“啊!只是睡着了,真是不好意思,我刚才眼花了。”

    看着聂天行做作的样子,东心雷气得哼笑一声:“眼花了是吗?我让你彻底眼花!”说着,让自己的拳头和聂天行的眼睛来个亲密接触。“说实话,你象熊猫的样子要比你平时可爱的多!”
第五卷 黑暗之旅 第十三章
    两天后。阳光明媚,万里无云,爽朗的天气让人们的心情也无比清新。

    阳光透过窗户射进房间内,也照到谢文东的脸上。“真是舒服啊!”谢文东终于醒过来,坐起身打个呵欠,大大伸个懒腰。感觉到了什么,他转过头,对上一双亮晶晶的眼睛,很大很亮也很透明,睫毛很长很黑也很整齐。“哦!”谢文东向后退了退,看清这双眼睛的主人。是一位二十五六岁的,一头整齐短发的漂亮女士,皮肤雪白,配上白色的洋装,整个人仿佛清洁得透明。齐膝的洋裙掩盖不住一双修长而均匀的秀腿。

    “你的眼睛很漂亮!”谢文东忍不住赞道。“但你不应该在没有我的许可下进入我的房间。”

    女士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淡然道:“我是医生。”谢文东边站起身边笑道:“没听说过医生进别人房间就可以不打招呼的,如果这样,我也愿意去做医生。”他掀开被子,发现身上一丝不挂,脸色一红,急忙又将被子盖好,巡视了房间一圈,结果令他失望。无奈的看着女医生,道:“能把我的衣服还给我吗?”

    女医生没有说话,只是站起身,从一旁的衣柜内拿出一套睡衣仍在床上,然后又坐了下来。

    谢文东看看睡衣,又看看女医生,见她没有出去的意思,叹了口气,道:“虽然我是男人,但也需要保留隐私。”

    女医生明白他的意思,站起身向外走去,关门之前,还是用那种淡淡的声音道:“很抱歉,在我帮你检查身体时,你的隐私我都看见了。”说完,将门关好。

    “哦!”谢文东看着医生消失的房门,嘟囔道:“就算看了也不用这么直接告诉我吧,真是个奇怪的女人。”谢文东穿好睡衣,开始思考起来,自己通过了那地狱般的第三关,长老好象将令牌交给了自己,这么说现在我已经是洪门大哥了?谢文东不敢确定,正想出去找人问问,房门突然被人撞开,一个彪行大汉跑了进来。如果是在H市,谢文东首先想到的会是李爽,但现在是在T市,这样进房间的除了东心雷还能有谁。

    “东哥,你醒了!”东心雷带着一脸兴奋,对谢文东上看下看,一边还问道:“东哥,你没有那里不舒服吧?”

    谢文东拍拍他肩膀,笑道:“我没事。只是很久没有做大运动量活动,身体有些不太适应而已。我睡了很久吗?”

    东心雷道:“也不算太久,只两天而已。”

    “两天?”谢文东惊讶道。“老天,我竟然睡了这么久!对了,我晕倒以后的情况是怎样的?”

    东心雷笑道:“向老头把令牌交给你后又想反悔,说什么你使用木剑以外的武器不能算过关。还多亏雷长老帮你说话,最后五位长老都一致同意了,东哥,你现在的身份已经是洪门大哥了。”

    谢文东点点头,长叹一声,松口气道:“看来我没有让老爷子失望。”

    东心雷拿过来一套新西装,以及谢文东的防弹衣,金刀等物品。一边帮谢文东换衣服,一边道:“刚才三眼打过电话了。”

    “哦?”谢文东道:“家里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三眼说大局稳定,在全省再找不出敢于帮会相抗衡的组织,黑贴过处,没人敢不从,对于他来说已经没有挑战,他打算把势力外扩,插足临省。”东心雷正色道:“我感觉这样是不是发展太快了?如果基础都没有打好,楼房建得再高也是会塌的。”

    谢文东摇摇头,微笑道:“张哥做事我放心。他看似卤莽,其实是个很小心的人。既然张哥说可以外扩,就依他的意思办。”谢文东想了想又道:“只是不要把动静闹得太大就好。”东心雷叹道:“我想天下最能让东哥信赖的人恐怕就是三眼了吧?”

    “呵呵!”谢文东拍着他肩膀笑道:“他和李爽、高强等人是最早跟着我打天下的,我不信任他们还能信任谁呢?而且他们也都是值得我信赖的汉子。当然,我希望你也能和他们一样值得我去信赖,‘真正’变成我的左右手。”

    谢文东加重真正两个字,东心雷哪会听不明白,暗叹一声,道:“其实东哥在我的心目中一直都和老爷子一样重要。”

    谢文东看了一会东心雷,整理一下穿好的衣服,边向外走边道:“自古以来,从来有一将能同侍二主的!人,总是要做出一个选择。”他心中暗想:这样挖老爷子墙角,让他知道了会不会生气呢?哈哈!

    这里是建在半山腰的别墅,金鹏休息的场所之一。面积不是很大,但里面的设施齐全,游泳池、停车场应有尽有。

    谢文东下楼来到别墅大厅内,发现五位长老和聂天行都在,还有四人谢文东没见过。众人见他出来齐齐站起身,同声道:“大哥好!”不管这些人的叫声是否出于真心,反正都让谢文东心中舒坦,笑眯眯道:“真是不好意思,一觉睡了这么久。”

    雷霆赞道:“虽说久了一点,但你的表现却没有令金老大失望,也大大出乎我们的意料。”

    向辉山哼笑一声:“会不会令我们失望等三天以后的洪门会议上再说吧。只要你别让南洪门看我们的笑话就谢天谢地了。”

    一个谢文东没有见过三十多岁的大汉冷声道:“现在掌门大哥已经选出了再说这些有什么用,有时间多教教他洪门的礼仪吧,别在大会上丢人现眼!”说完,那大汉起身向外走去,挥手道:“我没有时间陪小孩子玩游戏,告辞!”

    “你站住!”雷霆怒吼一声道:“你看看你这是什么态度,金老大刚住了医院你的尾巴就翘起来了吗?在新掌门大哥面前如此无礼,想造反吗?”大汉脸色阴沉的又走回来,怒道:“别用造反的大帽子压我。”然后指着谢文东道:“你看看,如果你们这些长老没有老花眼的就仔细看看,这就是你们选出来的狗屁掌门吗?一个胎毛都没退干净的小猴崽子能做什么?你凭什么让我听小崽子的指挥?他对洪门有什么贡献可以坐大哥?”

    东心雷悄悄伏在谢文东耳边道:“这人叫万府,是占居两省的瓢把子,在北洪门内实力最大的地方势力。还有那三个人也都是雄居一方霸主,在洪门都有不小的实力。”谢文东点点头,脸色不变,还是笑眯眯道:“还有谁不想和小孩子玩游戏的,都可以和这位仁兄站在一起。”看见茶几上有水果,谢文东拿起旁边的水果刀削起苹果。

    众人见状脸色一变,特别是万府,感觉谢文东根本没把自己放在眼中,指了指他,嘴角动了动还是没有说话,拂袖而去。剩下的三位瓢把子也都跃跃欲试,想要起身离开。谢文东盯着手中的苹果,眯眼笑道:“想走就走吧,你们都是一方的霸主,在洪门内有这数不清的战功,根本不用把我这‘小孩子’放中眼中嘛!”

    被谢文东这么一说,那三人还真有些不好意思离开,互相看了看,安心坐下来看谢文东削苹果。

    谢文东削得很慢,也很仔细,大厅内没有一个人说话,只是聂天行黑着眼眶(东心雷打的)双眼放光的看着谢文东。

    好一会,谢文东把削好的苹果放在茶几上,切成十二份,分给在坐的每一个人,说道:“我这个人做事一向很公平,有什么好处决不会自己独享,总是拿出来和大家平分。”见众人都没有动,谢文东笑道:“吃吧,尝尝我削过的苹果是不是味道有些不一样了。”东心雷搞不懂谢文东在做什么,反正支持他就对了,那起分过来的一小瓣苹果一口吃掉,嚼在口中却食不知味。

    其他人在谢文东的注视下纷纷把苹果吃掉,谢文东点点头道:“那好,既然吃了我苹果就是我的朋友,大家做个自我介绍吧。我可不想连自己朋友的姓名都不知道。”说着,把眼光放在第一次见面的四个瓢把子身上。

    四人心中同叹了口气,不知道这位新掌门是心计阴沉还根本就是个傻瓜。依次起身道:“我叫钱国华,AH省瓢把子!”“我叫白海鑫,SD省瓢把子!”“我叫关封,SC省瓢把子!”“周豹,掌管SX省。”

    谢文东把他们的名字记在心中,站起身道:“我现在要去医院看老爷子的病情,明天晚上我请大家吃饭,希望各位都能到场,当然,也希望你们能帮我转告那位没有礼貌的万府一声,就说:我十分期待他的到来!”说完,谢文东笑呵呵的走出别墅。东心雷急忙跟出来,叹道:“万府是洪门的老人,平时就飞扬跋扈惯了,门里出了老爷子外,恐怕谁都不能压住他。”

    谢文东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冷冷道:“没有人敢指着我的鼻子骂我,在H省是这样,在洪门也要是这样!”说着,谢文东把手中的水果刀仍在地上。东心雷弯腰捡起,发现水果刀早已被谢文东握得变了型,心中忍不住一颤。

    第二人民医院。中午,天气转阴,黑压压的乌云遮住了太阳,也遮住了城市的嘈杂。

    金鹏经过两天的修养伤情稳定下来,已经不用带氧气罩,只是身体虚弱,说一会话就咳。谢文东坐在病床边,将扒好的橘子瓣放到金鹏嘴上,叹道:“老爷子,这次你让我接管洪门可差点要了我的命,三十三个洪门弟子对我可一点都不含糊。”

    金鹏嚼着橘子,模糊道:“结果你还不是得到令牌了吗?我相信我的眼睛。恩,这橘子不错,很舔。”

    谢文东笑道:“可我年纪轻轻就做了洪门大哥,只怕有人会不服我。”

    “怎么?”金鹏一瞪眼,怒道:“是不是有人敢不听你的命令?是谁,告诉我,我去找他算帐。”

    何止是不听命令这么简单。谢文东心中叫苦,见老爷子动了真火,急忙道:“那到不是。我只是怕有人借着在洪门功高,不把我这毛头小子放在眼力。如果真是这样,我是不是可以惩罚他?按洪门的家法!”

    金鹏道:“这些就你自己看着办吧,现在你是洪门的大哥,就自然能做起洪门这个主。”

    谢文东点点头,把金鹏身上的被盖好,起身道:“那好,老爷子你好好修养,我先走了。希望你能快点好起来,洪门这个担子我怕挑偏了。”金鹏闭目笑道:“年轻人怎能怕事。我这个老头子都有魄力将洪门交给你,你这血气方钢的小伙子竟没有魄力领导好洪门?”谢文东走出病房,回手将门关好,透过窗户看着床上的金鹏,第一次感觉到他真象个了老人了,头发是那么的白,脸上的皱纹是如此的深,忍不住小声道:“老爷子,我有!”

    第五卷黑暗之旅第十四章

    第二日,阴,天气还没有好转的迹象,细细小雨下下停停,搞得人心情也压抑。

    谢文东心情没有受到天气的影响,一清早起床,换上休闲的衣服出到别墅外运动。正好看见了那位冷漠的女医生也在跑步,心中暗暗奇怪,上前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女医生斜眼看着他道:“为什么不能在这里?”“你不是医生吗?”谢文东追问道。

    “她是医生!”聂天行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过来,接着谢文东的话道:“是我们洪门的‘御用’医生,自然也就是我们的自己人,也住在别墅里。对吧,‘冰妹妹’?”见聂天行嬉皮笑脸的凑过来,谢文东算是明白东心雷为什么那么爱打他的脸。

    女医生脸上还是没有什么表情,只是张开小口,淡淡吐出一个字:“滚!”说完,转头离开。

    聂天行捧着自己胸口,看着女医生离开的背影,状似受伤道:“老天,你又伤了我的心。”

    谢文东看笑的看着他,这是他第一次这么仔细大量聂天行,发现他还真是个美男子,眉毛很细但是却很长,紧紧压在眼睛上。人家都说眼大无神,他的眼睛大却带着明亮的神韵,给人发光的感觉。如果他是个女人,绝对是个大美人!这是谢文东对聂天行的评论。聂天行被谢文东看得不自在,忍不住道:“如果是个‘妹妹’这样看我我一定会很高兴很自豪很满足的,不过男人就另当别论了。”

    谢文东哈哈一笑,马上又冷脸道:“我想你忘了我的身份吧,我现在可是洪门大哥。”

    聂天行一楞,叹道:“人家都说权利是恐怖的东西,看来这话不错。你刚坐上大哥的位置刚刚一天就知道用大哥的权利来压人了。”说着,他又把手捧在自己的胸口上,‘痛苦’道:“你这样岂不是太伤小弟的心了,本来我以为你是个英雄。”

    谢文东对他这样的人还真是没有办法,笑眯眯道:“不知道有没有人对你说过,你这个‘痛苦’的样子很令人讨厌。还有,请你永远别叫我英雄,也别把我当做英雄。我是个坏蛋,特别是在和我作对人的眼里,我绝对是他挥之不去的噩梦!”谢文东挥挥手,叹口气道:“真是可惜,那个漂亮女医生被你气跑了。至少,她那冷冰冰的脸看起来要比你笑的样子令人舒服得多。”说完,谢文东向别墅走去,失去继续锻炼下去的兴致。

    聂天行撇了撇嘴,不满的小声嘟囔着:“我就那么讨人厌吗?”看着谢文东消失的背影,他呵呵笑起来,自语道:“今天晚上的这顿饭一点十分精彩。”

    回到别墅内,谢文东刚坐下没两分钟,东心雷匆匆忙忙跑进来,一头是汗,面带急色,伏在谢文东耳边细语一翻,后者先是一呆,但后露出阴笑,冷声道:“这样不是正好吗?看来该来的还是会来的!”

    夕阳西下,转眼已到了傍晚。谢文东在别墅内邀请洪门主要干部共进晚餐。毕竟他刚刚坐上掌门大哥的位置,要和门里的兄弟多亲近。晚餐时间定在七点,六点时分,人已经到了不少。其中有洪门在T市的主要干部,还有一些外地的瓢把子及其手下。别墅大厅里摆得六张桌子一大半都坐了人。说是晚餐,其实更象是一次聚会。江湖人本来就豪爽,加上又是同门,见面之后免不了互道长短,大厅内人声鼎沸,煞是热闹。

    临近七点,谢文东终于出现在大厅内,这样的场面虽说不多见,但他毕竟也是见过世面的人,和洪门干部们打起招呼落落大方而又不失礼节,见到年龄大一些的主动以晚辈自居,丝毫没有掌门大哥的派头。谢文东眼睛笑眯眯的变成一条缝,一脸无害的样子,很容易引起别人的好感。见谢文东在人群内来回穿梭,应对自如,五位长老互相看了看点点头。

    终于和众人打过了一遍招呼,谢文东走到大厅的角落长出一口气,东心雷见状跑过来,细声道:“主要干部都到齐了,只有万府没有来。”谢文东看了看手表,已经七点,冷声道:“他今天一定会来!”

    谢文东走到大厅中央,连拍了拍手。众人知道这位新老大有话要说,纷纷停下自己的动作,静等他讲话。大厅里瞬间安静下来,谢文东对这种效果很满意,笑道:“今天请大家来,一是想和诸位认识一下,再者也想和诸位联络一下感情。毕竟以后的几个月内我们要同站在一条船上,我不想因为我的接管而让洪门这艘大船的方向出现任何的偏差,当然,这不只需要我的努力,更需要在坐各位的配合。我不敢说在我接管洪门这段时间帮会会有多大的发展,但是至少我会尽我的全力而不让老爷子失望。我是晚辈,同时也刚刚加入洪门,在许多地方还需要各位前辈的指导,希望大家不要吝啬自己的才能,在老爷子住院的这段期间,协助我治理好洪门,掌好这艘大船的舵!我对自己有信心,不知道诸位对自己有没有信心?!”

    “啪,啪,啪!”还没等大厅内众人表态,门外响起掌声,万府披这一件黑色外套,在几名随从的簇拥下鼓着掌走进大厅,对谢文东伸了伸大拇指,但后大声笑道:“老爷子选得这位掌门大哥虽说年轻了一点,但也不是一事无成,至少嘴皮子很厉害嘛!你们说是不是?”说着,环视了一圈,争取大家的意见。

    这坐的洪门干部没有一人表态,大家对谢文东的第一印象不错,虽然年纪轻轻刚入洪门,但却谦虚有礼,有股大家风范。再者众人对万府厌恶以及,觉得此人飞扬跋扈,什么人都不放在眼中,之所以忍他是因为他的实力大,功劳高。

    谢文东含笑看着他,瞧了瞧表,道:“万兄迟到了十分钟,不知道有什么事让万兄难以脱身呢?”

    “哼!”万府冷笑一声,大咧咧的再第一张餐桌找了一把空椅子坐下,看也没看谢文东一眼,道:“我的事还没抡到一个小毛崽子来管!”

    雷霆老脸一沉,拍案而起,指着万府鼻子,怒道:“你这是对待掌门大哥的态度吗?”

    万府吐了口唾沫,打开雷霆指向自己鼻子的手指,冷冷道:“我对这狗屁掌门地态度不用你来管吧,说好听点叫你一声长老,不好听点你就是老顽固。我倒想问问,掌门凭什么他来坐,金老大老了,伤了,起不来了,就把掌门让给了自己的孙女婿,还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啊。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谁的实力最大就应该由谁来坐掌门!”

    “你……”雷霆老头气的须发皆张,半天说不出话来。其他四位长老也是面露怒色,只是忍住没有发作。

    聂天行叹了口气,暗说麻烦!起身倒了一杯酒递给万府,道:“大家都是自己人,何必这样?老爷子刚住进医院,我们就闹起内讧,这不是让南洪门看我们的笑话嘛!现在我们首要的应该想怎样应付三天后的洪门峰会,你说是不是,万飘把子?”

    “呵呵!”万府拿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然后重重拍在桌子上,转头看向谢文东,问道:“小子,你打算三天以后在南京举行的洪门大会上怎么做?”

    谢文东笑道:“自然和各地区的洪门老大处好关系了,然后……”“和他们处好什么关系?”没等谢文东说完,万府打断他的话,怒道:“金老大就是让南洪门给算计的,你还要和南洪门老大处好关系吗?这次会议是在南京举行,正好是南北洪门的交界之处,我们到时多带些弟兄,在会议上乘机作掉南洪门的老大,其他地区的老大要是敢不服的就一并作掉。这样即为金老大报了酬,也可抓住机会,一举击垮南洪门。小子,你看我的主意怎样?”

    白痴!谢文东和聂天行心中同时冷笑,只是表面没有流露出来。谢文东摇头,为难道:“办法是不错,可是风险太大。居我所之,洪门每年的峰会有世界各地的洪门大哥来参加,万一要是不成功,我们北洪门就会成了众矢之的。”

    “哧!”万府一撇嘴,讽刺道:“就你的胆子不如回家抱孩子吧!小子,富贵险中求你知不知道。你连这点魄力都没有怎么坐我们大哥,我看你赶快把令牌交出来算了。我看就这么决定吧,人我都带来了,三天后洪门大会上动手。”

    谢文东握紧拳头,骨节嘎嘣做响,但还是没有爆发,微笑道:“我看这事还得再商议,如此草率有些不妥。”

    万府抬脚将旁边的椅子踢飞,拍着桌子道:“商议?还商议什么?我说这么做就这么做,就算你们都不同意也可以,只是怕我那些等在外面的几百兄弟不会干。嘿嘿!今天我来的目的不是为了商议三天后的事情,而是想要回那本来应该属于我的掌门令牌。”

    众人脸色都是巨变,向辉山忍不住道:“万府,你这是什么意思,真想造反吗?”

    万府阴森森一笑,摇头道:“不是我想造反,而是我下面的兄弟都不愿意让一个毛头小子来坐老大。正好今天大家都在,咱们也打开天窗说亮话,反对我的尽管站起来。”说着,万府拿出手枪拍在餐桌上。

    众人的目光齐看向谢文东。他们倒不是在乎万府这一把枪,真正惧怕的是万府留在别墅外的数百手下。虽然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但看万府这样有待无恐,猜想应该不错。

    谢文东走到万府背后,手扶在桌子上,贴近他的耳朵,眯眼笑道:“我只不过是代理洪门一段时间。老爷子岁数大了,迟早要退休,而你是洪门里的老人,有实力,又有功劳,以后老大的位置基本上就是属于你的,可你为什么就不能等一等呢,为什么要这么着急呢?本来我想和你一起打天下的,看来是不可能了。”

    万府冷声道:“是不可能了,因为你幺麽交出掌门令牌,幺麽就去天堂做你的掌门梦,你自己选吧!”

    “唉!”谢文东摇头叹息,说道:“有些事情你不想去做,但往往事情会逼你不得不做。”谢文东笑呵呵道:“万兄,看来你还不了解情况。”
第五卷 黑暗之旅 第十四章
    第二日,阴,天气还没有好转的迹象,细细小雨下下停停,搞得人心情也压抑。

    谢文东心情没有受到天气的影响,一清早起床,换上休闲的衣服出到别墅外运动。正好看见了那位冷漠的女医生也在跑步,心中暗暗奇怪,上前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女医生斜眼看着他道:“为什么不能在这里?”“你不是医生吗?”谢文东追问道。

    “她是医生!”聂天行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过来,接着谢文东的话道:“是我们洪门的‘御用’医生,自然也就是我们的自己人,也住在别墅里。对吧,‘冰妹妹’?”见聂天行嬉皮笑脸的凑过来,谢文东算是明白东心雷为什么那么爱打他的脸。

    女医生脸上还是没有什么表情,只是张开小口,淡淡吐出一个字:“滚!”说完,转头离开。

    聂天行捧着自己胸口,看着女医生离开的背影,状似受伤道:“老天,你又伤了我的心。”

    谢文东看笑的看着他,这是他第一次这么仔细打量聂天行,发现他还真是个美男子,眉毛很细但是却很长,紧紧压在眼睛上。人家都说眼大无神,他的眼睛大却带着明亮的神韵,给人发光的感觉。如果他是个女人,绝对是个大美人!这是谢文东对聂天行的评论。聂天行被谢文东看得不自在,忍不住道:“如果是个‘妹妹’这样看我我一定会很高兴很自豪很满足的,不过男人就另当别论了。”

    谢文东哈哈一笑,马上又冷脸道:“我想你忘了我的身份吧,我现在可是洪门大哥。”

    聂天行一楞,叹道:“人家都说权利是恐怖的东西,看来这话不错。你刚坐上大哥的位置刚刚一天就知道用大哥的权利来压人了。”说着,他又把手捧在自己的胸口上,‘痛苦’道:“你这样岂不是太伤小弟的心了,本来我以为你是个英雄。”

    谢文东对他这样的人还真是没有办法,笑眯眯道:“不知道有没有人对你说过,你这个‘痛苦’的样子很令人讨厌。还有,请你永远别叫我英雄,也别把我当做英雄。我是个坏蛋,特别是在和我作对人的眼里,我绝对是他挥之不去的噩梦!”谢文东挥挥手,叹口气道:“真是可惜,那个漂亮女医生被你气跑了。至少,她那冷冰冰的脸看起来要比你笑的样子令人舒服得多。”说完,谢文东向别墅走去,失去继续锻炼下去的兴致。

    聂天行撇了撇嘴,不满的小声嘟囔着:“我就那么讨人厌吗?”看着谢文东消失的背影,他呵呵笑起来,自语道:“今天晚上的这顿饭一点十分精彩。”

    回到别墅内,谢文东刚坐下没两分钟,东心雷匆匆忙忙跑进来,一头是汗,面带急色,伏在谢文东耳边细语一翻,后者先是一呆,但后露出阴笑,冷声道:“这样不是正好吗?看来该来的还是会来的!”

    夕阳西下,转眼已到了傍晚。谢文东在别墅内邀请洪门主要干部共进晚餐。毕竟他刚刚坐上掌门大哥的位置,要和门里的兄弟多亲近。晚餐时间定在七点,六点时分,人已经到了不少。其中有洪门在T市的主要干部,还有一些外地的瓢把子及其手下。别墅大厅里摆得六张桌子一大半都坐了人。说是晚餐,其实更象是一次聚会。江湖人本来就豪爽,加上又是同门,见面之后免不了互道长短,大厅内人声鼎沸,煞是热闹。

    临近七点,谢文东终于出现在大厅内,这样的场面虽说不多见,但他毕竟也是见过世面的人,和洪门干部们打起招呼落落大方而又不失礼节,见到年龄大一些的主动以晚辈自居,丝毫没有掌门大哥的派头。谢文东眼睛笑眯眯的变成一条缝,一脸无害的样子,很容易引起别人的好感。见谢文东在人群内来回穿梭,应对自如,五位长老互相看了看点点头。

    终于和众人打过了一遍招呼,谢文东走到大厅的角落长出一口气,东心雷见状跑过来,细声道:“主要干部都到齐了,只有万府没有来。”谢文东看了看手表,已经七点,冷声道:“他今天一定会来!”

    谢文东走到大厅中央,连拍了拍手。众人知道这位新老大有话要说,纷纷停下自己的动作,静等他讲话。大厅里瞬间安静下来,谢文东对这种效果很满意,笑道:“今天请大家来,一是想和诸位认识一下,再者也想和诸位联络一下感情。毕竟以后的几个月内我们要同站在一条船上,我不想因为我的接管而让洪门这艘大船的方向出现任何的偏差,当然,这不只需要我的努力,更需要在坐各位的配合。我不敢说在我接管洪门这段时间帮会会有多大的发展,但是至少我会尽我的全力而不让老爷子失望。我是晚辈,同时也刚刚加入洪门,在许多地方还需要各位前辈的指导,希望大家不要吝啬自己的才能,在老爷子住院的这段期间,协助我治理好洪门,掌好这艘大船的舵!我对自己有信心,不知道诸位对自己有没有信心?!”

    “啪,啪,啪!”还没等大厅内众人表态,门外响起掌声,万府披着一件黑色外套,在几名随从的簇拥下鼓着掌走进大厅,对谢文东伸了伸大拇指,然后大声笑道:“老爷子选得这位掌门大哥虽说年轻了一点,但也不是一事无成,至少嘴皮子很厉害嘛!你们说是不是?”说着,环视了一圈,争取大家的意见。

    在坐的洪门干部没有一人表态,大家对谢文东的第一印象不错,虽然年纪轻轻刚入洪门,但却谦虚有礼,有股大家风范。再者众人对万府厌恶已极,觉得此人飞扬跋扈,什么人都不放在眼中,之所以忍他是因为他的实力大,功劳高。

    谢文东含笑看着他,瞧了瞧表,道:“万兄迟到了十分钟,不知道有什么事让万兄难以脱身呢?”

    “哼!”万府冷笑一声,大咧咧的在第一张餐桌找了一把空椅子坐下,看也没看谢文东一眼,道:“我的事还没轮到一个小毛崽子来管!”

    雷霆老脸一沉,拍案而起,指着万府鼻子,怒道:“你这是对待掌门大哥的态度吗?”

    万府吐了口唾沫,打开雷霆指向自己鼻子的手指,冷冷道:“我对这狗屁掌门地态度不用你来管吧,说好听点叫你一声长老,不好听点你就是老顽固。我倒想问问,掌门凭什么他来坐,金老大老了,伤了,起不来了,就把掌门让给了自己的孙女婿,还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啊。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谁的实力最大就应该由谁来坐掌门!”

    “你……”雷霆老头气的须发皆张,半天说不出话来。其他四位长老也是面露怒色,只是忍住没有发作。

    聂天行叹了口气,暗说麻烦!起身倒了一杯酒递给万府,道:“大家都是自己人,何必这样?老爷子刚住进医院,我们就闹起内讧,这不是让南洪门看我们的笑话嘛!现在我们首要的应该想怎样应付三天后的洪门峰会,你说是不是,万瓢把子?”

    “呵呵!”万府拿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然后重重拍在桌子上,转头看向谢文东,问道:“小子,你打算三天以后在南京举行的洪门大会上怎么做?”

    谢文东笑道:“自然和各地区的洪门老大处好关系了,然后……”“和他们处好什么关系?”没等谢文东说完,万府打断他的话,怒道:“金老大就是让南洪门给算计的,你还要和南洪门老大处好关系吗?这次会议是在南京举行,正好是南北洪门的交界之处,我们到时多带些弟兄,在会议上乘机作掉南洪门的老大,其他地区的老大要是敢不服的就一并作掉。这样既为金老大报了仇,也可抓住机会,一举击垮南洪门。小子,你看我的主意怎样?”

    白痴!谢文东和聂天行心中同时冷笑,只是表面没有流露出来。谢文东摇头,为难道:“办法是不错,可是风险太大。据我所知,洪门每年的峰会有世界各地的洪门大哥来参加,万一要是不成功,我们北洪门就会成了众矢之的。”

    “哧!”万府一撇嘴,讽刺道:“就你的胆子不如回家抱孩子吧!小子,富贵险中求你知不知道。你连这点魄力都没有怎么坐我们大哥,我看你赶快把令牌交出来算了。我看就这么决定吧,人我都带来了,三天后洪门大会上动手。”

    谢文东握紧拳头,骨节嘎嘣做响,但还是没有爆发,微笑道:“我看这事还得再商议,如此草率有些不妥。”

    万府抬脚将旁边的椅子踢飞,拍着桌子道:“商议?还商议什么?我说这么做就这么做,就算你们都不同意也可以,只是怕我那些等在外面的几百兄弟不会干。嘿嘿!今天我来的目的不是为了商议三天后的事情,而是想要回那本来应该属于我的掌门令牌。”

    众人脸色都是巨变,向辉山忍不住道:“万府,你这是什么意思,真想造反吗?”

    万府阴森森一笑,摇头道:“不是我想造反,而是我下面的兄弟都不愿意让一个毛头小子来坐老大。正好今天大家都在,咱们也打开天窗说亮话,反对我的尽管站起来。”说着,万府拿出手枪拍在餐桌上。

    众人的目光齐看向谢文东。他们倒不是在乎万府这一把枪,真正惧怕的是万府留在别墅外的数百手下。虽然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但看万府这样有待无恐,猜想应该不错。

    谢文东走到万府背后,手扶在桌子上,贴近他的耳朵,眯眼笑道:“我只不过是代理洪门一段时间。老爷子岁数大了,迟早要退休,而你是洪门里的老人,有实力,又有功劳,以后老大的位置基本上就是属于你的,可你为什么就不能等一等呢,为什么要这么着急呢?本来我想和你一起打天下的,看来是不可能了。”

    万府冷声道:“是不可能了,因为你要么交出掌门令牌,要么就去天堂做你的掌门梦,你自己选吧!”

    “唉!”谢文东摇头叹息,说道:“有些事情你不想去做,但往往事情会逼你不得不做。”谢文东笑呵呵道:“万兄,看来你还不了解情况。”
第五卷 黑暗之旅 第十五章
    “什么情况?”万府奇怪道。谢文东脸上的笑容是那么无害,但说出的话却和他的脸色截然相反:“情况是……你知道吗,长久以来一直没有敢藐视我,但你是唯一的例外,你是我见过的人里骂我次数最多的一个,这些我都可以忍,但你对老爷子不敬我实在忍不了。所以,你今天要根据家法处置你!”说着,谢文东一把抓住万府的后颈按着餐桌上,随手抓起一支筷子用力刺进万府的耳朵里。筷子是钢制的,谢文东用的力量之大,筷子竟然透过万府的脑袋深深刺进餐桌里,筷子尖在桌案底露出来。血顺着筷子流了出来,万府脑袋贴在桌面,眼睛瞪得溜圆,身子还在不规则的抽搐着,喉咙里发出‘咕咕’的声音。谢文东脸上笑容不减,拿出手帕将手擦干净,还是笑眯眯道:“真是不好意思,竟然在餐桌上见了血,我自罚三杯向诸位道歉。”说完,东心雷一脸漠然的上前帮谢文东倒酒,看也没看一眼死在桌子上的万府,象是早已料到他会有这个下场。

    谢文东拿起酒杯,不管众人一脸目瞪口呆的样子,自己连干了三杯。抹了一把嘴,叹声:“好酒!”然后淡然道:“把尸体拖出去,别留在这里碍眼。”东心雷一挥手,上来数名大汉,本想把筷子拔出来,但钢制筷子上粘满了血迹,滑溜不比,有些力不从心,只好把万府尸体放在桌子上,连餐桌一起抬了出去。这时万府带来的手下才从震惊中反映过来,一各个大呼小叫,刚想要拔枪,被左右上来十多名大汉按在地上,谢文东摇摇头,说道:“万府大逆不道,居然胆敢造反,依家法已经处死。而到了这时候,你们这些帮凶仍不知悔改,留着何用?!”

    话音刚落,东心雷掏出配枪来到那几人身后,对着那几人的后脑连开数枪。这时外面跑进一人来到东心雷旁边小声说了几句,东心雷点点头,对谢文东道:“东哥,外面万府带来的人都已经解决了。”

    “很好!”谢文东称赞一声,看了看地上的尸体,象是自语,又象是对大厅内的众人所说,叹息道:“一个人,不管你有多强的实力,有多大的权利,但做人要安分守己,不该是你的东西就不要争取,否则,后果不是你能承担的起的。”

    说完,谢文东环视了一圈,嘴角上挑道:“你们说对不对?”大厅内的众人听后都倒吸了一口冷气。谢文东在他们眼中已不再是一个柔弱青年,他的心计要比老爷子来的更深沉,更可怕,而且也更狠。洪门众人对谢文东再不敢存小视之心,纷纷垂下头,避开他越发明亮的眼光。见状,谢文东仰面长笑,道:“不要让不愉快的事影响我们的心情,老雷,告诉厨房上菜!”

    谢文东很慷慨,招待众人决不小气,。酒是好酒,茅台洋酒样样具有。菜是好菜,山珍海味,色香味具全。当然,他是慷老爷子之慨,请客的钱来自金鹏嘛。谢文东边吃着菜边感叹。“厨师的水平实在不错,真是人间美味啊!”说着,谢文东连连招呼众人吃菜。大家心中本来就内存恐惧,加上闻着房间内还没有散去的血腥味那还有食欲,再好吃的菜嚼在嘴里也象野草一样难以下咽,但对谢文东,他们还要装做很好吃很享受的样子,连连赞叹味道佳美。

    谢文东哪会不知道他们想什么,心中暗笑,美孜孜的享受这顿令他紧张又愉快的晚餐。同时他也明白了,不管是在社会还是在江湖,实力永远都是摆在第一位的,在高的权利也是靠实力来做后盾。

    谢文东坐上洪门大哥的第一天就杀死了实力强大的万府,在洪门内算是立了威,人们对这位总是笑眯眯的青年掌门都是恭敬有加,丝毫不弱于老爷子,只是心中还多了一分畏惧。谢文东的阴狠也看在聂天行的眼中,心中感叹,如果洪门在这青年的领导下,那么一统南北洪门也不是不可能。但又总觉的谢文东身上缺少一点东西,具体是什么他也说不清。

    “钟山龙盘,石城虎踞。”南京又称石头成。山峦起伏,水系天成,名胜古迹,遍布全城,风景绚丽,景色宜人。

    南京同时又位于南北洪门交接处,双方在这里都有势力,为了取得彻底的统治权,双方你争我夺,征战不断。近期由于洪门峰会要在这里召开,相对安宁了一些。但平静的表面下,是随时都可能爆发的熊熊烈火。

    谢文东提前一天到了南京,随行的有东心雷,聂天行,及北洪门内年轻一代的佼佼者任长风,沙木和十数名高手。到了之后,一行人等下榻于希尔顿大酒店。晚间,谢文东本想早早的睡个好觉,养足精神,可明天的洪门大会让他心情难以平静,一想到能和世界各地的洪门老大同坐一起,他体内的血液都在滂湃。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最后叹了口气,谢文东翻身坐起,穿好衣服想去外面走走。他尽量放低声音,不想打扰其他人,虽说各人的房间是分开的,但这些人耳朵尖的很,些许动静都能听见。他的考虑是正确的,这些人确实耳尖的很,特别是东心雷。谢文东刚离开房间不久,东心雷就莫不做声的跟了出来。

    南京的夜晚是美丽的,象其他的繁华都市一样。点点霓红镶嵌在被黑暗笼罩的城市,街道两旁的路灯如同两条明亮的长蛇,蜿蜒在城市内。汽车不时咆哮而过,车灯在黑夜中拉出一条长长的光影。谢文东坐车来到南京小吃一条街,虽然是晚间,但这里仍是人声鼎沸。抽着烟,将衬衫衣领的扣子解开,他是东北人,对南方炎热的天气不是很适应。走在街道上,路边的阵阵香气飘过来,刺激人的食欲。一道肉香飞过,谢文东提鼻细闻,笑了起来。是烤羊肉窜的味道,如此的熟悉,和三眼李爽等人坐在路边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的场景浮现在脑中,思乡之情油然而生。不管怎么说,他还只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

    谢文东压住思绪,顺着香味走了过去。“来来来,一块钱一窜,正中的东北烤肉!”老板是一位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身体发福,啤酒肚鼓得高高的,看着路上行人大声吆喝着。谢文东在路边挑了一张没人的桌子坐下,转头说道:“老板,是东北人吗?”“那倒不是。”老板看眼谢文东,笑道:“但我在那里待过几年,手艺也是从东北学的,地道的很。”

    谢文东点点头,微笑道:“那给我来十个肉窜,辣椒多放,谢谢。”

    “不喝啤酒吗?”胖老板答应一声又问道。谢文东摇摇头,呵呵一笑道:“不要。”他平时很少喝酒,对酒也没多大兴趣,只有在公共场合下,谢文东才会喝上几杯。世界很大,有五个大陆和与之大上几倍的海洋,但有时又很小,看似远在天边的人往往又能在无意中遇到。谢文东边等着肉窜边四下打量,这个排挡不是很大,有十几张桌子,大半都坐了人。其中,离谢文东不远,围坐在桌子旁边喝酒的五个人吸引了他的注意。正确说是那五个人中的一个。那人不到三十,或者更年轻一些,脸色红润,头发乌黑向后背着,一双眼睛异常的明亮,正在看着他,或许他也和谢文东一样,觉得这个敞衣的年轻人不一般。见后者转过头向自己看过来,那人微微一笑,点点头。谢文东也不惊奇,抱以一笑,算是回应。不一会,老板把烤好的肉窜放在盘子上端了上来。谢文东吃了一口,感觉口感不错,是家里的那种味道,哈哈一笑,心情开朗起来,打个指响,向老板道:“不好意思老板,麻烦你拿一瓶啤酒,凉一点的。”

    谢文东边吃着肉边喝啤酒,夜风吹过,凉爽无比,一人独饮,正是乐在其中。可又偏偏有人来打扰。

    一个四十多岁的,身穿西装的中年人坐到谢文东旁边,眼睛上下打量他,嘴里还发出‘孜孜’的声音。谁被别人这样看着都会不舒服,谢文东也是一样,眉头微皱,转头问道:“你有什么事吗?”

    中年人马上收起目光,拿出一张名片递给谢文东,笑道:“我是**夜总会的经理,小兄弟的体格实在不错啊,有没有兴趣到我们夜总会工作?”说着,眼光又扫到谢文东敞开衣服的胸膛上。见谢文东没什么反应,中年人又贴近,小声道:“我们那里随便一个服务生月薪都能达到两三千,如果你去,那……嘿嘿。”

    唉!谢文东暗叹一声,不是叫我去做舞男吧?!举杯喝了一口酒,笑道:“这酒真不错,很好喝。但我对你的哪个什么夜总会没有兴趣。而且我的职业很有前途,发展也很快,月薪更是多,暂时还不想跳槽。谢谢。”

    中年人不放弃道:“你的月薪是多少,以你的条件我保证可以让你赚到现在的两倍,再考虑考虑吧!”

    谢文东摇摇头,懒着再说话。那人叹口气,无限惋惜道:“唉,以你的条件……,算了,人各有志。”说完,中年人收起名片,摇摇晃晃的走了。谢文东嗤笑一声,继续吃着剩下的肉。这时又有个不到二十的少年坐到谢文东旁边,凑过身问道:“大哥,刚才那个神秘西西的人和你说了什么?”

    谢文东又叹口气,自己想一个人安静一会的时候为什么总有人来打扰,无奈道:“他说是什么夜总会的经理,想邀请我到他那里工作。”“哦!原来是在夜总会工作啊!”年轻人点点头,又追问道:“那月薪是什么钱?”

    谢文东道:“几千快吧!”年轻人腾的跳了起来,叫道:“太好了,我就想找这样的工作找不到,现在可算有了机会。”然后又四下看看,生怕别人发现似的,小声道:“大哥,那人向哪走了?”谢文东看着一脸兴奋的年轻人,木然的向中年人消失的方向指了指。年轻人什么也没说,拔脚快跑,追了过去。

    这都是什么?谢文东摇摇头,看着剩下的肉窜也失去了食欲,起身道:“老板,算帐!”老板拿着笔,勾勾画画了半天才道:“一共是一百零五快,算你一百好了。”

    “什么?”谢文东惊讶道:“一百快?你没有搞错吧?”他不是在乎这区区一百快钱,但是被人黑,无论钱多少,心里都不会痛快。“我只吃了十窜肉和一瓶啤酒,你就算我一百快吗?不是看我外地人好欺负吧?!”

    “你这是什么话?”老板有些不高兴:“你是只吃了十窜,但你的朋友吃了九十窜!”“我的朋友?谁?”“刚才和你说话的那两个人啊!”“我不认识他们。”“不认识?那你为什么和他俩说那么半天的话?你说不认识谁信啊?!”“这……”

    谢文东楞住,暗想自己不是碰到骗子了吧!看来答案是肯定的。好一会他才摆摆手道:“算了。”说完,掏出一百快钱给了老板。转过身,谢文东实在忍不住,仰面大笑起来,心道:真是不容易啊,没想到一向把别人算计在股掌之中的谢文东也会被人玩弄。想罢,他忍不住又笑起来,好象碰到了世上最开心的事,最后,肚子实在笑痛得受不了才止住。
第五卷 黑暗之旅 第十六章
    “小兄弟让人给骗了为什么还这么开心?”最初和谢文东互笑的那个年轻人站起身,走过来问道,身旁的四个大汉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两个。谢文东揉着肚子,叹道:“我这个人很聪明,第一次碰到能把我骗倒的人,你说这是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呢?”年轻人看了他良久,笑出声道:“世界上敢说自己聪明的人不多,你是我遇见的第一个。但具我看来,真正聪明的人是不会主动说自己聪明的。”

    谢文东叹道:“人有时候很奇怪,当你说假话时人们往往会相信,当你说真话是,人们往往把你当成傻子。”

    年轻人柔声道:“你不是傻子,如果你是傻子就不会给老板那一百快钱,而是无休止的和他争论下去,哈哈。”

    谢文东笑而不语。这时,原来坐在年轻人左右,后来又消失的两个大汉从街道尽头走了过来,一人手里还提着一个人,正是骗了谢文东的那个中年人和青年,只是脸上有伤。两个大汉手里提着人动作仍然敏捷,不一会就来到年轻人身旁,恭敬道:“天哥,这两人被我们抓回来了。”年轻人点点头,看向谢文东道:“小兄弟,骗你的二人就在这,你说怎么处理他俩?”

    谢文东心中一动,感激的笑了笑,摇头道:“我说了,他俩是第一个能骗倒我的人,这足可以值得骄傲了,何必为难他俩,我希望你老兄将人放了吧。”年轻人背起手,低头想了想,说道:“既然小兄弟都这么说了,我这个旁人也没什么话。”说着,向大汉挥挥手,大汉答应一声,抬脚踢向二人的屁股,喊道:“滚!”

    看两人发了疯般落荒而逃,年轻人向谢文东伸手道:“我叫向问天,今天能和小兄弟认识很高兴。”

    向问天!谢文东眼睛神光一现,马上又恢复了平静,握住他的手笑呵呵道:“我也很高兴能认识向兄,我叫谢文东。”

    “哦?”向问天仰面望天,状似思索道:“我记得北洪门新上任的大哥好象就叫做谢文东吧?!”

    “没错!”谢文东拖腮垂头,似沉思道:“如果我没有记错,南洪门的掌门大哥就叫做向问天。”

    “哈哈!”谢文东和向问天握手长笑。笑声是如此的大,盖过了街道繁华的喧嚣。老天也不得不感叹人生的机缘是如此的巧合。向天行的四名保镖心头同是一震,没有想到这青年就是北洪门的新任大哥谢文东,不自觉将手伸向腰间配枪。在不远处还隐藏着一个人,早已把枪掏了出来,打开保险用衣服盖住,枪筒直指向向问天的后心。这不是别人,正是跟在谢文东身后的东心雷。只要有稍微对谢文东不利的情况,他都会毫不犹豫的扣动扳机。

    危机汹涌,一触即发,谢文东和向问天象是没有感觉到,笑呵呵的从新打量对方。谢文东先开口道:“很久以前我就听说南洪门有位了不起的英雄叫向问天,今天能见,真是出乎预料啊。”

    向问天笑道:“别人说我是英雄我未必会在乎,只有谢兄弟这么说才真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值得喝上三杯。”

    谢文东又叹息道:“既然是英雄,又何必对一位老人暗下杀手呢?这岂是英雄的行径?!”

    向问天摇头道:“愈加之罪,何患无词。我做事虽不敢说光明磊落,但宵小的手段我也不肖去使用。其实正如你所说,当你说假话时人们都很容易相信,说真话时人们反倒会以为你在骗人。”

    谢文东心有同感,笑道:“世态炎凉,正是如此。”向问天感叹道:“人世间的痛苦也在于此。”

    谢文东一挑眉毛,呵呵大笑道:“他乡遇知己,人生一大美事,值得喝上一杯。”

    向问天摇头道:“男人喝酒哪有论杯喝的?他乡遇知己,这是天大的美事,值得喝上一箱!哈哈!”

    谢文东和向问天真的喝了一箱。最后二人都有了六分酒意,向问天站起身,仰头道:“明月几时有?”谢文东喝了酒,接道:“把酒问青天。”向问天感叹道:“好久没有喝得如此痛快了,真想和你做朋友啊!”

    “是啊!”谢文东站起身,和他并肩而立,看着天上的圆月,叹道:“如果没有洪门的话,我们或许真的可以……”他没有把剩下的话说完。这是谢文东和向问天第一次见面,性情相投的二人却因为各自的使命,只能站在生命的两端。一端是生,一端是死。没有办法改变,至少他俩无力改变,这也许就是上天安排的宿命。

    向天笑在四名手下的搀扶下摇晃离开,临行时,说道:“希望我们还有这样的机会还能再坐一起喝酒,有时候我真的很孤单,感觉天下之间竟没有一个朋友。”

    谢文东只是淡然道:“你醉了!”其实他又何尝没有这样的感觉。他的朋友只有两种,一是兄弟,二是可以利用的对象。真正可以称得上,或者说能被谢文东看在眼里的朋友却没有。那种可以谈古论今,说天道地,心灵沟通的知己好友。

    向天笑走了。谢文东刚站起身,忽觉得天地旋转,又坐了下去,暗道看来自己真的醉了。这时东心雷来到他身旁将他扶起,谢文东朦胧着双眼,一看是他,笑道:“你都看见了吧,我就知道,不管在哪你都会跟得上我。”

    东心雷闷不做声,好久才道:“你相信他说的话吗?”谢文东先是一楞,转念一想知道东心雷问的是老爷子遇袭事,忍不住叹道:“他或许是个可怕的对手,但绝对也是个可以信赖的敌人。因为他算得上是一位英雄。呵呵。”

    第二天。缓缓升起的骄阳毫不吝啬自己的光芒,无私的照射在大地每一个角落。谢文东却心中琢磨着,太阳吝啬一些该多好,阳光不要太早的照到自己的头顶。唉!谢文东叹口气,昨晚狂饮令他的头隐隐做痛,无奈的坐起身,看见旁边的桌子上放着热腾腾的参茶,能如此细心的只有看似粗鲁的东心雷了。喝了一大口,谢文东感觉舒服了一些,揉着头,回想起昨晚的情景,忍不住感叹,看来南洪门能一直与老爷子相抗衡,守住长江不让分毫不是出于偶然,向问天确实有他过人之处。可暗杀老爷子的不是向问天又会是谁?谁有如此大的胆量敢招惹掌管整个北洪门的老爷子呢?谢文东实在想不出来。

    洪门的势力到底有多大,范围有多广,恐怕谁都说不清。全世界只要有华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那一定少不了洪门。这次参加洪门峰会的各地老大有来自美国,加拿大,澳洲,法国,英国,日本,菲律宾,台湾,港澳等地数十人之众。其中拿出任何一人都是跺一脚,整个地区颤三颤的角色。这些人聚到一起,规模可想而之。把他们联系到一起的就是世界洪门联合会,每年的峰会也是由这个组织举办,虽然其目标是全世界洪门大一统,可真正实施起来,无疑是东方夜谈。希望是渺茫,但每年的会议可从未间断,各地的老大也积极参加,最主要一点是与自身的利益密切相关。不知道各地洪门之间有多少生意是在峰会上谈妥的,当然,老大们之间联络感情也是不可缺少的。现在帮会发展的趋势也逐步走上国际化,国际间的合作也成为一个帮会是否能长足发展,是否强大的标志。

    联合会把这次峰会举办地点定在南京最豪华的宾馆金陵饭店,并且包下整个一层楼,出手之大方,令人乍舌。谢文东到宾馆门前时汽车根本开不进去,只好停到不远处的停车场。一行十数人刚进入宾馆,一个服务生模样的人急忙跑上前道:“几位可是姓洪!”服务生是联合会特意安排的,都是阅人无数的老油条,一见这十几人服装整齐,十有八九是洪门的。

    谢文东先是一楞,然后笑着点点头,道:“没错,麻烦兄弟带个路。”

    服务生见谢文东如此客气,心中顿生好感。要知道来参加大会的,哪个不是大人物,说起话来也是盛气凌人,更他这样和颜悦色,如此有礼的并不多见。服务生呵呵一笑道:“别客气,请和我来吧。”说着,将谢文东等人领到电梯处,站到一旁将他们让进电梯,然后说道:“第十层就是了。”谢文东点点头,说声谢谢。

    电梯内,聂天行收起平时玩世不恭的样子,正色道:“东哥,上去后不管见到任何人说话一定要小心,往往一句话就能改变其他大哥对我们的看法。联合会已经把大陆南北洪门合并的事提上议程,拉拢各地大哥的支持对我们很重要。”

    谢文东对洪门内部事毫无了解,点点头记在心中。东心雷补充道:“南洪门一向和台湾势力交好,而台湾势力和日本势力简直亲如一家。所以,不出意外的话,这两股势力会一致支持向文天。”

    谢文东眉头一皱,问道:“那有没有和我们交好的势力?”“有!”东心雷和聂天行异口同声道,然后又相视一笑,后者道:“美国,澳洲和加拿大的老大与老爷子关系一直不错,每逢过节双方都会互赠礼物,他们也是长久支持我们的。但现在老爷子受伤住进医院,能否继续和他们保持良好关系就要看东哥你的了。”聂天行刚告一段落,东心雷有接道:“还有……”

    “行了!”谢文东抬起手打住二人,翻着白眼道:“不要一次性给我灌输太多的东西,我的脑袋要爆炸了。”东心雷小声嘀咕着:“如果东哥昨晚不是和向问天喝酒,我也不会这样担心。”聂天行的耳朵有时异常灵敏,扬起双眉,张大眼睛问道:“刚才你说什么?昨晚东哥和谁去喝酒了?”东心雷急忙闭上大嘴巴,摇头道:“我刚才什么都没说!”“不可能,我明明听到……”谢文东回过头,在他冰冷的目光下,二人这回很有默契的同时闭嘴。惹得任长风和沙木连连偷笑。看来世界上能镇住这两人的除老爷子外,现在又多了一个人。

    “叮!”电梯停下,谢文东等人走了出来。有数名穿西装的人守在走廊电梯旁,其中一人客气道:“请出示请贴。”

    谢文东一楞,他不知道有什么请贴,转头看向东心雷。后者急忙从上衣口袋拿出一张红底金面的请贴递了过去。那人接过看了看,点点头道:“里面请。”说着,那人前面带路,走到一处双开门的房间停下,伸手将门推开,谢文东觉得眼前一亮。

    虽是白天,里面仍是灯火辉煌,五颜六色的掉灯散发着耀眼的光芒。这个房间更向是舞厅,面积超过五百坪。中间一张大长桌,两边已经坐了不少人,或两三交谈,或闭目养神。带路之人打开门后沉声道:“北洪门新任掌门大哥谢文东到!”

    里面众人齐刷刷转头看向谢文东,每一道目光都象是能穿透人心一般,更象是一把刀子,在人身上划过。谢文东毫不在乎,一脸微笑的走了进去。除东心雷和聂天行跟随而入,其他人留在门外被请到旁边的房间。一位五十多岁,有些秃顶的中年人哼了一声,嘲笑道:“真不知道金鹏在搞什么,找了这么一个小孩来坐大哥,哈哈!”说完,把手放在旁边的空椅子上,很明显是不想让谢文东坐他旁边。
第五卷 黑暗之旅 第十七章
    谢文东也不在意,走过他身旁笑呵呵自语道:“有志不在年高。有些人就算活到一百岁仍是人普通人,而有些人一出生就注定了他的不平凡。我也许就是后一种人,所以,一直以来没有人会小瞧我,虽然我很年轻。”

    “哧!”秃顶中年人冷笑一声,头靠在椅背上,仰面吐口烟,说道:“小小年纪不要太嚣张,这里哪一个不是你的长辈。”

    谢文东没有再理他,自己找了最靠后的一张椅子坐下,叼起根烟,拿着打火机在手中把玩。坐在他不远处的马面中年人身子向前倾了倾,笑道:“谢文东,我听说过你的名字。”

    “哦?”谢文东一扬眉,眯眼看了看说话这人,印象中没有见过,道:“真不好意思,我却不认识你。”

    马面中年人哈哈一笑,伸手道:“你要是认识我就奇怪了。我叫李威,日本洪门的掌门。”

    谢文东微楞,原来他就是支持南洪门的日本派系老大,握住他的手微笑道:“象我这样的无名小卒怎么会入你老人家的法眼呢?”李威笑道:“别人或许你知道你,但我却如雷惯耳。要知道,能重挫魂组的,天下恐怕也没有几人。”魂组在日本的势力极大,同属于大组织的日本洪门自然受到它的积压。由于魂组背后有政府秘密支持,李威一直忍气吞声,谢文东在东北连挑魂组,他也有所耳闻,正是大快人心,一直想和这传说中的青年人见见,可一直没有机会。

    李威的说话声不大,但足够整个房间里的人听见,众人停止对话,目光齐刷刷射在谢文东的脸上,眼神里充满了惊奇。魂组众人都听过,是什么样的组织也都知道,有多强的实力心中也有数,没有想到眼前这清秀年轻人竟敢与魂组对抗,看李威的意思他还让魂组吃了亏,多少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谢文东摇首,谦虚道:“那都是过去的事。其实能把魂组赶出H省也是出于运气,没什么好夸耀的。”

    李威点点头,赞道:“不错!年轻人居功不傲,就这一点,确实比这里的某些人强多了。”话是对谢文东说的,眼光却四下扫射。刚才出言不逊的秃顶中年人老脸一红,有些挂不住,手中的烟卷也被抓变了形,但他毕竟是老江湖,心中还是有些城府,鼻子哼了一声,没有发作。还有一些人满脸嘲笑,大有看笑话的意思。谢文东暗自摇头,看来各地洪门之间的矛盾不是一点半点,而且关系复杂,谈大一统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任务。

    这时会议门一开,向问天走了近来,一脸的笑容,连连点头道:“真是对不住各位,路上塞车,小弟来晚了。”说完,也在后面找个位置坐下,正好看见谢文东,点头一笑。谢文东也向他点点头。

    见人都到齐,一位上了年纪,精神饱满的老者站起身,环视一圈道:“各地的掌门大哥也来得差不多了,那么我们也不要耽误时间,毕竟时间对于你们来说无疑就等于金钱。先说说这一年里我们各地洪门发生的事情吧。我们一直在说,不管在世界各地,我们洪门都是一家,大家应该通力合作才对,可是偏偏就有不协调的声音,有什么事情不能放到桌面来谈,非要刀枪相对。李威李老大,郑龙郑老大,你俩说我说的对不对?”李威弄着指甲,并未说话。郑龙是那秃顶的中年人,韩国地区的老大,将手一挥,冷笑道:“坐下来谈什么?坐下来谈能把我上千万美圆的货谈回来吗?梁老,这事你管不了!”

    李威嘿笑一声:“别忘了交货的时候是在你的底盘。再说你以为只有你受到损失了吗,我也有十几个兄弟葬身大海了!”

    郑龙怒道:“交货是在我的底盘没错,那出事的损失就应该我一人负责吗?毕竟货还没到我的手,就不应该算交易成功。不管怎么说,你要把钱给我吐出七层!”“嗤!我看你是在开玩笑吧!还是你根本就老糊涂了?”“你说什么?”

    谢文东被他二人吵得一头雾水,东心雷在后面小声道:“本来郑龙在李威那里买了一批上千万的货,钱都交了,可后来在海上交货的时候被一批神秘人打劫,不只货被劫走,李威十多名得力手下无一生还。后来双方都查了一阵神秘人的来历,结果毫无所得。过了几个月,郑龙心有不甘,向李威要钱,后者断然拒绝,这样,二人关系开始交恶,纷争不断。”

    “哦!”谢文东轻叹了一声,原来是这么回事。这种事情没办法,属于天灾人祸。

    主持会议的老者见他二人又争吵起来,气得直拍桌子,“安静!安静!”好一会,李威和郑龙才脸红脖子粗的停止争吵,互相用差不多能杀人的目光注视着对方。老者喘着气,说道:“你们这是干什么,还知不知道这里是洪门峰会,规矩都哪去了?”

    郑龙站起身,冷声道:“梁老,我这不是针对你,一开始我就说过这事你管不了,姓李的不把钱给我吐出来,我的进攻就不会有停止的时候!现在已经不是钱不钱的问题,上千万的货没了连个说法都讨不回来,我还有脸在自己兄弟面前自称老大吗?”说完,郑龙转身向外走去,挥手道:“我看这里也讨论不出个什么结果来,诸位,小弟先告辞了。”

    “你……”老者气的一跺脚,半天说不出话来。李威冷笑一声,道:“各位都看看,他这是什么态度,如此的嚣张跋扈。我也不是在乎这一千万,而要真这么把钱给他,知道的是我出于同门之情,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怕了他,那我的面子以后还往什么地方摆。梁老,我说的是不是在理?”

    “唉!”梁老叹口气,心烦道:“你们爱怎么搞就怎么搞吧,反正好话我是说到了,到以后你们俩两败俱伤,让别人看笑话的时候别找我,也别怪我这坐长辈的没有提醒你们。”说完,梁老又看了看众人,道:“最近洪门还有一件事我想大家也应该知道,就是大陆北洪门掌门大哥金鹏遭人暗杀而受伤住进医院。问天,你对这事是怎么看的?”说着,眼神看向向问天。

    向问天也叹口气道:“我听说这事的时候也觉的很突然,象金老样子有权利又仁慈的老人谁会派人暗杀他呢?”

    梁老道:“我听人说,这事好象与你们南洪门有关呢?不是你找人做的吧?”

    向问天哈哈一笑道:“也有人曾问过我同样的问题,我知道金老的这件事属我的嫌疑最大,但我要在这里声明一下,这事确实不是我做的,也没有参与过,以我的人格和生命向祖师爷担保!”

    梁老将目光递向谢文东,问道:“你对这个答案满意吗?”

    谢文东停止手上的动作,将打火机放在口袋,淡然道:“我相信他!”

    众人表情不一,有的面带惊奇,有的露出嘲笑。一位消瘦的老者一拍桌子,怒声道:“就凭他简单的一句话你就相信了,你是白痴吗?”谢文东眉毛一挑,眯眼道:“你又怎么知道他说得不是真话?”

    老者身子一抖,指着谢文东道:“如果不是金兄把你抬上台的我真怀疑你们是不是一伙的?!不知道金兄为什么会选你种人做继承人,如此软弱,没有掌门的魄力,难成大气。”

    谢文东肩膀一僵,笑眯眯的看着老者。东心雷见要坏事,急忙小声道:“东哥,这老者是老爷子的好友黄绅,美国地区洪门大哥,不可得罪。”谢文东早已想到一二才没有发作,在洪门内部能为老爷子说话的并不多,而说话如此硬气的恐怕就要数他黄绅了,谢文东叹道:“现在我们的怀疑都是推测出来的,没有确实的证据。冤有头,债有主。我不会冤枉无辜的人,让真正的黑手在暗中偷笑,但我也不会放走任何一个仇人,如果此事真是他做的,那我的报复不是他也不是任何人都能受得起的。”他顿了一下,目光如同刀子般扫过向天笑及其他众人的面庞,又道:“洪门的势力如此之大,眼红的人不知有多少,暗中挑起祸端也不是不可能,如果盲目展开报复,那些人会笑掉大牙的,希望前辈也能了解我的苦衷。”

    黄绅听后面色稍缓,叹了口气道:“刚才你说的话希望你能做到。算了,这毕竟是你们南北洪门之间的事,我这外人是瞎操心了。”谢文东摇首道:“不管怎么说晚辈还是要感谢你老人家的提醒,也希望你能在这件事上对晚辈多加帮助。”

    “呵呵!”黄绅点头笑道:“现在的小毛孩子真是不得了,说起话来两头不得罪,实在不错!其实就算你不说我也会插手帮忙的,金兄是我多年的好友,老了老了还要遭此劫难,唉!”黄绅叹息一声,又冷声道:“对金兄下手就等于对我下手一样,别让我把这个人揪出来,不然,嘿嘿……”黄绅一阵冷笑,他年纪大了脾气倒也跟着长,属于点火就着那种。

    “哦……”梁老说道:“既然这件事北洪门有自己的决定我们也不好说什么了,那南北洪门合并的事……”

    没等他说完,黄绅抢着道:“粱兄,金老刚刚住进医院,你怎么还有心情谈合并的事,我看这事以后再说吧,至少等金老兄出院,找出真正凶手的时候再谈也不晚。文东,你有什么意见也说来听听。”

    谢文东哪有什么意见,他本来也不想谈合并的事,先不说合并以后不知道由谁来做主,在他的经验里都是‘枪杆子里出政权’,只有以武力来压倒对方,以强大实力作为后盾。要合并也是要靠武力来解决,谈判谈出来的合并根本就不可靠,也不稳固。谢文东马上做个顺水人情,说道:“黄前辈是老爷子的好友,他说的话如同老爷子的话,我没有意见,一切由前辈做主。”

    黄绅觉得脸上有光,哈哈一笑道:“你这小猴子还真会说话,那好,我就做这一回主,合并之事以后再谈,粱兄认为怎样?”向问天对合并之事也不积极,说道:“我也认为应该等金老爷子出院以后在谈。”

    粱老一看双方的态度冷淡,自己又何必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只好叹道:“南北一日不合并,征战恐怕就不会停止一天。”

    “这是上天安排的宿命。”谢文东笑道。向天笑跟着道:“没错,老天非要在一坐山中放上两只老虎,我们也没有办法。”

    谢文东摇首,扶住额头道:“办法不是没有,而且很简单。”向问天淡然道:“只要一只老虎咬死另一只老虎,那就天下太平喽。”谢文东向着他轻晃手指,笑道:“北面的老虎决不会是倒下的那只。”“我相信南面的老虎会站到最后。”向问天肯定道。

    谢文东道:“我们可以赌上一赌。”“赌注是什么?”“自身的性命加上天下!”“哈哈,你知道吗,我有些喜欢上了你的狂妄。”“最好不要这样,我的狂妄是会要人命的,因为……”“因为你很聪明!”“原来你的记性也很好,哈哈……”“哈哈……”二人相视而笑,要是不知道内情的人,一定会认为这是两个好友间在谈笑,可在房间众人的眼中,二人已经开始互相下了战贴。

    南北洪门合并的事,就在谢文东和向问天的谈笑间宣告流产。这就是江湖。
第五卷 黑暗之旅 第十八章
    江湖是个你虚我诈的地方,看似你最好的朋友很可能是在背后出刀,害你最狠的人。谢文东喜欢这样的环境,甚至一想起来身上的血液都为之而沸腾,他是一个喜欢挑战的人,没有挑战,人又如何会进步。

    峰会后来又谈到一些内容,多是各地之间如何开展合作,各地每年给联合会捐款做活动经费等事。谢文东对此提不起兴趣,听着老头子们唠叨起没完,有些昏昏欲睡,上下两眼皮总上往一起凑。要不是东心雷总在后面轻轻推他,谢文东恐怕早睡着了。再看向天笑,以手托腮,两眼瞪着溜圆,眼睛一眨不眨的听着老头子们的商议,谢文东心中佩服有加。好不容易熬到峰会结束,谢文东终于可以站起身活动一下发木的筋骨,看着还保持原样的向天笑一楞,聂天行冷笑道:“这个家伙睡着了,只是睡觉时的样子特殊一些。”谢文东心有同感的点点头,叹道:“确实很特殊!”

    正事办完,享受也是毕不可少的。一行人下到一楼,这里早已经订好了餐桌位。黄绅对谢文东甚是喜欢,拉着他坐到自己的旁边,本来也有意拉拢他的李威见状只好退到一边。这顿饭谢文东吃得并不安宁,黄绅老头不时的拉着他问长问短,同时还要应付其他的老大,特别象他这样年轻人自然要以晚辈自居,对什么人都要彬彬有礼而还要不失掌门大哥的风度。一顿饭下来,谢文东的后背都是汗水,和打了一场架一样。饭后,众人边喝着茶水边谈论事情,黄绅拉着谢文东坐到一处相对安静的地方,开口道:“前一阵子金兄打算在我哪订了一批车,现在洪门是由你来做主,不知道对此事有没有兴趣?”

    “哦?”谢文东疑问道:“这事我并不知情。不知道老爷子打算订多少钱的车?价格又怎样?”

    黄绅道:“大家自己人,以我和金兄的关系价格方面自然是最便宜的,当初打算订一百辆,总价值在三千万左右。”

    谢文东回头看眼东心雷,后者微微点头,表示确有此事。谢文东脑袋急转几圈,马上哈哈一笑道:“既然这样我也没什么话说,前辈是老爷子的好友,自然不会骗我。其实我感觉一百辆实在算不上大买卖,你那里能出多少货我就敢收多少货,只是在资金方面或许有些困难,前辈也知道,我刚接管洪门,大笔资金还不敢轻易使用。”后面的东心雷和聂天行二人脸色一变,感觉谢文东把话说得太满,要知道黄绅在走私汽车方面十分了得,如果对方真出个几百辆,恐怕连老爷子也吃不进去。

    黄绅盯着谢文东良久,好一会才笑道:“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钱不是问题,我怕货出多了你吃不下,到时金兄会埋怨我。这样吧,我出一百五十辆,还是收你一百辆的资金,剩下的钱可以缓一段时间,你觉得怎样?”

    谢文东想了想,点头道:“好,一言为定!”和黄绅击掌盟约,订下了这批货。其实他之所以敢说出有多少货要多少的话,也是想为自己麾下的文东会开辟一条新的赚钱路线,毕竟现在的文东会主要财路都是靠买卖毒品,谢文东虽说没有打算放弃,但想把帮会财源的一部分重心转到走私上,通过自身政治部的关系,走私是一条相对安全稳当的路子。但走私不是一相情愿的事,没有稳定亲密的另一头关系很难办成,当然,黄绅绝对是最佳人选,可靠又有实力。

    天色临近傍晚,向天笑邀请众人去南洪门在南京所开的秘密赌场玩乐,以尽自己的地主之宜。众人欣然答应。

    南京玄武区。‘水上人间’是南洪门所开,集饮食宾馆娱乐于一身的豪华酒店,也是南洪门在南京最大的秘密赌场。酒店二楼内有暗阁,进去后走不远会发现一道深褐色的大门,从古香古色的大门而入就是一处上千坪米的大赌场。里面装饰豪华,赌具繁多,在谢文东的眼中,这里简直不次于澳门和拉斯维加斯的赌场。看来向天笑早有准备,赌场内没有一位客人,服务人员穿着整齐的衣服站在两旁。

    向天笑对众人一笑道:“大家请随意,这里我为每位老大都准备了一百万的筹码,不算多,只供各位一笑。”说着,他拍了拍手,从后面走出一排美艳多姿,身着三点的年轻小姐,每人手中都托着一盘筹码,分别走到各地老大旁边站好。顿时,赌场内千娇百媚,满屋飘香,‘景色’宜人。

    连谢文东也不得不暗自点头,这向天笑的手笔也真是大方的可以,轻易之间就仍出了几千万。其他各地的老大更是开心,一百万人民币对于来说确实不算什么,但有美女相伴,感觉就不一样了,对向文天的好感大增,语气上也客气许多。

    东心雷的脸色难看,向天笑这样做明显是在对自己一方示威嘛,同时地主,北洪门明显被南洪门挤压下去。谢文东倒在意这么多,满有兴致的打量一圈赌场,笑问道:“不知道建一座这样的宾馆需要多少钱?”

    聂天行叹道:“以南京的地价,恐怕也要几千万吧!”

    “哦!”谢文东看了看站在自己旁边的小姐,样子不超过二十,细眉大眼,美艳过人,一头秀发乌黑披肩,显得皮肤更是雪白。轻轻掐了掐她的粉颊,谢文东赞道:“长得挺漂亮嘛!”但后拿起一个托盘上的筹码,抛在空中,笑眯眯道:“今天咱们就赢他个几千万,让向天笑再出一回血!”

    聂天行小声嘟囔道:“说赢几千万就赢几千万啊,咱们又不是赌神。”

    “呵呵!”谢文东微笑道:“赌场如战场。战场上两兵交战勇者胜,赌场上又如何不是如此,谁的气势胜,那运气就站在谁的一边。老雷,你说是不是?”东心雷对谢文东的话一直没有意见,哪怕他说月亮是方的,东心雷也会跟着这样认为。

    梭哈的规则在赌场上算是简单的,就是对赌博没有兴趣的谢文东也会玩。话说回来,这个赌场里他唯一会玩的也只有梭哈。谢文东笑呵呵的走过去,这时已经有五个人坐在桌子旁等候发牌,谢文东客气道:“各位,不在乎多加一个人吧。”

    这五位哪会把年纪轻轻的谢文东放在眼中,其中一个身材较胖,带着精致金边眼睛的中年人笑道:“既然有人来送钱,我们欢迎还来不及,怎会拒绝呢?哈哈!”说着话,把手放到坐在他旁边女郎的大腿上,来回游动。

    谢文东耸了耸肩,找个椅子坐下,想了想又拉过一张椅子,向旁边的小姐示意坐下,然后转头对东心雷道:“从帮会的经费里拿出二百万,换了筹码分给兄弟们去玩吧。”

    东心雷答应一声,从口袋中拿出支票交给沙木,然后和聂天行留在谢文东左右。服务生见六人都已经准备就绪,示意新加入的谢文东切牌。谢文东摇手道:“不用!”

    服务生开始发牌,每人先发两张牌,掀开上面的一张,谁的牌面最大谁有权先投注。牌面最大的是带眼睛中年人,拿起一把筹码扔在桌子中央,嘿嘿笑道:“开局不错,来十万玩玩。”

    一家退出,两家都跟着投了注,谢文东看眼底牌,也扔出十万筹码。第三轮发牌,谢文东运气不错,发到最大的黑桃A,随手扔出二十万。其他三家又有一人摇头退出。第四轮又轮到带眼睛那中年人,拿起剩下筹码全部扔在桌面上,笑道:“我这人爽快,做事不喜欢拖拉,咱们就来个一次决胜负!”

    剩下那人又看了看自己的底牌,叹道:“那我就舍命陪君子了,跟!”说着,也将自己剩下的筹码推了出去。

    谢文东看眼自己的牌面,笑眯眯道:“我也喜欢干脆,这时候退出不是少大家兴嘛!”手一挥,将筹码扔了出去。

    第五轮发牌过后,三人纷纷掀开底牌,每人都有一对,但最大的是谢文东。转眼间,那两人输了一百万,都是面不改色,从怀中掏出支票,带眼睛中年人笑道:“小兄弟运气不错,看来我得掏老本了。”

    谢文东看着眼前收回来的筹码,笑眯眯道:“一时侥幸而已,也是两位前辈让着晚辈。”

    “哈哈”中年人点头一笑道:“年轻人还挺会说话的,我们继续!”说着把支票交给手下,让他换回筹码。

    六人又开始赌起来。众人有输有赢,下注也越来越大,你来我往好不热闹。谢文东和带眼镜中年人是赢家,两人面前的筹码都高高堆起,恐怕都不下千万,另外四家有两人头顶已见了汗,但下起注来却一点不手软,大把大把的筹码扔下去,瞬间又变成了别人的,眼镜都不眨一下。在赌场上钱已经不是钱了,只是一种工具,持续下去的工具。

    桌面上的筹码又堆得象小山一般,谢文东看着眼前的五张牌,牌面出奇的好,是同花顺,底牌他没有看。谢文东手指敲打桌面,笑眯眯道:“我的牌面如此大,如果下注小了岂不是可惜。”说着,将自己面前的筹码都推了出去,梭了!

    眼镜中年人看着他的牌面,笑道:“牌面是不小,但谁知道你的底牌是什么?这么着急梭牌,不是诈我们吧!”

    谢文东耸肩道:“我是不是在耍诈,试一试就知道了。”

    坐谢文东对过的中年人笑道:“不过这一试可是有代价的,要用上千万来试。我没有这个胆量!”说完,把牌面一扣,扔了出去。他旁边的人笑道:“富贵险中求!没有胆量出手如何能发财呢?我跟你!”他的筹码不足千万,拿出支票扔在筹码上。

    眼镜中年人把自己的底牌又看了看,脸上虽带着笑,但是已不象当初那么自然,犹豫片刻,还是推出自己全部的筹码。

    其他人纷纷扣牌退出,一千万对于任何人来说已不是小数目。见无人再下注,服务生示意投注三人将底牌掀开。这时有许多人都围了过来,桌面上的筹码已经铺了一桌子,总额在几千万左右。东心雷和聂天行头顶也冒了汗,他们也不知道谢文东的底牌是什么,因为他根本就没看底牌。谢文东脸上看不出一丝紧张,双指轻轻夹起底牌,众人的目光齐齐射过来。他的动作很慢,但是却很沉稳,底牌终于被掀开,众人聚睛一看,惊呼声四起,谢文东的底牌和牌面凑到一起果然是同花顺。

    玩梭哈,同花顺出现的几率有多大众人心中都明白,感叹谢文东的运气实在太好了。这时,向天笑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笑容满面道:“谢兄弟的运气实在令人眼红啊!”
第五卷 黑暗之旅 第十九章
    着桌面上的筹码,说道:“向兄不用眼红,有没有兴趣来和我赌一把。”

    向笑天一楞,马上又笑道:“不知道谢兄弟要和我赌什么?”

    谢文东叹口气道:“我对赌博不是很精通,唯一会玩的只有梭哈。不过刚才玩了那么久已经让我提不起劲了,我们来赌运气怎么样?”“赌运气?”向天笑莫名其妙道:“这个运气怎么个赌法?听来挺有意思的。”

    谢文东道:“每人只发一张牌,谁大谁赢!”向天笑问道:“就这么简单?”谢文东道:“就这么简单!”

    “有意思!”向天笑仰面笑道:“如此有意思,不赌岂不是可惜。”说着,向天笑走到谢文东的对过,对原来坐在这的中年人客气道:“前辈请先让一下,容我和谢兄弟赌赌运气。”谢文东又对其他人道:“谁还有兴趣,都可以来赌上一赌。”

    带眼镜中年人起身站到一旁,无奈道:“我虽然喜欢赌,但这有点太儿戏,我还是看会热闹吧!”其他人也纷纷起身离座,桌子周围只有谢文东和向天笑坐在两头。后者问道:“谁先投注?”“赢家先投!”“第一局谁来先投?”“我是客,你是主,客随主变,你来定吧!”“那好,发牌!”向天笑对服务生道。

    服务生不敢怠慢,分别发给两人各一张牌。向天笑微笑的拿起来看了看,打个指响,手下人明白他什么意思,马上过来两名服务生,手里都端着托盘,上面放在满满的大额筹码。向天笑拿起五快十万元的筹码扔在桌子上。谢文东将自己的牌掀了过来,是一张梅花八,谢文东将牌放在桌子上,叹道:“这牌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还真是让我为难。”然后转头笑问旁边的女郎:“你说我该不该跟他?”

    女郎一楞,没想到谢文东会问自己,紧张道:“我,我也不知道,我想,可以会赢吧。”她也是瞎猜的,看谢文东玩了这么久,发现他好象很少有输的时候。谢文东用手指划过她的脸,扔出五十万的筹码,对女郎道:“聪明!这次赢的钱算你的!”

    向天笑哈哈一笑,问道:“我真怀疑你的自信是从哪里来的,你怎么就知道自己一定会赢呢?”

    谢文东没有回答,只是淡然道:“掀开你的牌吧!”向天笑盯着他的面孔好一会,才将手中牌掀过来,无奈道:“我输了!”原来他手中的牌是一张方块七,正好比谢文东的小一级。谢文东含笑收起筹码,拿出五块放在女郎面前,笑道:“给你的。”

    “我,我,”女郎一阵紧张,不敢收下,目光不自觉向对面的向天笑递去。谢文东一敲筹码,道:“你现在坐在我的旁边就是我的,我给你的东西尽管放心收下,用不着看任何人的脸色,向兄,你说是不是?”

    向天笑眉毛挑了挑,笑呵呵道:“没错!谢兄弟说得没错!”谢文东仰面一阵长笑。

    服务生又开始发牌。这回谢文东先下注,看也没看手中牌,将自己所有的筹码都推了出去,说道:“这一共大概不下四千万,我全部压上!”

    向天笑收起笑容,冷静道:“谢兄弟,事情不是这样做的,如果不给自己留一条后路,只要输了一次,就会万劫不复。”

    谢文东一脸无害的样子,还是笑眯眯的,本来他的模样就很清秀,这一笑起来细长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就象是个偷吃糖果而又没有让大人发现的小孩。谁会顾忌一个小孩呢?向天笑现在就很顾忌他!没有和谢文东发生碰撞的人根本不会了解他的可怕,也不会感受到他的阴沉,那种可以在你内心深处狠狠敲上一下的阴沉。他象是随时都能看清你心底最深处的秘密,而你,却永远也无法接近他的心。谢文东眼睛笑得象两轮弯月,说道:“我有一种直觉,非常准!我知道这次我一定会赢。”

    向天笑将手中举起,牌面对向谢文东,是一张黑桃国王,说道:“比我手中牌大的只有四张,你相信你的运气会好到那种程度吗?”谢文东耸耸肩道:“我的运气一向都不错,老天一直很眷顾我,所以我才活到了现在。既然我有勇气一搏,你不会没有勇气试一试吧?”向天笑道:“既然这样我也不客气了。”说完,看了看服务生托的筹码,道:“我这里没有四千万的资金。”

    谢文东环视一圈赌场,叹道:“这里布置的真是不错,谁会想到一座豪华的宾馆里面会隐藏着如此大规模的赌场?我想这里也应该值四千万了,为什么你不拿这座宾馆做赌注和我赌呢?”

    赌场内的众人早已停止了各自的玩乐,围在他二人的左右。听了谢文东这话,众人脸色都是一变,感觉他有些过分。向天笑的手下更不用说,一各个面带怒色,目光如果能杀死人的话,谢文东身上恐怕早已经千创百孔,不下上百个窟窿了。

    向天笑心中火烧,只是强压没有发作,脸上还带着笑,不失风度道:“好!很好!我就用‘水上人间’的产权和你赌上一赌。”他向手下一挥手,一大汉走到他旁边,向天笑耳语几句,大汉点头离开。不一会,那着一沓白纸回来交给向天笑。后者将纸放在桌子上,冷笑道:“这是宾馆的地契和产权,有本事,你就可以拿走!”

    谢文东叹口起,站起身道:“我感觉这里的光线有些发暗,以后我要在那里开个窗户,老雷,你说怎样?”谢文东指着一处墙壁,象是现在宾馆已经是他的了。东心雷看着周围如同杀人般的目光,心中一阵颤抖,搽着冷汗,应付道:“不错!不错!”

    “你***欺人太甚!”一个大汉怒吼一声,向谢文东冲了过来。大汉还没有到谢文东近前,已经被十几把枪指住了脑袋。谢文东的手下一亮枪,向天笑的手下也急忙掏出枪来,双方怒目相视,混战一触即发。

    谢文东挥挥手,语气平稳道:“你们这是干什么,太没有礼貌了,别忘了我们是客人,主人再怎样不客气我们都要忍耐一些,把枪收起来。”向天笑脸色一红,怒声道:“红小鬼,回来!”被叫做红小鬼的大汉狠狠瞪了谢文东一眼,退回到向天笑身后。“我就跟你赌!”向天笑将白纸向前一推,道:“谢兄弟,我忘了告诉你,其实我的运气一直也很好!”

    “是吗?只可惜你遇到的人他的名字叫谢文东!”说完,将手中牌一掀。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射到牌面上,包括向天笑。扑克上面只有一颗大黑心,很黑很黑,向天笑从来没有感觉到黑桃A是如此的黑,也许是他的眼睛在发花。谢文东仰面长笑,指这那处墙壁道:“我说了,那里应该开个窗户,这样房间的光线会充足一些!”然后又对向天笑道:“运气不是固定站在哪个人一边的,谁的气势能压倒对方,那么,运气就会站在谁的一方。请原谅我刚才的无礼,那只是我加强自己气势的手段!”

    向天笑长叹一声:“厉害!我向天笑今天输得心服口服,不过,下一次我一定会让运气站在我的一边。”

    谢文东点头笑道:“我期待着那一天!人生难逢一知己,而遇到棋逢对手也是一件痛快的事。”

    很久以后,向天笑称对人说过,谢文东是个天才,你永远无法在他的脸上读到任何东西,但你在他的眼睛中却如同透明。如果把天才分类的话,那他绝对是其中的极品;如果把坏蛋分类的话,那他绝对是绝顶坏蛋!有这样一个对手,任何人一生都可以知足了,如果他把你看做对手,那你可以值得骄傲了。

    谢文东来到‘水上人间’是带着羡慕的眼光,离开的时候是揣着它的产权而走的。坐在车中,他很高兴,不是因为赢得了这里,也不是因为和向天笑的第一次碰撞取得了胜利,而是感觉到自己当真遇到一个可以做自己对手的人。最令他兴奋的的是向天笑和他都是一样大胆的人,可以和他一样疯狂。“在这个世界上,我不是孤单的一个!”谢文东靠在车椅上,闭着眼睛,但却无法控制自己的笑容,仰面叹道。东心雷楞道:“那是当然了!不管在什么时候,我永远都支持你!”

    聂天行暗叹一声,他听懂了谢文东的意思,感叹道:“天下狂气有一斗,东哥带着八分走!”

    “哈哈!”谢文东拍着他的肩膀仰面而笑。东心雷莫名其妙道:“哦?你们在说什么?”“说了你也不懂!”“想找扁吗?”

    谢文东一行人等在南京逗留了两天,聂天行留在南京处理一些事情没有和谢文东等人同往。峰会结束后各地老大也都匆忙乘飞机赶回各自的本部。坐在飞机上,俯视整个南京城,谢文东问道:“老雷,如果是你,会有几分把握将南洪门踢出南京。”

    东心雷想了想,道:“有七分把握!”“只有七分吗?”“如果准备充足,加上突袭,会多上两分胜算。”“那也才九分!”“如果天行和我一起,哪怕我们没有准备而对方准备充足,我也有十分把握!”“天行……?”“天行平时不怎么爱表现自己,嘻嘻哈哈一脸痞子样,但我了解他,他是我所见过,除老爷子和东哥之外,最聪明的人!北洪门有今天,大半也是他的功劳,我只不过是冲锋陷阵的小兵而已。老爷子也说过,‘得心雷,胜千军。得天行,胜万马!’”

    谢文东长叹一声,没有说话。他有一种感觉,聂天行不会被他所用。很奇怪,虽然没有任何预兆,但他就是有这种感觉。这样的人才不能为我所用,对我还真是一种隐性威胁!谢文东攥紧拳头,心中有了杀机。东心雷刚才无心的一段话更加深了他的杀机。转念一想,谢文东又将拳头松来,嘴角一撇,自语道:“天下谁人能在我眼中构成威胁?!”

    “恩?”东心雷问道:“东哥,谁对我们构成威胁了?是向天笑吗?”

    谢文东摇头笑道:“向天笑是个人物,也算是英雄。但是,你就算给项羽一千次机会,他也同样打不过刘邦!这就是英雄和枭雄的区别!”

    “呵呵!”东心雷笑道:“不管怎样,我还是喜欢项羽。”“所以你只有将才!”

    T市,医院。谢文东刚回来就坐车去了医院,想把这次洪门峰会上的一些事情讲给老爷子听。没有进病房,正好看见医生走出来,谢文东上前问道:“医生,老爷子的病情如何?”

    医生是洪门内部人员,见是信任掌门大哥,急忙客气道:“现在好多了,病情稳定,只是调养时间问题。本来嘛,虽然中了两枪,但枪伤也不是在什么要害上。”

    “哦!”谢文东心情舒缓,象是想起什么,问道:“你刚才说老爷子身中的两枪都不是要害?”

    “是啊!”医生点头,疑问道:“有什么不对吗?”

    谢文东摇摇头,忙道:“没什么,没什么。你去忙吧,我进去看看老爷子。”说完,谢文东皱眉走进病房,听了医生的话他心中有个想法,只是还不敢肯定,不好枉加猜测。刚进了房间,迎面一阵香风飘来,一个小小的人撞进他的怀中,眼睛也被一双小手遮住,脆生生的声音响起:“猜猜我是谁?”
第五卷 黑暗之旅 第二十章
    着熟悉的清馨香气,心中早已明了,心情顿时开朗起来,故意疑惑道:“声音是很熟悉,好象在哪听过,可又一时想不起来了。”声音一顿,又道:“你再想想!怎么会不记得了嘛!?”谢文东闭目猜想,这小丫头现在一定在撅嘴吧!摇头道:“唉!看来我真的老了,记性实在差的很。”“哼,你再不说出来我以后不理你啦!”

    “如此爱发小孩子脾气的不是小金蓉还会有谁呢?!”谢文东拉下眼睛上的小手,笑呵呵道。眼前的小丫头令他眼前一亮,几个月没见,金蓉又长大了不少,回想起当初的小丫头现在已是亭亭玉立的少女,身上散发出迷人的青春气息。连谢文东心中也不由感叹,时间匆匆如流水,转眼一去不复回。虽然,现在他才二十出头。

    金蓉一禁鼻子,道:“大哥哥最坏了!”

    大哥哥!这一声大哥哥叫到了谢文东心中最深处,从麻五手中救出金蓉以后,她一直都是叫他大哥哥,也是这个世界上唯一叫他大哥哥的人。那时侯的他,和现在比起来天差地别,经过了这四五年,他得到了一些东西,同时也失去了一些东西。他想象当初那样将金蓉抱在自己怀中,可眼前的人儿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发育得凸凹有致的身材阻止了谢文东的冲动,只是轻轻掐了掐金蓉的小脸,叹道:“天啊,小丫头又长高了不少。再过不久,要追上我了吧!”

    金蓉感觉到谢文东手指的温暖,脸色一红,垂首道:“才不会呢!”

    谢文东眼神一转,见老爷子含笑看着他,马上走上前道:“老爷子,我回来了。”

    金鹏拍着额头,夸张道:“文东,你终于看见我这老头子了!”然后正色道:“洪门峰会上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谢文东摇摇头,道:“重要的事没有,就算有,我看这些热凑到一起也谈不成。大家都是各藏私心,什么同门之情,那只是表现在表面上。”金鹏呵呵一笑,拍着谢文东的肩膀道:“你算是说到点子上了,洪门内所有的情谊都是和利益挂钩。不然,各地洪门真正联合起来,其势力之大,绝对是世界上仅有的。”

    “恩!”谢文东点点头,说道:“对了,我见到了南洪门大哥向天笑,感觉他不是刺……”他把话收住,看了看一旁正瞪大眼睛瞧他的金蓉。金蓉很有经验道:“我知道,是不是我又不可以听了?”金鹏和谢文东同时点点头。金蓉哼了一声,走出病房。谢文东向东心雷递个眼神,后者明白的点点头,转身跟了出去。这时,谢文东才放底声音道:“我看向天笑不象和这事有关系。”

    金鹏疑惑道:“你如何知道?”谢文东道:“经过我的接触,他是个光明磊落的人。我的感觉不会错。”他又叹了口气道:“杀手能穿过层层洪门保镖,事后有能安然而逃,说明他是一位顶尖杀手。但我听医生说,您身上中的子弹却不是在要害上。这只有两种可能,一是那杀手手下留情,但这个可能几率太小,杀手冒这么大风险而只为打伤一人,有些不太可能。再有一个可能是……”谢文东顿了顿,没有说下去。老爷子急道:“你别吊我胃口,把话说完!”

    谢文东道:“再有就是行刺的杀手只是一般的一流杀手,只所以能来去自如,是内部有奸细在搞鬼!”

    “奸细!”金鹏眯眼凝视窗外,半天无语。谢文东叹道:“这也只是我的猜想,也许没有奸细,是杀手紧张的缘故没有打中要害也不无可能。”金鹏摇头道:“文东,你不用安慰我,一个顶尖的杀手会两枪都打偏吗?”

    谢文东心中一叹,无言以对。金鹏忍不住伤感道:“我一直不敢想象帮会中会出现奸细,如果今天不是你提出来,我根本不会往这个方面想。唉!我对所有人都是一视同仁,可为什么还有人会对我心存不满呢?”

    谢文东感叹道:“人心不足蛇吞象。人的心哪里会有知足的时候,有些人,你今天可以给他很大的权利,明天他就会向你要更大的权利,你如果不给他或给不起,那他就会把你当作了眼中钉,肉中刺,除之而后快。”

    金鹏握住谢文东的手,眯眼道:“文东,你一定要将这个人给我找出来,我要看看他到底是谁?!”谢文东感觉老爷子的手在微微发抖,人好象瞬间老了几岁,心中一痛,点头道:“老爷子你放心吧,这个人一定会揪出来的。”

    金鹏点点头,道:“我累了,你也回去休息吧,刚下飞机就跑来,自个儿的身子要自个儿珍惜。”谢文东心中一暖,将金鹏身上的被子盖好,静悄悄退出病房。金蓉无聊的踱步在走廊中,谢文东笑道:“爷爷累了,现在已经休息。对了,小丫头你是什么时候来的,和谁来的?”

    “今天刚到。我是自己偷偷跑来的!”金蓉得意道。“偷跑来的?”谢文东哪会相信,老爷子加上自己在她身旁安排的秘密保镖不下十人,全是高手,能偷跑出来才怪。谢文东一脸惊奇道:“要知道,未成年人是不让自己单独上飞机的。”

    “什么嘛!”金蓉脸涨红,急道:“我都十八了,早就成年了。”

    “呵呵!”谢文东拍着金蓉的脑袋,叹道:“真快啊。在我眼中还以为你是孩子呢。”其实谢文东一直把她当妹妹来看待,哪怕金蓉再大一些,在他眼中还是孩子。金蓉摔掉头顶的手,气得大声道:“我早就不是小孩啦!”

    “是啊!”谢文东哈哈一笑,金蓉就是有这种魔力,总是能轻而易举的扫走他心中阴霾,忍不住唱道:“十八的姑娘一朵花,一朵花,每个男人都想她,都想她……”

    回到别墅,谢文东有些疲乏,本想休息一会,但想起老爷子的话哪还有心情睡觉,吩咐东心雷将洪门所有干部的资料找出来,他准备一各个的翻看,要找出奸细就要了解每一个人的情况,熟悉他们的过去。看着罗得象小山一样的洪门档案,谢文东叹口气,仔细查看起来。这就如同海底捞针一般,但谢文东却相信,世界上没有不可能的事,只有你懒着去做的事。

    不知过了多久,金蓉静悄悄推门进来,见谢文东的脑袋快要被一沓沓的资料埋起来了,根本没注意到她。金蓉走到桌子旁,胳膊拄在桌案上,双手托腮,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谢文东。乌黑的头发有些凌乱,刘海快要过眉,一双眼睛很细很长,里面不时闪动精光,嘴唇紧紧抿着,腮上看见点点的胡碴。金蓉对帮会也有一些耳闻,众人都说谢文东如何如何可怕,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王,笑里藏刀等等。可在她眼中,那个曾经救她,呵护她的大哥哥一直没有变,或许有一些变化,那就是曾经在她心目中是英雄的大哥哥已经变成她选择朋友的标准。很可惜,在她的学校里,找不到任何一个能和谢文东相象的男生。尤其是他的性格,没有能和他比较。老天创造一个谢文东已经够这个世界头痛的了,如果再多一个,天下恐怕早已大乱。

    “我的脸上长花了吗?如果长了那一定很好看。”谢文东头也没抬道。

    “啊?”金蓉一惊,急忙把脑中胡思乱想的东西抛出去,脸色一红,娇声道:“你怎么知道我来啦?还装做不知道样子。”

    谢文东呼口气,揉了揉发痛的眼睛,笑道:“空气中有精灵,精灵偷偷告诉我小丫头来了!”

    “骗人!”金蓉眼睛还是四下瞄了一圈,嘟囔着:“世界哪里会有精灵?!”

    “哈哈!怎么会没有?”谢文东轻扶她乌黑顺滑的长发,叹道:“你就是我眼中最可爱的精灵。”

    金蓉心中美孜孜的,感觉自己真的长了翅膀飞在天空,变成了快乐小精灵。拉起谢文东的手,道:“不要整天闷在房间里,我们出去玩吧!”谢文东无奈的看了看桌子上的资料,叹息道:“我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完,我让老雷陪你出去吧。”

    金蓉撇嘴道:“谁会跟一根大木头出去玩?你再闷在屋里就快变成老头子了,走啦!”

    “木头?老头子?”谢文东被拉得站起身,只好投降道:“好了,好了,我陪你出去就是了。再拉我的胳膊就掉了。”

    T市,繁华的街头。金蓉指着街边的大牌子,开心道:“我们去那里玩!”谢文东抬头一看,是电子娱乐城,天啊!他一拍脑袋,叹道:“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怎么可以玩这种游戏。”“什么嘛?里面有很多人都是比你还大的呢!”“哦!”

    电子娱乐城就是J市电子游戏厅的翻版,只是规模有天地之别。里面快有两千坪米,机子一台挨一台,种类繁多,各种模拟机子应有尽有。里面的人也多是年轻人,头发五颜六色,穿着叛逆,有的只有十多岁模样的就叼着烟圈,一脸我是大人的样子。谢文东进来后一点精神都提不起,跟随其后的东心雷更是如此,只有金蓉一脸的兴奋,又是买币,又是拉谢文东玩游戏。谢文东抽空对东心雷道:“看见了吗?这就是代沟!”东心雷点头表示赞同。

    “大哥哥,我们去玩摩托车!”金蓉不容分说,拉着刚休息一会的谢文东向里面走去。模拟的摩托车和真车象极,谢文东骑在上面,笑道:“我只是在中学骑过一段时间,这么久没有骑过,恐怕都生疏了。”

    “没关系,反正又不是真的。”说着,金蓉跳到谢文东的后坐上,双手搂在他的腰间。谢文东呵呵一笑,打个指响道:“那我们就出发吧!”谢文东的水平真是不吹出来的,开了没有一公里,已经和墙壁撞上五次,翻车了三回,惹得后面的金蓉怪笑连连。等他熟悉了一段时间后,和墙壁‘接吻’的次数越来越少,速度也越来越快。看着他一次又一次超车,金蓉挥手大声欢呼。金蓉的声音惹来周围人的注意,纷纷围上来观看,多数人面带轻视,留出不肖的表情。金蓉一撇嘴,哼道:“谁要是不服,尽管过来比赛!”谢文东将车子停下,暗暗摇头,这小丫头真是能没事找事。

    一个高瘦青年跳上他俩旁边的摩托车,转头笑看金蓉道:“你们输了怎么办?”
第五卷 黑暗之旅 第二十一章
    “我们是不会输的!”金蓉皱起鼻子道:“到时你别输得哭鼻子就好!哈哈!”

    青年被她可爱的样子逗笑,道:“那我们就来试试吧,如果你们输了,你要陪我玩跳舞机!我输了,我陪你玩跳舞机。”

    “哧!”金蓉撇嘴道:“真是爱占便宜的家伙,我有男朋友了!”说着,把搂在谢文东腰间的手紧了紧。青年呵呵一笑,一脸的不在乎,对谢文东道:“我们开始吧!不过提前告诉你一声,这里从来没有人赢过我,大家都叫我‘风速’!”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谢文东心中暗笑,他年纪虽然比青年大上一两岁,可成熟的程度要超过他几倍,笑了笑,伸出三根手指。GO!随着机器发出令声,谢文东和青年驾驶的摩托在屏幕中象箭一样窜了出去。刚开始,金蓉还能趴在谢文东肩膀上看一会,没过多久,眼睛就花了,见谢文东尽力驾驶着模拟摩托,心里很甜,忍不住想,大哥哥是为我而尽力的,在他心中,我或许也很重要吧!想着,将头轻轻靠在谢文东的后背上,倾听他均匀而又有力的心跳声。

    十分钟后。谢文东和东心雷坐在一旁的长椅上,一脸轻松的喝着可乐。金蓉愁眉苦脸的站在跳舞机旁边,青年努力的在跳舞机玩着各种花样,但金蓉的目光还是不时飘向坐在不远处,老神在在喝着可乐的谢文东。青年边跳边道:“我说过,在这里没有人能赢我,我的速度和风一样快,大家才叫我‘风速’的!”金蓉翻个白眼,怒道:“你去死啦!”

    见东心雷目光不时瞄向金蓉,谢文东开心笑道:“小孩子就应该和小孩子一起玩,你看他俩多开心。其实我刚才故意输的。”

    开心?东心雷一点没看出金蓉哪开心了,见谢文东一本正经的说自己是故意输的,连一直把他的话当成真理的东心雷脸上都露出‘谁信啊?’的表情。嘟囔道:“既然是故意输的,那东哥为什么把人家模拟摩托一脚踢坏了!”

    这时老板带着两个大汉走过来,脸色阴沉,沉声道:“一共是九千八,两位,拿钱吧!”

    三人回到别墅的时候已经临近傍晚。吃过饭,谢文东被金蓉拉着出去散步。夕阳西下,云彩被烧得火通通一片。走在草丛间的小路,能闻到泥土混合着草丛的清香,让人觉得清爽无比。金蓉看着天边的红云,叹道:“好美!”

    谢文东坐在草地上,笑道:“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金蓉道:“对了,我高中毕业了,抱的自愿也是H大,和你一个学校呢。”

    “哦!”谢文东轻轻答应一声,学校这个词对于他来说实在是太遥远了。大概有半年没有回去,或者更久一些,连他自己都记不清楚,同时又想在学校门口被收魂组数十人追杀,自己狼狈而逃的样子现在回想起来就觉得好象,不过没有那件事,恐怕就不会认识彭玲。彭玲!不知道她现在过得怎样?谢文东叹了口气,神色间有些思念的伤感。

    金蓉见他面色不对,小心疑问道:“你怎么了,不喜欢我到你的学校读书吗?”

    “怎么会呢!”谢文东拍了拍她的小脑袋,笑道:“只是我不经常在学校,无法照顾你。”

    金蓉心中一甜,马上又摇头道:“我都长大了,不需要别人照顾!我都和你说很多遍了。”

    谢文东挠挠头发,咳了一声,压低嗓音道:“是吗?岁数大了,记性也就不灵敏了。”看着他的样子,惹得金蓉娇笑连连。

    温馨的气氛弥漫在空气中,连不远处的东心雷都感觉到,脸上也带着笑容。温馨的时刻是值得珍惜的,因为它总是短暂。一阵刺耳的汽车声响起,听声音是向这个方向而来。谢文东眉头皱了皱,看向东心雷道:“怎么回事?”

    东心雷也是一脸的奇怪,向汽车声的方向望去。很快,一辆黑色轿车浮现在眼中,感觉很陌生,东心雷警惕道:“东哥,这好象不是咱们帮会内的车!”

    汽车的速度极快,东心雷的话音刚落,汽车离他们已经不到五十米。谢文东都是没有多在意,毕竟这里是北洪门的大本营,外人想进来而又不引起警戒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但很快谢文东就感觉自己错了,轿车的车窗内突然伸出一段黑洞洞的枪筒。谢文东反映极快,几乎在他看见枪筒的同时扑向了一旁的金蓉。

    “砰,砰,砰……”枪声一阵连响,在安静的草丛中是如此的刺耳。东心雷倒地拔枪还击,但汽车根本就没有停,里面的杀手似乎早做了准备,不管有没有打中目标,轿车都直接穿了过去,开向草地尽头的树林。东心雷如何能让他们得逞,压低枪口,啪啪两枪,将轿车的轮胎打了两个窟窿。轿车又开了一段距离才停下,里面跳出三个大汉,发了疯般向树林里飞奔。金蓉被谢文东压在身下,闭着眼睛身子有些发抖,小手紧紧抓住他的衣服,咬着嘴唇没有让自己叫出声。这时一滴滚烫的液体滴在她的脸上,睁开眼睛,发现谢文东脸上划了一道口子,血液正不断的流出,担心道:“大哥哥,你受伤了。”

    谢文东看着身下如同受惊小兔子般金蓉,拍拍她的脑袋道:“没事了!”说完,谢文东站起身,将脸上的鲜血一抿,叫道:“老雷,给我一把枪!”东心雷答应一声,将手中枪扔给了谢文东。谢文东拿枪在手,二话不说就追了出去。东心雷从怀中又掏出一把掌心雷跟着谢文东身后,同时拿出电话,向别墅内的洪门弟子呼叫。

    谢文东心中火烧,如果不是自己反映快一些,刚才那颗子弹恐怕就不是划着自己的面庞而过,说不好连金蓉都会受到牵连。想到这,谢文东加快步伐,大有不把这几人留下不罢休的气势。如果把那几个杀手的速度比做逃命的兔子,那谢文东的速度无疑就是离弦之箭。杀手接近树林时,谢文东离他们已经十米,感觉到了自己射程,他抬手对着跑在最后那个杀手的脑袋就是一枪。可能是谢文东的枪法实在有待提高,或许是奔跑中子弹打偏,一声枪响后,跑在第二位的杀手惨叫一声,抱腿摔倒在地。那杀手在地上痛苦挣扎着,两个同伴却视而未见,头也没回跑进树林。杀手挣扎着想站起身,谢文东已经跑到他近前,速度不减,抡起枪把狠狠砸在那人的后脑上。‘扑通!’那人直挺挺倒下,晕了过去。

    谢文东追进树林,本来现在已经近入黑夜,天色暗淡,树林里更是黑暗,微弱的光芒勉强能看见五米左右的地方。谢文东放慢脚步,这座树林他以前也没有来过,对里面的地形一无所知,不敢贸然前行。东心雷喘着粗气,追上谢文东,道:“东哥,还剩两个小子一定躲这在里面,我们把他俩揪出来。”

    “恩?”谢文东犹豫起来,面对这漆黑的树林他有一种不舒服的感觉,摇头道:“等门内兄弟来了再说,我感觉这里面有些不对劲。”东心雷急道:“等他们来了可能杀手早跑了……”谢文东道:“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左右我们已经抓了一个,还怕庙跑了吗!”说完,谢文东转身退出树林。多次的死里逃生,使他不会轻易被怒火冲晕头脑。这几个杀手明显是有备而来,开完枪后直接奔这里跑,说不定真有埋伏。东心雷摇摇头,一脸的不已为然,感觉东哥有些‘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谢文东心中明了,笑道:“我不是胆子小,只是不想再打没有把握的仗,流不该流的血。”

    东心雷跟在谢文东的身后,手中提着昏迷不醒的杀手,走到一半,谢文东象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把抓住东心雷的胳膊,急问道:“金蓉呢?”东心雷眼睛四下察看,哪有半个人影,感觉到事态严重,结巴道:“不,不知道啊!”

    “坏事!”沉稳如谢文东,冷汗瞬间流了出来,金蓉如果真出个事,不要说无法象老爷子交代,就是自己感情这一关也受不了。谢文东疯了一般向前跑去,同时大声叫喊金蓉的名字。这时有几辆汽车从别墅的方向开来,在谢文东身旁停下,从里面跳出数名大汉,其中还有令他心急如焚的金蓉。谢文东看见她平安无事,长长出了口气,一把将她搂在怀中,喘息道:“谢天谢地,还好你没有事!”刚才谢文东发疯般的叫喊声令金蓉心碎,眼含泪珠道:“大哥哥……”

    一名大汉在旁小心道:“东哥请原谅,我们刚接到雷哥的电话就赶来,正好看见小姐哭着往别墅跑,所以就将小姐请上车。”

    谢文东稳定了一下情绪,轻推开怀中的金蓉,拍了拍他的肩膀,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展风!护卫二队队长。”

    “恩!”谢文东点点头,道:“先回别墅在说。”然后指了指东心雷提的杀手道:“展风,你找兄弟将这个人好好看守起来,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都不能接近他,对了,也不能让他有自杀的机会,将他身上的伤处理一下,他有个意外,我找你试问。”

    展风答应一声,叫手下把杀手带上汽车。回到别墅,谢文东先把受惊的金蓉送回到二楼房间,扶着她躺下,细心的将被子盖好,刚要转身离开,金蓉抓住他的衣服,哽咽道:“大哥哥,我怕!”

    是啊!她还只是个孩子,洁白如水仙花般,江湖上的恩怨本来就不属于她的,和她的世界永远不该有交集。可老天偏偏爱开这样的玩笑。谢文东心中一痛,轻扶她的头发,柔声道:“别怕,有我陪你呢!”

    “大哥哥你不会走吧,别留下我一个人在房间里好吗?”金蓉将手中的衣服抓紧,象是一松手,谢文东就会飞走。

    谢文东柔声笑道:“不会!你睡吧。有我在,谁都不能伤害你。”金蓉感觉到那种熟悉的安全感,如同四年前一样,只要眼前这个大哥哥在,天塌下来也不用再害怕。疲倦象是狂风暴雨般袭来,本来还想和大哥哥多说几句话,本来还想将他脸上的血迹擦干净,但她已经睡着了。

    谢文东轻轻拭去金蓉面庞未干的泪痕,眼神却变得越来越阴沉,深处藏着熊熊燃烧的烈火。如果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人能将金鹏和谢文东同时击倒,那恐怕只有金蓉了。见金蓉已经熟睡,谢文东慢慢站起身,可袖子却被金蓉捞捞抓住,本想搬开她的手指又怕弄醒她,谢文东只好将衣服脱掉,放在她旁边。走出房间,谢文东回手将门关严。下面有十数人站在大厅中,一各个垂着头,预感到暴风雨就要来临。

    谢文东面对房门叹了口气,好一会才转身下了楼梯,脸上还是挂着众人熟悉的笑容。坐在正中的沙发上,翘起二郎腿,脸上的笑容牵动了伤口,血液又流了出来,谢文东任由它滴在自己的衣服上,笑眯眯问道:“今天看守别墅的主管是谁?”

    一位五十岁左右的中年人向前走了一小步,老脸一红道:“掌门,今天是由我来主管。”

    谢文东点点头,指着他低头沉思一会,笑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应该叫王剑庭吧,也算是洪门的老人了,在洪门有三十多年了吧?”

    王剑庭叹道:“属下十八岁入洪门,在帮会已经三十五年。”
第五卷 黑暗之旅 第二十二章
    “三十五年!”谢文东眯眼喃喃道:“三十五年不算短了,经验应该够老道,可你是怎么让杀手开着车跑进来的?”

    “这……”王剑庭老练涨红,道:“这……这是属下的失误。”

    “失误?哈哈,失误!”谢文东点点头,身子前探,笑道:“你知不知道你这一个失误,我的命,金蓉的命,老爷子的命就统统没有了。只是因为你这一个失误!”

    王剑庭垂首道:“属下知错了。”嘴上虽说错了,但他心中暗气,不管怎么说自己也在帮会中干了三十多年,今天就因为这一点过失而当着这么多人面被一个二十岁出头的毛头小子骂,脸上的面子实在没地方放。

    谢文东摇头道:“知错没有用,我只想知道杀手是如何进来的,为什么连点警报都没有,难道他们是飞进来的吗?或者,是你偷偷放进来的?”王剑庭身子一哆嗦,急忙道:“我怎么会把他们偷偷放进来,这三十多年我对帮会一直都是忠心耿耿的!”

    谢文东心中明了,他一个护卫队主管不可能有这么大的胆量将杀手放进来,而且就算自己当真被刺杀,对他也没有任何好处。但这不代表他就没有嫌疑,也许其背后有更大的黑手。问道:“我不怀疑你对帮会的忠心,那你怎么解释杀手混进来?”

    王剑庭头顶见了汗,道:“当时,当时杀手们冒称是他省分舵的干部,并且拿着假洪门通行证,我的属下经验有限没有分辨出来,结果……”谢文东打断他的话,笑问:“你属下经验有限,我可以理解。可你呢,你三十五年的经验哪里去了?”

    王剑庭嚅道:“我当时没有在现场,正和帮会其他几位干部……打牌。”说着,用眼神偷偷瞄眼谢文东的反映。

    谢文东拍了拍手,笑叹道:“打牌!恩,打牌!还有谁和这位王兄一起打牌了都给我站出来!”

    又有三人从人群里走了出来,垂头不语。谢文东的目光如同刀子般在这几人脸上划过,暗中握拳的手在微微发抖。谢文东慢慢站起身,来回踱了几步,突然一脚将沙发前的茶几踢翻,哗啦啦桌子上的杯子,托盘碎了一地。指着四人的鼻子,问道:“你们还算是什么帮会干部?在职的时候集众玩乐,把帮会的责任都丢出十万八千里的吧?!”

    那四人身子一抖,大气都不敢喘。他们何时看过谢文东发过这么大的脾气,就是在杀万府的时候也只是在谈笑间。

    谢文东抽出一颗烟,点着之后深深吸上一口,问道:“老雷,按家法这几人应该怎样处置?”

    东心雷心中一沉,他和王剑庭算是熟人,关系一直不错,但谢文东的脾气他太了解了,结巴道:“按家法,王剑庭玩忽职守,后果,后果严重过失,当,当处死。其他三人也当重罚。”说完,东心雷上前道:“东哥,再给他一次机会吧!”

    “再给他一次机会把杀手再放进来吗?”谢文东怒声道:“老雷,你还等什么,按家法处治!”说完,将枪掏出来往地上一摔。这回王剑庭确实害怕了,没想到谢文东当真下了杀心,急道:“掌门你不能杀我,我在帮会三十五年,就算无功也有苦劳,求掌门大哥开恩啊!再给我一次机会,我用人头担保再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你的人头?”谢文东气得笑起来,叹道:“如果金蓉有个三长两短你就是长了十颗脑袋也弥补不了。”说完,眯起眼睛看着东心雷,笑问:“怎么?老雷,现在我的话不好使了吗?”

    唉!东心雷暗叹一声,谢文东这时眼睛都红了,说什么都没有用。对下面的大汉一摆手,声音沙哑道:“将王剑庭拖出去。”

    王剑庭被两个大汉架着就往外走,知道自己这次真要性命难保,眼泪鼻涕顿时流了出来,大声吼道:“我要见老爷子,我要见老爷子,我跟了他三十五年,老爷子不会杀我的!我要见老爷子……”

    这时,从外面走进五个老人,正是北洪门的五大长老,他们也是刚刚得到消息,信任掌门在大本营里竟然遭杀手暗算,这还了得,纷纷坐车急匆匆赶来。刚到大门外,就听见王剑庭疯了般的嚎叫。这王剑庭一见五位长老来了,可找到主心骨,泪流满面道:“长老救我!我为帮会奋战三十多年,就看在苦劳的份上也原谅我上一次啊,长老!”

    雷霆老脸一沉,点着他的头道:“你看看你,年纪一大把,职位也不低,哭成这样成何体统,真是丢人显眼!”老头喘了一口气,又问:“恩?你刚才说谁要杀你!”雷霆明知顾问,能处决王剑庭的帮会中再找不出第二人。还等他回话,大厅内的谢文东沉声道:“是我!杀手事无忌惮的在大本营里开枪暗杀,就这一条,作为护卫主管的王剑庭就够死上一百回的!国家无法不成方圆,帮会也同是如此。今天饶他,明天就可能有十人百人都玩忽职守,洪门还要不要生存,还想不想发展了?!这个道理我想各位长老都应该心中明了,所以求情的话就不要说了吧!”

    谢文东一张口就把五位长老的嘴堵上,五个老头互相看了看,最后四人的目光都看向雷霆。后者叹了口气,一到关键时刻自己总是被当第一发子弹打出去,厚着脸皮走到谢文东近前,尴尬笑道:“掌门,家法是人订的,自然可以松紧。王剑庭王老弟在洪门也是经过几十年的出生入死才熬到现在的位置,不容易。掌门就算看他一把年纪就放过他一回吧!”

    谢文东闭目坐在沙发上,轻声道:“老雷,执家法!”雷霆向东心雷挥下手,示意他等等,又道:“现在老爷子住进医院,帮会本来就不稳定,在非常时刻将洪门老人王剑庭处死,帮会的人心恐怕会动荡。何不让他戴罪立功,或许能起到奇效。”

    谢文东笑了,看着雷霆一大把年纪在自己眼前低声下气真不好再说什么,淡淡道:“将王剑庭先收押起来,其职位由展风接管!”见谢文东终于松口,房间里的众人都松了一口气,王剑庭连哭带喊道:“谢掌门不杀之恩,谢长老求情之恩,谢……”

    谢文东心烦的挥挥手,道:“我累了,让我安静一会。”

    众人纷纷退出了大厅,只有东心雷和展风留下,前者知道东哥一定有话要说,后者是有话想和东哥说。果然,众人出去后,谢文东看了看留下来的两人,说道:“如果这次不立威,我在洪门就没什么威信可言,也开了违规不处的先河,这个责任我承担不起。所以,在明天,王剑庭自知过失重大,畏罪自尽。老雷你听明白了吗?”

    东心雷点点头,暗叹一声,谢文东做决定的事何人能更改,至少雷霆没这个分量。只好点头称是。

    展风听后,嘴角抽动了一下。谢文东笑问:“你有什么话就说吧。”展风眉头一皱道:“我感觉这次暗杀和上次对老爷子的暗杀十分相象,至少杀手都十分了解我们洪门内部的环境,我怀疑是不是我们内部,内部出现奸细了?”

    “GOOD!”谢文东打个指响,笑道:“我也是这么想的,你有怀疑的对象吗?”

    展风急道:“我刚入洪门没几年,对帮会的主要干部还不是很熟悉,不敢枉加猜测。”

    “恩!”谢文东点点头,站起身,仰面自语道:“内奸一日不除,洪门就一日不得安宁。真是肉中之刺啊!讨人厌的家伙。”

    展风告退。东心雷找人将大厅打扫干净。这时被聂天行称为‘冰妹妹’的女医生走进大厅,手中拿着医药箱,看眼谢文东,淡然道:“你又受伤了。”谢文东无奈叹道:“是啊,洪门真是奇怪,我来了没多久,好象一直都是血流不断。”

    医生道:“这就是做洪门大哥的代价。世界上没有东西是可以白拿的,得到无限权利的同时,多少也要付出一些代价。”

    谢文东歪头看着冷美人,笑道:“我突然发现你不做医生还可以去做哲学家嘛。”医生拿出棉花,轻轻将他脸上的血迹搽干净,同时冷道:“你就算花掉所有的钱也买不到幽默。”谢文东仰面大笑,看着医生道:“老天对你很公平,把你生成一位小姐,而且还很漂亮,不然,凭你这一张嘴,不知道会惹来多少拳头。”

    医生脸色一沉,从医药箱里取出针和线,冷漠道:“我发现你的伤口很长,需要缝合。”谢文东一楞,问道:“我听说缝合好象是要落疤的吧。”医生道:“没关系,反正你不是女人,何必在乎脸上有没有伤疤呢?”谢文东叹口气,明白了一个道理,你永远不应该招惹医生,特别是心眼小的医生!说道:“我收回刚才说的话。”

    “哦!”医生收起针线,淡淡道:“我又发现你的伤口不用缝合也能痊愈,而且绝不会落疤。”“谢谢!”

    两分钟后。谢文东照着镜子,脸上的伤口只剩下淡淡的一条红印,赞道:“不管怎样,你的确是一位优秀的医生。”医生边收拾东西边道:“其实你也算是一个不错的大哥。”

    “噢!”谢文东叹道:“能从你的口中听到赞美的词真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值得喝上一杯!”谢文东从酒柜内拿出红酒和两只酒杯,分别倒满。医生接过来,喝了一小口,说声味道不错,起身外走,对刚要喝酒的谢文东道:“忘了告诉你,喝酒不利于伤口的愈合。”谢文东把拿到嘴边的杯子又放下,看着医生消失的背影,嘟囔道:“真是个无情的家伙!”

    谢文东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感觉自己将洪门看得太简单了,有很多隐藏的东西他还不了解,甚至包括老爷子在内也未必清楚。仿佛洪门最沉最黑暗的地方有一双隐藏的双手,只要一不小心,它就会狠狠的掐在你的脖子上,让你窒息。只是,这双手的主人是谁呢?谢文东运转所有的脑细胞都想不出来。不过有一点他很清楚,也是他必须要做的,就是将金蓉赶快送回H市,毕竟那里是自己的底盘,强大如洪门,其触角也无法伸到的地方。

    第二日,谢文东跑到医院,和金鹏谈了一个多小时才从医院走出来。他本来想把洪门的事情处理干净再去金三角,但早上老鬼打来的电话让他不得不提前动身。今年东南亚加各国政府加强对毒品打击的力度,作为主要来源地的金三角不时受到本国及周遍政府的打压,毒品的产量一降再降,达到历史上的最低潮,无法满足东南亚各大毒枭的市场需求。不得已,金三角的临时负责人桑将军准备集合各地毒枭,以分层的方式出售毒品。老鬼知道消息后,怕谢文东赶不急,先将消息透漏给他。
第五卷 黑暗之旅 第二十三章
    谢文东马不停蹄,回到别墅后安派(帅帅修改,原字排)展风护送金蓉回H市。金蓉刚开始还打算耍懒不走,但在谢文东的坚持下哭着上了车。金蓉的眼泪总是能轻易打动谢文东的心,本来就心情不爽的他,在金蓉走后更是烦躁。在房间内来回走动。洪门的内患没有根除,自己再这么一走,老爷子的情况就危险。看来只好将老雷留下安稳局面了!谢文东叹了口气,对一旁的东心雷道:“老雷,我现在必须要动身去金三角,但我又实在不放心洪门的状况,我离开后,洪门暂时由你和聂天行来掌管。”

    “什么?”东心雷心中一惊,道:“东哥,你准备一个人去金三角吗?”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谢文东无奈道:“洪门必须要有我熟悉的人来掌控,不然,局面不知道会演变成什么样子。金三角的事你不用担心,说实话,两个人去和一个人去没有什么分别。”“唉!”东心雷叹口气,道:“金三角是我担心的一方面,更令我担心的是南洪门。要去金三角就必须路过南洪门的势力范围,我怕在路上他们会对你不利。”

    谢文东摇摇头道:“南洪门认识我的人不多,只要不被向天笑看见就没事。再说,谁能想到我会单身一人到他们的势力范围内呢?!会平安无事的。”见谢文东已经决定,东心雷没办法,叹道:“希望如此吧!”

    谢文东说动身就动身,没有打一声招呼,静悄悄的孤身一人坐上了飞机。洪门内部除了东心雷,谁都不知道信任的掌门大哥悄然失踪了。按谢文东的意思,是能骗几天算几天,只要消息不传出去,局势不会很糟。

    谢文东没有坐飞机南下,而是去了北京。北京一间饭店内包房内。张繁友无聊的吸着烟,早上谢文东打来电话约他见面。上次赤军的事谢文东将功劳让给他。而谢文东是什么样的人他还不了解,城府极深,一肚子心眼,头发丝拔下来里面都是空的,他会无缘无故将功劳给自己一定是有事相求,只是,没想到会来得这样快。等了半个小时,张繁友正不耐烦时,谢文东一脸笑容走了进来,开口道:“不好意思,刚下飞机就赶来还是迟到,让张兄久等了。”

    “没关系!”张繁友笑道:“别人我或许可以不等,但谢老弟我怎么会不等呢?”

    谢文东找个椅子坐下,呵呵笑道:“张兄真是太客气。对了,我要张兄帮忙的事办好了吗?”

    张繁友微微一笑,从皮包内拿出一张纸放在谢文东面前,无奈叹道:“谢老弟让我办的事就是拼了命也得办好。谁让我这人不爱欠人家人情呢?!”谢文东含笑指了指他,拿起纸来看了看,确认不错后揣入怀中,道:“不管怎么说这次还是真要感谢你。”张繁友摇头道:“谢字不用说,大家都是同僚。还清了人情,心情也舒服多了。”他先用话套住谢文东,心中明白欠他的一定要先还,不然,以后说不上弄出什么把戏来。还好,这次的事他只是举手之劳。

    他的心思谢文东哪会不明白,摇摇手指,笑道:“上次赤军的事我早忘了,我一直也没觉得张兄欠我什么人情。这次我欠张兄却是真的,帮了我不表示一下感谢不是风格。”说着,谢文东从口袋中拿出一张支票放在桌子上,道:“不算多,了表心意而已。”

    我哪敢要你东西!张繁友心中叹息,随手哪起支票一看,心中大惊,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可仔细再看,上面明明是五百万,五后面六个零没错,惊讶道:“谢老弟,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谢文东起身笑道:“我说过,只是一点心意罢了,也许以后还有用得着张兄的地方请多帮忙。”

    五百万?一点心意?张繁友看着手中的支票,想还给谢文东,可是,那金光闪闪的七位数牢牢将他的眼球吸住。政治部是有实权的机构,讨好他的人也不少,五百万也不是没见过,只是从来没有如此简单过。收人钱财未必替人消灾!张繁友心中冷笑一声,收起支票,笑道:“多谢老弟的美意,你的心意我收下。不过,我弄不明白你要军方通行证干什么?”

    谢文东仰面托腮,沉思一会笑道:“世界上美丽的风景实在太多,不出去看看有些可惜,就把它当护照用吧!”

    “哧!”张繁友气笑了,心说你这真是上坟烧报纸,糊弄鬼呢吧,这样搞笑的借口也能想得出来。点点头,笑道:“谢老弟不想说我也不勉强,部里还有些事情需要我解决,下回再见!”“希望下回见面,张兄在官场上更上一台阶。”“借你吉言!”

    云南,位于中国西南最末端,和缅甸,越南接壤。打洛,一坐只有一万六千人左右的小镇,位于云南西双版纳西南最末端,不超过四百平方公里,是中国到缅甸的最后一个关口。这里相对于沿海的大城市要落后很多,基本没有什么工业化,但也成全了打洛秀丽的风景,宜人的气候,广阔的森林,清澈的河水。

    谢文东从来没有觉得世界上的空气是如此的清新,天空如此的蔚蓝,地面如此的碧绿。活着真好!他心中有感而发。一旁的老鬼看着谢文东,笑问:“谢兄弟,没有城市喧嚣的感觉如何?”谢文东指着远处的高山,叹道:“如果我站在那坐山顶,张开双臂的时候,我一定能感觉自己在飞,象雄鹰一样在天空翱翔!”

    “别文诌诌的。”老鬼是缅甸布朗族人,对中国的文化也不是很精通,听不懂他说什么,不满道:“说些我能听明白的话行不行!?”“哈哈!”谢文东仰面一笑,拍着老鬼的肩膀,摇头说句:“粗人,真是煞风景!”然后快步走开。

    这话他可听懂了,指这谢文东不爽道:“神气什么,不就是比我多读几年书吗!”

    打洛是少数民族聚居的地方,风土人情也和内地存在极大差异。谢文东和老鬼逛到中缅一条街,后者指着远处的群山道:“那里就是金三角。”谢文东举目望去,山峰峦叠,密林丛生,分辨不出哪和哪,笑道:“没想道那里和中国如此之近。”

    “是啊!”老鬼感叹道:“中间虽只是隔了几个镇子,但关卡甚多,各被地方势力所占据,真想要从陆地过去,麻烦着呢。”

    谢文东疑问道:“我们不从陆地走吗?”“那是当然!”老鬼道:“进了缅甸,我们直接做直升飞机去。很快,只一个小时。”

    “听说你们地方势力之间总是打仗,”谢文东担心道:“不会将我们坐的飞机打下来吧?”

    老鬼道:“应该不会,地方势力的军队没有太先进的武器,包括我们瓦联军在内都很少有的。”看了看谢文东,嘴角一撇道:“小子,你的面子可大了,将军的直升飞机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做的。当然了,这和我的游说也是有一定关系的。”

    “哦?”谢文东点点头,叹道:“有些人啊,脸皮厚的不得了,明明没什么功劳偏偏说自己有。将军麾下的军队武器落后,和其他势力打起仗来不占什么优势,所以才我提出的武器换毒品计划感兴趣,所以才会派直升飞机来接我表示重视。不过,这和你的游说有关系吗?你只不过传个话罢了!”“这个……”老鬼老脸一红,使劲拍了拍谢文东后背,挤着难看的笑容,叹道:“哎呀,谢兄弟真是厉害,什么都瞒不住你,呵呵,哈哈!”

    谢文东和老鬼自从第一天打上交道后关系一直不错,电话往来频繁,友谊也越来越深,虽然中间还有一些互相利用的味道。所以谢文东在他面前说起话来没有一分遮挡,所以老鬼在被谢文东嘲笑后没有丝毫生气的意思。

    负责中缅边境安全的是孟连宣抚司属,其边防部队也由此机构调动。老鬼看了看时间,说道:“兄弟,时间不早了,我看我们还是既早动身的好。”谢文东道:“客随主变。最好找一辆车,我这人不爱走路。”

    老鬼叹道:“你想不坐车都不行。最近中国政府加大对毒品走私的力度,出入边境也困难起来,我看看能不能找个熟人将你带出去。”谢文东笑道:“这个不用管我,我早有准备。”说着,将张繁友给他的东西拿了出来,在老鬼眼前一晃。老鬼疑问道:“这是什么?”“军方特别通行证!”

    老鬼找了一辆敞蓬吉普车,开车的是个哈尼族青年,二十五六岁,和老鬼的关系看似很熟。谢文东不知道他的本名,只是跟着老鬼一起叫他阿水。阿水是个热情的人,这也和哈尼族活泼开朗的性格有关系吧。他的国籍和老鬼一样都是缅甸,但在中国居住的时间比在他本国的时间都长,直属于金三角的外联部门。阿水要比老鬼更熟悉这里的环境。打洛是个多民族混居的小镇,定居这里的哈尼和布朗族人随处可见,身上的穿着打扮和缅甸居民一模一样。

    吉普车很快开到边境检查站,身穿军装,背着冲锋枪的武警来车旁,示意出示相关出境证件。老鬼刚要拿护照,被谢文东拦住,把通行证递了过去。武警拿起仔细看了看,然后狐疑打量起谢文东。后者微微一笑,又将政治部的证件交给武警。武警并没见过政治证件,甚至连政治部是个什么样的机构都不知道,但上面那金光闪烁的五角星他可认识,知道眼前这人不一般,不敢怠慢,说句请稍等,快速跑向正坐在一旁乘凉的排正,将谢文东的证件交给排长查看。

    排长比武警要见过世面,把证件打开一看马上精神起来,大步来到谢文东近前敬个标准军礼。谢文东心中一震,暗惊政治部竟然有如此大的威力,微微一笑道:“不用客气。”排长见他毫无架子,也轻松下来,小声问道:“出去执行任务吗?”

    谢文东借机点点头。排长道:“如果有什么地方需要帮助请直说,大家都是自己人。”然后对后面一挥手,表示放行。

    谢文东说声谢了,拍拍阿水的肩膀,让他开车。等过了数百米的缓冲区,老鬼转头上下看了谢文东半晌,才道:“真看不出来啊,兄弟这般神通广大。我们每次出入,都检查个十几分钟。你老弟倒好,证件一出,全部放行啊!”

    “哪里。”谢文东干笑两声,心中苦涩,早知道政治部的证件有这般威力,就不用找张繁友要什么军方通行证了,不过转念一想,他不还是收了自己五百万吗?哈哈!谢文东可能是世界上唯一一个将五百万打了水漂还满心高兴的人。

    吉普车开了一个小时,到了缅甸境内的勐拉。老鬼说要坐直升飞机的地方就是这里。勐拉不大,只是个人口不足六万的小镇,但却异常繁华。街道两旁酒店,宾馆,娱乐城一家连一家,各种高档轿车挤在门外。谢文东忍不住叹道:“好个繁华的小镇!”老鬼怪笑道:“那是当然。这里的经济主要靠的就是这个支持。”说着,他指了指路旁随处可见的娱乐城。

    “哦?”谢文东疑问道:“那是……?”
第五卷 黑暗之旅 第二十四章
    阿水笑道:“那是由地方政府支持的赌场,勐拉的繁华就靠这来维持。当然,毒品交易也是免不了的一大支柱产业。”

    “呵呵!”谢文东无奈的笑笑,叹道:“是一坐繁华的小镇,不过繁华成这种畸形也不得不令人感叹。”

    勐拉暂时被掸东同盟军所占据,他们和瓦联军正因为抢夺罂粟而争战连连,小镇中不时有军队在街道旁跑过。阿水在街上开起车来也不得不小心翼翼,毕竟他们属于瓦联军,在人家的底盘微有差池小命恐怕难保。

    缅甸局势十分混乱,地方武装势力坐大,政府束手无策。而地方势力之间也常常会因为利益而发生战乱。金三角被瓦联军所占据,但他们的统治地位也不稳定,随时会遭受其他势力的打击。

    吉普车缓缓穿过勐拉,在郊外不远的密林内停下。老鬼刚和总部通过电话,对谢文东道:“我们在这等会,飞机马上就到。”

    还没等谢文东说话,一支掸东同盟军的小分队向这里走过来,大概有十几个人,都是全副武装。阿水心中一惊,急问道:“阿鬼,他们不会是冲这咱们来的吧?我们身上可都没带武器,动起手来要吃亏。”

    老鬼冷静道:“不一定。保持镇静,别看他们,真躲不过了再随机应变。”

    阿水嘟囔道:“躲不过还随机应变什么?没等变自己先成筛子了。”话虽这么说,还是装做若无其事的靠树坐在草地上,状似乘凉的样子。谢文东反倒一脸轻松,他根本没将这十几个身材矮小的缅甸人放在眼里,而且他手中也有枪,枪是可以装十六发子弹的白朗宁,真要动手,自己不一定是吃亏。

    小分队缓缓从他们身旁的小路上走过,带头的士官突然停下,向谢文东三人所在的位置走过来。阿水身子一僵,手悄悄摸向旁边地上的一块石头。老鬼面不改色,拍了拍阿水的手,小声道:“谢兄弟,你不要说话,让他听出你是外国人就麻烦了。”谢文东含笑点点头。

    士官脸上带着笑走过来,呱呱唧唧的说了一些谢文东听不懂的语言。老鬼哈哈一笑,从容的回了几句。士官点点头,摸了摸口袋,面带难色说了一句话。老鬼笑着答应一声,伸手从口袋中拿出烟来,打开烟盒,脸色一变,里面一颗烟都不剩。他向士官歉然一笑,转头对谢文东咕唧几句。谢文东虽说听不懂他说什么,心中已猜出十之八九,恩了一声算是回答,从口袋中套出烟来,抽出一根递给那士官。士官笑脸接过,一见烟上写的是中华,露出惊讶之色。

    谢文东心中一震,暗骂自己糊涂,烟上的字迹不就已经说明自己来自中国嘛。

    士官将烟点着,深深吸上一口,好久才将淡淡的清烟吐出,象是回味无穷的样子,一脸享受。然后目光不时飘向谢文东手中的烟盒。老鬼机灵的象谢文东使个眼色,后者马上明白过来,将手中烟塞进士官手中。士官连忙摇手,老鬼咕唧了几句,他才兴奋的将烟揣起来,对谢文东和老鬼感谢一翻,笑呵呵的走了。

    谢文东见小分队走远,看着士官的背影,笑道:“一盒烟而已,至于高兴成这个这样吗?”

    老鬼摇头道:“你不知道。看样子他只是一个班长,一个月的工资合成人民币也就六十快钱左右。中华烟对他而言,是可望可不可及的。”谢文东哦了一声,问道:“对了,我拿给他中华,为什么没有怀疑我是中国人?”

    老鬼笑道:“中国的烟在这里大部分都有,没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谢文东恍然大悟道:“原来是这个样子。”

    刚过五分钟,天空传来震耳的轰鸣声。老鬼精神一振,兴奋道:“将军接我们的飞机到了,光是听声就知道是我们瓦联军的。”他的耳朵的确很好使,飞机在密林前的空地停下,从里面跳下一位五十岁挂零,精气神十足的中年人,对谢文东和老鬼一挥手,又重新上了飞机。老鬼挽住谢文东的胳膊,走上飞机。阿水则留了下来,他属于外联,如果没有上级的允许是不可以回总部的。等二人上了飞机后,不再停留,快速升空。

    谢文东第一次坐直升飞机,感觉些许好奇,看似在空中遥遥晃晃的飞机,可在坐进里面却异常平稳。

    老鬼帮谢文东介绍,一指中年人道:“这是桑将军麾下的第一助手,赫强上校。”然后又指着谢文东道:“这就是我时常提起来自中国的年轻一代黑道枭雄谢文东。以后你二人见面的次数一定不会少,大家多亲近。哈哈!”

    谢文东和赫强互相握了握手,后者会简单的中文,对谢文东笑道:“没有想到你真是这么年轻,开始阿鬼跟我说的时候还不相信,现在一见面,想不相信都不行了。”

    谢文东微笑道:“赫上校实在过奖。身位金三角的上校,又是桑将军座前红人,和你比起来,我就微不足道了。”

    赫强笑着摇了摇手指,叹道:“你比我年轻的多,以后的发展要远胜于我,过不了多久,我和你比起来恐怕就是小角色了。”

    两人谈笑风生,没有半点陌生感,反倒象是多年不见的好友。老鬼坐在一旁甚是高兴,也许谢文东能和金三角合作成功,除了双方的首领外,最高兴的就是他。他将谢文东看做自己的朋友,而金三角又是他自己的家,这双方合作对他也有好处。

    一个小时的时间很快。谢文东从飞机望下看时,跑在路上的一辆辆军车清晰可见。老鬼兴奋道:“那是我们一二五军的运输车。里面装的都是‘黄金’,还没有发出亮光的黄金!”

    “哦?”谢文东疑惑道:“没有发出亮光的黄金?”

    赫强笑着解释道:“谢兄弟不是外人,实话告诉你,里面装的都是刚收割的罂粟,阿鬼说的没错,那对于我们来说,就是黄金,就是金钱,当然,也会变成我们需要的武器。”说完,眼神瞄向了谢文东。后者笑容不变,象是没有听见。

    飞机在一座圆形的平台降落。下了飞机,谢文东环视了一圈。这里说是村寨,不如说是一座建在丛林中的军营。穿插纵横的小路上不时有手握步枪的士兵走过。岗楼林立在村寨周围,上面的重机枪都是装满子弹,打开保险,机枪一旁的士兵不停巡视着。组成村寨的房屋主要都是木制,下面中空,仿佛是一座座空中楼阁。整个金三角被群山环绕,怪树丛生,清澈的溪水丁冬作响,景色迷人是出了名的,但这里的凶险也是不可忽略的。在绿油油的草地中,不知道埋藏着多少地雷。一步之差就可能让人糊里糊涂飞上了天。

    赫强和老鬼将谢文东迎进一间木制的房间,里面的设备虽然简陋,但十分清洁。赫强笑道:“谢兄弟先在这里休息一天,将军有要事解决去了帮康,明天会回来,到那时,谢兄弟可以和将军详谈。”

    帮康是瓦联军的首府,瓦帮的主要官员都集中在那里。桑将军虽掌管金三角的一切事务,但是要定期回首府汇报情况。

    谢文东听后点点头,这几天的连续奔波确实有些劳累,笑呵呵道:“好。不过我可不可以出去逛逛。”

    “当然可以!”赫强道:“不过出去的时候最好先找上阿鬼,不然有些士兵发现你脸生,发生不必要的误会就不好了。”

    谢文东笑道:“那是自然。”等赫强和老鬼出去后,谢文东伸个懒腰,一头扎进床中。被子好象被特别清洗过,没有湿潮的味道,反而发出淡淡的花草香气。真是不错!谢文东闻着令人舒服的气息,心中感叹道。房间内没有一样电器,连电灯都没有,只是一张床一套桌椅而已,但不会让人有不舒服的感觉,反而是一种反扑归真的美。如果没有毒品,如果没有地方势力,如果没有军队,这里绝对可称得上世外桃源。可是,如果没有这些如果,这里还会被世界关注吗?还有目光放在这里吗?

    不知不觉,谢文东躺在床上睡着了,当他再睁开眼睛时,天色已经昏暗,看了看表已经六点多了。“真是一场好觉,没想到睡了这么久!”谢文东自语道。这时门一开,老鬼走了进来,闻了闻房间内的香气,笑道:“在这种味道下睡得不好才怪呢!”

    谢文东边从床上坐起边道:“偷听别人说话的习惯不好,偷听别人自语的习惯更不好。对了,这是什么香气?”

    老鬼无奈的笑笑,说道:“这就是罂粟花的香气。”见谢文东瞪着眼睛看向自己,忙解释道:“这已经是经过处理后很淡的那种,对人体无害。当然,直接闻的话确实对人体不好。”

    谢文东呵呵一笑,拍着肚子道:“金三角的招待实在不怎么样,肚子饿了都没人管。”

    老鬼一翻白眼,苦笑道:“本来我早想叫你去吃饭,来了两趟见你睡得正香不好打扰。可这到了你口中却落个招待不周。”

    谢文东拍了拍他宽厚的肩膀,笑道:“开了玩笑而已,何必当真。”“知道!这话也就是你说,换了别人我早痛扁他一顿了。”

    和老鬼走出木屋,漫步在土道上,谢文东有机会好好打量这传说中的金三角。这里没有想象中的可怕和紧张。黄昏时刻,士兵也都放松了紧张一天的神经,三三两两,嘻嘻哈哈的围坐说笑,如果有漂亮的姑娘走过,也会大声喧哗,狂吹口哨,但绝不会上前无礼。姑娘也会笑面而对,满不在乎。妇女们坐到一旁的小溪清洗衣服,半大的孩子们在溪水戏水,摸鱼。谢文东笑叹道:“金三角要比我想象中安宁得多。”

    老鬼神色有些黯然,伤感道:“不知道这样的安宁还能维持多久。听说前方的战势对我军不利,狄氐将军率领的部队连连溃败,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掸东同盟军的军队恐怕就要打到这里了。说不定驻扎在金三角的军队要向前方调动,这些战士们有几个人能活着回来呢!”

    谢文东对缅甸的状况一无所知,不知道他说的什么将军什么同盟到底是什么,但看老鬼的样子就知道战斗对他们不利。拍着他的肩膀道:“车到山前必有路。我相信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是解决不了的,就看你怎么去做。”
第五卷 黑暗之旅 第二十五章
    老鬼道:“你的想法和将军很接近,但是我们没有先进的武器,当然,这也是桑将军要见你的主要原因。”

    谢文东心中叹息,他觉得自己这次来得有些儿戏。俄罗斯的黑带能有什么样的先进武器他不知道,但是有一点他疏忽了,在他心中的先进武器还只局限在手枪,步枪上,主要也是用于黑社会上的火拼。但和金三角的大需求量,高要求量比起来,我心中所想的差太远了。这就是黑社会和军队的区别。谢文东来到缅甸后,眼见耳闻,也不得不担心黑带是否有这个能力负担得起金三角这样的开销。但这些他不会表现在脸上,胸满成竹的样子始终不变,因为他很清楚,在金三角,只要表现出一点的不安,恐怕自己就很难再回中国了。当你对他们有用的时候,你就是神,他们可以搭个板把你当老佛爷来供着。而你对他们没有用处时,那你和垃圾没什么两样,不止会被甩得远远的,还会狠狠踩一脚。

    金三角是这里,在中国又何尝不是这样,世界不也是这样吗。

    老鬼将谢文东带到一处较大的木屋,若大的房间里面却只有几个下人模样的妇女。老鬼先让谢文东坐下,然后示意妇女可以上饭了。谢文东问道:“赫上校怎么没来?”

    老鬼道:“赫上校刚把你接回来也去帮康了。和首府那些只知道要钱的老吸血鬼们商议事情,赫上校要比将军应付地更好。”

    谢文东道:“听你的意思,金三角好象每月都需向首府交钱吗?”“不是每月,是每年交一次,但每个月必须回去汇报所谓的状况。”谢文东问道:“汇报哪些情况?”老鬼摇头道:“这个是机密,不能说!”

    谈话间,妇女已经将饭菜上好。老鬼指着色香味具全的美味道:“尝尝我们这的饭菜,味道别有风味啊!”

    谢文东夹了一口白色的肉放进口中,感觉很细腻,味道鲜美,忍不住问道:“这是什么肉?”

    老鬼也夹起一大快放进口中,回味无穷道:“蛇肉!眼镜蛇。”“哦!”谢文东答应一声,筷子再也没有粘过这个盘子。

    饭后,谢文东准备回去休息,老鬼不知道什么时候叫来一群姑娘,长相还都清秀,只是皮肤黝黑一些,老鬼指了指她们,笑道:“兄弟,挑一个吗?”谢文东摇摇头,老鬼叹道:“来到一个新国家不享受这里的女人,那是不会享受生活。”

    谢文东悠然道:“我天生可能就是不懂得享受的人。”老鬼无奈道:“我真怀疑你是不是男人?算了,美好生活还是我自己独享吧。哈哈!”说着,老鬼拉起几个姑娘摇晃着向外面走去。谢文东看了看桌子上的空酒瓶,高声道:“酒喝多了不要太劳累,不然很伤身体的。”老鬼或许真有些喝多了,情绪有些飞扬,头也没回,只是伸出中指道:“你什么时候做起医生来了?!”

    看着他左拥右抱消失的背影,谢文东摇了摇头,起身向自己的小木屋走去。谢文东活到现在只碰过彭玲这一个女人,他不是对女人没兴趣,只是在他的观念中,做爱,是有爱才可以做。无爱,那只是发泄兽性。

    谢文东未必是清高的人,但他是遵守习惯,坚持原则的人。‘人就是习惯的奴隶!’弯刀般的月牙悬在空中,没有乌云遮挡,尽情释放微弱的光芒。月亮很公平,它的光可以洒在世界上任何地方,不管是正义的还是邪恶的,都可以被它所笼罩。金三角是个邪恶的地方,世界上的毒品不知有多少来源于这里。但无法否定,它的夜空是美丽的。谢文东仰面看着月牙和繁星,自语道:“明天一定是个好天气。”

    明天是不是好天气没人知道,但这一晚对于金三角来说,绝对是乌云盖顶的。谢文东躺在床上刚有些进入梦乡。半睡半醒之间,一阵刺耳的风啸声划破寂静的长空,接着是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地面都为之而颤抖。谢文东一机灵,急忙从床上爬起,跑出木屋。外面的世界很精彩!这句话他现在算是明白了。空中一道红黄色的光芒挟着摩擦空气而产生尖锐的叫声快速向金三角腹地飞来。光芒落到地面后化做死亡的呼唤,五米见方的地方瞬间化为乌有,地面留下半米深的大坑。这只是刚刚开始,远处天空中升起数不清的光芒向金三角各处飞来。

    金三角的驻防部队反应还算迅速,一各个大喊:“敌袭!”手中拿着步枪,军装凌乱的从各自房间里跑出来。部队没有慌乱,听从军官的命令,迅速跑向自己的岗位做好准备,迎击即将攻上来的敌人。瞬时间,连续的枪声,炮弹的轰鸣声,人们的叫喊声混成一片。一颗炮弹落到谢文东不远处,两名刚刚穿好衣服的年轻士兵,刚从房间里出来,顿时被炸的四分五裂。谢文东看着飞溅到脚下的碎肉,突然有一种想吐的感觉。不是因为眼前的惨景,而是为两条年轻无辜的生命。

    老鬼批着一件外套,毛起腰,着急忙慌向谢文东的房间跑去,离老远就看他站在门口,脸上分不出是什么表情,眼神黯淡的看着地面。老鬼上前一把拉住他,急道:“敌人对我们发动进攻了,你还傻站在这等死吗?”

    谢文东没有抬头,看着脚下的红黑色碎肉道:“这是两条生命。”然后笑了笑,无奈道:“生命真是短暂。给我一把枪,子弹很多的枪。”老鬼拉起谢文东就跑,边跑还边说道:“我看你不是发神经就是被吓傻了!给你枪干什么,和敌人打吗?这里多你一个多,少你一个不少,但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可怎么向将军交代?!我怎么向你父母交代?!”

    谢文东哈哈一阵大笑,虽然这时候实在不是笑的时候。老鬼拉着谢文东躲进一处木屋下,指了指上面的屋子,安心道:“这个房子是将军住的,异常结实,一两颗炮弹打在上面也伤不到咱们。”谢文东没有说话,只是对老鬼伸出大拇指。

    这次偷袭的正是掸东同盟军。对金三角发射了不下一百颗重型炮弹后,两千人左右的士兵开始全线冲锋。金三角的防御工事不错,驻军也有八百多人,本来顶住两千人的攻击不是难事,但吃亏在被人偷袭,同时又在掸东同盟军的一顿乱炸下,工事损坏,人员伤亡都很重大,抵抗起来异常的吃力。掸东同盟军的士兵在其长官开出的高额奖金下,不要命的向前冲。瓦联军也是奋力抵抗,岗楼上的重机枪如同地狱喷火的修罗王,一排排的士兵在它的烈焰下将生命烧得飞灰湮灭。红雾不时的在掸东同盟军士兵身上升起,惨叫声切割着每一个人的耳膜,拉紧每一个人的神经,直至崩断。一个士兵中枪倒地,滚着叫着哭着喊着,后面好心的士兵上前把他向后拉,一步,两步……可突然一声巨响,士兵感觉自己飞了起来,枪声停止了,世界寂静了,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长,他的身子才重重摔在地面,落地后身上已经没有知觉,挣扎着想站起来却怎么努力也不行,抬起头一看,发现两条腿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白色的骨头裸露在外面。这时,巨痛才如洪水般袭来,士兵哀号一声晕了过去。只一会的工夫,倒在地雷上的掸东同盟军的士兵已经不下百人。地面上到处是支离破碎的躯体,烧焦的腥臭味道刺进人胃的最深处。有些人不幸踩上弹跳地雷,连叫声都没有来得及发出,脖子已被炸断,脑袋飞出好远,无头的尸体继续端枪向前冲着,然后,倒地,抽搐,静止。瓦联军的士兵没有机会来欣赏敌人的惨状。很快,岗楼上疯狂扫射的士兵成了众矢之的,无数的复仇子弹向他们飞去。无情的流弹打进他们的身体内,爆炸。顿时红雾洒遍他们全身,如同美丽妖艳的花朵,一瞬间赞放,又一瞬间消失。士兵浑身带着血红的窟窿的从岗楼上摔下。可很快,地面上的士兵快速蹬上岗楼填补他们的空挡,然后,他们也变成了喷火修罗,最后化成昙花一现的花朵,坠落。炮弹不时落在瓦联军的阵地,弹片横飞,象是一把把无情的刀子,在周围人的脸上,身体上划过。有的士兵被弹片划破肚皮,肠子顿时冲出体外,士兵脸上带着惊讶,不信,恐怖,绝望的表情,看着身旁的战友。他们会看见战友含泪的眼睛,还有那黑洞洞的枪口,一声枪鸣,是他们在这个世界上听见的最后声音,战友抽搐的快变形的面孔,是他们看见的最后画面。这就是战争,在这里生命变得不重要。哪怕是天下第一的英雄来到这里也只是一颗小草,柔弱的小草,一折,断。

    战争是残酷的,不管对于自己还是敌人。一把双刃剑,无论你怎样挥舞,在砍杀敌人的同时,也深深伤了自己。

    掸东同盟军作战的确勇敢,一人中弹倒地后,有数人踩着他的尸体继续前进,强大如金三角,半个小时的时间,瓦联军的防线已经被冲出数个窟窿,双方的士兵又开始在房屋之间展开近战。

    谢文东和老鬼终于不能安全躲藏在房屋下了。冲近来的掸东同盟军士兵红着双眼,如同疯了一般见人就杀,翻遍每一个可以躲藏人的角落。不一会,已经有十几座木屋被他们占领,妇女被从房间内拉出来,那一双双喷火的眼睛肆无忌惮的在妇女身上流动,她们的命运也就可想而知。战斗还在继续。

    “你还能躲下去吗?”谢文东趴在老鬼耳边,撅嘴向空地上的妇女一弩,轻声问道:“那里面应该有你享受的美好生活吧。”

    老鬼脸色异常难看,小声道:“女人落在他们手中就完了!”谢文东同情道:“多亏我没有在她们身上留下多情的种子。”老鬼道:“我俩应该救她们!”谢文东道:“自古多情空余恨。”老鬼道:“可我们手中没有枪!”谢文东道:“有困难我们要上,没有困难我们创造苦难更要上。”老鬼咬牙道:“如果你再说风凉话别怪我翻脸!”谢文东笑道:“保持轻松的心情,头脑就更清楚,胜算就会多一些。”老鬼狐疑道:“真的?”谢文东笑眯眯道:“这你都信,也是笨的可以!”

    “你……”老鬼眼睛圆睁,刚要发火,可看见谢文东一脸笑容,火又瞬间熄灭,求饶道:“好了,算我怕了你。你的鬼主意最多,快点想个好办法。”谢文东正色道:“其实我一直再想,只是还没想出来。”“我靠!”

    谢文东说得没错,战争确实能使人变麻木。连续的枪声炮声刺激人体神经的最深处,有如拉紧的琴弦,不把将它放松一些很容易就断开。老鬼本来紧崩的神经在谢文东一顿调侃下,慢慢轻松下来。这时一个士兵向他二人的方向走来,老鬼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喘,看着士兵越来越近的鞋子,一把将自己腰上的匕首掏出来。老鬼紧张的不敢喘气,谢文东却轻松的咳了一声。老鬼暗叫糟糕,头上的冷汗瞬时流出来。

    果然,那名士兵眼睛四处察看,最后走到木屋前,弯下腰,想看看下面是不是藏了人。他看见的是一张年轻的笑脸。笑脸不象语言,是不分国度的,任何人都能看出他笑的很灿烂。士兵一脸奇怪,疑声问道:“你是……?(缅)”

    谢文东将手一挥,一道美丽的光线划过士兵的咽喉。士兵双手捂在脖子上,脸上带着不敢相信的样子看着谢文东,张开嘴巴想大叫,可是喉咙已经断裂,什么也喊不出来。老鬼一把将士兵倒下的尸体拉进木屋下,责备道:“什么时候咳不好,偏偏这个时候,多危险。”谢文东淡然道:“换上他的衣服,然后用匕首切下他的脑袋。”“恩?”老鬼怀疑自己听错了。
第五卷 黑暗之旅 第二十六章
    谢文东道:“用你的破刀将他脑袋割下来!”老鬼问道:“为,为,为什么?”

    谢文东成竹在胸道:“想救人就按着我的方法做。”“鬼才信你的话,切下他的脑袋?你以为是在切鸡头吗?我不干。”

    切下人的脑袋对任何人来说都不是容易的事,老鬼虽然叫老鬼,但他毕竟是人不是鬼,有人的感情。他拿着匕首在士兵脖子上来回衡量了几次都没有办法下手,嘴里不停的诅咒谢文东。谢文东仰面躺在地上,歪头一看,叹道:“咦?士兵好象开始扒姑娘们的衣服了。”“该死的你!”老鬼骂了一声,不再犹豫,将心一横,咬紧牙关,对着士兵的脖子用力切了下去。还没有冷却的鲜血咕嘟嘟的从没头的脖子处流出来,老鬼一阵反胃,差点连昨天吃的东西一起吐出来。

    留下来看守的十几个掸东同盟军压抑不住身上的欲望,战争让他们疯狂,女人却能让他们发泄,将身体内对战争的恐惧,紧张一股脑的发泄出来,发泄在无辜的女人身上。士兵大声狂笑着,将一个容貌秀丽的姑娘拉出来,七八个士兵将她围在中间,十几只手在她身上游动。姑娘凄凉的哭喊声,听在他们耳朵里成了天籁之音,异常美妙。也许是戏弄够了,士兵开始拉扯她的衣服,微薄的衣服在数只强有力的手下化成一块快。看着姑娘年轻富有弹性的赤裸身体暴露出来,男人们一哄而上。

    这时一个掸东同盟军的老兵向这边跑过来,嘴里大喊着:“我将敌人的将军杀啦!我将敌人的将军杀了!(缅。以下省略)”

    “什么?”将姑娘压在身下的士兵纷纷站起身,惊讶的看着跑过来的老兵,也看见他手中提着一颗血肉模糊的人头。一各个莫名其妙的看着他,有的疑声问道:“这真是敌人将军的人头,不是说他去了帮康了吗?”

    “是啊!”顿时其他人也跟着说道。老兵脸色一变,马上又接着道:“上面长官是说敌人的将军去了帮康,可这人就在他们将军的房间里,你们说他不是将军会是谁?”

    “那也不能肯定这人就是对方将军!说不定只是个普通瓦帮士兵。”有的士兵带着嫉妒的语气不满道。

    一个长官模样的人走了过来,上下看了看老兵,问道:“你是哪个连的?我怎么没有见过你。”老兵哈哈一笑,然后再笑,将手中的人头往长官怀中一塞,疯狂的向远处跑去,嘴里不时大喊道:“敌人的将军让我杀了,我发财啦!哈哈。”老兵是老鬼装扮的,他现在感觉自己就象个傻子,不过,这个傻子他愿意做,低下头看了看手中的铁片,得意的笑了起来。

    长官裂着嘴将手中的人头递给一旁的士兵,如果这真是金三角将军的人头,那他的官职恐怕得升三级。想到着,军官哈哈笑起来。他的笑声并不长,因为近在咫尺的爆炸声盖过他的笑声。那颗被士兵们围观的人头如同从高楼上扔下来的柿子,突然爆炸,破碎的骨头如同子弹一样,打进周围士兵的身体。那军官离得远一些,但也被气浪冲飞出去。趴在地上,军官晃了晃脑袋,大吼道:“那人是奸细,刚才那老兵是奸细!”

    谢文东走到军官旁边,听不懂他在叫嚷什么,但他知道,该叫军官闭嘴了。“砰!”军官的喊声嘎然而止,脑袋上多出一处滴血的窟窿。这时的金三角乱成了一团,到处是枪声和手雷的爆炸声,没有人注意战场上突然多出一个身穿西装的年轻人。谢文东提着枪,笑眯眯的悠闲走动,看见地上有没被炸死的士兵就上去补一枪。在他的眼中,这些人士兵已经不再是人,只是疯狂的畜生。人不会对畜生手软,谢文东更不会。看清理的差不多,对吓呆的妇女们一笑,摇摇手中枪,示意她们躲起来。然后走到躺在地上的美艳姑娘旁,细致的皮肤被抓得青一块紫一块,谢文东摇摇头,暗叹可惜,脱下身上的外衣批在姑娘身上。这时老鬼跑回来,见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对谢文东嘿嘿笑道:“不错啊,英雄救美了!”

    谢文东无奈道:“只可惜是成人之美。”“你知道就好!”老鬼上前将年轻姑娘抱起,瞪眼道:“她是我的!”

    一个掸东士兵突然从一侧跑出来,看见一地的尸体,还有一个自己人模样的老兵在抱着一个姑娘,大声喝问:“怎么回事?”还没等老鬼说话,谢文东抬手就是一枪,子弹不便不正,打在士兵的眉心处。连老鬼也不得不赞道:“好枪法!”谢文东叹道:“蒙的!”老鬼哧笑一声:“谁信啊?!”

    老鬼很快就相信谢文东刚才确实是蒙的。两人准备将姑娘们送到树林内隐藏,这时,大批的掸东士兵冲破防线涌了进来。两人只好让姑娘们先跑,自己留下断后。看着不下百人蜂拥而至的士兵,谢文东也暗暗叫苦,和老鬼,边开枪边后退躲避。两人用的枪是刚从掸东士兵那捡的,清一色的AK47,枪是老得掉牙,但却异常好用,威力极大,近距离射击,AK能轻而一举的打穿防弹衣。这时的老鬼想用枪砸自己的脑袋,边开枪边对谢文东怒吼道:“你不能瞄准在开枪吗?敌人不在天上。”

    谢文东心中更急,他不是不想瞄准,只是AK的后坐力实在太大,明明瞄在人身上,一扣扳机,子弹飞上了天。到现在他才有些后悔,当初为什么没多练练AK的枪法。‘砰!’一颗流弹擦着谢文东的头皮飞过,几缕头发落在他的鼻子上,谢文东吹了气,暗道好险,将枪交到左手,右手拿出自带的白朗宁快速向后跑。老鬼见状急道:“你跑什么?”

    不跑才有病!谢文东心里嘟囔着,自己不是金三角的人,又不是铁金刚,凭什么和上百正规军打,也没有必要拿命去拼没好处的仗。扔下一句:“你枪法好,由你先顶住!”然后,加快走下步伐。老鬼诅咒一句,瞧瞧跑远的谢文东,再看了看逼近的军队,怪叫一声,向谢文东追去,同时叫道:“你太不道义了,怎么能留下我一个人!”

    森林里漆黑一片,没有一丝月光光顾这里,身手不见五指。谢文东和老鬼藏在浓密的草丛中,大气不敢喘一下。谢文东细声道:“那些姑娘都跑哪去了?”老鬼气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担心这个?她们比咱俩都熟悉这里的环境,现在一定藏在比我们更安全地方。你还是先考虑咱俩怎么脱身才好。”

    “脱身?”谢文东道:“要想脱身有两个办法,一是直接冲出去,和你们的残余部队汇合,这样还有存活下来的希望。”老鬼摇头道:“我怕还没冲出森林就变成马蜂窝了!第二个办法是什么?”谢文东道:“等。在这里等你们的援军。”

    “等援军?”老鬼气道:“真***是好主意!”

    森林里传出脚步声,还有零星的枪声。老鬼叹道:“敌人搜过来了,听声音人好象还不少,看来我们在这里也不能躲多久。”

    谢文东正色道:“在森林里我们不吃亏,这样漆黑的环境,再多的人也起不了太大的作用。他们的指挥官派人进森林来说明他是白痴。对了,这里有没有地雷区?”

    “对啊!”老鬼一拍脑袋,喜道:“我怎么把地雷忘了。咱俩把他们引到地雷区,***,有多少人让他们飞多少人!你总算是出了一个好主意!”谢文东笑道:“他们飞多少人不要紧,最主要是别把我炸飞。”

    脚步声越来越近,近到他们的军鞋踩在草上发出的吱吱声,鼻子发出呼呼喘息声也能清晰听见。谢文东向老鬼示意,准备动手。老鬼手心冒出汗来,轻轻在衣服上搽了搽,拿出脖子带的玉佛,默默乞求佛祖保佑。谢文东摇头苦笑,他不相信世界上有什么佛祖,不然,象老鬼这样角色早让佛祖劈死一百回了,更别说保佑他。见老鬼收起玉佛,谢文东拿枪起身,大声道:“信佛不如信自己!”说话的同时,对准近在咫尺的士兵扣动扳机。老鬼更是不敢怠慢,大叫一声,疯狂向敌人扫射。

    两人出现的太突然,基本是在掸东同盟军的正侧方跳出来,前面数名士兵还没有反应过来,身体已经被数颗子弹打穿,顿时有七八人倒地不起。森林暗淡无光,根本看不清有多少人突袭,只是枪声连成一片,后面的士兵们以为中了埋伏,大叫着向周围乱射。掸东同盟军带队的是个少校,三十多岁的大汉,从军十多年有丰富的经验,听出敌人人数不多,大吼一声稳住自己的部下,带头向前走去。地面上除了躺着七八具尸体外,哪还有半个人影。少校从旁边属下腰间拔出照明枪向天空打了一枪,一道白光缓缓升起,在森林的上空炸开,犹如天空中突然多出一个白色耀眼的太阳。昏暗的森林内顿时明亮起来,他低头看了看谢文东二人留下的残余弹壳,狠狠抓起一把,对士兵怒吼道:“敌人只有两个,你们慌张什么!给我追,找出他们,我要让我的子弹打穿他们的脑壳!”

    少校在士兵当中似乎相当有威信,对他的话士兵们毫不怀疑,振作起精神,按少校指的方向边开着冷枪边快步追去。

    谢文东和老鬼两人都是一头汗水,全力向前跑,后面不时响起的枪声象鞭子一样抽打在他俩的后背,没有力气的身体突然又来了活力,即使如此,两人还是觉得体力有些透支。谢文东边跑边喘息道:“我说鬼兄,你说的那雷区还没到吗?”

    老鬼喘着粗气,感觉自己的肺子都快炸开,停下来吸了一大口空气,环视了一圈,说道:“这里太黑,感觉是快到了吧!?”

    “什么叫感觉?”跑在前面的谢文东也停下脚步,扭头说道:“如果你一个感觉不好,岂不是第一个被炸飞的就是我?”

    老鬼脸一涨,歉然道:“雷区的位置我本来就不熟悉,加上天又黑,要不是跑到跟前我还真分辨不出来。”谢文东翻了翻白眼,抓住老鬼的衣服向前方一拉,道:“既然这样你跑在前面,就算被炸死也没什么好让人同情,因为你是笨死的。”老鬼带在谢文东东拐一下,西绕一圈,就在谢文东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的时候,老鬼兴奋指这前方,喊道:“到了!就是这里。”

    谢文东疑惑的看了看他,疑道:“你没有记错吧?”老鬼笑道:“我或许能记错,但这个不会错。”说着,老鬼一直旁边树上刻着的十字型。谢文东走近细瞧,果然树皮有个十字型痕迹,十字下面还有个手指甲大的圆点,谢文东问道:“这是什么?”

    老鬼冷笑一声:“一级雷区!”
第五卷 黑暗之旅 第二十七章
    老鬼在前面带路,不时回头查看,对谢文东嚷道:“哎呀,那里不踩!”“抬脚,没看见地上有引线吗?”“按我的脚印走,你想让我和你一起升天吗?”谢文东被他吵的头大,但在这危险的环境内,他不可能和老鬼计较,只好忍了。

    走了一段时间,老鬼终于靠着大树停下来,说道:“咱们在这里休息一会,我想,敌人就算追过来也剩不下几个人。”

    谢文东自然没意见,跑了这么久,身上都是汗水,坐在老鬼旁边问道:“这一段路里面能埋多少地雷?”“不下三百颗吧!”谢文东又问道:“如此多的地雷,金三角是从哪里购买的?”老鬼道:“大部分都是中国和越南的,还有一些是美国的。”两人正说着话,后面传来一声轰鸣,接着一团火焰升空,隐隐约约还能听到撕叫声和浓密的枪声。老鬼精神一振,哼笑道:“***,敌人真敢追进来,我看你怎么走出这里?!”

    有了第一声轰鸣,连续就有第二声,第三声……没出五分钟,谢文东一共数到十三声,他知道,掸东士兵至少有十三人再也站不起来。地雷爆炸的声音渐渐弱去,老鬼得意笑道:“看来敌人是知难而退了,一会我们出去看看。”

    还没等谢文东说什么,外面传来一阵浓密的枪声,子弹带着‘嗖嗖’声从二人身旁飞过。老鬼突然闷哼一声,趴到地上,一张胖脸挤成了一团,谢文东急忙爬到老鬼旁边,问道:“你怎么了?”老鬼咬着牙道:“我屁股中了一枪。”

    谢文东抬起头一看,可不是嘛,一颗近寸的机枪子弹钉在老鬼屁股上,子弹的一小头留在外面,谢文东暗道运气,拍着他肩膀道:“没事,只是一颗流弹,打过来的时候不知穿过了几棵树,不然,直接打在你屁股上你的盆骨已经碎了。”

    老鬼痛得眼睛发花,道:“我宁愿不要这样的侥幸。”谢文东抓起一把草,塞进老鬼口中,后者言语不清道:“你这是干什么?”谢文东笑道:“咬住!我帮你把子弹拔出来!”还没等老鬼反对,谢文东的手指已经将子弹掐住,用力一拔,子弹带着一股血水离开了老鬼的屁股。老鬼痛得一蹦多高,嗷嗷大叫,屁股上的伤口捂不敢捂,碰不敢碰,两支手不停的挥舞。

    谢文东摇摇头,一把把手舞足蹈的老鬼拉倒,笑眯眯问道:“你站起来跳什么舞,身上是不是再想钉几颗子弹。”

    好一会,老鬼算是恢复了一些,一把掐住谢文东的脖子,怒道:“你想害死我吗?”谢文东老神在在道:“如果现在不处理伤口说不定会感染,那你以后只能坐轮椅了。”“该死的你!”老鬼诅咒一声,把衣服撕下一条,客气笑道:“帮我包扎上吧!”

    枪声过后,森林里安静下来。战争似乎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周围是如此的宁静。原来被爆炸声、枪声惊飞的鸟儿又回到森林里,继续叫着,唱着,享受这来之不易的平静与安宁。

    老鬼小声疑问道:“敌人是不是走了?”谢文东摇头道:“不知道。但有一点,我们现在在这里很安全。”

    老鬼同意道:“没错。不管怎样我们都要在这里等到天亮。”谢文东笑道:“如果没有蚊子,这里绝对是天堂。”

    时间慢慢流逝,光明终于又一次战胜黑暗从回人间。徐徐升起的朝阳是那么的红艳,它带来了新的起点。谢文东和老鬼相依而眠,但两人睡得并不塌实,稍微有点动静就急忙坐起身,拿枪警戒的看着周围。但每次都是虚惊一场。天色大亮,森林里的光线充足起来,谢文东站起身活动一下僵硬的身体,感觉自己似乎又从回到人世一样。踢了踢旁边休息的老鬼,道:“我们回去看看,不知道金三角的情况怎么样了?你还能不能走?”

    老鬼屁股上的伤口还不时有血水留出,勉强站起身走了一步差点摔倒,摇头道:“我的两条腿全无知觉,看来是走不了。”

    谢文东扶住他,说道:“两个人出来的就要两个人回去。来,我扶你走。”

    老鬼感激的看看他,忍不住道:“谢谢!”谢文东阳光一笑道:“你还和我客气什么。”心中却诅咒,我不和你走怎么出雷区。谢文东扶了老鬼越走越心惊,地面上多出一个个大坑,旁边到处是石土尘埃,破枝烂叶,还有人,或完整或破碎的人体,上面传出呕人的焦臭。老鬼吐了口唾沫,骂道:“活该!让你们知道金三角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一路上再没碰上敌人,两人走出森林,隐藏在草丛中不敢轻易出去。毕竟现在金三角是不是被掸东同盟军占领他俩也不知道。望了一会,由于距离太远老鬼也看不出个所以然,让谢文东扶他又望前走了走,没走出多远,草丛突然一阵摇摆,从里面跳出数名全副武装的士兵,大叫道:“不许动,举起手!”

    老鬼刚开始吓了一跳,等看清士兵的军装后松了口气,笑嘻嘻的蹭过去,拍着说话那名士兵的肩膀,道:“太好了!大家自己人!哈哈……”没等他笑完,士兵一枪把砸在他的脑袋上,怒声道:“谁跟是你自己人,把他俩绑起来。”老鬼头顶流出血来,脸色一变,大声问道:“你们是不是瓦帮士兵?”士兵冷哼一声:“我们要不是瓦帮的,岂不真和你是自己人了?!”

    老鬼弄迷糊了,刚想再说什么被谢文东拦住,他虽然听不懂士兵和老鬼说的是什么,但也猜出了大概,摇头道:“算了,你看看自己穿的衣服吧,标准的掸东士兵装。等一会见到他们长官再解释。”老鬼低头一瞧,哀叹一声:“我怎么把这身衣服忘了。”然后擦了一把脸上的血迹,心有不甘,对这那士兵叫喊道:“小子,在一枪把子你给我记住,我是老鬼,我一定会加倍奉还的。”士兵一瞪眼,上前左右开弓给了他四个耳光,冷笑道:“我管你是大鬼还小鬼,先给我闭嘴。”

    谢文东很识趣的一直没开口,同情的看眼老鬼,叹了口气。两人在数名士兵的严密‘护送’下来到金三角腹地。到处都是武装士兵在来回巡逻走动,还有大批士兵在清理战后的废墟,从建防御工事,搭建破损的木屋,焚烧尸体。还有不下百人被扒光上衣,蹲坐在一处空地上,周围有瓦帮士兵看守。赫强皱在双眉,站在将军屋前不停的走动,时不时的指挥属下行动。老鬼离好远就看见他,心中有了底,大声叫道:“赫上校,我们在这里。”

    赫强一听是老鬼的声音,精神一振,大步走过来。看清谢文东和老鬼二人无恙,喘了口气,狠狠一排老鬼的肩膀,笑道:“你跑到哪里去了,让我好找。”然后又对谢文东客气道:“真是不好意思,让谢兄弟第一天来就受惊了。”谢文东笑道:“没什么。”老鬼叹道:“我和谢老弟被敌人追进了第二雷区,在里面躲了一晚,到早上才敢走出来。”

    赫强上下看了看老鬼,一身掸东同盟军的军装上面粘满了灰土和血迹,裤子已经被血印湿凝固,头上黑一道红一道,样子惨不忍睹。赫强叹息一声,对士兵道:“自己人,快给他们松绑。”

    士兵脸色早变得苍白,给两人松绑后垂首站到一旁,老鬼指了指他想再说什么,可精神突然一轻松下来,早已受损的身体顿时失去了支柱,他还没等开口,两眼一翻,晕了过去。赫强急忙让士兵抬着他跑去找医生。

    谢文东精力不错,坐在地上问道:“赫上校是什么时候赶来的?”

    赫强道:“刚收到金三角被攻击的电话我和将军就赶回来,只可惜还有晚了一步,有三百多兄弟再也起不来了。”说着,眼神黯淡的看了看罗起向小山一样的瓦帮士兵尸体,叹道:“他们都是年轻而勇敢的战士,只是永远回不到家乡。”

    见他说得伤感,谢文东道:“不过你们还是打退了掸东同盟军,这个结果已经令人欣慰。对了,既然桑将军回来了我可不可以见见。”赫强点点头,拉起谢文东道:“跟我来。”

    将军的房间果然和其他的木屋不同,里面面积宽大,有四五个房间,大厅内彩色地毯铺地,墙上挂着各式各样的名枪。一张大长桌子摆放在大厅内中央,上面有各种水果。赫强招呼谢文东坐下,自己去了里屋。大概等了五分钟,赫强和一中年人走了出来。中年人穿着整齐的军装,身材肥大,相貌平平,一双白胖的大手放在将军肚下的皮带上,如此平凡的人身上却散发着令人不可小视的气势,任谁都能一眼瞧出这个胖子不是一般人。谢文东起身笑道:“想必阁下就是桑将军了吧。”

    胖子上下看了看谢文东,用标准的中文疑声道:“我是桑丘,你就是阿鬼说起的谢文东?”

    谢文东笑道:“没错!”桑丘一摆手示意他坐下,笑道:“我听说中国解放前也有个人物叫谢文东,土匪头子,很厉害。”

    “没错!”谢文东道:“没想到将军对中国的历史还很了解。”桑丘道:“哪里!七十年代末我曾在中国读过三年军校,对中国的历史也略知一二。”“哦!难怪将军的中文如此熟练。”谢文东了解的点点头,心中却奇怪,这个大胖子怎么到中国去念军校。其实,七十年代,越南、老挝、缅甸等国为加强本国军官素质,派出大量的年轻军官在中国军校就读,学习中国的战术。其中越南人数最多,也最聪明,把中国的地道战地雷战熟悉掌握后用在了美国人身上,后来,也用在了中国身上。对越反击战时,战场上有很多中国军官曾是越南军官的教官,所以,让美国头痛不已,无能为力的越南很快被中国打到了他们的首都。吃着中国粮,用着中国枪的越南人早早承认了自己的错误和失败,不敢再踏进中国境内一步。以前的中国是强大的,也是强硬的,在老一辈领导人身上你可以看见一种魄力,不管是对苏,对印,对越的战争都是已中国的胜利告终。如果从日不落帝国口中硬生生讨回香港的邓小平还活着,美国恐怕不敢炸中国的大使馆,也决不敢有待无恐的在中国境内撞中国飞机。

    闲话少说。桑丘和谢文东闲聊了几句后,话入正题,边吃着桌子上的水果,边无意问道:“听说谢先生能在中国弄到大批军火,不知道这军火的种类都有哪些?”谢文东哪里知道黑带那里的武器都有些什么种类,总不能告诉他自己能弄到步枪和手枪吧。呵呵一笑道:“这要看将军你的诚意。诚意越能打动我,武器自然也就要什么有什么!”

    “哦?”桑丘一楞,问道:“不知道谢先生说的诚意又代表什么?”

    “毒!”谢文东眯眼道:“大量价格优惠的毒品很能打动我。”桑丘笑道:“我一直供应着谢先生最优惠的毒品。”

    “那还不够!”谢文东道:“我听说在金三角,一公斤纯度在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海洛因价格在一万元人民币左右吧。”谢文东拿起苹果,咬了一口,笑眯眯的看着桑丘。肥胖的大脸上肌肉抖了抖,桑丘笑道:“这个消息不知道谢先生从何处得来的?”

    蒙的!谢文东暗道,来到缅甸之后,种植罂粟的大片土地到处都是,其实毒品的成本并不高,高就高在需求量大,运输风险高上。谢文东道:“将军不要管我哪来的消息,只告诉我,我说的对还是不对。”

    桑丘沉默的盯了谢文东好一会,可在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东西,笑眯眯的外罩将他内心想的东西完全隔绝。桑丘叹道:“现在货源紧张,各地的势力都在疯抢。谢先生也看见了,现在的金三角也不是那么安全,不时受到周围其他势力的攻击。一公斤一万快,要是以前我们或许还能赚点钱,现在,这个价格我们实在出不起。”
第五卷 黑暗之旅 第二十八章
    “呵呵!”谢文东心中一喜,看来自己蒙得还是相当准确,笑道:“其实我也没说非要将军用这个价格卖给我,没公斤少加一点利润,对我们双方都有利。”“恩!”桑丘点点头,摸着下巴道:“我确实可以让利,不过,你军火的价格方面是不是也应该让我心中有数。”

    谢文东想了想,还是先拖延一下时间,道:“明天我会给你一份详细的质料,毕竟有些事我一人无法决定。”“好。”桑丘道:“最好不要让我太久等。”说完,打个呵欠,歉然一笑道:“昨天忙了一晚,年纪大了和年轻时毕竟比不了,我想谢先生休息的也不好,还是早点去休息吧。”

    “将军言过了,其实你还正当年。”谢文东起身客气道:“既然这样,我就先告辞了。”桑丘道:“赫上校,去帮我送送客人。”谢文东和赫强走出房间,心里琢磨着心事,看来自己要尽快和黑带取得联系,从他们口中得到准确的情报比自己乱蒙要好的多。想了一阵后,对赫强道:“赫上校,你这里有没有电话,有一些具体的情况我要和家里面的兄弟商量。”

    赫强拿出手机交给谢文东。两人走过百余名俘虏时,看见瓦帮士兵正对他们拳脚相加,谢文东问道:“这些人准备怎么办?”

    赫强冷笑道:“将军的意思是让掸东方面花钱赎回去,不过,我想掸东是不会花大笔赎这些俘虏的,同样多的钱他们可以雇佣更多的年轻士兵。”谢文东疑问道:“那他们……?”赫强阴森一笑:“我们有三百兄弟长眠地下,这笔帐自然会算在他们头上。晚间会有一次盛大的集体宴会,庆祝我们成功打退掸东同盟军的偷袭。到时,也是这些人生命了解的时候。”

    对于这些人的命运谢文东表示惋惜,生在这样的国度,活命都是一种奢侈。谢文东并没回到自己的房间,和赫强分手后独自走到野外僻静处,给三眼打了电话。三眼接到他来的电话很兴奋,把H省的情况简单介绍一遍后开始详细说自己向临省扩张的事,东三省现在已经都有文东会的势力,虽说伸到另外两省的势力没有象H省那样一手遮天,但文东会的底子好,要钱有钱,要人有人,要枪有枪,不管在哪里都不是一般帮会所能抗衡的。提到枪,谢文东问道:“最近我们和黑带有交易吗?”

    三眼道:“当然,前一阵我们刚卖给他们一批粉,并买下三十箱军火。东哥,现在帮会势力在扩大,人也越来越多,总是有兄弟追着我要枪,我打算过一阵再买一大批。”谢文东暗暗点头,三眼是帅才,的确是有能力的人,说不定文东会在他手中比在自己掌管的情况下发展还要快,想到着,谢文东得意一笑,道:“张哥,你现在马上和黑带取得联系,我要他们的军火明晰。火箭筒,地雷,步枪,反正不管是什么,只要在战争中能用到的武器都给我一一记录下来,同时价钱也要说明。”

    三眼听后先是一楞,然后脑袋里的血液沸腾燃烧起来,颤声道:“东哥你要用于战争的军火干什么?不是要和,要和政府开战吧。反正不管怎样,你坐国家元首我一定第一个支持!”谢文东仰面一笑,道:“我看你的胆子比我还大,和政府开什么战,我们现在不是活得很舒服吗,对现况没什么不满。我要军火是为了应付金三角。”

    “什么?东哥你在金三角?”三眼一拍脑袋,叹道:“你看我,一高兴连东哥在哪都忘了问。对了,东哥你在金三角安全吗?他们没有对你不利吧。”“没有!”谢文东笑道:“这里风景秀丽,人们也够友善,是个比较和平的国度。”谢文东不想让兄弟们担心,只好信口开河。三眼听后果然放心,嘟囔道:“东哥的速度也太快了。前两天我打电话你还在洪门,现在又到了金三角,神出鬼没的。”谢文东呵呵一笑道:“好了,我现在去办我刚才说的事,我这边急用。”三眼道:“一会问明我怎么把资料给你?你那里有没有传真或者电脑之类的媒体?”谢文东看了看周围的环境,连电线竿都没有更别说传真机和电脑了,无奈的摇了摇头,叹口气道:“看来,一会你只能念给我听了。”

    谢文东了解一庄心事,精神也轻松下来,先去看了看受伤的老鬼,正爬在床上呼呼大睡,屁股翘得很高,上面密密麻麻缠了不少纱布,谢文东摇摇头并不打扰他,看见老鬼睡着香,自己也有了些许倦意,打个呵欠,回房间休息。本来想睡个好觉,可三眼的速度实在太快,更躺下没有五分钟电话就打回来。谢文东忍住疲倦,将三眼所说的种类、价格、性能等方面一一用笔记好,然后又在每个单品的价格上加了百分之五十,好不容易处理完了,长呼一声,摔在床上。

    正如赫强所说,晚间的宴会确实很盛大。在一处广场内四圈密压压坐满了人,放眼望去人数不少于千人。场地中到处是堆砌起来的篝火,上面放在新鲜的全羊,已经被烤得发红,浓重的肉香飘满全场。女人不停的在人群中穿插倒酒,气愤好不热闹。谢文东被赫强从床上拉到广场时眼前就是这般情景,热闹的场面让他精神了不少,脸上带着笑坐在人群中。桑将军坐在一张大桌子后,后面站有他的贴身卫队。见谢文东来后,将军起身招呼道:“谢先生是我的贵客,请到这边来坐!”

    赫强呵呵一笑,拉起谢文东走了过去。老鬼不知什么时候也来了,坐在将军旁边,准确来说是跪在那里,他的屁股有伤,只好采取这个姿势。谢文东在将军的示意下走到他的右手边,席地而坐。桑将军环视了一圈,起身挥了挥手,周围声音顿时小去,场中只有烤羊肉发出的‘孜孜’声。桑将军用缅语大声道:“昨天敌人对我们发起了突袭,人数是我们的数倍,但是你们,我的士兵们抵挡住掸东同盟军野兽般的进攻,最终让他们落荒而逃,为我们瓦帮争取了荣誉。虽然,有三百多兄弟长眠于此,让我们为他们的英勇而致敬。”说完,举起酒杯倒在地上,其他士兵也纷纷效仿,将碗中酒倒在脚下。谢文东虽然不懂他说什么,但看他模样也知道在祭奠死去的士兵,心中暗笑,看来这桑将军不只学习了中国的语言和军事,也将中国的风俗模仿得有模有样。想罢,谢文东也面带哀伤之色,将杯中酒喝了一半,剩下的洒在地上。

    简单的默哀一会,桑将军拍了拍手。几个士兵压着三名浑身赤裸的俘虏走到场中,赫强起身大声道:“吃饭之前我们先玩个游戏。我们出三个人,分别和这三个掸东狗搏击,谁能在最断时间内杀死他的对手,那他就是获胜者,将军必有重奖!”

    瓦帮士兵听后,一各个搽拳磨掌,都有下场一试身手的意思。这时,三个年轻气胜的士兵从人群中跳出走到场中,周围顿时响起欢呼声和掌声。三个士兵被每人发了一把寒光闪闪的砍刀,将俘虏的绑绳松开后,分别挑了各自的对手。

    谢文东看着俘虏绝望的眼神,结果已经浮现在他眼前,对旁边的老鬼道:“鬼兄,我想将军让士兵准备开始屠杀吧!”

    老鬼一脸兴奋的看着场中,笑道:“那是当然。这些俘虏一个都活不了。用枪杀还浪费子弹,不如交给士兵当练手的工具。”

    老鬼一脸轻松的说着,谢文东却暗自心惊,看来自己的观念毕竟和他们有本质上的区别,瓦帮这种类似于原始人的做法被他所深深不齿。的确如谢文东所想象中的那样,场中哪里是搏击,根本就是单方面的屠杀。士兵挥舞着砍刀追逐着毫无反抗之力的俘虏,只一会工夫,三人已经被砍得浑身是血,摔在地上。时间落后的士兵心有不甘,在俘虏的尸体上又是连连砍了数刀。获胜的士兵一脸兴奋,得到将军奖赏的金钱,合人民币差不多一百元,这在缅甸已经是不小的数目。

    接着,看押俘虏的士兵上来将尸体拖了下去,同时又拉上来三名俘虏,他们的命运和前面那三位一样,很快就横尸于地。羊肉已经烤熟,摆在谢文东的面前,见旁边的桑将军及老鬼众人都边吃边兴致勃勃的观看场中屠杀,他一点胃口也提不起。其实不管是金三角的瓦帮也好,还是充满野性的掸东同盟军也罢,他们根本都是一样,在他们的身上有时根本找不到人性。

    这一顿饭可以说是谢文东吃过的最反胃的一顿,虽然场中的香气拼命的向他鼻子里挤。

    第二天。桑将军在金三角召开会议,前来的参加的有东南亚各地区的大毒枭,商议今年收成可怜的毒品如何分配。一清早,金三角开始忙碌起来,不时有各地区的老大前来。桑将军的大厅内,早已有数人围坐在中央长桌子周围,互相议论自己这次能分到几层。这里没有人认识谢文东,加上他又年轻,没人将他放在眼里,自然也就没人和他说话。谢文东乐得轻松自在,独自一人闭目养神。听得旁边各种各样的异国腔调,实在也是一件有趣的事。

    等被邀请的人都到齐,桑将军才从内屋走出来。各地的毒枭纷纷起身向他问好,他们在本地区都是一方霸主,但到了金三角却不得不收敛起身上的霸道,对桑将军更是客气有加,毕竟货源是来自这里。桑将军挥挥手,让众人坐下,说道:“大家已经知道,今天金三角的收成并不理想,货源就这么多摆在各位眼前,具体怎么分我不好说,你们认为应该怎么办?”

    众人互相看了看,一位平头圆脸的中年人道:“我有数百弟兄在等着我开饭,今年的货我打算收两层。”

    话音刚落,就有人不满道:“不是只你才有兄弟等着吃饭吧!在坐的哪位没有。你老大倒是好大的胃口,一张嘴就想要走两层,我们其他人都喝西北风去吗?”“哼!”圆脸冷笑一声,道:“要走两层已经算是客气。我们越南帮就有这样的胃口,你们香港仔算个屁,这里还有你们说话的地方。”

    一个头发染成金黄,三十多岁的中年人笑了一声,道:“你们之间怎么分我不管,今年还是和往常一样,我照收五百公斤。”

    “五百公斤?你***狮子大开口啊,这可是今年三层的货!”反对声顿时响起,众人纷纷说出自己想要的数目,争执不下。大厅内只有三人没有说话。一个是笑容满面的谢文东,一个是稳如泰山的桑将军,还有一个是不到三十岁,脸上带刀疤的青年。那青年进了大厅后始终没有开口说一句话,而是一直看着自己的手指,他的手指很白很细也很长,比女人的手还漂亮。所以连谢文东也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心中暗赞了一声。他感觉这青年他很面熟,应该在哪见过,可是又偏偏想不起来。

    众人的争论声越来越大,青年叹了口气,说道:“真是一群烦人的家伙!”说完,手中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一把枪,对着身旁正争得脸红脖子粗的中年人脑袋就是一枪。“砰!”一声枪响,中年人没吭一声,仰面栽倒。房间内顿时鸦雀无声,众人都带着惊讶的目光看着那青年。谢文东也很吃惊,吃惊不是因为青年的枪,而是青年刚才说的话是标准中文,还是标准的东北口音。谢文东很奇怪,他不知道在东北还有这样一号人物,一个能被金三角所邀请的人。房间外,老大们带来的手下听见里面有枪声,知道一定是出了大事,先是一阵大乱,然后纷纷向房间内冲去,但马上被守在房间门口数十真枪实弹的士兵拦住。

    大厅内。青年又开始看着自己的手指,眼睛也不抬,淡然道:“人死了,就不用再去争什么利了,这样多好。”

    最开始说话的圆脸中年人颤声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青年人抬手又是一枪,没有任何预兆,也没有任何人会想到。中年人睁大眼睛,不敢相信的倒了下去。青年人道:“不要对我说令我听不懂的语言。所以,在这里,不会说中国话的人就赶快给我闭嘴,如果不想死的话。”

    众人看了看将军,后者一脸默然,上面写满了不关我事,你们自己解决。有三位老大几乎同时出枪,但是他们的枪都没有拔出来,而且也永远拔不出来。三人的眉心正中多出一个血红的小窟窿。大厅内静得连心跳声也可以听见,青年出枪的速度之快是众人平生仅见的,而且又准又狠,不留一丝余地。青年还是自顾自的说道:“以前有很多人都想和我比谁拔枪的速度快,开始我总输,可后来,没有人能赢我。”
第五卷 黑暗之旅 第二十九章
    这小子真是猖狂的可以,但确实有过人之处,恐怕老雷的枪法也比不上他!谢文东哈哈一笑,说道:“老兄的枪法实在是好,听口音你也是东北人吧!”青年看了看他,脸上没什么表情,淡然道:“我认识你,你叫谢文东,文东会的老大。”

    “哦?”谢文东笑眯眯道:“这不公平,你认识我我却不认识你。”青年的声音没有一丝波动,“以后你会认识的。”然后对桑将军道:“今年的货我收一半。请将军翻译给他们听。”将军也不动怒,微微一笑,将青年的意思转达给众人。还剩下的数位老大脸色同是一变,各个怒目看向青年,但又有些敢怒不敢言,青年的枪法实在恐怖。

    谢文东一直没有表态,也用不着表态,他知道,自己的那份不用去争也一斤不会少。在这种景况下沉默就是最好的选择。沉默是金,偏偏有人就不信这个道理,他们也不信这位来自中国青年的枪法真那么快,所以,剩下的老大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同时有五人冲出了房间,同时向手下大声叫喊道:“杀死中国人!杀死所有的中国人!”

    他们带来的手下不少,对手下也很有信心。但是他们很快就发现自己错了,而且错得很彻底。青年本人的枪法可怕,但他带来的手下更是个中高手,而且早在第一声枪响的时候就已经做好准备,他们知道,能发出如此快个干净的枪声除了他们的老大不会再有别人。所以,当五位老大冲出房间的同时,他们动了。六个人,六条枪,对守在屋外的各老大随从开始了闪电般的屠杀。枪声密集的程度仿佛波涛汹涌的黄河之水,连绵而急速。几乎没有超过一分钟,除了他们六人外,只有金三角的士兵和五位目瞪口呆的老大还站着。五位老大从心底感觉到什么叫恐怖,对正向他们转身的六人道:“别,别杀我们,我们可以给你们钱,你们要多少都可以,不论……”六声枪响几乎发生在同一时间,五位老大以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六人还是面无表情,他们好象就是为了杀人而生,为了杀人而活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事能够引起他们的波动。

    外面的情况被大厅内的人看得一清二楚,所剩无几的老大们感觉天气突然阴冷下来,死亡的恐惧感从他们的脚底直逼进头发丝里。这就是实力起到的作用。青年终于收起他漂亮的手指,起身道:“如果没什么时我先告辞。桑将军,明天我会派人来收货,当然,钱一分也不会少你的。”说完,缓步向外走去,淡然道:“我叫麻枫,人是我杀的,如果谁对我有不满欢迎来中国找我,我随时奉陪。”走到门口处,突然回头指向谢文东,眼神冰冷如冰,淡淡说道:“我是麻五的弟弟!谢文东,你的命是我的,在中国,我会把他收回来。”

    当他说自己叫麻枫时谢文东已经想到这人和麻五会有关系。他一直看麻枫很眼熟而又想不起在哪见过,如果当真见过,如此特别的人谢文东是不会忘记的。现在终于明白了,他之所以眼熟是因为他象麻五。这真是有意思!谢文东笑眯眯道:“没想到麻五还有你这样的弟弟。正如你所说,欢迎来中国找我,我随时奉陪。不过我要提醒你,我能杀死麻五,也一样能杀死你。”见麻枫嘴角一抖,谢文东笑道:“不要把我的话当玩笑,我只和朋友开玩笑!”

    麻枫眼睛眯起来,手指动了动,缓缓挪向腰间,目光如同两把刀子射在谢文东的脸上。谢文东还是笑眯眯的,拿起水果刀认真的削着苹果皮,很认真,也很仔细,仿佛在他眼中,世界上没有任何事能比他手中的苹果还重要。桑将军脸色一变,拔出配枪拍在桌子上,大声道:“够了,今天我不想再看见有人流血!”麻枫直挺挺的站了三秒钟,还是没有拔出枪,深深看了谢文东一眼,大步走出房间,和六名手下扬长而去。谢文东摇头道:“唉,真是个没有礼貌的家伙。”

    将军看了看还剩下的几名老大,叹了口气,说道:“今年金三角只能提供给各位一百公斤的货,能不能接受不关我的事,要找,你们就去找那叫麻枫的人去算帐吧。”说完,将军起身回到内屋,扔下大厅内一脸不甘的众人。

    见将军已走,事情只能这样,众人纷纷走出房间。其实结果也还可以接受,一百公斤总比一斤得不到还把命搭上要好得多。这些人带着众多手下浩浩荡荡而来,走的时候却有一大半是躺着回去的,没有倒下的也只剩下孤身一人。

    谢文东没有走,他知道桑将军一定会找自己,何必走出去再被找回来,如此费事,干脆坐下等,缅甸的苹果味道也确实不错。果然,谢文东一个苹果没吃干净,桑将军的贴身护卫走出内房,看见谢文东还坐在那一楞,然后笑道:“谢先生,将军想见你。”“这么快!”谢文东将吃了一半的苹果放下,无奈道:“看来苹果也不是那么容易吃的。”

    谢文东和桑将军在房间内秘密谈了两个多小时,到底二人说了些什么没有人知道,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二人对密谈的结果都很满意。谢文东走出房间时是桑将军亲自送出来的,这在金三角也算是第一次了。谢文东又在金三角逗留了两天才离开。

    坐在回去的飞机,一路上是由赫强来护送。老鬼的伤势虽然不重,但还需要休息几天。一路无话,平安穿过掸东同盟军的底盘,返回中国云南。终于回到自己的国家,谢文东长长出了口气,其实不管外国的风景如何壮观秀丽,发展的发达还是落后,空气最新鲜的永远都是自己的国家。谢文东现在就是这样想的。外国的月亮或许比中国的圆,但一定没有中国的漂亮。

    谢文东一路上马不停蹄,一口气赶到了昆明。昆明算是个相对发达的城市,特别是旅游业,异常兴盛。

    谢文东打算在昆明休息一天,然后再赶回T市,这几天来在金三角的日子实在不好过,不管是从身体还是精神上都是如此。他找了一间宾馆住下,躺在柔软的床上,舒服的感觉遍布全身,多日来的疲倦悄然袭来。睡得正香时,突然有人轻轻扣门,谢文东诅咒一声,翻个身继续睡觉。可是门外的人似乎偏偏和他开玩笑,一点离开的意思都没有,有节奏的,不停轻声敲着。

    “该死的你!”谢文东有些轻微低血糖,起床气很大,如果没重要的事打扰他睡觉,不管那个人是谁,我一定不会客气。他嘴里嘟囔着,光着上身下了床一把将房门打开,眯眼道:“你最好给我一个好的理由!”

    门外是一位浓妆艳粉的年轻女郎,伸手搭在他肩上,一脸的笑容道:“先生需要特别服务吗?”

    是妓女?谢文东刚想发作,目光又停在小姐脸上良久,她如果把脸上的浓妆擦掉或许更漂亮,淡然道:“会按摩吗?”

    女郎潸然一笑,和谢文东擦身而过走进房间里,一屁股坐在床上,笑道:“看你说的,我不只会按摩,还会做很多事。”

    谢文东回手将门关好,转身看着坐在床边的女郎,迷你群下一双修长的秀腿白净而纤瘦,很美。任何男人看见这一双腿都会激起火花,谢文东暗叹一声,他微笑道:“这个我看得出来。”

    “看你说的。”女郎脱下外衣,里面只着一件白色小背心,胸部高高挺起。谢文东忍不住又暗叹一声,他敢打赌,女郎的小背心里什么都没穿,甚至能从背心上看见两颗粉红的突起。他走到床边,伸手抚摩着女郎的面颊,叹道:“我想你能将脸上的浓妆洗掉你会更加漂亮,不是吗?”

    女郎身子微微一僵,感觉他放在自己脸上的手很热,眨着眼睛媚笑道:“女人还是上了装能讨男人的欢心。”

    谢文东道:“可我不是一般的男人。”女郎慢慢贴进谢文东,缓缓道:“我看得出来!”

    谢文东仰面一笑道:“小姐的眼睛是最尖的!不过,我们为什么还不开始……按摩呢?”他脸上带着笑容,趴在床上。

    女郎眼睛里闪过一丝窃喜,分腿坐在谢文东的背上,轻轻肉捏他背上的肌肉。谢文东闭上眼睛,叹道:“你的手法不错,很有力度,一般的女人不会有你这样的水平。”

    “是啊!”女郎笑道:“我出来做很久了。”见他享受的闭上眼睛,女郎回手打开盘起的秀发。

    谢文东悠然道:“不知道你有没有看出来,我其实是个很聪明的人。”

    女郎从发缕中悄然拔出一根发簪,银色的发簪,很漂亮,但也很锋利。握在手中,女郎柔声道:“男人都喜欢说自己聪明。”

    谢文东晃了晃脑袋,道:“看来你还是不了解男人。聪明的男人从不说自己聪明,因为他们很聪明。只有绝顶聪明的男人才会说自己聪明,往往他们在把一切事情都掌握的时候才会这样说。”

    女郎冷笑一声,举起发簪,笑道:“那你一定是后者了?”

    谢文东叹道:“聪明!”“我看也不一定吧!”女郎看准了他后心,抬起的手臂准备全力刺进去。后心是人体脆弱的地方,受到重击都可以要人的命,更别说这一把尖锐的发簪刺下去。但女郎高抬的手臂没有刺下去,一把短小而锋利的金刀停在她的胸口处,谢文东不知什么时候侧过头,笑眯眯的看着她,笑得很甜,眼睛眯成了弯月,道:“我说过,我很聪明,可是你偏偏不信。以前也同样有人不信,可是现在,他们已经不知道什么叫信还是不信。”

    女郎冷然道:“因为他们已经死了!”

    谢文东有些伤感道:“这个世界的人口已经很多,何必让一些愚蠢的人浪费宝贵的空间。”

    女郎吸了一口冷气,他把杀人竟然说得如此轻松,如此光明,这个男人是她平生仅见的。谢文东从她身下爬起,接过还高举在空中的发簪,感叹道:“这种东西真不应该带在身上,特别是漂亮的女人,很容易被它伤到。”

    女郎叹了一口气,平静道:“我也会和你说的那些人下场一样吗?”

    谢文东摇头道:“不会,因为很少有男人会对漂亮的女人动手。”说着,他手中的金刀划过女郎的小背心,里面两只小白兔快乐的解放出来。女郎咽下一口吐沫,淡然道:“你或许是个聪明的人,但也是个卑鄙的人。”

    谢文东笑道:“你的主子没有对你说过我是一个坏蛋嘛!你听说过有仁慈的坏蛋吗?”

    女郎老实道:“没有!”然后又问道:“你是怎么看出我不是小姐的?”

    谢文东道:“一见面时你不应该将手搭在我的肩上。”他抓起女郎的手,叹道:“小姐的手不应该有如此多的茧子,所以,给我按摩的时候我感觉你的手法实在有力度,可能是经常用枪的关系吧!”

    “你真的很聪明!”女郎叹道:“看来我不应该来。”

    谢文东点头道:“你确实不应该来。”说完,将女郎压在自己身上,手伸进她裙子内,抚摩着她大腿内侧,道:“我不想杀你,可是又不让你的主人损失一些东西我实在不甘心。”

    女郎闭上眼睛,眼泪滑过眼角滴在床上。谢文东边撕掉她的裙子,边道:“不知道麻枫知道后会有什么样的表情?”

    “什么?”女郎睁开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他,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是……”谢文东按住她张起的小嘴,笑道:“刚才是蒙的!不过现在看到你的反应我可以肯定了。”女郎脸色苍白,挥手打向谢文东的笑脸,怒道:“你这该死的混蛋!”

    谢文东轻易抓住女郎的手,嘿笑道:“你也说过,你不应该来。但既然你来了,就要为自己做的事付出代价。”说完,扒下了她的内裤。女郎大叫一声,但声音很快就停止,谢文东挥手打在她的脖根处。
第五卷 黑暗之旅 第三十章
    谢文东走出宾馆,无奈的叹口气。桑将军透露的消息不假,麻枫的势力在云南当真是不可小窥,自己刚到昆明,行踪就被其发现,看来想找个安身之处过一夜也是很难的。他信步走在街道旁,身后一辆飞驰而来的白色面包车引起他的注意,经历了多次生死关头让他有种超乎常人的敏感和嗅觉,只有眼角的余光一扫,感觉不对劲,反射的滚向一旁。

    “啪!”的一声轻响,街道旁边商店的落地窗出现个手指大的窟窿,谢文东从地面一跃而起,穿进离他最近的商店内。回头一瞧,面包车已经停了下来,里面跳出三人,三个穿着黑色西装的大汉。谢文东对这三人并不陌生,所以他头也不回的向商店里面跑去。那三人正是麻枫去金三角时所带的六随从之中的三个,他们的身手谢文东领教过,各地毒枭带来数十随从都是高手,但在这六人的攻击下没有超过五分钟就全部了帐,他没有自信能胜过其中的三个,所以他毫不犹豫的选择逃跑。

    这是一间专卖店,由于现在时间已经很晚,工作了一天的营业员已经下班,只有老板在。老板是个中年妇女,一张笑面,很适合做生意的那种。谢文东窜进来后直接问道:“有没有后门?”

    女老板被他吓了一跳,疑问道:“后门?你问后门干什么?我们这里是做生意的地方,又不是过路的城门,你要走就……”

    谢文东没时间听她罗嗦,掏出腰间的枪,挥手向后面正追过来的三个大汉连开四枪,然后冷然的盯着老板。老板脸色顿时大变,双腿发颤,不用谢文东再发问,手指身侧道:“后门在那面!”

    “谢了!”谢文东眯眼一笑,疾步跑了过去。果然,有个不到一米宽的小门,他抬脚将门踢开,大步流星向外面的胡同里跑去。三个大汉被谢文东的四枪阻挡了一下,走进商店时他已经从后门逃出去。看见老板吃惊的目光,什么话也没说,直奔后门而去,最后一个人出门之前停下脚步,回头大声道:“老板!”

    女老板莫名其妙的回头。哪知那大汉抬手一枪,正中她的眉心,然后面无表情的走出后门。麻枫和他的死鬼老哥麻五一样,都是被国家通缉的要犯,见不得光。他的手下自然也是光明不到那里去亡命之徒,在这种发生枪战的情况下女老板一定会去报案,但三人的面貌又都被她看见,想让女老板保守秘密,大汉选择了最直接最简单的方式。

    谢文东边跑边想笑,自己好象一直跟逃跑很有缘,不过这样也好,跑步既可以勉励自己又可以锻炼身体。能在逃命时想到这些的也只有谢文东。他这是第一次来昆明,对这里的地形陌生的很,在胡同里转弯末角,到最后他自己都分不清东西南北。可后面沉重的脚步声一直没有消失,谢文东心中暗叹,这三人真是有一付好体力,最主要的是还很有弃而不舍的精神。不知道麻枫从哪里找来如此狠的角色。

    左转右转,眼前出现一片面积极大的住宅小区。谢文东精神一振,躲进住宅楼内还真不容易被找出来,而且有机会的话还可以适当反击。他加快步伐,身子如箭般飞奔至小区内。可是很快他就后悔了,发现一个严重的问题。每座楼房的大门都是带锁的,和J市的情况截然不同。正在他焦急的时候,正好发现前面不远处有人在开楼锁。他的速度发挥到了极限,在楼门没关之前,象只狸猫一样窜了起去,同时回手将门轻轻关好,只发出微弱的声音。开门之人感觉不对,回头一瞧,只看见一个黑影,张开嘴巴刚要尖叫被谢文东伸手堵住,同时将枪顶在那人的脑袋上,低声威吓道:“不想死的话就安静点!”

    谢文东边捂住他的嘴,边透过门缝向外看。三个大汉就站在楼前,目光四下搜索着谢文东的踪影,可是哪还有半个人影。三人互相看了看,分散开来,向附近的几个门洞走去,其中一人是向他所在的单元缓步而来。谢文东暗道不好,趴在那人的耳边道:“带我去你家,快!”贴近那人后鼻子里闻到淡淡的香气,心中一动,暗说原来是个女的,那就好对付了。由于一楼的感应灯坏了,光线暗极,谢文东又出于匆忙,精力都放在外面大汉的身上才一直没发现。

    女人由于被捂着嘴,发出呜呜的声音。“我可以放开你,但你要是敢叫我一定不会手软!”谢文东将手松开,但枪紧紧贴在女人的腰间,说道:“快点,别让我说第二遍!”

    女人点点头,向楼上走去,谢文东紧随其后不敢大意。女人住在三楼,打开房门后谢文东将她推进房间,然后再轻轻关好房门。进入房间后,谢文东终于松了口气,见女人颤抖的样子,他一笑道:“你不用害怕,我一不为钱,二不为你的人,我只是躲避一会,马上就走!”

    女人哦了一声,垂下头,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房间内没有开灯,只有外面月光勉强照进房间内,女人的样子谢文东看不清,但直觉应该是很年轻,捂住她嘴时,她的皮肤柔嫩而又富有弹性。两人在房间内静静的坐着,谁都没有开口。谢文东在想着自己的心事,麻枫的存在对他来说是一种威胁,这种威胁甚至是致命的,对于文东会而言。不管是从金三角运回毒品,还是将军火运至金三角,云南都是必经之地。而雄居在云南的麻枫定会明里暗里搞破坏,他一日不除,这条路线就打不开。而要打击麻枫就势必牵扯出南洪门。麻枫能稳居南洪门势力之内的云南,只有笨蛋才想到他和向天笑没有关系。谢文东不是笨蛋,而且比谁都明白这其中的道理,南洪门的毒品有八成都是麻枫提供的。“真是麻烦啊!”谢文东苦恼的自语道。

    谢文东站起身,来回在房间内走动,脑中想着应对的策略。打倒南洪门,以现在北洪门的实力再加上文东会倾巢而出没有个两三年是下不来,可军火换毒品已经是刻不容缓的,不然,金三角方面也不会轻易放过他。越想心越乱,谢文东叹口气,又坐了下去。女人似乎看出谢文东正如他刚才所说没有伤害她的意思,绷紧的神经也轻松下来,眼珠转了转,说道:“你好象有很多心事,你刚才是被警察追吗?”

    谢文东不想多费口舌,随口道:“是的!你家里有水吗?”

    “冰箱里有可乐。”女人说道:“你为什么被警察追,贩赌?走私?还是抢劫?”谢文东淡然一笑没有说话,拿出可乐,边喝边打量屋内的设计,环视着大厅缓缓走动。女人心中一震,急忙站起身,谢文东晃晃手中枪,示意她不要起来,女人只好又无奈的坐下。他随意走着,走过书桌时停了下来,顿了一秒钟,然后退后两步,拿起桌子上的相架走到女人身前,问道:“警察?”女人叹了口气,没说话。谢文东也叹了口气,自己的运气实在不错,竟然闯进了警察的家,而且还是女警,这就难怪一个女人为什么如此晚才回家,为什么如此轻易而不挣扎的把陌生人放进自己的家,他悠然道:“给我!”

    “什么?”女人故作迷惑道。谢文东眯眼道:“枪。手铐。”女人缓缓从腰间掏出枪,放在地上。谢文东弯腰拾起,手刚触到地上的枪,他发现自己错了,太小看这个一直没有反抗的女人。女人出脚如电,猛踢向他的小腹。谢文东只好放弃捡枪,回手挡住了这一脚,刚直起身,另只手腕一痛,手里枪已经脱手而飞。谢文东甩了甩手,眯眼笑道:“身手不错!”

    女警得意一笑,冷道:“你不是第一个这样说我的人!”谢文东道:“希望我也不是最后一个!”说着话,他猛窜到女人近前,挥拳击向她的软肋。女警见他来势凶猛,后退一步闪开,同时出脚还击。很快,二人在房间内打得不可开交。

    五分钟后。谢文东坐在床边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脸上却写满了兴奋,笑道:“一个女人,如此能打,谁还敢娶你!”拿起女警的钱夹,从里面拿出她的身份证。女人眼睛瞪着他快要喷出火来,谢文东假装没看见,拿着她身份证道:“你看看我说的没错吧,二十六岁了还没有结婚,女人还是在家里做个贤妻良母好。”

    如果现在女人的眼睛真能喷出火来,谢文东一定被烧成灰碳,可惜她不能,动一下,甚至叫喊一声都不能。谢文东撕开床单将她成大字形绑在床上,嘴里也被堵得严实。他悠闲的喝着可乐,看着愤怒的女警在床上挣扎他很得意,刚笑一下,牵动了嘴角上的伤,打开灯,边照着镜子边道:“你下手还真狠啊。”“呜呜……”

    看了看胳膊和脖子上被挠的红印,谢文东问道:“你家里应该有医药箱吧?”“呜呜!”

    “医药箱在哪?”谢文东趴在她旁边,拿掉她嘴里手巾问道。女警终于得到说话的机会,喘了口气,开嘴大骂:“快吧我放开,你这该死的混蛋,流氓,王八蛋,你这个猪……”谢文东回手又将她的嘴堵上,悠然道:“我自己找吧,不过还要谢谢你的夸奖!”说完,还掐了掐女警涨红的面颊,又惹得她一阵闷叫和挣扎,谢文东哈哈大笑,但马上闭嘴了,嘴角痛得快让他掉眼泪,心里嘀咕着:下回见到老鬼一定要和他算帐,说什么云南的姑娘各个都温柔贤惠,可自己碰到的都是要命的母老虎。

    谢文东从橱柜内找到医药箱,边搽拭伤口,边向窗外看去,夜色虽朦胧,但还是能隐约看见三条人影,他摇摇头,暗道真是三个麻烦的家伙。想了想,谢文东拿起女警身份证,柔声道:“原来你叫秋凝水,很好听的名字嘛。”见女警瞪眼看着他,马上道:“其实我不是坏人,更不会对你怎么样。你听说过政治部吗?中央政治部!”

    女警一楞,摇摇头。谢文东继续道:“其实我直属于中央政治部东北分部,”说着,将证件放在女警眼前,接着道:“我来云南是为了秘密调查这里帮会走私毒品的案子,可是却被一个这里叫麻枫的大毒枭盯上,他怕事情走私毒品的事情败露派人追杀我。麻枫,你做警察的应该听说过这个名字吧?!”女警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没有逃过谢文东的眼睛,拿掉她口中的毛巾。

    “麻枫?”女警道:“我确实听说过这个人,但他是正当的生意人,而且在云南很有名气的。”

    “你错了!”谢文东肯定道:“那只是他的掩护,表面上的正当生意也只是他将买卖毒品所得的黑钱洗干净的工具!”谢文东对麻枫根本谈不上了解,至于他做正当生意更是一无所知,只是根据他自己的经验猜想的。他的名下也有正当企业,非法所得钱财大量投入企业,然后再通过做假帐的手法转化成合法所得。
第五卷 黑暗之旅 第三十一章
    女警摇头道:“我不能凭你空口的一句话就相信你。”谢文东将她绑绳松开,诚然道:“我不是无的放失,现在窗外就有麻枫的三个手下,刚才我就是被他们追杀跑到这里的,如果能抓到他们你会知道我所言不假的。”

    女警狐疑的看了看谢文东,走到窗边,聚目向下望去。果然,楼下有三条淡淡的人影在来回走动,形迹可疑。女警伸手道:“把我的枪还我!”谢文东问道:“你要干什么?”

    女警道:“自然下去抓住这几人问个明白。”谢文东摇头道:“你太小看他们了,以你的身手连我都打不过,更别说对付他们三人。”他顿了顿,又夸张道:“他们都是一流的杀手,亡命之徒。以我这样的身手,恐怕连他们一人都对付不了!”女警心中一震,她刚才和谢文东比试过,本来一直都以为自己的功夫不错,可和这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比起来却有不小的差距,而他竟然连那三人中的一个都打不过,那实在不可思议。见女警无言,谢文东道:“如果你这样出去无疑等于送死,为什么不报警呢?请求你同事们的支援。”

    一句话提醒了女警,她一拍脑袋道:“对啊!”说着,那起家中电话拨打警局。谢文东眯眼笑了笑,又道:“请警局多派一些人来,对方是极度危险的人物,人来少了不仅抓不到人,还会徒添自己的伤亡。”女警一边拨打电话,一边瞥了他一眼道:“我不用你来教我!”谢文东笑道:“女人真是记仇的动物。”说着话,走到凉台,看了平台上摆放的花盘,问道:“你的同事们需要多久能赶到这里?”女警没有好气道:“十五分钟吧,这关你什么事!?”

    “我只是怕他们跑了!”谢文东自语道:“十五分钟,应该可以挺过去吧。”说着,举起花盘向楼下一名大汉的脑袋顶砸去。

    “啪!”大汉反应极快,听见头顶有风声,本能的闪出一步,花盘砸在地上摔个稀烂。凉台上的谢文东急忙收回身,暗说一声可惜。大汉面色狰狞,仰面看去,哪还有半个人影,对其他二人打声招呼,指了指女警家所在的单元门道:“他应该就在这个单元内,是将他搜出来还是撤退?”其中一浓眉大汉道:“老大发出追杀令,就算点子跑到天上也照样将他揪出来!”说完,率先走向单元大门。大汉不无担心道:“我们耽误时间太久了。”浓眉大汉道:“这样回去怎么向老大交差?”

    谢文东露头向楼下看了看,见几个大汉正准备进来,笑道:“很好,就怕你们跑了!”他确实怕这三人走掉,打算借警察之手抓住或干掉这三人,先让麻枫损失几名得力的助手。此消彼长,这个道理谢文东很明白。

    女警打完电话,听见花盘摔在地上的声音,又见谢文东趴在凉台上,问道:“你干什么呢?”

    谢文东回头皱眉道:“有些不妙,杀手进楼了。”“什么?”女警吃了一惊,急忙走到凉台向下看去,可不是嘛,三人已经打开单元门,鱼贯而入。不无担心道:“那我们怎么办?”

    谢文东想了想道:“没有什么好办法。我们只能坚持等救兵。我想杀手会挨家来搜,找到你家也需要一定的时间。”其实大汉比谢文东想象中聪明的多,也有经验的过。大汉根据花盘破碎的程度判断谢文东应该在三层至五层。进了单元后敲的第一家就是女警和谢文东所在的房间。

    “砰!砰!”听着敲门声,女警和谢文东对视了一眼,前者冷眼看他道:“你不是说杀手搜到我家会有一点时间吗?”

    “是啊!”谢文东叹了口气,道:“看来,我把他们想笨了!”

    女警翻了翻白眼,问道:“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开门和他们拼了?”

    谢文东道:“可是我还想多活几年,毕竟我还年轻。”女警怒道:“我岁数也不大!都是你这灾星,引来这许多麻烦。”谢文东无奈道:“这么晚回家的只有你一个,如果有其他人我也不会选上你。我看你还是去开门,尽量打发走他们,如果骗不过再想其他办法。”女警道:“再想什么办法?”谢文东道:“不知道。”

    三大汉敲了许久门,一直没见有人答话,互相看了看,浓眉大汉拨出枪,正打算将门锁打坏时,里面传来女人的声音:“谁啊?这么晚了还有什么事?”浓眉大汉将枪藏在身后,语气平静道:“我们是警察,发现有一个在逃通缉犯跑进这座楼内,我们例行检察。”女人打个呵欠道:“对不起,我家里没有通辑犯,我要睡觉了。”

    浓眉大汉道:“小姐,还是请你将门打开,我们是例行公事,不然会告你防碍司法公正。”

    里面女人的声音停顿了一会,接着房门被打开个小缝,一个身穿半透明睡衣的年轻女郎上下看了看几个大汉,然后道:“你们是警察?哪个分局、派出所的,我怎么从来没见过?对了,我也是警察。”说完,将证件从门缝内递了出来。三名大汉明显一楞,没想到冒充警察竟然敲到了警察家。浓眉大汉反应灵敏,马上接口道:“我们是省厅的,那么多人没有见过也是正常的。”

    “哦!”女人睡眼朦胧道:“那你们还用搜我家吗?”

    另一留八字胡大汉忙道:“既然都是自己人自然不用搜了。对不起同志,打扰你休息了。”说完,看了看女警睡衣内若隐若现的身体,挑了挑眉毛,对另两人使个眼神,向楼上走去。走到一半,八字胡停了下来,回过头看看女警家刚关严的房门,低声道:“一个警察,如果知道自己家所在的楼内躲进通缉犯,她会冷漠到连这个人的姓名都不问吗?”

    另二人同是一楞,那个差点被谢文东一花盘砸死的高个大汉摇头道:“不会!”

    浓眉大汉道:“你的意思是……?”八字胡冷笑一声道:“回去!进她家里面看看。”浓眉大汉皱眉道:“如果没有问题呢?”八字胡嘿嘿淫笑,看着他问道:“以前你搞过女警吗?”

    女警秋凝水见骗过杀手,急忙关上门,长长出了口气。躲在里屋的谢文东悄然走出来,他刚才听得清楚,对女警伸了伸大拇指,轻声道:“高!”秋凝水得意一笑,撇嘴道:“这还用你说!不过现在我可以肯定,那三人确实不是好人。”

    “哦?”谢文东挑起眉毛,道:“原来你一直没有相信我的话,现在你怎么相信了?”

    秋凝水道:“看他们的眼神!他们眼神深沉而阴冷,带有杀气,而且,而且还有些好色,和你不一样。”

    谢文东看了看女警身上的透明睡衣,摇头叹息道:“我只是对比我大很多的女人不太感兴趣而已。”“你……”秋凝水眉毛一立,刚要发作,身后的房门都响了起来。秋凝水疑问的看向谢文东,不知道他们又回来干什么。后者也同样莫名,眼珠转了转,细声道:“他们不是看出了破绽就是想杀你灭口。”秋凝水狐疑道:“为什么要杀我灭口?”

    谢文东道:“别忘了他们是通缉犯,害怕你以后想起,那么就证明他们正躲在云南,这对他们以后而言很不利。”

    秋凝水心中一颤,问道:“那现在怎么办?开还不开?”“不知道。”谢文东走向里屋道:“你知道看着办吧!”

    “该死的你!”秋凝水咬牙低声咒骂。然后,转过身,深吸口气道:“你们怎么又回来了,不要打扰我休息好不好!”

    门外,八字胡笑声道:“真是不好意思啊,我的同事有些尿急,这附近又没有厕所。同志,你看能不能在你家借个方便?”

    秋凝水没好气道:“不行。这深更半夜的你们三个大男人进我家算怎么回事。”

    浓眉大汉央求道:“大家都是同事,而且我们完事以后马上就走,决不打扰你。”秋凝水冷然道:“我说不行就不行,对不起,我要睡觉去了。”八字胡冷哼一声:“要睡觉也先陪我睡吧!”说完,拿起背后的藏枪对房门锁连打了三枪。由于枪上安装了消音器,所以声音并不大,没有引起其他居民的恐慌。秋凝水没想到他们会突然开枪,惊叫一声,急忙跑向谢文东所在的里屋。谢文东现在是算明白他们回来干什么的了。本来想让女警穿上睡衣做样子,哪想到却引出‘红颜祸水’。看着秋凝水慌张的样子叹了口气,女人毕竟是女人,做了警察还是女人。谢文东说道:“看来只有拼了,希望你的同事们能早点赶到。不然就只能收我的尸体了。”又看了看秋凝水性感的样子摇头道:“你就不一定会怎样了。”

    “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吗?”秋凝水边拿枪边道。三个大汉提枪走进房间。高个指了指里屋,另两人点点头,一起走了过去。刚要开门,猛然间枪声响起,两个大汉滚向两边靠在墙壁,这时门上多出四五个窟窿。停了五秒钟,三个大汉同时举枪向里屋的房门射击。‘啪,啪,啪!’一阵轻响过后,木头门上布满了枪眼。谢文东和秋凝水趴在地板上,连头都抬不起来,后者忍不住道:“再这样下去我们俩会死的。”

    谢文东脑筋急转,对女警道:“你从窗户跳出去,你是警察,三层楼应该难不住你!”

    秋凝水问道:“那你呢?”谢文东道:“他们要找的人是我,麻烦也是我带来的,没有必要牵连你。我在这里顶住他们,你跳下去联系赶过来的警察,希望能在我没死之前赶到。”秋凝水深深看了谢文东一眼,冷静道:“我是警察,我不会逃的,更不会留下你一人而逃!”说完,向外面又连开数枪。谢文东叹道:“你是一个好警察!”秋凝水笑道:“你不是第一个这样说我的人。”谢文东道:“希望我也不是最后一个。”熟悉的对白两人都重复了一遍,二人相视而笑,将眼前的危险抛到脑后。

    “啪!”虽然在说话,谢文东的精神却一直放在门外,透过窟窿见有人影闪动,瞬间扣动了扳机。同时门外有人闷哼了一声,象是中了枪。方厅内的浓眉大汉捂在手臂退到墙后,咬紧牙,豆大的汗珠从头顶滚落。

    双方隔着一层千创百孔的木门,谁都无法前进一步,僵持不下。

    就在这时,外面警灯闪动,恍得房间忽明忽暗。谢文东心中一喜,对女警道:“警察来了。我们跳出去,这回不怕他们跑了。”秋凝水点头说好,打开窗户向下看了看,外面停有十数辆警车,所来的警察不下四十人。听见门外有动静,谢文东又连开数枪,急道:“你先!快跳下去,我的子弹不多了!”秋凝水不再犹豫,把住窗框,飞身跃了出去。谢文东见她走后,哈哈一声大笑,狂道:“想要我命就跟我来吧!”

    门外三名大汉听声不对,小心的打开门,见谢文东正站在窗台上,眯着笑眼,脸上布满轻蔑。三人刚要举枪射杀,谢文东得意一笑已经跳出窗外。三个大汉一急,同时冲了出去,只有浓眉大汉受了伤,稍微满一步,没有跟前两人一起跳出。刚走到窗台,只觉眼前黑影一闪,接着迎面受到重击。
第五卷 黑暗之旅 第三十二章
    原来谢文东根本没跳下去,当他跃出去后双手迅速的把住窗台边缘,身子悬在外面,当前两名大汉相继冲出去后,他双臂一用力,身子荡了回来,顺势一脚踢在浓眉大汉的面门。一连串的动作轻盈无比,将人类的极限发挥到及至。窗外枪声四起,谢文东轻飘飘从窗台上跳下来,笑眯眯的看着捂面的浓眉大汉。过了一会,浓眉大汉恢复了一些力气,咬牙看着他,怒问道:“你没有跳出去?”

    谢文东笑道:“如果我刚才跳下去,那不是很容易死在你们和警察的乱枪夹击之下嘛!”

    浓眉大汉怒目燃烧着火焰,没有说话。谢文东看着手中枪淡然道:“两小时以前,也有人想杀我,但我没有杀她。”

    浓眉大汉冷然道:“我知道。”谢文东道:“我不杀她只因为不想让上天创造出来美丽的东西毁在我手里。而你,就不一样了,如果你们不死我会寝食难安的,你说我该不该杀你。”浓眉大汉叹道:“如果我是你,我一定回动手的。”

    “恩!”谢文东点点头,道:“我只问一个问题,回答我,我不杀你!”浓眉大汉摇头道:“无论你问什么我都不会说。”谢文东叹了口气,他知道,象这种人说一就是一,不会有虚假。仰面听了听外面的枪声,还是很激烈,不时还有喊叫声传来,谢文东目光渐渐冷却,无奈道:“那真是可惜。”浓眉大汉脸上的横肉跳了跳,冷道:“的确可惜,在杀你的最佳时机内没有将你杀死!”谢文东摇了摇头苦笑,抬手一枪打穿了大汉的脑袋,看着直挺挺倒下的身体,叹道:“旦愿麻枫象你这样的手下不会太多。”他站在尸体旁沉思了好一会,突然想到些什么,低身从大汉口袋内掏出手机,按下重拨,然后放在耳边倾听。

    没有五秒钟,另一方接起电话,一个低沉略带沙哑的声音响起:“老四,做得顺利吗?”

    谢文东对这个声音不陌生,虽然是在电话里,但还是能听出说话的正是麻枫。他淡然一笑道:“麻兄,几日不见看来你对我甚是想念嘛,又是美女又是保镖的来护送。”电话另端明显顿了一下,疑声道:“你是谢文东?”

    “没错!是我。”谢文东道:“你送给我的礼物我记下了,以后会加倍奉还的。不过你派来的兄弟好象遇到点麻烦,有数十警察正在和他们聊天。”麻枫透过电话能清晰听见枪战声,知道他所言不假,三人看来是凶多吉少,心中一痛,眼睛变得通红。但他毕竟是见过世面的人,咬着牙沉着道:“我知道你的运气一向很好。不过,你可以好一次、两次,我不信你永远都有好运。总有一天我要在你身上取回你欠下的东西。”谢文东叹道:“有些事是上天注定的,我可以不信,但你,必须得信!”说完谢文东冷笑一声,将电话扔出窗外。刚想走出去,秋凝水一头汗水的跑进来,看见地上的尸体微楞一下,然后上下仔细看了看谢文东,见他无恙才松了口气,瞪着眼睛道:“你不是说和我一起跳出去吗,怎么自己又爬回来了!”

    谢文东笑呵呵道:“跳出去的一瞬间我才想到还有点东西忘了拿。”

    “哦?”秋凝水皱眉疑问道:“忘了什么东西?”谢文东拿起一件衣服披在她的身上,笑道:“你的睡衣实在太薄,外面的男人都那么多,本来想帮你拿一件外套挡一挡,可是偏偏这个人没有跳出去,让我费了好大劲才打倒他。”

    秋凝水心中一暖,面色红润的低下头。谢文东见状哈哈一笑,道:“别想歪了,我说过我对比我大很多的女人不感兴趣。”

    秋凝水本来心里还美孜孜的,可瞬间又开始解冰,一双美目怒视着他,气道:“象你这种人就应该一辈子娶不到老婆。”

    谢文东叹道:“可是喜欢我的人却偏偏不少!对了,那两个杀手怎么样了?”“死了!”秋凝水没好气道,一甩头发,转身走进卧室。“死了?”谢文东轻挠头发,仰面看向窗外的夜空,乌云遮住月亮,自语道:“真是可惜。”不知道他在说被乌云遮住的月亮还是再说死掉的三人。

    T市。阳光依然明媚,都市依旧平静,如同浩瀚的海洋,表面无浪,却暗流滚滚,杀机慢慢笼罩在城市的上空。

    老爷子的伤情逐渐好转,已经可以在别人的搀扶下缓缓走动,身体虽虚弱,脸色已比以前红晕得多。这一日,五位长老召集洪门帮众集会,洪门内有头有脸的人物基本都被长老召来,理由很简单,新任掌门大哥不见了,洪门现已群龙无首,要选出能主事之人。会议上众说纷纭,争论两个多小时也没论出个结果,五位长老见状暗暗摇头不已。

    凌晨三点半,医院大楼内。凌晨是人最容易困的时候,也是人在一天内精神最松懈的时候。守在金鹏病房门口得数名守卫无精打采的或靠墙而立,或坐在一旁的长椅上打盹。这里本来是由东心雷负责看守,但由于长老召集开会,他不得不回大本营参加。没有东心雷在这里压阵,众人也都很随便起来。这时一名身穿白大褂,带在眼镜的男人走了过来,脚步缓慢,而且声音很轻,但这里的守卫毕竟都是洪门内的精鹰,耳朵异常灵敏,虽然疲乏的进入半睡眠状态,但还是感觉到有人走过来。

    守卫们睁开眼睛,打量着走过来的医生。没等他们开口,医生先道:“你们请让让,我来查看病人的情况。”

    一个年纪三十左右的守卫皱眉道:“你是医生吗?为什么我以前从没见过你?”

    医生平静道:“我刚刚休完假,昨天才到的医院。今天我接替李医生值夜班。”守卫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道:“既然这样,明天让李医生带你过来,陌生人我们是不会单独放他进去的。”医生脸色一变,提高语调道:“你这人怎么回事,哪有拦着医生不让给患者看病的道理。”守卫无奈道:“为了老爷子的安全起见,我也没有办法。”

    “安全?”医生挑起眉毛,冷道:“你在怀疑我会对病人不利吗?”

    守卫耸耸肩道:“在不能确认你的身份之前,我不得不这样防备。”

    医生脸色一变,没在说话,转过身状似离开,可手中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一把三寸有余的手术刀,头也没回,突然猛挥手臂,整个刀身刺进了守卫的脖跟动脉,刀身拔出,一道鲜血如喷泉般射在白色的墙壁,红与白的反差是如此夺目。

    守卫睁大了双眼,直挺挺的站在那里,好一会才摔倒在地。医生拔出刀后毫不没有停留,身子迅速向上楼的方向跑去。这时其他的警卫才清醒过来,一各个纷纷拔出配枪,向医生逃跑的方向追去,只留下四人看守病房。几人纷纷顿下身,将那守卫的伤口用手帕按住,大声叫喊着医生。可手帕根本挡不住涌出来的血液,瞬间,手帕已经被血湿透。

    听见他们的叫喊声,两名医生从楼下跑上来,刚想问怎么回事,一眼看见躺在地上血流如柱的守卫。急忙上前用手指按住他的伤口,对其他人道:“你们快去找一辆病床,他需要动手术,时间晚了恐怕来不急。”

    四人互相看了一眼,其中一圆脸笑面汉子看了看两位医生,其中一个他认识,心中稍安,说道:“你们两个留下看守老爷子,我和老刘去找病床。”说完,和叫老刘的大汉急匆匆跑了出去。按住伤口的医生对剩下的二人道:“你们来帮我把他的伤口按住,我去拿麻药。”两名大汉答应一声,蹲下身伸手按在守卫的伤口上,可感觉不对,再仔细一瞧,脸色大变,抬起头急道:“医生,他的脉搏怎么不跳了?”

    抬起头时,两人看见的是黑洞洞的枪口,还有医生瞬间变得阴森的面孔,对他俩冷冷道:“是吗?看来他已经死了,你们为什么不和他一起去呢!”说完,嘴角翘了起来,毫不犹豫的在两位大汉的眼眉正中开了两枪。

    一旁和他一起上来的医生脸色煞白,颤声道:“你让我做的事我都已经做了,是不是可以放了我的老婆和孩子?”

    那人冷笑一声,缓缓道:“你可以去找他们。”医生急道:“他们在哪?”

    “阴间!”那人怪笑一声:“你老婆的味道不错,只可惜不懂得在床上配合我!”在医生还没有反应过来时,一颗子弹已经打碎他的心脏。那人看也没看他一眼,跨过医生的尸体,打开病房门侧身而入。走到病床前,看了看躺在上面的老人,他缓缓将枪上的消音器取下,仰面长长呼出口气,冷道:“堂堂北洪门的老大就要死在我枪下,真是让人激动的事。”

    床上的老爷子象是熟睡,动也没动一下。那人嘿嘿一笑,用枪尖敲敲金鹏的脑门,道:“老家伙,你倒是睡得安稳啊!不过也该睁开眼睛最后看看这个世界了。”金鹏眼皮动了动,缓缓睁开眼睛,见到一陌生人站在自己面前一楞,疑问道:“你是谁?”那人得意的悠然道:“要你命的人!”金鹏脸色一变,疑问道:“是有人派你来的?”

    那人道:“这个你应该没有必要知道了。”金鹏道:“我不想做个糊涂鬼。”那人将枪尖顶在金鹏的太阳穴,叹道:“你也算是一代人物,只可惜年纪太大了,眼睛也老花,看人都看不准。”金鹏神色暗淡,落寞道:“你应该告诉我那人是谁?”

    那人冷笑一声:“我不能说出他的名字,这是杀手的规矩。”他说得没错,一个好杀手不只要头脑冷静,身手过人,同时还要具备一张如同钢板般的铁嘴。但这人有些太得意了,顿了一下又道:“他在洪门地位很高,但权利却很小。我只能说这么多。”说完,听见外面隐约有跑步声传来,那人无奈的摇摇头,做作的叹道:“我本来还想多给你一些时间,但你的手下回来得太快,你要怪就怪他们吧。”说完,手指缓缓扣向扳机。金鹏闭上眼睛,他甚至可以听见手枪内弹簧拉动发出的声音,那是死亡的召唤。

    这时,病房的窗台上突然有人道:“你说得没错,我本来也想多给你一些时间,但看来是不行了。”

    那杀手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本能的转头看去,只见窗台上蹲坐一人,身穿黑衣,年纪在二十七八岁左右,双眉粗而浓重,斜飞发稍,眉间正中一道刀疤格外的醒目,冷眼看去好象是一只微睁的眼睛。嘴角挂笑,露出白而森亮的牙齿。那杀手敢发誓,他在转头的一瞬间当真看见这人的牙齿在闪亮。他颤声疑问道:“你是谁?”
第五卷 黑暗之旅 第三十三章
    那人眯眼道:“也是要你命的人!”说着,将手一挥,一道黑影飞向杀手。

    杀手反射的伸手接住,低头一看是一张卡片,薄而坚韧,面身漆黑,正中写一血红的大字‘杀’,鲜艳得如同渗出血来,夺人双目。窗台上那人嘿嘿一笑道:“接了黑帖,你的命已经不是你的了。”

    杀手不知道也不认识黑帖,但是看着它心中不自觉的升起一股不安,对这东西有种本能的恐惧,颤抖的扔在地上,大声问道:“你到底是谁?”

    那人目光冰冷,如同刀子一般在杀手身上划过,冷然道:“文东会龙堂堂主。”说完,飘身从窗台上跳下,向金鹏深深点下头,柔声道:“老爷子,这人当杀!”金鹏看了看他,叹道:“能饶人处且饶人。”那人摇头道:“黑帖即出,决无空回的道理。”这话是当年谢文东说的,他一直记在心中,而且也是一直这样作的。

    金鹏又是叹了口气,道:“年轻人,到你象我这么大岁数的时候就会知道生命的可贵。年轻时杀戮过重,老了是要偿还的。”

    那人摇头道:“今朝有酒,何管明日。”金鹏深深看了他一眼,不再说话。

    那人转头又对杀手道:“别人都叫我三眼!”杀手摇头道:“没听说过。”

    三眼道:“现在你应该听说了,不过有些晚。”杀手能感觉到三眼身上发出的逼人气势,还没有和他交手就已经知道自己绝不是这人的对手。用枪指着金鹏道:“你能杀我,但我也能杀他。”

    三眼跨前一步,道:“你一定没有我的枪快。”杀手凝视着他,道:“你要是放我走,我可以不伤他一跟汗毛。”三眼肯定道:“你走不了。”杀手心中一沉,用枪尖顶了顶金鹏的脑袋,大声吼道:“那我就和他同归于尽!”三眼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冷道:“我再说一遍,你一定没有我的枪快。”三眼说话时那灼人的目光让杀手不自然的垂下头,但在他垂头的一瞬间后悔了,因为他感觉到这是自己给对方一个大好的动手机会。但他明白的太晚,反应过来时,三眼枪中的子弹已经准确无误地打穿他的脑门,子弹带着他的血液钉在后面的墙壁上。三眼走到他身前,低头冷笑道:“你确实没有我快!”说完,一把抓住尸体的头发拖出病房,出门之前回头道:“老爷子,你知道他说的那个人是谁吗?”

    金鹏摇摇头。三眼叹口气,道:“帮会太大也是麻烦,在我们文东会内,绝不会出现这种人。”

    金鹏呵呵一笑没有做声,问道:“你是怎么来的?为什么知道会有人会暗算我?”三眼笑道:“是东哥叫我过来帮忙的,东哥早就算准在他不在的这段时间内还会有人对老爷子不利。”说完,三眼小声叹道:“不知世界上还有什么事是他算不到的。”

    当谢文东回到T市,三眼已经在这里等了两天。他和东心雷一起去机场接谢文东,坐在车上,三眼将杀手暗算老爷子的详细情况说了一遍,谢文东仔细听后,仰面靠坐车椅上,悠然道:“在洪门内身份高而无实权的,也就只有长老了。长老有五名,我实在想不出来会是其中的哪一位。”他疑问的看向东心雷。后者急忙道:“东哥你别看我,我更是糊涂得很,哪个长老都是曾经跟老爷子打过天下的功臣,只是随在年纪大了才退休做了没有实权的长老,到底谁想暗算老爷子我想不出来。”

    谢文东笑道:“你说狐狸在什么时候才会露出它的尾巴?”东心雷摇头,三眼想了想道:“在它得意忘形的时候。”谢文东笑而不语,话锋一转道:“货都运来了吗?”

    三眼点头道:“都运来了,一共十集装箱。”“恩!”谢文东道:“要尽快运走,放在这里风险太大,而且金三角现在急要。”三眼道:“那我明天就起程,压货到金三角。”谢文东道:“那不行。你即不认识他们也不熟悉那里的环境,而且云南也是麻烦的地方。”三眼挑起眉毛,疑问道:“云南怎么?”谢文东叹道:“麻五你应该没有忘记吧。”

    三眼大笑道:“我怎么会把那老家伙忘掉呢。说句实话,咱们发家还真是在很大程度上依仗他呢!”

    谢文东道:“我以前一直很奇怪他的毒品既多又便宜,不知道其货源在哪。直到到了金三角才弄明白,他原来还有个弟弟叫麻枫,一直是金三角的大客户,盘踞在云南。”三眼倒吸一口气,喃喃道:“原来麻五还有个弟弟,和金三角又关系,看来很有实力,要比他哥哥难对付的多。”谢文东道:“所以做事一定要除根,不然会麻烦的很。”

    三眼脸色慢慢涨红起来,神采飞扬道:“有些意思。东哥,这次压货就让我去吧,这个叫什么麻枫的人交给我来对付。最近帮会的实力越来越大,连象样的硬仗也没个打,这一阵可把我憋坏了。”

    见他斗志昂扬,谢文东哈哈大笑,心有感触道:“世界本来就应该是年轻人的世界,不管在什么时候,我们都有高扬的雄心,永不泯灭的斗志,在我们的心里没有战胜不了的敌人,也没有无法完成的事情。也只有这样,我们才会不断的向前发展。”年轻人,虽然只是新生一代,但绝对是最有潜力的社会力量。

    三眼被谢文东这一番话说得更加热血沸腾,兴奋地搓了搓宽大的手掌,说道:“那东哥你是让我去了?”连开车的东心雷也说道:“我虽然比你们大点,但也是年轻人,对付麻枫不要忘记算上我一个。”三眼一拍他的肩膀,笑道:“咱们说什么也不能忘了老雷你啊,那一手枪法可是令我十分佩服的。这一阵我没少练习,有机会咱俩比试一下。”东心雷呵呵一笑,摇头不已。

    谢文东眯眼笑道:“送货,最好是找到不管是警察还是黑社会都不敢碰他的势力。”三眼翻翻眼睛,想了想摇头道:“这样的势力可没有。”谢文东眯眼笑道:“有!是军队!”

    三眼和东心雷本以为谢文东在开玩笑,没想到他刚到T市就又去了北京,在北京停留半日又起身去了沈阳。

    沈阳,以前又称为奉天,是老牌的重工业城市,只是没能跟上改革开放的潮流快速发展起来。和南方新兴都市比起有些差距。不过沈阳军区依然是中国数一数二的,谢文东所来也是为了这个,更主要的是张繁友也从北京回到了沈阳。当他在办公室看见等候的谢文东时,终于知道那五百万不是白收的。收人钱财就要予人消灾,张繁友自然明白这个道理。

    两人在办公室不知谈了些什么,总之出来时二人都是笑呵呵的,对于谈的结果他们也应该都比较满意。一个所提要求得到了满足,一个口袋的腰包又鼓了鼓。谢文东是坐飞机而来,回去时则坐汽车,不过是军车,有一位政治部的中尉加上五十正规士兵相随。这个政治部中尉名叫周雨,二十五六岁,短平头,身上衣服简洁,人显得很干练,也很善侃。

    坐在车内,不时和谢文东天南地北的聊着,由于两人都同属于政治部,周雨对他还算客气有加。

    一路无话,二日抵达T市。看见一排排服装整齐,武装齐全的士兵,三眼和东心雷的眼珠差点飞出来,将谢文东拉到一旁问道:“东哥,这些士兵是怎么找来的?”谢文东微笑道:“有钱能使鬼推磨。现在没有什么事是用钱办不下来的。”

    三眼和东心雷互视一眼,前者点头同感道:“的确如此。不管有多高的地位,只要有钱,就能把他砸下来为我们服务。”后者感叹道:“钱,真是一种好东西。”

    看着一车车的集装箱,周雨笑呵呵走过来问道:“谢兄弟,这里面都装了些什么?”

    谢文东笑道:“以后你会知道的。不过里面的东西很重要,路上不管是谁来检查都不能让他看见。”周雨眯眼道:“是机密吗?”他虽然是被张繁友派来协助谢文东的,但张繁友并没有告诉他运输的东西是军火,只是叮嘱他一切听从谢文东安排,就当去趟南方旅游了,所有花消都由部里报销。周雨在政治部的地位不高,又是新人,常受老人的压挤,这次能接到如此轻松的任务心中自然很高兴。同时他也想乘机接近谢文东,知道这个人神通广大,张繁友最近一两个月会提升的消息已经传出,政治部里的人一个比一个精,大多都知道这是谢文东搞出来的。想用张繁友排挤他一直不是很喜欢的东方易。东方易自然也再清楚不过,嘴里虽没说什么,但心中一定很后悔当初没有处死谢文东,而向中央申请,得到允许后从警方手里提出并让他加入了政治部。现在想再对付他已经没有这个权利,必须得通过中央授权,可中央方面似乎还没准备动他。本来想利用他来对付魂组,取得的成绩自然也算在东方易的头上,可现在,他明白了养虎为患的道理。而且谢文东还不是一般的老虎,表面友善无害,可暗中吃人连个渣都吐不出来。

    谢文东听完周雨的话后心中一动,点头道:“没错!一级机密。”周雨笑着摇摇手指,点点谢文东,心照不宣,只是说道:“我希望谢兄弟能分我一勺羹。”谢文东眯起眼睛,两条细缝内如同射出两把飞刀打在周雨的脸上,后者在他的目光下没来由的心跳加速,垂下头避开他那如同实质般的灼人目光。好一会,谢文东才笑眯眯道:“一桌美食,人人都奢望分享,但座位却有限,能不能占有一席之地,就看你会不会做人。”

    周雨一楞,正容道:“如果有人能帮我弄到这一席之地,我一定感激不尽。”谢文东笑道:“大家互相帮忙。”

    谢文东在T市停留三日,是花天酒地的三日。与周雨,东心雷等人夜夜笙歌,酒色无度,看得洪门众人都是暗自摇头。本来以为新任的掌门大哥是个雷厉风行,做事干净利落并有超人头脑,比老爷子更加优秀的人才。可没想到良好的表现只维持了十几天,洪门大会后不知出于什么原因突然失踪,搞得帮会人心惶惶。好不容易回来了,又不思进取,只知享乐。帮会怨言四起,一些有实力的干部对他不消一顾,嗤之以鼻,暗中紧锣密鼓的忙着扩充自己力量。没有实力的纷纷找长老,希望他们能劝阻掌门大哥,可长老一天到晚根本就看不见谢文东的影子,雷霆气得暴跳如雷,几次去找金鹏,可金鹏一派安然处之的样子,只是说道年轻人有年轻人的想法,就由他去吧。雷霆听后差点指着金鹏的鼻子骂他老糊涂。

    三天后,T市一处豪华夜总会。谢文东几人坐在一间包房内正喝酒,周围有数名小姐相陪,东心雷用他超人一等的嗓子大声唱着歌。这时电话响起,谢文东向正唱在兴头上的东心雷挥挥手,接起电话。听到电话里的声音,他展容而笑,说了几句话后挂断,然后对周雨道:“明天我们动身去云南。”
第五卷 黑暗之旅 第三十四章
    三眼问道:“来了吗?”谢文东点点头,起身道:“他们一来我就放心了。不管什么时候,还是自己人最把握。”谢文东所说的自己人,正是从东北赶来的姜森,不只他一人,同来的还有文东会的精鹰力量——血杀。姜森是个小心谨慎的人,而且做事阴狠毒辣有心机,加上他一手培养起来的血杀,这足够谢文东安心离开一阵子的。

    见到姜森,谢文东忍不住笑了出来。一段时间没见,姜森胖了不少,本来他的个子就不高,加上农村人的本性,一脸和气老实样,看起来倒象是富态的生意人。谢文东先开口道:“老森,最近享福了吧。”

    姜森压住激动的心情,叹道:“东哥不在,我每天都发愁,一发愁就想喝酒,可越喝酒就越愁。到现在,愁出一身的肥肉。”

    “哈哈!”谢文东仰面大笑,张开双臂和姜森拥抱在一起,之间的情谊尽在不言中。姜森脸色红晕,道:“你走了之后心里还真是憋得慌,不知自己该干什么,好象一下子失去了方向。”

    “是啊!”三眼感叹道:“一条黑暗的道路要是没有领路人,我们自己真不知道应该这样走下去。”

    谢文东眉头微皱,说道:“我不会做一辈子你们的领路人。人在江湖飘,难免有意外发生。”

    三眼脸色一变,不知道谢文东为何这样说。姜森急忙笑道:“不管发生什么样的意外,东哥都能应付过去的。”

    东心雷也笑道:“老森说得没错。天下还有什么事是东哥应付不来的,我实在想不出!”

    狂欢了三天,谢文东病了,而且还很严重,严重到不得不住院观察的地步。洪门得到消息后一些人担忧,一些人幸灾乐祸。既有怕南洪门借机攻击的,也有打算看笑话的。他们的反应都在姜森的监视中,血杀成员不时将洪门内主要干部的活动回报给谢文东。而他,带着三眼和周雨已经在前往云南的路上。

    三眼坐在车上,心中很美,他这一生从来没有如此风光过。车前车后有数十全副武装的士兵护送,一想起来他就想笑,转头看见谢文东一付安然处之的表情,他感叹道:“东哥,我现在才发现,为什么人人都想做将军。”

    谢文东笑而不语。三眼闭眼道:“这种感觉象身是在空中,更象是在飞。”

    谢文东仰面笑道:“以后有机会去金三角,你一定会感觉自己飞得很厉害。”三眼一楞,问道:“难道我们这次不去金三角吗?”谢文东摇头道:“只把货送出边境就可以,剩下的事金三角自己会搞定。这回我不想耽误太多的时间。”

    三眼知道他怕洪门出事,笑道:“有老森在应该不会出现什么问题。”

    谢文东眯眼道:“不要小看洪门内那些老江湖,他们可是经验老道的狐狸精,一不小心被他们卖了都不知道。”

    三眼皱眉道:“可我们的准备已经相当充分了。”谢文东正容道:“小心一点总是好的。”

    一路上走走停停,由于有军队护送,平按穿过南洪门的势力范围,三日后抵达云南。周雨本打算在昆明休整一天,谢文东没有同意,说道:“把货送到以后你可以随意休整,但现在,绝对不行。”由于这次的军火价值在数千万,而且早已和金三角打好招呼的,不能出现半点差池。虽说有军队护送,但毕竟是见不得光的东西,一个不好,就能使自己陷入困境。谢文东很明白这个道理,他不得不小心。在这里还有一个死敌,他不能不提防。

    谢文东考虑得没错,当他还没到云南时,麻枫就已经收到了消息。上一次刺杀谢文东,丢了夫人又这折兵,三个跟他一起闯天下的兄弟都没有回来。对谢文东的恨意可以用刻骨铭心来表达。在云南,他几次想动手,都没有找到好机会。那数十士兵是他不得不顾及的环节。哪怕他在云南势力再大,想和正规部队开战,那不仅仅是需要魄力和实力那么简单的。没有必胜的把握,他也不会轻易涉险。

    车队直接穿过昆明,直奔小镇打洛。到了西双版纳内,检查的哨所渐渐多起来,武警的盘问也相应增加。但是由于谢文东有军方通行证,加上有正规部队的护送,倒是很少有武警敢检查集装箱内的货物。

    汽车缓缓前行,前方不远又出现一处检查站。由于经历得多了,三眼没有一开始的紧张,悠闲的看着窗外美景。坐在他旁边的谢文东早已睡着,一路上他基本没怎么睡觉,现在快到打洛,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一直被压下的倦意也就蜂拥而至。

    检查站的武警挥手拦下车队,前后看看,问道:“集装箱里装得是什么东西?”

    最前面的一辆车里跳下一名士兵,神情高傲道:“这是机密,你赶快放行。”由于这次有政治部的人相随,士兵的腰杆硬气不少,语气也高人一等。

    武警上下打量一下他,嘴一撇,大声道:“放行?放行可以,我得先检查一下。”说完,一挥手,从他身面跑过来五六名武警准备打开集装箱检查。

    士兵大声喝住那些武警,瞪眼道:“兄弟,我都说这是机密了。没有我们长官的命令,不允许任何人查看。”

    武警冷然道:“我这里刚刚收到上级的命令,说有一批人打算走私军火要从这里路过,凡是过往车辆都要检查。”

    士兵冷哼一声,怒道:“我们是军队,你认为我们在走私军火吗?滚开!”说完,一把将武警推开。

    边防站的武警嚣张惯了,那受过这样的委屈,也不管对方是不是军队的士兵,向前一步,抬腿踢向士兵的小腹。士兵没想到武警敢和自己动手,一时大意吃了闷亏,这一脚踢得不轻,士兵连连退出四五步才站稳脚步,脸色涨红,挽起袖子,怒吼道:“还反了你呢!”大步上前准备和武警动手。

    这两人一闹起来,车队的士兵和边防站的武警都涌了出来,数十人横眉立目的对峙在两旁,就差动枪了。

    这种事情以前也发生过,士兵和武警之间常有矛盾碰撞。在东北,也有士兵失手打死警察的事情。

    谢文东所坐的车在车队最后方。三眼看出情况不对,急忙叫醒谢文东,说道:“东哥,事情不太妙,武警要检查集装箱。”

    谢文东透过车窗看了看前面的情况,嘴角微挑,冷静道:“慌张什么,没有事。我们静观其变就好。”

    这时周雨从汽车内走出来,缓步来到人群中央,看了看那名武警,冷然道:“就是你打人吗?”

    武警打量周雨,见他年纪不大,但却身穿西装,一副甚有风度的样子。不敢大意,问道:“你是干什么的?”

    周雨拿出证件在武警眼前一晃,说道:“我是政治部的。车里的东西是我们政治部的机密,别说是你,就是这里守军的将军亲自来了也没有权利检查。你还不打算放行吗?”

    武警低头犹豫了好一阵,偷眼见其他武警都在看他,如果这样放行面子上有些过意不去,最后还是咬牙道:“不行。我是这里的连长,就要尽到自己的职责,没有上级的命令,谁都不能不通过检查而过关。”

    周雨冷眼看了他良久,身子往旁边一闪,冷冷道:“我再从说一遍,里面是我们政治部的机密,打开后的结果你要自负。”

    连长见对方退让,脸上一阵得意,大步走过周雨身旁,傲然道:“我自己能负起这个责。”

    走过前三辆汽车,在第四辆停下,看了看集装箱,连长对手下一挥手道:“把它给我打开。”

    其他武警还在和士兵相对而立,听见连长的说话声刚想上前,周雨却将手一摆,他带来的士兵们纷纷拦住想走过去的武警。连长见状冷笑一声,说道:“我自己来!”抬手将集装箱的门叉拉开,抓住把手用力一拉,集装箱的铁门应声而开。

    等连长看清里面的状况顿时楞住。一箱箱的军火摆放整齐,罗满整个集装箱,只有在靠门的位置有些空隙,但站有两名全副武装的士兵,手中各提一把九七式新型步枪,保险已经打开,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连长的身体。里面的士兵早已收到命令,在没有谢文东和周雨的允许下,无论谁打开箱门,一律格杀勿论。

    连长被眼前的士兵吓了一跳,在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士兵已经扣动了扳机。军令如山倒,就算现在打开门的是将军元帅他们也会毫不犹豫的开枪。这就是军人的纪律。

    “砰,砰,砰!”一阵枪响,连长惨呼一声摔倒在地,身上多出六个冒血的窟窿。

    武警们听到枪声后顿时呆若木鸡,好一会才反应起来,一各个举起枪不知道该怎么办。

    周雨冷声道:“政治部机密事关国家安全,无论是谁,胆敢查看,格杀勿论!”说完,一甩袖子回到他的汽车上。

    刚才被连长打的士兵见状脊梁骨更硬了,拿起枪大声喊道:“不想死的都给我滚开,你们不想象那个连长一样吧!”

    武警互相看看,纷纷垂下枪,闪到一旁。士兵得意的哼了一声,对其他人一挥手,说句:“走!”然后上了车。

    车队缓缓开过检查站,周雨所坐的汽车在开过时停下,他探出脑袋,看了看被武警抬到一旁的尸体,叹了口气,说道:“他是一名好武警,就记他个因功殉职吧。”说完,还又怜惜的叹了口气,扬长而去。

    三眼在后面把刚才的情景看得一清二楚,倒吸了一口冷气,对谢文东道:“就这么把人杀了吗?”

    谢文东淡然一笑道:“这就是政治部的权利。”

    三眼叹道:“真是一种高得可怕的权利。一个小小的中尉就能如此,那东方易的权利岂不是高得可怕?”

    “的确可怕!”谢文东道:“所以我要扶起张繁友将他挤下去。”

    “张繁友?”三眼对这个名字很陌生,疑问道:“这个是谁?把握吗?”

    谢文东摇头叹道:“在政治部里你永远也找不到把握的人,大家只是互相利用。”三眼道:“东哥,你看这周雨怎样?”谢文东眯眼笑道:“他也不是一个简单的人。”在政治部内又如何有简单的人,不要说进不去,就算进去也只是会死得很快。
第五卷 黑暗之旅 第三十五章
    一路上再没有耽搁,顺利走进中缅缓冲区。在这里车队无法再继续前行,前面有缅甸部队负责看守的边境站。

    赫强和老鬼带人早已在这里等候多时,见车队开来,两人面露喜色。谢文东下了车,一脸笑容走了过去,先和赫强寒暄一阵后,转头打量老鬼,笑问:“伤好了吗?”

    老鬼怪笑一声,道:“托你的福,自从你走了之后我的伤好的很快。”

    三眼对老鬼不陌生,交道也没少打,笑呵呵走过来道:“老鬼,好久不见了!”老鬼一见是他,惊讶道:“天啊,你怎么也来了。”急忙对赫强说道:“上校,这位是三眼,也是了不起的人物。”然后又帮三眼引见赫强。二人礼貌的握了握手。

    赫强拉着谢文东走到一旁,三眼和老鬼识趣的退到一边调侃起来。

    赫强先笑道:“谢兄弟果然厉害,竟然有军队护送。刚开始你们来的时候还真吓了我一跳。”

    谢文东嘴角挑起,说道:“上校什么阵势没见过,怎会怕这区区几人的军队呢!”二人相视而笑,赫强正色说道:“在次运来的货没有偏差吧。”谢文东道:“和给将军明系表上的记录绝无二至,上校也可以检查一遍。”

    赫强看了看集装箱,拍着谢文东的肩膀笑道:“谢兄弟说哪的话,你做事我们将军都信得过,我更没什么怀疑的。”说着,一指自己身后的两辆集装箱汽车,笑道:“你的货就在车里。”

    谢文东呵呵一笑,道:“将军果然也是守信之人。这是我们第一次合作,以后难免还要麻烦上校奔波。”

    “谢兄弟太客气。”赫强说道:“应该是我多谢你才对,这些东西可是帮了我们瓦帮大忙了。”他指了指谢文东带来的军火,眼睛中快射出光来。

    谢文东仰面笑道:“这只是刚刚开始,以后还有更多的惊喜等着你呢。”

    两拨人互换了汽车。由于集装箱过于沉重,无法调换,谢文东只好将自己带了十辆装载集装箱的汽车一起交给赫强,赫强对此千般感谢,承诺不久一定让老鬼送还。十箱的军火换回两箱海洛因,一箱谢文东得还给黑带方面,这也是黑带提供军火的主要条件,另一箱就是他自己干赚的。其中的利益之大,令人乍舌。谢文东说自己这是二倒贩子,可天下没有任何一个二倒贩子能象他这样子赚钱。他刚开始买卖毒品只是论克,发展到现在,已经开始论斤来进行。

    交易完成后,谢文东婉言拒绝了赫强的挽留,带上两车毒品赶回内地。

    周雨在无人时问他:“兄弟这一次赚了不少钱吧,怎么也能有个千八百万的。”

    谢文东仰面笑了笑,撇了一眼三眼。三眼笑道:“千八百万就能劳我们如此兴师动众吗?”

    周雨心头一震,疑问道:“那……那能有多少?”

    三眼摇摇头,从怀中拿出一张支票塞进周雨口袋内,说道:“一点小意思,你和士兵也一路上辛苦。回到昆明时拿这点钱出去玩玩,轻松一下。”

    周雨打开支票,低头一看,上面赫然是一百万。他摇头苦笑道:“这些钱够我玩一辈子的了。”

    三眼得意道:“所以说嘛,男人可以没权,但一定不要没有钱。不然,会有许多东西无法享受。”

    周雨深深看了谢文东一眼,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有说出话来。他想说跟着谢文东混,但他也知道,如果自己不在政治部,那他在谢文东眼前就什么都不是。所以,他犹豫良久还是没能说出口。谢文东拍着他肩膀笑道:“我这人很大方,也很实在。只要你以后能真心帮我,好处一分不会少你的,甚至我能帮你在政治部内爬上更高的位置。而我这人又很现实,想暗中拆我台的人,我一定会用最冷酷的方法对付他。我相信我自己有这个实力,你相信吗?”

    周雨不自觉的垂下头,喃道:“你当然有这个实力。你帮了我,我自然也会帮你,大家都是自己人嘛!”

    “自己人!呵呵!”谢文东眯眼笑道:“你说得对。自己人自然要互相帮忙。”

    到了昆明,谢文东让士兵分批出去玩乐,至少留下十数人和三眼一起看守车上的货品。他自己拦了一辆的士,去了市局。上次在昆明遭到麻枫的刺杀,如果没有女警秋凝水的帮忙他也不会轻易脱险,这次又路过昆明,没有不来看看她的道理。谢文东其实思想很守旧,和他作对的人他牢记于心,而对于真心帮过他的人也绝不会忘记。站在市局大门口,谢文东低头犹豫了一下,自己两手空空而来,实在有些过意不去。

    他在附近的街道逛了一圈。谢文东很少给人买过礼物,现在他真不知道应该给秋凝水买些什么东西,更不知道她喜欢什么东西。这时,空中一股香气飘来,淡而清新,香而不腻。谢文东举目望去,原来是一家花店。他眯眼一笑,打个指响,自语道:“花很好。至少人人都喜欢。”

    走进花店,里面不大,摆满各种鲜花,很紧凑,香气挤满整间花店。里面的服务员是个年轻女孩,见有客人来,急忙问道:“先生需要什么花?”谢文东左瞧右看,说道:“我要送给一为朋友,不知道该选什么花。”

    女孩问道:“你朋友是男的还是女的?”谢文东笑道:“是女的。”“哦!”女孩明白的点点头,说道:“那就买这个吧。红玫瑰。”谢文东摇摇头,说道:“我们只是普通朋友。”女孩翻下白眼,天真的一掘嘴道:“普通朋友也是可以送玫瑰的嘛!”

    “哦?”这个谢文东还真不知道,挠挠头发,说道:“那好,就玫瑰吧!”

    女孩开心一笑,说道:“送玫瑰就要送九十九朵,天长地久嘛!”见谢文东一挑眉毛,女孩又急忙道:“友谊天长地久!”

    他不懂这些,但又不愿意在女孩面前流露出来,点点道:“恩,有道理,就听你的。”

    女孩开心的拿出玫瑰,但后打包。没过两分钟,一沓新鲜的红玫瑰出现在谢文东眼前。看见如此一大把,谢文东惊讶道:“怎么这么多。”女孩笑道:“当然了,一共九十九朵嘛!”女孩拿出计算器,按了一会,说道:“九十九朵玫瑰,一共四百九十五元。”谢文东点点头,拿出五百元交给女孩,说声谢谢,转身离开。

    女孩看着他的背影说道:“祝你好运。真是胆小鬼,女朋友就女朋友呗,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还是让我帮帮你吧。”

    早已走远的谢文东并没有听见女孩的说话声,不然一定会跑回来打她屁股。走在街道上,一道道惊奇的目光让他浑身不自在,加快脚步,走进市局。长长出了口气,谢文东摇头苦笑,拿一沓玫瑰走在街道上当真如此奇怪吗?他缓步走到门口的值班室,客气问道:“请问,秋凝水在哪间办公室?”

    值班的是一为中年警察。上下打量一遍谢文东,摇摇头,不耐烦道:“三楼右手边。”

    谢文东点头道谢,大步而去。中年警察怪笑一声,自语道:“又来一个不怕死的!”

    秋凝水是远近出名的警花,追她的人不少。象谢文东这样送花而来的大有人在,结果都被秋凝水赶了出来。当然,市局还有一批护花使者对被赶出的人特别体贴安慰,不过表达的方式粗鲁一些,拳头加皮鞋。

    谢文东不了解这些,自从进了楼内,遇到的每一个警察看他的眼神都异常怪异,如果眼神可以变成刀子,谢文东知道,从进楼到现在自己至少会被削掉两层皮。他满不在乎,也没将这些警察放在眼里,只是心中奇怪而已。

    推开办公室房门,一眼瞧见了正低头查看文件的秋凝水。上一次在她家,房间昏暗,谢文东也没有看仔细,现在一瞧,心中也禁不住赞叹一声,老天对她实在不薄,至少在她脸上找不出一丝缺憾,女人能有如此容貌足以自豪了。谢文东悄悄走到秋凝水近前,突然将花放在她眼前,眯眼笑道:“秋大姐,几天没见,过得还好吗?”

    秋凝水眉头一皱,抬起头刚要发作,却看见一张年轻而清秀的笑脸,眼睛眯成细细一条,嘴角弯弯上翘。她张大了嘴巴,惊讶道:“怎么是你?”谢文东笑呵呵坐在她对面,问道:“为什么不能是我?”

    秋凝水疑问道:“你不是说回T市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谢文东挠挠头发,说道:“工作上的需要。但在这里只能停留一天,明天就要赶回T市。既然来昆明,不来看看你心中实在不舒服。”说着,将花向前一递,说道:“不知送什么礼物给你好,最后只选了这个。”

    秋凝水含笑接过玫瑰,指着他头笑道:“你还真有心呢。不过,我也对比我自己小很多的小男人不感兴趣。”女人都是善于记仇的,她也不例外,对谢文东上次在她家说的话耿耿于怀。

    谢文东一楞,说道:“我又没追求你,你感不感兴趣和我有什么关系。”

    秋凝水脸色一红,气道:“那你送我玫瑰是什么意思?”谢文东老神在在道:“我只是想表达一下和你的友谊而已。”

    秋凝水心中一酸,不知是因为他说的友谊而生气还是因为他的粗心而发火,本来就火暴脾气的她腾的站起身,指着他的鼻子怒道:“表达友谊有送红玫瑰的吗?你是猪头啊你!”

    谢文东被她突如其来的怒火吓了一跳,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他哪让人如此骂过,心中火烧,深深喘了一口气,强压住怒火,语气平静道:“如果你再敢口出恶言,我还会把你绑在床上,而且这次会打你的屁股。”

    秋凝水脸色红润,眼睛一瞪,掐起腰,一挺胸脯,大声道:“来啊!我看你这次是怎样把我绑起来的。”
第五卷 黑暗之旅 第三十六章
    谢文东张了张嘴,余光扫见门口挤了一堆大小不一的脑袋,一各个睁大双眼,目不转睛的看着他和秋凝水,看样子有随时冲进来的可能。谢文东叹了口气,心中暗笑,和如此多的警察动起手来自己还真打不过啊,他用手指点了点秋凝水,叹了口气说道:“我不想和你吵,本来想等你下班一起去吃顿饭,看来,现在你也没这个兴致了。”

    他说完转身向外走去,秋凝水一楞,急忙拉住他的袖子,笑道:“吵架归吵架,但属于我的饭我为什么不去吃。”她一脸得意,心中算计着如何让谢文东大掏一笔。见她忽然笑容满面,谢文东有些茫然,他从来没见过人脸变换得这样之快,木然点点头,说道:“那我去楼下等你。”说完,他起身向外走去。门口的警察见他走出来没有让开的意思,一各个哧牙咧嘴的看着他。谢文东眯起眼神,缓缓道:“让下!”

    “让什么让!小子,你……”一名年轻警察早对谢文东产生不满,见他说话又如此嚣张,大声怒道。可谢文东那如同刀子一般的眼神在他脸上扫过时,年轻警察不争气的垂下头,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仿佛真被划了一刀,对那眼神产生本能的畏惧,后面的话也活生生咽回肚子里。谢文东目光扫过其他人,又说一声:“让!”

    警察在他的目光下纷纷退向两旁,让出一人多宽的走廊。谢文东说声‘谢谢’,缓步走下楼梯。他身上无意中散发出的那种逼人心肺的气势,令在场的所有人感到汗颜。秋凝水也能感觉到,看着他的背影,喃喃自语道:“你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谢文东走下楼梯在大厅内找张椅子坐下,值班的中年警察看见他,笑道:“小伙子不错嘛,能平安无事出来的你算是第一个了。”谢文东干笑一声,没有答话。

    在市局大厅坐了没多久,秋凝水已换了一身便装走下楼。他起身奇怪道:“怎么这么快就下班了吗?”

    秋凝水拉着谢文东快步走去市局,出了院门才松口气,说道:“刚才你说那么大声干什么?我是偷着跑出来的。”

    谢文东没说话,微笑的看着她。秋凝水不满道:“看什么看,没见过有人‘逃跑’吗?”谢文东点头笑道:“现在见过了。”

    “你准备请我吃多少钱的饭?”“随你高兴。”“好!这是你说的。”

    市中心的友好宾馆在昆明是数一数二的五星级宾馆。内部装潢典雅气派,辉煌大气的琉璃灯将大厅照如白昼。踩在朱红地毯上让人有身在云端的感觉。秋凝水拉着谢文东来到这里,脑袋四下转个不停,嘴里不时叹道:“这里真漂亮。”友好宾馆自然很漂亮,但这里的消费也很‘漂亮’,不是一般的警察能来得起的地方。当然,有特殊渠道的警察例外。秋凝水没有特殊渠道,她以前只是路过这里,进来还是第一次。拉了拉谢文东的衣服,小心问道:“你不会没钱算帐吧?”

    谢文东呵呵一笑,说道:“政治部的人一般都很有钱。”这里对于他来说没什么特殊,只是一间宾馆,如果他愿意,用钱买下这里也能做到。秋凝水撇嘴看了看他,说道:“只是衣服土了一些。”谢文东身穿一身藏蓝色的中山装,时下穿这种衣服的人不多,甚至少见,西装已经大张旗鼓的充斥中国的传统服饰。谢文东淡然一笑道:“衣服只是衣服,适合自己,舒服就好。”

    秋凝水笑道:“看不出你还很有个性嘛!吃过西餐吗?”谢文东道:“我不是来自乡下。”

    秋凝水果然没跟他客气,消别人之费她也从来没客气过。而且上次谢文东将她绑在床上的情景她一直记在心中,现在机会难得,她准备把床上的‘耻辱’吃回来。酒,要红酒,路易十六。用她的话说,女人只有喝红酒的时候才倍显典雅优美。菜,要西餐,法国大餐。她说西餐很实惠,吃起来既文明又不会浪费。

    谢文东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秋凝水,怎么看也不觉得她典雅优美在哪里,吃东西的时候吧唧嘴,喝酒时发出‘吱吱’声,惹来旁边客人一道道诧异的目光。谢文东的脸皮够厚,还是倍觉脸红,和对面这位漂亮女警比起差距还真不小。他心中不觉想起彭玲,她和秋凝水同样漂亮,也是警察,但吃饭的时候总是细嚼慢咽,温文而雅观,很容易让人看出她是一位有理性的人,看彭玲吃饭其实也是一种享受。而秋凝水截然相反,大口喝酒,大口吃菜,反而有股男儿气,和她飒爽的性格很相象。

    “我脸上长花了吗?”秋凝水抬起头,嘴里还塞了不少东西,言语不清道:“你不吃饭一直盯着我干什么?”

    谢文东回过神,歉然一笑道:“你让我联想起一位朋友,也是警察。”

    秋凝水放下刀叉,将口中食物咽干净,问道:“也是女的吗?”谢文东点头。秋凝水突然关心起来,又问道:“漂亮吗?”谢文东叹了口气,眼神中流露出思念,淡淡说道:“和你一样漂亮。”

    秋凝水一挑秀眉,问说:“她是你女朋友。”谢文东笑道:“我这人很挑剔,天下能令我心动的人不多。她是其中之最。”

    秋凝水听后拿起餐巾胡乱的搽搽嘴,然后往桌子上一扔,说道:“不吃了!”

    谢文东一楞,奇怪道:“你好象没吃多少嘛,不是很饿吗?”秋凝水哼了一声,起身往外走,道:“现在没胃口了。”谢文东摇摇头,对于她的善变还是有些不适应,打个指响,叫来服务生算帐。

    走出宾馆,谢文东道:“我送你回家吧。”秋凝水语气不善道:“我自己没有腿吗,还用你送我!”

    谢文东一头雾水,不知她在气什么,找了一辆的士,甩给司机五十快钱,对秋凝水说道:“算了,那我就不送你回家了,路上注意点。”秋凝水一屁股坐在车内,探出头来,大声说道:“你真是猪头!”

    “你……”谢文东很想把她从车上揪出来狠狠打她的屁股,当他想付之行动时,的士已经开出好远。无奈的摇摇头,看着的士消失的方向,眯眼道:“希望下回再见!”

    等谢文东回去和三眼众人汇合时,天已经大黑。晚上士兵轮流看守集装箱,一夜倒也平安无事。这点是谢文东太小心,麻枫虽然知道谢文东他们下榻的地方,也知道集装箱内东西的重要性,但他不敢动手。他毕竟是麻枫,而不是麻疯,他不疯,所以没有胆子敢在省城和军队动手。在这方面,他比不上谢文东。后者只要觉得这样做对自己有利,就是天王老子在他也敢动手。成大事不是只有一颗过人的头脑就能一切搞定,胆量和魄力都是必不可少的。当然,没有运气,天才也只是个白痴。

    第二天一大早,众人略微打理一下开始上路。

    云南,风光迷人,景色如画,不来这里人是也不会知道祖国江山壮丽所在。公路两旁巍峨的青山高高耸立云端,迷雾妖娆,仿如仙境。牧羊歌声时有传来,委婉而缥缈,难寻踪迹。来时,众人没有心情欣赏路边美境,回时,心情轻松下来,边看着窗外边连连感叹。三眼叹道:“等我老了的时候,就在这里的山上盖一间小屋,清清淡淡,也是一见美事。”

    谢文东淡然一笑,举目望向远山,道:“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三眼精神一振,道:“我们不知能不能算是豪杰。”谢文东笑道:“豪杰的名单上一定不会有我们,但枭雄册上,是一定不会少的。”

    三眼嘿嘿一笑,说道:“枭雄也好,英雄也罢。能留下名字能让人流传下去就好。东哥,你想一想,如果百年后有人再提起我们的名字都会挑起大拇指,说一声:好!好一群大坏蛋!哈哈,那也是一件令人骄傲的事。”

    谢文东摇头,若有所思道:“名,不重要。利,也没什么。结果更是虚无的东西,得到又能怎样。我在乎的是过程,不是成功,在追逐成功的过程中能享受到其中的乐趣,那才是人生的享受。回头看看自己在黑暗中留下的脚印,那才是骄傲。”

    三眼叹口气,他的想法和谢文东不一样,他更看中的是结果,过程怎样没什么。但他不会说,一直以来,谢文东在三眼以及其他人的心中早已有神一样的形象,他说的话,没有人会反驳,他说可以的事,那就是真理。三眼轻声道:“我跟随东哥,是为了争霸天下,是为了打下一块咱们自己的江山。而且,天下也只有东哥才是唯一值得我去追随的人。”

    谢文东轻拍他的肩膀,真诚道:“江山对于我来说不重要,如果有一天我们真有了一片自己的江山,如果有一天你真想要,只要开口,我会毫不犹豫的送给你。因为,你是能成大事的人,更因为,你是我的兄弟。”

    听了这话,三眼心中一酸,心中的激动之情无法言表,缓缓的垂下头,眼眶不觉湿润,泪滴划落在他的裤子上。好一会才将头抬起,颤声道:“东哥,三眼这一生最大的幸福就是能跟随在你的左右,能跟上你的脚步,能看到你的背影,这就足够了,就算死我也会含笑。在你面前我永远是最忠实的小兵,打起仗来,三眼永远是你最勇猛的先锋。”

    谢文东叹了口气,扶住他的肩膀,说道:“记住我今天说的话,也记住,我永远都把你当作兄弟来看。”说完,谢文东转头看向窗外,阵阵山风吹过,吹乱了青草,也乱了他的黑发。他象是对三眼又象是自语道:“强风吹来,草会低下头。风过后,草又站直身子。人心如草,有些人可以重用而不可信,有些人可信而不可重用。”

    车队在盘山道中缓缓前行。一面是陡峭悬崖,一面的高峰峭壁,再有经验的司机在这里也不敢这里轻易提速,公路上的一颗小石快都可以导致汽车滚落山崖。前面山边转弯处停有一辆白色面包车,一个司机模样的中年汉子站在车旁,一头是汗的向车队挥手。前面的汽车停下,里面士兵探出头,问道:“老兄,遇上麻烦了?”

    中年司机急忙上前,递了根烟,没笑挤笑道:“可不是嘛!这破车又抛锚了,小兄弟帮帮忙,看看能不能带我一程。”说着话,掏出二百快钱直往士兵上衣口袋里塞。士兵急忙将钱推了回去,不是他不想要,而是没这个胆子,大声道:“你这是什么意思,让我们长官看见了我怎么办。快,拿回去!”

    司机一脸焦急,道:“小兄弟,我不是为难你,我是真有急事去城里。您行行好,帮帮忙吧!”

    士兵招架不住他的哀求,下了汽车,说道:“我去问问长官,他要是不同意我也没办法。”司机连连点头道谢。士兵走到周鱼轿车旁,轻敲了几下窗户,恭敬道:“中尉,前面有人汽车抛锚了,希望我们能带他一段,您看行不行。”说完,还不忘加一句:“我看那人也挺可怜的。”
第五卷 黑暗之旅 第三十七章
    周雨眉头一皱,嘟囔道:“怎么这么多事。”说着,探出头向前方看看,果然,一辆面包车停在路中,还有一位中年人见人就点头哈腰,一脸赔笑,不时递着烟。他走下车,来到后面谢文东所在的汽车,将情况大致说一遍,最后道:“我看就带他一段吧,要不挡在路中我们也不好过去。”谢文东和三眼早就看清前面的情况,二人相视一笑。三眼眯眼看向面包车的轮胎,琢磨一会道:“应该有不下十人。”谢文东点点头,赞同道:“差不多。”

    三眼道:“如果他们这样动手的话,就太没创意了。”谢文东含笑道:“至少这种方法我们已用过很多次。”三眼叹道:“希望他们能来点新鲜东西给咱们看看。”谢文东道:“但是不要比我们差太多就好。那样我会很不高兴。”三眼点头道:“我也是。被人当作白痴,我也是会很生气的。”两人对话极快,你一句我一句,把一旁的周雨说糊涂了。他毕竟是正规军校出身,虽然够聪明也够有心计,但对黑社会与江湖上的一些伎俩所知甚少。见他二人对话终于告一段落,急忙疑惑道:“你们在说什么?”

    三眼指了指那中年司机,加重语气道:“那人想杀死我们,同时还想劫走我们的货!”

    “啊?”周雨心中一惊,那司机笑容满面,一脸的厚道,怎样看也不想会杀人的人,但三眼一脸正容,绝非开玩笑的样子,颤声道:“不……不会吧!我们可是有军队啊!他敢和军队动手?!”

    三眼摇头,笑道:“黑道上的人未必会把军队看得很重,如果他们有了动手的决心,就算有天兵天将护送他们也会动手的。”

    周雨眉毛一立,怒道:“还反了他们的,我去会会这都是些什么人。”说着就要拔枪。

    谢文东按住他的手,摇摇头道:“先不急,咱们看看他能玩出什么花样再说。车里还应该还有十人左右,但一定不止这些,十人无法对付数十全副武装的军队。只是他们的帮凶什么时候出来我不知道,可以肯定,那些人一定会出现的。”

    周雨心中暗惊,一是惊讶匪徒的行动,竟然打算歼灭数十人的军队,二是惊讶谢文东竟然推测得头头是道,如同他自己参加策划了一般。不无担心道:“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谢文东眯眼笑道:“既然人家下了如此大的工夫和本钱,当然陪他玩喽。你暗中叮嘱一下全体士兵战斗警备,随时都可能动手。”周雨搽了搽脑门的汗水,连忙称是。平时他依仗政治部的身份耀武扬威,一般人根本不入他的法眼,但真到打硬仗的时候心中开始发慌,不知如何是好,对谢文东的话言听计从。谢文东见状暗自摇头,这样的人好控制,但难成大事。和张繁友比起,他还是差了点。拍拍他的肩膀,笑道:“你不用太担心,只要我们做好准备,真要打起硬仗来,他们绝不是正规军队的对手。当然,这也是一次机会。如果你能带领士兵全歼匪徒的话,那你肩上的星星恐怕就会多加一颗。”

    周雨眼珠转了转,仔细一想,可不是嘛!如果自己歼灭掉胆敢和国家军队动手,行如造反的匪徒,那功劳绝对是顶天的,不只是肩上加星的问题,还能给中央留下一个深刻的印象。想到这里,他抓住谢文东的手,急道:“谢兄弟,这回你一定要好好帮帮我,如果能全歼叛乱匪徒,你的恩情我永远也不会忘的。如果我们能乘机揪出他们的匪窝,我们就……我们就……”

    三眼看他激动的样子叹了口气,眼神中写满了不肖,转头看向谢文东。谢文东和三眼在一起数年,一个眼神就能知道对方要表达的意思,他能看出三眼用眼神说的话:这个家伙已经兴奋得不知所言了!谢文东仰面一笑,并未说话。

    周雨怀着既兴奋又紧张的心情回到自己车上,对还等候在车旁的士兵说道:“带着他一起走吧,这荒山野岭的也不好再找车,既然咱们碰到了要是不帮忙有些太不尽人情了。”士兵高兴的点点头,大步走了回去,对司机道:“行了,我们长官同意拉上你的车一起走了,我可是费了不少口舌的啊!”司机哪能不明白他的意思,悄悄将那二百快钱又塞进他的手中,一脸笑容道:“多谢小兄弟帮忙!多谢小兄弟帮忙!”

    “恩!”士兵揉揉鼻子,将钱偷偷揣进口袋中,拍拍司机的肩膀,说道:“得了,不用太客气。”士兵叫人帮忙拿出钢绳,一端绑在司机的面包车上,一端绑在自己车后。没过五分钟,车队带着面包车又开始前行。而周雨,拿出对讲机对各车的士兵下达了战斗准备。特别是让身在面包车前后的士兵,一律拉开保险,枪口对准它,随时准备攻击。

    听到这样的命令,那位为司机求情的士兵好玄没让自己的口水噎到,头顶的冷汗顿时流了出来。

    车队前行没过半个多钟头,来到山脚下。离山脚不远有一处检查站,数名武警在仔细查看来往车辆。其中一人见有大批车队而来,站在路中一挥手,拦住汽车。后方车内的三眼看得清楚,叹了口气,道:“我记得来时这里好象没有检查站。”

    谢文东点头道:“的确没有。”三眼恩了一声,对他道:“东哥,我下去看看。”说完,将怀中枪上了膛,打开保险,然后别在身后下了车。前方,车内士兵心烦的探出头,不满道:“拦什么道,让开!”

    武警面无表情道:“我们要检查。”士兵冷笑一声,心说又有不怕死的鬼了!撇嘴道:“车上是国家机密,你要是不怕死就查吧!”武警还真不管这些,向其他人一招手,十余名武警都涌了过来,分散开,挨个检查每一辆汽车。

    三眼背着手悠闲的走过正打算查看汽车的武警,来到检查站处停下,四下看看,一侧是黑漆漆的密林,一侧是陡峭的山壁。他点点头,目光无意中扫到了地上的烟头,不是一两个,而是很多。三眼摇摇头,缓步走了回来。一名武警正打算检查集装箱里面,伸手去拉门叉,但被三眼拦住。三眼将手放在他的胳膊上,笑道:“兄弟,里面的东西是机密。”

    武警冷道:“不管是什么我都要检查。”说着话,用力甩了一下手臂,哪知道三眼的大手好象长在他胳膊上一样,文丝没动,他嘿嘿低笑一声,道:“以前也有人和你一样非要检查里面的东西,结果,他死了。”武警眼睛一眯,目光直射在三眼的脸上,冷笑道:“你在吓我!”他这回用了全力震下手臂。三眼松开手,不是因为对方的力量大,而是武警在甩动胳膊时衣袖下无意中露出的刺青,一个血红的魂字。这个刺青他不陌生,在魂组身上没少见过。三眼心中一惊,不露声色的转身离开。走到一名士兵身旁,低声说了一句话,士兵脸色一变,从车内拿出一样东西塞进三眼手中。

    三眼含笑来到白色面包车旁,敲了敲车窗。司机不知他要干什么,将车窗拉下一点,探头出来问道:“兄弟,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三眼笑道:“老哥哪的人?”司机一楞,喃道:“我是本地人啊!”“哦!”三眼点头道:“本地人!本地人好啊,在这样优美的环境下长大真不错,云南是个好地方啊!”司机一头雾水,不知道他在说什么,疑惑的看着三眼。三眼又道:“对了,以后看见麻枫兄的时候帮我问声好。”说完,将手中刚从士兵那接来的东西扔进车内,转身笑呵呵的离开。

    ‘咣当’一声,三眼扔的东西滚落在车内。司机没看清什么,低头查找,终于在车椅下发现。当他看清那究竟是什么的一瞬间,他的脑中一片空白,想张开嘴巴大叫,但却发出不出一点声音。他甚至能听见死亡召唤的声音。

    三眼笑吟吟的走向正准备拉开集装箱大门的武警,一支手放在身后,令一支手摇晃着拇指大的钢环。手雷引信上的钢环。

    “轰隆窿!”一道冲天的火焰在面包车内升起,紧接着传来震耳欲隆的巨响,如同千年火山的突然爆发,热浪汹涌的四面八方扩散、拥挤,夹带着破碎的残片打在路旁的树木上,山壁上,乒乓作响。

    这一突变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武警们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看着熊熊燃烧的面包车,脸色都是一变,眼神中流露出莫名、惊讶还有痛苦和恐惧。三眼自然不会感到意外,甚至对这种效果很得意,也很享受。缓步来到武警面前,看看打开的集装箱,笑道:“里面的东西你都看了?”

    武警听到说话声才从震惊中清醒过来,好不容易将目光从烈火中移开放在三眼的脸上,发现他双眉中那道疤很红,红色如此鲜艳,如同快渗出血来。武警没有说话,他看见了三眼手指上转动的钢环,也同时看见一把黝黑发亮的手枪正指向自己。三眼将手中钢环弹飞,淡然道:“我叫三眼!”武警慢慢眯起眼睛,声音低沉道:“你确实很象有三只眼睛。”

    三眼道:“人们都说我每次杀人时第三只眼睛总会发红,越是红杀的人就越多,你帮我看看它现在红不红。”

    武警看了一眼,叹道:“很红!比鲜血还要红。”三眼哦了一声,无奈道:“看来今天我又要杀很多人。”武警道:“你刚才确实已杀了很多人。”三眼摇头道:“看来还不够。一些讨厌的人不死,我总是会坐立难安。”武警道:“希望你说的那个人不是我。”“哪会是谁呢?”“有一点我很清楚,今天我不会死!”

    武警话没说完,他已经动了。身子快速一侧,避开三眼的枪口,同时抬脚踢向三眼的手腕。三眼的反应也快极,在对方一动时他就扣动了扳机。

    “砰!”枪声响起,二人分开。这一枪也如同两兵交战时吹响的号角。士兵和伪装的武警顿时展开了枪战,双方你来我往,由于距离较进,有些人干脆拳脚相对,撕撤在一起。谢文东悠闲的坐在车内,点起烟,静静看着车外的拼杀。他不会这时下车加入战团,心中很明白,当一人单独面对敌人时比现在这种混乱的拼杀要安全的多。

    而且他不急,他知道有一个人一定会来杀他。想杀他,就自然会先来找他。所以他在等,同时也在稳定自己的情绪。车外不时有惨叫声传来,如此嘶哑,如同来自地狱。谢文东看见地上的尸体,还有受伤而翻滚惨嚎的人,他不为所动,一颗冰冷的心加上冷静的头脑,一直都是他制胜的法宝。

    果然,一人浑身血迹的向他所坐的汽车走来。衣服凌乱,布满尘土,上面的鲜血根本分不清是他自己的还是别人的。手中提着一把刀,一把日本倭刀。谢文东也看见了此人,心中一阵失望,这人并不是他要等的人。谢文东动作缓慢的下了车,面向那人而笑。双方的距离只有五步之遥,相对而立。谢文东叹道:“我以为麻枫会来。”
第五卷 黑暗之旅 第三十八章
    那人生硬道:“只可惜你不配。”

    谢文东又叹了口气,缓缓道:“魂组在中国的幽魂野鬼让我收了不少,没想到还是没收干净。”

    那人脸色一变,须发皆张,只是他没有胡子,瞪大着双眼怒视谢文东,好一会才狠声道:“所以你欠下的东西一定得还。”

    谢文东无奈道:“我也想还。可是被我收走的魂魄数不胜数,但我只有一条命,你让我还给谁好呢?”

    “那我就先收下了!”那人说着话,箭步前蹿,双手握住刀把,猛刺向谢文东的小腹。这一刀来势凶狠,又快又猛,谢文东无法躲闪,只好向后退。他退一步,那人进一步,退两步,那人进两步,刀尖紧贴在他的衣服上,再往前进半寸,就刺进他的体内。所以谢文东没有选择,只好退。他退出公路,进到森林内,后面一棵两人粗的大树挡在他的退路上。那人眼中闪过一丝兴奋的火花。谢文东虽然后面没长眼睛,但那人的眼神已经告诉他一切。

    谢文东的身体和大树越近,那人的眼神就越加兴奋,手臂更是运足了全身的力气,嘴里更是大叫一声,准备一举将谢文东的小腹刺穿钉在大树上。连谢文东本人都能感觉到对方刀锋上传来的杀气,虽然隔着衣服,但浓重的寒气令人心怯。

    三眼见武警身子动了,反射的开了一枪,接着感觉手腕一痛,手枪被武警侧身一脚踢飞。两人一触即分,间隔三步而立。三眼甩了甩发酸的手腕,冷笑道:“你身手还不错嘛!”

    武警并未答话,脸色有些苍白。三眼的反应太快,刚才武警身子一动对方就开了枪,虽没打中要害,但子弹却射穿了他的手臂,整条胳膊酸痛发麻,使不上一丝力气。鲜血顺着他手臂划落在地上。三眼瞄了一眼,叹道:“真是可惜,本来我这一枪是想打你的心脏。”武警说话声听不出一丝波动,语气依然冰冷道:“我还站着,但你已经没有了枪。”

    三眼‘噶嘣嘣’掰了掰手指,说道:“你知道吗,枪其实并不是我的强项,我最喜欢的是用刀,更喜欢用它割破敌人喉咙时的那种快感。”武警面无表情道:“那你为什么还不拔出你的刀。”他话没说完,三眼手中已经多出一把一尺有余三寸宽的开山刀,刀身厚重而雪亮没有一丝杂痕。武警叹道:“这是一把好刀!”

    三眼点头,爱惜的看了看手中刀,说道:“没错,是好刀。”武警道:“用这把刀杀人不会留下痛苦。”三眼道:“我保证绝不会有痛苦。”武警点点头,将衣襟一拉,上衣应声而开,单手从身后拔出一把两尺多长的日本倭刀,凌空挥舞了一下,然后道:“我这也是好刀。”三眼点头道:“同样是好刀,那就看用刀的人了。”说着话,一步来到武警近前,刀借冲力,挂着尖锐的风声劈了下去。武警大喝一声,举刀招架。“当啷!”一声脆响。三眼退了一步,武警连退出三步,低头一看刀身,多出米粒大的缺口。三眼同时也查看自己的开山刀,锋利依然,完好无缺,他得意一笑,大声道:“小心了!”身子又窜了过去。

    二人你来我往,上下腾挪,打个不可开交。边打,三眼边暗中佩服此人的实力。对方每出一刀都是刁钻而阴险,而且速度极快,火石电闪一般。往往把三眼的进攻优势一刀化解。很明显,这武警打扮的人以前专门学过刀法,而且学得异常精通。要不是他受伤在先,三眼感觉自己真未必是他对手。那武警也是越打越心惊,对方出刀虽杂乱无章,但刀刀都是奔着要害而来,没有需招,一不小心被粘上,不死也重伤。对方的臂力还极大,武警被震得胳膊发麻,渐渐不敢和三眼硬碰硬,闪躲他的锋芒。

    刚开始武警还能坚持,那知三眼好象有用不完的力气,后劲十足。越打武警的脸色越苍白,身子剧烈的活动使他身体血流加快,伤口更是血流不止,身体里的力气被一点点抽干,暗说再这个下去自己恐怕难有活命。他找个空挡一扫战场,自己一方已经明显处于下风,带来的人虽说都是精鹰,但和正规军队比起还是差了很多。地上的尸体自己一放占了十之八九,心中暗叹一声,用全力挥刀逼退三眼,身子借着难得的空挡窜了出去,直奔森林而逃。

    谢文东被那人一刀逼得上天不能,下地无门,退得煞是狼狈。就在他身子快要接触大数时,不知谢文东是故意的还是被地面的老树根绊了一下,身子突然直挺挺的倒了下去。刀锋在他失去平衡的身体上,划着上衣衣禁,贴着他的鼻子刺过。这其中的惊险恐怕只有他一人知道。

    那人用力太猛了,谢文东这突然一倒,他收力不住,一刀正刺在大树上。一刹那,那人感觉不好,用力抽刀想向下刺,他的想法没错,谢文东的确就在他身下,当他把刀拔出来时,一切都已经晚了。

    他的拔刀的速度很快,但谢文东的速度更快,就在他倒地的一瞬间,金刀已经从他手腕滑落至手掌中,手腕轻震,金刀脱手而出,带在银线在那大汉双腿绕了一圈。紧接着他就地一滚,躲开了那人的攻击范围。谢文东身子刚滚到一边,那人已经一刀刺下,刀身刺进泥土里半尺有余,用得力气之大可想而知。

    谢文东也吓出一身冷汗,如果刚才自己没有闪开,就算有防护衣护体,恐怕也会被刺个透心凉。他抬起手腕,眯起眼睛看着那人,微笑道:“这一刀真可惜,如果刺中我必死无疑!”

    那人并没有发现双腿已被银线缠住,他狠声道:“可惜没有刺中。但你不要得意,能躲过这一刀,未必能躲过我的下一刀。”

    “未必!”谢文东一挑眉毛,笑呵呵道:“我看也是未必。”说完,他手腕用力向回一拉,那人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身子突然摔倒在地。他怒吼了一声,双手支地刚想爬起,眼前看见了两样血淋淋但又很熟悉的东西。再仔细一看,那原来是他自己的两支被切断的小腿。切痕平整,如同被利刃砍断了一般。他不可思议的抬头看看自己的双腿,又看看一付笑眯眯的谢文东,这时双腿的巨痛感才如同汹涌的海浪而来,刺激着他的神经。那人痛得满地翻滚,倭刀也丢到了一旁,脸上的肌肉抽搐在一起,变了型,但他始终没有叫喊出一声,只是张嘴一口口咬着地面的泥土,牙龈流出条条血丝。

    谢文东缓缓收回金刀,边淡然道:“以前也有不少人想收我的魂,但是很不幸,他们不仅没收到,反而却被我收了魂。我以为世人能变得聪明一些,可是我太高估你们了。”

    那人脸色苍白如纸,豆大的汗水流了满脸,泥土添满在他的口中。他含糊不清道:“你要是个人就杀了我!”

    谢文东仰面看了看天空,问道:“麻枫是不是和魂组有联系?”

    那人没有回答,只是艰难的向他刚才丢掉的倭刀爬去,地面上留下一道刺目的血痕。谢文东走到他旁边,怜惜的叹了口气,道:“看来他和魂组已经联系在一起,而且关系还很紧密。他们在一起想做什么呢?”

    那人不会回答,还在努力爬着。谢文东蹲在他旁边,点点头道:“两方面和我都有血仇,把我干掉自然是他们共同目标。看来魂组也学会猛虎帮那套,想在中国找个代理人。麻枫的确是个不错的人选,年轻又能干。那南洪门知不知道他和魂组有联系呢?”那人已经离刀很近了,手指和刀只差寸余。谢文东摇头道:“向问天这种人绝不会和魂组这样的帮会共存。那他一定是不知道,看来麻枫也是偷偷和魂组联系起来的。如果这事被向问天知道,那麻枫以后的日子一起会‘很好过’的。”

    那人终于抓住了刀,大叫一声,不是刺向谢文东,而是刺进了自己的胸膛。谢文东叹了口气,道:“其实你可以不用死的。”

    和三眼对打的那个武警窜进森林时正好看见这一幕,脸色大变,想也没想来到谢文东近前,挥手就是一刀。谢文东看着地上的尸体,本来正想感慨一番,突然旁边蹦出一人挥刀就砍将他吓了一跳。本能的闪过一步,倭刀在他衣服上划出一道一尺多长的口子。武警一见一刀不重,抬手又是一刀,谢文东手中没有武器,无法抵挡,只好再退一步,那人乘机快速付下身,挥刀挑下地面尸体的一缕头发,握在手中哀号一声,快速向森林深处窜去,沙哑的声音回荡在森林上空:“这个仇我一定会回来报的。”

    谢文东看了看衣服的口子,向着那人消失的背影大声喊道:“一言为定!我随时等你回来!”

    这时三眼也追了过来,听见谢文东的喊声,疑问道:“东哥,你刚才喊什么一言为定?等谁回来?”

    谢文东笑道:“没什么,只是跟刚才跑的那人说笑而已。”“哦!”三眼无奈的摇摇头,突然道:“对了,刚才跑的那人是魂组的。”谢文东点头道:“本来以为魂组在中国退却了,没想到在东北受挫,又到云南找个代理人。”说完,来到地上尸体前,一把将它的衣袖撕下,露出了里面的‘魂’字刺青。

    三眼浓眉一皱,狠声道:“妈的,这些打不死的鬼,还真是缠人啊!”谢文东呵呵一笑道:“他们还会再来找我们报仇的,这不是很有意思很好玩吗!”三眼叹道:“一点都不好玩,我感觉我们是在玩命。”

    谢文东道:“天下还有什么游戏比玩命更刺激的?!”三眼摇摇头,不语。

    随着两名魂组的人一死一逃,战斗也很快停止下来。伪装的不到二十武警被击毙十三人,重伤五人,看来也是出气多,进气少,离死不远了。同时还活捉了一人。这人自从打起仗就一直没伸过手,后来还是士兵打扫战场时,将他从草丛内揪出来。也正以为这人一直没动手,所以他还完好无伤的活着。他跪在地上,不停求饶。周雨一脸的得意,在他面前来回走动。

    他确实有得意的理由,自己一方没有死亡一人而歼灭了数十匪徒,他现在甚至已经看见自己面前的道路一片光明。上下看了看被活捉的那人,三十岁左右,凌乱的头发掩盖住他的眼睛,但却掩饰不住他惊慌的神色。当他发现周雨拔出手枪时,脸色更加苍白,嘴唇微张,不停的颤抖。周雨一把将那人的头发抓起,枪口用力顶在他下巴上,大声道:“说!说你们还有多少人,你们的老窝在哪?”那人颤声道:“我……我不知道。”
第五卷 黑暗之旅 第三十九章
    “不知道?”周雨冷笑一声,挥手将枪把子砸在那人的脑袋上。那人惨叫一声摔倒在地,血顿时流了满脸。周雨再次抓起他的头发,用力提起,阴森道:“现在呢?现在你是不是想起来了。”那人还是摇头,说道:“我真不知道。”

    “妈的!你骨头很硬是嘛!”周雨恨得直咬牙,对一旁的士兵道:“给我打,打到他招供为止。”

    两旁士兵答应一声,刚才的血战早让他们杀红了眼,现在下起手来可一点不留情面。‘呼啦’一声冲上七八名士兵,围在那人左右,这一顿军勾乱踢,没出两分钟,那人脑袋上至少多出五六条大口子,红色的肉皮翻翻着,煞是骇人。

    谢文东和三眼回来时看见的就是这般情景。走到场中看了看,谢文东问道:“这人是捉住的?”

    “恩!”周雨长出了口气,说道:“这家伙骨头硬得很,就是不肯说出他们的老巢在哪。”

    谢文东道:“不用问了,这次偷袭和魂组有关系。”周雨心中一惊,不可思议道:“魂组?魂组的势力已经扩散到云南了?”

    “到没到云南我不知道。”谢文东叹道:“至少他们已经在这里找到了代言人,和云南地方黑势力勾结起来。”

    周雨一听和魂组有关,底气顿时泻了一半,没有了注意,问道:“谢兄弟,那你说我们应该怎么办?”

    谢文东道:“暂时不用理他们,打扫一下战场,我们继续赶路。”周雨点头称是,然后一指被打得奄奄一息的那人道:“他怎么办?”谢文东笑道:“留着一个没有用处的人,你不觉得是麻烦吗?”“恩!”周雨点点头道:“确实如此。”

    那人浑身是伤,血和尘土混在一起糊在身上,任谁来看他都是个只剩下半条命的废人。但就是这样一个废人,在看见谢文东出现的时候眼睛突然亮光一闪,这只是一瞬间,连谢文东也没有发现。当谢文东和周雨正说话时,那人本来卷在一起倒地的身子不知来哪来的力气,突然透过士兵之间的缝隙,向谢文东猛窜过来。同时伸手入口中,拉出一支钢环,手雷上的钢环。当谢文东反应过来时那人已经到了近前,张开双臂准备抱住他。谢文东这时在想闪避根本就来不急,当他余光扫到那人手指中的钢环时,沉稳如他也不觉脸色大变。那人手指已经接触到谢文东的衣服,脸上流露出诡异的笑容。但他的笑容只保持了不到一秒钟,因为在谢文东身旁突然伸出一支大长腿。不偏不正,正好踢在那人的小腹上。

    这一腿力量十足,那人惊叫一声,窜过来的身子猛然间又倒飞回去,眼神中爆发出愤怒与失望,他想再爬起身,但马上被他附近的一名士兵按住。士兵刚准备挥拳打他,耳轮中只听一声巨响,接着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场中的所有人都被眼前的场面惊呆了,两个活生生的大活人突然如同被吹炸了的气球,身子四分五裂般炸开,空中一团红雾升起,接着碎骨烂肉横飞,落在地上,挂在道旁的树上,也打在场中人的身上。‘哇!’不知是谁先开始呕吐的,象是会传染一样,士兵们一个接一个弯腰大吐。这样的场面如同噩梦,他们一生也只见过这一次,而且他们宁愿也只见这一次。

    谢文东脸色泛白,转头看了看身旁刚才一脚救下他命的三眼,叹了口气,问道:“你怎么发现的?”

    三眼脸色也不怎么好看,但语气平静,说道:“那人在挨打的时候,我在他眼神里找不到恐惧,看见的只有杀气。”

    谢文东点点头,淡然道:“谢谢。”三眼一哧牙,脸上泛起红光,伸手笑道:“三眼即是东哥的小兵,更是东哥的兄弟!”

    “啪!”谢文东和他一击掌,缓缓道:“兄弟!”

    象三眼这样的手下不知谢文东还有多少。周雨在一旁心有感触,多少有些明白谢文东之所以能壮大得如此之快,不只是因为他个人的超常才能,同时还拥有一批象三眼这样能力过人的属下。心中感叹:看来他能有今天的成就确实不是偶然啊!

    周雨心中忌讳魂组,刚才的事令他刻骨铭心,魂组那种不要命的做法及抱着和敌人同归于尽的决心令他心寒,更多的是让他觉得恐惧。所以他厚着脸皮硬是和谢文东同挤一车。虽然他心中很明白,魂组主要对付的就是谢文东,但没办法,他却偏偏觉得坐在谢文东身旁最安全。即使这样,他还是不停的问道:“谢兄弟,魂组不会再来偷袭了吧?”

    谢文东笑道:“把心放在肚子里吧,这一路不会再出事。”

    周雨老脸一红,但紧崩的神经随着谢文东的话也稍微放松了一些,嘴里却道:“我不是害怕他们,只是怕再发生偷袭我们没做好准备的话,伤亡会很大的。”谢文东拍拍他肩膀,微笑道:“我明白!”

    正如谢文东所说,一路上果然风平浪静,再没出现半个魂组组织的人影。

    魂组现在其实很苦,苦到在东南亚各地的分会纷纷遭到打击,甚至包括他本国内的。十天的工夫,只魂组在国内就已经有十数名高级干部被暗杀,五个堂口遭到炸弹袭击,死伤数十人。这仅仅是发生在日本国内的,其他地区受打击的更加严重,其损失之大是史无前例的。本来支持他们的大财阀都纷纷动摇,其中两家已经明确表示准备退出,放弃对魂组的财力支持。魂组本身并没有赚钱的渠道,所有的经费都是来自支持他们大财阀的援助。没有雄厚的财力支持,魂组也就失去了运作的原动力。动手打击他们的不是各当地政府,而是同来自他们本国的恐怖组织赤军。赤军为什么打击魂组,谢文东心中明了,消息灵通的魂组自然也十分明了。所以他们恨谢文东恨得直咬牙切齿,魂组的领导人——日本军方的右翼分子下达了死命令,就是要除出谢文东这个祸害,拔掉这颗刺在他们心中的钢针。同时对政府施压,加大对赤军的打击力度。

    这些事情谢文东并不知道,他更不会想到当初对无名说的那些话会给魂组带来如此大的麻烦,也想不到无名在赤军内身份之重要。他之所以觉得魂组刺杀自己是件正常的事情,是他以为魂组为他在H省对其铁血般的打压一直耿耿于怀。谢文东心中其实并不在乎魂组,那毕竟是外来组织,在中国会有很大受限的地方,最主要的是,和魂组斗,政府会暗中支持自己。真正让他顾忌的是麻枫,当然还有比麻枫势力强百倍的南洪门老大向问天。这两人,一个是他的眼中钉,一个是他的肉中刺。不把钉子拔出,不把肉刺挑出,他的心总是难安。

    一路无话,回来时的速度比去时还快,一路上的风光也无心去欣赏,周雨恨不得后背长双翅膀直接飞回来。等到了T市,他才长长出了口气,这里是谢文东的底盘,他有种到家的感觉。可他哪知道,T市的危机已经浮出水面,暗流汹涌,随时都能将局内和局外人吞噬其中。

    半路上,谢文东已收到姜森的消息,北洪门内有十二名干部在蠢蠢欲动,聚集手下,大有联合造反的趋势。五位长老奔波其中,尽力压制他们,但效果甚微。当谢文东回到T市时,十二名干部集结千余众围堵金鹏所在的医院,逼他另换掌门人。东心雷带着数百洪门新一代的弟子和他们对峙,双方怒剑拔张,大有一触即发的趋势。

    谢文东坐车来到医院时,门口都是人,不过一眼就能看出是两伙,一波人站在大门左侧,另一波人站到大门右侧,双方中间大概隔有五米左右的距离。一各个横眉立目,杀气腾腾。谢文东让车停在门口,自己缓步走了过去,三眼紧随他之后。

    没等进大门,过来个彪行大汉将手臂一展,拦住他的去路,横眉道:“你干什么的?”那人显然不认识谢文东,其实在北洪门内真就没有几人认识他。平时他做事低调,很少出来露面,只是在取得掌门令牌时露了一回庐山真面目,但那时天黑,真正看清他容貌的并不多。

    谢文东平静道:“我来探望一位长辈的病情。”那大汉将嘴一撇,道:“你改天在来吧,今天医院对外封闭。”

    谢文东没说话,直接从大汉身旁搽过。大汉心中一怒,一把抓住他的肩膀,大声道:“小子,你是聋子吗?”没等谢文东发作,身后的三眼见大汉胆敢无礼,眼睛一瞪,抬腿踢在大汉的面门上。虽然他没用上全力,但也够那大汉受的。大汉闷哼一声,捂面而倒,血流了一手。那大汉是十二干部带来的手下,他们人多,见自己人吃亏,纷纷上前。三眼侧身而立,亮光一闪,开山刀握在掌中,面对两千多道愤怒的目光而面不改色,微微冷笑。三眼可以算是谢文东旗下第一战将,经历过无数大仗小仗的磨练,本身已自带有一种超乎常人的霸气。

    这时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谢文东!”接着场中传来一阵惊讶声和吸气声,本来挡在医院门口的大汉们见谢文东缓步而来不知如何是好,站这也不是,退开也不是。谢文东边走边淡然道:“是洪门弟子的都把路让开。”

    东心雷所带来手下纷纷退到一旁,剩下的大汉基本都是十二干部的手下,茫然的看着谢文东。三眼冷笑一声,提刀就准备上前,被谢文东拦住,眯起眼睛,对那些大汉道:“怎么,你们已经非我洪门弟子了吗?不管怎样,我现在还是掌门大哥吧。”

    大汉们面面相对,纷纷垂下头退到一旁。谢文东昂首而入,走向金鹏所在的病房。

    金鹏的特种病房不算小,他一个人在里面时甚至觉得有些空旷。但现在,他倒真希望病房能再大一些。病房内挤满了人,十二名前来‘建议’老爷子更换掌门的干部在,五名长老在,东心雷和聂天行在,四个地方瓢把子在,还有十数名在洪门内有实力的干部在。好几十人挤在屋子里,争吵,辩论,乱哄哄的声音快要把病房炸开。这就难怪金鹏觉得病房小了。

    当谢文东推门进来时,声音顿时停止,众人的目光齐刷刷打在他的脸上。

    谢文东看也没看他们一眼,直接走到金鹏近前,点头道:“老爷子,我回来了。最近身体好些了吧。”

    金鹏笑道:“哎呀,文东你可算回来了,再不回来我的脑袋都快爆炸了。这些人都聚到这纷纷嚷着让我换掌门大哥,吵得让人心烦。”谢文东拍拍金鹏的手掌,道:“没事,我来解决。”金鹏点点头,闭上眼睛准备睡觉了。

    谢文东目光扫过众人,说道:“老爷子要休息,你们有什么话就和我说,我们上天台去谈。”说完,向外走去。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中一阵诧异。他们大多数人都得到谢文东酒色过度住进了医院的消息,所以十二干部才敢准备用武力逼金鹏换掌门大哥,但现在看他的样子又不想是有病样,各人带着不同的心情随谢文东上了天台。
第五卷 黑暗之旅 第四十章
    医院大楼天台。天色阴暗,灰蒙蒙的天空有乌云压顶的感觉。谢文东背手仰望天空,叹口气道:“看来明天会下一场大雨。”

    没有人接他的话,但同样没有人敢无视他的存在。众人的目光齐刷刷放在他的身上,不知他心中在想些什么,更不知他打算做什么。谢文东缓缓转过身,看了看众人,微笑道:“说说吧,集结了这些人出来想干什么。”

    人群中一黄脸汉子挺身说道:“我们觉得你不适合坐掌门大哥这个位置,所以希望你能自动下台。”

    “不适合?”谢文东道:“这是你自己的想法,还是其他人的想法?”

    黄脸汉子环视了一圈,大声道:“自然是大家的想法。”

    谢文东点点头,目光扫向其他人,缓声道:“既然是大家的想法,那么这个‘大家’就都站出来让我看看吧。”

    众人互相看了看,纷纷垂头没有表态。谢文东杀死万府的事他们虽没见过,但也听说过,手段异常毒辣,对他心中多少有顾忌。黄脸汉子见众人要做缩头乌龟,那不是把自己卖了嘛,心中大怒,亮声道:“你们怕什么,站出来就站出来嘛!”说着话,自己向前跨了一大步。他这一带头,那十一人也藏不住了,将心一横,心想他们人多势重,谢文东再厉害也不能拿他们这么多人怎么样。十一人随后纷纷走向前。雷霆左右看了看,叹了口气,也向前走了一步。

    谢文东眉毛一挑,神光直视他道:“你也反对我吗?”

    雷霆面不改色道:“我确实觉得掌门大哥这个位置不适合你。”一旁同为长老的连田丰忙拉住他的袖子,小声道:“雷兄,你怎么也跟着他们一起糊闹啊。”向辉山脸色一变,看了看雷霆,没有说话。

    谢文东眯起眼睛,冷然道:“那这十二位帮会干部也是你鼓动的了?”雷霆点头道:“他们确实是我联系的。”谢文东看了雷霆良久,才慢言道:“为什么?不支持我也需要一个理由吧。”

    雷霆又向前一步,神情有些激动,大声道:“理由?好,我倒要问问你,自从你做了洪门大哥以后都为洪门做些什么了。你先杀万府,那我无话可说,他确实嚣张得过分。但洪门大会以后,你无辜失踪十数天,各门各派的老大有你这样子的吗?”

    谢文东叹了口气,摇头道:“没有!”

    雷霆再道:“这也就算了,哪知你回来以后仍不知悔改,更加过分的是竟然在夜总会里玩了三天三夜,最后住进了医院。你自己说,洪门大哥是可以这样做的吗?”

    谢文东又叹了口气,摇头道:“不可以。”

    雷霆一股脑将肚子里的话说完,见谢文东没反驳一句,反而不知说什么好。

    谢文东道:“失踪那十几天我有不得不离开的理由。在夜总会玩出病来是我故意这样做的,我只想引出一个人。”

    雷霆一楞,疑问道:“引出什么人?”

    谢文东道:“自从老爷子被刺杀我就怀疑洪门内部有奸细,而且地位还很高,对老爷子一天的行踪了如指掌。后来,竟然有杀手混进了洪门大本营内,开着车肆无忌惮的向我开枪射击,然后又如入无人之境的逃走,这使我的怀疑更加肯定。我想揪出这个人到底是谁,所以才假装失踪。果然,那个奸细不想放弃这大好机会,再次派出杀手暗杀老爷子,医院内发生的血案,各位想必都知道了吧。”

    众人听得心惊,洪门内竟然出现了奸细,这是他们想都不敢想的,但他这一番话又确实无假,在大本营内谢文东确实遭人暗杀过,医院内也确实发生杀手行刺老爷子未遂的事。大家纷纷点头,屏住呼息,等谢文东继续说下去。

    谢文东喘了口气,又道:“医院内,奸细行刺的计划本来很周密,算准了东心雷会离开赶去大本营内开会,剩下的人都不足为虑。事实上也确实如此,杀手成功的引走大部分守卫。计划本来就要成功了,但突然杀出一个人救了老爷子。杀手在死前说过,指示他来的是我们洪门内五位长老之一!”

    最后一句话如同炸弹一般在众人心中炸开,脸色具是大变,目光有意无意的扫向五位长老。

    雷霆脸色发青,喃喃道:“这……这不可能吧。”

    谢文东冷笑一声,说道:“我也希望是不可能,但杀手临死之前的话应该不会有假。我比你们每一个人都更想知道究竟哪一个长老是奸细,所以我故意在夜总会内玩了三天,然后假装称病,住进医院。在这期间,我算准奸细会耐不住寂寞而起来闹事,结果果真是如此。”说完,谢文东眼神如同两把尖刀,刺在雷霆的脸上。

    众人的目光也纷纷集中在他身上,连那聚众想把谢文东赶下抬的十二名干部都一脸不信的看着雷霆。奸细这个罪名不是他们能承担得起的,逼掌门大哥下台是因为他们认为自己有理,再怎么说也是自己本门内部的私事。而刺杀掌门大哥那可就是大逆不道,被各帮各会所不耻,天下之大也就没有其容身之地。本来还理直气壮的黄脸汉子已是满头的冷汗,双腿一颤,‘扑通’跪在地上,慌张道:“刺杀两位掌门的事可和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啊,这次逼掌门大哥下台也是雷霆长老鼓动我们这样做的。”其他人也纷纷跪地,颤声道:“是啊!我们也是被雷霆长老找来的。”

    谢文东叹了口气,挥手道:“你们都起来吧,这事不怪你们。”然后看向雷霆,眯眼道:“我想雷长老一定有话说吧。”

    雷霆环视了一周,苦笑道:“看来我现在是有口难辩了,你们都怀疑我是那个大逆不道的奸细吧,……”没等他将话说完,向辉山怒吼了一声,拔出手枪,直奔雷霆跑去,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叫道:“我真是瞎了眼,竟然和你这种败类称兄道弟数十年,老爷子对我们恩重如山,你却做出这种神鬼公愤的事来,你还配称洪门弟子吗,还配做个人吗?”

    向辉山越说越怒,一张脸涨成紫红色,抬手将枪对准了雷霆的胸口。

    谢文东看出他的意思,急忙喝道:“住手!”

    可他喊得太晚了,向辉山一枪打穿了雷霆的心脏。雷霆瞪大双眼,一脸不信的看着他,喉咙里发出咕噜声,身子贴着向辉山缓缓倒了下去。谢文东大步走向前,将他快要倒地的身子扶住。雷霆双目圆张,躺在谢文东怀中,抓着他的衣襟,嘴里不停的冒着血沫,艰难的一字一字道:“我……没有……暗杀……金老大,相……信我,别……逐我出门,死,我也要做……做洪门弟子……”

    谢文东长叹一声,伏在他耳边,轻声道:“我相信你。”

    雷霆脸上挤出笑容,抓住衣襟的手缓缓松开,眼神涣散,用尽全力,说道:“奸……细,奸……”没说完,雷霆脑袋一沉,睁着双眼离开人世。谢文东一阵心酸,扶过他的眼睛,然后将雷霆的尸体轻放在地上。站起身,他眯眼直视向向辉山,后者一脸的泪水,喃喃道:“雷兄,你别恨我!我们公事了数十年,情如手足,死在我手上比家法加身要舒服的多。”

    谢文东心情有些乱,问道:“向长老也认为雷长老就是那个奸细吗?”

    向辉山一呆,反问道:“难道不是吗?”

    谢文东挥了挥手。他和雷霆接触时间虽然不长,但对他的脾气有一些了解,直率而爽朗,有如炮筒子,是个有什么就说什么想做就做的人。而且五个长老的资料他都详细查看过,雷霆是打将出身,他年轻时论起身手在洪门内是赫赫有名的,冲锋陷阵,立下战功无数。五人里数他最没心计,谢文东排除的第一个就是他。而雷霆这种性格也最容易遭人利用,只要有和他亲近的人在他耳边吹风,聚众闹事他也是能做出来的。看来雷霆不只做了冤死鬼,还做了人家的替死鬼,剩下的四名长老不知道哪一个在心中偷笑呢。谢文东心中暗叹,转念又一想,对向辉山道:“既然人已经死了,就不要再提那些了。你说呢?”

    向辉山神色黯然,悲叹一声,哽咽道:“雷……雷霆也曾经为帮会做过不小的贡献,我希望掌门大哥不要迁怒他的家里人。”

    谢文东苦笑一声,道:“这是自然。将他厚葬吧,按长老的仪式厚葬。”

    向辉山感激道:“多谢掌门!掌门真是斋心仁厚啊!”其他人也纷纷赞叹,说什么谢文东大人不记小人过,宰相肚里能撑船等等的话。三眼在一旁气得直哼哼,刚才看见这些人时,不觉得他们脸皮竟然有这么厚。

    谢文东无奈的摇了摇头,心中的枯涩无与伦比,这是他第一次感觉自己被人玩弄在古掌中而又无可奈何。白白牺牲了雷霆,奸细仍然掩藏在暗中,而且,以后奸细会更加小心,想揪出来那就更加费劲。这是一颗毒瘤,不打掉就会扩散,变成更大的毒瘤。谢文东心中很明白,但他感到无力,无可奈何,还有无助。

    他心烦的在天台上来回走动两遍,站住后目中带着火花看着众人,大声问道:“你们还想让我下台吗?”

    众人哪还有敢半句多言的,齐声道:“掌门大哥雄才武略,智慧过人,洪门不可一日无掌门大哥!”

    “好!”谢文东笑着点头道。好,好一群墙头草。伸手指了指楼下大门外的千余人,冷声道:“把你们自己的手下都给我领回去,这里是医院,不是阅兵场。”

    “是!”众人点头,齐声说是。然后站在原地没敢动,等谢文东下文。谢文东挥挥手,道:“你们还上赶快去,站在这里晒太阳吗?”众人听后如释重负,纷纷冲下楼,速度之快不弱于狡兔,很怕慢了无法表达自己的忠心,引起别人的怀疑。

    谢文东走到天台边缘,背手遥望天际。三眼来到他身后,轻声道:“这雷霆死得很冤枉。”
第五卷 黑暗之旅 第四十一章
    “恩!”谢文东点头,道:“你也看出来了。”三眼叹了口气,说道:“看来他是被人家当枪使了,可能到死他才明白。那向辉山下手可真够快的,不然一定能从雷霆嘴里找出暗地里的鬼究竟是谁。”

    谢文东叹道:“向辉山的枪的确太快了,快到连给好友一个说话的机会都不行。”

    三眼一震,疑问道:“东哥,你怀疑向辉山是那幕后指使者?”

    谢文东眯眼道:“你看他象不象?”

    三眼摇头道:“不象。他脸上的那种悲哀之色是很难装出来。如果那真是装的,就不得不感叹他的演技了。也许他真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也许正如他所说,怕雷霆被残酷的家法处治,也许……”

    谢文东摆手打断了他的话,哈哈一笑,心情愉快了一些,笑道:“别那么多也许了,一万个也许不如一个证据实惠。不管这个奸细是谁,有多聪明的头脑,我一定要将他挖出来,哪怕掘地百尺!”谢文东这次下了狠心,不找奸细决不罢休。

    三眼道:“洪门势力虽然庞大,但却不如我们文东会省心。别的不敢说,咱帮会里干部的忠诚度那绝对是信得过的。洪门的干部表面对东哥看似服从,其实心里还不知道怎么想的呢!”

    谢文东感叹道:“这也是没有法办事。他们毕竟都是老爷子一手带出来的,能对老爷子百分百忠心,不代表就能对我这新人忠诚。所以说,只有自己打的底子最牢固,别人给你的,那都是虚的,要如何将虚化实,就看自己的能力了。”

    三眼笑道:“反正我对东哥的能力有信心。我现在反而在考虑一个问题。”“什么问题?”“东哥以后既是洪门的大哥又是文东会的老大,两个帮会合并是早晚的事。不知那时是文东会吞并洪门呢还是洪门吸收文东会?”

    谢文东听后一楞,他还真没想过这些,拍着三眼的肩膀道:“张哥,你真是越来越厉害了,比我想得都远。”

    三眼笑道:“咱要想跟上你的脚步,不想远点哪行呢!”谢文东仰面而笑,和三眼并肩走下天台。

    经过这一次动乱,内部有奸细已经摆在台面上,各干部都小心翼翼,做事也变得低调,暗中相互猜疑,哪个长老会是奸细,哪个干部又和那名长老串通。这样一来,洪门反而安宁了。谢文东在T市停留十天,将长老雷霆的后事处理完毕后,把大权交给东心雷,姜森及其血杀留下协助,自己和三眼二人赶回H市。他算准这一阵洪门内部会平静一些,狡猾如内奸也会有所收敛的。

    一路上毫不耽搁,先到了北京,然后转坐飞机赶回H市。看着熟悉的城市,一切都觉得倍加亲切,仰望天际,感觉家乡的天空是如此之蓝,清澈无杂色。谢文东和三眼刚下飞机出进机场大厅,放眼望去,密压压都是人。一各个身材高大魁梧,都是典型的东北大汉,服装整齐,清一色的黑色中山装,煞是壮观。谢文东精神一震,摇头笑道:“不用搞这么大的排场吧!”

    三眼笑道:“这可不是我提议的,我只和小爽说东哥今天做飞机回来。”

    谢文东老远就看见站在队伍前面的李爽和高强,这二人一胖一瘦,一矮一高,站在一起想不被人注意都难。

    谢文东大步走了过去,来到二人近前,目光在他俩身上打量了良久。李爽和高强也没有说话,眼含激动之情看着谢文东。

    好一会,谢文东摸了摸李爽的衣服,叹道:“你穿中山装不太合适,还是强子穿比较精神一些。”

    李爽苦着一张脸道:“从小到大,好象就没有什么衣服穿在我身上好看过。”

    谢文东无奈笑笑,问道:“这一阵过得好吗?”李爽摇头道:“不好。”“哦?”谢文东道:“怎么不好了?”李爽叹道:“没有东哥在身旁,怎么能好得起来呢。”谢文东仰面而笑,张开双臂和李爽拥抱在一起。转头看了看一旁含笑的高强,道:“强子还是老样子,但可比以前更不爱说话了。”

    高强笑道:“感情放在心里就够了,何必再挂在嘴边。”李爽听后老脸一红,歪头斜视一旁,小声道:“有些人就是爱故作深沉状,以为这样很帅,其实象个大白痴自己还不知道。”谢文东哈哈大笑,和高强互相拥抱一下。

    李爽一指身后众人,笑道:“最近帮会扩大扩大的很快,又新收了不少新人,东哥恐怕不认识几个吧。”

    谢文东来到众人前,放眼一看,一个个挺胸收腹,精气神十足,就凭这种气势,令他心中十分喜悦。众人见他过来齐齐弯腰,躬身道:“东哥好!”这些人确有不少是新加入的,对于这位文东会的创始人,只是听说过,谢文东本身就是一段传奇,今天一见才知道,原来他如此年轻。

    谢文东看出他们眼中流露出的惊奇,笑道:“这个世界是年轻人的世界,如果还有什么奇迹的话,只有我们来创造。”他指了指自己,又道:“我和你们!不知道你们想不想站在世界最高点让人仰望?”

    简单的几句话,让众人热血,目中闪动光芒,齐声道:“想!”

    “那好!”谢文东仰面道:“把你们的生命交给我,神话我们一起来创造,不管成功还是失败,只要经历过就好。人生如果只为添饱肚子而活着,那就失去了光彩。如果想和我一起做坏蛋,那就等于用自己的性命来赌明天,想赌的跟我走。”谢文东声音不大,但却低沉而有力,一字一句让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楚,血液变得沸腾,热血在燃烧。

    看着谢文东走出机场的背影,不知是不是门外阳光的照射,他的周围散发出耀眼的光芒,明亮得让人不敢直视。

    流星,因为短暂而美丽,划过黑寂的夜空,释放出那一闪而逝的光芒,虽然微弱,但却没有人能无视它的存在。谢文东的人生如同流星,充满了精彩与传奇,如同一支美丽的传说,究竟是否会象流星那样短暂,别人决定不了,上天也决定不了,只有他自己来掌握。如果他愿意,流星也可以变成永恒。不过,他愿意吗?

    一干人等坐车回到别墅。还是金鹏留给他的那座别墅,依然还是老样子,一草一木,无比熟悉。走在庭院内,摸着伤害累累的大树,谢文东摇头苦笑道:“这还是我练习金刀时留下的。”

    李爽点头道:“是啊!那时咱们刚到H市,被魂组和猛虎帮打得东躲西藏,多亏金老爷子帮忙,提供不少帮助。”

    谢文东叹了口气,道:“所以做人要知恩图报,不过,洪门过于庞大,烦心事甚多,而且毕竟是带老爷子管理,我不敢大刀阔斧的干,这个回报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他现在是心有所感,洪门毕竟不是文东会,在那里找不到现在这种回家的感觉,做起事来也觉得很累,总是不畅快。

    高强一看谢文东神色有些黯然,本来就件事想说,见他这样子犹豫起来。

    和高强在一起时间不断了,谢文东怎会看不出他的心事,一振心怀,笑道:“强子,有什么话就说,别吞吞吐吐的。”

    高强苦笑道:“真是什么事都瞒不住东哥的眼睛。两件事,一件是东哥的私事,一件是帮会里的公事。”

    谢文东笑骂道:“你哪来那些废话,什么公事私事的,一起说出来吧。”

    高强道:“东哥,你父亲下岗了。”

    “什么?”谢文东一楞,然后又忍不住仰头笑了一声,不过是嘲笑,嘲笑的对象是他自己。自己快一年没有回家,作为人子,没有尽过一点孝心,连自己的父亲下岗的事都不知道,还需要别人告诉。不是他不想回家,而是不敢。哪个父母不想自己的孩子光明正大的做人,可他偏偏选择了一条黑暗之路。面对自己的父母,他总有说不清的罪恶感。不回家,只是一种逃避。这可能这连他自己不知道,他不愿意往这方面去想。谢文东甩甩头,笑问道:“我有多少钱?”

    高强和李爽被谢文东问得一楞,疑声道:“东哥,什么多少钱。”

    谢文东大声道:“我有多少资产?我有多少人民币?这么问你们是否能听明白一些?”

    二人很少见谢文东如此激动过,可是钱财他两人都不碰的,到底有多少两心中人也不清楚。高强想了想道:“大概有一亿或是两亿,或是更多一些吧。”

    “哦!”谢文东点点头,感叹道:“我原来这样有钱,可我父母却从没有享受到他们这位亿万富翁儿子的一分福,你们说我是不是太不孝了?”

    李爽急忙道:“东哥,你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啊。”

    “苦衷?”谢文东喃喃道:“苦衷!我的苦衷是我就是个彻彻底底的坏蛋!”说完,谢文东仰天长笑,泪水顺着他的面庞划落。李爽见状心中一酸,狠狠掐了一把旁边的高强,大声道:“东哥,你别着急,我马上派人去早伯父的领导,我倒要看看,J市谁人的胆子这样大!”李爽是急性子,说做就做,拿出电话就打。

    谢文东稳定一下自己的情绪,暗叹自己过于失态。拦住正准备拨打电话的李爽,摇头道:“我之所以不回家就是不想让爸妈察觉我的身份,你这样找人去不就毁了我一直以来的努力吗?”

    李爽紧锁双眉,无奈道:“东哥,那你说怎么办?”

    谢文东长叹一声,深深吸了两口气,来回徘徊了一阵,抬头问道:“现在社会上有没有一次性能收入很多的意外之财?”

    李爽眼睛一亮,大声道:“有啊!现在人们都时行买彩票,一等奖是五百万!”

    “恩!”谢文东点点头,笑道:“很好,我就给我爸妈买张一等奖的彩票!”
第五卷 黑暗之旅 第四十二章
    李爽摇头道:“一等奖可不是那么好中的!几率就相当于人在大街上走路,突然天空中一道闪电劈在你的头上。”

    谢文东笑而不语,他心中自有了不错的打算,心情也跟着明朗一些,想起高强说的帮会中的公事,问道:“强子,还有一件事是什么?”

    这回高强小心翼翼道:“是关于三眼哥的。”谢文东挑起眉毛,疑问道:“张哥怎么了?”

    高强顿了一下,道:“三眼哥倒是没什么,但他手下那个叫陈百成的,最近很是嚣张,依仗这一阵子在三眼哥旗下立了不少战功,一般人他都不放在眼里。而且他做事的手段实在太毒,就象上次我们进军JL省S市时,当地有位叫虎王林的老大态度十分强硬,后来被陈百成打败逃走,陈百成找不到他,竟然杀了他全家出气,并且找人轮奸了他的妻子。”

    谢文东一眯眼睛,说道:“强子,你让他来见我,就是现在。”

    高强答应一声,给手下打电话,找陈百成来见东哥。正如高强所说,陈百成最近春风得意,加入文东会以后他可算找到能施展拳脚的地方,加上帮会这一阵子向外扩充的很快,征战连连。冲锋陷阵,一直以来都是以三眼为首的龙堂来做,作为三眼麾下干将之一的陈百成更在冲在最前端,不会放过一个表现自己的机会。他的确也有过人的才能,借着龙堂庞大的实力做后盾,以铁血手段打压反对的声音。心狠手辣,被他盯上的人很少有被轻易放过的,如果被他抓住,生死两难。

    三眼倒是很欣赏他的手段,认为对付敌人就是要残忍冷酷,不留余地。可以说三眼完全继承了谢文东做事手法,而且更加发扬光大。到了陈百成这,已经被发扬到了极点。在东北,说到谢文东,黑道上的人基本无话可说,因为他就是一段传奇,更是黑道中的神化,没有人敢去评论他,也没人有资格去评论他。说到三眼,人们都会挑起大拇指,说声:是个人物!了不起!谈起陈百成来,十有八九会打寒战,因为那是一条毒蛇中的毒蛇,被他咬上一口会致命的。

    陈百成也知道谢文东今天回来,他没有被安排去接迎,高强和李爽对这人的都没什么好印象,看见他心中总是不舒服。陈百成心中清楚他俩讨厌自己,也没当回事,他知道,已他现在的身份地位,在文东会里只要不得罪两个人就一切太平,一个是谢文东,再一个是他顶头上司三眼。

    所以他早早的就赶到别墅,和帮会中十数名高级干部坐在大厅内聊天。边喝茶边有一搭没一搭的应付几句,心中打算着如何讨好谢文东。陈百成并不是一个甘居人后的人,三眼麾下第一红人的名头已经满足不了他的野心。现在,在他眼里三眼也不算什么,甚至认为自己的能力不弱于他,凭什么要在他手下做事。他想要的是和三眼,李爽,高强等人一样的头衔,那就是一堂之主。

    这时,一名大汉走过来,恭敬道:“成哥,东哥找你,现正在后院等你呢。”

    陈百成心中一喜,没想到谢文东会指名点姓找自己,看了看其他人,面带得意之色。可忽然转念一想,暗暗喃道:不对啊!有李高二人在谢文东身旁决不会说自己的好话,特别是高强,对自己从没好脸色。找我,一定没什么好事。想到这,他双肩塌了下来。但还是面带笑容的跟在大汉身后向后院走去。

    当谢文东一见陈百成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出来,本来一付担心的样子偏偏要故作高兴,僵硬的笑容异常难看。谢文东微笑道:“百成,我找你来只是想谈谈心,你用不着担惊。”说完,谢文东席地而坐,见他傻楞在那,指了指身旁道:“你也坐吧,我可不愿意仰头和别人说话。”

    陈百成心中暗叹一声,没想到谢文东双目如刀,一眼就看出自己心中的忧虑,文东会能有今天的成就也不是出于偶然。他恭恭敬敬道:“东哥好!”然后微提裤子,坐在谢文东身旁。

    谢文东道:“最近一阵子很辛苦吧!我都听强子说了,帮会现在扩张的如此之快和你的功劳是分不开的。”

    陈百成急忙客气道:“东哥说得哪里话!我做为文东会的一员,尽到自己的职责是理所应当的事,没什么辛苦不辛苦的。”

    谢文东点点头,叹道:“如果帮会中的人都能象你所说这样,那天下就如我囊中之物,伸手可机啊。”

    天下能被谢文东夸赞的人不多,那是一种荣耀。陈百成也不例外,听谢文东这一番话,激动得不知如何是好,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了,只是一个劲道:“谢谢东哥夸奖。”

    谢文东转过头,眯起眼睛,神光冰冷,如刀刺在陈百成的脸上,面带微笑道:“不过,我喜欢说话实在的人,口不对心,我不喜欢,甚至有些讨厌。世界上让我讨厌的人并不多,你知道为什么吧!”

    只一句话,让陈百成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那凌厉的目光射在他的脸上,感觉火辣辣的灼痛,冷汗顿时流了出来。本想解释几句,但在谢文东的注视下,一肚子的话顿时咽了回去,脑中一片空白。在一瞬间,他看见谢文东眼中闪过一丝杀机,虽然很短暂,但他还是看见了。盛夏的天气热毒,可火般的阳光照在他身上,他却感觉冷冰冰,凉飕飕的。忍不住打了个冷战,他终于知道什么叫恐怖的滋味。

    谢文东缓缓收回目光,轻拍他的肩膀,仰面道:“希望你不是这样的人。”

    陈百成长长嘘了口气,被谢文东看了仅仅三秒钟,他如同打了一场大仗,后背的衣服被汗水湿透,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滴,神志有些木然,接着谢文东的话茫然道:“我……我不是人。”

    李爽和高强在旁几乎同时笑出来,这不可一世的陈百成现在可能是发晕了,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平时看他也是个人物,但在谢文东面前一比,天差地别。

    谢文东也笑了,叹了口气,说道:“我希望你能把自己的才能真正用在帮会中。以你的能力,现在的地位有些委屈你了,帮会扩充很快,我准备再建一新堂口,新堂主我还没有选好,你有没有兴趣?”

    陈百成心中一动,暗说谢文东这一定是在考验自己有没有野心。经过刚才那一吓,他哪还有胆量想做什么堂主,急忙摇首道:“不,不。东哥,我觉得我自己很多地方还需要磨练,堂主这个位置暂时不适合我。”

    谢文东站起身,笑道:“既然这样我也不勉强。不过我还是要说一句,做人可以狠毒,做事可以赶尽杀绝,但这里,”说着话,谢文东弯腰点了点他的胸口,眯眼道:“这里一定要摆正。”

    说完,谢文东缓步而去,留下一脸复杂表情的陈百成。这一天,在他心中印下一生都无法磨灭的阴影,谢文东如同一座万丈高山,让陈百成觉得自己不管如何努力都无法逾越。这种感觉是恐惧,但他从来都愿意承认,以至于到后来他用了极端手段来证明,他并不畏惧谢文东。这是后话。

    谢文东没有在H市停留一天,和帮会内各堂堂主见了一面,只是谈了会话,晚上就急匆匆坐车赶回J市。他担心父亲下岗后情绪低落,再加上火,身体受不了,连朝思暮想的彭玲也没来得及看上一眼,连夜回到J市。J市还是老样子,一年以来基本没什么变化。这可能是经济落后的唯一好处,哪怕你几十年以后回来仍然能找到自己的家。

    到家时已经深夜,李爽和他同回,但被谢文东早早的打发走。他家所在的小区漆黑无比,路边仅有的几盏路灯早不知何时被人得稀碎。叹了口气,一年多时间谢文东真有些不适应这里了。他低着头,小心不被脚下石头绊到,摸黑前行。

    走到他家所在的单元,刚要进去,突然两旁闪出数名大汉,当中一人冷然道:“朋友脸生的很啊,你好象不住在这里吧!”

    谢文东摇头苦笑,道:“我住不住在这里和你们有什么关系吗?”

    “当然有关系。”那人沉着道:“最近治安有些乱,这么晚了你鬼鬼祟祟的来这干什么?朋友,不是居心不良吧?!”

    谢文东心念一转,心中有些明了,问道:“兄弟,国标在吗?”

    那人显然一楞,疑问道:“你认识标哥?”

    “恩!”谢文东含笑点点头,说道:“兄弟,找他出来,自然会知道我是谁。”

    那人看了看谢文东,对左右人使个眼色,警告他们要小心防备,自己走进单元内,一闪而失。过了两分钟,一身材微胖,红光满面的汉子走了出来,身后除了刚才说话那人外还跟了五六名身材精干的汉子。红面汉子嘴里叼烟,衣着华丽,双手各带着两只金戒子,很粗,也很俗气,很有爆发户的感觉。看见谢文东后,红脸汉子楞了半晌,歪头打量他,茫然道:“朋友,我们确实好象在哪见过。”

    谢文东气笑了,但一想这些帮会中的兄弟确实很辛苦,也不好再说什么,淡然道:“我叫谢文东。”

    “啊!”红脸汉子点点头答应一声,猛然间想起了什么,急走上前两步,仔细一看,顿时红脸变成了白脸,楞住片刻,呆呆的弯腰躬身施礼,道:“东……东哥!”

    这人名叫国标,血杀三组组长,论能力在血杀内也算是佼佼者,姜森麾下得力爱将,被安排在J市暗中保护谢文东的父母。国标看似一身俗气,但伪装通常都是致命的。他手指上的戒子暗藏锋芒,涂有强效麻药,刺破人体后,不到两秒钟就能完全麻痹人的心脏,使之停止跳动,半分钟后人会因心脏停跳而死亡,堪称剧毒之毒。

    他并没有见过谢文东,只是时常听别人提起过谢文东长得是什么什么样子的,时间久了,他心中自然而然的勾画出自己想象中的样子。所以一见谢文东他就觉得眼熟,可就是想不起在哪见过。

    当对方一说自己是谢文东,他才猛然间觉醒,心中急跳,血液顿时顶到了脑门。
第五卷 黑暗之旅 第四十三章
    谢文东憨然一笑,拍拍他的肩膀,说道:“不用客气。我倒是要感谢你们,没有你们的日夜守护,也就难免我的后顾之忧。”

    国标急忙道:“这是应该的!”说着话,向其他人偷偷眨眼。其他大汉心中也明白过来,这年轻人原来就是自己所在帮会的创始人——谢文东。一各个面带正容就要施礼问好。谢文东急忙拦住他们,竖起一跟手指放在嘴前,然后又指了指没有一家亮灯的住宅楼,让他们轻声。他小声说道:“大家都是自己人,不用客气,吵到邻居休息就不好了。”

    国标点点头,问道:“东哥,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没通知我一声?”

    谢文东道:“我刚刚到。走得比较急,事前没有打过招呼。对了,最近不‘太平’吗?”

    国标点头,叹道:“三天里我们已经抓到八个行为不轨,暗藏枪械的人。”

    谢文东眯起眼睛,问道:“都是些什么人?”

    国标摇摇头,说道:“不知道,他们都死了!”谢文东将眉毛一挑,国标又道:“他们口中事先放了毒药,被抓之后都服毒而亡,没有留下一点线索,身上也没有任何证件。”

    谢文东双眉紧琐,问道:“那尸体呢?”国标忙道:“烧完之后就地埋了。”谢文东怀疑那是魂组派来的人,但没有尸体,他也不敢肯定,说道:“以后再找住可疑的人先看看他们手臂上有没有魂字刺青,如果有的话,马上给我打电话。”说完,谢文东将自己的电话号码告诉他。不管是文东会还是洪门,知道他电话的人不多,只有和他特别亲近的人才清楚。

    国标心中十分兴奋,小心记牢,问道:“东哥,你怀疑是魂组所为吗?”

    谢文东点点头,拍拍他肩膀,说道:“太晚了,你们也回去休息吧。”说完,走进单元。

    站在自家门前,对着蓝色的铁门,既熟悉又陌生。这里是他的家,可他又感觉不真实,要问他把哪里当做自己的家,可能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叹了口气,谢文东将身上衣服整理一番,轻轻抠打房门。

    好一会,门内才传出走动声,熟悉的声音在谢文东耳边响起:“谁啊?”

    ——多么熟悉的声音,陪我多少年风和雨,从来不需要想起,永远也不会忘记。

    这句歌词正是谢文东现在心情真实写照,他强忍住心里的激动,尽量保持平静道:“妈,是我!”

    随着一声轻响,房门打开,一位相貌慈祥和蔼的中年妇女走出来,正是谢文东的母亲。谢文东眼睛湿润,一展面容,低声道:“妈!”谢母和他一样,眼中带着泪水,微笑道:“文东,你回来了。”

    借着微弱的灯光,谢文东仔细打量自己的母亲,岁月在她脸上毫不留情的刻下痕迹,几缕白丝清晰可见,他轻轻扶过母亲的头发,含泪而道:“妈,你老了。”

    谢母笑道:“傻孩子,妈都快五十了。”谢文东摇摇头,暗叹岁月原来如此之快,和母亲走进房门。这时谢文东的父亲谢远志也走出卧室,看见儿子回来心中喜悦自然不用说,拉着他的手道:“儿子,放假时我外面打工苦不苦?”

    谢文东心中苦笑,自己打的这个工不只是苦,而且危险性还极高,展颜笑道:“不苦,老板很照顾我的。”

    谢远志点点头,欣慰道:“那就好。如果累了就回家,家里不差那点钱。”

    “恩!”谢文东连连点头。谢母问道:“文东,回来时吃过饭了吗?”谢文东挠挠头,道:“妈,回来时太急,我忘吃了!”

    “你这孩子!”谢母拿出围裙走向厨房,边点煤气边道:“妈给你做点面条吃吧,可别饿坏了肚子。”

    谢文东心中一暖,靠坐在沙发上,心中长长叹道:回家感觉真好。

    毛主席大手一挥——下乡,邓小平大手一挥——下海,朱熔基大手一挥——下岗。谢文东的父亲确实下岗了,如果硬问是什么原因,可能是谢远志对讨好领导这方面太不在行,不会拍领导马屁,又不知道给领导送礼,他不下岗谁下岗,社会之风就是如此。对于父亲的在份工作,谢文东心中不已为然,每月只有一千快的死工资,虽然在J市已算是不错了。他怕的是父亲下岗后心中窝火,憋坏了身子。

    第二天,他好不容易找来李爽。现在李爽的身份可不一般,做为东北最大帮会——文东会的一堂之主,讨好他的人可不少,一回来饭局就从早排到晚,如果是一般人早受不了,但他却来者不拒,只要有得吃,吃地好,吃得香,他是随请随到。不过李爽不是傻子,吃归吃,喝归喝,在饭桌上他从不轻易答应任何事。李爽看似粗人,其实心细的很。无论是谁,想从他身上占些便宜,那就太小看他了。强将手下无弱兵,谢文东麾下的堂主,哪一个没有过人之处。

    谢文东坐在宾馆内,正等得不耐烦时,李爽红光满面的来了。走路不走直线,画着圈,脸上笑呵呵如同大肚子弥勒佛。站在谢文东身旁,迎面飘来一股酒气。谢文东笑呵呵问道:“小爽,我好象打扰你吃饭了吧。”

    李爽五分醉,神志还有些清醒,说道:“没有!本来想找东哥一起去的,可你告诉我在J市要尽量保持低调,所以我只好自己去了。”谢文东摇摇头,从怀中拿出一张支票,放在桌子上‘唰唰’写了几笔,然后推到李爽面前,说道:“小爽,你拿这些钱去买一张头等奖的彩票。”

    李爽心中苦笑,嘴里嘟囔着:“我又不是神仙,哪知道这期头奖的号码是多少啊。”

    拿起支票一看,李爽的嘴巴合不上了,眼珠查点冒出来,狠狠揉了揉双眼,仔细一看,没错,二后面是七个零,两千万。李爽的五分酒意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咽了一口吐沫,结巴道:“两……两千万,东哥?两千万啊?”

    谢文东笑着点点头。回来的路上,李爽已经将彩票的规则基本上和他说了一遍,心中有数。含笑道:“就因为你不是神仙,所以给你两千万要比给你两快钱令让我放心的多。”李爽摇摇头,感觉手中这张纸片沉甸甸的,这可是两千万,可以买下百辆轿车,可以买下十于栋别墅,可以……可以做很多事,不过现在却要被谢文东拿去换一张到手最多只有四百万的彩票。李爽叹了口气,心中不舍,无奈道:“两千万都买彩票?”

    “没错!”谢文东道:“买一份全复试!”见李爽的双手不停在支票上抚摩着,一副恋恋不舍的表情,心中暗叹一声,疑问道:“帮会最近是不是很缺钱花啊?”李爽顿时将手收了回去,急道:“不缺,咱们会里的钱在同道内也是数一数二的。”

    谢文东摇头道:“不过看你这个样子,我以为我们现在很穷呢。你现在快去买吧,多带上一些兄弟,我不好露面。”

    李爽收起支票,起身走到门口站住,问道:“东哥,就算买全复试也用不上这么多的钱啊!”

    谢文东挠挠头,说道:“留守在J市的血杀兄弟们是很辛苦的。”话不用说得太透,李爽跟随谢文东多年,一点就懂,点点头,说道:“东哥,我明白了!”说完,一挥手,带上十余人走出宾馆。出来后,手下的兄弟们都是心有余悸,不无担心的问他:“爽哥,咱们还去吃饭吗?”李爽摇摇硕大的脑袋,笑道:“我们去做一件能令你一生都感到无限风光和自豪的事!”

    等到了彩票中心,他的手下确实感觉到了李爽所说的无限风光和自豪。

    李爽在大厅内找了一张椅子做下,将支票往桌子上一拍,对前台的服务人员道:“叫你们经理来!”服务人员见他们一大群人,带头的胖子说话更是老气横秋,不敢怠慢,急忙上前道:“先生,找我们经理有什么事吗?”李爽道:“我要买彩票!”服务生听后笑了,不过还是客气道:“先生,买彩票在我这里就可以,用不着找我们经理吧!”

    李爽横了他一眼,两千万在手,他低气十足,说道:“你能做主吗?”服务生心中暗气,要不是对方人多,他一定把这气人的胖子拉出去很揍一顿。不过也多亏他没有付之于行动,不然,他下场一定很惨。李爽看着服务生,和谢文东在一起时间长了,他也习惯性的眯起眼睛,笑道:“你不应该在心里想着要揍我,因为就凭你绝对打不过我。”

    服务生心中一惊,没想到这貌不惊人的胖子眼睛如此之尖,一脸堆笑道:“先生说哪的话啊!不过买彩票我还是能做主的。”

    李爽点点头,将支票往他怀中一塞,说道:“我要买复试,全部号码的复试!”

    “啊?”服务生张大了嘴巴怎么也合不上,看了看支票,目瞪口呆,不敢相信道:“全……全部号码的复试?”

    李爽肯定的点点头,说道:“没错,就是全部!”

    服务生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揉了揉脸,可能是嘴张得时间太长,脸上的肌肉发酸。这回不用李爽说话,他先急忙说道:“先生请稍等一会,我马上去找经理来!”说完,服务生一阵风般的跑向楼上。

    大厅内还有不少顾客,一听李爽要买全复试,顿时围在左右,互相耳语,猜测这个胖子是干什么的。

    等李爽众人从彩票中心出来时,每人手中都提着一口袋彩票卡片,李爽掂了掂,叹道:“一千多万,就换了一堆这玩意!”

    等到了开奖这天,谢文东在家早早的守在电视旁,摇奖开始后,他将电视转到开奖的频道,谢远志觉得奇怪,问道:“看这个干什么?”谢文东正坐在沙发上削苹果皮,手法异常熟练,几刀下去,苹果已是赤裸裸,果皮薄而不断。还好父母都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连他自己也是不知不觉的,他笑道:“我天我买了两张彩票,不知道会不会中奖。”

    谢远志摇头道:“彩票哪是那么容易中的。”

    谢文东笑眯眯道:“也许运气突然一好就中了嘛!”不一会,在动感的节奏中一等奖号码出来。其实不管选出来的是什么数字,谢文东一定会中头奖。他故意装做惊讶的样子,高声道:“爸,妈,我好象中了!”

    谢父谢母同是一楞,见儿子大呼小叫的喊着中了,问道:“中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