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心梦无痕
序章
时光的流失,转眼千年、万年。不知不觉间,人类起源,改朝换代,一晃便淹没在历史的长河间。
曾经的沧海变成了桑田,往日的低谷演变成了高山。这些总在不经意间发生,古往今来,又有多少世人曾见证这岁月的改变?
高山峡谷,盆地平原,江河湖海,极地冰原,这些都在改变,只是恒古以来,有没有不变的东西存在?
运动就是改变,世间万物都在运动,是不是就没有任何永恒不变的存在呢?
有人说爱是永恒不变,它真的永恒吗?
有人说信念永恒不变,它就是真理吗?
有人说生老病死永恒不变,谁能肯定世上就没有不死之人呢?
传说,让人迷恋,只是传说的背后,又隐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辛酸?
这是一片神秘的空间,广阔而又无边,像是恒古就存在,但却历经了不少改变。
不知道过了多少年,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一个声音突然响起,回荡在这寂静而冰冷的空间。
“一梦万年,想不到这一睡竟然已是时空转变,再不复从前。”
声音很轻,却透露出几分感叹,以及淡淡的遗憾。
“一梦万年,尽断尘缘,心无所绊,何来遗憾?”绝然不同的声音,带着几分质问,带着几分友善。
四周,空荡荡一片,看不见任何物体,那完全就是一片虚幻。如此,两个声音从何而来,这一点令人奇怪。
“静极思动,打破宿缘,我心飞扬,再夺天下。”
“凡尘俗念,只会让你思绪杂乱,平添孽缘,何苦呢?”
“寂静永恒,丝毫不变,那样的一生有何意义呢?”
“如此,你是打算改变了?”
“永恒的生命,寂寞的惩罚,你难道就没有丝毫埋怨?”
“永恒的存在,需要以相应的东西去交换。这就是宿命,不能改变。你若执意要改变它,你就会付出相应的代价,你最好多考虑下。”
“哈哈……代价?若是当初你对我说这些,我还会考虑。现在时空转变,谁能奈何我啊?”
“你若心有此念,他日必然悔恨交加。”
“恒古以来,除你之外,谁能与我一战?即便是你,也只能让我沉睡,我有何惧怕?再者,现在时机难得,我只要推波助澜,就能将你所有的心血毁于一旦。那时候,哈哈……”
“三次尘封,邪心不变,你真是无可救药了。既如此,我也不想多劝,宿命因缘就看你的造化了。”
“造化?哈哈……天生我才,何用多求?你还是担心你一生的心血吧?”
淡漠一笑,那声音道:“世界的法则由我制定,但存在与毁灭却非我所能御驾,你也不能!”
“别太自信,以往是你占据了天时地利,可这一次,嘿嘿……世界将由我号令。”
“是吗?你既然如此自信,那我们就赌一赌,看这一次谁输谁赢?”
“赌就赌,我也不怕你。并且这一次我要让你尝试一下失败的滋味,让你知道我不是不如你,只是以往我运气稍差了一些!”语气凌厉,带着几分怨恨与不甘,似乎恒古以来,那隐藏至深的除了恨,便再无其他……
“你的心中除了恨,难道就没有别的?多少年了,你就真的丝毫未变吗?”
“变?永恒的生命,何来变异,这一点你不是很清楚吗”
“三世之后,一切归元。我心虽善,奈何天缘。可悲,可叹,只是……”
听出对方话中的含义,那怨恨的声音冷哼一声,厉声道:“数世之后,轮回百转,光明的尽头便是黑暗。你看着吧,这一次世界将因我而改变!”
“欲望的尽头便是毁灭,即便永恒的生命,也必将终结……”声音由近而远,来得迅速,去得突然,眨眼便消失不见。
广阔的空间,依旧无边,像是一缕微风,轻轻的荡起了一丝涟漪,顷刻间便恢复了自然。
永恒的空间,何曾改变?
那简短的对话,是打发时光的消遣,还是预示着什么灾难?
一、冰原三奇
风,轻轻吹起,带着刺骨的寒气,夹着片片雪花,飘舞在北国的世界。
天空,雪花茂密,像是无数的祝福,源源不断,层层而至,坠落于晶莹的地面,化为了冰块,凝固着上天对大地的情意。
雪,洁净、无暇、飘逸,冰,晶莹、剔透、坚硬。
二者性质不同,却相生相随,共同构建成了一个雪白的冰原世界。
北国,极寒之地。
这里长年冰雪不停,形成了一个相对冷寒、寂静的区域
在这里,无论山峰、峡谷、盆地、平原,无不被冰雪覆盖,一年中大部分的地区,都难得见到几次融雪之后的春意。
如此,冰雪成了这里主要的风景,寒冷占据着一年中绝大多数的光阴。
腾龙谷,北极冰原中的一个奇特之地,汇聚了不少生灵。
在冰雪世界里,由于气温寒冷,生命体相对稀少,除了少数抗寒的动植物与一些古老的土族外,这里几乎很难见到成群的人类。
如此环境,腾龙谷自然就成了一个特例,在冰原之上有着极高的盛名。
冰原,一个形象的定义,有着极为广阔的地域。
它横跨西北,连绵数千里,囊括了无数山峰、峡谷、平原、盆地,是一个界限分明,相对独立的世界。
这个世界由于气温的差异,可为了三个不同层次。
第一是边缘界,气温寒冷但不持久,冰雪覆盖的时间,在一年中仅占四分之一。其占地面具为冰原宗面积的二分之一。
第二是的冰寒界,位于边缘界内部,一年中冰雪覆盖的时间在二分之一以上,四分之三以下。占地为冰原总面积的百分之四十。
第三是玄寒界,位于冰原的核心区域,一年之中冰雪覆盖的时间长达四分之三,甚至是终年冰雪封印。这样的地方相对不多,而腾龙谷便是其中之一。
说起腾龙谷,就不得不提及离恨天宫与天邪宗,因为他们号称冰原三大派别。
在北极冰原世界,腾龙谷号称三奇第一,有着数千年的历史,起源于上古洪荒时期。
离恨天宫与天邪宗都是起源较晚,前者创立于一千五百年前,后者创立于一千一百年前,皆因个人之力而名扬冰原。
这三派,腾龙谷处于中间,左边是离恨天宫,坐落于离恨峰上,相距四百里;右边是天邪宗,位于天河平原,与腾龙谷相隔三座冰山。
三派之间,腾龙谷与两边的关系较为友善,可离恨天宫与天邪宗却有些积怨,主要在于五百年前,双方门下的那一段孽缘。
由于地处玄寒界,腾龙谷一年之中冰封的时间长达十一个月,唯有盛夏七月,这里才会出现短暂的融雪现象。
那时候,腾龙谷中热闹非凡,深居简出的人们将会共同庆祝这一难得的节气。
说到这里,就不得不说一说腾龙谷的地形,以及它怪异的天气。
原本一般的山谷只是地势稍矮,位于群山之内。
可腾龙谷不同,它就像是一个天坑,位于四座冰山之内,形成一个绝谷,有数百丈之深。
这样的地形,照说气温比较恒定,受日照较少的缘故,乃极寒之地。
可腾龙谷气温十分诡异,上面靠近冰山处冷寒无比,下面临近谷底之处却温暖如春。
并且,每年盛夏七月,冰雪溶化之际,谷底便异常寒冷,凝结起厚达数尺的寒冰,让人很难适应,不得不迁至上方冰山处暂居。
待七月一过,谷底的寒冰开始溶解,雪水汇聚不散,形成一个湖泊,使得腾龙谷拥有冰原罕见的生态湖泊奇景。
腾龙谷是一个地名,也是冰原最古老神奇的修真门派之一。
它没有华丽的宫殿,有的只是一些终年不结冰的洞穴,分布于腾龙谷的半山岩壁。
在这里,聚居着一千多位土族百姓与数十位腾龙谷的门人。他们和平共处,友善亲密,形成一个相对独立的生活群,幸福的生活在这里。
在腾龙谷里,受气候与环境影响,修真炼道之风极盛。
只是这里的人分为两个层次,第一就是那些土族百姓,他们为了抵抗严寒,修炼一些阳刚的功法,以增强抗寒能力。
第二是腾龙谷专属弟子,他们修炼更高层次的法诀,不为斩妖除魔,只为追求一种境界,延续一种文明。
要成为腾龙谷的专属弟子并不容易,那需要有过人的天分与坚定的意志。
另外,腾龙谷招收弟子的范围受了极大的限制,是以数千年来,腾龙谷一直人才凋零。
然而即便如此,腾龙谷仍旧占据着冰原第一的荣誉,因为数千年来,它这里出了不少杰出人才,有大部分都还存活于世,只是一般不轻易现身。
如今,腾龙谷人口剧增,在数百年前的一次引入外族人员的英明决策下,使得腾龙谷走向繁盛。
这样一来,到目前为止,腾龙谷出现了一次人口高峰期。
新添了不少天分绝佳、极具潜力的生力军,为腾龙谷的延续,起到了极为重要的作用。
这一代的腾龙谷主名叫赵玉清,乃近千年来腾龙谷最杰出之人,外表看上去仅仅三十六七,英俊而睿智。
说起这赵玉清,唯一值得一提的便是五百多年前,他一人力战离恨天尊与天邪宗主,化解了那段矛盾。
在北国冰原世界,难得有什么大的事情。
若非那一次事件,谁也想不到赵玉清竟有如此惊人的实力,能以一敌二,折服那两派的掌门。
千年以来,赵玉清致力发展腾龙谷,虽不为扩张地盘,侵犯别人,但成就却是有目共睹,使得腾龙蒸蒸日上,到达了一个鼎盛时期。
如今,腾龙谷门下弟子剧增,大批天分不错,年仅几岁的幼童正接受最严格的训练,开始走上他们人生的第一次台阶,朝着更高更远的目标前进。
腾龙谷,飞龙腾,古老相传,百世轮回。
这样的一处神奇之地,将展现给我们怎样的传奇?
号称冰原第一的腾龙谷,在历经了数千年的平静岁月之后,是继续平静,还是会风云突起?——
雪花纷飞,寒气相随。
在一处平坦的雪地上,几个瘦小的身影正相互追逐,玩得起兴。
这时,一个小女孩追了半天都没有抓住一个伙伴,有些生气的娇哼道:“你们欺负我,我不玩了。”
停身,五个四到七岁的小男孩面面相觑,随即轰然大笑,嚷道:“玲花是个小气鬼,追不到人就撤退,回家之后哭鼻子,事后却又不承认。”
那个名叫玲花的女童大约五岁,穿着雪白的貂皮棉袄,一张小脸红红的,甚是逗人心喜。
此时,她见五个同伴嘲笑自己,心里更是生气,哇的一声便哭了起来,骂道:“死林帆,坏天麟,臭胖子,黑小猴,讨人嫌,我恨你们,呜呜……”
见她哭泣,五个小男孩当即有四个围了上去,哄道:“玲花乖,别哭泣,我们逗你玩的。”
数丈外,剩下未曾上前的那个男孩看上去七岁左右,身上穿一件熊皮棉袄,长得粉雕玉啄,比女孩子还要俊美。
此男童眼神清澈,不时闪现出慧黠之光,一看就知道是个顽皮聪明的主,此刻他正观察着玲花的情形,嘴角挂着几分不属于这个年龄的神秘笑意。
见小伙伴们上来道歉赔礼,玲花含泪的眼中泛起几丝得意。
可稍后她便察觉到了数丈外的那个男童,不由哭声突涨,引来身旁四个男童关切的问候声。
其中,一个身体最高,年约七岁的男童安慰道:“玲花别哭,以后我们再不敢了,你就原谅我们吧。”
一旁,一个五岁左右,胖胖的男孩道:“是啊,我们以后都让着你。”
玲花不依,仍旧哭泣,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
“林帆,你说玲花一直哭,是不是因为天麟没来道歉的原因?”说话的是一个瘦小男孩,正是玲花口中的黑小猴,今年刚刚六岁。
身材最高的林帆一听,看了一眼数丈外那俊美男童,随即低头询问道:“玲花,是不是这样?”
玲花不语,但却猛然提高了哭声,显然想引起身旁小伙伴们的注意。
胖子薛军见此,肯定道:“一定是这样,每次玲花都被天麟惹哭,而天麟又不道歉。”
黑小猴为难道:“这该为何是好?”
一边,一直不开口的讨人嫌(本名陶任贤)开口道:“天麟最是聪明,每次我们都被他戏弄,又斗不过他,这……”
“住嘴,你这个讨人嫌就不能说点好听的吗?”打断陶任贤的话,林帆有些不服气。
六个小孩中,林帆年纪最大,今年七岁。其次是天麟六岁,黑小猴六岁,玲花五岁、胖子薛军五岁,陶任贤四岁。
作为同伴中年岁最大的林帆,他一直以老大自居,黑小猴、胖子、讨人嫌都以他为首领,四人一直对玲花疼爱无比。
可谁想天麟不服林帆那老大的身份,处处戏弄他们,还使得玲花一直像个跟屁虫似的跟着他,让林帆四人又恨又气。
为此,林帆四人曾联手对付天麟,可结果出人意料,四对一他们竟然不敌,反被天麟玩弄于手心
这样,林帆自然不服气,可其余三人却对天麟有种潜在的敬畏,因为从小到大,他们没有一次胜过天麟。
此时,玲花哭得更为大声,听得林帆心头烦躁,对胖子三人道:“今天都是因为天麟才把玲花气哭了,我们一定要让他道歉,不然以后还不被他骑到我们头上去。”
胖子薛军不语,黑小猴脸色迟疑,剩下陶任贤年纪尚小,没有什么心机,脱口便道:“他早就骑到我们头上去了,那用以后……”
林帆气急,骂道:“没出息,你就不知道反抗吗?”陶任贤生性胆怯,默默低头不敢言语。
黑小猴见林帆生气,忙顺着他的话道:“既然这样,为了玲花,我们就擒下天麟,让他道个歉算是赔礼。”
林帆闻言怒气稍缓,大声道:“就这样决定。天麟若是主动道歉,这事就算没有发生。不然今天一定要让他知道我们不是好惹的。”
玲花一听,哭声渐歇,睁着红花的眼睛看看小伙伴,又看看天麟,似乎想说点什么,可最终因为天麟脸上那不在意的笑容而生生咽下,脸上流露出生气的表情。
看着林帆四人靠近,天麟毫不在意,摇头取笑道:“可悲可叹更可惜,为情为名讨没趣。冲动必然受惩罚,事后悔恨已不及。”语气淡定,竟有大人沉稳之风范,真是令人惊奇。
林帆不屑一哼,气呼呼的道:“天麟,休要在这里摆弄你的臭架子。这次你气哭玲花,还不上前赔礼?”
天麟神色平静,含笑道:“这样的游戏我们从小玩到现在,大家都熟悉规矩,你怎能将责任推到我头上去。”
林帆哼道:“游戏是游戏,可刚才玲花哭泣之时,你若上前说上两句,就不会有如今的事情,这不怪你怪谁?”
看了一眼停止哭泣的玲花,天麟笑道:“她的哭泣是因为抓不到人,并非由我引起。当时你们若是不与我较劲,稍稍放慢速度,又怎会有后来的事情?”
林帆语塞,狡辩道:“就算开始我们有责任,可后来我们都去道歉了,唯独你没有道歉,这就是你不对。”
天麟扫了一眼五人,傲然道:“我又没有责任,凭什么要说对不起。她哭是因为她玩不起,不是因为我故意作弄或是欺负人。”
玲花一听哭声再起,林帆则骂道:“住嘴,你做错了不承认,还振振有词。现在我们就要擒下你,非要你道歉才行。”说完大叫一声,当先冲出,带领着其余三个小孩朝天麟冲去。
收起傲气,天麟脸上挂着顽皮的笑容,冲着不远处的玲花做了一个鬼脸,随即身体左摇右晃,如西风斜影,在雪花飘舞的雪地上来回游离。
林帆四人身法快捷,虽然才几岁,可自小修炼道法的他们,就宛如猎犬灵豹,在雪地上穿梭飞射。
围攻与闪避快慢相随,天麟看似缓慢的身影,却总能在四个小伙伴快捷的身法中穿梭自如,让人很难理解。
看着这情形,玲花小脸上有些担心,数次欲开口呼停,但话到嘴边又不知为何咽了下去。
场中,进攻的林帆越发快捷。
可任他速度如何之快,天麟总是保持着原来的姿态,不急不缓的来回游走,给人一种超然的飘逸之气。
胖子与陶任贤修为相对弱些,两人在一番追逐之后便气喘吁吁,逐渐停身。
黑小猴身法出色,全力配合林帆的攻击,可丝毫沾不上天麟的身子,完全是浪费体力。
时间,慢慢过去。
当黑小猴也无奈退出,剩下林帆一个人,那更是不济。
这时,天麟眼珠一转,似乎知道不宜再继续,于是身法一展,娇小的身体一分为五,同时出现在离地十丈的高空,依照五行方位分布,双手凌空虚抓,似要摄取什么东西,可惜却因为速度过快而看不清。
稍后,天麟身影合一,眨眼便出现在玲花身旁,手心多了一朵冰莲花,轻轻的放在神色惊愕的玲花手里。
那边,林帆见天麟一分为五冲天而起,当即脸色一变,大喝着飞身追去。
可惜他目前的修为仅能幻化出三道分身,与天麟还有着极大的差距。
冲上半空,天麟已然没有人影。
林帆四下搜寻,发现天麟正在玲花身边,不由气急而落,结果迟了一步,天麟已闪身而走,留下一串笑声回荡在雪地。
楞楞的看着手中的冰花,玲花破涕为笑,所有的伤心顿时远去,娇笑着朝天麟追去。
见此,林帆有些生气,幼小的心灵中隐隐有些失意。
天麟见状立时停身,待玲花靠近之际,轻声笑道:“怎么,不哭鼻子了?”
玲花小脸微红,娇骂道:“坏天麟,不理你。”说完转身,脸上却挂着几分笑意。
无声而动,天麟来到林帆身旁,低声道:“一朵冰花就能哄她开心,以后你们得多花点心思。”
林帆气急,怒道:“你……”
天麟笑道:“别气啊,她现在心情大好,你们还不去夸奖几句?”
林帆一愣,瞪了他一眼,随即依言而行,带着胖子三人赶到玲花身旁,大声的赞美。
看着五个小伙伴的情形,天麟摇头一笑,心道:“真是幼稚,老爱玩这种游戏,没趣。”
六岁的天麟,似乎有着超乎年纪的心智,这难道就是他将小伙伴们玩弄鼓掌的奥秘?
收起笑容,天麟适时的来到玲花身旁,主动与五个小伙伴打招呼,不一会六人便又和好如初,一起高高兴兴的玩在了一起。
黄昏时分,远处传来一声轻啸,打断了六个小伙伴的游戏。
看看天际,林帆道:“时间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
玲花有些不舍,看着天麟道:“明天还来这里玩,好吗?”
天麟轻笑道:“玩可以,但别忘了你们的修行。”
玲花有些不乐意道:“整天修行,苦闷死了,我不要。”
天麟劝道:“不修行,又岂会有乐趣?等以后你实力大增,就不会每次落后抓不住人,被大家笑了。”
玲花不依道:“不嘛,我讨厌整天呆在洞里,面对着石壁。”
林帆安慰道:“别怕,我们会一直陪着你,保证你不会闷。”
玲花看看他,又看看天麟,问道:“你呢,也会陪我一起吗?”
天麟避开她的眼睛,模棱两可的道:“从小到大,我们不一直在一起吗?好了,听话,快回去吧。我们一边修行一边玩,那样今后才更有意义。”
玲花闻言一脸笑容,在林帆四人的催促下,转身朝远处飞去。
天空,大雪不停。
天麟待五人离去之后,仔细的留意了一下四周的情形,见没有任何异样,这才弹身而起,在半空连续翻滚十八转后,留下一行淡淡的龙形痕迹,一晃消失于茫茫雪海间。
是时,原地上空白光一闪,一个四十左右,一身白衣的中年英俊男子飘然而现,看着天麟消失的方向,笑骂道:“这个小鬼聪明机灵,真是讨人喜……”
爱字还没出口,那中年男子脸色一变,心道:“不好,上当了……”
微光一闪,天麟凭空而现,小眼瞪着那中年男子,笑得有些不怀好意的道:“你又监视我,这回被我逮到了吧。怎么办,你自己说吧?”
中年男子一脸笑容,辩驳道:“我来只是看一看玲花他们在不在,可没有监视你。”
天麟笑嘻嘻的道:“是吗?既然那样你为什么笑得那么勉强,是不是……”
“勉强?没有啊。”中年男子连忙收起脸上的笑。
天麟道:“没有的话,你何必急着否认呢?这不是做贼心虚是什么?”
中年男子干笑道:“是你误会了,我怎会做那种事情。”
天麟也不在意,淡然问道:“是吗?那我明天去腾龙谷问一问,看……”
中年男子脸色一惊,忙道:“好了,算我怕你了,你想怎么样?”
天麟不慌不忙,反问道:“你数次监视跟踪我,你想怎么样?”
中年男子道:“我的心思你会不知道?我不就是想收你为徒吗。”
天麟听了毫不惊讶,淡然道:“上次我去腾龙谷,你猜谷主对我说了什么?”
中年男子双眼微眯,凝望了天麟甚久,质疑道:“你见过谷主?”
天麟道:“我自然见过,不然怎会与你说这些。”
中年男子将信将疑,问道:“那他对你说了什么?”
天麟神秘一笑,看看左右,见附近没人,凑上前去低声道:“谷主说,天麟,日后有腾龙谷门下欲收你为徒,你切莫答应。”
中年男子一愣,追问道:“为什么?”
天麟眼中闪过一丝慧黠,悄悄道:“因为谷主说,他想收我为徒。”
“啊,你没骗我?”瞪大了眼睛,中年男子惊愕的看着天麟。
昂首挺胸,天麟一脸严肃的道:“此等事情岂能有假?不信你回去问一问谷主。”
中年男子干笑两声,忙道:“我信,我信。只是你怎会回答的呢?”
天麟收起脸上的严肃,嬉笑着反问道:“你觉得我该如何回答是好呢?”
中年男子想也不想,脱口便道:“如此机会,你自然不能错过,当时就答应了。”
天麟不置可否,神秘的笑了笑,赞道:“聪明,真不愧是腾龙谷的高手。”
中年男子讪讪道:“过奖了。”
天麟见状,心头暗笑,表面上却丝毫不露,故意套近乎的道:“说来我们也不是外人,这一次你监视我的事情,你看……”
中年男子尴尬一笑,低声道:“你想要我做点什么?”
天麟故示大方的道:“大家都是老熟人了,就还是依照当初我们的协议办,你觉得如何?”
中年男子疑惑道:“协议?你是说……”
天麟点头道:“是啊,就是你监视我的事情若被我抓个正着,你就答应我一个条件,这样不算过分吧。”
中年男子听了哭笑不得,点头道:“不过分,你有什么条件就提吧。”
天麟见他如此模样,心头不由暗笑,嘴上却道:“明天我正好无事,打算四处走走。听说腾龙谷中有一个凝雪洞府很好玩,你带我去见识一下吧。”
中年男子闻言一惊,脱口道:“那是腾龙谷八十一洞穴中,最为神秘的九大洞府之一,外人不能顺便进入。”
天麟道:“我又不是外人,难不成你想撒赖?”
中年男子为难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上次带你进入九大洞府之一的雪影洞府,师叔知道后已经责骂了我。这一次若再被师叔知道,我怕……”
天麟不乐的道:“亏你还是谷主的关门弟子,连这点小事都摆不平,难怪谷主要收我为徒。”说完轻哼一声,转身救走。
中年男子很是尴尬,见天麟这般离去,心里十分矛盾,暗道:“他一个六岁小童,即便有几分聪明,也不见的就有什么收获,带他去一下又有什么?”
想到这,中年男子开口道:“天麟莫急,我答应你便是。”
停身,天麟脸上露出慧黠的笑容,在转身之间便又消失无踪。
“不愧是林帆他们的师父,果然有几分气魄。明日辰时,你记得来这里接我。”说完飘然而起,如一片云霞消失于远处。
看着天麟的身影淹没在雪花深处,中年男子猛然回神,苦笑道:“我又上了这小鬼的当,他根本就是故意在激我。这小鬼聪明过头,只可惜不能收他为徒。唉……”
一声轻叹,回荡半空,眨眼间,中年男子便无影无踪——
天女峰,位于腾龙谷西侧八十里外,是一座挺拔的冰山,远远看去就像是一位女子在雪地上起舞。
传说,这里曾有仙女出没,种下了冰原神花——幽梦兰,每十个甲子一现真容。
当然,传说毕竟是传说,是否真实也无从考究,只能当是一段故事,听听而已。
从腾龙谷到天女峰,御剑飞行要不了多久。
可这里是冰原,稀薄的空气让人无法长时间高速移动,因此即便是修道之人,也不敢贸然猛冲。
然而此刻,黄昏夜落,一个淡淡的白影却穿梭于风雪之中,似乎不受任何影响,时而翻转,时而腾空,眨眼就一晃而过。
“娘,我回来了。”喜悦的声音由远而近,刹那就到了天女峰。
在天女峰的半山腰处有一座冰洞,上边刻着“天女织梦”四个小篆,洞口正立着一个雪白的身影,在听到那呼声之后,一晃便横移百丈,接住了飞来之人。
“你这小顽皮,今天是不是又捉弄了什么人,才会如此高兴?”
天麟嘻嘻而笑,抱着娘亲的脖子,得意的道:“今天林帆他们的师父丁云岩又来监视我,被我小施妙计就抓了个正着,还戏弄了好一会。”
看着怀中的爱子,蝶梦清丽的脸上挂着慈爱的笑容,轻叱道:“就知道得意洋洋,一点也不将娘的话放在心上。”
天麟撒娇道:“娘,麟儿以后慢慢收敛便是了。您莫生气,不然到时候会变老的。”
“你这淘气鬼,好的不学尽学些坏的,看来我是管教得不够严厉了。”说话间,蝶梦已经带着天麟回到了洞口。
松开手,天麟落地便是一个凌空翻转,眨眼就旋转了数百转,其速度之快简直令人侧目。
“娘,你看我这悬空翻练得如何。”
蝶梦稍露笑容,嘴上却道:“还算勉强,等你能一口旋转三千转时,那时候就差不多了。”
光影一顿,天麟瞬间停止,望着蝶梦道:“娘,你以前说一千二百转就算大成了,怎会这会又变成三千转了。”
蝶梦忍住笑,严肃道:“因为娘突然发现,我儿天资绝佳,一千二百转太容易了,三千转也轻易就能突破。”
天麟小脸上眉头微皱,轻声问道:“娘,你不会是故意罚我吧?”
蝶梦笑道:“麟儿如此聪明,娘又怎么舍得罚你呢?”
天麟质疑道:“是吗?我怎么老觉得有上当的感觉。”
蝶梦瞪了他一眼,随即拉着他的手,一边朝洞内行去,一边道:“你啊,就是聪明过了头,整天老想着如何戏弄别人,也不懂得藏拙。”
呵呵一笑,天麟道:“不是不懂,只是跟林帆、玲花他们在一起,藏与不藏都一样,因为他们根本看不出。”
说话间,两人来到一个分岔洞口。
蝶梦牵着天麟往左边走,不一会便来到一个整洁宽敞的大洞,里面有一张石床与一些简单的生活必备物品,摆放得相对整齐。
洞顶,镶嵌着一颗寸径明珠,发出柔和之光照亮了四壁,这就是天麟的居住之地。
坐在石床上,蝶梦松开儿子的小手,淡然道:“说吧,今天又有些什么精彩的经过?”
天麟慧黠一笑,简单的将事情说了一遍,最后道:“明天一早,我就去那凝雪洞府,看看里面藏有什么玄机。”
蝶梦秀眉微皱,轻声道:“麟儿,你就不担心那丁云岩回去问他师父?”
天麟笑道:“他并不愚笨,即便有所怀疑也不敢问。”
蝶梦赞同道:“你的眼光很不错,可你要记住,人性善变,不可长久。”
天麟笑道:“娘放心,您的每一句话,麟儿都记在心头。”
蝶梦笑道:“记得就好,娘也是为了你着想。目前你年纪尚小,很多事情都还不会明白。等你将来长大了,你就会知道娘的苦心了。”
天麟收起嬉笑,懂事的点头道:“娘对麟儿的期望,麟儿心里知道,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蝶梦欣慰道:“有你这话,娘就满足了。现在我们还是说一说腾龙谷的事情吧。”
天麟微楞,疑惑道:“腾龙谷的事情?这有什么好说的。难不成娘知道,那九大洞府中隐藏的秘密?”
蝶梦摇头道:“那些娘都不知道,娘所知道的就是,腾龙谷号称冰原三奇之首,有着数千年历史,流传着不少传说。”
天麟道:“这个麟儿知道啊,可那又如何呢?”
蝶梦柔声道:“以往你年纪小,有些话娘不便与你说。现在你六岁了,懂得许多其他孩子不懂的道理,也是该与你好好谈一谈的时候了。”
天麟闻言,好奇的问道:“娘要与麟儿谈点什么,是不是有关你与爹当初的风光事迹啊?”
蝶梦白了他一眼,随即移开目光,有些幽怨的看着石壁,神色很是复杂。
天麟察觉到她的异样,轻声问道:“娘,你怎么了,是不是也想念爹了?”
蝶梦身体一颤,内心自问道:“我想念他了吗?”
没有回答,或许她自己也不知道。
收起杂念,蝶梦轻声道:“别乱猜,你爹才出门不久,我要与你谈的不是他。”
天麟有些失望,情绪低落的道:“我还以为娘要告诉我,你们当年的事情呢。”
蝶梦看着他,皱眉道:“你为什么这样想?”
天麟低声道:“每次与玲花他们一起玩,听到他们说起自己的父母曾经如何如何,我就很难过,因为我不知道爹和娘以前的经过,所以我一直想问。”
轻抚着儿子的头发,蝶梦柔声道:“不要难过,也不要羡慕他们。爹和娘当年的故事,等你长大之后,娘会告诉你。现在,你要做的就是认真修炼我们传授你的法诀,并且不许在人前施展,不许传给别人,直到你法诀大成之日,方可打破这个禁忌。”
天麟不甚了解,质问道:“为什么要隐藏,为什么要等大成之后才能显露呢?”
蝶梦道:“那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不想你锋芒毕露,以招来别人的妒忌。另外,修道之人大智若愚,隐藏自身的本领,可以使你在必要时,化解很多危机。”
明白了其中的道理,天麟笑道:“娘放心,以后麟儿会听你的话,不再像以前那样处处与玲花他们争胜。”
蝶梦淡然道:“光说不行,你还得做到,那样娘才会放心。另外,你要答应娘一件事,非经娘的同意,任何人收你为徒,你都不许答应。”
天麟问道:“腾龙谷主也不行?”
蝶梦语气果决的道:“不行!”
天麟道:“好,麟儿知道了,娘放心。”
收起严肃的表情,蝶梦慈爱的道:“莫要追问原因,将来你长大了便自会知道娘的用意。”
天麟点头道:“好,麟儿不问,只是麟儿很想知道,以后我还要不要去腾龙谷,要不要学腾龙谷的绝技?”
蝶梦淡然笑道:“你想去就去,一切随缘,切莫强求就行。当初娘让你去,一来是那里人多,你可以找到小伙伴一起玩,以免太过孤寂。二来是希望你学一点他们那里的绝技,以掩饰娘传授你的法诀,更好的隐藏与保护自己。”!
明白了娘亲的心意,天麟道:“娘放心,只要有机会,麟儿就会多多学习。若是对方要我拜师之后才传授我绝技,麟儿就不学。”
淡雅一笑,蝶梦眼中流露出一股圣洁之气,轻柔道:“我儿懂得这些,娘就放心了。好了,你先休息一会,稍后娘做好晚饭再来叫你。”话落起身,飘然而去——
清晨,天刚微亮之际,天麟便已然起床,一个人出了洞口,在严寒的风雪中,顶着强劲的罡风,朝着天女峰顶飞去。
从小开始,天麟就在蝶梦的督促下,每天从不间断的攀上天女峰顶,去感受冰原世界最神奇,最可怕的玄寒之气。
刚开始天麟还无法适应,需要蝶梦以真元护体。
可就在天麟三岁之际,他体内的浩然正气就有了一定的基础,逐渐适应了天女峰那极寒之气的侵蚀,能够一个人独自来去,而毫不费力。
如今,天麟早已是寒暑不侵,不但浩然正气进展神速,还无师自通的领悟了玄冰法诀。
这一点说来让人难以置信,一个几岁的幼童,就能无师自通,这也太玄了一些。
然而,认真分析,这一切都并不出奇,天麟有如此成就,一来是他天资过人,二来是因为蝶梦的关系。
作为天麟的母亲,蝶梦自小对他的严格训练,那是超乎常人所能理解。
让他从认识事物的那一刻起,就接触大自然,亲身体会冰原世界的一切。
如此,作为一个生命体,在求生的驱使下,天麟便主动去适应环境。
这一来,蝶梦稍加指引,天麟便很容易受到启发,从而领悟玄冰法诀。
另外,蝶梦传授天麟的法诀不止一种,这也从侧面起到了一定的促进作用,让他小小年纪不但懂得比别的孩子多,也承受了其他同龄孩子所没有承受的压力。
这样,天资绝佳的天麟在压力的驱使下,短短两三年便突飞猛进,有了如今的成绩。
站在峰顶,天麟仰望天际,禀烈的罡风如怒浪一般,欲要将他卷起。
对此,天麟毫不在意,他稚嫩的脸上满是坚毅,周身白光流动,双脚处大量的寒气涌入他的身体。
这一刻,天麟严肃而冷静,年仅六岁的他,就宛如一个大人,与之前顽皮慧黠的他,绝然是两个不同之人。
蝶梦凌空而立,停在数丈之外,神色复杂的看着天麟。
不知何时起,蝶梦就喜欢上了天麟那份严肃与冷峻。
仿佛这一刻,她总能从天麟身上,看到他今后长大的缩影。
那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像是跨越了时空,又仿佛是某种幻影的重叠,让人总是捉摸不定。
这样的心境,蝶梦已经领略了几个月。
照说早就应该平静,可不知道为什么,每一次看着天麟那神情专注的模样,她就激动不已。
是爱子心切,还是另有原因?
这一点除了她自己,恐怕谁也说不清。
时间,悄然流失。
当蝶梦惊醒,天麟已完成了玄冰法诀的修炼,从峰顶滑行而下,不一会便到了平地。
坐在雪地里,天麟双眼微闭,双手放于两腿之上,捏了一个法诀,全身泛起淡淡的青辉。
蝶梦无声而至,默默在一旁注视,脸上既欣慰又苦涩,不时的遥望远方,眼中露出一缕思念之情。
辰时初,天麟完成了蝶梦每天规定的必修法诀,从地上翻身而起,笑道:“娘,今天的任务已经完成,我现在就去找林帆他师父,探一探凝雪洞府的奥秘。”
蝶梦含笑点头,叮嘱道:“腾龙谷是一处神奇之地,其中不少地方藏有玄机,你切忌多加小心。”
天麟一脸自信,笑道:“娘放心,有了上次雪影洞府的经历,这一次绝没有问题。”说完弹身而起,人如转动的雪球,凌空朝前飞去。
蝶梦见此摇头一笑,自语道:“真是孩子天性,屡教不听。”
来到昨日与玲花、林帆、胖子、黑小猴、讨人嫌游玩之地,天麟老远就看见了等待多时的丁云岩,脸上不由泛起了笑意。
上前,天麟亲切叫道:“丁叔叔,早啊。”
中年男子丁云岩平淡一笑,回道:“不早了,林帆他们已经修炼好一会了。”
天麟一听故作惊讶,问道:“真的?他们可比我勤快多了。”
丁云岩有些失意的道:“可惜他们没有你的天分。”
天麟笑道:“勤能补拙,修道之人需要心智坚定。只要他们努力,比起我这三心二意的练法,那可是强上百倍。”
丁云岩笑笑不语,稍后道:“好了,不说这些,我们走吧。”
天麟道了一声好,纵身与丁云岩并肩而行。
路上,丁云岩有意无意的加速前进,并问道:“天麟,上次你去雪影洞府,学成了飘雪身法,如今已炼到何种境界?”
天麟不即不离,神色平静的道:“昨天你不是都看见了吗?什么境界你应该比我清楚才对。”
丁云岩一愣,暗道小鬼厉害,嘴上却道:“就我所知,飘雪身法分为九层,练到最高境界,可以九九归元,在刹那间幻化出八十一道分身。昨天,你一分为五,已经练到了第五层境界,这在你这个年纪,那是绝无仅有的先例。”
天麟略显诧异,轻声道:“八十一道分身,这就是最高境界?”
丁云岩笑道:“世上的法诀没有最高境界,只有更高的境界。若是你有恒心,别说八十一道分身,就是一千八百道分身,也不是没有可能。”
天麟轻问道:“是吗,那你现在能幻化出多少分身?”
丁云岩淡然一笑,轻吟道:“几百道身影还不成问题。”
天麟脸色一惊,惊呼道:“好厉害,几百道分身。”
丁云岩脸上笑容一僵,看着天麟的神情笑貌,暗道:“他是真的惊讶,还是在讽刺?为什么一个六岁的幼童,我却看不透他的心思?”
这一刻,丁云岩很是震惊,爱才的同时,也多了一丝妒忌。
或许,这便是人性。
收起思绪,丁云岩平静的道:“这个算不上什么,腾龙谷中,有些杰出的高手可以瞬间幻化出上千道分身。”
天麟闻言一脸神往,自语道:“那以后我得多多努力,不然就会被人拉开了距离。”
丁云岩道:“用不着怕,以你的身份与天资,腾龙谷中的同龄之辈,很难有人能超过你。”
天麟笑了笑,脸上带着几分得意,嘴上却谦虚的道:“丁叔叔过奖了。其实腾龙谷中,很多弟子都资质非凡,只是他们不像我这般炫耀自己。”
丁云岩闻言一震,不甚理解的看着天麟,猜不透他话中的含义。
从眼前天麟的神态与对话分析,彼此间有着明显的矛盾,究竟他所想表达的是什么含义呢?
天麟暗自留意丁云岩的神情,见他眉头微皱,不由暗自偷笑,心道:“自相矛盾的事情,其实很多时候都是口误,但却往往困惑了许多聪明人。”
丁云岩思索了片刻,找不出什么合理的解释,只得放在一边,回应道:“你的天资用不着炫耀,见过之人便能一眼识别。现在,腾龙谷就快到了,稍后你记得听我吩咐,免得横生枝节。”
天麟应了一声,双眼看着前方,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巍峨的冰山,给人一种极大的压力。
对于此山,天麟有些了解,知道它是构成腾龙谷的四大冰山之一,名为西天柱峰,与其他三座冰山合称东南西北四天柱。
关于这四座冰山,还有不少古老传说,只是天麟从不曾当真,毕竟他只有六岁。
来到西天柱峰,丁云岩停下身体,在巡视了一下附近的情况后,对天麟道:“这里你也来过几次,知道里面的规定。这次我答应带你前去凝雪洞府,那完全是我个人的行为,因而你切莫声张,不然就会被人拦截。”
天麟点头道:“你放心,我明白,不会让你受累。”
见他应许,丁云岩不再迟疑,拉起他的手便飞身而下,直接从冰山之上跳下去。
如此举动令人震惊,好在天麟曾经来过数次,因而虽然惊奇却并不担心。
下坠的过程,速度其实不甚快捷。
天麟注视着石壁,只见厚厚的冰层从上而下,一直延续了近三百丈距离。
稍后,随着两人继续下坠,石壁上的冰层逐渐消失,露出黝黑的岩石,以及一些大小不一的洞穴,时不时有凉风从洞穴中吹起。
这段垂直的高度大约有一百丈距离,再往下就是谷底,那里有一个美丽的湖泊,隐约可见稀疏的水草与少数的野花生长在附近。
丁云岩并未落至谷底,而是在一处洞穴前停顿了一下,随即便一晃而逝,带着天麟进入了洞内。
沿着隧道一直前进,天麟好奇的看着四周,问道:“丁叔叔,这里的洞穴共计有多少?”
丁云岩道:“就以往的统计,所有洞穴加起来共计八千六百多处,其中适合住人的占了三层。”
天麟哦了一声,继续问:“昨天你有提到腾龙谷中八十一洞穴,那与这些洞穴有什么区别?”
丁云岩看着他,问道:“你怎么想到问这个?”
天麟笑道:“小孩子见到什么问什么,没有原因的。”
丁云岩闻言,感叹道:“你啊,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六岁的小孩,早熟得让人难以接受。”
天麟笑了笑,顽皮道:“是吗?那我得学学小胖子,打破砂锅问到底,那才像是个小孩子。”
丁云岩脸色一惊,忙道:“算了,你还是就这样好些。”
天麟笑嘻嘻的道:“那你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丁云岩苦笑摇头,答道:“昨天我提的八十一洞穴,指的是腾龙一脉专门选定的地方,就分布在这数千个洞穴之中。”
微微点头,天麟一边走一边问:“听小胖说,这里住了不少大叔大伯,他们是分散居住,还是住在一块啊?”
丁云岩道:“他们住在南面那片区域,其余三方属于腾龙谷所有。”说话间,二人来到一个分岔口。
停身,天麟问道:“怎么走,还有多远?”
丁云岩笑道:“别急,你只管跟我走就是了。”说完拉着他朝右行去,不一会便消失在了隧道中。
蜿蜒盘旋,迂回游走。
这是对腾龙谷半腰洞穴的最好形容。
天麟在丁云岩的带领下,一路穿越了七处岔口,历经数十处洞穴,耗时一炷香,最终才来至凝雪洞府。
站在洞口,天麟没有马上进入,而是静立了好一会,才缓步跨入洞中。
是时,天麟的声音回荡在洞口。“为什么不问我,在洞外站了半天干什么?”
落后一步的丁云岩身体一震,讶异的看着天麟那娇小的背影,沉声道:“你看得透我在想什么?”
天麟没有回头,语气平静的道:“看不透,但我猜得出。”
丁云岩听了,脸泛苦涩,一种说不出的失落,顷刻间涌上心头。
一个六岁的幼童,轻易就能将自己的心思猜中。
是他太过聪明,还是自己修养不够?
思索中,丁云阳走入洞口,目光扫了四周一眼,随即落在了天麟身上,眼中闪烁着复杂的神色。
这一刻,他没有开口,他想看一看这个年仅六岁,聪明过人的天麟,在这里面会发现些什么。
望着眼前的山洞,天麟神色沉默,大致估量了一下凝雪洞府的情况,发现此洞仅数丈大小,左右两边的石壁呈黝黑色,与别处的洞穴并无不同。
唯有正对着洞口的那面石壁上,凝聚了数尺之厚的寒冰,远远看去就像是一面镜子,映得洞内亮晃晃的。
抬头,天麟看了一下洞顶,也没有什么奇特之处,于是收回目光,轻声问道:“这就是凝雪洞府?”
丁云岩站在他身后,轻轻的道:“是的,这就是腾龙谷九大洞府之一的凝雪洞。”
蝶梦无声而至,默默在一旁注视,脸上既欣慰又苦涩,不时的遥望远方,眼中露出一缕思念之情。
辰时初,天麟完成了蝶梦每天规定的必修法诀,从地上翻身而起,笑道:“娘,今天的任务已经完成,我现在就去找林帆他师父,探一探凝雪洞府的奥秘。”
蝶梦含笑点头,叮嘱道:“腾龙谷是一处神奇之地,其中不少地方藏有玄机,你切忌多加小心。”
天麟一脸自信,笑道:“娘放心,有了上次雪影洞府的经历,这一次绝没有问题。”说完弹身而起,人如转动的雪球,凌空朝前飞去。
蝶梦见此摇头一笑,自语道:“真是孩子天性,屡教不听。”
来到昨日与玲花、林帆、胖子、黑小猴、讨人嫌游玩之地,天麟老远就看见了等待多时的丁云岩,脸上不由泛起了笑意。
上前,天麟亲切叫道:“丁叔叔,早啊。”
中年男子丁云岩平淡一笑,回道:“不早了,林帆他们已经修炼好一会了。”
天麟一听故作惊讶,问道:“真的?他们可比我勤快多了。”
丁云岩有些失意的道:“可惜他们没有你的天分。”
天麟笑道:“勤能补拙,修道之人需要心智坚定。只要他们努力,比起我这三心二意的练法,那可是强上百倍。”
丁云岩笑笑不语,稍后道:“好了,不说这些,我们走吧。”
天麟道了一声好,纵身与丁云岩并肩而行。
路上,丁云岩有意无意的加速前进,并问道:“天麟,上次你去雪影洞府,学成了飘雪身法,如今已炼到何种境界?”
天麟不即不离,神色平静的道:“昨天你不是都看见了吗?什么境界你应该比我清楚才对。”
丁云岩一愣,暗道小鬼厉害,嘴上却道:“就我所知,飘雪身法分为九层,练到最高境界,可以九九归元,在刹那间幻化出八十一道分身。昨天,你一分为五,已经练到了第五层境界,这在你这个年纪,那是绝无仅有的先例。”
天麟略显诧异,轻声道:“八十一道分身,这就是最高境界?”
丁云岩笑道:“世上的法诀没有最高境界,只有更高的境界。若是你有恒心,别说八十一道分身,就是一千八百道分身,也不是没有可能。”
天麟轻问道:“是吗,那你现在能幻化出多少分身?”
丁云岩淡然一笑,轻吟道:“几百道身影还不成问题。”
天麟脸色一惊,惊呼道:“好厉害,几百道分身。”
丁云岩脸上笑容一僵,看着天麟的神情笑貌,暗道:“他是真的惊讶,还是在讽刺?为什么一个六岁的幼童,我却看不透他的心思?”
这一刻,丁云岩很是震惊,爱才的同时,也多了一丝妒忌。
或许,这便是人性。
收起思绪,丁云岩平静的道:“这个算不上什么,腾龙谷中,有些杰出的高手可以瞬间幻化出上千道分身。”
天麟闻言一脸神往,自语道:“那以后我得多多努力,不然就会被人拉开了距离。”
丁云岩道:“用不着怕,以你的身份与天资,腾龙谷中的同龄之辈,很难有人能超过你。”
天麟笑了笑,脸上带着几分得意,嘴上却谦虚的道:“丁叔叔过奖了。其实腾龙谷中,很多弟子都资质非凡,只是他们不像我这般炫耀自己。”
丁云岩闻言一震,不甚理解的看着天麟,猜不透他话中的含义。
从眼前天麟的神态与对话分析,彼此间有着明显的矛盾,究竟他所想表达的是什么含义呢?
天麟暗自留意丁云岩的神情,见他眉头微皱,不由暗自偷笑,心道:“自相矛盾的事情,其实很多时候都是口误,但却往往困惑了许多聪明人。”
丁云岩思索了片刻,找不出什么合理的解释,只得放在一边,回应道:“你的天资用不着炫耀,见过之人便能一眼识别。现在,腾龙谷就快到了,稍后你记得听我吩咐,免得横生枝节。”
天麟应了一声,双眼看着前方,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巍峨的冰山,给人一种极大的压力。
对于此山,天麟有些了解,知道它是构成腾龙谷的四大冰山之一,名为西天柱峰,与其他三座冰山合称东南西北四天柱。
关于这四座冰山,还有不少古老传说,只是天麟从不曾当真,毕竟他只有六岁。
来到西天柱峰,丁云岩停下身体,在巡视了一下附近的情况后,对天麟道:“这里你也来过几次,知道里面的规定。这次我答应带你前去凝雪洞府,那完全是我个人的行为,因而你切莫声张,不然就会被人拦截。”
天麟点头道:“你放心,我明白,不会让你受累。”
见他应许,丁云岩不再迟疑,拉起他的手便飞身而下,直接从冰山之上跳下去。
如此举动令人震惊,好在天麟曾经来过数次,因而虽然惊奇却并不担心。
下坠的过程,速度其实不甚快捷。
天麟注视着石壁,只见厚厚的冰层从上而下,一直延续了近三百丈距离。
稍后,随着两人继续下坠,石壁上的冰层逐渐消失,露出黝黑的岩石,以及一些大小不一的洞穴,时不时有凉风从洞穴中吹起。
这段垂直的高度大约有一百丈距离,再往下就是谷底,那里有一个美丽的湖泊,隐约可见稀疏的水草与少数的野花生长在附近。
丁云岩并未落至谷底,而是在一处洞穴前停顿了一下,随即便一晃而逝,带着天麟进入了洞内。
沿着隧道一直前进,天麟好奇的看着四周,问道:“丁叔叔,这里的洞穴共计有多少?”
丁云岩道:“就以往的统计,所有洞穴加起来共计八千六百多处,其中适合住人的占了三层。”
天麟哦了一声,继续问:“昨天你有提到腾龙谷中八十一洞穴,那与这些洞穴有什么区别?”
丁云岩看着他,问道:“你怎么想到问这个?”
天麟笑道:“小孩子见到什么问什么,没有原因的。”
丁云岩闻言,感叹道:“你啊,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六岁的小孩,早熟得让人难以接受。”
天麟笑了笑,顽皮道:“是吗?那我得学学小胖子,打破砂锅问到底,那才像是个小孩子。”
丁云岩脸色一惊,忙道:“算了,你还是就这样好些。”
天麟笑嘻嘻的道:“那你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丁云岩苦笑摇头,答道:“昨天我提的八十一洞穴,指的是腾龙一脉专门选定的地方,就分布在这数千个洞穴之中。”
微微点头,天麟一边走一边问:“听小胖说,这里住了不少大叔大伯,他们是分散居住,还是住在一块啊?”
丁云岩道:“他们住在南面那片区域,其余三方属于腾龙谷所有。”说话间,二人来到一个分岔口。
停身,天麟问道:“怎么走,还有多远?”
丁云岩笑道:“别急,你只管跟我走就是了。”说完拉着他朝右行去,不一会便消失在了隧道中。
蜿蜒盘旋,迂回游走。
这是对腾龙谷半腰洞穴的最好形容。
天麟在丁云岩的带领下,一路穿越了七处岔口,历经数十处洞穴,耗时一炷香,最终才来至凝雪洞府。
站在洞口,天麟没有马上进入,而是静立了好一会,才缓步跨入洞中。
是时,天麟的声音回荡在洞口。“为什么不问我,在洞外站了半天干什么?”
落后一步的丁云岩身体一震,讶异的看着天麟那娇小的背影,沉声道:“你看得透我在想什么?”
天麟没有回头,语气平静的道:“看不透,但我猜得出。”
丁云岩听了,脸泛苦涩,一种说不出的失落,顷刻间涌上心头。
一个六岁的幼童,轻易就能将自己的心思猜中。
是他太过聪明,还是自己修养不够?
思索中,丁云阳走入洞口,目光扫了四周一眼,随即落在了天麟身上,眼中闪烁着复杂的神色。
这一刻,他没有开口,他想看一看这个年仅六岁,聪明过人的天麟,在这里面会发现些什么。
望着眼前的山洞,天麟神色沉默,大致估量了一下凝雪洞府的情况,发现此洞仅数丈大小,左右两边的石壁呈黝黑色,与别处的洞穴并无不同。
唯有正对着洞口的那面石壁上,凝聚了数尺之厚的寒冰,远远看去就像是一面镜子,映得洞内亮晃晃的。
抬头,天麟看了一下洞顶,也没有什么奇特之处,于是收回目光,轻声问道:“这就是凝雪洞府?”
丁云岩站在他身后,轻轻的道:“是的,这就是腾龙谷九大洞府之一的凝雪洞。”
惊人的一幕,仅仅持续了片刻。待丁云岩回过神来之际,天麟以吸光了那团寒气,露出了黝黑的石壁,以及石壁上的十七处小孔。
那些小孔分布的范围不大,就在数尺之内,这会正射出十七股寸径大小的寒雾,如同水柱一般,寒气刺骨。
天麟有些疑惑,一边退后数尺,一边留意着那些寒雾,自语道:“凝雪洞,雪从何……咦……来了。”
正说着,就见那寒雾凝气成雪,化为片片雪花,弥漫洞中。
那一幕景色迷人极了,看的天麟拍手大笑,脸上洋溢着欢乐。
然而好景不长,只持续了一会功夫,雪花便化为了寒冰,渐渐堵住了十七个小孔。
见此,天麟有些不乐,立马上前伸出右手,打算吸化冰块,让那美景再现洞中。
丁云岩没有开口,他只是摇头一笑,心道:“他也有着寻常孩子一样的童心,只是他很少迷恋罢了。”
眨眼,冰块消融,寒雾射出,雪花片片,天麟起舞。
对此,丁云岩脸上笑容更浓,一种发自内心的喜悦,不由自主的显露。
凝雪洞的奥秘天麟已经掌握,虽然不像上次雪影洞中隐藏着修真之术,但这种过程也是值得怀念的,不然丁云岩又岂会轻易答应带他来此?
穿梭于雪花之中,天麟脸上挂着天真的笑容,双手快速挥动,不一会便以寒气凝结成了十七朵冰花,随后凌空一甩右手,那些冰花便射入了左边坚硬的岩石之内,其方位竟然与那十七个小孔相同。
完成了这个,天麟身体翻动,时而展开快捷的身法躲避那些寒雾,时而又顽皮的用身体将其堵住。这样,来来回回一连数次,竟延缓了寒气结冰的速度。
突然,凌空翻滚的天麟发出一声轻呼,移动的身体猛然一顿,从离地数尺的半空坠落。
痛呼一声,天麟翻身而起,小眼瞪着那面石壁,眼中满是疑惑。
丁云岩对他的跌落有些意外,开口道:“天麟你怎么了,为何突然坠落?”
天麟回过头,眼中的疑惑已然隐去,换上了一副顽皮的模样,嘻嘻笑道:“没什么,我只是想试一试这股寒气的冲劲有多大,能不能托起我。谁想…嘿嘿…”
丁云岩骂道:“顽皮,这有什么好试的。”
天麟不语,慧黠一笑,上前去将那刚结的冰块吸化。
随后,天麟继续他的游戏,一会儿从十七道寒芒气流中穿过,一会儿又用身体堵住那些小孔。
这期间,天麟玩得不亦乐乎,时不时会从半空跌落,但他却毫不在意,翻身弹起继续追逐。
看着这情形,丁云岩起初也没什么,只道天麟贪玩罢了。可时间久了,丁云岩觉得奇怪了。
以他对天麟的了解,这个六岁的幼童并非贪玩之人,仅以眼前的雪景,显然还达不到令他痴迷的程度。
想到这,丁云岩立时专注起来。可看了半天,除了见到天麟偶尔跌落之外,并无任何发现,这让丁云岩疑惑了,自己是想太多了,还是没有搞明白天麟的心思呢?
作为腾龙谷主的关门弟子,丁云岩在六位师兄弟中也算是天资不错,以他超过两百岁的年纪,以及一身所学,怎么也不会不如一个六岁幼童。
只是有的东西非亲身感受不能体会,因而他猜不透天麟的目的,那也是正常的。
时间,悄悄溜走。
当天麟又一次凌空跌落,他俊美的小脸上突然爆发出一股耀眼的神采,仿佛这一瞬间他掌握了什么。
丁云岩看在眼中,疑在心头,究竟天麟因何而这般呢?
正思索,天麟跌落的身体拔地而起,与石壁相距数尺距离,凌空不落。
石壁上,十七道小孔寒气激射,正好射中天麟身上十七处穴位,使得他周身银光一闪,体内玄冰之气自动运转,穿梭于十七处穴道之间,形成一种独特的运行法诀。
这一来,天麟周身光华闪烁,自动吸纳十七处小孔发出的寒气,使其转化为自己的力量。
丁云岩看到这一幕,心头大为震动,知道天麟掌握了某种自己不知道的玄机,身体正在发生变异。
对此,他心情很复杂,但却没有阻止,因为他并非那种心胸狭隘之人。
凝雪洞中,天麟此刻正被那神秘的变化深深吸引住。
表面上,他就像是在发呆,被动的接受一切,可实际上他的内心变化却是极其丰富。
从此前的第一次坠落,天麟就察觉到,那些小孔射出的寒气,对自己的身体有影响。
只是当时的他懵懂无知,不知道那影响具体指什么,因而只得胡乱试探,碰一碰运气。
随后,天麟的试探起到了作用,第二次、第三次……的坠落,一次比一次熟练,也渐渐明白那石壁上的十七处小孔,其实是应对人体的十七处穴位。
只是天麟年纪尚小,身体还没有发育成熟,身上的十七处穴位与石壁上的十七个小孔间距相差甚大,因而不容易正确定位,这才使得他的第一步过程持续了很久。
现在,天麟身上的十七处穴位已经被石壁上发出的寒气打通,使其形成一个闭合回路,源源不断的吸纳外界的寒气,一边压缩一边转化,补充着所需的能量。
这过程简单却需要大量的寒气,好在这里的寒气充足,所需的只是时间了。
这些,天麟心里刚开始并不清楚,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慢慢的思索,很快就明白了其中的关键,心里不由呼道:“冰儿,快点,再快点,我等不及了。”
随着内心的呼唤,天麟的身体自动配合,外界的寒气猛然加速,只刹那间,就在他的身外形成一团高速运转的冰雾。
那一刻,寒气涌入的速度持续上升,一直达到他所能承受的极限,这才停止增速。
如此,仅一会功夫,天麟体内连接十七处穴位的经脉便填满了玄寒之气,吸收的速度开始减弱。
是时,天麟全身白光刺目,一股极寒之气如光波扩散,震得丁云岩身体一晃,一连退了三步,脸上泛起惊骇之色。
石壁上,十七个小孔此时寒气渐弱,不肖片刻便全部停止,看得丁云岩脸色惊变,差一点忍不住开口。
半空,天麟一动不动,周身刺目的光华正逐渐平复,慢慢露出他俊美的仪容。
然而就在天麟周身光芒散尽的时候,石壁上的某个小孔突然射出一束白光,正好击中天麟的身体,使得他身体一转,背对着石壁。
是时,另一个小孔又射出一束光华,击中他的背部,让在身体侧转。
这样,第三束光华又适时射出,驱使着天麟的身体凌空转动。接下来,第四道、第五道……第十七道光束逐一出现,使得天麟的身体越转越快,宛如一只被人操控的陀螺。
这其中,天麟浑然不觉痛苦,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体内玄寒之气的变化上,分析与记忆每一次身体被光束击中之后的变化与结果。
起初,他有些迷惑,可很快他就领悟了其中的奥妙,牢牢记住每一处穴位震动的先后顺次,体内那种感受,并将其印刻在脑海之中。
洞口,丁云岩完全惊呆了,他只是楞楞的看着,已然忘记了所有。
洞中,天麟身上的变故并没有结束,反而才刚刚进入第二步。
之前,那十七个小孔只是依照一定的方位顺序逐一发劲,对应在天麟身上,那就形成一种运行模式,那便是一种神奇法诀的总纲,基础但却变化无穷。
现在,十七个小孔又开始了第二轮进攻,每一次都是两个小孔同时发出光束,击中天麟身上两处穴位,与之前的那一次又大有不同。
此次与之前相比繁杂了许多,因为每两个小孔组合一下,可以有一百多种组合,是故时间较长,天麟在半空中翻滚转动的形势也突然增多。
时间,随着天麟身上的变化逐渐走过。
在随后的两个时辰中,石壁上的十七个小孔发动了第三、第四、第五……第十五、第十六轮进攻,使得天麟一连尝试了十六种基本变化,近万次无规则变化,从中学到了很多,也遗落了很多。
毕竟天麟只是一个六岁幼童,他虽心无杂念,也无法在短时间内记住所有的变化。
当石壁上的小孔又一次同时射出光束,天麟再次恢复了最开始的模样,面朝着石壁,一个人虚空而立,默默不动。
四周,雪花冰块分散各处,那全是天麟的杰作,是他在一连串的异变中所留下的结果。
丁云岩这时已大致平静,他静静看着天麟,眼神中满是关注。
一动不动,天麟脸上挂着笑容,思绪进入了一个奇妙世界,正沉迷其中。
原来,就在刚才那一刻,石壁上的小孔发出光束,震得天麟身体一颤,让他在不经意间元神出窍,射入了其中一处小孔。
那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他仿佛进入了一个无限的时空,四周雪白无暇,寂静无物,宛如身在天宫。
扭头,天麟好奇的四处转悠。
可转来转去,由于空间无限,又没有任何参照物,他就仿佛不曾移动,心里感到有些别扭。
停身,天麟抬头大吼:“这是何处,为什么空无一物?”
声音不曾传出,像是被吞噬了,又好像无法传播。
天麟有些不乐,但没有发泄的对象,只得一个人自娱自乐,在那里翻滚转动。
起初,天麟的一切只是无意的举动。
可后来玩得兴起,他也顾不得身在何处,将刚刚从石壁上那十七个小孔中领会到的变化逐一施展。
谁想,这却在这神奇的世界留下了一些淡淡的影子,重复着他的动作。
发现这一幕,天麟觉得好玩极了,连忙换了几个身法。
可结果却令人意外,他随后施展的一切,竟然没有留下丝毫影子。
对此,天麟心念一动,再次施展从十七个小孔上面获悉的法诀,果然又有影子留下。
掌握了这个特点,天麟高兴极了,逐一将之前所记得的变化全部施展,很快就在那神秘的空间中,留下了数千上万道影子。
当天麟施展完毕,他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得意的道:“这点变化还难不住我。”说完扭头看着四周,谁想却看到惊人的一幕。
原来就在他将所有变化逐一施展之后,那些原本杂乱的影子竟然自动分解,随后以巧妙之极的方式重新组合,形成一种前所未见的变化,呈现在他眼中。
看到这,天麟心头一动,连忙抓紧学习,身体依照那影子的运转方式,专心致志的学。
很快,天麟学会了,可那些影子又开始分解组合,以不同的方式,开始了新的变化。
如此,天麟紧追不舍。
双方一个教一个学,就那样沉醉其中。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数千道影子变得只剩下一个。
那时候,天麟已然醒悟,明白此前所学皆是虚幻,懂得了什么是万变不离其宗。
这时候,那唯一的影子开始转动,且越来越快,瞬间就停止不动,达到了动极生静,静极而动的至高境界。
对此,天麟不是很懂,他只是天真的看着那团影子,脸上泛起亲切的笑容。
片刻,那影子微微晃动,在天麟诧异的眼神中,出现于他的头顶,在他还未来得及反应之前,便化为了一缕光芒,进入了他的头颅。
是时,天麟身体一颤,脑海中便多了一股奇妙的意识,正与他沟通。
“欢迎你来到冰魂原界,我是这里的守护者。”
天麟闻言惊呼:“冰魂原界?守护者?这是什么跟什么啊。”
脑海中,那个声音道:“不要惊讶,你在凝雪洞中破译了冰魂原界的封印,故而灵魂进入此处。”
天麟震惊极了,问道:“你说我现在所处的位置是冰魂原界,在这里的只是我的灵魂?”
那声音道:“是的,你现在所在的空间是一个异次空间,广阔无边却又渺小难见。至于你的形体,虽然与你本身一般无二,可那只是依照你灵魂深处的记忆,在这个空间的一种投影罢了。”
天麟听懂了它的话,心里激动极了,兴奋道:“真的?那我不是可以一直呆在这里,一个人想怎么玩就怎么玩了?对了,你这守护者可有名字,我该如何称呼你,你又有些什么职责?”
那声音道:“你可以在这里玩,但不能太久,不然你的真身就会出现假死现象,让熟悉你的人为你担忧。至于我,没有名字,职责就是等候,而你就是我要等候的主。”
天麟惊异道:“我是你等候的主,这话什么意思?”
那声音道:“简单来说,以后我就跟随你,在离开冰魂原界之后,就转化为另一种形式,融入你的体内。只有回到冰魂原界,我又才能恢复现在的形态,与你交流。”
天麟喜道:“真的,那太好了。对了,你跟着我,是不是对我有很大的帮助?”
那声音道:“凡属冰原的一起力量,我都可以运用。当我与你融合,你除了实力大增之外,还能拥有我的所有特性,这就是我们结合的结果。”
天麟心头暗乐,脸上却并不显露,继续问:“好处说了,坏处呢?”
那声音道:“我是冰之世界的守护者,天性冰冷淡漠。一旦与你结合,除了让你性格偏冷之外,没有任何坏处。”
天麟笑道:“如此,我们可谓天作之合。只是我要怎样才能与你融合,需要多少时间呢?另外刚才我在凝雪洞中所学的法诀,又是什么?”
那声音道:“以你目前的实力,暂时还无法完全与我融合。待你离开之后,我的力量会有一部分融入你的灵魂之中,其余大部分将潜藏在你的经脉里,直到有一天你有足够的实力,那时候我们便能自动结合。至于你之前所学乃‘冰神诀’,是冰魂原界最强方法诀。修炼之时需要注意一点,那就是先由简入繁,再由繁化简,最终方能成功。”
“冰神诀?好威风的名字,我喜欢。”天麟听了,满意点头,稍后又道:“现在,就差给你取个名字了。你是冰魂原界的守护者,性格冷漠,我就给你取名冰魅,你看如何?”
那声音平淡的道:“这个名字不错,你以后就叫我冰魅吧。”
天麟喜道:“那好,现在我们就回去吧。”
冰魅道:“行,我们回去吧……”
说话间,天麟只觉眼前出现了微微晃动,待回过神时,意识便已经回到了身体之中。
“冰魅,你还在吗,能听见我说话吗?”为了证实之前的经历,天麟在心里轻轻的念着。
四周,寂静沉默,没有丝毫异常,这让天麟有些失落。
稍后,天麟查看了一下自身的情况,意外的发现修为暴增,这让他惊喜之余,也明白了有关冰魂原界的事情并非幻觉。
收起心头的激动,天麟扭头看看四周,发现丁云岩正站在洞口附近,眼中满是关切的神色。
对此,天麟露齿一笑,凌空飞近洞口,歪着头问道:“丁叔叔,刚才我身上发生了什么?”
丁云岩疑惑道:“你不知道?”
天麟楞楞道:“是啊,我刚刚就像是做了一场梦,醒来觉得有些头昏,其他什么也不记得了。丁叔叔,我身上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你快告诉我啊。”说到最后,一脸好奇,神态逼真。
丁云岩迟疑了,他搞不懂天麟的话是真是假,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开口。
就眼前的情况来说,若是天麟真的对之前的事情毫无记忆,那么作为唯一见证之人,丁云岩理当将一切对他说清楚。
只是天麟若故意装糊涂,想隐瞒什么,那就没必要多说,毕竟被一个小孩子玩弄,那感觉并不好受。
只是天麟的话究竟是真是假呢?这一点他很难把握。
见他不语,天麟心头暗笑,嘴上却故作茫然的道:“怎么了,丁叔叔,你为什么不开口?”
丁云岩苦涩一笑,避开天麟的目光,轻声道:“没什么,你刚才被那寒气所侵,似乎昏了一段时间,那中间发生的变化我也不太清楚。”
天麟失落道:“这样啊,那我回去好好想想,看想的起来不。”
丁云岩附和道:“是啊,你回去好好想想,或许会记起点什么。现在时间不早了,我们该走了。”
天麟没有反驳,只是偏头看了一眼那石壁,发现就这几句话功夫,那儿又结上了厚厚的冰块了。
收回目光,天麟道:“走了,下次有机会,带玲花他们一起来玩。”
丁云岩嘴上没说什么,心头却道:“下一次,我是不会再带你来的……”
出了洞穴,丁云岩问道:“现在已是中午,你是回去吃饭,还是就留在这里吃午饭?”
天麟想了想,皱眉道:“我还是回去想想,到底刚才发生了什么?”
丁云岩也不挽留,点头道:“那好,我送你出谷。”说完左手发出一股柔和之气,托着天麟的身体,不一会便出了腾龙谷。
挥手,丁云岩送走了天麟,随即飘然而落,来到北天柱峰的半腰处。
那里有一个极大的洞府,乃腾龙谷的核心地带,是整个山谷中唯一最大的天然洞府。
此洞取名腾龙洞天,入口处有一尊数丈高大的神龙石像,据说是远古时期便已存在,乃天然而成,未经任何人工雕琢。
那神龙石像仅刻画出了一头龙头,但却栩栩如生,半开的龙口龙牙锐利,其内含着一块寒玉,宛如龙珠。
一双黑亮的眼睛炯炯有神,虽不动但却散发出威严的气魄。
头上,龙角朝后,一左一右,长约六尺,纤细适度。
另有龙须两条,弯曲凌空,像是随风而起,别具一番风格。
看了一眼神龙石像,丁云岩从左边绕行,前行约五丈,来到一处阶梯前。
抬头,丁云岩看了看上方,只见整齐的阶梯层层而上,大约有十数丈之遥,约数百道阶梯。
收回目光,丁云岩急步而上,轻微的脚步回荡四周,显得有些刺耳。
片刻,丁云岩便登上阶梯,出现在眼前的是一个巨型的大洞,有数百丈宽大,能容纳上千人,这便是腾龙谷的权利象征之处——腾龙府!
整理了一下衣着,丁云岩脸色严肃,缓步走入洞中,目光留意着四周。
作为腾龙谷的门下,丁云岩清楚的知道,这里除了谷主之外,平时一般不会有人进入,除非有事发生。
另外,这里是腾龙谷商议大事,会客、收徒、奖惩、祭奠之处,严禁嬉笑打骂,任何门下弟子前来,都必须保持恭敬、严肃的态度。
前行二十丈,丁云岩停身,对着正前方五丈外的那尊祖师石像深深一礼后,开口道:“弟子云岩,求见师父。”
洪亮的声音传遍了洞中每一个角落。
片刻,一声温和的声音传来。“云岩啊,你有什么事吗?”
微光一闪,一位三十六七岁,身着白衣长衫的英俊男子出现在丁云岩眼中。
此人脸泛笑容,眼神柔和,中等的身材并不魁梧,但却流露出一股淡定与威严的气魄,真不愧是腾龙谷主。
丁云岩低下头,轻声道:“弟子有错,特来向师父请罪。”
赵玉清淡然一笑,走到正中的位置坐下,挥手道:“坐吧,有什么错慢慢说。”
丁云岩迟疑了一下,偷偷瞟了赵玉清一眼,见师父并不生气,这才依言上前,在左边最后一个位置落座。
“启禀师父,今天弟子私作主张,带着天麟去了一趟凝雪洞。”
赵玉清听了,脸上笑容依旧,问道:“就这个?”
丁云阳不敢隐瞒,将一切所见仔细的说了一遍,最终道:“都怪弟子过于自信,认定天麟看不出什么。谁想结果却是这样,请师父责罚。”
赵玉清听完他的叙述,脸上略显异色,但却很快隐去,大度的道:“此乃天麟的机缘,你也切莫自责。”
丁云岩愣住了,问道:“师父难道不觉得弟子做错了吗?”
赵玉清笑道:“为师严格要求你们,为的只是让你们更加上进,并非为了惩处。关于天麟的事情,你莫要过多干涉,他喜欢来就来,喜欢走就走,想去哪就去哪,一切顺其自然,无须多求。”
丁云岩迟疑道:“天麟非腾龙谷门下,任他随意进入,这似乎不好吧。”
赵玉清淡然道:“天麟与我腾龙谷有些渊源,你莫要多问,记住为师的话便行了。现在,你五个师兄都在加紧培育下一代,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哦。”
丁云岩脸色微红,轻声道:“弟子哪敢与五位师兄比啊。”
赵玉清道:“你的五个门下资质都不错,只要你用心培育,将来也有不凡的成就。目前,距离下一次冰雪盛会还有三年,你只要合理利用,细心教导,相信会有所收获。”
丁云岩不敢反驳,恭声道:“弟子紧记师父教诲,一定加紧督促他们练功。”
含笑点头,赵玉清道:“如此,你去吧。”
丁云岩闻言起身,朝着赵玉清微微一礼后,转身走了。
然而刚走出数丈,丁云岩却突然停身,似乎还想说什么。
察觉到他的举动,赵玉清道:“云岩,你还有何事想说?”
丁云岩转身,有些犹豫的道:“此次为了冰雪盛会之事,弟子曾一心想收天麟为徒。可昨天,他对我说……不知此事,真否?”
赵玉清笑道:“你啊,活了两白多岁了都斗不过一个幼童,还好意思说。”
丁云岩羞愧道:“弟子无能,让师父见笑了。只是他那话……”
赵玉清笑骂道:“他那话自然是唬你的,笨蛋。”
丁云岩愣住了,他一直觉得天麟那话很有可能,想不到自己又上当了。
尴尬一笑,丁云岩苦涩道:“师父骂得是,我真是太笨了,应该回去好好思过。”说完急步离开,显然已经脸上挂不住。
赵玉清静坐不动,自语道:“照云岩如此说,那天麟聪明绝顶、人小鬼大,是个少见的奇才,可惜我却许下承诺……”——
离开了腾龙谷,天麟立时显露本色,一边得意大笑,一边凌空翻滚,飞向天女峰。
途中,天麟施展出新学来的“冰神诀”,发现此诀奇妙极了,在风雪中前行简直如鱼得水,不但速度比以前快,还能自动吸纳冰雪之气,转化为自身之力,以弥补消耗的真元,达到收支平衡。
一会,天麟便飞回天女峰,远远就朝站在洞口的蝶梦喊道:“娘,我回来了。”
蝶梦眼中满是了慈爱之色,柔声道:“不用叫那么大声,娘早就看见了。”
射入洞口,天麟一把抱住蝶梦的双腿,仰头兴奋的道:“娘,你不知道,今天在那凝雪洞中可好玩,可精彩了。”
抚摸着他的头,蝶梦笑道:“别急,我们进去慢慢说。”话落,一晃便消失无踪。
洞中,天麟拉着蝶梦的手,激动的道:“最开始,麟儿只当那地方好玩……后来,我发现不对劲……在经过长时间的摸索后,终于找到了其中的关键……”
见儿子兴奋过头,蝶梦打断他的话,严肃道:“遇事不惊,你难道忘了?”
天麟急道:“娘,我没忘,只是真的太意外了。我后来竟然莫名其妙的进入了冰魂原界,还有一个人什么守护者与我说话来着。”
蝶梦秀眉微皱,质疑道:“冰魂原界?守护者?你说慢点,别那么激动。”
天麟闻言放缓声音,仔细的将当时的经历说了一遍,最后道:“后来,我给玲花她师父来一个装疯卖傻,把他唬得一愣一愣的,可好玩了。”
蝶梦没有开口,她在思索有关冰魂原界的那段经过。
就她所了解,世上从未听人提过什么冰魂原界,到底天麟之前所遇,是真是幻呢?
如果是幻,一切便没什么。
可若是真有此事,那对天麟而言,这又预示着什么?
抬头,蝶梦看着一脸兴奋的爱儿,发现他与往日有些不同。
周身隐隐闪动着一层光芒,流露出一股奇特的气质,修为竟跨越了很多。
对此,蝶梦欣慰之余也不免担忧,心道:“麟儿小小年纪便有惊人的修为,我以后得对他更加严厉,不然将来难以约束。”
没听到蝶梦的回话,天麟当即回头,见母亲正看着自己,不由笑道:“娘,你为什么那样看我?”
蝶梦轻吟道:“娘在想,你现在实力大增,以后很容易就能超过娘,那时候你还会听娘的话吗?”
天麟收起笑容,正色道:“娘不要担忧,不管麟儿将来本领多大,我都会永远听娘的话。”
见他一本正经,蝶梦很是欣慰,笑道:“那样娘就放心了。现在,娘要与你谈一谈冰魂原界的事情,你务必要记住娘今天所说的话。”
天麟点头道:“麟儿知道,娘无须担忧。”
蝶梦收起笑容,沉声道:“就娘所知,世上从未有人提过冰魂原界,那是否真实存在,现在娘也不好说。不过你既然遇上,我们就姑且当是真的。你在以后的岁月里,如非必要不能轻易提及,也不可显露自己的才学。另外,从现在起,娘对你的要求将更加严格。在你未能达到娘所期望的境界前,一刻也不能松懈,你明白吗?”
天麟大声道:“我明白,只是我以后还能去找玲花他们玩吗?”
蝶梦道:“可以玩,但时间相对减少,因为娘要你在二十岁前,将娘所传授的法诀全部修到大成境界。”
天麟一听可以玩,立马笑了。“娘只管放心,麟儿保证不会让你失望的。”
蝶梦喝道:“大话少说,你现在所修炼的只是一些简单的法诀,真正深奥的绝学,娘还没有传授。那是无数人穷毕生之力都难以修炼到极限的神奇之法,你若不用心苦练,就算天资再好也是无用。”
吐吐舌头,天麟惊呼道:“这么深奥啊,那一定很厉害了,娘快施展出来让我瞧瞧。”
蝶梦瞪了他一眼,想骂却又突然忍住,轻叹道:“娘其实太宠你了,以至于你小小年纪便这般自负。现在,娘就让你看一看,什么才是真正高深的法诀。”说完右手平伸五指握拳,待天麟的注意力集中之后,猛然松开五指,只见掌心出现一团紫光,呼啸一声便化为一道闪电,在洞中穿梭。
稍后,那紫色的闪电回到蝶梦之手,在她的控制下化为一把紫色的光剑,瞬间分斩八方,幻化出上万道剑芒,分布于每一寸空间,使得整个洞中剑啸刺耳,剑芒横空,让人有如置身于剑海,内心受到极大的震动。
天麟见此兴奋极了,大叫道:“好厉害,娘快教我这个。”
五指一收,洞中的一切眨眼无踪。
蝶梦道:“目前你年纪尚小,还不适宜修炼这个。待你再过两年,娘自然会倾囊相授。现在,我们先去把饭吃了,下午就开始正好好练功。”
天麟有些失落,问道:“娘,是不是我只要达到了你的要求,你就会传授我刚才那个?”
蝶梦淡然道:“是的,只要你能达到我的要求,我便传你剑诀。”
天麟大喜,笑道:“如此要不了两年,麟儿很快就能学了。”
蝶梦没说什么,只是神色奇怪的看着他,脸上挂着一丝复杂的笑容。
是欣赏的他的自负,还是欣慰于他的决心?或者别的缘故?
午后,蝶梦便一改之前对儿子的娇宠,开始严格督促天麟练功。
对此,天麟十分懂事,为了早日学成剑诀,毫无一丝怨言,反而认真学习,苦心修炼,乐在其中。
蝶梦见此深感欣慰,全心全意的培育他,不住不觉数月便过去了。
这期间,天麟在母亲的教导下,顽劣的性格有所收敛,加上体内真元的迅速膨胀,冰神诀的影响,以往顽皮慧黠的天性虽未改变,但人却显得沉稳了很多。
这一天,蝶梦在天麟练功完毕之后,对儿子说:“现在已经是六月了,下个月就是腾龙谷每年一次的融雪节,到时候你可不能再像以往一样,尽给我惹祸。”
天麟笑嘻嘻的道:“娘放心,麟儿马上就七岁了,不是小孩子了。”
蝶梦笑骂道:“胡说,十二岁以前都是小孩子。”
天麟辩解道:“娘说的那是一般情况,麟儿这么聪明,至少要翻一倍。因此七岁就是十四岁,不算小孩了。”
蝶梦怜爱道:“你啊,在娘面前永远都是小孩子。好了,不说这些。近几个月来你还算听话,修为也大有进步,娘就特许你下月去找玲花他们玩,但你要记住娘的话,不许显露太多的本领。”
天麟闻言大喜,忙道:“娘放心,麟儿一定牢记娘的教诲。明天……”
一脸期盼的望着蝶梦,天麟停下不语。
蝶梦收起怜爱的神情,淡然道:“明天你练功完毕,可以去找那些小伙伴玩一会,但不许生事,不许欺负他们,不然下次娘就不会答应。”
天麟高兴极了,欢呼道:“太好了,我就知道娘最疼麟儿,明天可以玩了。”
蝶梦见此摇头一笑,眼底满是慈爱之情。
第二天,天麟练功完毕便赶去以往玩耍的雪地,在那里见到了玲花、林帆、胖子薛军、黑小猴、陶任贤。
六人一见面,天麟就被五个小伙伴围在中间,叽叽喳喳的问东问西。
对此,天麟很是高兴,对五个玩伴道:“近来我娘管得严,整天都在练功。等下个月融雪节一至,我们就能够好好玩了。”
林帆道:“自从上次分手后,师父就像是换了个人似的,对我们可严厉了。这半年来我们前后也就玩了几次,其他时间都被师父盯着,根本抽不了身。”
玲花嘟着嘴,气呼呼的道:“就是,师父坏死了。也不许我们出来找你玩,整天就叫我们练功,烦都烦死人了。”
胖子薛军附和道:“可不是,听说为了什么十年一次的冰雪盛会,把我们管的…管的…”
黑小猴见他吞吞吐吐,接过话题道:“管的就像犯人一般,这都说不清,丢人。”
薛军脸色一红,嚷道:“你聪明,那你说说看啊。”
黑小猴叫道:“说就说,有什么大不了。这一次师父突然变得严厉,是为了两年后的那场盛会。听说那时候会有很多人前来参加,所以师父要挣面子,不能让我们给他丢脸,才管得我们这般严厉。”
陶任贤疑惑道:“小猴哥,你是怎么知道的?”
黑小猴得意道:“我当然是听我爹说的。”
胖子薛军不屑道:“去,我还以为你多本事呢,原来也是听你爹说的。”
黑小猴怒道:“你……”
“够了,都给我闭嘴。”瞪着两人,林帆神情严肃,竟也有几分威信。
胖子与小猴立马闭嘴,乖乖的低下头去。
见此,天麟开口道:“好了,难得聚一聚,我们还是想一想有什么好玩的事情。”
陶任贤道:“我们还玩以前的小鸡捉老鹰吧。”
天麟摇头道:“太简单了,没意思。”
黑小猴道:“那我们玩擂台比武抢新娘,怎么样?”
天麟摇头道:“每次都是我赢,不好玩。”
玲花问道:“那你说玩什么呢?”
天麟看了看附近,皱眉道:“这里除了冰雪什么也没有,找不到什么好玩的,我们不如到腾龙谷去玩捉迷藏,那里比较好玩。”
五个玩伴一听,除了玲花极力赞同之外,四个男孩无不一脸为难之色,显然有什么顾忌。
天麟见此,笑问道:“怎么,怕你们师父责罚你们?”
林帆迟疑道:“师父一再告诫,腾龙谷中的那些洞穴不可擅闯,不然他定将严惩。”
薛军道:“是啊,师父说这话的时候可严肃了,不像是开玩笑,我们还是不去为好。”
一旁,黑小虎与陶任贤没有说话,但却一个劲的点头,显然十分赞同。
天麟心里有些不屑,但却并未显露,建议道:“其实你们师父是怕你们闯祸,有意限制你们的行动。而我们只要不闯祸,不引起他的注意,也就没什么。”
林帆道:“话是这么说,可如何才不引起师父的注意呢?”
玲花附和道:“是啊?我们一回去他立马就能知道,哪有可能瞒得住他。”
天麟笑道:“就我所知,腾龙谷东西南北四面中,南面就是你们父母所居住之处,腾龙一脉门下从不干涉他们的生活。我们这次悄悄跑到那里去,你师父即便察觉你们的存在,也只当你们是回家,不会过问的。”
林帆对此颇感意外,轻声道:“你这……”
玲花大声道:“天麟哥,你简直太聪明了。”
薛军道:“这个办法不错,应该行得通。”
黑小猴催道:“那还等什么,走啊。”说完当先而去,瘦小的身体在风雪凌空翻滚,极像一只瘦猴。
“等等我……”呼唤声中,薛军、陶任贤紧追而去,最后是林帆、玲花、天麟三个。
绕到南行,天麟一行六人为了隐藏行踪,特意来到南天柱峰,从这里进入腾龙谷。
片刻,六人下了冰峰,进入了居住区,那里到处是洞穴,至少有两三千个。
这里,天麟从未来过,但林帆五人却出生于此,对这里多少有些了解,领着天麟穿梭于那些洞穴之中。
前行中,天麟好奇的看着那些洞穴,问道:“你们从小就生活在这?”
玲花笑道:“是啊,这里可好玩了。好多叔叔阿姨,爷爷奶奶陪我们玩的。”
薛军道:“他们还会讲故事,可好听了。”
黑小猴道:“你只要呆上一段时间,保证你舍不得走。”
天麟不语,只是笑笑,心道:“这些有什么好玩,等我以后长大了,遨游天下那才好玩呢。”
一路穿洞,六人在半晌后来到一片无人居住的洞穴群。
停身,林帆对五人道:“这里洞穴有上百个,而且一直无人住,正适合我们捉迷藏。”
天麟问道:“为何这里没人住呢?”
玲花抢着回道:“因为这是分界线,前面就是另一个种族之人。他们是五百多年前迁居来至的。”
原来,当年腾龙谷主为了避免这里的土族百姓近亲结婚,特意命人前往中土,找寻了不少生活平困之人,在征得对方同意之后,将他们带回此地,以便与土族百姓通婚,延续腾龙谷的香火。
为了区分两个种族的血统,腾龙谷主特意划分区域,设定这分界线,以免搞混了。
哦了一声,天麟对这事不感兴趣,笑道:“现在场地有了,我们就来说一说规矩。首先,谁来当这个第一人……”
“当然是你!”异口同声,五个小孩一致看着天麟。
轻笑一声,天麟道:“想玩我,好啊,我就第一个先来。现在接着说规矩,躲避之人可以闪躲,但不能还手,找寻之人可以出手擒拿,只要沾到衣物就算赢了。”
黑小猴嚷道:“你这个条件也太简单了,完全是为你自己设定。”
天麟笑道:“错了,我这个条件是为了你们着想。以我的身手,别说沾一下衣服,就是擒下你们也不成问题。可换过来,若是你们来擒我,那可就困难了。所以我把条件降低,沾到衣物就算赢。”
玲花赞同道:“天麟哥这话有道理,就这样规定好了。”
薛军急切道:“如此,我们就开始吧。”
众人没有异议,顿时林帆五人一闪而逝,消失于附近的洞穴里。
天麟没有在意,他静立了片刻,待五个小伙伴藏好之后,这才开口道:“我来了,大家藏好啊……”稚嫩的童音回荡在洞穴里,天麟人如旋风,以其绝妙的身法左移右摆,朝着洞穴深处而去。
很快,天麟就察觉到了陶任贤的气息,但他没有显露,而是继续搜寻,直到片刻之后,他清楚的掌握了五个小伙伴的位置后,他才突然行动,将目标定在薛军身上。
以往,天麟每次都捉弄玲花,因为她是女孩子。
可每一次玲花都会被逗哭,害得天麟被母亲责骂,所以这一次他改变了目标,选择了小胖子。
是时,薛军见他出现,顿时惊呼一声转身逃去,胖胖的身体速度极快,显然几个月的练功取得了不小的成绩。
天麟毫不在意,轮身法快捷无人比得过他,擒人对他来说轻而易举。
很快,天麟便在一个洞穴中拦下了薛军。
两人相距一丈,薛军小眼不停的转动,正思索着朝哪一边退去。
天麟一脸笑意,轻声道:“怎么,跑了半天还不累?”
薛军喘着气,疑惑道:“以往每次你都找玲花,为何这次改变了注意。”
天麟笑道:“因为玲花爱哭鼻子,所以这次找你。”
你字一落,天麟的身体微微晃动,右手便已经牢牢的抓住了薛军的手臂。
惊愕的看着天麟,薛军道:“你是人是鬼,这般快捷?”
天麟反问道:“你说呢?好了,该你了,他们都等着呢。”
薛军没有多问,乖乖的随天麟走出洞去。
片刻,第二轮游戏开始。
这一次换了薛军上阵,形势大为不同,林帆、玲花、黑小猴、陶任贤都大感轻松,不时现身逗一逗小胖,气氛可谓热闹之极。
天麟更是顽皮,以绝快的身法紧贴在薛军背上,看得玲花、林帆等人大笑,搞得小胖子薛军云里雾里不知所谓。
快乐的时光不知不觉过去,眨眼就到了下午申时。
此刻,找人的是林帆,他有心针对天麟,故而一路追赶,将天麟逼到了一个很深的洞穴。
刚开始,天麟还不甚在意,可真正较量之后,他意外的发现,几个月不见,林帆的修为竟然有了惊人的进步。
当然,就实力而言,林帆与他还有极大的差距。
可天麟在不能还手的情况下,又身受洞穴环境限制,要想避开林帆的擒拿,却也有些吃力。
察觉到这一点,天麟一边盘算着应对之策,一边留意着四周的地形。
很快,后面没了去路,天麟无奈之下打算施展隐藏的实力,避开林帆的追击。
可就在这时,天麟突然感应到了一丝极其微弱的气息,这让他心头一震,连忙搜寻那股气息。
然而让天麟意外的是,任他如何集中精力,如何催动体内的真元,却再也感应不到那股气息的存在。
林帆注视着天麟的表情,见他眉头紧皱,不由笑道:“怎么,无处可避的时候,你也会有烦躁的感觉?”
天麟看了他一眼,不在意的道:“烦躁倒还不至于,只是觉得你师父的苦心没有白费,你比以前厉害多了。”
林帆笑道:“哪里,比起你,我得更加努力。”
天麟一愣,问道:“你打算与我一比高低?”
林帆不置可否的反问道:“你认为呢?”
笑了笑,天麟道:“好啊,多多努力,将来我们就比一比。”
林帆微微点头道:“放心,我不会输给你。现在,我们还是继续眼前的游戏,你小心。”说完身影一动,林帆身体一分为五,封住了天麟正面及左右两边的退路。
注视着林帆的身影,天麟剑眉微扬,目光不经意的看了一眼洞顶,发现一个数尺大的凹陷洞穴,正好可以容身。
轻笑一声,天麟不再犹豫,身体微微一晃,奇快无比的速度使得他的残影保留在原地,让林帆误以为真,结果却落得空欢喜。
洞顶,天麟见此时机难得,就欲抽身朝外飞去。
可一股淡淡的气味拉住了他离去的脚步,让他陷入了沉思。
地面,林帆一击扑空立时返回,谁想却不见天麟的踪迹。而就在此刻,上方突然传来天麟的喝声。
“什么人,出来。”
抬头,林帆见天麟飘落,立马冲上前去。
可这一次天麟不闪不避,反而一脸警惕的看着四周,这让林帆大感疑惑,追问道:“怎么了?”
天麟沉声道:“这里有人,刚才我躲到上面那个洞穴时,闻到了一股气味,并且还感应到了残留的热气。这说明在我们之前,有人就藏在那里。”
“好聪明的小家伙,你是谁的徒弟?”苍老的声音带着几分赞美,在洞中响起。
同一时刻,一道光芒闪过,一个细小的光点由小而大,变成了一个全身雪白的老者,出现在洞里。
警惕的看着眼前那个一身雪白,连头发都是银色的老人,天麟问道:“你是谁,为什么在这里?”
老者和蔼的笑道:“我自然是腾龙谷之人,你们是谁?”
林帆一听老人之腾龙谷之人,当即脸色一变,惊呼道:“不好,被发现了,快跑。”
天麟一把拉住他,喝道:“跑什么跑,他又不认识我们,怕啥。”
林帆一愣,恍然道:“对啊,不告诉他我们是谁,他就不会去向师父告状,师父也就不会责罚我们。”
老人闻言,笑道:“说谎的孩子可不是好孩子。”
林帆脸色一红,低头不语。天麟反驳道:“你知道我们在玩捉迷藏也不吭声,你也不够光明。”
老人看着他,呵呵笑道:“好凌厉的小嘴,真想不出腾龙谷中谁能教出你这样的徒弟。告诉我,你师父是谁?”
天麟小嘴一撇,答道:“我没有师父,也不属于腾龙谷的人。”
银发老者一愣,随即眼中露出一丝神采,质问道:“你真的没有师父?那你一身法诀是谁传授的?”
天麟瞪着他,问道:“干什么?你打听这些想打什么鬼主意?”
老者对他的话并不生气,笑道:“我只是随口问问,你看我像是坏人吗?”
天麟围着老者打量了一番,点头道:“看你样子的确不像坏人,不过大人常说,越是不像坏人就越可能是坏人。所以我不告诉你。”
银发老者听了大笑出声,赞道:“好个小机灵鬼,竟然绕着***骂人。那我可得教训一下你,让你知道什么是尊老爱幼的美德。”
天麟怡然不惧,叫道:“来啊,我站着不动,因为我尊重老人。可你若动手,就是不懂爱护幼小,说出去可会很丢人。”
这一刻,天麟与老者玩起了咬文嚼字的把戏,因为开始老者现身的那一幕,让他自讨应付不了,故而不打算硬拼。
呵呵一笑,老者轻抚胡须,眼神锁定天麟的双目,笑道:“都说人老脸皮厚,不怕丢人。你觉得我会不会出手呢?”
天麟神色一惊,轻呼道:“你不怕丢人?”
老者点头道:“对啊,我这么老了,还在乎什么丢不丢人。”
天麟不语,一旁的林帆低声道:“别说了,还是快跑吧。”
天麟不许,清澈的眼中灵光一闪,笑道:“你不怕丢人没有关系,只要腾龙谷还要面子,那就行了。因为你是腾龙谷的人,丢也是丢腾龙谷的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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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发老者大为诧异,赞叹道:“小鬼,像你这般聪明的孩子,我是生平第一次遇上,不如我们休战,大家交个朋友,谈谈心。”
天麟双眼微眯,轻轻道:“与你交朋友?好啊,反正我还不曾见过像你这般全身雪白之人,交你这个朋友应该也是蛮好玩的事情。”
林帆一惊,提醒道:“天麟,我们又不知道他是谁,岂能轻易相与老者玩起了咬文嚼字的把戏,因为开始老者现身的那一幕,让他自讨应付不了,故而不打算硬拼。
呵呵一笑,老者轻抚胡须,眼神锁定天麟的双目,笑道:“都说人老脸皮厚,不怕丢人。你觉得我会不会出手呢?”
天麟神色一惊,轻呼道:“你不怕丢人?”
老者点头道:“对啊,我这么老了,还在乎什么丢不丢人。”
天麟不语,一旁的林帆低声道:“别说了,还是快跑吧。”
天麟不许,清澈的眼中灵光一闪,笑道:“你不怕丢人没有关系,只要腾龙谷还要面子,那就行了。因为你是腾龙谷的人,丢也是丢腾龙谷的面子。”
银发老者大为诧异,赞叹道:“小鬼,像你这般聪明的孩子,我是生平第一次遇上,不如我们休战,大家交个朋友,谈谈心。”
天麟双眼微眯,轻轻道:“与你交朋友?好啊,反正我还不曾见过像你这般全身雪白之人,交你这个朋友应该也是蛮好玩的事情。”
林帆一惊,提醒道:“天麟,我们又不知道他是谁,岂能轻易相信?”
天麟笑而不语,给老者递了一个眼色,嘴角露出一丝无奈的表情。
银发老者领会了他的心意,对林帆道:“放心,今天你们在这里玩的事情,我不会告诉你师父。”
林帆一听,质疑道:“真的?你真为我们保密?”
老者笑道:“是啊,我为你们保密,你们也为我保密,别告诉你师父,有关这里遇上我的事情。”
林帆顿时放下悬着的心,开心道:“早说嘛,我也不用那般担心。现在我去把玲花他们叫来,我们一起玩。”
银发老者含笑道:“去吧,叫他们一起来,我一会给你们讲故事。”
林帆大喜,急冲冲的跑了出去。
天麟看着老者,笑道:“现在就我们两人了,你不打算趁现在与我说点什么吗?”
银发老者笑骂道:“机灵鬼,你就不懂得谦虚一点吗?来,让我看看你。”
天麟感受到他话中的娇宠之意,当即放下警惕之心,笑呵呵的跑到他身旁,仰头问道:“你在这里生活了多久,为什么呆在这无人居住的僻静洞穴里?”
银发老者抚摸着天麟的头发,有些震惊的道:“好强劲的修为,简直令人难以置信。”
天麟嘿嘿一笑,催促道:“别说我,快说说你。”
老者收起惊异,和蔼的笑道:“我啊,也不记得在这里呆了多久了,反正时间对于我来说,并没有什么意义。你呢,不属于腾龙谷又来自哪里?”
天麟笑道:“来自哪里我也不知道,反正从小就跟着爹娘来到这附近,目前就住在天女峰。”
老者有些诧异,低语道:“天女峰?你一身本领是你爹娘传授于你?”
天麟道:“我爹一直有忙不完的事情,一年大部分时间不在,都是我娘督促我练功。”
老者了然点头,轻声道:“如此说来,你爹娘必有惊世之学,不然也教不出你这样的儿子。好了,他们来了,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
天麟反驳道:“你也没说你是谁啊?”
老者一愣,随即笑道:“小气鬼,真是一点都不吃亏。我的名字早已忘记,你叫我冰雪老人便是。”
天麟轻念了两声,笑道:“这个名字不错。我叫天麟。”
老者笑道:“天麟、天麟,天将麒麟,有意思。”
话落,洞外几个稚嫩的声音传来:“什么有意思,是不是开始讲故事了?别急,还有我们。”一窝蜂,五个小孩急冲而至。
看了一眼五个小鬼,银发老者笑道:“别急,你们先告诉我你们的名字,然后我再给你们讲故事。”
五人闻言,立时各报姓名,一时间洞内回音四起。
挥手,银发老者道:“好了,你们的名字我都知道了,至于我,你们就称呼我冰雪老人便是。现在,你们想听什么故事?”
林帆道:“我想听有关英雄故事。”
玲花道:“我要听雪莲花的故事。”
薛军道:“北极熊的故事。”
黑小猴道:“雪狼的故事。”
陶任贤道:“我想听打坏人故事。”
冰雪老人含笑聆听,待五人说完之后,目光移到天麟身上,问道:“你呢?想听什么?”
天麟笑道:“你是冰雪老人,自然应该说一些冰原上的故事。”
微微点头,冰雪老人笑道:“好,我就与你们说一个发生在冰原上的故事。
在很久很久以前,距离腾龙谷不远的一座冰山上,有一天突然来了一个美丽的仙女。她整天站在峰顶遥望南方,一晃便是八百年,这期间不曾有丝毫分心。
时间无情的流逝,正一步步吞噬她的生命。当她察觉到身体不适,回过神来之际,早已物是人非。
那一刻,她没有后悔,也不曾离去,依旧遥望南方,这一望又是四百年过去,最终她化为了冰雕,永远的留在了那里。
雪,飘舞不停,冰,慢慢累计。
当世人逐渐忘记,
天女峰,织梦洞,蝶梦正聆听着儿子讲述有关冰雪老人的事情。
对于那个传说,蝶梦曾经也不相信,可如今听了这番话,倒觉得有几分可信了。
另外,她对这个冰雪老人有些好奇。
就天麟所讲,冰雪老人现身与隐身的手法,都是极其高深的一种境界。
能有如此修为之人,在这冰原之上可谓罕见之极。
想到这些,蝶梦叮嘱道:“麟儿,以后遇上他,你记得尽力隐藏自身的一切,万不可在他面前炫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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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麟有些不解,问道:“娘,你是不想让他看透麟儿身上隐藏的秘密?”
蝶梦点头道:“是的,你很聪明,可就是因为太聪明,才容易引人注意。这就是为什么,娘一再叮嘱你的原因。真正厉害的人,是不会让别人看透自己,即便聪明也要掩饰,那才叫做高深莫测。”
天麟收起笑意,严肃道:“娘放心,以后麟儿一定收敛自己,不让任何人看透我的心思
蝶梦轻叹道:“娘其实也不想约束你,希望你每天都开开心心。可是你与别的孩子不同,所以你要理解娘的苦心。现在娘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
天麟懂事的点头,安慰道:“娘不要为麟儿担心,麟儿什么都明白,以后会好好听话,再不惹你生气。”
见儿子这般懂事,蝶梦很是开心,笑道:“你能体会娘的苦心娘很欣慰,现在时间不早了,你先去休息,明天还要一早起来练功呢。”
天麟见母亲笑了,心里也很高兴,乖巧的道:“娘,你也早点休息。”说完跳下床,回自己的小窝睡觉去。
蝶梦看着儿子的背影,心道:“麟儿啊,娘把一生的心血寄托在你身上,你可莫要令我失望……”——
第二天一早,天麟又开始了平静的生活,整天加紧修炼,在蝶梦的督促下,心无杂念的沉醉在修真世界的神奇领域里。
目前,六岁的天麟修为已经达到了聚灵之境,只是蝶梦一直不曾告诉他,因而年幼的他还不甚了解。
在修真界里,修道之人进展的快慢分为十个层次,分别是筑基、祭符、驭物、炼器、元化、聚灵、元婴、还虚、不灭、归仙十个境界。
眼下,天麟以六岁的年纪,进入修真十界中的第六界,除了他的天资过人以外,蝶梦起了主要作用,其次是那“冰神诀”。
在修真界里,那十个层次只是一种衡量修道之人实力的标准,是最常用、最广泛的一种,但却并非唯一的衡量准则。
因为有些门派的修炼之法,并不适宜这种标准,比如冰原三派修炼的寒冰法诀。
天下之大,修真派别之多,那是难以统计。
然而不管有多少派别,就整体而言,修真的法门主要分为几个派系。
第一那就是流传最广的佛、道两派,其影响之大,法诀之多,在整个修真界而言,占据了近八层。
第二是最原始的一个派系,取名自然派,其修炼的法诀主要分为冰、水、风、火、雷、云六系。其中又以冰、火二系最为有名。
第三是儒家的浩然正气,至大至刚,至阳至烈。
第四是魔域的魔炼之法,邪恶诡异。
第五是鬼域的御灵之术,神秘莫测。
第六是妖域的妖术,这一修炼之法在人间极为盛行。
第七是巫术,隶属九幽一脉。
第八是一种最常见,也最流行的修炼之法,那就是剑道。限v85赢在幻剑!
这是一种有别于道法、佛法的修炼途径,它以剑入道,提倡人剑合一,以剑为主,与佛道两派的以人为本的观念绝然相反且对立。
当然,简单而言,佛、道两派的修炼之法可以概括为练气,剑道之要却是练剑,二者开始相反,但最终却是一致。
是故,很多门派都以剑为兵器。
但真正以剑扬名的门派,却唯有那神州第一派——仙剑门最为有名。
由于修真的派系杂乱不齐,衡量的标准很难统一,故而经过多方考虑,最终以佛道两派为基准,采用了他们的衡量法则,作为修真界广为流传的一种方式。
因为这两派的分支最多,影响最大,最具代表性。
然而这种方式在中土很流行,也大致算的上准确。
可到了冰原,这修真十界中的祭符、炼器就显得有些不切实际。
因为冰原上从无修道之人祭符对敌,也无修道之人炼器。
毕竟辽阔的冰川上,哪来什么金铁之器供你修炼法器。
有鉴于此,冰原三大门派早在一千年前,就共同制定了一套冰原独有的衡量标准,共分为九个境界,分别是筑基、凝冰、驭物、融雪、聚灵、元婴、还虚、不灭、归仙。阅读无限z57赢在幻剑!
这个标准的后面五个层次与中土的修真十界完全一致,不同的是前面几个,这就体现出了地区差异。
以这个标准衡量天麟的修为,他便只到达第五个层次,距离真正的高手还有很大的距离。
时间,转眼过去,炎热的七月不知不觉便悄然来临。当天女峰下的积雪开始溶化,天麟稚嫩的脸上露出了纯真的表情。
每年的七月,都是天麟最为开心的时节。
那时候,不仅腾龙谷要巨举行融雪节,更为重要的是,冰雪溶化以后,天麟可以前往龙池玩水。
对于冰原上的人而言,湖泊是罕见的奇景,虽然腾龙谷就有,但那里禁止人入内。
故而一直以来,龙池便成了天麟与几个小伙伴最向往之地,每年七月都会跑去戏水。
蝶梦对此并不阻止,反而鼓励天麟学习潜水。
如此,天麟不到四岁便精通水性,成为了一群小伙伴中最早懂得潜水之人。
此刻,时过午时,天麟练功完毕,看了看天上的烈日,对蝶梦道:“娘,腾龙谷的融雪节前天就开始了,麟儿好想现在就跑去找玲花他们玩。”
蝶梦看着儿子,柔声道:“你要去玩娘不反对,但你现在冰神诀正值最紧要关头,切记不可轻易施展,以免有碍你的修为。”
天麟点头道:“娘放心,麟儿不用冰神诀便是了。若是遇上事情,麟儿就施展‘玄天无极’法诀。”
蝶梦轻吟道:“玄天无极深奥无比,你现在刚刚入门,还不能很好的控制,因而尽量不要施展,以免被人察觉。目前,你一身所学的法诀不少,遇事多用飘雪身法与浩然正气,那样不容易引人注意。”
天麟应道:“麟儿知道。”
蝶梦颔首道:“如此,你去吧。”
天麟微笑点头,也不激动,轻移身体缓步而出,再无当初那炫耀的影子。
看着儿子远去的身影,蝶梦暗自点头,心道:“一个月的辛苦,这是最值得欣慰的事情。往后,就该是一步一步培养他走上…那时候,他必将举世闻名,成为另一个传奇。到时候,我也算对得起自己。只是…唉…或许,是天远回来的时候了,我也该去散散心了……”
御风而行,天麟很快便飞越了八十里雪地,来到腾龙谷附近。
远远的,天麟就听见这边人声鼎沸,数百上千人围在腾龙谷口一侧的空地上,唱歌跳舞,欢声沸腾。
见此,天麟心头大喜,但脸色却十分平静,保持着不急不缓的速度前行。
很快,天麟的身影引起了人们的注意,只见人群中一个娇小的身子飞射而起,正是那玲花。“天麟哥,今天好热闹,你快来看啊。”
拉着玲花的手,天麟笑道:“是吗?都进行到哪呢?胖子他们几个呢?”
玲花兴奋极了,一个劲嚷道:“前天就开始准备了,今天上午开始的。现在正在唱祝酒歌,跳祭天舞。小胖他们都跑去吃好吃的去了,我们也快点。”说完拉着天麟穿梭着人群中,不一会便来到了场地中间,见到了正在贪吃的林帆、薛军等四人。
松开手玲花的小手,天麟看了一眼附近,发现今年融雪节的规模与去年差不多,没什么新意。
唯一值得一提的是,今年主持融雪节的不再是往年的李风,而是玲花他们的师父丁云岩。
对此,天麟有些好奇,问道:“玲花,怎么这次不是你四师伯主持,换你师父了?”
玲花道:“听师父说,四师伯有事出谷去了,所以今年由他主持。”
“天麟,愣着干嘛,快来吃好吃的。”双手抓着食物,胖子薛军口齿不清的道。
一旁,林帆催道:“快啊,站在那干嘛?”天麟一听也不推迟,笑嘻嘻的上前陪五个小伙伴一起吃
片刻,天麟拍拍肚子,笑问道:“现在吃饱了,我们该怎么玩了?”
玲花道:“天麟哥你说吧,我听你的。”
附近四人,除林帆外,都纷纷赞成。
想了想,天麟道:“今天这地方全是大人的游戏,我们不如悄悄去找冰雪老人,让他给我们讲故事。”
薛军闻言第一个同意:“好啊,好啊,我最喜欢听故事。”
林帆反对道:“不行,今天师父在这,我们若是溜了,他一定会追问。”
玲花无助的道:“那怎么办?”
黑小猴建议道:“我们就去一会,在师父完毕之前返回,他多半不会过问。”
陶任贤赞同道:“小猴说得对,这段时间过节,师父不会太严厉。”林帆有些迟疑,玲花四人连忙游说,最终五人达成一致,在天麟的带领下,偷偷离开了现场,前往冰雪老人所住的洞穴。
一会,天麟六人便来到那里,大家直奔当初那个洞穴,很快便呼唤出了冰雪老人。
看着眼前的六个孩子,冰雪老人笑道:“今天上面那么热闹,你们怎么反而跑到我这来了?”
六人中,薛军最是心急,抢先道:“我们是来听你讲故事的。”
冰雪老人一听笑了,真是些天真可爱的孩子。
“好,我给你们讲故事。只是这一次又讲点什么好呢?”说时目光扫过六人,停在了天麟身上。
察觉到冰雪老人的目光,天麟开口道:“现在是融雪节,你就给我们将一些有关融雪节的故事吧。”
冰雪老人笑道:“好,我们就讲一讲有关融雪节的故事。首先,融雪节是冰原上一个流传已久的节日,表达的是一种对夏天的期盼与喜悦之情。本
在冰原上,很多地方终年积雪。虽说景色怡人,但却少了中土那种百花齐放,万物生长的繁荣景象,未免让人觉得惋惜。
然而每当夏季来临,冰雪溶解,北国之地也会生长出许多花草植物,配以温暖的天气,与中土很是相近。
只是这里的夏季一晃而逝,北国百姓为了怀念它,便在每年的这个时候予以庆祝,以表达思念之情。
久而久之,这就形成了一个节日,一直流传至今。”
林帆道:“这个故事我听我爹说过,与你说的大体一致。”
玲花道:“我也有听过,不过不好听,你快换一个。”
冰雪老人呵呵笑道:“别急,我这个故事还没完,慢慢听下去你们就会觉得有意思。
最初的融雪节,是在积冰情况不严重的边缘地带流行。
可到了后来,它慢慢的朝冰原内部延伸,于一千七百年前传入腾龙谷,成为了这里的一种风俗。
那之前,生活在腾龙谷的百姓,每当夏季来临之际,他们就会走出山谷,去附近的一些雪谷中做一些事情。你们知道那时候他们做的是什么事情吗?”
黑小猴抢先道:“我知道,他们是去打猎。”
冰雪老人笑着摇头道:“不对。”!
林帆道:“他们去找食物。”
冰雪老人仍旧摇头道:“不是。”
玲花道:“他们去采药。”冰雪老人摇头不语。薛军嚷道:“不是打猎,不找食物,不采药,他们干什么去?”
冰雪老人笑道:“很简单,他们去找人参。”
玲花不服道:“人参就是药啊,我有猜对的。”
冰雪老人解释道:“你说的采药,虽然含着人参在内。但当时人们所找寻的人参,乃是极其罕见的千年人参。
在北国的冰雪世界里,人参是很常见的一种药物与补品。只是寻常之人挖到的人参,都只是十年、百年的小参。
真正上了五百年以上的人参,一般是不容易被人察觉。因为它们已经有了意识,会主动隐藏自己。
故而,在积雪的冰原上,要捕捉到千年人参,那是十分困难的事情。唯有趁着冰雪溶化之际,找到它们本体生长的位置,才能真正的捉住它们。”
林帆惊异道:“那当年有人挖到过千年人参吗?”
冰雪老人道:“有,并且不止一株,至今都还保存在腾龙谷内。”
玲花道:“不止一株,那是多少啊?都是谁挖到的?”
冰雪老人回忆了片刻,沉吟道:“是谁挖到的我不知道,不过应该是有三株,都在千年以上。另外,据说当年有人见到过一株血参,可惜找寻了几百年都没有下落。”
天麟很是好奇,追问道:“血参是什么东西,与人参有多大区别?”
冰雪老人皱眉道:“就我所知,血参属于人参的一种,外表看上去通体血红,与一般的人参药效完全相反,且神奇很多。”
林帆惊讶道:“血红的人参?那怎么可能。从来没有听人提过。”
黑小猴道:“是啊,人参都是白的,怎么会是血红的。你这故事是不是唬人的?”
冰雪老人呵呵笑道:“不知道的事情,不要妄下定论。
关于血参一说,并非谣言而是真有其事,只是血参十分罕见,比千年人参还要珍贵,故而见过的人极少,关于它的情况也不多。
就我了解,血参最早被人发现是在一千六百年前,地点在雪狼谷。当时发现血参的是一个中土的修道人士,他为了找到血参,在雪狼谷一住就是两百年,可最后他找到但却没有捉住,因为血参已然成精,与他激烈一战后,修道人重伤遁走。”
薛军听得感兴趣了,追问道:“后来呢?”
冰雪老人笑道:“后来啊,那修道之人逃回中土,找来同门师兄弟再入雪狼谷,结果却再也不见血参的行踪。
直到五百年后,在天河平原上,血参再现人间,被一个名叫司空无忌之人服下,从此这人修为猛增,不到百年便名震冰原,最后在天河冰原开创了一个门派,取名天邪宗。”“啊,这是真的?”瞪大了眼睛,林帆惊呼。
一旁,玲花、薛军、黑小猴、陶任贤都满脸惊愕,显然这个故事太让人意外了。
冰雪老人笑眯着双眼,淡然道:“自然是真的,不信回去问一问你们的师父。”
林帆五人楞楞一笑,都低头不敢多说。
天麟神色不动,轻笑道:“有意思,接下来还有吗?”
冰雪老人看了他一眼,接着道:“还有。那是八百年前,腾龙谷门下在离此两百里外的天刀峰下,也发现了血参的踪迹。
只是那天刀位置独特,十年都难得遇上一年会出现融雪现象。而且即便出现也最多三天,因而那一次腾龙谷门下最终没有结果。
另外,在四百年前,腾龙谷门下再次发现血参的行踪,位置还是在那附近,可一连守候了五十年都没有结果,最终也就算了。”
林帆听了惋惜的道:“为什么不一直找寻?只要努力应该能抓住那血参的。”
冰雪老人摇头道:“很多事情是要讲求机缘的。无缘之人即便放在他的手中,他也无福消受。”
林帆不语,小脸上有些不以为然,心里暗道:“等我以后长大了,一定去把那血参捉住。”
“冰雪老人,血参的故事讲完了,你再给我们讲一讲,冰原上其他的传奇故事好吗?”期盼的看着老人,陶任贤一脸向往之色。
玲花、薛军、黑小猴听了,都嚷着还要,纯真的脸上一脸渴求。
冰雪老人伸手轻抚着他们的头,慈爱的笑道:“好,我们又讲别的,只是你们要答应我,不许把我讲的故事告诉别人,可以吗?”
“可以,我们一定为你保密。”异口同声,五个小孩最后忍不住都笑了。
天麟没有开口,他只是静静的看着,神情显得很沉静。
冰雪老人含笑点头,轻声道:“这一次,我们就讲一个关于雪狼与北极熊的故事。
众所周知,冰原上的动物种类不多,其中体型最大,最为威猛的要数北极熊。它们身高丈八,体重千斤,乃冰原霸主,一直独居生活。
与北极熊不同,雪狼体型不大,但却数量极多,是冰原最大,最凶残的一个种族。
当雪狼遇上北极熊,你们猜最终结果如何?”
林帆脱口道:“一定是北极熊赢了。”
黑小猴反驳道:“雪狼数量多,北极熊一定打不过。”
薛军迟疑道:“我猜它们都受伤了。”
玲花娇声道:“它们遇上,也不一定就会打架啊。”
陶任贤点头道:“玲花说得对,它们可能都有顾忌,没打起来。”
冰雪老人呵呵而笑,看了一眼不开口的天麟,随即道:“它们相遇了,也打起来了。”
林帆肯定的道:“那一定是北极熊赢了。”
黑小猴道:“不一定,要看在什么地方动的手。”
玲花道:“有什么好争的,听冰雪老人讲不就知道了?”见她开口,几个小孩都立马闭嘴,目光移到老人身上。
冰雪老人也不卖弄,轻声道:“那一次,雪狼与北极熊之战持续的时间不久,最终是雪狼败退,北极熊伤势严重。
可就是因为这一次的冲突,它们双方埋下仇怨,在随后的一段时间里,北极熊三次进入雪狼群所驻扎的雪狼谷,双方激烈交战,最终雪狼死伤无数,北极熊重伤逃走。”
“后来呢?怎么样了?”有些急切,黑小猴追问着。
冰雪老人停顿了片刻,接着道:“后来,它们双方的这场战争持续了上百年,当初很多雪狼都已经死了,可狼王却依旧活着,而那头北极熊也活着,它们彼此仇视,每过十年北极熊就侵犯一次,一直延续了三百年之久。”
“啊,这么久啊。那它们不是好老、好老了,难道它们不会死吗?”意外出现了五个小孩的脸上,他们都被这个故事吸引住了。
天麟比较沉静,问道:“难道它们也懂得修炼?”
冰雪老人收起笑容,沉声道:“在古老的神州大地上,最先懂得修炼之法的并非人类,而是动物。
可人毕竟是万物之灵,他们后来居上,超越了那些动物,便给那些懂得修炼之法的动物取了一个名字,统称为妖,说它们很邪恶。
可实际上,世间最邪恶的是人而非妖魔。
当年,那北极熊本是一头寻常的公熊,在与雪狼拼斗受伤后,巧得一只千年人参,从而获得了神力,便前去报仇。
只是让它意外的是,那些雪狼虽然普通,可那狼王却已活了五百年之久,有着过人的智慧,懂得修炼之法,因而打得北极熊仓皇逃走。
事后,北极熊怀恨心头,在几百年的交战中逐渐摸索出一些门道,慢慢懂得了修炼之法,最终越来越强大。”
天麟眉头微皱,沉吟道:“照你这样说,那北极熊与狼王应该都还活着?”书幻剑!
冰雪老人笑了笑,回忆道:“就传闻所说,在两百年前,北极熊与狼王之间的战斗便逐渐平复,随后再没有听到任何有关它们的事迹,因而它们是死是活,谁也说不清楚。”
林帆道:“你开始说血参最早出现在雪狼谷,而雪狼驻扎的地方也叫雪狼谷,这两处是一个地方吗?”
冰雪老人看了他一眼,有些赞赏的道:“问得好,你能想到这些,说明你比较细心。
就当初人们的猜测,那狼王之所以懂得修炼之法,极为可能与一千六百年,那中土的修道之人有关。
当年,那位中土修道之士为了找寻血参,在雪狼谷一住两百年,与群狼相处和睦,很有可能便传授了群狼一些修炼之法,以驱使群狼助他找寻血参。
只是此事年代久远,加上当初知情者甚少,因而没有确切的消息流出。”
薛军听完,惊叫道:“想不到还有这些关系啊,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黑小猴道:“是啊,说来说去,一株血参引出这么多故事,真是太精彩了。只是我搞不懂,这故事真的存在吗?要是存在,为什么爹娘与师父从未与我们提过?”
玲花道:“这个谁知道,反正好听就行了。”
陶任贤像个跟屁虫,附和道:“是啊,我们就是来听故事的。”
林帆看着天麟,问道:“你呢?怎么不说话,感觉你与以前有所不同。”
天麟笑了笑,轻声道:“我是在想,那雪狼谷应该离此不会太远吧。”
林帆一愣,目光移到冰雪老人身上,满是询问之色。
冰雪老人没有闪躲,淡然道:“天麟猜得不错,雪狼谷离此的确不远,就位于腾龙谷正北方,大约三百里外。”
林帆愕然道:“这样说来,至今那里还有很多雪狼了?”
冰雪老人笑问道:“怎么,你想去当一个杀雪狼的英雄?”
林帆讪讪一笑,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我现在还小,以后长大了,一定要当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
冰雪老人赞赏道:“好,有骨气,多多努力吧。现在时间不早了,你们也该回去了,不然你们师父问起,那时候…呵呵…”
林帆心头一惊,顿时想起出来已经很长时间,连忙叫道:“快走,迟了会被师父察觉。”
玲花四人脸露惊慌之色,纷纷抓住天麟,不待他开口说话,便一溜烟的跑了。
冰雪老人看着六人远去的背影,脸上露出怀念的笑容,自语道:“多少年前,我们几个不也像他们现在一样吗?只是时光无情,匆匆数百年过去,现在还有几人记得呢?”
淡淡的声音回荡洞中,带着几分牵挂与旧梦,一晃、一晃、渐渐无踪……——
黄昏的时候,太阳西落,耀眼的光华斜射在冰原上,反射出万千光华,让人感觉有些刺目。
腾龙谷口,融雪节的热闹气氛在此时回落,许多人开始搭建帐篷,准备着今后一个月的住所。
每年的这个时候,腾龙谷附近的冰雪开始溶化,谷底的气温便开始骤减。
等四周厚厚的冰雪完全溶解,也正好是腾龙谷底完全冰封的时候。
为此,谷中的百姓便选择在这谷口处暂居,享受这一年中最为温暖的季节。
悄悄溜回谷口,林帆五人见师父丁云岩还在主持活动,心里顿时松了口气,嬉笑着跑回场中。
天麟紧随其后,神情有些沉默,心里一直回想着冰雪老人讲述的故事,拿不准有多少是真的。
此前,天麟对于冰雪老人的身份未曾在意,可今天认真听完他的故事,心里出现了一个疑虑,那就是冰雪老人究竟是谁,他为什么知道一些丁云岩所不知道的故事?
如果冰雪老人讲述的故事都只是编造的,那也没什么,可一旦那些故事完全真实,那冰雪老人的身份就值得推敲了。
玲花一直留意着天麟的神色,见他愁眉不展,连忙关心的问道:“天麟哥,你在想什么,为什么不开心啊?”
天麟闻言收起心事,轻笑道:“我在想,再过一段时间等冰雪全部溶化了,我们就去龙池玩。”
玲花心机不多,从不怀疑天麟的话,高兴道:“好啊,好啊,到时候我们六人一起去,又可以像去年一样在水底玩游戏了。”
捏捏她的小脸蛋,天麟道:“放心,少不了你们的。现在,我们再去吃点东西,等晚上篝火晚会开始,我们就去跳舞。”
玲花一脸笑容,拉着天麟的小手跑到林帆他们身旁,一一边吃一边叽叽喳喳的交流。
不久,融雪节的庆祝活动暂时告一段落,大家都聚在一块,上千人一起吃喝。
丁云岩这会卸下重责,来到六人身边,喝道:“下午你们跑哪去了?”
林帆五人笑容一僵,楞楞的停下手中的动作,一个个低头不说。
天麟心里有些不乐,换上一副笑脸,开口道:“丁叔叔,我们下午回谷里练功去了。”
丁云岩质疑道:“练功?你可不要在我面前信口开河。”
天麟忙道:“我哪敢啊,我们真的回去练功了。本来林帆他们怕你责骂不敢去,后来我就说,叔叔虽然严厉了一点,但并非不讲道理之人。只要我们没有贪玩,没有闯祸,他不会责骂。林帆他们听了,都觉得我说的有道理,于是我们就回谷里切磋功夫去了。谁想几个月不见,他们厉害多了,不一会就把我打败了。丁叔叔可真是有一手!”
丁云岩听了哭笑不得,虽明知天麟在胡说八道,有意给自己戴高帽子,却也不便揭穿,只得和颜悦色的道:“若真如你所说,是去切磋功夫,我自然不会责骂。可若只是打着练功的幌子去玩,被我知道后,我可不会轻饶的。”
天麟不住点头道:“知道,知道,我们哪敢啊?”
林帆五人齐声道:“不敢,我们不敢贪玩。”
丁云岩见了,脸露笑容,心道:“小鬼,想糊弄我,还早着呢。”
思索中,他嘴上却道:“如此,这事就算了。吃东西吧。”
林帆五人松了口气,无不偷偷看了天麟一眼,给了他一个感激的神色。
饭后,丁云岩将六人叫到一片空地上,轻声道:“今年的融雪节与往年有些不同,时间提前了三天,这说明今年的天气比往年要炎热很多,持续的时间也会稍长。”
林帆不解道:“师父说的这些,与我们有什么关系吗?”
丁云岩道:“为师告诉你们这些,是要提醒你们注意,不可再像往年那样到处乱跑。”
玲花不满道:“为什么呢?”
“是啊,为什么?”薛军三人也嘟着小嘴抗议道。
丁云岩瞪了五个徒儿一眼,严肃道:“据你们师祖说,今年这样的天气十分罕见,腾龙谷有史以来还是第二次出现,所有人都得注意安全。”
玲花不乐道:“以往整天都在练功,好不容易到了融雪节还不许我们玩,师父真是小气鬼。”
丁云岩喝道:“住嘴,这是师祖的命令,为师也得遵从。”
玲花挨了顿骂,立时双眼一红,好在天麟发觉得快,及时将她安抚。
回头,天麟看着丁云岩,问道:“既然是谷主所说,一定不会有错。只是第一次出现这种天气,是在什么时候?”
丁云岩迟疑了一下,轻声道:“这个我问了一下,谷主似乎不太想提,只说是很久以前的事情,还发生了一些意外,故而让大家注意安全。”
天麟暗自好奇,但却没有多问,换了个话题道:“往年我们玩的地方也就只有那几处,今年我们也不乱跑,应该不会有什么关系吧?”
丁云岩想了想,同意道:“只要不超出那个范围,我可以不予追究。好了,时间差不多了,该是篝火晚会的节目了,都去好好玩吧。”说完转身离开。
稍后,林帆五人围在天麟身旁,争先恐后的感激道:“天麟,谢谢你,不然我们今年就玩不成了。”呵呵而笑,天麟道:“不用谢,我们都是好朋友。”
薛军大声道:“对,我们永远是朋友!”
一时间,六双小手紧握一起,一股稚嫩却纯真的友情,流淌在他们心中。
晚上,篝火晚会热闹极了。
天麟放开了胸怀,抛却所有顾忌与杂念,全身心的与五个小伙伴沉浸在快乐之中。
那一刻,他流露出了属于他这个年龄的孩子所应有的天真与淳朴,完完全全的将自己的喜悦展现出来,融入了别的孩子的记忆之中。
快乐的童年,纯真的梦。
对于天麟这个与众不同的孩子,他的一生中,又有多少这样纯洁的笑容?
热闹的气氛洋溢着无尽的快乐。
丁云岩看着那些欢歌笑语的百姓,脸上不由泛起了阵阵笑容。
曾经,他也这般激动过,可长久的修炼加上冰原气候的影响,使得他逐渐沉默。
只是越是沉默,对于融雪节就越是有一种说不出的渴望与追求。
风,轻轻吹过,带着淡淡的寒流。
丁云岩收起失落,目光扫了一眼五个徒弟与天麟,忍不住轻轻摇头。
这时,腾龙谷中几道身影飞出,片刻就来到场中。
丁云岩察觉之后,立时迎了上去,脸上有些惊愕。
“几位师兄,你们怎么都来了?”
来人共计四位,看上去都在四十到五十之间,衣着大致相同。
他们皆是谷主赵玉清之徒,乃丁云岩的大、二、三、五,四位师兄。
此刻,大师兄张重光笑道:“往年我们都闭门不出,可今年师父却突然驾临,说我们久闭门内无所获,不如随众一起乐。如此,我们只得出来透透气了。”
丁云岩笑道:“师父是怕把四位师兄闷坏了,这才让你们出来走走。”
二师兄钱云鹤摇头叹道:“其实都是我们愚笨,多年来修为毫无进展,师父不忍我们钻牛角,这才有意开导我们。”
丁云岩笑容一收,忙道:“师兄说哪里话,你们的修为比起小弟,那是高得太多。真正愚笨的是我。”
三师兄王志鹏道:“云岩,你也别谦虚,师父六个弟子中你入门最晚,能有这般成就也是很难得了。”
五师兄周杰笑道:“好了,难得出来玩一玩,大家不说这些陈年往事,还是放松放松吧。”
丁云岩含笑赞同,陪着四位师兄在雪地上漫步。
不久,五人来到篝火旁,五师兄周杰无意看见了天麟,当即轻呼一声,问道:“师弟,那个可是你的徒弟!
丁云岩顺着周杰的目光看去,见他所指之人是天麟,不由摇头道:“这个小鬼名叫天麟,并非腾龙谷之人,也非我之徒。”
一旁,三个师兄都打量着天麟,眼中露出惊叹之色。
大师兄张重光疑惑道:“此子天资罕见,师弟为何不收他为徒?”
丁云岩苦笑道:“我何尝不想,可这小鬼精得很,他不乐意啊。”
三师兄王志鹏意外道:“不乐意?我们腾龙谷可是冰原上历史最悠久,实力最强大的一派,他会看不上?”
丁云岩无奈道:“谁知道呢?反正我听那几个徒儿说,天麟父母都本领高强,似乎不想让他进入腾龙谷。另外,师父也有提过,不许我们为难此子,所以……”
二师兄钱云鹤皱眉道:“照你这样说,此子应该是大有来头。可惜啊,要是入我们腾龙谷,他将来的成就必然不可限量
丁云岩不语,其他几人都陷入了沉默。本
篝火旁,天麟正玩得高兴之际,几股突如其来的探测波,引起了他的警觉。
扭头,天麟看了一眼数丈的几个高手,心道:“这几个是谁,难道是谷中的高手?不好,我得隐藏实力,别被他们看透了。”
想到这,天麟丝毫也不显露,只是无形中收敛了身上了气势。
一会,丁云岩上前,对林帆五人道:“先别玩了,过来见见几位师伯。”
五个孩子有些不乐,但却不敢违背,只是把天麟一起拉着。
带着六人返回,丁云岩冲四位师兄道:“这几个就是我那不成器的徒弟,师兄可别见笑。”说完又与林帆等六人介绍,招呼他们叫人。
林帆五人听话的叫着师伯,天麟却称呼他们叔叔、伯伯。
片刻,双方熟悉之后,张重光拉着天麟问道:“你这么喜欢与他们(林帆等)玩,为什么不加入腾龙谷,一起修炼一起玩?”
天麟低下头,轻声道:“我有想过啊,只是我太贪玩,怕守不住规矩,所以……”
张重光笑道:“腾龙谷门下,规矩并不多。只要你修为有成,一般不会限制你的。”
天麟抬头,惊讶的道:“真的吗?照你这样说,那我可以每十天,或者每个月来学一次,其他时候都不用来了。要是那样,就太好了。”
张重光笑容一僵,尴尬道:“这个当然不行,修道之人贵在持久,你偶尔玩一玩可以,岂能天天都玩呢?”
天麟眨着眼睛,失望道:“那样啊,那只好算了。”
张重光见他放弃,正欲再说,耳中却传来丁云岩的话:“大师兄,这个小鬼是在故意推脱,你用不着浪费口舌。”
张重光有些怀疑,偏头看着丁云岩,见他神色严肃不像玩笑,只得收起心思,换了个话道:“既然你无心入我腾龙谷,那也随你吧。好了,你们去玩吧。”
天麟呵呵一笑,拉着小伙伴离开,心里却在偷笑:“想唬我加入腾龙谷,我才不会那么傻呢。”
目送几个孩子离去,张重光轻叹道:“如此天资,真是有些不舍。”
钱云鹤道:“师兄门下,此次不也收一个徐靖吗?”
张重光一听徐靖之名,脸上顿时有了几分笑容,轻笑道:“那孩子还不错,相信过几年应该有所成就。”
王志鹏感叹道:“你们都有中意的徒儿,唯独我那一脉人丁单薄。”
丁云岩道:“三师兄过谦了,你门下虽然仅收了三个徒弟,但那玄雨可实力不弱。”
王志鹏苦笑道:“玄雨跟我十年,也至多与你门下林帆差不多。要想与大师兄门下的徐靖,二师兄门下的雪春,四师弟门下的飞侠,五师弟那新月相比,那是万万不如。”
周杰闻言,反驳道:“三师兄,话可不是这样说。目前除了大师兄门下的徐靖有目共睹之外,其他几个都还是未知之数。成就如何还要看今后的修炼结果,此时可不要妄下结论,在这里叫苦。”
见大家语气有些冲,丁云岩忙道:“好了,好了,我们不提这个,大家说点高兴的事。此次四师兄前往中土,不知道是为何?”
张重光道:“这个我们也不大清楚,似乎是师父派他前往参加一个什么盛会,具体要等他回来才有结果。”
钱云鹤道:“那又不知道什么时候去了,还是不提也罢……”——
常年冰封的雪地,短期内很难完全解冻。
在腾龙谷口,最初的几天里百姓都在唱歌跳舞,以示庆贺。
天麟则整天与五个小伙伴们混迹其中,时而溜去找冰雪老人讲故事,时而在雪地上堆雪玩乐。
终于,第六天冰雪化尽,露出了湿润的土壤,阳光照射着大地,冒出淡淡的青烟。
这时,腾龙谷底开始结冰了,那些之前不曾出来的人们,此时也完全走出了洞穴,汇聚在了谷口。
这一天,林帆五人与天麟见到了一群陌生的孩子,大约二十几个,年岁在十到十四岁之间。
丁云岩告诉徒儿,这些孩子也是腾龙谷弟子,乃五位师兄门下,往年融雪节都在加紧练功,唯有今年谷主特意下令,他们才得以抽空出来过节。
得知了这个情况,林帆五人很是兴奋,拉着天麟一溜烟便冲入那群孩子当中,热情而真挚的与他们交流。
天麟一路上都很沉默,他在观察这些比自己大几岁的孩子,发现他们全都比较拘谨、沉静,轻易不肯开口。不久,天麟将这些孩子观察了一遍,发现他们分为五批,其中有几个较为奇特。
这时,人数最多的一群孩子中,一个相貌英俊,身材高大,约莫十三四岁的小少年开口道:“各位师弟你们好,我叫徐靖,很高兴认识大家。”
左边一群孩子中,为首的孩子年约十三,个头稍矮却肤色白净,回道:“徐师兄好,我是雪春,经常听师父提到你。”
含笑点头,徐靖道:“我也听过你的名字,很高兴在这里认识。”
右边,一个文静的男孩道:“两位师兄好,我叫玄雨。”
对面,一个敦厚的少年道:“我是飞侠,多多关照。”
“我是新月,见过几位师兄。”娇柔的声音带着几分冷漠,一个全身雪白,大约十二岁的清丽女孩,脸上严霜刺目。
专注的看着几人,林帆眼中神采闪烁。一旁,薛军低声道:“师兄,该你说话了。”
林帆一震,立时清醒,连忙大声道:“师兄师姐好,我是林帆,以后多交流。”洪亮的声音清晰入耳,可五群孩子竟看都不看一眼,这让林帆有些难过。
玲花察觉到不对头,哼道:“师兄,他们甩都不甩我们,真是气人。”
黑小猴道:“就是,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多吃了几年饭,肚子里多装了几斤窝窝头。”林帆有些恼怒,瞪了徐靖五人一眼,随即转身话也不说就走。
天麟明白林帆的感受,也觉得这些人有些过分,心道:“臭屁什么,将来求我,我还不甩你们呢?”
转身,拉着小胖,天麟道:“走,这地方太闷,我们换个地方玩。”
薛军楞了一下,一边朝外走去,一边低声道:“天麟,你看林师兄他是不是……”
天麟笑道:“别想太多,他很快就没事了。倒是你们,以后得好好练功,免得被人瞧不起,知道吗?”
陶任贤道:“天麟说的对,我们一定要出人头地,让那些人知道我们不是好惹的。”
前面,林帆听了这话,立时大叫一声,一个人飞身而起,发狂的朝远处去了。玲花与黑小猴见状,边喊边追,不一会也消失远处。
天麟没有开口,他只是静静的看着远方,眼中第一次露出深思之色。
薛军与陶任贤有些难过,纯真的他们,生平第一次尝试到了被人歧视的感觉。
此后,一连数天,林帆都一个呆在谷中练功,任由玲花几人如何劝说,他也不肯出来玩。天麟没有说什么,他知道林帆难受,但他也懂得,唯有如此才能激励林帆,让他能有更大的成就。
时间,就这样在沉闷中度过。当腾龙谷内部完全冰封,林帆被迫无奈只得出谷。天麟五人知道后,谁也不提之前的事,约同林帆一起前去龙池玩。
龙池,位于腾龙谷正南十里外,是一个面积只有数十丈大的小水潭。其水清澈见底,但却有数丈之深,偶尔能见到一些冰鱼游动。
一路飞行,天麟在前领头,很快就来到龙池,但却意外的发现,徐靖、雪春、玄雨、飞侠四人也在。
对此,天麟暗皱眉头,看了一眼神色冷漠的林帆,本打算折身离开,可略微一想又突然忍下,带着五人飘落池旁。
池中,徐靖四人正在潜泳,待发现六人之后,当即脸色微变,纷纷浮上水面,眼神有些不乐。
雪春一脸冷漠,扫了一眼玲花,喝道:“男孩子戏水,女孩子快走。”
玲花不喜眼前之人,娇声道:“这龙池是我们从小玩到大的,你凭什么赶我走。”
雪春不屑道:“你才多大点?我们当初玩的时候,你还不会走路。快一边去,别在这里碍事。”
玲花不服道:“我就不走,你要如何?”
雪春微怒,正想反驳却被徐靖拦下。“别急,我来跟他们说。”
扭头,徐靖看着林帆几个,淡然道:“你们年纪稍小,不懂得男女有别。可我们身为师兄,却不得不告诉你们一些应有的礼节。现在,我们先来到这,应当我们先玩。稍后我们离开之后,你们再来便是了。”
林帆看了身旁之人一眼,见他们都一脸不乐意,当即道:“我要不同意呢。”
徐靖有些意外,重复道:“你不同意?真的吗?”
林帆冷声道:“真的。”
徐靖眉头微皱,没有开口。
雪春哼道:“你们几个不要不识趣,大家同出一门,别自找难堪。”
黑小猴不服道:“这又不是你们的,凭什么要听你们指挥?”
雪春脸色一怒,喝道:“你们不服?那就比划一下,谁赢谁就说话算数。”
玲花叱道:“比就比,有什么了不得。”
薛军道:“就是,你们除了个头大以外,也看不出什么出奇之处。”
池中,四人有些不乐了。被同门师弟瞧不起,那可是很让人生气的事。再加上这几个都是每一脉的杰出弟子,那就更是受不了了。
为此,不曾开口的玄雨道:“既然这样,那就给他们一点教训好了。”
飞侠比较憨厚,迟疑道:“这个不太好吧,一旦传到长辈耳中,我们不是落了个以大欺小
雪春道:“这事错不在我们,有什么好怕的。”
徐靖沉吟道:“同门之间切磋一下是可以的,只是不要闹得太僵,以免将来不好相处。”
雪春道:“这个我们知道,放心好了。”
天麟一直不曾开口,他在分析眼前四人的性格。结果最让他担忧之人是徐靖,不为他的修为,而是因为他比其余三人要沉稳很多。
收回目光,天麟看了一眼身旁的好友,淡然道:“你们有没有把握?”
林帆不语,微微摇头,显然他也知道眼前的四人不好对付,但他却没有退缩,因为他是师兄。
天麟看透他的性格,拍拍他的肩膀,笑道:“别怕,有我!”
林帆有些感动,他明白天麟的意思,不由感激道:“谢谢……”
池中,雪春道:“既然要比,我们就先说好,输的人可不许回去告状,不许哭。”
林帆微微点头,严肃道:“你放心,我们还不是那种人。”
雪春自负一笑,一个鲤鱼打挺飞出水面,身上的水渍迅速化为雾气,弥漫在他四周。
片刻,雪春身上的衣服便被真气烘干了。这让林帆几人脸色微变,显然没有预料到对手是如此强劲。
双手背负,雪春摆出衣服潇洒的模样,挑衅道:“来吧,你们想比划点什么?”
林帆眉头微皱,缓缓道:“我们就比一比身法,你看如何?”
这一刻,林帆显得极为冷静,他知道双方年龄的差距,比修为是最愚蠢的,比招式他们也还不曾学过,是以,只有用最拿手的身法与对方比划。
雪春一脸淡漠,毫不在意的道:“好,就比身法吧。谁先来?林帆不语,目光扫了一眼身后的黑小猴。
前跨一步,黑小猴道:“我来,你看仔细了。”说完脚尖一点地面,身体弹射而起,在离地五丈高的位置凌空一旋转,随即身影一分为三,朝三方坠落。
雪春对此不屑一顾,轻蔑道:“这个简单,看好了。”说完也不见他作势,身体便直上半空,于离地十丈处微微一顿,随即一分为六,同时坠落。
同样的身法,不同的效果,很明显黑小猴还差很多。
林帆心情有些沉重,缓缓上前一步,冷声道:“很好,我也来试一下。”
话未落,林帆的身体直射龙池上空,在其中心位置稍作停留,随后一分为五,出现于龙池边缘,再折身而上,交汇于一点,最终光影一闪,九道分身眨眼落地,于原处停顿了一下,又才逐一融合,露出他的真身所在。
这一式身法十分繁琐,其中只要一步出错,就会前功尽弃,因而难度极高。
“啊,师兄好厉害,这身法太绝了。”兴奋的看着林帆的背影,薛魂、陶任贤、黑小猴忍不住欢呼鼓舞。
天麟微皱眉头,林帆那颤抖的身体让他知道,这一式身法已然是他所能发挥的极限。
玲花的眼神有些仰慕,小小年纪的她,在这一刻似乎感受到了林帆身上的那股坚定与执着。
雪春脸色变得沉重,修为不凡的他,在身法上的成就其实并不出众。
刚刚林帆的那一式身法他就不曾学过,现在要马上找出一种能够超越的身法,这对他来说其实是比较困难的,因而他沉默。
徐靖看出了雪春的担忧,自水中飞去,淡然道:“好绝妙的身法,还是让我来试一试吧。”说完身影闪动,幻化出三道分身,彼此穿插交错,在半空逐一分化,只片刻就幻化出上百身影,形成一个倒三角,呼啸一声卷起池水,在半空形成一条水柱。
稍后,那些幻影开始减弱,可水柱却保持不动,最终幻影全消,却见徐靖正傲立水柱之上,脸上挂着淡定的笑容。
呆呆的看着这一幕,林帆五人脸色沉默,一股深深的失落,出现在五人眼中。
天麟脸色平静,心里却有些震动,暗道:“这个徐靖有些本事,待会我若与他硬拚,必会有所暴露,得想个法才行。”
池中,玄雨抬头看着天空,赞道:“徐师兄真是修为惊人,令我等佩服。”
飞侠道:“是啊,徐师兄这身法,真是让我自愧不如。”
含笑而落,半空的水柱如龙回收,没有溅起一丝水花,可见徐靖在真元的运用上,已经把握的很不错。
雪春一脸笑容,上前夸奖了两句,随后目光移到林帆等人身上,问道:“还用得着比下去吗?”
林帆没有开口,目光移到天麟身上,等待着他的答覆。
给了五人一个安心的眼色,天麟缓步上前,故意伸伸懒腰,打打哈欠,顽皮道:“比,怎么不比?这么好玩的游戏,自然要接着玩下去。”
雪春轻蔑道:“就你?”
天麟嘿嘿笑道:“对,就我。怎么你怕了?”
雪春哼道:“我是怕你输了哭鼻子。”
天麟反驳道:“是吗,那你可敢与我比划一下?”
雪春脸色微冷,喝道:“比什么?”
天麟道:“刚才比了身法的变化,现在我们换个方式,比一比速度。敢不?”
雪春哼道:“我会怕你,笑话。”
天麟嘿嘿笑道:“不怕就好。为了公平起见,我们在雪地上放一块小石头,两人站在相等距离之外,同时出发抢夺,谁第一个取得石头,谁就算赢了。当然,抢夺比的是速度,所以有一方如是中途攻击别人,也算输。”
雪春同意道:“这个办法不错,就让你们那边找个人发号施令,免得说我们这些当师兄的欺负你们。”
天麟一脸笑容,让嗓门最大的薛军担任发令官,随后找了个石头放在雪地上,便与雪春开始准备了。
是时,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二人与那石头之上。薛军见他们准备好,将右手高高举起,随即迅速挥下。“开始!”
那一刻,雪春动如脱兔,其速之快令人惊叹。可天麟比他更快,就仿佛一只离弦的箭,眨眼就将石头取到手中。
楞楞的看着天麟,雪春意外极了,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竟然会输。
一旁,徐靖、玄雨、飞侠脸露惊讶之色,显然天麟的胜利让他们察觉到了一丝不妙。
这边,林帆五人高兴极了,各自欢呼大叫,气得雪春心头暗怒,徐靖三人面子上挂不住。
挥手,天麟压下林帆等人的欢呼,故作谦虚的道:“拼尽吃奶的力,才抢到石头,真是让大家见笑了。”
雪春有些恼怒,轻哼一声回过头。徐靖一脸淡漠,问道:“你叫什么名字,身法不错啊。”
天麟笑道:“过奖,我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毛孩子罢了,不值一提。现在我们还是继续玩游戏吧,你们哪位来?”
徐靖碰了个钉子,鼻孔中不由微微一哼,目光扫了一眼飞侠。明白他的一丝,飞侠缓步而出,来到天麟身旁,憨笑道:“我的外号飞毛腿,你可留意了。”
天麟上下打量了飞侠一眼,笑道:“你这飞毛腿只能在你们个洞中称雄,在冰原上稍不注意就会掉进坑中。”说完随手一甩,手中的石头便飞出五丈,一分不差的落在之前的位置上。
飞侠有些不服,哼道:“试一下你就知道我的飞毛腿不是说着好玩的。”
天麟狡黠笑道:“我们这不正在试吗?”话落给薛军递了一个眼色。
片刻,薛军二次挥手。
这回飞侠一溜烟便冲在天麟前头,可结果依旧没有抢到石头,这让他大感疑惑。
原来就在飞侠临近石头的前一刻,天麟右手微动,以巧妙的暗劲将石头横移一尺,使得飞侠落空。
二次获胜,天麟笑得有些得意,目光挑衅的看着徐靖,问道:“你们还有两人,谁上呢?”
徐靖冷哼道:“你刚才的手法很巧妙,只是有些不够光明。”
天麟不在意的道:“事前我就说了规矩,不能攻击别人,可没说不能玩点花样啊。怎么?你怕了?”
徐靖冷冷道:“别得意,这一次我不会给你机会了。”
天麟狡黠道:“是吗,那就来吧。”说完放回石头,一脸坦荡的站在那。
徐靖冷冷笑了笑,沉声道:“我准备好了,你呢?”
天麟道:“我没什么好准备的,小胖,开始吧。”
应了一声,薛军举起右手,待二人精力集中之后,挥手道:“开始!”话落,天麟与徐靖同时射出,两人不分先后,仅以速度而言,即便有差距也不多。
这时,徐靖左手轻抚,一股柔风飞出,卷起那石头朝自己飘落。
天麟见了并不抢夺,而是凌空一指,在石头落入徐靖手心的那一刻将其击碎。
而后,天麟右手凌空一舞,将一块稍大的碎石摄入手中;左手却平胸一甩,一股暗劲急速而出,将半空的碎石全部震成了粉末。
一切眨眼而过,当两人停身之际,所有人都看着他们的双手。
天麟笑得有些狂妄,似乎有心打击徐靖,讽刺道:“怎么样?机会在谁的手中?”
徐靖看着天麟,冷冷道:“取巧的胜利,没什么了不得。下一次相逢,我会让你输得心服口服。”说完飞身而起,眨眼就消失了。雪春三人有些迷惑,但却没有多问,迅速离开了。
玲花扑到天麟身旁,兴奋的道:“天麟哥好厉害,你快告诉我们,最后一次你是怎样赢的。”
收起狂妄的笑容,天麟简单的说了一下经过,随后道:“好了,不想这些,我们下水玩吧。”话落当先跳入龙池,其后是玲花、薛军、黑小猴、陶任贤,五人高兴的玩着。
池边,林帆神色失落,二次受辱于徐靖等人手中,让他感到很愤怒。虽然,天麟巧妙的将徐靖等人戏弄了一番,让大家心情稍好,可自尊心极强的林帆却并不满足。
这一刻,他在思索,要如何才能超越徐靖,如何才能不被人小瞧呢?
沉默中,林帆突然想到一策,只是那可行吗?没有显露,林帆默默藏在心中,待天麟他们二次呼唤时,也跳入了池中——
在北国冰原,今年的夏天与以往相比,炎热了很多。不仅时间来得早,而起势头也来得猛。
往年,最热的时候一般集中在七月二十号左右,可今年才七月十号,气温就已经超过往年了。
对此,腾龙谷的百姓并不担忧,反而更加喜悦。可腾龙谷主赵玉清却隐然感觉到了一丝异样,特意吩咐门下,不许擅自外出,就在腾龙谷附近活动。
持续的高温加速了冰雪的溶化速度。到了七月十五,整个冰原上,除了一些冰山顶端还残留着冰雪外,其余地方都露出了土壤,并长处了新鲜的冰苔及其他植物。
天女峰,山顶的积雪还大半不曾消融。
近几日,天麟每天都在山顶修炼浩然正气,一直不曾前往腾龙谷。
对于天麟来说,每年的七月日照时间最长,气温最热,是最适合修炼刚阳法诀的时候。
加上今年腾龙谷主限制门下乱走,天麟也觉得不好玩,于是自从那日龙池回来之后,便是蝶梦的督促下,一连七天都在练功。
午后,天麟修炼完毕回到织梦洞,喜滋滋的冲蝶梦道:“娘,我的浩然正气又精进了许多。”
蝶梦将他叫到身边,慈爱的笑道:“麟儿有此成就,娘很欣慰。只是你切莫自负,因为天下比你厉害的人物还多很多。上次,你爹回来告诉我说,中土有一个奇才,四岁不到修为就到达了巅峰,进入了归仙上界。这样的人,才是你将来所要面对,所要超越的人物。因而,你现在还要好好努力,不然就没有希望。”
天麟闻言一脸惊愕,质疑道:“娘,真的有那样的人吗?四岁就能修炼到归仙上界,他是怎么炼的?”
蝶梦收起笑容,有些感触的道:“那样的奇才,天下只有一个。乃是奇缘天成,与寻常之人大大不同。麟儿也别羡慕,你只要用心修炼,将来也有追上那人的时候。好了,这几天你也累了,下午娘就特许你出去玩一玩。”
天麟眉头微皱,不见丝毫的喜悦,反而沉声道:“娘放心,麟儿一定要超越那人,成为天下最强之人!”
蝶梦看着他,眼神复杂极了,心道:“七岁的麟儿便霸气十足,未来的他有机会超越那人吗?”
此念在脑海中一闪而过,蝶梦瞬间清醒,含笑道:“麟儿有此宏愿娘很欣慰,现在你去玩吧。”
天麟收起严肃,脸上露出天真的笑容。“娘,那我玩去了。”话落一溜烟便不见影踪。
来到腾龙谷,天麟很快就找到了玲花、薛军、黑小猴与陶任贤,却独独不见林帆。
问起缘由,玲花道:“师兄他自从那日龙池回来,就躲开我们发奋练功,任我们怎样劝说,他都不理。”
黑小猴愤愤道:“师兄是受了那些人的气,才变成这样的。”
陶任贤道:“天麟,你最聪明了,你去帮我们劝劝师兄。”
天麟眉头微锁,轻声道:“他自尊心极强,此时劝说也不一定有用。不过还是去试一试,希望有所收获。”话落,五人便前去找寻林帆。
可意外的是,他们找遍了以往林帆呆过的任何地方,都不见林帆的影踪。最后天麟还进入腾龙谷找寻,可那里由下而上完全冰封,根本不可能有人住。
回到谷口,天麟脸色严肃,问道:“你们最后一次见他,是什么时候,什么地方?”
玲花道:“今天早上,就在这儿。”
天麟皱眉道:“那他有没有什么反常的举动,或者怪异的举止?”玲花四人想了想,都一致摇头。
天麟沉默了,林帆会躲到哪去呢?
沉思中,黑小猴建议道:“这样,我们先分头找一找,扩大范围。要是还找不到,我们就是告诉师父,让他帮着找。”
天麟觉得此法不错,便吩咐四人各走一方,自己却没动。本
就天麟对林帆的了解,他即便要躲起来练功,也不会走太远,因为他不是任性之人,不会让别人担忧。
可之前自己找遍了附近所有可能躲藏的地方,却都不见人影,这说明林帆今天没有去练功,而是干别的事情去了。
只是他也仅仅七岁,他会去干什么?
思索着这个问题,天麟陷入了沉默。
从近来的事情分析,林帆身上的变化都源于受到了别人的轻视。
以他七岁的年纪,加上极强的自尊心,这就使得他一心想超越那些轻视他的人。
只是他要如何超越呢?
仅凭苦练就行吗?
显然,岁数的差距,仅凭短时间的苦练是难以弥补。
这样,林帆苦闷之下,他会干什么呢?
想到这,天麟觉得快要找到突破口了
只是那到底是什么呢?
烦躁中,一个奇怪的念头突然在天麟脑中闪过,这让他心神一震,忍不住惊呼。
稍后,天麟恢复了冷漠,看了一眼附近,本想找寻丁云岩的身影,可巡视了一圈竟然不曾找到,这让他只得放弃了心中的念头。
悄然离开腾龙谷口,天麟施展出飘雪身法,以快得惊人的速度,朝着正北方向前进。
不一会,天麟在前进中便发现了地面的薛军,连忙飘落在他身旁,吩咐道:“胖子,这边我来找,你去其他三方看一看。要是两个时辰之后我都不曾回来,你就叫上玲花他们去找你师父,让他到正北方向来找我。记住,一定不能忘了。”
薛军听话的点头,可随即便
感到迷惑,忙追问道:“为什么要两个时辰,正北在哪啊?”
天麟道:“不要多问,记住我的话就行了,快回去!”说完飞身而起,继续朝北方前进。
薛军有些不乐,一边返回一边自语道:“每次都神神秘秘的,有什么不能说的?真是。”
一路北行,天麟留意着地面的情况,可丝毫不见林帆的影踪。
对此,天麟有些疑惑,心道:“我难道猜错了?不管了,继续走,找不到他就当出来玩一玩,应该也不错。”
心有此念,天麟又加快了速度,瘦小的身体呼啸而过,在半空留下一道白色的残影,久久不曾消散。
未时三刻,天麟在飞行了半个时辰后,前面出现了一座山谷。
减缓速度,天麟看着那山谷,心道:“这里难道就是雪狼谷?”
正想着,一声低沉的狼嚎从谷中传来,应证了天麟的猜测。
悄悄飘落谷口,天麟留意了一下四周,发现这里残雪犹存,气温比腾龙谷要低很多。
另外,天麟还在谷口附近发现了一行足迹,一直延伸到了谷中。
稍稍沉思,天麟便明白这是林帆所留。同时也应证了心中的猜测,林帆是来此处找寻千年人参的。
对此,天麟在心中暗骂了一声猪头,随即悄然而入,找寻他的下落
因为不管怎么说,他们都是从小到大的玩伴,天麟不能置他于不顾。
沿着林帆的脚印,天麟很快进入了雪狼谷。
眼前,一个数里宽敞的峡谷,三面由冰山围成,就像是一个葫芦。
谷中,三三两两的雪狼散落各处,时而躺在草地上晒太阳,时而起身对天嘶吼。
藏身于一处积雪中,天麟看到这一幕,心头暗道:“乖乖,这儿的狼怕是有数千头啊。要是被它们发现了,那可不好玩了。”
移开目光,天麟找寻着林帆的影踪,然后寻遍了狼谷都未曾发现,这让他很是意外。
抬头,天麟看了一下狼谷四周的三座山峰,发现正对着谷口的那座冰山上,竟然有一个不易察觉的洞口。
“林帆会在里面吗?”这问题让天麟有些困惑,但他没有犹豫,悄然的飞身山顶,从上空而过,以避开雪狼的嗅觉。
很快,天麟来到那山洞之外,一股奇怪的感觉涌上他的心头。
那是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就仿佛这洞中有什么东西令他惊恐,心里不由自动的生出警惕与厌恶。另外,还有一种很微弱的亲切感,似乎有某个曾经熟悉的东西,就隐藏在洞中。
迟疑了甚久,天麟不太想进入洞中。可一想到林帆或许会有危险,他又不免担忧。
最后,天麟权衡轻重,还是决定进入。
由于察觉此洞不同别处,天麟显得格外小心,首先收敛全身气息,随后施展飘雪身法,无声无息的潜入其中。
洞内,岔道十分之多,天麟不知道该怎么走,只得随意选择。
可就在他前进了一段之后,一种被人监视的感觉,浮上了心头。
转身,天麟四处搜索,可就是不见有人,这让他心神大惊,隐约有了不妙的感觉。
这时候,一道微弱的光芒在天麟左侧一闪而过,引起了天麟注意。
天麟张口欲呼,可立时警觉,连忙收回嘴边的话,照着左侧追去了。
很快,天麟追到左侧,微光早已没了,这让他有些失落,只得折返从新选择线路。
然而说来也怪,就在天麟偏移了方向,朝右边前进时,那微光就会出现,引得天麟追逐。
久而久之,天麟渐渐明白了一个道理,那是有人在故意指引自己。
只是到了最后,是福是祸呢?
一边思索,天麟一边追逐着那道
微光,在穿越了数十条隧道后,他来到了一个洞穴中。
那里,有一个分岔口,分左右两道路。
在右边的隧道中,一个年岁与天麟相当,脸色苍白,上身赤裸,脖子上挂着一串佛珠的小孩,正默默的站着。
天麟惊讶的看着那孩子,眼中满是疑惑,警惕道:“是你引我来的,为什么?”
那孩子嘴角微动,露出一丝僵硬的笑容,眼中满是寂寞,伸手指了指左侧的隧道。
天麟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隧道之后是一个山洞,林帆就躺在那里头,宛如睡着了。
收回目光,天麟问道:“你为什么要带我来这?”
那小孩嘴唇微动,有些生硬的道:“他病了…你带他…走。右边…危险…去不得…”话落看着天麟,眼中隐约流露出一丝对友情的渴求。
天麟略感意外,想不到这小孩这般善良,不由感激道:“谢谢你,我叫天麟,你呢?”
那小孩迟疑了一下,低声道:“我叫善慈……”
天麟皱眉道:“善慈?这名字怎么感觉怪怪的。”
那小孩轻轻摇头,眼中的神色天麟看不懂。
“快…走…迟了…来不及…”话落转身,一闪而逝。
“喂,别走啊,告诉我为什么。”闪身追去,可天麟没有追着。
悻悻而返,天麟来到林帆所在的洞中,只见林帆趴在地上,一张小脸通红发烫,唤了几声也没反应,心里不免疑惑。
蹲下身体,天麟伸手探了探林帆的额头,只觉火热滚烫,不由惊呼道:“不好,他真的病了。”说完一把翻过林帆的身子,正打算背着他离去,却见他左手死死捏着一株植物。
仔细一看,天麟皱眉道:“这是什么,为何只剩下叶子了?难道是人参?算了,先回去再说。”话落弯腰背起林帆,顺着来路悄然而返。
途中,天麟紧记那神秘孩子善慈的话,尽量远离右边,这样很快就来到了洞口。
由于背上的林帆身体越来越热,天麟不敢耽误,出了洞口便直射谷口,也忘了掩饰,使得身影落入了谷里的雪狼眼中。
是时,群狼咆哮,震慑山谷。
那神秘的洞中飞出一道青影,一边咆哮一边朝谷口的天麟追去。
一闻狼嚎,天麟便心知不妙,除了暗自责怪自己大意外,也只能加速离开。
然后就在这时候,一股凶残的气息从后方传来,引起了天麟注意,让他忍不住回头。
半空中,一头青狼快如风,疾如箭,眨眼就临近身后。
天麟见此惊呼一声,前行的速度猛增一倍,呼啸一声便急射而出。
此时此刻,天麟在察觉到危险之际,也顾不得掩藏什么。因而他的速度之快,那是极其惊人的。
只是那青狼乃修炼已久的妖物,御风追踪之术快捷无比,天麟想要轻易摆脱,那也是不可能的。
如此,两者一前一后,一逃一逐,在烈日下展开了持久的比拼。
最终,天麟与青狼,谁将更胜一筹?——
腾龙谷口,玲花、黑小猴、陶任贤都一脸失落,正等候着薛军,看他有无结果。
谁想这个小胖一向迷糊,在听了天麟的吩咐后,竟然由北往南转了一圈,却不想正好与玲花三人错过。
这一来,待他回来谷口时,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
见面,玲花就抱怨道:“死胖子,你死哪去了,现在才回来?”
薛军无辜的道:“我去找你们去了,谁想你们却先回来了。”
黑小猴问道:“你不找师兄,找我们干嘛?”
薛军道:“这还不是天麟吩咐的,他说北边由他去找,让我回来帮你们找,我就……”
玲花不乐道:“你就傻乎乎的跑了一圈,这时候才回来,对不?”
薛军不好意思的笑笑,低头不敢反驳。
陶任贤道:“好了,别责怪他了。现在师兄没找到,天麟又没回来,我们该怎么办啊?”
黑小猴没好气的道:“能怎么办,继续等啊。”
玲花不同意,娇声道:“光这样等,烦死人了,我们还是去找吧。”
黑小猴问道:“找?去哪找啊?”
玲花道:“自然去北边找天麟哥。”
薛军一听,抬头道:“不用心急,天麟说了,要是两个时辰他都没有回来,就让我们一起去找师父,然后同师父一起,到正北方向去找他。”
玲花质疑道:“天麟哥真有这样说?”
薛军道:“我骗你们干嘛,他当时神情很严肃,好像,好像……”
黑小猴皱眉道:“两个时辰,现在应该也差不多了。以天麟的速度早该回来了,难道……啊,不好,快去找师父。”
惊呼一声,黑小猴也顾不得解释,转身就跑。本
身后,玲花三人都感觉不对,连忙跟去了。
“师父,师父……”焦急的呼唤声,引起了丁云岩的注意。
看着四个徒儿朝这边跑来,丁云岩与四位师兄说了两句,便抽身迎了上去。“怎么了,一个个惊慌失措的样子?”
黑小猴急声道:“师父,师兄与天麟出事了。”
丁云岩一愣,轻笑道:“他们打起来了?”
黑小猴急道:“不是,不是打起来了。哎呀,胖子,你来说。”
丁云岩眉头微皱,喝道:“别急,有什么事情慢慢说。”
薛军有些胆怯,低声道:“下午天麟找我们玩,不见师兄踪影我们就去找……后来……天麟说,若是两个时辰他都没有回来,就让我们告诉师父,然而到正北方向去找他……”
丁云岩自语道:“正北方向?那里……啊,不好,快走。”说完大袖一挥,一把卷起四个徒弟,口中轻喝一声,一把飞剑凭空而现,托着五人的身体飞射而出。
置身云端,玲花小心翼翼的问:“师父,师兄与天麟哥是不是出事了?”
丁云岩脸色严肃,瞪了四个徒弟一眼,骂道:“如此重要之事,你们竟然瞒着我。等此事过后,看我如何处置你们。”
玲花委屈道:“师父,我们没有要瞒着你,我们也不知道师兄跑哪去了。”
陶任贤道:“是啊,天麟说的正北方,到底是哪我们都不清楚。”
丁云岩怒道:“那是雪狼谷!他们要是真的跑进去,就别想活着回来了!”
“啊!雪狼……”四人惊呼半声,都立马闭嘴,脸上满是担忧。
丁云岩怒上心头,这几个不成器的徒弟整天就会没事找事,岂能不让他上火?——
冰原上,天麟背着林帆直奔腾龙谷。
他心里清楚,只要回到腾龙谷,身后的青狼便不敢贸然进入,那时候危险就会解除。
只是这一点不止是他,身后青狼也清楚,因而一再的提速,打算在半途将他拦住。
回头,天麟看了一眼身后,只见青狼已经把距离缩短到十五丈,这预示着再过不久,自己就将被拦获。
本来,仅以速度来说,天麟并不逊色青狼,可由于背了一个林帆,二人体型增大,阻力加强,这就大大减缓了前行的速度。
看着前方,天麟默默的计算路程,眼下已离开雪狼谷两百里,只要再坚持一会,自己就能成功
想到这里,天麟脸上露出坚毅之色,口中轻啸一声,体内真元加速,一晃便消失在远处。
青狼眼中极其愤怒,一个小毛孩自己都追不上,这对它来说,那是一种极大的侮辱。
想到这,青狼仰天嘶吼,修长的身体瞬间拉长,宛如光化一般,一闪、一跳,便出现在了天麟前头。
前行中,天麟心神一动,在青狼出现的刹那,身体一分为九,朝四方散开,在迷惑对方视线的同时,抓住那瞬间的时机,带着林帆出现在一里外,再次进入高速逃亡的状态。
似乎没想到天麟这般狡猾,青狼在扑空之后立马狂追,其刺耳的狼嚎回荡在半空中。
追逐,追逐,再追逐,天麟直射腾龙谷;青狼狂啸怒震天,一只飞剑解恩仇。
一路逃亡,一路追逐。
当天麟二次被青狼逼近的时候,前方突然传来一声长啸,随即长剑破空,丁云岩适时的拦在了青狼前头。
怒吼一声,青狼停止追逐,目光锁定在丁云岩身上,冷酷道:“你是腾龙谷的?”
丁云岩脸色严肃,点头道:“我乃腾龙谷主之徒。刚才那两个小孩有一个是我徒儿,若有得罪之处,我代他们向你赔罪,还望看在家师份上,不予追究。日后,我定当严加管束,再不冒犯雪狼谷。”
青狼扫了天麟一眼,口中微微低吼:“既是腾龙谷门下,这一次就算他们运气好。若有下回,就别怪我无情。”
丁云岩拱手道:“狼使宽宏大量,在下感激不尽。以后定不会再发生这种事情。”
青狼不满的哼了一声,恨恨的瞪了天麟一眼,这才转身回谷。
见天麟平安回来,玲花四人顿时一窝蜂围了上去,叽叽喳喳的问这问那。
天麟喘着气,顾不得回答这些小伙伴,目光依旧警惕的看着青狼,直到它离开,这才松懈下来。
放下林帆,天麟累得坐在地上,喘息道:“还好你们来了,要不然累也得把我累趴下。”
黑小猴称赞道:“天麟好厉害,背着师兄都跑在那青狼前头。”
玲花见林帆双眼紧闭一脸通红,忍不住问道:“天麟哥,师兄他怎么啦,脸好烫手啊。”
天麟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反正我见到他的时候,他就已经这个样子啦。”
丁云岩一个箭步来到林帆身旁,一边检查他的身体,一边问道:“天麟,你是在雪狼谷中发现他的?”
天麟道:“是的,我在正对着谷口的那座冰山半腰的一个山洞中见到他,当时他就昏迷不醒。我背着他离开,打算早点赶回来把他交给你,看能不能救醒。却不想暴露了行踪,被那青狼一口气追了两百多里,差点没把我累死。”
薛军惊呼道:“啊,两百多里,天麟好厉害。”
丁云岩喝道:“闭嘴。你们整天不好好练功,这次换了是你们,早就死在那青狼手中了。好在天麟修为深厚,这才侥幸逃脱。以后,你们都给我好好练功,谁敢不用心,我就严厉惩处。”薛军、玲花四人立时闭口,谁也不敢吭声了。
天麟见此,忙岔开话题道:“丁叔叔,刚才你为何称呼那青狼为狼使?”
丁云岩见他问起,脸色稍后,轻声道:“这青狼几年前出现于雪狼谷,当时腾龙谷门下无意涉足那里,被青狼所伤。首发后来谷主出面化解了彼此的恩怨,说好互不侵犯,这才相安无事。从那以后,青狼就成了雪狼谷的守护使者,所以我们都尊称它狼使,以安抚它。”
明白了这些,天麟笑了笑,随即翻身而起,目光移到林帆身上,轻吟道:“他的左手一直紧握着一株植物,我猜想那与他的昏迷有关系。”
丁云岩闻言一动,目光移到林帆左手,只见些许叶子露在外头。仔细一看,丁云岩惊讶道:“这是人参……”
黑小猴啊了一下,兴奋道:“师兄挖到千年人参了。”
丁云岩喝道:“休要激动,此事在没有弄清楚之前,不可胡说。现在我们先回去,等林帆醒来再问一问经过。”话落抱起林帆,带着四个徒弟与天麟,赶回腾龙谷。
半晌后,丁云岩将林帆抱进了自己的帐篷,在安置好了一切后,留下天麟五人看守,自己则取出林帆左手之物,匆匆离去了。
见师父一走,薛军当即开口:“天麟,雪狼谷好玩不,是不是有许多雪狼啊?”
天麟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道:“好玩个屁,几千头雪狼看得都让人双脚发软,我是不想再去了。”
失望的哦了一声,薛军道:“我还以为很好玩了。”
黑小猴道:“不说这个,你们猜师兄是不是真的捉到千年人参,或是血参了?”
玲花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轻声道:“别提血参,不然师父知道了一定会追问,那时候我们就……”
黑小猴道:“好,不提那过,还是说人参吧,我猜师兄一定是捉住千年人参,并把它吃了,才会昏迷的。”
陶任贤摇头道:“人参又没有毒,哪有吃了之后就昏迷的,我看不像。”
天麟见他们乱猜一通,喝道:“好了,别猜来猜去了,等会你们师父回来就知道了。”
一会,丁云岩回来了,脸上有几分喜色。玲花见了,笑嘻嘻的上前道:“师父,师兄是不是挖到千年人参了?”
丁云岩摇头笑道:“还差一点,不过也很不错。好了,我先把他弄醒,然后再说。”
径直走到林帆身边,丁云岩右手轻轻放在他的头顶,一股极寒之气夹着白雾,从他头顶一路蔓延而下,直至全身各处。
片刻,丁云阳收回右手,林帆脸上的红色已然无踪,正慢慢张开眼睛,眼神茫然的看着四周。
“啊,师兄醒了,师兄醒了。”欢呼声从玲花四人口中传出,立时拉回了林帆的意识,只听他惊异道:“师父!我怎么会在这?”
丁云岩笑骂道:“还好意思问我,你说你今天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林帆一愣,随即低下了头。“对不起师父,我不该瞒着大家,一个人跑去找千年人参。”
丁云岩道:“事情已经发生,你既然知错为师也不责怪你。现在你就说一说当时的经过,为什么会跑去雪狼谷?”
抬头,林帆看了大家一眼,轻声道:“早上我离开腾龙谷,本想在附近转转,看能不能找到人参。谁想人参没有找到,却发现一团白绒绒的东西在地上移动。
当时我很好奇,想把那东西抓住。谁想那家伙可精了,我追了几百里,最终追进了一个狼谷。我不知道那是哪儿,我只是跟着那团白绒绒的东西进入了一个山洞。
那里面洞穴好多,很像我们腾龙谷。我在里面一直追,一直追,最后在一个洞中把那东西堵住。当时那家伙想溜,可我堵住洞口,它就从我身边飞过,不想被我抓住。
那一刻,那白绒
绒的东西变成了一只人参,在我手中不住的挣扎。我生怕被它跑了,也顾不得许多,两口就把它吃下,心想这回你跑不掉了。可不知为什么,全身突然发热,随后头发昏,后面就不记得了。”
“哇,一定是千年人参,错不了。”似乎为了证明自己的猜测是队的,黑小猴显得兴奋极了。
丁云岩轻喝道:“不许大吼大叫,也不许将此事拿出去胡说。”
玲花问道:“师父,师兄吃下的是不是千年人参啊?”
丁云岩笑了笑,摇头道:“我刚问了你们师祖,经他辨认确定,林帆所服食的人参还不足千年,大致时间在六七百年左右。另外就林帆所言,那人参虽有幻化之能,却还未**形,这也证明不足千年。不然以他目前的实力,根本就捉不住。”
薛军有些惋惜的道:“好可惜啊,为什么就不是千年人参呢?”
丁云岩道:“不要谈贪心不足,此人参虽不足千年,但就你们师祖所言,服食之人只要用心修炼,也能增加一甲子的修为,这也是天大的福缘了。”
黑小猴惊呼道:“真的,太好了。只是真正的千年人参,服下之后会增加多少修为呢?”此话一出,包括天麟在内,无不露出好奇之色。
丁云岩笑道:“就你们师祖所言,千年人参能增加修道之人两甲子修为,非福缘深厚之人不可得。现在,林帆虽然服下人参,可他并不能马上增加修为,这要伴随他以后的修行而逐渐显露。因而,从今天开始,我要对他严加训练,你们四个也得认真学。”
林帆心头暗乐,忙道:“师父放心,弟子一定全力以赴。”
丁云岩欣慰一笑,对林帆道:“此次是天麟救了你一命,你日后一定记得报答,稍后为师设宴感谢他,你们就先聊一聊吧。”转身,丁云岩出了帐篷。
六个孩子顿时闹作一团,一边庆贺一边叽叽喳喳的说着……——
吃过晚饭,天麟离开了五个小伙伴,返回天女峰。
路上,天麟神情有些低落。对于林帆的奇遇,他并不羡慕,他所想的是关于那血参的传说。
就冰雪老人所说,血参第一次出现的地方是雪狼谷。
那里现在有雪狼守护,又有青狼把守,想狼口拔牙显然是行不通。
这一来,就只能从第二个地方下手,那就是天刀峰。
只是天刀峰真有血参吗?
这一点天麟始终存着疑惑。
织梦洞口,蝶梦一直在等候。
当天麟出现在视线中,她的脸上这才卸下了担忧。
片刻,天麟回洞,蝶梦问道:“今天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天麟顽皮一笑,兴冲冲的道:“娘,你不知道,今晚玲花他们师父设宴请我。嘿嘿,了不起吧?”
蝶梦秀眉微皱,质疑道:“请你吃饭?你下午是不是干了什么?”
拉着蝶梦的手,天麟一边朝内走去,一边道:“下午去找玲花他们玩……就因为这个,所以他感激我啊。”
蝶梦脸色微沉,担忧道:“雪狼谷虽然算不得什么,可你目前年纪还小,不宜与那里结仇。以后在家好好修炼,不许再去那地方了。”
天麟笑道:“娘不用担忧,那里全是雪狼,叫我去我还不去呢。对了,娘听过天刀峰这个名字没有?”
蝶
梦警惕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天麟一脸无辜的模样,娇声道:“没什么啊,我只是听说那里就像刀一样,与我们天女峰有些类似,所以问问。”
蝶梦闻言脸露笑容,轻声道:“天刀峰位于腾龙谷西北两百里外,是一处极寒之地,没什么好玩的。”
天麟暗自记在心中,嘴上却道:“那一定没有我们天女峰好玩,叫我去,我都懒得去。”
蝶梦笑了笑,也没在意,又说了几句便吩咐他去休息了。
第二天上午,天麟依旧如往日一样,在峰顶修炼浩然正气。
待午时练功完毕后,给蝶梦打了个招呼,就说去找林帆他们玩,随即离开了天女峰。
这一次,天麟没去腾龙谷,而是悄悄一个人跑去找那天刀峰,想应证一下有关血参的传说。
由于从未去过天刀峰,天麟一路上放慢了速度。
待未时三刻,前方出现一座笔直的冰山,状似一柄长刀插在雪地中。
停身,天麟看着数里外的那座冰山,自语道:“走了这么久,应该就是这里了。嘿嘿,看这模样还真不愧天刀峰。”
飘落于地,天麟踏着未曾完全溶化的积雪,一摇一晃的向前走。
缓步雪地之上,天麟的速度宛如蜗牛,不时东张西望,可根本就没见到什么异样的事务。
前行了一会,天麟停下脚步,自语道:“难不成冰雪老人的故事是假的?还是我来得不是时候?”话落弹身而起,在半空凌空滚动,人物雪球一般,呼啸一声便直射天刀峰。
对于天麟来说,此行好奇居多,能否找到血参他并不在意,因而这会玩性大发,一个人在半空独自玩了。
快速的移动,容易引起气流的波动。
在空旷的区域,这样并不会发生什么。
可在冰原之上,在靠近雪山的位置,就很容易出现雪崩的现象。
这一点天麟并不太懂,他常年穿梭于冰山之间,也未曾遇见过雪崩,是以毫无顾忌,随心所欲的在天刀峰下来回弹射。
大约过了一刻,天麟玩倦了,身体停在距离天刀峰五十丈左右的位置,一双眼睛打量着四周。
天刀峰与天女峰不同,此峰十分突兀,就像是从天而落,硬生生的插在了这儿。
抬头,天麟看了一眼顶峰,发现此峰自下而上,大约有五百丈,这在冰原上之极其罕见的。
收起目光,天麟身体倒转而上,就像孙悟空的筋斗云,一下子就射入云霄,随后又突然坠落,正好停在最高峰。
极目天远,只见四周景色怡人,青青的草原,巍巍的雪山,彼此间隔交错,组成了一副完整的景色。
这一刻,天麟忘记了所有,完全被这美景给陶醉了,一个人呆呆的沉默。
直到一阵狂风吹过,天麟猛然清醒,当即仰天长啸,借此向天地万物传达着自己心中的喜悦。
那一刻,清脆的童声满含跳动的音符,在天麟不凡修为的驱使下,一浪接着一浪,渐行渐远,且回荡四周。
这一幕持续了一会,待啸声接近尾声时,天刀峰原本坚固的冰雪,因受到炎热气温的影响有所溶化,再加上天麟的啸声所撼动,这时候出现了裂缝。
很快,那些裂缝迅速变大变长,导致原本整体的冰雪开始分裂,不一会就出现脱落、下滑、雪崩的迹象。
天麟察觉到了这一幕,心里丝毫不惊,反而饶有兴趣的看着那些冰块碎裂,积雪下滑,脸上露出新奇的笑容。
持续的雪崩现象出现在了天刀峰。当飞舞的雪花受气流影响倒旋而上,被狂风吹散时,那一幕的景色简直美极了!
天麟脸上挂着兴奋的笑容,瘦小的身体从峰顶直射而下,穿梭于雪雾之内,宛如一头蛟龙。
半晌,雪崩的现象逐渐转弱。
天麟在最后一次戏雪后,身体紧贴山峰飞射而上,眨眼就到了顶峰。
低头,天麟难掩脸上的兴奋之色,自语道:“这天刀峰还真是好玩,可惜玲花他们不在,不然就更有意思了。呵呵…咦…这儿好怪,像是…”说话间,天麟身体一旋,人如游龙盘旋而下,绕着整座天刀峰转动。
很快,天麟来到地面,惊叹道:“啊,好神奇,这天刀峰竟是一个完整的石头,真是太不可思议了。”说完又飞旋而上,却在山腰处发现一个隐秘的洞口。
那个洞口之所以隐秘,是因为它并非垂直山峰,而是位于一块稍稍突出的岩石底部,下面不足一丈处,又是一块突出的岩石,正好挡住了洞口。
轻咦了一声,天麟迅速来到那洞口,发现入口处不到三尺大,**还不容易进入。
探头看了看洞中,天麟发现洞很深,脸上不由露出迟疑之色,自语道:“这个洞中会不会有什么怪兽?要是藏着一条大蛇,那时候可就不好玩了。要是没有大蛇,倒是可以去瞧瞧。只是……”
沉吟了片刻,天麟最终还是被好奇心所打动,进入了洞中。
一路前行,天麟发现这隧洞有些奇怪,先是往上爬坡,待到达一定位置又蜿蜒而下,中途没有任何岔口。
并且,越是往下隧道越宽敞,气温越热,逐渐会有一些分岔口。
大约半个时辰之后,天麟估算自己下行了数百
丈,心头很是震惊。
究竟这下面通往何处,为什么如此炎热,外面却又冰雪覆盖呢?
一边下行,天麟一边想着,不知不觉间又走了一炷香功夫,来到了一处大洞中。
眼前,惊人的景象让天麟大惊失色,他怎么也想不到,在这座冰山之下,竟然藏着一个大火炉。
原来此时天麟所在的大洞足有数百丈大小,中间是一个口径数十丈,深有数百丈的火洞。其熊熊烈焰即便相隔几百丈,也烤的人难以承受。
这个火洞乃天然的地底岩浆洞,其热气源于地心,是世上最为猛烈、最为纯正的一种至阳至刚之气。
这些,天麟年纪尚小根本不懂。
他只是看了几眼,便移开目光看着他处。
整个洞府,除了岩浆洞,还有三个地方有其独到之处。
第一是一个丈大的水池,池水血红稠密,感觉像是鲜血一般,表面笼罩着一层血雾。这个血池临近岩浆洞,可它却不曾被烈火烘干,反而隐约透出一股凉意。
第二处是一条长约十丈的玉带,位于血池的对面,中间隔着岩浆洞。
那玉带是一块紫红玉石,镶嵌在岩浆洞口一侧,随时受到烈火的焚烧,但却毫不褪色。
另外,玉石上分布着大小斑点无数,其中最大的一个呈现为深红色,竟是一株通体血红的人参,就长在那玉石之中。
第三个奇异之处位于血池左侧,正对着天麟所在之处。那是一面光滑如镜的石壁,上面龙飞凤舞的刻着十六个字,是这样写着:“天刀峰底,三血一炉,缘孽由心,祸福与共。”
收回目光,天麟满脸惊愕,自语道:“原来血参藏在这,无怪腾龙谷门下找了几百年都没有察觉。只是这火洞与血池又是什么,那石壁上的话,又是什么意思呢?”
思索中,天麟好奇的朝右侧走去,打算先见识一下传说中的血参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很快,天麟绕过岩浆洞,来到那紫红玉石附近,小脸被火熏得通红发热,但他却强忍住。
作为天麟来说,他修炼浩然正气并不怕热,加上冰神诀的缘故,耐热的能耐比一般修道之人强很多。
看着三丈外的紫红玉石,天麟惊讶极了,他想不到这玉石之上,大大小小长了数十只血参,真是太让人振奋了。
片刻,天麟自喜悦中恢复了冷静,思索着如何靠近,如何采摘血参。
就眼前的情况来说,除了硬来之外别无他法,只是这火焰的威胁要如何减低到最小呢?
关于这个问题,天麟心中有两个对策。
第一施展冰神诀,以驱散烈火。
第二施展浩然正气,吸纳这股热气,使其转化为自身之力,以抵御烈火的侵袭。
片刻,天麟深思熟虑之后,选择了第二种方法。
只见他全身红光一闪,微弱的浩然之气迅速吸纳附近的烈焰之力,使得自身逐渐发亮,全身洋溢着勇猛之前的气魄。
这过程持续了一会,天麟在适应了这里的热度之后,开始缓步朝前移动。
起初,天麟还不觉得有什么,可后来在临近那紫红玉石之际,一股罡风突然传来,震得天麟身体一晃,仿佛喝醉了一般,摇晃着退到了原处。
天麟对此有些疑惑,轻哼一声继续上前,可这一次情况一样,那禀烈的罡风夹着灼热之气,仿佛被人操纵一般,集中实力对付天麟。
二次退下,天麟一边调息一边思索,心道:“奇怪,那股怪风就像是有意识一般,老是针对我。难道它是为了保护血参,还是……啊,我知道了,一定是血参在作怪,它一定修炼了不少岁月,知道我想吃掉它,所以借助这怪风对付我。
只是它为何不现身呢?”
天麟的猜测其实不错,只是他并不知道,血参虽然生长在地心岩浆洞旁,靠吸纳烈火的灵气而增加修为。
可它们不敢在烈火旁显露灵体,因为它们怕自己的灵体被烈火卷走。
这个道理与水鸟怕被浪花卷入水里是一样的。
知道了原因,天麟心头微怒,哼道:“你有防御术,我有进攻策,我就不信还收拾不了你啦。”说话间,天麟第三次上前。
这一回,天麟早有准备,在临近之际故意保留了大半实力,待那股罡风袭来,他便猛然退后,等风势减弱之际,身体急射而出,目标直取那最大的血参。
是时,天麟急速靠拢。而血参似乎察觉到了上当,再次鼓动罡风来袭,但这一起一落间,一丝空隙就被天麟趁虚而入。
如此,天麟顶着强风扑到紫红玉石旁,眼明手快一把抓住那株血参,用力那么一拔,谁想竟然没有拔出。
而就在这时候,禀烈的罡风袭来,天麟身体被吹得飘了起来,但他却死死不松手。
如此,一场持久战在他与血参之间拉开了序幕。双方谁也不肯罢手,就那样僵持着。
时间,慢慢的溜走。
在罡风与烈火的熏烤下,天麟渐渐承受不住。
对此,天麟心头大怒,体内法诀一转,突然施展出“玄天无极大法”,周身五彩突现,一股夹杂着无数气息的力量顺着右手传入血参身上,使其大受惊吓,出现了刹那的失神。
这一来,天麟趁机而动,一举拔出血参,身体被罡风狠狠的弹开,落在了数丈之外。
咒骂一声,天麟恼怒的看着手中极力挣扎的血参,吼道:“你再扭来扭去,我就把你吃到肚子里头。”
原本无心的气话,谁想却收到了震慑效果,那扭动的血参顿时乖乖不动了。
天麟有些惊讶,问道:“你能听懂我的话?”
血参微微点头,算是回答。
见此,天麟高兴极了,呵呵笑道:“太好玩了,它竟能听懂我的话,真是太有意思了。对了,听说一些千年人参都会幻化人形,还会说话,你呢,也能吗?”
血参没有答复,显然有所顾忌,只是天麟根本不太懂。
见它没有反应,天麟有些失落,生气道:“看你个头不小,原来什么都不会,还是吃了算了。”
血参一听,立时惊慌失措,一边挣扎一边开口道:“不要吃我,我会说话,我知道很多。”
天麟愣了一下,随即骂道:“你个不老实的血参,还敢在我面前装糊涂。快说,你都知道些什么,这里是哪?你活了多久了?”
本命之体被天麟握住,血参虽满心不甘却也只得乖乖听话,回答道:“这里是一处地心岩浆洞,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烈火喷发而出,形成你们口中所说的火山。至于我,在这里修炼已经上万年了,原本就快要得道飞升,谁想你却突然出现了。”
天麟脸色惊愕,楞楞道:“上万年?那它们那些呢,有多少时间了?”
血参轻叹道:“他们尚小,最大的也不足八百年。”
天麟奇怪道:“你都上万年了,它们为何相差这么多?难道这里除了你之外,就没有时间稍长一点的血参了?”
血参道:“以前这里的条件很恶劣,不适合我们修炼,很多都死去了。直到近千年来,这里的环境才有所好转,因而多了它们的存在。另外,当初也有一株修炼约两千年的血参与我为伴,可大约一千一百年前,它离去之后就再没有回来了。”
天麟惊讶道:“一千一百年前?那不正好与冰雪老人的故事吻合?”
想到这,天麟嘿嘿一笑,不怀好意的看着血参,道:“你都修炼上万年了,我要是服下你,到时候岂不实力大增?”
血参微微颤抖,求饶道:“放过我吧,我一生不曾为恶,就快圆满得道,你就发发慈悲吧。”
天麟眼珠一转,笑道:“不吃你也行,但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血参急切道:“什么条件,你说。”
天麟收起笑容,严肃道:“从今以后,你……
就跟着我,以我为主,听从我的吩咐,完成我交付的任务。”
血参沉默了,这个要求显然出乎它的意外,让它一时间很难接受。
注意着血参的变化,天麟感受出它的不乐意,于是话锋一转,笑得道:“你若觉得很难接受,就当我没有说。反正我也从来没有吃过血参,正想品尝一下味道呢。”
知道天麟是在威胁自己,可血参没有选择,只得无奈的道:“好,我答应你。但要做到你所说的那些条件,我们就必须心灵相通。并且,我的本体要不受伤害,因而只得寄存于你体内。”
想了想,天麟问道:“你说的那些,要怎么才能完成,我又如何信得过你?”
血参道:“要完成这些,就必须借助对面那个血池的力量。只有我们同时进入其中,才能在那里融合。至于信誉的问题,那你就只能赌一赌。”
天麟心道:“到时候只要我不放手,你也别想逃走。”
有此想法,天麟爽快的道:“那好,我们就这样说定了。”话落迈步而出,不一会就来到那血池旁。
看着鲜红浓密的血水,天麟有些反感,但却隐约觉得其中隐藏着某股力量,正试图与自己沟通。
血参见他不动,催促道:“不要犹豫,这是唯一之法,不然你就还是吃了我算了。只是实话对你说,你吃了我所获得的效果,远不及与我融合后所得到的效果。因为你吃掉我之后,我的力量潜藏在你的经脉中,你要完全吸收是需要很长时间的。而这期间,我的力量将随时间而慢慢流失,到最后你所得就只是一部分了。”
天麟问道:“那融合又有什么好处?”
血参道:“融合的好处很多,第一,你能得到我全部的力量,并且我们各自保留着意识,可以交流。第二,你能获得我所拥有的技能,这是很有用的。第三,我可以加速你的修来,对你起到促进最用。”
天麟怀疑道:“好处都被我占了,对你有什么好处?若是没有,你干嘛要那样便宜我?”
血参苦涩道:“我唯一的好处就是保留了意识,还存活在天地间。”
天麟有些不懂,但没有显露,目光移到血池上,询问道:“这池水为何不干枯,为何还带着淡淡的清凉之气?”
血参没有马上开口,而是沉默了片刻,才回答道:“就我所知,这本是一处地脉灵泉,与地心烈火相生相随,有着震慑烈火的功用,因而除非人为破坏,不然永远不会干枯。”
天麟讶异道:“这么神奇,那它对修道之人有什么好处吗?”
血参迟疑道:“这个我说不太准,应该对修为有所益处。”
这一刻,血参的话中隐藏了什么,只可惜天麟对这些不懂。
一听对修炼有益,天麟脸上立时露出几分笑容,高兴道……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开始吧。”
血参没有开口,它选择了沉默,是在为自己悲伤,还是在谋算什么。
走近血池,天麟迟疑起来。
但一想也就是颜色不同,本质都是水,因而也就没想太多,一个箭步便跳入池中。
入池的那一刻,天麟身体一抖,紧接着便沉入了池中。
对于天麟来说,这个血池的感觉怪异极了,最初是惊悚,全身都在颤抖,仿佛被死亡笼罩着。
那时候,他手中的血参奋力挣扎,几次都差点挣脱。
这让他立时警觉,隐约有被骗的感觉。
后来沉入池中,天麟全身被血水包围,一股淡淡而清凉的气息正迅速参透他的肌肤,转化为一股莫名的力量,不受他控制,自行在他体内运转着。
那感觉怪极了,就仿佛自己的身体被人夺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却无法摆脱。
这一幕一直持续着,天麟在适应之后,心思转动间,意外发现自己的灵魂(元神)竟然漂浮在血水中,与自己的身体相隔数尺,就那样默默的看着。
透过灵魂的观测,天麟很快发觉视线与平日所见的不同。
他能清晰的看到自己身体内部的结构,包括经脉的分布,以及体内不同真元的分布情况,力量大小及运行线路。
同时,池水中的灵力在他眼中是一种浅绿色的光波,正汇聚在他身外,源源不断的进入他的肌肤,转化为一股绿色的能量,巧妙的与体内的其他力量融合一体,囤积在经脉中。
看到这,天麟兴奋极了。
目光不经意的看了一眼右手紧握的血参,发现它的内部纯红透亮,有一颗玉珠一样的东西,一直在高速运转,以控制它的力量,极力想要挣脱天麟右手的束缚。
至此,天麟已经完全明白,血参让自己进入血池是一个阴谋,它想趁着自己分心之际逃走。
只是天麟有一点没有猜到,那就是他的身体与这血池力量的融合,那是出乎血参意外的。
原来,天麟在之前采摘血参时,施展的浩然正气让血参误以为天麟修炼的法诀属于阳刚一脉,因而想到借助血池的地脉灵气,以克制天麟,约束他的实力,自己好趁机逃走。
只是血参万万没有想到,天麟来历特殊,不但有浩然正气在身,还修炼了至强的“冰神诀”以及“玄天无极”与另一门神秘法诀。
这一来,当天麟掉入血池,非但没有受其害,反而因祸得福。
本来,以天麟的性格,他是绝然不会自觉、主动的进入血池。
其原因有二。
第一,他不知道血池预示着什么。
第二,血池之水浓密沾稠,以他七岁孩子的天性,对于这些类似于鲜血的东西,一般比较排斥与反感,若非被逼,是绝然不会轻易涉足。
因此,血参的狡计实际上对天麟有很大的帮助,只是这一点天麟并不清楚。
察觉了血参的企图,天麟心头暗怒,当即决定一有机会就把它吃了。
而就在这时候,血池开始有了变化。
当初,地脉灵泉其实并不是血红色,而是乳白色。
可随着千万年烈火的熏烤,乳白色的灵泉不但变成了血色,还吸收了大量“烈火真阴”在里头。
此时,地脉灵泉在压制了地心烈火数千年后,灵气已然消耗许多,再经过天麟这一吸收,很快便消耗殆尽。
于是,池中的“烈火真阴”便弥补了这个空缺,主动的涌向天麟的身体。
究其原因,其实是天麟身体特殊,因为他同时修炼至阳至刚与至阴至寒的法诀。
烈火真阴是一种罕见之极的力量,它的形成有太多的巧合性,非特殊环境,特殊条件而不可得。
这种力量有极强的意识,不同于世上任何其他类型的烈火灵气,可算得上是烈火一族中最罕见,最神奇,最尊贵的一种。
它出自烈火一脉,但却可以克制烈火,并能与多种力量融合。
此刻,烈火真元正迅速与天麟体内的其他力量(冰神诀除外)融合,很快就被他所吸收。
当烈火真阴完全从池中转移到天麟体中,血红的池水开始逐渐转淡,不一会就变成了粉红色。
这时候,天麟右手中的血参开始躁动。
它在挣扎许久都不曾摆脱的情况下,开始显得浮躁不安,似乎感应到了危险。
天麟留意着它的情况,起初满心疑惑。
可不久之后,天麟就看出了一丝端倪,只见紧握血参的右手内部,一丝血线自肩部而下,迅速贯通手心,牢牢的将血参粘住。
起初,那血线很细,只是微微波动。
可后来血线逐渐变粗,能清楚的看到一个个血团自手心逆流而上,分散与全身各处。
是时,血参全身颤抖,体内那玉珠正全速运转,试图摆脱那股吸取之力与束缚,可结果却越陷越深,走投无路。
看到这,天麟惊喜交加,心道:“好,继续吸,一直把它吸光最好。”
心中所想,不一定就是最终的结果。
当血参无力挣扎的时候,它突然放弃的反抗,整个化为一股血光,融入了天麟体中。
那一刻,原本元神出窍,置身事外的天麟突然心神一颤,还没有搞明白发生了什么,自己的意识(元神)就已经回到了身体当中。
是时,脑海中响起血参祈求的声音:“求求你,不要吞噬我,让我保留最后的一点意识吧。”
天麟微微楞了一下,当即心道:“一开始你要是不骗我,我也不会伤害你的,是你先不对的。”
小孩子的世界里,对错是很分明的。
血参讨饶道:“我知道错了,我真的是不忍万年修为付之一炬,所以才冒险一试,谁想——”
天麟哼道:“事已至此,你后悔也晚了,你就认命吧。”
血参极力哀求道:“放过我,我以后什么都听你的。并且我还知道一个天大的秘密,对你会有很大的帮助。”
天麟质疑道:“秘密?什么秘密,你说说看。”
血池讨价道:“我告诉你可以,但你要答应留我一条活路。”
天麟冷哼道:“那要看你说的秘密是否有价值了。”
血参闻言迟疑了甚久,最终道:“在这天刀峰下,除了我与血池之外,还隐藏这一个绝密,那就是洞中石壁上所说的三血一炉。所谓的三血,第一是我,第二是血池,第三是血洞,也就是岩浆洞中的烈焰之火。只要这三者融合一炉,就会产生巨变,其结果是福是祸,我也猜不透。”
天麟听了一脸冷漠,哼道:“这个不用你说,我也猜得到,因此根本不算什么秘密。而你却以此想要挟我,这样的家伙留在我脑海中只会添
乱,我留你何用?再者,你贪生怕死,为了活命不惜低三下四,这样没骨气的家伙,我也是不会要的。”
血参一听连连哀求:“不要,不……”
短暂的一声之后,天麟的脑海中立时清净了。
那一刻,天麟其实自己也搞不太懂,反正他就不喜欢血参,心里想到把它灭了,结果身体内部的力量便自动帮他完成了。
收拾了血参,天麟无心逗留,一跃便出了血池,全身衣服此刻早已被染红。
扭头,天麟看看四周,又看了眼血池,发现它比之前清澈许多,仿佛少了些什么。
对此,天麟没有多想,他在考虑着血参之前的话,到底这岩浆洞中,还隐藏着什么呢?
想了想,没有结果。
天麟缓缓飞到洞口正中,发现原先炙热的火焰,此刻对他竟然没什么感觉。
轻呼一声,天麟兴奋道:“好奇怪,我竟然不怕热了。”说时身子凌空一翻,宛如鹞子翻身,呼啸一声便下落三十丈,置身于烈火之中。
这一刻,天麟的身体因为血池之中两股灵气的缘故,加上刚融合了血参之力,虽然还没有明显的变化,可本质上已经有所转变,对于烈火的适应性提高到了惊人的地步。
第一次试探,下降三十丈距离,对天麟的影响几乎没有。
察觉到这一点,天麟心头稍安,顽皮的他就像一个骄傲的精灵,在烈火中翻滚飞舞,玩得不亦乐乎。
不知不觉中,天麟的身体逐渐下降,在降至距离洞口两百丈时,天麟感受到了炎热。
这时候,他脚下不足百丈处便是翻滚的岩浆,其焚毁万物之力显露出它的威严与残酷。
天麟小脸通红,置身烈焰中的他,体内浩然正气与玄天无极自动运转,正进入了一个高速提升的阶段。
这一刻,天麟脸上早没了笑容,他警惕的看着脚下,眼神中带着几分好奇与疑惑。
这样的一个绝地,会隐藏着什么呢?
思索中,天麟的身体开始颤抖。
浩然正气与玄天无极境界的提升,由于来得过于猛烈,而使得他的身体,一时间难以承受。
好在天麟得天独厚,体内的地脉灵泉之力牢牢护住周身经脉,烈火真阴自动引导进入身体的阳刚之气,冰神诀坚守心脉,万年血参滋补气血。
如此,各方面综合一体,很快就消除了他身上的不适。
修为的增进,使得天麟抗热的能力再次提升。
聪明的他在察觉到这一情况后,立时抓住机会,身体继续下降,想试探一下自己身体的承受极限,同时也想找出隐藏在地心烈焰中的奥妙。
很快,天麟又下降了五十丈,距离地心岩浆不足四十丈,那个位置的气温之炎热,几乎要把他融化。
感觉到身体的承受力到达了极限,天麟高度警惕却又有不免望,似乎未能靠近最终目标,这是让他遗憾的。
然而天麟并不知道,他眼下的修为能到达这一位置,那已经是骇人听闻的。
若是换在十年之后,当天麟的修为达到不灭境界,那时候别说靠近地心,就是进入岩浆也不是难事。
可眼下,他还办不到。
极地的高温持续升高,天麟顽皮慧黠的本性中,还隐藏他不曾在意的执着与坚强。
这一刻,虽说他的感觉难受极了,但他没有转身就逃,而是选择了全力对抗,运用一切可用之力,与这人世间最可怕的毁灭之力一较高下。
当然,天麟的力量还比不上地心烈焰的强大,可他的意志与决心,却在时间上展现出了他的不屈与胆量。
时间,慢慢过去了。
天麟身体虽然还能承受,可他身上的衣服却开始燃烧,
不一会就化为了灰烬。
这样,赤裸的天麟位于烈火之中,肌肤表面起伏的经脉都清晰可见,此时正逐渐变化。
上古流传,高温炼器,烈火炼金。
只要有可炼之物,在高温烈火中就能加快其变化周期,从而产生异变,炼出具有某种特效的宝器。
眼下,天麟置身岩浆洞中,他的身体就像是一个火炉,体内汇聚了大量灵气,包括烈火真阴、万年血参、玄冰之气。
这些力量虽是无形但却真实存在,且未能融合,这就具备了炼器的基础。
再者,他身怀诸多法诀,又处于岩浆洞穴这样的一个天然大火炉中,形成了炉中有炉,双重炼化,正好暗合了石壁上的三血一炉之说。
是时,天麟体内的灵气在烈火的催化下,开始逐渐外露。
其中又以血参之力与烈火真阴最为显著。
这二者,前者乃吸纳烈火灵气而万年有成,可谓烈火之精华所集。
后者孕育于地脉灵泉之中,融合了烈火之刚与地脉之阴,丝毫不逊色前者。
它们渗出天麟体表之后,血参之力分布于外,色红而艳,高速运动。
烈火真阴分布于内,色青而微蓝,依照一定的频率波动。
双方各司其职,却又巧妙配合,很快就在天麟的身外形成一朵烈火莲花,将他包裹在花蕊中。
这一幕持续时间甚久,四周的火焰疯狂的围着天麟转动,仿佛他就是一个宝贝,引得火焰争先恐后。
那时候,天麟的意识进入了一种奇妙功境,脑海中呈现出四周一切的情况,但他的思绪却丝毫不动。
如此,大量烈火真元涌入他的身体之中,在没有主动意识的控制下,自发的累计、压缩、分流、输出,井然有序的工作。
当体内外的烈火真元浓度达到一致的时候,天麟身外的烈火莲花开始自发的转动。
这个过程中,天麟的身体数次颤动,肌肤也几次变色,最终当旋转的烈火莲花速度到达极限时,一个真空突然出现,将天麟与烈焰相隔。
那时候,高速转动的莲花急剧收缩,最终变成一朵三寸大小,血红透亮的火焰,呼啸一声刺穿天麟身外真空结界,直接印在了他的心口。
那一刻,静立不动的天麟全身颤抖,心口的火焰就像是一朵有生命力的莲花,不时的闪烁着红光,吸纳附近的灵气,以填补自己所损耗的真元。
同一时候,双眼紧闭的天麟睁开了双目,那血红的眼睛闪现着妖魅的光芒,给人一种霸气而又邪魅的感觉。
这一幕仅出现了一刻,稍后天麟的眼中便露出迷茫与挣扎之色。
在一番努力之后,他的眼睛虽然还是血红,但却纯真而威严,再也看不到一丝邪异与妖魅了。
低头,天麟看了看脚下,感觉似乎少了点什么,可他却无法形容。
为此,他沉吟了片刻,最终没有答案,于是飞身而上,打算回家了。
然而这时候,意外却发生了。
只见之前那石壁上的十六个字体正渐渐淡化,左侧的血池也突然射出一股水柱,随即池水回落,慢慢干枯。
天麟有些疑惑,七岁的他还有很多事情不懂。
只是他心里隐约有种不安,于是不敢逗留,连忙沿着来路快速离去,身后传来阵阵碎石倒塌的声音。
感觉到山摇地动,天麟心头大惊,知道山要塌了,连忙以最快的速度逃走。
这样,片刻之后,天麟就逃出了天刀峰。
结果山峰没有倒,却齐腰而断,下面半截全部沉陷,只剩上面的一截还耸立在原处。
嘘了口气,天麟忍不住拍拍胸口,惊呼道:“还好我跑得快,不然就惨了。”说完看了一眼附近,却意外发现,此时已然明月当头。
“糟了,娘一定等我等得心急了,快走。”飞身而起,天麟直奔天女峰。
然后就在天麟飞出数里之后,他的身体突然从半空坠落,整个人神色愕然,随即虚弱的道:“啊,头好昏,怎么会这样?”
摇晃着起身,天麟再次飞起,不一会又从空中跌落。
顽强的爬起来,天麟看着远方,脸上露出坚定之色。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只是大致猜测与血参有关。
但他知道自己一定不能倒下,一定要回去,不然娘会担心,而且自己也有危险。
于是,在坚强意志的驱使下,天麟就那样短距离的飞行,累了又停,停了又走,一个人穿行于冰原之上,穿行于月色之中——
月光下的天女峰,景色清幽。
蝶梦站在洞口,等待着儿子的归来,眼中流露出一丝复杂之色。
对此天麟,无论天资、人品、修为、性格,她都十分满意。
只是那隐藏其后的辛酸,七岁的儿子还不曾懂得。
当然,她也不希望他懂。
时光流逝,岁月如梦,一晃便是七个年头。
回想这七年间的点点滴滴,蝶梦脸上笑容多过失落。
拥有这样一个聪明伶俐,乖巧懂事的儿子,这无疑是一种幸福。
抬头,蝶梦看着夜空,一丝浅笑浮上眉头。
曾经的无数个夜晚,自己也是这样度过。
每当寂寞的时候,除了身旁酣睡的儿子,便只有思念陪她走过。
如今,天麟已经七岁,正慢慢的长大。
自己的希望也逐渐成长,等有一天儿子名扬天下,那时候,自己的心情会是怎样?
他,又会怎样……
飘飞的思绪在月光下遥想。
蝶梦一个人静静的站在洞口,陷入了往日的时光。
曾经的回忆伴随着月光涌上胸膛,那些欢歌笑语,苦闷忧伤,像是一道道抹不去的痕迹,交错分布在她的心上,构成了一张记忆的网。
那是她永远的过往,挥之不去,也忘之不了……
风,带着寒气走到她身旁,唤醒沉醉的她,带来清新的月光。
低头,蝶梦笑了笑,轻吟道:“多少年了,我还是忘不掉……”
淡淡的清愁徘徊身旁,像是一道影子,笼罩在她身上。
片刻,蝶梦收起了忧伤,移目看了一眼远处,皱眉道:“以往这个时候,麟儿早该回家了,怎么今晚还不曾回来?”
自语声中,蝶梦又轻声安慰道:“想来他又玩得兴起,舍不得回家了。真是孩子气,不知道何时才能长大啊。”
感触一叹,蝶梦又恢复了沉静,默默的守望。
然而这一晚情况很反常,蝶梦一直等到深夜子时,天麟都不见踪迹,这让她感到有些不妙。
以她对儿子的了解,没有自己的允许是绝对不敢在外过夜不回家的。
可为何这时……
难道他出现意外了?
很快,蝶梦又否定了这个想法。
在腾龙谷附近,天麟是绝对不会有意外的。
只是这样的话,天麟又为何不回家?
静静思考,蝶梦想不出答案,最终还是决定亲自去找。
首先,她直奔腾龙谷方向,其速度之快如光箭一般,八十里路眨眼即到,这是极其骇人的。
只是让蝶梦意外的是,这里没有天麟的气息,说明他目前不在这,那他会去哪呢?
想了想,蝶梦突然想起一事,不由皱眉道:“他会背着我跑去那天刀峰吗?”
自问声中,蝶梦飘然而起,朝天刀峰方向去了。
路上,蝶梦为了搜寻天麟的下落,刻意放缓了速度。
如此,一路前往,在距离腾龙谷一百五十里外的冰原上,她看到了一个摇晃的身影正吃力的朝这边赶来,心里顿时惊讶起来。
一晃而至,蝶梦来到天麟身旁,见他全身赤裸便立时感到不妙,再见他一脸通红,精神恍惚,不由一把抱住他,心疼的问道:“麟儿,你到底遇上什么了,为什么这样?”
天麟一听那熟悉的声音,当即楞了一下,随后无力的道:“娘,麟儿…麟儿…回…来…了…”说完便昏过去了。
“麟儿,你别怕,有娘在你身边,你不会有事的。”语气哽咽,蝶梦秀丽的脸上,生平第一次露出了惊慌。
这是她一生的希望,也是她一生的骄傲,此刻突发意外,她如何能不紧张。
片刻,蝶梦情绪稍好,开始对儿子的身体进行检查。
结果令蝶梦很意外,天麟体内有股强大得惊人的力量,正自发的与他的身体融合。
其过程就像是酒糟发酵,使得天麟在毫无心理准备的情况下,整个人全身发
烫,头脑发昏,处于一种不能自控的状态。
心知其中有古怪,蝶梦不再多呆,抱着儿子的身体,周身五彩光华一闪,瞬间就消失了。
下一刻,蝶梦回到织梦洞中,将儿子放在石床上,仔细的再检查了一遍,结果在他心口上,发现了那道火焰图案。
对此,蝶梦悲喜交加,知道儿子遇上了某种奇遇,却又很是担心他。
稍后,蝶梦略微思考,坐到了天麟身旁,右手轻轻的放在他的心口上,掌心闪耀着一团火花,慢慢的将其输入天麟身上。
这一夜,蝶梦以自身的修为帮助天麟消化体内的力量。
直到天明,蝶梦才撤回了自己的力量,静静坐在一旁,含笑的看着他。
上午巳时,天麟缓缓醒来,见母亲正关心的看着自己,不由呐呐的道:“娘,麟儿不好,不该瞒着你一个人跑到那天刀峰去玩。”
蝶梦没有责骂他,淡然道:“这次的事情,娘就算了,以后可不许再犯。现在你告诉娘,为什么跑到天刀峰去,你在那里遇上了什么?”
天麟见母亲没有生气,不由翻身而起。
谁想由于力量把握不好,一下子撞在了洞顶的岩石上,痛得他直咬牙。
蝶梦忍不住笑了笑,玉手一招将他隔空拉下,轻抚着他的头,骂道:“整天就爱乱蹦,现在吃到苦头了?”
天麟讪讪道:“这个纯属意外,下次绝不会了。”
蝶梦白了他一眼,催道:“好了,说正题吧。”
天麟立马坐好,老实的道:“我去天刀峰,是因为冰雪老人说那里曾经出现血参,所以我就想去找一找。”
蝶梦哼道:“传说的事情,你也当真?”
天麟辩驳道:“我本来也是不太相信的。可林帆都找到人参了,所以我就……”
蝶梦在他头上敲了一下,问道:“后来呢?”
天麟见她问起后面,立时兴奋起来,眉飞色舞的道:“我到了天刀峰……后来那血参骗我……最后我就跑出来了,谁想突然头脑发昏,就……”
听完儿子的叙述,蝶梦满脸惊讶,沉声道:“此事除了娘之外,不许告诉任何人。目前,你身体状态你自己都不太清楚,因此娘要认真观察。另外从今天开始,你专心在洞里给我练功,没有我的准许不许乱跑。”
天麟不敢违抗,点头应道:“是,麟儿知道了。”——
冬去夏来,时光飞逝,一转眼便三年过去了。
这三年中,天麟很少再去腾龙谷玩,而丁云岩也加紧了对五个徒弟的管教。
于是六个儿时的小伙伴,除了每年融雪节能见上几面之外,其他时候几乎再没有见过了。
如今,天麟九岁了,个头已超过蝶梦的肩膀,看上去就像个十二三岁的大孩子了。
三年的时光,很多东西都会变化。
而天麟最大的变化,不是他的修为从“聚灵”境界提升到了“还虚”境界,而是顽皮慧黠的他,变得理智,变得沉静,变得让人看不透了。
这是蝶梦最引以自豪的事。
作为母亲,她不奢求九岁的儿子有好高的成就,但她要求自己的儿子要有过人的智慧与冷静,要有睿智的眼光与果断的处事能力。
这就是她从小全力培养天麟,所最终期望的。
三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这期间,天麟的父亲天远回来过三次,每次都只逗留一个月,便匆匆离去了。
而每次天麟问起父亲为何而忙,蝶梦都总是避而不答,说他年纪尚小,这让天麟有些失望。
蝶梦知道儿子所想,但不想提及太多,以免让他分心,于是便答应传授他剑诀。
这样,年仅九岁的天麟,修炼剑诀便已有近两年时光,其成就真是令人惊讶。
两年来,蝶梦传授了天麟三种剑诀,第一是凤舞苍穹,共计九招,变化多达上万种。
第二是裂天剑诀,虽仅三招却威力惊人。
第三种名为虚无飘渺剑诀,仅仅一招,玄奥而精妙。
这三种剑诀,无不深奥繁杂,寻常修炼之人,没有十年是难以入门,可天麟仅仅两年不到,便已然领悟了大半,这连蝶梦自己也感到震惊极了。
一早,天女峰下,蝶梦将天麟叫到身旁,叮嘱道:“三年时间,你没有让娘失望。明天就是腾龙谷每十年一次的冰雪大会,到时候会有很多其他门派的高手参加,娘打算让你去见识一下,但事前有几点你要先答应娘。第一,不许显露自己的实力,除非生死关头,不然不准在外人面前施展娘传授你的剑法。第二,不许张扬,不许耍小聪明,不许在人多的时候表现自己,要尽力隐藏。第三,注意安全,除了熟悉的人之外,不能轻易跟别人走近,更不许跟人离开。”
天麟微微点头,平静的道:“娘放心,麟儿知道。”
蝶梦道:“如此,你去吧,记得早点回来。”
轻轻应了一声是,天麟转身施展飘雪身法,人如一朵白云,不急不缓的离开。
蝶梦看着远去的身影,……
轻叹道:“不要怨娘,十年之后,娘让你名扬天下!”——
冰雪盛会乃腾龙谷一个特殊的节日,源于五百年前。
当时,冰原三大门派来往甚少,又恰逢离恨天宫与天邪宗两派,因门下之事而闹矛盾。
于是腾龙谷主赵玉清出面劝解,可最终没有成功,这就闹得后来大大出手,赵玉清以一敌二,以惊人的实力震慑住了两派。
事后,腾龙谷专门举行了一个宴会,请来两派高手,当面化解了彼此的恩怨。
从此,这一天就成了三派聚会的日子,每十年举办一次,相互叙叙旧、谈谈天。
后来,随着时间的推演,聚会的性质逐渐转变,慢慢就成了三派门下弟子较劲的一次比试,一直延续了下来。
明天就是盛会举行的日子了,早在两天前,腾龙谷全体门下便开始筹备。
虽说这只是一个常规的聚会,可在冰原之上,这也算是最大的盛会了,故而腾龙谷一直比较重视。
另外,经过几百年的延续,冰雪盛会不仅仅只限定于三派之人,其他时常走动在冰原附近的人,如果愿意也是可以参加的。
来到腾龙谷外,天麟老远就听到热闹的喧哗之声,脸上不由露出微笑。
稍后,在腾龙谷口旁,他见到数十百姓正在搭建一座高台,已基本完工,心知是为了明天的大会而准备的。
看了一会,天麟飞身而下,只见腾龙谷中人影浮动,数十道身影来回穿梭,这等景象是他以前多不曾见过的。
驻足,天麟观看了一下,这些飞来飞去的腾龙谷弟子,他竟然一个也不认得。
以往,他还只当腾龙谷一脉弟子较少,可现在他突然察觉,自己以前的想法是错误的。
虽说谷主赵玉清只收了六个徒弟,但谷主难道就没有师兄弟吗?
那些人难道就不收徒吗?
想到这,天麟豁然开朗,折身赵林帆他们去了。
对于天麟来说,腾龙谷他熟悉无比,东南西三面他都去玩过,唯独北面的腾龙洞天,那是腾龙谷的要地,林帆五个从来不曾带他去玩。
现在,天麟直奔西面,不一会便来到林帆五人练功之处,发现他们此时都还在练功。
轻笑一声,天麟故意露出行踪,在惊醒五人之后,笑呵呵的道:“真是勤奋啊,今天都还在加紧修炼。”
林帆冲他笑了笑,还不及开口,玲花便抢先道:“天麟哥你不知道,近来师父把我们管得可严了。其他那些师兄都帮忙准备大会的事情,唯有我们还在这里受苦。”
天麟笑道:“这不是受苦,这是你师父对你们的爱护。”
胖子薛军道:“天麟,你今天来,是不是你娘同意让你参加冰雪盛会啊?”
含笑点头,天麟道:“是啊,十年一次,我自然要来瞧瞧。现在,我们出去外面看看吧。”
林帆摇头道:“你们去吧,师父让我明天出战表演,我还想再练会。”
黑小猴道:“对啊,师兄可厉害了,我们之中就他一人入选,可以与五位师伯的门下一起惨叫明天的表演大会。”
陶任贤嚷道:“好了,我们出去再说吧,这里都闷了几个月了,早该换地方了。”话落拉着薛军,当先离开。
天麟走在最后面,离开前,他看了林帆几眼,淡然道:“……
明天的表演,你记得不要去夺第一。”
林帆不解道:“为什么?”
天麟笑道:“你要把这个第一,留在十年之后,你二十岁的时候夺取,那才最好。”
林帆一呆,再抬头,天麟已然不再。
站在临渊的洞口前,天麟看着那些飞来飞去的高手,淡然问道:“为何这些人以前我们都不曾见过呢?”
黑小猴解释道:“听师父说,这些师兄平时深藏不露,只有在出现大事的时候,他们才会显现出来。”
薛军补充道:“还有,我问过师父,他说腾龙谷一脉,目前总人数在八十左右,仅我们最小的这一批就有二十多个。”
剑眉微扬,天麟问道:“这么多门下弟子,其中杰出的弟子应该有不少吧?”
玲花抢先道:“这个我知道。听师父说,腾龙谷最杰出的一辈是在师祖那一代,到如今师父他们一代,六人都天资有限,虽然收徒数十人,可真正有潜力的还是最小的一批。眼前我们所见到的这些的师兄,都只是平庸之辈,反而不如林师兄。”
陶任贤道:“是啊,听师父说,最小的一批中弟子中,大师伯门下徐靖,二师伯门下雪春,三师伯门下玄雨,四师伯门下飞侠,五师伯门下新月,与林师兄是最有前途的。而他们六人中,又以徐靖师兄,新月师姐与林师兄最为杰出。”
天麟笑了笑,有些淡漠的道:“徐靖?呵呵,他应该还在记恨当年那件事情吧。新月呢?当初见她时,一张脸冷得像冰一样,不知道现在她脸上的冰块有没有融化啊。”
黑小猴道:“这个要问玲花,她有见过的。”
天麟有些意外,目光移到了玲花身上。
玲花想了想,娇声道:“新月师姐我也就前几天见过一下,感觉她完全变了个人,好美、好美,而且好有气质,就像是冰原上的一朵雪莲花,让人看上一眼就再也忘不掉。”
薛军怪叫道:“没有那么夸张吧?”
玲花叫道:“真的,你们不信明天看了就知道了。
天麟有些惊讶,但却没有表露出来,换个话题问道:“我来时谷口在搭建高台,明天是在那里召开大会吗?”
黑小猴道:“是啊,就在那里举行,明天你早点来。另外中午是在腾龙洞府内吃饭,那里你还没有去过,可大了。”
微微点头,天麟道:“放心,我会一早过来。现在我们四处逛逛,顺便去瞧瞧那冰雪老人,问他明天参加不。”
玲花四人没有意见,于是一行五人便玩去了。
中午,天麟五人悄悄来到冰雪老人住的地方,在找寻了一会之后,冰雪老人才出来。
见面,冰雪老人看了天麟几眼,有些惊讶的道:“一年不见,你又变多了。今天怎么想到跑我这来了?”
天麟文静一笑,轻声道:“我们过来看看你,并想问一问,明天的盛会你参加吗?”
冰雪老人摇头道:“我已经很久不参加那些活动了。”
玲花道:“去吗,可好玩,可热闹了。明天林师兄还要上台表演呢。”
冰雪老人呵呵笑道:“我已经一把年纪,对热闹不感兴趣。”
玲花闻言有些失落,薛军、黑小猴、陶任贤纷纷劝说,但依旧无效。
天麟见此,轻声道:“既然他无心热闹,就不必劝了。现在还是问一问他,以前的冰雪盛会有些什么有趣的事情吧。”
听天麟这么一说,玲花四人立时转移目标,围着冰雪老人好奇的问这问那。
“好、好、好,我给你们讲,别急,慢慢来。”
安抚好了几个孩子,冰雪老人想了想道:“其实以前的冰雪盛会,大家只是谈谈天,说说话,并没有什么比试之类的。
后来,大约是叁百多年前吧,当时天邪宗第叁代宗主马宇涛身边带了一个小徒弟冯云,为人十分聪明,在叁派主脑谈天之际便主动提出表演点小节目助兴,结果受到了谷主的赞扬。
谁想就因为这一点小事,当时那一任的离恨天尊便铭记于心,在十年后的盛会上,专门带了两个弟子,与天邪宗暗中较劲。
至此,比试一事由此拉开,最终越演越烈,反而成了叁派实力的较量。”
薛军问道:“那叁派比试之下,是不是我们腾龙谷第一啊?”
冰雪老人摇头道:“恰恰相反,每一次的比试都是腾龙谷最后,他们两边时而这边赢,时而那边胜,从未轮到我们这来。
玲花不悦道:“每次都输,好丢人啊。”
黑小猴附和道:“是啊,真是没面子。”
陶任贤道:“这一回我们会赢的,因为有师兄出马,他一定会赢。”
天麟没有在意这些,冷静的问道:“每次的比试怎样算赢呢?是彼此对战吗?”
冰雪老人道:“不是对战,是指定项目,由叁派门下参加,叁派主事裁判。其实简单而言,大部分是我们腾龙谷当裁判,看他们双方比赛。”
天麟疑惑道:“指定的项目,似乎不能完全展现一个人的实力吧?”
冰雪老人笑道:“对啊,就是因为这样,才有意思啊。”
薛军不解道:“为什么呢?”
冰雪老人解释道:“当初的这种比试,其实是天邪宗与离恨天宫之间的一种恩怨的延续。谷主对此心知肚明,为了缓和他们的矛盾,才故意定下这样的规定,让两边今天你赢,明天他胜,既可以促进两边门下弟子用心修炼,又不至于发生大的矛盾,一起和平共处啊。”
明白了其中的道理,天麟笑道:“谷主真是用心良苦,只是两边似乎不领情啊。”
冰雪老人无奈道:“纠缠的结,即便解开,也是会留下印
记的。他们双方之间能否看透这个道理,那就是各自的造化了。好了,故事讲完了,你们也该回去吃饭了。”话到最后语气一转,冰雪老人脸上又布满了微笑。
“好,冰雪老人,我们走了,下次又来看你啊。”挥手道别,几个小孩蹦蹦跳跳的离开了。
下午,天麟正与几个小伙伴玩耍时,丁云岩突然出现,脸上神情古怪。
玲花四人一见师父回来,纷纷上前请安,隐约有些不自在。
丁云岩勉强一笑,看了看天麟,招呼道:“你也在啊,先玩吧,我去找林帆。”说完就离开。
天麟轻声问道:“丁叔叔,你在担忧明天的比试吗?”
丁云岩脚步一顿,沉吟了片刻随即转身,看着天麟问道:“你有什么看法?”
天麟避开他的目光,语气清幽的道:“我的看法,丁叔叔可能接受不了。”
丁云岩道:“你有什么看法,但说无妨。”
天麟嘴角微扬,轻吟道:“明天,林帆应该是腾龙谷年纪最小的一位参赛者,以他的年纪而论,即便得个最后一名,也应该属于正常。”
丁云岩摇头道:“不行,他绝不能落在别人身后,我还指望他明天得第一。”
天麟笑了,笑得有些神秘。“如此,无怪丁叔叔会担忧了。听说每一次的比试,天邪宗与离恨天宫都比我们腾龙谷强。这一次你要林帆战胜所有对手,自然是压力很大。”
丁云岩忧心忡忡的道:“十年一次的盛会,我是希望他出人头地,为我们腾龙谷争光。”
天麟轻吟道:“无数个十年都过去了,何必急在这一回上。”
丁云岩不甚明了,叹道:“哪能不急啊。我刚从四师兄那里得到消息,明天那参会的两派,据说都出了杰出之人,以林帆现在的情况,想获胜是很难啊。”
见他如此看重这次比赛,天麟不由眉头一皱,反问道:“林帆如果这次得了第一,他会怎么样?”
丁云岩脱口道:“他要得了第一,自然就会成为腾龙谷的骄傲,得到谷主的重视,前途不可限量。”
明白了原因,天麟沉默了。
照丁云岩的话,林帆这个第一还真的是值得去拼一下。
只是仅以天麟的个人看法,换了他是林帆,他是不会去抢夺那第一的,因为他觉得一个十岁大的孩子,得到第一又怎样?
见他不说话,丁云岩问道:“想什么?”
天麟看了他一眼,淡然道:“你不觉得十年之后再夺第一会更有意义吗?”
丁云阳一愣,沉吟道:“你是说让林帆这次隐藏实力,留待下一次再一鸣惊人。你为什么有这样的想法?”
天麟平静的笑了笑,反问道:“一个十岁大的孩子,与一些十六七岁,甚至更大年纪的少年去抢一样东西,这中间的差距你考虑过吗?”
丁云岩沉默了,让十岁的林帆与十七岁的徐靖比,那不可跨越的年纪差异,注定了许多事情。
以往,丁云岩只是想到了修为上的差异,而忽略的年纪上的差异。
此时经天麟这一提醒,他明白自己忽略了一些很重要的东西。
为此,他马上转变了心意,对天麟道:“谢谢你的建议,我知道该怎么做了。现在我就去找林帆,你们继续玩。”
目送师父离去,玲花疑惑道:“天麟哥,师父他怎么了?”
天麟笑道:“他变了,他不会再逼着林帆明天去抢夺第一了。”
黑小猴叫道:“那多可惜啊。”
天麟摇头道:“不可惜。以林帆现在的情况,明天绝对抢不到第一。与其无功而返,不如隐藏实力,把希望留到下一次机会上。”
薛军赞同道:“天麟说
得对,师兄毕竟才十岁,哪斗得过十七岁的徐靖师兄啊。这一次先学点经验,下一次卷土重来,必能一举夺魁的。”
玲花轻声道:“真的好想知道,明天究竟谁能抢到第一啊。”
陶任贤道:“想那么多干嘛,明天不就知道了。走吧,我们出去玩啦。”说完拉起胖子薛军,带头离开了——
清晨的腾龙谷口寒风刺骨,阵阵风沙夹着细细的雪花,遮住了远方的景物。
站在谷口新搭建的高台之上,丁云岩周身衣衫不摆,正遥望着远处。
他身旁,一个四十左右的貂皮中年相貌稍差,正是他的四师兄李风,两人今天负责接待的工作,故而一早便顶着风雪在这里守着。
照说接待的工作一个人就够了,为何腾龙谷会派两人呢?
关于这个,主要还是因为天邪宗与离恨天宫的缘故。他们两派关系不和,但都与腾龙谷交好。
因而谷主为了不得罪任何一方,便每次都派两个徒弟,分别接待他们,以示公平,避免闹别扭。
辰时初,谷口的风雪逐渐停了,露出远处的冰山与雪谷,景色美极了。
这时候,一道身影自西而来,宛如一朵浮云,片刻就到了眼前,正是那天麟。
人未落,天麟的招呼声便传入丁云岩与李风耳中。
“两位叔叔这么早就在这里看雪了?”
丁云岩笑道:“你个顽皮鬼,又来取笑我们了。今天是我们两人负责接待,不然谁有心情看雪啊。”
李风为人稳重,淡然道:“天麟早,你爹娘没来吗?”
天麟回道:“我娘喜欢清净,我爹有事外出,所以就我一个人来了。怎么样,今天有多少人参加啊?”说完落在二人身旁,淡定的看着四周。
李风道:“这个不太好说,大概除了天邪宗与离恨天宫外,还有一两位访客。”
天麟淡淡点头,又问:“那大会什么时候开始,林帆他们什么时候出谷啊?”
丁云岩道:“大会一般是上午巳时开始,到时候不止林帆他们,包括谷主以及两位师叔都回出席。”
天麟呵呵笑道:“那一定很热闹,不知两派会有多少人参加呢?”
丁云岩道:“就以往的情况推断,一般是各来十人左右,由宗主与天尊亲自带着。这次……”
正说着,一旁的李风突然开口道:“禁声,天邪宗的人来了,你快速速迎接。”
丁云岩脸色微变,连忙换上笑脸,飞身迎去。
天麟的目光追逐的他的身影,只见东边一群人御剑凌空,正以极快的速度朝这边飞来,眨眼就与丁云岩相遇。
是时,双方客套了几句,随后便一同而来,很快出现在高台之上。
收敛气息,天麟打量着这些人。
只见为首一人方脸虎目,外貌大约四十五六,周身流露出一股邪异。
他身后,跟了三个六旬老者,五个十六七岁到二十三四岁的青少年,个个眼神凌厉,一看就知道修为不凡。
这些人当众,最让天麟注目的是一个十八岁左右的少年,他生得唇红齿白,丝毫没有冰原男子那种粗狂之感,反而像是江南的才子书生,给人一种文质彬彬的印象。
这男子神情淡漠,嘴角挂着一丝浅笑,隐约有几分自信,手持一把银白色短戈,不时会闪过一缕光芒。
一脸微笑,李风上前两步,客套道:“宗主远道而来,招呼不周还望见谅。这几位人品出众,修为高强,真是难得一见的后起之秀。发此次比试,看来胜利又是非贵派不可啊。”
天邪宗主马宇涛闻言大乐,略显谦虚的道:“贤侄过奖了,都是些不成才的家伙。倒是你身边这位弟子,天资可着实不凡啊。”说话间,目光停留在了天麟身上。
李风呵呵笑道:“宗主误会了,这孩子名叫天麟,是谷里的常客,并非晚辈之徒。”
一旁,丁云岩听出点眉目,忙道:“家师知道宗主一早会来,已经准备了上好龙井,正在谷中等候。现在,我们还是先下去,一边品茶一边谈天吧。”
收回目光,马宇涛淡然道:“这孩子看来一定很讨你们师父喜爱吧。”话落不待丁、李二人回答,带着随行之人便腾身而起,朝谷中飞落。
丁云岩脸露苦涩,给天麟使了一个眼色,随即便跟去了。
收回目光,李风看着天麟,轻叹道:“此非善地,你还是换个地方玩吧。”
天麟知道他的担忧,摇头道:“无须担忧,有谷主在,他们为难不了我。”
李风有些惊讶,问道:“你知道我所指什么?”
天麟不语,只是轻轻点头。
李风心头震动,几次话到嘴边,可最后还是忍住了。
时间在等待中走过,不知不觉便到了辰时三刻。
这时候,南方的天空出现了一道青影,正以极快的速度朝这边靠近。
看着那身影,李风脸露喜色,低吟道:“想不到她会来这?”
天麟听出一丝端倪,不由打量着来人,发现对方御剑而来,身后留下一行淡青色的残影,远远看去就像是一
头凤凰在天际飞过。
如此御剑飞行之法,天麟还是第一次见到,忍不住轻呼道:“好娇美的身姿,这人是谁啊?”
李风笑道:“这可是中土大大有名的人物,外号玉女青鸾,名叫江清雪,是修真界内第一大派--易园的高手。”
天麟茫然道:“江清雪,这名字不错,只是什么第一大派,什么易园的没听过。”
李风道:“你还小,以后就会知道了。”说完飞身而来,朝来人招呼道:“江姑娘真是贵客啊。”
半空,人影一顿,剑影消散,一个青衣女子飘然而落。
只见这女子体态婀娜,年约二十三四岁,长得玉雪肌肤,娇美动人,一张亦喜亦嗔的脸庞,含着几分清丽与妩媚之色。
左手中,一柄云气环绕的长剑显示出它的与众不同,给人一种惊艳的感觉。
露齿一笑,江清雪谦虚道:“李前辈哪里话,清雪来得冒昧,您可要多多包容。”
李风呵呵笑道:“江姑娘太谦虚了,你可是易园最有名的人物,能来我们腾龙谷,那是我们的光荣,欢迎都来不及啊。现在你一路辛苦,还是先下去坐会,我让天麟给你带路。”
江清雪含笑点头,目光扫了一旁的天麟一眼,顿时神情一呆,轻呼道:“好俊俏的小弟弟,真是太讨人喜欢了。这是前辈收的徒弟吗?”
李风摇头道:“他是谷中的常客,并非腾龙谷门下。现在,天麟先带这位江姐姐下去坐坐,稍后再上来玩,知道吗?”
天麟看着江清雪,见她清秀动人,不由心生喜欢,点头道:“好,我知道。姐姐跟我来吧。”说完身影一动,横移五丈,停在了谷口上空。
江清雪向李风道别,随即来到天麟身旁,赞叹道:“好玄妙的身法,真是看不出。”
天麟轻笑道:“姐姐的身法气势如虹,那才够威风。”
江清雪随他下落,嘴上笑盈盈的道:“姐姐像你这个年纪时,才刚刚入门修炼,那时候连飞都不会,哪有你现在威风。对了,你的法诀哪里学的,腾龙谷吗?”
天麟道:“有一部分是,但大部分不是。好了,我们到了。”说完身体凌空一折,出现在腾龙洞府的入口处。
这里天麟是第一次来,当他看到那座神龙石像时,脸上神色一愣,心里泛起一种奇怪的感觉。
为什么这样他说不清楚,他只是隐约觉得这石像古怪,可具体怪在何处,他又说不出来。
一旁,江清雪也注视着那头神龙石像,被它所吸引住。
直到稍后天麟唤她,她才猛然清醒,跟在天麟身后。
不一会,天麟带着江清雪来到洞口,正好丁云岩走出。
待天麟将事情说了一遍后,丁云岩便亲自带他二人进入洞中。
看着宽敞的洞府,天麟惊讶极了,这样一个巨大的天然洞穴,那需要多长时间才能形成啊?
思索着,天麟感应到前方传来几股探测波。
对此,他收敛心神,平静的看着前方,只见在场之人,除了丁云岩的四个师兄以及天邪宗高手外,还有坐在正中间的赵玉清与坐在左手第一、第二位置上的两个五旬老者。
这三人天麟是初次见到,他一眼就看出了赵玉清的身份,可那两个老者是谁,他就猜不透。
就天麟所见,这两个老者神色沉默,一个瘦高如柴,着一身灰袍,浑身透出寒气。
一个矮胖如牛,穿一身红袍,身上泛着淡淡的红光。
这两人天麟不认得,可他们却都是有名的人物。
瘦高之人名叫寒鹤,是赵玉清的二师弟,修炼“玄寒阴煞”法诀,是一门极其霸道的绝学。
矮胖之人名叫田磊,是赵玉清
的三师弟,修炼“烈阳真火”法诀,其性至刚,威猛如龙。
这时候,丁云岩已停下脚步,恭声对赵玉清道:“启禀师父,中土易园门下江清雪特来祝贺。”
是时,江清雪朝着赵玉清微微一礼,娇声道:“晚辈江清雪,此次代表易园祝贺冰雪盛会顺利举办,预祝冰原一脉和睦相处。”
赵玉清儒雅一笑,道:“江姑娘不远千里来到冰原,这份浓情厚意我们不甚感激。回去之时,还请代为转达,我们对贵派的感谢与祝福。现在,江姑娘请先坐下喝喝茶吧。”
江清雪应了一声,在丁云岩的指引下,坐到了天邪宗主下手第三个空位上。
安顿好了江清雪,赵玉清发现两位师弟与马宇涛都留意着天麟,心头不由微微一动,淡然道:“天麟,到我这边来。”
天麟心头微感意外,脸上却故意露出腼腆的笑容,急步跑到赵玉清身旁。
轻轻拉着天麟的手,赵玉清将他抱在自己的腿上坐着,笑问道:“你爹娘近来好吗?”
天麟微疑,稍后便猜测几分话中的含义,回道:“他们一向很好,还说有空要来看望谷主。”
赵玉清呵呵一笑,一边心道这孩子聪慧,一边应道:“真的吗?我可老早就等着他们了。”
一旁,丁云岩几师兄都惊讶的看着师父,不太明白他为何初次见面,就如此宠爱天麟。
剩下寒鹤、田磊与马宇涛叁人,却听出了赵玉清话中的隐意,知道天麟来头不小,根本没什么希望,因而都放弃了对天麟的念头。
留意着叁人的神色,赵玉清见好就收,拍拍天麟的脸蛋,哄道:“好了,这里没什么好玩的,你还是先出去找你的小伙伴玩吧。”
天麟一脸天真的笑容,点头道:“好,我出去找玲花他们玩去了。”说完弹身而起,故意在洞中露了一手绝妙的身法,随即一晃便消失了。
收回目光,赵玉清笑道:“这孩子顽皮得很,我们还是不去管他。此次大家难得一聚,我们还是谈谈心,叙叙旧……”——
出了腾龙府,天麟在经过那神龙石像时不由停下了脚步。
对于这儿,他始终有股很奇怪的感觉,每当靠近之际就忍不住想驻足。
可他绕着神龙石像转了两周,结果却没看出什么,这让他满怀不解,却找不到发泄之处。
片刻,天麟收起了心中的迷惑,飞身出了洞穴,一晃便回到谷口的高台处。
这之间,一直没有人来过,李风就默默的守在那,继续等候。
天麟走到他身旁冲他笑了笑,什么也没说。
李风似乎明白他的含义,也并不开口,两人就那样站在一块,遥望着远处。
一会,腾龙谷正北方向出现两道身影,由于距离太远还暂时看不清。
李风对此有些疑惑,自语道:“打那个方向而来,会是谁呢?”
天麟微楞,问道:“你都猜不出是谁?”
李风摇摇头,轻声道:“算了,来者是客,稍后就知道了。”
远处,北方那两道身影有些奇怪,他们看似飞行但却速度不快,这让李风与天麟可等了好一会。
然而当那两道身影临近之际,李风与天麟一见其人,顿时都双双惊呼,这岂非怪事?
来者外形独特,分一老一少。
老者看上去六旬左右,红光满面光着头,竟是和尚一个,脖子上挂着一串佛珠,穿黄袍袈裟,体型肥胖,像个弥勒佛。
小的一个年约十岁,清秀的脸庞有些苍白,穿着一件狼皮制成的背心,双臂与双腿都赤裸在外,脖子上也挂着一串佛珠。
只是这串佛珠与老和尚挂的佛珠不同,不但长度小了很多,更奇特的是,这串佛珠一直流动着一股淡淡的金芒,那是传说中的圣佛光芒。
四人朝面,老和尚一脸笑容,看了看李风,随即饶有兴趣的看着天麟。
李风脸色激动,急步上前施礼道:“原来是圣僧前辈驾到,晚辈李风有失远迎还请见谅。”
轻轻挥手,老和尚笑道:“世外之人,不讲礼数,免了、免了。”
一旁,天麟与那小孩彼此对望,两人眼中都有意外与惊喜之色。
天麟上前一步,问道:“你怎么来了,老和尚是你什么人啊?”
原来,这孩子便是当年天麟在雪狼谷中所遇见的善慈。
木纳一笑,善慈有些生硬的道:“师父,他带我来的。”
天麟闻言看了老和尚两眼,也没过多在意,上前拉着善慈的手道:“这里我最熟悉,待会我带你到处玩。”
善慈看了老和尚一眼,随即轻轻点头,略有
喜色。“谢谢你,你比以前长高了。”
天麟与他比了比个头,咯咯笑道:“你也是,我们都长大了几岁了。”
李风在招呼老和尚的时候也留意着两个小孩的举动,见他们竟然认识,心里惊讶极了,忍不住问道:“天麟,你们以前见过?”
天麟冲李风顽皮一笑,回道:“这是我们的秘密,不能说。对不?”
最后二字,问的是善慈。
用力点头,善慈微显苍白的脸上露出了几分笑容。
李风尴尬一笑,无奈摇头。
老和尚却提点道:“不知道的事情不会烦忧。现在你等的人来了,还不去招呼。”
李风一愣,朝西方看了看,没有人影啊。
可就在眨眼之后,一串人影急射而至,其速快得让人难以接受。
李风心头震动,隐约感到有些不对劲,连忙上前笑脸相迎。可来人个个脸色阴沉,似乎发生了什么。
天麟拉着善慈的手,注视着这批来客。只见来人共计十位,为首一人四十出头,身材高达威猛,粗矿的脸庞配合凌厉的眼神,给人一种不敢直视的感觉。
他身旁,紧随着一个叁十六七岁中年美妇人,其秀丽的脸上神情微怒,隐约有几分严肃。
那美妇人身后,是叁个二十出头的少女,个个姿色中等,都冷得像冰人似的。
另一边,五个十四五岁到二十叁四岁的少年静立如松,其中最为耀眼的一人大约十九岁,长得虎背熊腰,有种西北人特有的刚猛。
此刻,为首的离恨天尊公羊天纵勉强一笑,冲李风点了点头算是回应,目光却落在那老和尚身上,眼神略显惊讶,主动上前招呼道:“原来雪山圣僧也来了,真是好久不见,圣僧身体看来很不错啊。”
老和尚笑道:“天尊身体也很强健,只是看样子心情不大好啊。”
公羊天纵气愤道:“本来我今天出门的时候是高高兴兴的,谁想在途径天刀峰时,遇上一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人物,破坏了我的兴致,还耽误了我的时间。”
老和尚轻咦了一声,惊讶道:“以天尊的地位与实力,能令你烦忧之人,那可是不多。不知道这人什么模样,来至何处?”
公羊天纵哼道:“那人外表大约叁十好几,长得还算勉强,但不像是西北冰原人种,很可能来自中土。他有一把很邪异的兵器,似剑非剑,似刀非刀,十分的厉害。另外,这人修为奇特,似乎已经到达归仙的至强境界了。”
老和尚脸上笑容一收,沉吟道:“如此人物,世间不多,想必他定有不凡来历。”
一旁,李风一直听着,此刻见时机差不多,连忙上前笑道:“这里风雪大,天尊与圣僧还是先到谷中喝喝茶,歇歇气,有什么我们下去慢慢谈。”
公羊天纵闷闷不乐,但却不便将怒气发泄在李风头上,是故略微点头,便招呼雪山圣僧一块前往谷中。
天麟与善慈走在最后,两个小家伙这会已经很熟,正窃窃私语。
片刻,李风带着一行人来到腾龙洞天。
离恨天尊与雪山圣僧直奔腾龙府,善慈与天麟却在入口处那神龙石像前驻足。
这一次,天麟拉着善慈的手,在靠近那神龙石像时,心里那股奇怪的感觉更为汹涌。
而善慈也明显察觉到了那中怪异的感受,平静的脸上神色疑惑,停在那里不肯走。
直到半晌之后,李风出来招呼二人进去,他们才不舍的离开。
腾龙府的大洞中,赵玉清正陪同天邪宗主马宇涛、离恨天尊公羊天纵、雪山圣僧与易园江清雪谈笑。
当天麟拉着善慈进入,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着他二人,怪异中带着几许羡慕。
赵玉清看着善慈,惊讶道:“圣僧,你那徒儿脖子上的那窜佛珠,可不是凡物。”
雪山圣僧笑道:“谷主眼光独到,此物的确有些来历,但目前小徒年纪尚小,还不宜对他多说。”
听懂了圣僧的话,赵玉清笑道:“也是,不能给他们太多依赖了。好了,现在也不早了,我们就开始吧。”说完看了马宇涛与公羊天纵二人一眼,语气中带着询问之色。
天邪宗主马宇涛笑道:“一切依照谷主意思,我没有意见。”
公羊天纵大声道:“我也没有意见。”
赵玉清起身道:“如此,我们就出去吧。”说完率众离府。
来到谷口,腾龙谷门下早已做好准备,在高台上放置了一排座椅,并将谷中的百姓召集至台下四周,让他们一睹盛会的真容。
如此,热闹的气氛弥漫四周,一场冰原少见的盛会即将开幕。
飞落高台,赵玉清看了一眼四周,随即招呼众人入座。
这其中,天邪宗弟子坐在右侧,离恨天宫门下位于左侧,赵玉清坐在正中,左边第一位是公羊天纵,接下去是两位师弟,右边第一位是马宇涛,雪山圣僧与江清雪作为贵客,坐在马宇涛下手。
天麟与善慈就站在雪山圣僧与江清雪身后,不时的低声交流。
至于赵玉清的六个弟子,他们负责比赛的事宜,不时在台上台下穿梭。
一会,赵玉清见时候差不多,起身走至高台中央,目视四方百姓,声音洪亮的道:“很高兴,今天腾龙谷又迎来了十年一度的冰雪盛会在这里,我首先要感谢大家的关心与支持,感谢离恨天宫与天邪宗看得起我们腾龙谷。并且,还要欢迎雪山圣僧以及易园江姑娘的到来,有了他们,我们的盛将更加精彩。现在我宣布,这一届的冰雪盛会正式开幕。”
四周,欢声鼓舞,数百位百姓以及腾龙谷门下鼓掌祝贺。
停顿了片刻,赵玉清继续道:“现在,就先为大家送上精彩的节目,有请我们腾龙谷的参赛选手上台表演一点小节目。”说完退回原位坐下。
台下,李风作为此次盛会的总负责人,迅速飞身上台,在环顾了四周一眼后,右手凌空做了一个手势,当即,台下便飞出六道身影,各自凌空翻转,以快捷、华丽的身法出现在众人眼中。
这六人年岁相差悬殊,最大的十七八岁,最小的才十岁左右,正是徐靖、雪春、玄雨、飞侠、新月、李帆等六个。
出场之初,最为耀眼的有两个,第一是徐靖,十七岁的看上去身材高大,英俊的脸庞配合一双满汉智慧的眼睛,让人一眼就能看出他的不同。
第二个是新月,今年十五岁的她,身穿一袭雪貂皮衣,宛如冰原上的雪莲花,浑身散发出圣洁、清冷之气,给人一种惊艳、震撼的感觉。
那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他们两人身上。
作为公羊天纵与马宇涛来说,他们在意的是这两个孩子未来的潜力,对冰原形势的影响。
作为雪山圣僧与江清雪而言,只是一种惊讶、新奇的感觉。
作为天麟来说,徐靖的强弱,对他的未来有所影响,但他并不在意。
反而是新月的清冷,让他年仅十岁的心灵之中,印下了一种美的念头。
这一刻,他生平第一次对女人的美,有了一种朦胧的感觉。
同门师兄,所学相同。
六人施展飘雪身法,在高台上方穿插飞行,翻滚如龙。
期间,时而徐靖位于正中,有如群龙之首,时而新月傲立正中,宛如百鸟朝凤。
各种花样应有尽有,可谓是精华所集,引人注目。
台上,天邪宗主马宇涛笑着对赵玉清道:“谷主,此次看来这第一的头衔,应该属于你们腾龙谷啊。”
赵玉清谦虚道:“宗主见笑了,他们那点小把戏,也就适合娱乐、娱乐。”
左边,公羊天纵道:“谷主莫要谦虚,你那六个门下中,有一半都是资质极高之人,特别是那个女娃,她可是难得的罕见之才,值得栽培啊。”
马宇涛微微一哼,针对道:“我看这六个腾龙谷门下,最有潜能的不是那女娃,而是最小那一个。”
公羊天纵瞪了他一眼,冷声道:“我说那女娃最有前途。”
马宇涛反驳道:“那个最小的男孩将来最有成就。”
见两人开始争斗,赵玉清苦笑一声,劝道:“二位不用为了此事大动干戈,他们成就如何,将来自有定数,范不着现在就争论这个。”
公羊天纵与马宇涛闻言微哼一声,各自别开头,谁也不开口。
雪山圣僧身后,天麟指着林帆对善慈说:“那是从小到大的玩伴,名叫林帆,你应该还没有忘记吧?”
善慈轻声道:“我记得,上次就是他,我们才认识的。现在,他似乎比那一次厉害了很多。”
天麟笑道:“这三年他师父把他管得严,所以有很大进步。你呢,你都跟你师父学了些什么?”
善慈迟疑了片刻,低声道:“师父是一年以前找到我的……”
天麟见他略
有顾忌,知道他有话不便说,于是换了个话题道:“你现在还生活在那吗?”
善慈摇头道:“我跟着师父住在离那数十里外的柱雪峰。”
场中,一连串的精彩表演此时结束。徐靖六人在李风的指引下,站到了高台左侧最边缘处。
走到场中,李风看了离恨天宫与天邪宗的门下一眼,**洋溢的道:“现在,我们有请两派的参赛者上前与大家认识一下,大家鼓掌欢迎。”
台下,数百之人掌声如雷,热情让人激动。
台上,两派的参赛弟子依言走出。
左边天邪宗有五个弟子,右边离恨天宫也是五个,双方眼神冷漠,显然内心之中,早就有先入为主的仇怨与抵触。
待两派弟子走至正中,李风让他们分立两侧,面朝台下,以便众人能看清楚。
稍后,李风道:“现在,就让他们先自我介绍一下,大家欢迎。”掌声再起,腾龙谷的百姓十分配合。
伴随着台下的掌声,台上的十名参赛者开始自报姓名。
其中,天邪宗门下最引人注目的少年名叫夏建国,今年十九岁,生得唇红齿白,略显文弱。
离恨天宫这边最显眼之人叫做薛峰,今年也是十九岁,但却身材魁梧,相貌粗矿,给人一种霸气的感觉。
听完了十人了介绍,李风道:“冰雪盛会流传至今已有三百多年,是我们冰原三派相互交流沟通,和睦共处的一个象征。为了庆祝这个节日,每一次我们都回举办一些趣味性的比试,以增进三方的友谊。现在,就让我们共同见证这第一场的比试吧。”
欢呼如雷,掌声震耳,热情的腾龙谷百姓将气氛推到了最高处。
待欢呼之声渐弱,李风继续道:“与往年一样,今年的比赛还是分为身法、修为、综合三个项目,由谷主、天尊、宗主共同裁定胜负。现在,我们就先举行第一个比赛项目,有请所有参赛者上前抽取号牌,以确定先后顺序。”话落,台下的丁云岩飞身上台,送来了一个木盒。
一会,抽取号牌的活动结束。
十六人中,飞侠第一,新月第三,玄雨第六、徐靖第七,雪春第九,林帆第十二,薛峰第十,夏建国第十五。
将一行十六人依照顺序排好,李风开始讲述规则与要求。
“身法的比试分为两种,第一是速度,第二是运用。前者由我们指定,后者由你们自己选择。现在,我们先进行速度的比试,每两人为一组。谁先得到指定之物,谁就胜出。而后,胜出者进入下一轮,直到决出最后一人。当然,中途若有人出手阻拦或攻击别人,就视为犯规,取消资格。现在,先给大家一点时间调整状态,稍后我们便开始。”说完,李风便下台去了。留下十六位参赛者,各自紧张、激动,有些无所适从——
腾龙谷口,十年举办一次的冰雪盛会,此刻正紧张有序的进行着。
之前,李风留给了参赛者一点时间,实际上是去准备适当的抢夺之物。
此刻,他站在场中,右手举着一枚冰球,当众道:“此时我手中之物是一枚空心的冰球,只要稍稍一捏就会碎裂。现在,我们在场中方一张小木桌,然后将此冰球放于木桌中央,参赛者对面而立,相隔同样距离,由我发号
施令,谁能抢先一步夺得此球,并完整不裂就算获胜。若抢先取得冰球,但却使其碎裂,当次结果作废,二次再来,以杜绝作弊之嫌。大家听明白没有?”
“明白了。”十六个参赛者齐声回答。
李风微微点头,走到场中的木桌旁,轻轻将冰球置于正中。
稍后,李风后退一步,看了看台上众人,严肃道:“比试现在马上开始,不过事先还有一点申明,那就是我将站在此处,于冰球之外设立一个微薄的结界,不影响参赛者抢夺,但却可以清楚的知道,抢夺瞬间双方的表现。谁若想趁机取巧,身影未至而凌空取物,便视为作弊,取消这一轮的比试资格。现在,大家都知道了规矩,就请一二号参赛者入场,分别立于两侧的起始线,然后听我口令。到时候,我会数一二三,然后右手挥下。那一刻,就是你们开始的时候。”
听完李风的话,众人脸色严肃。谁也想不到,今年盛会的第一场比试就如此严格。看来,今年的比试应该与往年不同。
走到李分左侧,飞侠站在起始线外,神色镇定自如。
三年的岁月,他变化不多,依旧给人一种憨厚朴实之感,可他的身法却已然精进很多。
这时候,对面的二号也已经准备好了。
于是李风不再犹豫,念道:“一…二…三,开始!”
挥手的那一刻,只见两道身影飞射场中,其速度之快,好比羽箭破空。
这一轮,飞侠体现出了他惊人的禀赋,轻易夺取了冰球,为腾龙谷取得了一个开门红。
接过飞侠递来的冰球,李风将其高举过顶,待众人看了一会后,开口道:“完好无损,飞侠顺利进入下一轮。话落将冰球放回原处,随即道:“第二组。”
缓步而出,一身雪白的新月就仿佛一位冰雪公主,淡定而坦然自若,静静的站在指定位置,冷漠的看着那桌上的冰球。
四号参赛者隶属天邪宗,外表十七八岁,站在新月对面显得有些紧张,不知道是怯场还是因为新月的缘故。
李风神情严肃,轻轻举起右手,缓声道:“一…二…三,开始!”始字才刚刚出口,一缕白影便眨眼而至,以绝对的优势将冰球取到了手中。
结果,新月理所应当的进入了下一轮。
两次获胜皆出自腾龙谷,这让台下观看的百姓兴奋极了,台上的公羊天纵与马宇涛则略显冷漠。
紧接着,第三组比试开始了。
这一次,又是腾龙谷门下的玄雨获胜,这让台下所有人都沸腾了。
随后,第四组徐靖出场,自然是轻易获胜。
第五组的雪春却遭遇强敌,在全力以赴的情况下,最终败于离恨天宫的薛峰之后。
第六组林帆出马,他因当年败于徐靖手下而苦练身法,是以这是他所专长,也没有什么难度。
第七组比试的是离恨天宫与天邪宗门下,双方初次相遇自然全力比拼,结果离恨天宫门下取胜了。
最后一场,由天邪宗门下夏建国对战离恨天宫弟子,其结果自然在意料之中。
第一轮的比试耗时不多,紧接着便进入第二轮。
这时候,剩下的八人有五位出自腾龙谷,其中便无可避免要同门相斗。
只是他们五人中,谁胜谁败出?
很快,排在前面的飞侠与新月开始了第一场比试,结果飞侠以一步之差,败于新月之手。
对此,飞侠有些失落,看了李风一眼,苦笑着退出。
李风脸色不动,作为发号施令之人,对于徒弟飞侠的落败,他虽有所感触,但却不能显露。
第二场,玄雨对战徐靖,这二人相对悬殊,因而结果明确,徐靖顺利进入下一轮。
第三场,林帆对薛峰,这是一组奇怪的对手,不仅因为是腾龙谷与离恨天宫的较量,更让人别扭的是,薛峰乃所有参赛者中最高大的一个,而林帆却是所有参赛者中最小的一个。
他们之间的抢夺,给人一种不公平的感觉。
然而结果与大家的猜测完全吻合,薛峰毫无疑问的取得了冰球。
第四场,夏建国表现突出,轻易战胜了对手。
如此,四强便产生了。
这时候,观看的天麟对善慈说:“现在就剩四人了,你觉得谁最有肯能获胜?”
善慈皱眉道:“速度的比试,不能全凭修为,这个不好猜测。你呢,怎么想的?”
天麟低声道:“我猜啊,那新月会获胜。”
善慈质疑道:“何以见得?”
天麟慧黠一笑,低声道:“新月的修为在四人中不算最强,但身法却有独到之处。”
善慈不语,静静沉默。
临近的江清雪却回头看着天麟,笑问道:“何谓独到之处?”
天麟顽皮道:“天机不可泄露,不然就不灵了。”
江清雪一愣,随即笑骂道:“小鬼,连我也敢戏弄。我就看你这一次能否猜中。”
场中,第三轮比试正式开始了。
新月与徐靖对面站着,两人都很严肃。
虽说是同门,可却不是同一个师父,因而很多东西是必须要争的。
正中,李风看了两人片刻,沉声道:“注意了,一…二…三,开始!”
那一刻,新月如仙子飘动,徐靖如云中飞龙,二人各展所学,全力以赴,瞬间
就到达了场中。
只是不管如何,二人之间总有先后,即便一点点,也足以分出胜负。
结果,新月以分毫之差抢先一步取走冰球,徐靖只得带着惊愕,默默退出。
第二场,薛峰对夏建国,那更是激烈。
因为双方乃是宿仇,门户之争已经五百年之久。
这一场,薛峰与夏建国的速度不分先后,可薛峰的体型偏大,这无法改变的事实让他最终怀恨心头。
对此,天邪宗主马宇涛得意一笑,气得公羊天纵怒上心头。
速度的比试,不代表什么。
可暗自较劲的两派,任何一个可以打击对方的机会,都不会错过。
终于,最后的比试开始了。新月与夏建国彼此凝望,两人眼中都露出了坚定之色。
不管为了什么,这一战都必须全力拼搏,是以两人集中精神,在不知不觉间,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气势,于无形中相遇,从而产生了一丝奇妙的感觉。
那一刻,新月年纪尚小,十五岁的她一心只有练功,因而没什么。
可十九岁的夏建国却懂得很多,因而在这一刻,心灵出现了一丝波动,悄然将新月的身影,印在了脑海深处。
当李风的右手挥落,台上之人除了赵玉清与雪山圣僧脸色平淡之外,其余之人无不高度关注。
是时,新月一改之前的身法,整个人身体前倾,脚尖一点地面,身体飞旋而出,在半空形成一股旋风。
夏建国垂直平射,高速移动的身影,在前行时引发出刺耳的异啸,可见其惊人的速度。
不同的方式,同样惊人的速度,最终新月取得了胜利,胜在她的旋转之风。
物体的移动,必然受空气的阻碍。
新月选择旋转的方式,以最大限度的破开阻力,比起夏建国的垂直平射,那是超前了很多。
至此,第一轮速度的比赛就此结束,新月为腾龙谷取得了辉煌成就。
台下,腾龙谷的百姓高声欢呼,为新月取得胜利而祝贺。
台上,马宇涛与公羊天纵也在向赵玉清祝贺,只是两人唇枪舌剑,完全是在借事争斗。
在马宇涛而言,夏建国虽然输了,可至少得了个第二,说明他暂时取得上风。
可公羊天纵也不傻,大力称赞新月有前途,从侧面证明自己比马宇涛更有眼光。
赵玉清夹在正中,他对双方的争斗早已见怪不怪,也就难得多说,只当听不懂。
一旁,江清雪诧异的看着天麟,赞道:“有眼光啊,一猜即中。”
天麟呵呵笑道:“知己知彼,自然不会猜错。”
江清雪不解,问道:“此话何解?”
天麟轻笑道:“我是这里的常客,对腾龙谷的事情自然比较熟。那新月学了多少东西,我自然是…嘿嘿…”
听完此话,江清雪笑道:“你这个鬼机灵,真是聪明。”
这一刻,江清雪并不知道,天麟的那番话,其实全是瞎掰的,因为他不想太显露。
速度比完,紧接着便是身法的运用。
由于这是随意发挥,故而所谓的比试,其实与表演无疑,只是最终多了一个评价罢了。
首先,第一个出场的还是飞侠,他施展的身法乃腾龙谷绝技——飘雪身法,其变化多端,令人赏心悦目。
随后,离恨天宫门下出场,施展出了他们的“离梦身法”,让人看了有种忧闷的感觉。
当天邪宗门下上场的时候,其“天风翔云”身法飘逸灵动,那又是另一种不同的风格。
十六人的表演无一重复,其中值得一提的有四个,分别是新月、徐靖、薛峰、夏建国。
新月的表演最为生动,她选择了剑舞,并配合寒冰法诀,使得自己在飞舞飘
动之际,周身雪花散落,给人一种冰雪仙子下凡尘的感觉。
徐靖施展的是飘雪身法,只是变化繁杂,比同门的其他几人都要纯熟许多,可惜少了新月的那分新意。
至于薛峰与夏建国,他们分别将离梦身法与天风翔云发挥到了极高的水平,但却稳重有余创新不足。
最终,赵玉清、公羊天纵、马宇涛都一致认同了新月的表演,觉得她在身法的运用上,有着绝佳的天赋。
这一来,新月在身法一项上,便独得了两个第一,从六个同门弟子中脱颖而出。
此时,天色已然正午。
李风在征得了师父赵玉清的同意下,宣布第一轮比试完毕,剩余两项比试于饭后举行。
如此,台上众人起身离去,台下百姓则各自回洞。
腾龙府中,丰厚的午宴早已备妥。
待赵玉清、公羊天纵、马宇涛、雪山圣僧、江清雪等人到达时,便正式开饭了。
其时,天麟陪同善慈与赵玉清五人一桌,大家边吃边谈,不一会便把话题移到了雪山圣僧与江清雪身上。
“圣僧平时难得走动,这一次来,不知……”问话的是天邪宗主马宇涛,语气带着几分疑惑。
雪山圣僧保持了习惯的笑容,回道:“此来只是随意走走,顺便带我这徒儿见见世面,以后还望大家多多照顾。”
含笑点头,马宇涛与公羊天纵都表示会大力关照。
赵玉清微微颔首,目光却移到江清雪身上,轻问道:“十年前那场浩劫牵动天下,不知如今中土形势如何?”
江清雪不防赵玉清会问起这个,略显意外的道:“当年的浩劫卷席神州,整个七界都受到了极大的影响。无数门派毁灭,无数高手死去,一时间修真界人心惶恐。还好,当时有除魔联盟支撑着,天下才算没有大乱,尔后逐渐恢复。如今,除魔联盟已经是天下第一联盟,弟子遍布修真界每一个角落,实力雄厚。而我们易园在林云枫掌教的率领下,也迅速发展起来,现目前已经是修真界内第一大派,威名直追除魔联盟。”
赵玉清点头道:“易园与除魔联盟是中土的两大鼎柱,这个已然天下皆知。我刚才问那话的意思,是想了解一下其他方面的情形。”
江清雪沉吟道:“就我这几年所见所闻,当初的修真六院只剩下易园了,修真五派中,天魔教一直十分低调,魔神宗自十年前归隐不出,万佛宗人才凋零,无为道派不问世事,仙剑门没有下落。鬼域、魔域当初就毁灭了,巫神也死了,剩下妖域现在闭门不出。因而就整体来说,比起十年前,现在的形势算得上是天下太平了。”
闻言,赵玉清陷入了沉思,让人看不透他在想些什么。
公羊天纵道:“高朝之后便是低谷,短期之内,修真界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的变动。”
马宇涛反驳道:“世事难料,谁说得清楚。”
公羊天纵冷哼一声,根本不理他。
雪山圣僧笑道:“未来的事情不用担忧,是福是祸源于自我,还是把握好人生的每一刻,那样的一生才不会虚度。”
赵玉清自沉思中抬头,赞同道:“圣僧所言甚是,我们还是莫想太多,好好享受人生的每一份快乐。来,吃饭吧,稍后还有精彩的比试在等着。”
见谷主开口,同桌之人都不再多说,专心的吃饭了。
下午未时三刻,第二轮修为的比试,继续在谷口的高台之上进行。
其时,李风站在场中,对这十六位参赛者讲述着比赛的规则。
“修为的比试也分两种,第一是凝冰,第二是融冰。前者是限制发挥,谁凝结的冰块体积大,谁就获胜。后者是比速度,谁先将统一大小的冰块融化完,谁就算赢了。大家有什么疑问吗?”
十六位参赛者一致沉默,谁也没有开口。
李风见此,点头道:“既然大家都听明白了,那么现在你们就上前站成两排,彼此间隔六尺,静立不动。”
十六人依言而行,按照顺序而站,等候着他的吩咐。
一边绕着参赛者走,李风一边道:“稍后,当我发出开始的口令,你们就在原地凝结冰雪。这期间,在不影响与伤害别人的前提下,你们可以用任何方法加速冰雪的累积。我会以一炷香时间为限,到时候我叫停大家就停。最终谁的冰块体积大,谁就胜出。现在,大家做好准备,我数一二三,然后就开始。一…二…三,开始。”
话落的时候,李风回到了原处,右手凌空一指,放置在木桌上的那炷香,便被他所发出的烈火真元点燃了。
场中,十六个参赛者开始凝神运气,十六双手很快就覆盖上了一层冰霜,紧接着寒气涌动,白茫茫的雪雾在十六双手的控制下,形成六十个雪球,正逐渐的长大,逐渐的加厚。
天空,烈日刺目,可腾龙谷口的高台之上却寒气凝雾,十六人同时制冷,那股寒气连成一片,眨眼就见雪花飞落。
凝冰,是冰原三大门派基础的一种法诀,也是必修的一门功课。
这中间没有任何取巧之处,全
凭各自的实力,因而其观赏性不高,没什么看头。
四周,一片沉默,所有人都在等待着结果。
只是一炷香并非眨眼功夫,这让人等得有些难受。
天麟看了一会,便瞧出了几分苗头,与善慈讨论起这一轮的结果。
“你说这一轮,谁会得第一个?”
善慈沉吟了一会,指着夏建国道:“这人比较出众。”
天麟点头道:“不错,那个夏建国在寒冰法诀上的修为,的确有过人之处,比起薛峰要强上一筹,可与徐靖相比,还很难说。”
善慈摇头道:“徐靖开始太猛,后势必然萎缩,最终会输。”
天麟看了场中一会,赞同道:“你眼光很厉害啊,这个都出来了。”
善慈笑了笑,低吟道:“因为我们与他们不同。”
为什么不同呢?
他没有多说。
一会,限定的时间到了,李风叫停,十六位参赛者立马收功。
此时,只见十六团冰块立在高台中央,彼此大小略异,但却相差不多。
李风上前走了一圈,淡然道:“大家相互看看,比较一下,也算是交流、交流。”
十六位参赛者脸色不同,有些觉得自负,有些却感到脸红。
片刻,李风待所有参赛者鉴定完毕之后,沉声道:“现在,大家也算心中有数,自觉得不了第一的先退后,觉得有希望的,不妨站回原处。”话落,十六个弟子大部分退后,最终只剩下徐靖、薛峰、夏建国。
见此,李风不敢擅自做主,目光移到赵玉清等人身上,问道:“结果如何,请师父与两位尊主给出。”
赵玉清偏头看了一眼公羊天纵,问道:“天尊觉得如何?”
公羊天纵脸色冷漠,不悦道:“我没什么好说的,一切谷主拿主意。”
回头,赵玉清又问:“宗主呢?”
马宇涛笑道:“我也没什么说的,听从谷主裁决。”
微微点头,赵玉清一脸明了之色,目光回到李风身上,平静的道:“此次凝冰比试,第一名当属夏建国。”
薛峰闻言脸色淡漠,徐靖则有些惊愕,显然他还没有意识到自己为何输了。
李风将赵玉清的话当众转述,待众人冷静之后,开口道:“凝冰的比试已经结束,现在我们就开始融冰的比试。这之前,我会先将你们面前的每一个冰团加大到相同程度。那期间你们可以趁机调息,待我完工之后,就是你们比试的时候。”说完,李风便开始对场中的十六个冰团加工。
大约一刻功夫,李风完工收手,对参赛者道:“这十六块冰团大小一致,为了公平起见,大家可以不安顺序自由选择。稍后,我一声令下便开始融冰,大家可以用纯阳之气将其熔化,也可以用寒冰法诀将其吸入体中。只要速度块,不管什么方法都可用。现在,大家就先选择,并准备一下吧。”
十六位参赛者闻言各自上前,最终谁也没有挑剔,还是依照顺序而站。
看着比试即将开始,天麟对善慈道:“其实这融冰的比赛是可以取巧的。”
善慈很平静,淡淡的道:“我知道,但我们的方法不一定相同。”
天麟讶异的看了他一会,轻声道:“是啊,因为我们也不同。”
这里的不同,指性格,指遭遇,还是指什么?
江清雪奇怪的看着他们,皱眉道:“你们两个有些古怪,年纪小小说的话却让人迷惑。”
天麟笑道:“你不懂是因为你年纪比我们大的缘故。”
善慈道“还有就是,你看事物的角度,与我们不同。”
江清雪脸色愕然,看看两人,又看看旁边一脸笑容的雪山圣僧,不由苦笑道:“你们两个,不
是怪胎就是天才。搞让人不懂。”
雪山圣僧呵呵笑道:“不懂者,不忧,这是好事。”
江清雪不解,欲问却发现比试即将开始,于是没有开口。
场中,李风待参赛者站定并准备好后,开口道:“注意了,一…二…三,开始。”
一声令下,十六人顿时各展所学,花样百出。
融冰的性质与凝冰有其相似之处,却也大有不同。
十六人中,天邪宗门下五个弟子一致选择了吸纳的方式,将双手贴在冰块之上,全力吸收。
离恨天宫门下与腾龙谷门下是双重选择,既有施展寒冰法诀的,也有以至阳至刚法诀熔冰的。
这其中,腾龙谷门下徐靖、新月是用的正统的寒冰法诀,林帆则是施展的三阳神功。
离恨天宫门下薛峰,选择的方式与林帆相同,但施展的却是离恨天宫的“玄阳神诀”,其威力与层次都远在“三阳神功”之上。
融冰的比试,从外观上看去,比凝冰有趣很多。
这之中,最值得一看的要数林帆与薛峰两个。
他们这对最大与最小的参赛者,施法之时皆是全身赤光绕体,热气蒸腾,双手就像是两把火烙,印在冰块上时雪雾飞溅,比起其余之人那无声无息的场面,那是精彩多了。
时间,在众人的关注中走过。
融冰比试跑在前面的几人分别是薛峰、夏建国、徐靖、林帆、新月……他们面前的冰块急速缩小,仅一刻功夫,就已然接近尾声了。
观战之人中,天麟轻叹摇头,低声道:“真是些英雄啊。”
江清雪见他开口,不解的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天麟冲她嘿嘿一笑,神秘道:“这个你问问善慈,保管他知道。”
江清雪不信,目光移到善慈身上,却闻善慈道:“天麟的意思是说,这些参赛者都太本分老实,不懂得应变之道。”
江清雪惊讶道:“你们才十岁啊,就知道这些了?”
天麟顽皮道:“你比我们加起来的岁数都大,难道还不知道这些吗?”
江清雪无言以答,脸色有些尴尬。
雪山圣僧含笑道:“他们聪慧过人,喜欢捉弄别人,你莫理会便是了。”
赵玉清身旁,公羊天纵意气风发的道:“看来结果出来了,谷主以为呢?”
赵玉清笑了笑,语气平静的道:“是啊,出来了,薛峰在这一轮比试中,优势很强。”
马宇涛阴沉着脸不说话,显然他也知道这一轮夏建国是比不过薛峰了。
公羊天纵有意无意的瞟了一眼马宇涛,对赵玉清道:“你谷中那个叫林帆的小孩,也表现不错啊。”
赵玉清淡然一笑,算是回答
终于,薛峰第一个完成了指定目标,以明显的优势取得了这一轮的胜利。
紧接着,林帆第二,夏建国与徐靖不分先后,其余人稍差。
李风走到薛峰身旁,微笑着点了点头,随即对全场人宣布:“这一轮融并比赛,离恨天宫门下薛峰夺魁。这样,关于修为的比试,他便与天邪宗门下夏建国并列单项第一。”
台下百姓欢呼鼓掌,以示嘉奖。
李风挥手将掌声压下,继续道:“两轮的比赛,参赛者都消耗很大。为了最后一轮综合比试能尽力公平公正,接下来的半个时辰将是休息的时间。他们可以借此恢复真元,以最佳的状态参加下一轮比赛,发挥出最好的表现。”说完让十六位参赛者各自休息,但却不可离开高台。而他自己却飞身下台,消失在人群中央。
见比赛停下,天麟对善慈道:“现在这里没什么看的,我带你去谷中玩,那里比这有趣多了。”
善慈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将目光移到雪山圣僧身上。
雪山圣僧笑道:“去吧,记得别惹事就行了。”
善慈笑了笑,露出几分喜悦,随即跟着天麟溜去玩了。
江清雪看着两个小孩的背影,感触的道:“他们两个都很特别,将来长大了必然非同凡响。”
雪山圣僧呵呵而笑,可隐藏在笑容之下的却是一种常人看不见的迷茫。
为何会这样?
难道他对善慈还不够满意,又或是因为别的?!——
腾龙谷口,观战之人趁着参赛者休息的时候,谈论起来之前的比赛
对于其中精彩的片段,大家自然是回味无穷,可对于比赛的输赢,离恨天宫与天邪宗却在暗自争斗
作为主办方的腾龙谷,赵玉清本是想借此潜移默化,消除两派的过节。
可几百年过去了,两派主事之人皆是高傲自负之辈,谁又肯拉下脸来求和?
对此,赵玉清感触颇多,但也只能保持沉默。
此刻,公羊天纵正与寒鹤、田磊交谈着,他几乎连头都不朝右边偏一下,以显示自己对马宇涛的无视与冷漠。
马宇涛心中有数,也一脸冷漠的扭头与雪山圣僧及江清雪闲聊。
留下赵玉清落得清闲,淡然的看着那些参赛者。
“对了,宗主,晚辈想问你个事儿。”交谈中,江清雪突然道。天邪宗主马宇涛看着她,疑惑道:“江姑娘想问点什么?”
江清雪道:“贵派的天穆风少侠与我们掌教及除魔联盟关系甚好,我上一次见到他,那已经是几年前的事了。现在正好前辈在这,我想问一下他近来都忙些什么?”
闻言,天邪宗主马宇涛眉头微皱,沉吟道:“穆风是我门下最杰出的弟子,其成就已然超过我。上次他回来的时候大约是三年前,当时他说他要去办一件事情,没有结果之前不会回来。我那时候问了一下,可他说事情还不肯定,不便多提,因而我就没有追问了。”
江清雪失望的道:“这样说来,前辈也是没有他的消息了?”
马宇涛道:“暂时没有。不过等他下次回来,我会让他前往易园找你们的。”
江清雪勉强一笑,点头道:“那就有劳前辈了。”
稍后,两人便拉开了话题,谈起了别的。
静坐原处,赵玉清看着那些年轻的参赛者,心头不由泛起一丝苦涩。
多少年了,寂静的活在这腾龙谷中,说不孤独寂寞,那是骗人的。
只是寂寞又如何?
还不得一样的过?
想到失落之处,赵玉清心神微动,一丝尘封的记忆,在此刻涌上心头。
当年的故人还剩下几个,你们可都还好吗?
思索中,赵玉清突然身体一颤,平静的脸上泛起了一丝激动。
这一刻,是什么事情,让他如此这般呢?——
溜下了高台,天麟带着善慈悄然下了谷口。
两人就像是小鸟一样,自由的翱翔于那片不大的天空。
“善慈,问你一个问题,你对腾龙洞天入口处的那座神龙石像,有没有什么特别感觉?”带着几分好奇,天麟一边带路,一边问起。
善慈低吟道:“有,而且很怪,你应该也有感受到吧。”
天麟略喜,激动道:“是啊,我也有感觉,好奇怪哦。走,我们不玩了,直接去看那神龙。”话落方向一转,直射腾龙洞府。
片刻,两人来到入口处,发现这里有腾龙谷门下看守,其人数不多,主要分布在腾龙府的那个入口。
至于神龙石像附近,根本无人在意,故而天麟与善慈的到来,那些看守之人虽然看到,却没有过问,毕竟只是两个小孩,而且还都是谷中的贵客。
察觉到这一点,天麟脸上露出了纯真的笑容,拉着善慈左右走动,好奇的看着那头神龙
在小孩子的眼中,这头神龙好生威武。
不仅模样传神,给人栩栩如生之感,就连它身上流露出来的气息,也充满了霸气,完全有那龙气的感觉。
一会,天麟与善慈看遍了神龙石像的每一个角落,回到龙首正面处,小声的交流。
天麟问道:“这个石像与真正的龙会是一样吗?”
善慈摇头道:“我也没见过真正的龙,不知道是怎么样的。不过就感觉来说,应该差不多。”
天麟道:“听大人说,龙是最强大,最神奇的神兽,它们腹中有龙珠,可以幻化无常,吞云吐雾,真想有机会见识一下。”
善慈看着石像,轻声问道:“它口中的那块乳白色珠子,会是传说中的龙珠吗?”
天麟道:“我猜应该是假的,不然早被人藏起来了。”
善慈幽幽道:“是啊,龙珠若是真的,这神龙还不飞走了。”
见他有些失落,天麟安慰道:“别灰心,等我们长大了,我去捉条龙来让你玩,以弥补你此刻的失落。”
善慈愣了一下,随即眼神奇异的看着天麟,轻吟道:“你对我真好……”
天麟拍拍他的肩膀,笑道:“我们是朋友,一生的朋友!”
善慈没有说什么,只是微微点头,眼神坚定而执着。
凝望片刻,天麟收回目光,看着石像道:“告诉你,整个腾龙谷除了这个地方我基本都熟。可奇怪的是,今天我第一次见到这石像,就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现在,那感觉越来越强烈了,你是否有相同的感受?”
善慈点头道:“有,我感到仿佛有某种声音在召唤我。只是后面的印象,我感觉很模糊。”
天麟眉头微皱,目光注视着龙首,沉吟道:“这神龙很特别,仿佛拥有某种特殊的神力,能操控很多莫名的事情。只是我一直想不出,它到底想对我们表达点什么。”
善慈双眼微眯,凝望着神龙头像,低吟道:“传说中,神龙的脑海中有一颗珠子名为龙魄。谁要是能得到它,就可以拥有神龙之力。轻而翻云覆雨,重而逆转时空。此外,龙珠与龙眼,也是极其珍贵之物。”
天麟轻轻念道:“龙珠,龙眼,龙魄,这三者我们只能看见前面两种,如何知道有没有龙魄?除非我们飞到它头上去看一下。对,我们上去看一看,反正也当是。”说完凌空一翻,轻如无物的落在了左边的龙角之上,顽皮的坐在那儿。
善慈见了,有些心动,稍作迟疑之后,也飞身而上,落在了另一边的龙角上坐着。
相识一笑,天麟道:“这儿还比较好玩,我们现在就像是在骑龙,可惜它不会…”飞字还未出口,天麟与善慈只觉眼前金芒一闪,一道细微的斑点出现在龙脑顶部,龙角正中之处。
是时,天麟与善慈惊讶极了,都死死的盯着那个位置,找寻着消失的金色斑点。
只是有心寻找偏不出,两人看了半天没有结果,不由心生失落,谁想意外却在两人失神的那一刻发生了。
那时候,天麟与善慈都心情低落,意识比较薄弱,心灵防线处于低谷。
对于意外的发生相当惊讶,有些魂不守舍。
这一来,龙脑顶部金芒一闪,一股玄妙之极的力量,在刹那间摄走了两人的魂魄,让他们进入了一个前所未见,闻所未闻的时空隧道中。
原处,天麟与善慈就那样坐在龙角之上,彼此一左一右,看上去神情专注,好似在观察什么。
可实际上,他们的魂魄(元神)已经离体了。
转动的空间五光十色,让人眼花缭乱。
天麟与善慈置身其间,有种腾云驾雾之感。
那一刻,四周的变化快得惊人,时而五色杂成,时而五色分明,配合旋转的时空与呼啸的劲风,使得天麟与善慈心潮澎湃,根本无法静下心来仔细思考,自己眼下在哪?
这情形持续了片刻时光,当二人觉得身外的旋转之力消失时,四周的景象早已变了。
那是一个纯白的空间,许多透明的气墙将这里分隔成一块一块。
让人放眼望去看不到尽头,但却能看到那气墙的存在。
天麟与善慈漂浮在那个空间,元神在这里表现为实体状态,两人相隔约有两丈,正好奇的看着四周,小脸上满是新奇与迷茫。
扭头,天麟对善慈道:“这地方奇怪,我们为什么会进来?”
善慈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好像与之前那金芒有关。可具体是什么,我又说不上来。现在我们怎么办?”
天麟活动着身体,发现这里浮力极大,稍稍用力就能移动,感觉很奇怪。“别急,反正来都来了,我们先玩一会。这里的漂浮之力很强,稍不留意就会飞出老远,先适应一下,稍后我们到附近去玩玩。”
善慈应了一声,生性冷漠的他没有天麟好动,只是小幅的移动身体,慢慢适应这里的环境。
半晌,天麟适应之后觉得腻了,提议道:“这里太静了,我们到远一点的地方去瞧瞧,看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有没有人在。”善慈微微点头,跟在他后面,两人便漫无目的闲逛着
起初,这个空间一层不变。可后来,随着天麟与善慈的移动,他们所经过的地方留下了浅色的残影,这是他们不曾在意,无没有发现的。
那浅色的残影只是一种简单的形容,意指二人看不见。但残影之上,色素与光点的分布,却差异极大。
首先,天麟的残影中留下了他生命的印记,呈现为七彩之光,并且红光偏强,略带点诡异。
善慈的残影也留下了他生命的印号,而且同样是呈现出七彩之光,只是金光、绿光齐头并进,压下了其他五色光芒。
另外,天麟的七彩之光又不同意善慈的七彩之光。天麟留下的光影色正而清晰分明,善慈留下的光影色浊而模糊不清。两者粗看大致相近,可实际上却有着极大的差异。
为什么会这样?没人知道。
另外,光影中的七彩之光有没有什么含义。是每个来到这里的人,都会在残影中留下七彩之光,还是天麟与善慈特殊,只有他们才身具七彩之光?
穿梭于一块块空白的空间内,天麟感到有些烦躁,毕竟永无止境的这样走下去,再冷静的人也会发狂。
善慈看出他的变化,轻声道:“不要急,我感觉这里很奇怪,似乎正引导着我们走向某个方向。”
天麟惊异道:“你确定吗?”
善慈笑道:“差不多吧。”
天麟疑惑道:“我为什么没有那个感觉呢?”
善慈笑容一僵,低声道:“我们是不同的。”
天麟看着他,问道:“不同?性格还是别的?”
善慈笑了笑,随后以天麟看不懂的眼神看着他,低声道:“很多都是不同的,以后你就会知道。好了,不说这个了,走吧。”话落当先而去,留下天麟一个人在那里思考。
漫无目的的转悠,并没有持续太长。善慈似乎有某种天麟所不具备的能力,很快便带着天麟来到一个相对狭小的空格中央。
那里与别处有些异样,四面的气墙上一直流动的显示着一些透明的文字,这是站在远处所无法察觉的。地上,一个微乎其微的圆圈仅仅六尺不到,正位于这间空格的中央,不专心看根本察觉不到。
注视着气墙上的文字,天麟眉头紧皱,自语道:“这些自上而下,自动显现的透明文字,是如何产生的?它们这般快捷的变更速度,谁能看清楚上面所描述的是什么呢?”
善慈推测道:“我想,这可能是某种神迹,根本不是我们所能理解。眼下,我们只要知道,这里我们曾经来过,并见证了这一神奇景象。接下来,我们要做的是,如何从这地方找出我们所想知道,而又不知道的秘密。”
天麟回头看了看他,见他神色淡漠,心头不由暗道:“他为什么那么冷静与淡漠,难道是他从小与狼一块生活长大,长时间影响而导致的?如果是这样,我以后应该多给他一点温暖,让他逐渐开朗。”
想到这,天麟脸上露出微笑,一股无形的喜悦,让他在瞬间忘记了烦恼。
移开目光,天麟以平常的心态去看待眼前的一切,发现这里很是邪门,那些原本专注观看而迷糊的字迹,此时竟然逐渐清晰,并自动的印刻在他的心上。
有此发现,天麟看了一眼善慈,见他面无表情,心里顿时明白,他已经提前一步掌握了其中的奥妙。笑了笑,天麟收回目光,尽力让自己保持平静,坦然的去面对眼下的景象。
时间,从这时候开始拉长。天麟起初还有些心神波动,眼中所见的字迹,其清晰度波动极大。后来,天麟渐渐冷静下来,心里什么也不想,最终进入忘我境界,一副奇妙的景象呈现在他的心上。
那是一种很难用语言表达的现象。
简单来讲,天麟在进入忘我境界的一刹那,之前所看到的那些清晰字迹,突然一溜烟全部消失,连同记忆也不存在。
同时,一些闪光的斑点随之出现,自动组成一些文字,以十分特殊的频率变更内容,深深的印入天麟的脑海。
那一幕持续了片刻时光,直到内容显现完毕才消失不见。是时,天麟清醒过来,努力回想前一刻所发生的事,却惊讶的发现,那些文字印在脑中,但他此刻竟丝毫也想不起来。
那感觉就像是被一层迷雾所遮挡,知道却又无法打开。为什么这样,天麟说不上来。他只是猜测,那些保留在记忆深处的文字,需要在某种特定的环境,或是特殊的情况下,才有可能打开。
一边,善慈的遭遇与天麟一样。他也有着相似的经历,但记忆中的文字内容却与天麟的决然相反。当然,这一点他们两人目前并不知道,那要等到后来长大之后,才会渐渐明白。
偏头,善慈看着天麟,问道:“有什么收获吗?”
天麟巧笑道:“与你的差不多吧。”
善慈也不多问,挥手指着地面的圆圈道:“这里我们还没有去尝试,现在就试试吧。”
天麟欣然道:“好啊,来吧。”说完身影一动,瞬间就出现在圆圈之内。
善慈比较沉稳一点,并没有学天麟那样,而是缓步上前。
少时,两人站在圆圈中间,彼此眉头微皱,都有一种说不出的迷茫与期待。似乎这圆圈之内有古怪,他们进入之后,触动了某种玄机,使得他们心有所感。
然而事实正如我们猜想的一般,当二人站定之后,地上原本微不可见的圆圈泛起了白光,瞬间就淹没了二人的身影,下一刻又恢复如常,但二人却已然不见。
又是一次时空的转变。这一回,天麟与善慈没有受到什么头昏目眩的待遇,直接就被传送到了一个古怪的空间。
说它古怪,是因为这个空间就像是一面镜子,不大且虚空漂浮在天地之间。四周没有任何景物与其他存在,完全就是一个看台。
只是这个看台很怪,看到的除了虚无就是虚幻,一切只能用“空”来形容它。
来到这个空间,天麟与善慈最初有些惊讶,但片刻就平静下来。
毕竟二人不同凡响,且之前就经历了一些事情,早已是见怪不怪。
适应之后,天麟与善慈开始仔细留意这个空间。
整体而言,这个如看台一般的空间只是数十丈大,形状是一个圆,让人可以一幕了然。
只是令天麟与善慈很意外,这个不大的空间中央,竟然有两样东西存在。
其一,是一把形状独特,极具魅力的宝剑,散发出耀目的光芒。
其二是一块巴掌大的玉石,偶尔有微光闪现。
这两样东西相距不远,彼此形成鲜明的落差,让人一眼就能看明白。
善慈最先反应过来,娇小的身体一闪而出,直奔那柄宝剑。
天麟在善慈动身之际便回过神来,当时顾不得多想,身体瞬间拉长,以快如流光的速度,以分毫之差抢先夺得了宝剑。
善慈有些意外,愕然的看了天麟一眼,随即眼神暗淡,轻轻的将那玉石取到手上。
取得了宝剑,天麟兴奋极了,随手那么一挥,只见霞光万道,一条璀璨的光柱直射上空,在寂静中的空间中,造成了一种无声的震撼。
对此,天麟激动极了,大笑道:“好宝贝,真是太好了。”
原本,天麟学剑已近两年,一直没有什么好的兵器。这会得到这把威力惊天的神剑,其喜悦之情那是可以想象。
凌空而起,天麟施展出凤舞苍穹剑诀,只见密集的剑芒飞射云霄,赤红的剑气如凤凰凌天,给人神圣威严之感。
善慈默默的观看,眼中失望更大,可他没有表现出来。
半空,天麟玩了几招,当即飘落而下,对着善慈道:“这把剑太棒了,简直就是世间少有的神器,我真是太喜欢了。”
善慈勉强的笑了笑,轻声答:“恭喜你了。”
天麟心头激动,可眼光还是很尖,他敏锐的看出善慈心中的失落,当即便醒悟过来。
只是天麟没有马上表露出来,而是继续道:“如此神剑,可算是无价之宝,你说是不是世间最珍贵的?”
善慈强忍心中的失落,低声回道:“是,无价之宝……”
天麟笑问道:“那有世上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换取这把剑呢?”
失落的善慈无心细想,摇头道:“应该没有了。”
天麟笑容一收,正色道:“错了,有东西可以换取此剑!”
善慈一愣,问道:“是吗?什么东西?”
天麟庄严的道:“那些东西很珍贵,世间罕见。但你身上就有,我想与你换。”说完把那不知名的神剑塞到善慈手中,自己却顺手取过他手中的玉石,还顽皮的笑道:“这不就是吗?”
善慈愣住了,这一回他完全搞不明白天麟的想法。
就他所见,自己手中的玉石可能也有什么特殊功效,但相对于那把神剑来说,那是不足以交换的。
而现在,天麟却主动交换,难道自己低估了玉石的价值?
大致一想,善慈马上就否定了这个想法。
因为天麟根本不曾看过那玉石,又如何判断玉石是否有价值呢?
想到这,善慈不由问道:“为什么?”
天麟抚摸着手中的玉石,有些不舍的看了一眼那把神剑,随即笑道:“此物其实我很喜欢,真心的喜欢。但我看得出你也喜欢,所以我用它与你交换。换取的不止是这块玉石,更主要的是你心中的友情。我们两个,虽然才只见过两次面,但却彼此投缘。我相信这份友情,远胜于这柄神剑。”
听懂了天麟的意思,善慈将神剑交还,并道:“谢谢你,天麟,我会永远记住这份友谊。但此剑是你先抢到的,应当属于你。”
天麟看着眼前的神剑,甚是留恋,但却没有去接,反而正色道:“我先抢到,它就理当属于我。既然属于我,那我把它送给你,算是我们友谊的见面礼,你难道不肯收下,不愿意接受我的这份友情吗?”
善慈沉默了,他的话已经被天麟堵死,不收是不领情,收了又感觉对不起天麟,一时间他显得很矛盾。
天麟知道他的心意,轻笑道:“一件无价之宝所换取的友情,自当是世间独一。就让我们在此立誓,此生此世,永不忘记这份友谊,永不抛弃这段友情。无论任何险阻,都斩不断我们这坚比金石的关系。”
善慈感动之极,平静的脸上流露出激动之色,正色道:“好,我们就此立誓,永生永世,永不相弃,永远都是好朋友,好兄弟。”说完伸出右手,与天麟击掌为誓。
这一刻,两个宿命纠缠的孩子立下重誓,言明永不相弃。
这对于后世,对于天下,对于两人,将意味着什么呢?
谁也不知。
收回右手,天麟笑道:“即是好朋友、好兄弟,你就不用再推迟。现在你去试试剑,看感觉如何。我则看看这块玉,它存在于这里,应该也是别有玄机。”
善慈笑了笑,卸下了沉重的心情,手持神剑飞身而上,在半空开始试起剑来。
眨眼,弥天的剑芒笼罩着整个区域,善慈所施展的剑诀惊人之极。
只是有一点两人没有留意,那就是神剑在善慈手中施展出来,其色彩与天麟施展之时明显有异。
看了几眼,天麟对善慈的修为有些惊异,但却没有过多去想,反而低头留意起手中的玉石。
那是一块半透明的玉石,正面透明而反面呈灰白色。
玉石之中,能看见一丝玉气在游动。
它时而停在中央,幻化成一柄透明的玉斧,时而分散四周,去得无影无踪。
时而汇聚边沿,化为一柄玉剑,时而又宛如流云在玉石内飘动。
天麟见了有些喜爱,心想这玉石也不错,虽不能当兵器,但也算是一样难得的奇珍异物。
这时候,善慈一脸兴奋的自半空坠落,拉着天麟道:“这神剑太好了,就仿佛知道我的心意,我想什么它都完全清楚,能自动的配合我。”
天麟有些惊愕,之前自己可没有这种感觉,难道这神剑真的该属于他?
这些天麟没有显露,反而笑道:“这样正好,说明我送你的东西,就如同我一样,能明白你的心思,还一直陪伴你左右。”
善慈笑道:“天麟,你真会说话,比我强多了。”
天麟道:“性格的差异每个人都有,你不用在意这些的。好了,我们还是仔细看看附近,看怎么回去吧。要是回不去,一切都完了。”
善慈一想也是,连忙收起激动的心情,与天麟一左一右的认真观察此处。
看了很久,两人没有丝毫收获,心中不免担忧。
而就是这时候,脚下的空间突然自动旋转,带着二人迅速上升,一晃便神秘消失了。
虚空中,此时一个得意的声音传来。“二择其一,我总有收获。”
片刻之后,另一个声音道:“是福是祸,随缘而过。未来的事情,谁能把握……”
简单的对话之后,便是永久的沉默。究竟这说话的谁,那话中又寓意了什么?
纯白的空间光华闪过,天麟与善慈眨眼回来,脸上还带着惊愕。
地面,淡淡的圆圈正逐渐褪色,连同四周那气墙上的文字,也由淡转无。
天麟低头看着右手,之前的玉石不知何故消失了,可他的掌心却浮现出那玉石的缩图,一眨眼就不见了。
一旁,善慈也同样看着右手,那把神剑化为了一道图案,藏在他手臂之中,这让他心里充满了迷惑,不明白为什么。
短暂的惊讶之后,天麟回过神来,发现四周的景象正迅速改变,不由轻呼道:“善慈,这里好像不太对劲了。”
抬头,善慈看了看四周,只见那些文字此刻已完全消失,地面的圆圈也早已不见,感觉像是回到了最初。
有此念头,善慈道:“这里的变化,应该是一个通道的转变。我们之前找到这,才进入下一个空间。而此时这里的一切消失,说明通道已经转移,我们无法返回之前那层空间,只得找寻途径回腾龙洞中。”
天麟对他的分析表示赞同,目光却停留在头顶处。
那儿,一个微不可见的光点就迅速靠拢,迅速长大,眨眼就成了一个金色的光球。
那一切,天麟突然回想起了来时的一幕,不由惊呼道:“小心,那东西又来……”
了字还没有说出,那金色的光球便化为了一个漩涡,一举将二人吸入其中。
是时,天麟与善慈陷入了一个时空漩涡,再次体会到了那种头昏目眩的感觉。
腾龙洞天的入口处,天麟与善慈呆坐龙角之上,一坐就是一炷香功夫。
这期间,此地没有任何人光顾,因而也没人察觉到他们的异常之处。
这时候,神龙石像的头部,一道微弱的金芒一闪而逝,随即两道元神一晃消失,那呆坐不动的二人立马浑身一颤,自失神中醒转过来。
活动了一下身体,天麟惊呼道:“我们回……”刚说到三字,天麟便意识到不对,连忙住口。
善慈稍显稳重,看了一眼腾龙府入口处的职守弟子,发现他们被天麟的声音所吸引,连忙大盛道:“是啊,我们该回去了,免得他们担忧。”说完拉起天麟,弹身便射出洞口。
出了洞,天麟看了看手心,发现那玉石的图案随心而现,心里顿感欣慰,小声问善慈道:“你那剑还在吗?”
善慈道:“在我体内,很听话。你的也应该在吧。”
天麟笑道:“在,而且很有趣。对了,上去之后,刚才的事情我们谁也不说,包括你师父。”
善慈考虑了一下,点头道:“好,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绝不告诉第三者!”
天麟赞同道:“行,谁也不说。”话落加快速度,眨眼就到了谷口。
这时,离规定的半个时辰还有一会。
台上参赛者仍在抓紧时间恢复,台下的百姓则静静等候。
天麟与善慈见此一幕,顿时笑上眉头,立马放下悬着的心,不急不缓的走入人群中。
是时,天麟无意中的抬头,发现了意外的情况。
原来就在他们两人离开之后,台上却多了一对陌生人,这是怎么回事呢?——
默默的看着远处,赵玉清强忍内心的激动,起身缓缓走向了场中。
没有开口,没有理由,他就那样突然站起,立时引起了所有人的注目。
台上,公羊天纵、马宇涛、江清雪脸色迷惑,搞不明白赵玉清此举是闷了想起身走走,还是另有缘故。
寒鹤与田磊眼神微动,彼此对望了一眼,脸上露出激动之色。
雪山圣僧笑容一收,胖胖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怪异的表情,似笑非笑,仿佛察觉了什么。
台下,李风见师父突然起身,心里顿生疑惑,连忙与身旁的三位师兄,两位师弟招呼了一声,随即飞身上台,恭敬的问道:“师父,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需要弟子们去办?”
赵玉清没有理他,眼睛看着远方的天空,微显激动的道:“把他们都叫上来,我有事要说。”
李风应了一声,转身下台,心里却道:“奇怪,师父为何这般表情?我从来没见过。”
站在场中,赵玉清漠然不动。他知道所有人都看着他,但他没有解释什么。
片刻,李风带着三位师兄与两位师弟上台,六人满心好奇却不敢开口,乖乖的站在赵玉清身后。
不远处,寒鹤与田磊也站起身来,缓步走到赵玉清身边,由田磊开口道:“师兄,是她吗?”
赵玉清轻轻点头,语气凝重的道:“是她。五百年了,她终于又回腾龙谷。”
五百年,这是何其之久?
到底赵玉清口中的她,指的是谁呢?
此刻,远处的天空一朵白云飘动,正以极快的速度朝这边行来,一晃便到了眼前。
空气中,一股清冷孤傲的气息笼罩四周,让所有人都为之震动。
赵玉清一行人身后,公羊天纵、马宇涛、江清雪在感应到那股强大的气息后,无不豁然起身,体内真元高速流动,全力抗衡着那股气势。
雪山圣僧见了,轻道了一声佛法,提醒道:“三位不用如此紧张,来者是客,并非如你们所想。”
三人闻言一愣,似有
疑虑但却不便多问,不由一边坐下一边注视着情况。
腾龙谷上空,飘然而至的白云此时突然散开,露出一位风姿卓绝的中年美妇与一个十岁左右,粉雕玉琢的女童。
那中年美妇脸色冷漠,一双如梦似幻的眼睛正遥望着高台上的赵玉清等人,带着几分复杂之色。
赵玉清有些激动,寒鹤与田磊更是身体颤抖。
唯有张重光六个后辈一脸茫然,不明白那中年美妇是谁。
雪山圣僧微微摇头,低吟道:“宿世的纠缠,起于何处而归于何处。几百年的沧桑,最终还是看不破一个情字。唉,这就是世俗。”
江清雪满心疑问,低声问道:“圣僧前辈,你说的话指什么,晚辈不懂。”
雪山圣僧没有解释,淡然道:“马上你就会懂了。”
数丈之遥,宛如隔世。
赵玉清看着中年美妇,脸上流露出苦涩的笑容。
身后,田磊最为冲动,语气沧桑的道:“师妹,五百年了,你还不肯叫我们一声师兄吗?”
一声师妹,让绝大部分人都惊呆了。
眼前这中年美妇,会是赵玉清的师妹,会是腾龙谷曾经的门下?
还有,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他们会如此生疏,五百年都不曾往来呢?
意外出现在张重光等六个师兄弟脸上,他们无不脸色大变,齐声问道:“三师叔,她真的是当年的五师叔吗?”
田磊沉沉点头,苦涩道:“是她,五百年了,她虽然略有变化,但我们不会认错。当年她离开时,你们都还未曾入门,因而谁也没有见过。”
六师兄弟闻言,连忙恭声道:“弟子等拜见师叔。”
中年美妇没有动,依旧看着赵玉清,眼神中满是倔强之色。
赵玉清对这个师妹的性格十分清楚,知道她争强好胜,从不轻易认输,也绝不会率先开口认错,因而缓声道:“师妹,欢迎你回来,我们一直在等待你。”
中年美妇脸色微动,有些艰难的道:“师兄,我……”
赵玉清知她难开口,打断她的话道:“回来就好,什么也不用再说。”
一旁,寒鹤道:“师妹,下来吧。”
田磊道:“是啊,快下来了,五百年了,你就不想看看我们吗?”
中年美妇有些哽咽,激动道:“师兄…我…我…”
赵玉清道:“过去的已经过去了,你现在回来,就已然说明一切了。”
中年美妇轻轻点头,带着几分歉疚之色,携那女童缓缓飘落。
急步上前,张重光六人正式施礼,拜见了师叔。
中年美妇双唇微动,欲说点什么,却被赵玉清劝住:“那是他们的一点心意,你莫要辜负。”
中年美妇一听,也不好说什么,只得坦然接受。
稍后,寒鹤与田磊上前问候,师兄妹间五百年不见,那份沧桑与激动自然是令人感触。
待所有人完毕之后,赵玉清上前看了中年美妇一会,感触道:“师妹,你变了。”
中年美妇苦涩道:“几百年了,谁能真正不变?你不也变了吗?”
赵玉清轻叹道:“是啊,几百年了,好漫长啊。”
李风走到赵玉清身后,低声道:“师父,大家还看着。”
赵玉清闻言立时清醒,轻声道:“好,我知道了,你们几个先下去吧。”话落转身,带着中年美妇来到公羊天纵、马宇涛、雪山圣僧与江清雪面前。
“我来为大家介绍,这是我小师妹方梦茹。这位是……”
含笑点头,中年美妇方梦茹与四人打招呼。
这其中,她与雪山圣僧原本认得。
客套之后,众人落座,方梦茹坐在之前田磊的位置上,身后站着那女童。
由于
距离第三轮比试开始还有一会功夫,众人便趁此聊了起来。
当然,主题是在方梦茹身上,两派与雪山圣僧、江清雪都没怎么开口。
这时,寒鹤问道:“师妹,这么多年了,你过得好吗?”
方梦茹有些苦涩,反问道:“三位师兄又过得好吗?”
寒鹤沉默了,简单的一句问话,却不是轻易就能说得清楚。
或许五百年过去了,有些过往是该忘记之时了,只是真的忘得了吗?
田磊修炼的是刚阳法诀,性格较为直率,开口道:“师妹,五百年来,我们一直都在等你回来,整整等了五百年啊!”
方梦茹脸上肌肉微颤,低吟道:“对不起,师兄。”
赵玉清见此情形,心中有种说不出的忧伤,但他身为谷主,又当着外人的面,岂能轻易流露?
为此,他只得岔开话题道:“过去的往事就让它过去吧,现在师妹回来与我们重聚,这是高兴的事情,大家应该说点开心之事。”
寒鹤点头道:“师兄所言有理,我们不说这些。师妹,你这次带回的这个女娃天资不错啊,是你门下吗?”
方梦茹看了一眼那个女童,眼中流露出复杂之色,轻叹道:“这孩子名叫舞蝶,是我那徒孙所生,自小由我带大。说起天资她的确过人,可一想到她娘,我就气上心头。”
寒鹤劝道:“算了,看开点。每一代与每一代不同,我们也莫要过问太多。以后你就住在这里,慢慢忘记那些事情,开心的活着。”
方梦茹低落的声音充满了沉痛:“忘记?真的能够忘记就好了。”
扭头,方梦茹看着赵玉清,一脸忧伤却不曾开口。
赵玉清避开她的目光,有些心痛的道:“师妹,五百年了,你何必还要追问呢?”
方梦茹凄然道:“是啊,五百年了,师兄为何还是不肯告诉我,为什么?”
赵玉清沉默了,他能说什么。
田磊见此,一脸沧桑的道:“师妹,你就不要再逼问师兄,这么多年来,他也过得很苦。”
方梦茹微微点头,心碎的道:“是啊,五百年了,我们谁又不苦呢?只是这苍天的诅咒,是不是也太狠、太沉重了?”
悲凉的语气令人感触,赵玉清、寒鹤、田磊都一脸沧桑,谁也没有开口。
一旁,公羊天纵四人,除了雪山圣僧知道当年的往事外,其余三人都是一头雾水,搞不懂他们师兄妹间,究竟发生过什么。
时间在沉默中溜走,距离比试的开始已经越来越来近了。
这时候,天麟与善慈自台下飞起,打破了寂静的沉默,让众人都清醒过来。
轻笑一声,天麟一个箭步便来到舞蝶身旁,问道:“你刚来一会吧,你叫什么名字?”
舞蝶看着他,冷冷的小脸上有几分惊慌之色,显然她还不太适合天麟这种突如其来的问候。
“我叫舞蝶,你是谁?”
天麟笑道:“舞蝶,很好听的名字。我叫天麟,那边那个是善慈,我们过去一起玩吧。”
舞蝶眼中露出几分心动,但却不曾回答,只是静静的看着方梦茹。
天麟看出她的担忧,一把抓住她的小手,拖着她就跑,并道:“别怕,她不会责怪你的。”
舞蝶有些抵触,挣扎了起来,可奇怪的是,她竟然不曾挣脱。
方梦茹看着这一幕,没有阻扰,只是眉头微皱,轻声道:“大师兄,这孩子身上我感到有几分熟悉的气息,应该不是你门下吧?”
赵玉清道:“不是,他的法诀传承于他父母。而他父母就住在不远出的天女峰。”
方梦茹神色一呆,脸色奇异的道:“天女峰……那边那个呢?”
不待赵玉清开口,雪山圣僧笑道:“这是我新收的徒儿,以后多照顾。”
方梦茹看了他一眼,点头道:“圣僧之徒,果然不同。”
雪山圣僧摇头道:“其实他们三人中,天资最好的还是天麟。”
方梦茹没有反驳,轻吟道:“是啊,只不知将来他会是谁人之徒?”
雪山圣僧道:“那其实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未来的就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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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台下的李风见时间差不多了,于是飞身上台,将十六位参赛者召集一块,当众道:“现在半个时辰已过,我们马上进行第三轮综合的比试,大家都准备好了吗?”
“好了。”众口一致,坚定的回答。
满意的点头,李风道:“很好,现在我就先说一下比赛的规则与形式。综合一门,考验的是大家的整体水平,包括身法、修为、剑术等一切技能,是一门比较复杂的比赛。要想分出胜负,最好的办法是相互比试。但那样难免会伤及他人,有违我们的宗旨,因而现在我们换种方式,请一位德高望重而又公正无私之人,由他出面进行第一轮的筛选,淘汰一部分选手。剩下过关之人,又开始新的淘汰赛,一直到决胜者出现为止。”
参赛者有些疑惑,今年的比试与往年的不同,到底李风葫芦里卖的是什么?
观战处,公羊天纵皱眉道:
“谷主,这次……”
赵玉清笑道:“天尊莫要担忧,不过就是换个方式,其实没什么。”
马宇涛讥讽道:“可能某些人怕换了方式,门下不适应。”
公羊天纵闻言大怒,喝道:“姓马的少在那里胡说八道,本天尊何时怕过?”
赵玉清见此,忙劝道:“两位莫争,还是等小徒说完之后,若觉得不妥,我们再行商议。”
公羊天纵与马宇涛齐声微哼,双双别开头。
赵玉清苦涩一笑,眼神示意李风继续说。
得到了恩师的指示,李风道:“今年的比赛与上一次有所不同,但公平与公正的原则是不会变得。为了尽量做到最好,这一次我们请雪山圣僧前辈作为裁判,由他为我们进行第一轮的筛选,大家觉得如何?”
最好的一句,显然是问离恨天宫与天邪宗。
闻言,雪山圣僧苦笑道:“一辈子劳碌命,走到哪都逃不脱。”
赵玉清笑道:“今天这里,唯有你最为适合,就当给这些小辈指点一下了。”
公羊天纵道:“谷主所言不错,由圣僧出面,我离恨天宫没什么说的。”
马宇涛道:“天邪宗也信得过圣僧,一切就有劳圣僧了。”
呵呵一笑,雪山圣僧道:“如此我就来活动一下筋骨。”说完起身,缓步走至场中。
含笑施礼,李风道:“事前未曾通知圣僧前辈,还望见谅。”
雪山圣僧不在意的道:“世外之人,不讲那么多。说吧,如何筛选?”
李风恭声道:“筛选分为两步,第一是以十招为限,十六位参赛者全力发挥,由圣僧筛选出一批相对较弱之人。第二轮以二十招为限,进一步了解参赛者的综合能力,以便给出更为公正的结果。”
明白了比试的形式,雪山圣僧玩笑道:“如此说来,我可是责任重大啊。”
李风笑笑,不便说什么。稍后,比赛便正式开始,以雪山圣僧为攻击对象,以展现自身的实力。
首先出场的是腾龙谷下飞侠,他以双手为武器,施展飘雪身法配合寒冰法诀,展开了一系列的猛攻。
雪山圣僧含笑不动,周身佛光涌现,布下一个防御结界,随后双手轻抚,看似缓步的佛门法诀,实际上大气磅礴。
台下,百姓们无不神情专著,看着这精彩的比试。台上,赵玉清、公羊天纵、马宇涛、方梦茹、江清雪以及天麟三人也在观战,但神情却各有不同。
对于大人来说,这比试较为严肃。对于天麟三人而言,这比试就像是一种游戏,不在意输赢只在乎好玩否。
十招的限制眨眼即过,飞侠退下后,二号又加入。如此一个接着一个,看得人眼花缭乱,却也暗暗点头。
三个小孩中,天麟今年九岁,最小,但却最为主动,牵着善慈与舞蝶的手,讨论道:“你们猜第一轮有多少人会淘汰?”
善慈看着舞蝶,文静的道:“你先来。”
舞蝶观察了片刻,沉静的道:“我想大致是六个。”
善慈道:“我认为是五个。天麟,你呢?”
天麟笑道:“我猜七个。”
善慈问道:“为什么?”
天麟解释道:“第一轮只是基本筛选,不会太狠,所以过关的人数应该相对较多。”
结果,一切正如天麟所猜测。第一轮下来,雪山圣僧淘汰了九位参赛者,只剩下薛峰、夏建国、徐靖、新月、飞侠、玄雨、林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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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这个结果,舞蝶与善慈都有些意外。在舞蝶的分析中,是不应有玄雨的。而善慈则认为,飞侠也是应该淘汰的。
一旁,公羊天纵与马宇涛有些失望,七个入选者五个都是腾龙谷的,这似乎也差异太大了。
赵玉清知道他们的感想,但却只能装作不知,毕竟这时候,不说话最好。
很快,第二轮的比试又开始了。这一次更为关键,是否过关直接影响最终的结果,因而无论是参赛者还是三派的首脑,都显得极其在意。
飞侠依旧是第一个出场,二十招的机会,他能得到雪山圣僧的认可吗?
一旁,六个参赛者也都心情紧张,关键的时刻终于来到,如何更好的发挥实力,展现自己,将成了他们所关注的。
看着场中快速移动的身影,天麟轻吟道:“善慈,你师父的本领你学了多少?”
善慈脸色平静,轻声道:“一年多的时间,我还没有学到多少。”
舞蝶道:“你师父出自哪儿?”
善慈摇头道:“这个我也不清楚,他从来不提过往。就连为何收我为徒,他也不愿意讲。”
天麟笑道:“别在意,大人们就是喜欢故作神秘。”
江清雪一听此话,反问道:“你们不也喜欢故能玄虚吗?”
天麟瞪了她一眼,撅着嘴道:“我们那样叫做聪明,你们大人那样叫做虚伪。”
江清雪一愣,随即笑骂道:“你个小天麟,还会拐着弯骂人,就不怕我生气后出手教训你。”
天麟慧黠一笑,眨眼道:“姐姐这么漂亮,要是欺负小孩子,说出去好没面子。”
江清雪闻言哭笑不得,舞蝶与善慈的脸上却露出了笑意。第二轮的比赛耗时与第一轮相近。
当夏建国最后一个比试完毕之后,所有人的眼睛都注视着雪山圣僧,等待着他的决定。
天麟低声问起:“这一次,你们觉得会剩几人?”
“三人。”舞蝶与善慈异口同声,随即二人都露出了笑意。
天麟含笑点头,顽皮道:“英雄所见略同。”
江清雪笑骂道:“才一丁点大就自称英雄,不害臊。”
天麟嘿嘿笑道:“英雄从来是由小到大,顺着长的,没有从老到少的,倒着长的。”
见他狡辩,江清雪轻哼道:“难得理你这个小鬼,与你有理也说不清。”
天麟故意怪叫一声,在吸引住了众人的注意力后,以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道:“小孩子从来都是不讲理的,你难道不知道吗?我们要是懂得讲道理,那我们就成大人了,不是小孩子了。”
江清雪脸色微变,想不到天麟如此顽劣,不由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天麟见状,语峰一转,笑盈盈的道:“经常生气的人很容易老,姐姐这么漂亮,一定很少生气,那说明姐姐是一个大度善良之人,是不会与小孩子计较的。”
江清雪知他鬼把戏多,想气却又气不起来,只得板着脸道:“刚奚落了我,又来哄,你当我是小孩啊。”
天麟笑道:“是啊,小孩子最喜欢与小孩子玩了。我这么喜欢与姐姐说话,自然当姐姐是我们自己人啊。”
四周,赵玉清、马宇涛、公羊天纵、方梦茹等人闻言,各自脸泛微笑,被天麟的能言善辩给逗笑了。
江清雪又好气又好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于是不理会他。
场中,李风看着雪山圣僧,询问道:“前辈,这第二轮的结果……”
雪山圣僧略显严肃的道:“结果已经出来,三派各有一人过关,腾龙谷是徐靖。”
如此,三强产生,他们是徐靖、薛峰、夏建国。此时,其余四人自动退开,剩下三个入选者彼此凝望,一种属于强者之间的无形争斗,在这时候展开。
李风微微颔首,感激道:“此次有劳圣僧前辈费心费力,晚辈真是过意不去。现在前辈先请回座,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晚辈便行了。”
雪山圣僧笑了笑,回到座位上。全场所有人的目光,则再次汇聚在李风身上。
淡然点头,李风环顾四周,沉声道:“每一届的综合比赛,最终都不免一战。只是以往每一届都是剩下两人比试,而今年却剩下三人,这一点有些不好安排。简单想想,为了公平公正,三人中的每一位都将分别进行两次比试,这样就会出现两种情况。第一,全胜或全败,第二,一胜一败。若是前者,胜负自然一目了然。可若是后者,就成了彼此相克,循环流动,分不出高下。因而有鉴于此,这最终的一场将请三位裁判定夺。”
众人闻言一片哗然,想不到结果会出现意外。
赵玉清脸色平淡,看了看左右之人,问道:“二位有何看法?”
马宇涛面无表情,平静道:“一切谷主说了算。”
公羊天纵道:“我没什么想法,谷主做主就是。”
赵玉清微微点头,沉声道:“综合的比试涉及了很多因素在里面,所要考验的是他们的修炼成果。就冰雪盛会的宗旨而言,友谊第一,比试第二。我们不在乎第一是谁,只要大家都尽了全力,专心的修炼,那就是好的。眼下,他们三人各有特点,我们用不着非要分出强弱,就让他们并列第一。以鼓励他们用心修炼,未来能有更大的成就。”
赵玉清的决定有
些令人意外,不过想想也有道理,冰雪盛会本就不是什么比武大会,这些十多岁的少年,他们都还处于修炼学习阶段,此时的胜负有何意义呢?
是以,观战的百姓很快平静下来,可公羊天纵与马宇涛却心情复杂。
来此之前,他们就抱定了必胜之念,一心想压倒对方。
可如今三场比试下落,腾龙谷得了第一,他们打成平手,这如何能不失望呢。
高台上,李风观察了一下众人的表情,见大家虽然意外却不曾发言,于是开口道:“既然结果已出,那么这一轮的综合比试,徐靖、薛峰、夏建国三人并列第一。希望他们以后再接再厉,在修为能有更大的成就。现在,三场比试全部结束,我们有请三派首脑发言。”话落退至一旁,台下掌声想起了。
赵玉清作为地主,第一个上前发言。
“十年一次的聚会,是三派友谊的桥梁。在这里,我衷心的希望,冰原三派能永远和睦,冰原百姓能平平安安。今天,精彩的表现让我们大开眼界,也希望在未来的日子里,这种祥和喜悦的气氛能一直延续下来。”
淡定平和,尽显风范,不愧是冰原第一大派的首脑人物。
见赵玉清退下,公羊天纵上前道:“此次大会,公平公正,我很欣慰。同时对腾龙谷门下的出色表现也表示祝贺,希望他们能越来越强。至于离恨天宫门下,我会加紧督促,希望下一次能有更好的成绩。”
语气直率,却带着几分不服,显然他想下次重来。
马宇涛待公羊天纵落座之后,这才缓步上前,对台下众人道:“首先,感谢大家的热情与支持。天邪宗与腾龙谷一向和睦友好,彼此关系密切。此次,盛会圆满举行,无论结果如何,友谊始终第一。我相信,下一次盛会召开之际,我们两派将会有更多更杰出的弟子。在此,我祝贺盛会圆满成功。谢谢。”含笑而退,马宇涛显然极为圆滑
走至场中,李风目视台下,大声道:“现在,冰雪盛会圆满结束,大家请各自回谷,晚上好好庆贺一番。”
转身,李风对台上众人道:“天色已然黄昏,各位前辈、师叔、贵客请入谷用饭。”
赵玉清起身,招呼两派首脑与雪山圣僧、江清雪同行,寒鹤与田磊陪同师妹方梦茹紧随其后,天麟拉着善慈牵着舞蝶,蹦蹦跳跳跟着后面,李风则带着其他人一起离开。
十年一次的冰雪盛会就这样结束了,三场比赛看似儿戏,可其中却显露出了不少隐患。
天麟与善慈的相见,造就了两人的一段奇缘。他们与舞蝶的相遇,又将会预示着什么呢?
冰原,一个宁静而祥和的地带。生活在冰原上的三派,真能一直和睦的相处下去吗?——
腾龙府中,三派高手此刻正吃晚饭。
为首的一桌上,赵玉清、方梦茹、公羊天纵、马宇涛、雪山圣僧、江清雪六人正边吃边谈。
天麟拉着善慈与舞蝶,跑到丁云岩一桌去,与林帆坐在了一块。
席间,天麟拉着丁云岩的袖子,低声道:“丁叔叔,那人看样子身份不低,为何之前没有介绍呢?”
丁云岩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天麟所指之人乃是那离恨天宫的中年美妇,连忙收回目光,压低声音道:“那是离恨天宫内一个特殊的人物,名叫姬雪妮,与天尊彼此相爱,但却限于门规不能结合,因而在一块,却从不当着外人的面介绍。这是他们的一大忌讳,你切忌莫要招惹。”
哦了一声,天麟对他眨眼道:“放心,我不会那么傻。”说完扭头,对身旁的舞蝶道:“你们不住在冰原,住在哪?”
舞蝶轻声道:“我们住的地方名叫雁荡峰,只有每年冬天才会下雪。平时天气暖和,景色比这好看多了。”
天麟笑道:“以后有机会,我一定去看看。对了,这次回来,你还回去吗?”
舞蝶看了同桌之人一眼,低声道:“要,太师祖说回来住几天就走。”
天麟失望的道:“那么,下一次你什么时候来?”
舞蝶摇头道:“我不知道。”
天麟见她情绪低落,正色道:“别怕,以后我去看你就是了。”
舞蝶看着他,清澈的眼中有着期待。“真的吗?”
天麟坚定道:“放心,我说过的话,一定会算数的。”
舞蝶笑了,很美,很甜。
一旁,善慈道:“我也会去看你的。”
舞蝶喜悦道:“好,我等你们来,别忘了。”
儿时的承诺就在这一刻许下,他们根本不知道,这对于他们的将来,那意味着什么
饭后,离恨天宫与天邪宗先后离开,雪山圣僧与江清雪却答应多住一晚。
是时,天色已晚,天麟在陪同善慈与舞蝶玩了一阵后,出谷回家了。
丁云岩悄悄来到师父赵玉清身边,将舞蝶之前所言,住几天就走的事情说了一遍。
赵玉清对此并不惊讶,淡然道:“五百年都过了,你师叔又岂会没有安身之所呢?”
丁云岩有些意外,讪讪道:“是弟子多虑了。”说完离开。
赵玉清叫住他,低声吩咐道:“明天,你到天刀峰去看看,记得不可鲁莽。”
丁云岩道:“师父放心,弟子明白。”
亥时,腾龙府中只剩下赵玉清、寒鹤、田磊、方梦茹四师兄妹,彼此围坐一桌,神情古怪。四壁,耀眼的明珠照得洞内一片明亮,那座祖师石像在寂静中显得格外威严。
笑了笑,赵玉清脸上满是沉痛,低吟道:“师妹,这么多年了,你还恨师兄吗?”
方梦茹秀美的脸上肌肉微颤,生涩而艰难的道:“恨!但我更恨天!”
赵玉清身体一颤,眼中的神光立时灰暗。
寒鹤苦涩的道:“师妹,我们知道你心中的苦。可我们都是为了你好,所以才那样……你要明白……”
方梦茹凄然道:“我明白,可我忘不掉,我忘不掉啊!”
田磊沧桑的道:“我们又何尝想那样,何尝忍心啊?”
方梦茹闻言,内心的委屈与愤怒立时爆发,悲愤道:“何尝想?哈哈……既然不想,为什么不成全我们呢?”
田磊脱口道:“我们当时……”
赵玉清低喝一声,打断他的话。“师弟,过去的事情又何必再提呢?”
田磊脸上肌肉颤抖,费了很大力才压下心中的激动,悲伤道:“师兄……”
微微摇头,赵玉清道:“时间会让一切的过往都遗忘,这么多年都过去了,你又何必再勾起师妹心中的伤?”
田磊笑了笑,好不悲凉。
寒鹤情绪稍好,低吟道:“师妹,算了,我们都一把年纪了。何必永远将自己的心,锁在曾经的过往呢?”
方梦茹神情凄凉,沧桑道:“五百年了,我以为我能忘得掉,可结果了?那曾经的往事就好比发生在昨日,一切是那样的清晰,就像是一根刺,深深的插在我的心上,五百年都不曾拔出来。五百年啊,我这一生最美好的时光,就在冰冷的黑暗中懵懂的过去了。”
赵玉清双唇紧咬,那股内心的愧疚与沧桑,就像是一把刀,想从他的体内窜出,却被他紧闭在双唇间。
那是一种无声的伤,寂静而令人发泄不了,永远都停留在灵魂深处,无时无刻不煎熬着他。
五百年了,这种痛苦何人知道?他风光、平和的背后,有谁又看到那无尽的自责与心灵的伤痛。
洞中,四人之间弥漫着浓浓的忧伤。那段曾经的往事,让师兄妹四人五百年都难以遗忘,究竟当年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如此深刻与沉重呢?
寂静中,方梦茹的眼中泛着泪光。五百年后的重聚,那曾经的辛酸,不由又涌上胸膛。
泪眼朦胧,思绪飞扬,一副久违的画面,又悄然浮现在她的心上——
一处雪地上,五道身影翻飞纵跃,不时传出嬉笑声,弥漫着喜悦的气氛。一会,那五道身影停下,只见四男一女围成一团,彼此有说有笑。
五人中,那少女年约十
八,有着一头飘逸的长发,配上如玉的脸庞,给人一种惊艳之感。少女身材高挑,一身雪白,婀娜的体态风姿卓绝,不仅展现出青春气息,还有着莫名的吸引力,令人很难移开目光。
少女身旁,一个二十三四岁,长得玉树临风的青衣男子一脸微笑,正不时与少女交谈,两人脸上与眼中都泛着动人的微笑。
数尺外,一个瘦高的青年与一位矮胖的男子年岁稍大,都直直的看着少女,眼神中有着爱慕与矛盾之光。对面,一个神情淡雅,年约三旬的英俊男子脸含微笑,以慈爱的目光看着四人。
这时,那少女指着远处的一座冰山,开口道:“四位师兄,难得今天有空,我们不如到那传说中的天女峰瞧瞧。”
身旁,俊俏的青年赞同道:“好啊,我们去看一看那仙女的遗像,瞻仰一下也好。”
瘦高青年与矮胖青年都齐声赞同,可三旬男子却眉头微皱,轻吟道:“那个地方不去为好。”
少女有些不悦,撒娇道:“大师兄,我们好难得才有时间出来一下,就让我们去玩一下吧。”
俊俏青年也道:“是啊,我们只是去看看,没什么关系啊。”
大师兄看着两人,为难的道:“师兄不是想限制你们,而是……”
一边,瘦高青年见少女脸色失落,忍不住劝道:“师兄,一次而已,没什么关系,师父也不会追究的。”
大师兄苦笑道:“二师弟,我知道你疼爱四师弟与五师妹,我又何尝不是一样。只……”
话到一半,那矮胖青年插嘴道:“既然大师兄也无心阻拦,就应了小师妹这个心愿吧。”
大师兄听了,一脸为难之色,见四人都十分期待,最终轻叹道:“好吧,这事就当我不知道,你们……”
正说着,那俊俏的四师弟突然惊呼道:“快看,那闪过一道灵光。”
闻言扭头,四人都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果然见到那天女峰出现了一缕光芒,隐约闪动着光华。
少女见此兴奋极了,激动的道:“一定是什么宝贝,我们快去抢到,不然就辜负天意,辜负这份机缘了。”
大师兄一楞,心道:“是天意,是机缘吗?”
二师兄与三师兄齐声道:“好啊,小师妹等着,我去给你取来。”说完飞身而去。
四师兄不甘落后,纵身而起,一边朝天女峰飞去,一边道:“师妹等着,我去为你取来。”
二师兄一听,心头有些不悦,立马加快速度,想赶在四师弟之前。三师兄也抱着同样的心思,因而两人的速度几乎不分高下。
少女一脸娇笑,一个劲的叫道:“四师兄加油,你一定要跑在前面,第一个抢到。”心中的偏爱从话语中表露无疑,听得大师兄含笑不语,二师兄与三师兄却黯然失望。
很快,三个师兄弟就临近天女峰了。这时候,四师弟已经后来居上,以其超绝的身法越过两位师兄,直奔峰顶之上。
那里,一尊人形的冰雕遥望南方,其体态纤细动人,好似一位少女在期盼着她的情郎。这座冰雕的头部,长着一朵橘黄色的兰花,正闪烁着梦幻般的光芒,让人一见难忘。
四师兄见了很是惊讶,但马上就回过神来,一把摘下那朵兰花,高兴的叫道:“师妹,我取到了,是一朵兰花,我要亲自为你戴在头上。”说完飞射而回,让落后一步的二师兄与三师兄一脸惆怅。
转身,二师兄与三师兄无精打采的离开。可就在不久后,那座冰雕却突然塌了,化为无数冰凌碎片,沿着山势滚落而下,发出清脆却忧伤的声音。
雪地上,少女见心爱的四师兄抢到了兰花,心
里别提有多高兴,激动的叫道:“师兄快点,我要好好看看那花。”
冰原上的花,那是无比珍贵的。少女对花的喜爱,不亚于修道之人对神兵利器的狂热。
半空,四师兄急射而来,眨眼就到了少女身旁,激动的将手中兰花交给她。
接过兰花,少女仔细观察,口中叫嚷道:“啊,好美的兰花,这是我一生中见过最美的花。大师兄你看,好美是不是啊?四师兄摘的,咯咯……”
见她喜悦的样子,大师兄不由笑道:“是啊,好美,世间罕见。”
这时后面,二师兄与三师兄也赶来回来,目光注视着少女手中的话,眼神很是复杂。
少女呵呵而笑,喜不自禁的道:“两位师兄,你们看美不美啊。”说完挥舞中手中之花。
二、三师兄点头道:“美,美极了,花美人更美。”
少女听了娇羞一笑,白了两位师兄一眼,随即把花递给四师兄,娇媚的道:“我要你给我带上。”
四师兄笑道:“好,我给你戴上它,保证人美花娇相形益彰。”说话间,满含情爱的为她戴上兰花。
那一刹那,只见兰花通体发亮,一股璀璨的光华将少女笼罩。一旁,四师兄也受其影响,周身浮现出一丝淡淡的光华,与少女相比差了很多,且色彩略显灰暗。
看到这一幕,大师兄一脸惊讶,不由皱眉沉思。
二师兄与三师兄却一脸痴迷,呆呆的看着少女,一种深藏内心深处的情感,在这一刻表露无遗。
是时,那一幕持续了片刻时光。当耀眼的光芒散去,少女头上的兰花变成了一朵玉质兰花,既有沁心的芬芳,又闪动着微弱的光芒。
回过神来,少女惊呼道:“刚才怎么样,为什么我觉得有一道灵光由上而下,似乎…似乎…”
四师兄惊叹道:“是你头上的兰花,发出了耀眼的光芒,将我们一起笼罩了。”
少女愕然道:“一起笼罩?真的吗?”轻呼声中,一丝莫名的喜悦涌上眉梢。
大师兄沉吟道:“是真的,但是好是坏,暂时还难以预料。好了,先回谷去禀明师父,走吧。”说完纵身而起,率领四个师弟妹离开了。
画面一跳,一块雪地上,四道身影翻飞激战,其强劲的气流卷起漫天风雪,让人看不清交手的情况。突然,一声娇喝传来,只见三道身影分三方飞出,激战瞬间结束了。
“大师兄,你看到没有,我赢了,我赢了。”娇呼声中,一个少女突然出现,头上戴着一朵别致的玉质兰花。
含笑点头,三旬左右的英俊大师兄道:“看见了,你这几年的进展之快,简直令人惊讶。”话落,那三道身影围上前来,正是二、三、四师兄,他们都一个劲的赞扬少女实力超强。
得意一笑,少女道:“三位师兄可也得努力,不要老是让我了。”
三人脸红微红,忙道:“师妹放心,我们一定努力。”
甜甜一笑,少女没再多说,与四位师兄闲聊起来。
一会,四师兄将少女拉到一旁,满是柔情的道:“师妹,我们的事情也该是告诉师父的时候了。我想他老人家一定会答应的。”
少女看着他,娇媚道:“四师兄,别急嘛。人家现在正处在修炼的关键时候,等我修为稳定之后,我们再告诉师父他老人家。”
四师兄有些迟疑道:“可我想早一点……”
少女脸色娇羞,低吟道:“人家心都给你了,人还不早晚是你,慌什么慌。”
四师兄傻傻一笑,低声道:“每天见着你,都想着时刻与你在一起,永远不分离……”
少女注视着他的双眼,柔媚中带着严肃的道:“师兄,我们会永远在一起。”
四师兄一脸惊喜,郑重的道:“对,我们永远在一起,永不分离!”就像是誓言一样,这一刻,两人在历经多年的相爱后,道出了彼此的承诺。
远处,二师兄与三师兄看到这一幕,眼中满是失落。大师兄则轻轻摇头,复杂的眼神中,隐约含着几分担忧。他在怕什么呢?
时光流逝,转眼而过,不知不觉中,一晃就是五个年头。
这时候,小师妹早已是大姑娘了,二十多岁的她,虽然看上去还是保留着十八岁的容貌,但神情气质却有了极大的变化,整个人更加的成熟美丽,周身散发出说不出的魅力。
同时,她的修为也突飞猛进,除了略孙色于大师兄外,早已将二师兄与三师兄拉下。
至于那四师兄,近几年也修为大进,但却无法与少女相比。
五年的时间变化很大,相爱的四师兄与小师妹终于在师父面前表露了心迹,希望能由师父为他们支持婚礼。
然而意外的是,早已将大权让出的师父,这一次竟然否决了这门婚事,让手握权利的大师兄处理。
对此,四师兄与小师妹意外极了,极力祈求大师兄说情,但最终大师兄没有同意。
第一次,四师兄与小师妹尝到了失望的滋味。
但两人没有放弃,反而更加相爱,背着师父私定终生,决定等生米做成熟饭,再找师父求情。
如此,随后的几年里,两人都不曾再提那事。
直到有一天,小师妹发觉
自己有了身孕,这才拉着四师兄前去找师父。
这一次,他们抱着必死之心,打算以死相逼,非要在一起。
可谁想师父知道后雷天大怒,气得差点吐血,当即严惩二人,罚他们面壁十年,苦心修炼,十年之内二人永不相见,并让大师兄监督。
小师妹与四师兄伤心极了,不明白一向慈爱的师父为什么这样,当即大吵大闹。
二师兄与三师兄也一旁请求,可师父态度坚决,最终师命如山,小师妹与四师兄被分别关在两个地方面壁思过。
这其中,小师妹情绪激动,一连串的不如意,让她心情郁闷,最终肚子里的孩子流产了。
大师兄对此很是难过,但他不敢违背师命,只得将一切藏在心中,默默的执行任务。
十年,漫长而又寂寞。
小师妹与四师兄无奈之下只有修炼,但却又彼此思念,不时的恳求二师兄与三师兄传达心中的牵挂。
为此,二师兄与三师兄深受感动,原本还有些嫉妒的情绪,那时候也被他们的真爱所溶化,
时常背着大师兄与师父,为他们传话。
十年之后,小师妹与四师兄出来,两人之间的爱不但未减,反而更坚,这让大师兄苦涩摇头,让师父大感震怒。
二十年的真爱,得不到师父的赞同与祝福,这是小师妹与四师兄心中的痛。
他们曾想过离开师门,可天下之大,他们能逃到何处?
无奈的日子,就那样一天一天的过着。
抛开师父的阻碍,这对相爱的人儿其实也算幸福。
二师兄与三师兄看着眼中痛在心中,给他们出了一个主意,让他们主动向师父认错,用潜移默化的方式,一步步打动师父。
小师妹与四师兄欣然接受,在未来的二十年里,整日除了修炼,就是去师父面前请安,最终软化了师父的心,不再强硬的要分开他们,但也不同意他们的婚事。
有此收获,师兄妹二人更是坚定心念,相信总有一天能得到师父的允许与祝福。
然而这一天,他们足足等了五十年,也不曾得到。
那股失落渐渐转化为了愤怒,师徒三人的关系再次恶化了。
这一次,师父气极之下,亲自看守四师兄,任何人不得通融。
小师妹见不到心爱的师兄,整天以泪洗面,原本清丽的脸庞逐渐消瘦变老,看得三位师兄难过极了。
期间,二师兄与三师兄几次找师父求情,希望他成全师妹与四师弟,可师父就像是换了个人似的,对于那件事情态度坚决。
大师兄见两个师弟都碰了钉子,自己也不好再出面,只得叹息摇头。
时间,就那样默默的过着。
大约十几年后,有一天大师兄突然发现师父死在四师弟身旁,当即震怒之极,召来二、三两位师弟,决意要清理门户,为师父报仇。
毕竟欺师灭祖之事,在修真界是十恶不赦的。
四师弟当时一个人楞楞的站着,任由二师兄与三师兄开口询问,他都一句话不说,这让二师兄与三师兄意识到,师父真是他杀的。
对此,两人气愤极了,原本还想为他求情,也因此抛之脑后,同意了大师兄的决定。
等小师妹知道此事之后,跑到大师兄面前跪下,哭泣着为四师兄求情,希望能放他一条生路。
可最终,大师兄拒绝了。
那时候,小师妹见希望没了。
自己与四师兄真爱百年却无法结合,当即刺激过度,发狂的要救走四师兄。
见此,大师兄极为震怒,命令二师弟与三师弟拦下小师妹,自己则带着四师弟离开,并亲手将他杀了。
当小师妹见到四师兄的人头的那一刻,她整个人
突然发狂,口中凄厉的吼道:“不!我恨你们,永远恨你们!!!”说时神情激愤,打伤了二师兄与三师兄,一个人发疯般的跑了。
从此,美丽的小师妹就那样离开,再不曾回来。
等三位师兄平静之后,又渐渐开始怀念她,并且心生愧疚。
毕竟他们之间的那段爱,虽然受尽了阻挠,但却从来没有一丝的动摇过。
那长达百年的情爱,永不放弃的执着,至死不渝的坚贞,缠绵悱恻的事迹,让人如何能放得下,忘得了啊?——
泪水,一滴一滴的从眼中滑落。
在寂静的大洞中,传出滴答、滴答的声音,像是某种节拍,在转述着什么。
方梦茹的神情如痴如梦,那些隐藏在冷漠之下的真情,此刻完全展露。
赵玉清、寒鹤、田磊都默默的看着,三人眼含泪光,一股压抑了五百年之久的情感,此时再也克制不住,化为了一种无声的痛,涌上三人心头。
爱是一种幸福,它分很多种。
寒鹤与田磊对方梦茹的爱,那是一种爱情与友爱的混杂体,复杂而又说不清楚。
赵玉清对方梦茹的爱,那是一种友爱与慈爱,像是长辈一般希望她好,却又带着严肃。
夜,慢慢深了。
子时三刻,赵玉清自伤感中抬头,轻吟道:“师妹,夜深了。”
方梦茹微微动了动,满脸泪痕的看着三人,反问道:“夜深了,距离天亮不远了。而我的一生呢,还有多远才到尽头?我走过了五百年,还要走多久呢?”
赵玉清不开口,二师兄寒鹤道:“师妹,我们的一生其实是灰色的,色彩少了很多。你的一生是多彩多姿的,虽然有伤痛,但你曾经经历过。而我们呢,我们经历过什么?平凡就真的幸福吗?”
方梦茹脸上肌肉微抖,她明白二师兄的话,可她能说什么呢?或许她(他)们都是不幸的是,只是不幸的程度不同。
田磊脸色凄苦,悲呼道:“六百年来一回顾,江南漠北几人愁。师妹,忘了吧。不属于你的幸福,强求只会痛苦。”
方梦茹一脸凄苦,低声反问道:“三师兄,你能忘掉吗?”
是啊,我能忘得掉吗?田磊默默的自问,答案他十分清楚。
赵玉清修为深厚,情绪的控制比三人好很多。
他见三人越说越伤感,不由轻叹道:“够了,早点休息吧。明天我们一起去看望一下师父,告诉他老人家,师妹回来了。我相信,师父在九泉之下也会很高兴的。”
寒鹤木然一笑,低落的道:“是啊,师父其中最喜欢小师妹了。记得小时候……”
“够了,我不想听那个。”方梦茹突然激动,打断了寒鹤的话,似乎当年对于师父的怨恨,她至今都还残留在心头。
赵玉清没有说什么,只是起身看了三人一眼,随即离开了。
这里,毕竟不是他心灵的避风港口。
寒鹤神情苦涩,低吟道:“师妹,我……”
方梦茹微微摇头,起身背对着他,凄然道:“时候不早了,休息吧,师兄。”说话迈步而出。
寒鹤双唇微动,还想解释什么,可最后忍住了。
田磊拍拍他的肩头,忧伤的道:“时间终能让一切都过去的,我们也该放手了,师兄。”
寒鹤心神一抖,悲凉的笑了笑,表情中满是不舍——
清晨,片片雪花飘落腾龙谷里,自谷口而落,在下降的过程中,由于气温的变化便逐渐的溶化,演变成了水滴,化为细细的寒风在谷中飞舞。
站在腾龙洞口,舞蝶看着眼前的一幕,小脸上流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
善慈默默不动,站在数尺外看着她,苍白的脸上有一丝隐匿的喜悦,似乎怕被舞蝶察觉。
天色,注定分手。当太阳升起,善慈就要走。
这一刻,是他唯一与舞蝶单独在一起的时候。他有些话想说,只是他不知道如何开口。
沉默,伴随着细细的水珠,在微风之后来至洞口,落了两人一头。
后退一步,舞蝶看了一眼善慈,见他脸上挂着水滴,不由抿嘴一笑,一丝甜甜的笑意自眼底流露。
善慈脸色一红,看了她一眼,有些腼腆的移开目光,低声道:“你笑什么?”
舞蝶娇声道:“笑你像个木头。”
善慈沉默,心里却自问道:“木头?为什么呢?”
片刻,舞蝶见他没有开口,不由问道:“怎么了,为什么不说话?”
善慈抬头,眼神奇异的问道:“天麟,他是什么?”
舞蝶一愣,奇怪的看了他几眼,轻声道:“他就是他,你干嘛这样问?”
避开舞蝶的目光,善慈以笑容掩饰着心中的
失落,尽量平静的道:“没什么,我只是随口问问。好了,他们来了。”
舞蝶隐约感觉到他话中藏着什么,可想问之际,雪山圣僧、江清雪、方梦茹等人已经自洞中出来,使得舞蝶一时间开不了口。
善慈退开两步,悄然拉开了与舞蝶的距离,静静的看着师父。
走至两人身旁,赵玉清淡然道:“他们看来感情不错。”
雪山圣僧笑得有些奇异的道:“儿时的友情,真挚、纯洁,但却经不住岁月的折磨。当多年之后故人重逢,当时的那份友情就会随着世事而有所变化了。”
赵玉清脸色微动,方梦茹与寒鹤、田磊却神情怪异,显然对雪山圣僧的话有所感触。
一旁,江清雪、李风两人则未曾在意,只是含笑的看着。
舞蝶有些娇羞,躲到了方梦茹身后。
善慈却淡漠镇定,静立不动。
呵呵一笑,雪山圣僧走到善慈身边,一边抚摸着他的头发,一边笑骂道:“痴儿啊,忘尘无忧,你这是何苦?”
善慈眼神微动,在雪山圣僧的抚摸下,心绪平静了许多。
可一股淡淡的牵挂,却任由圣僧如何设法,也是挥之不去的。
收回手,雪山圣僧低念了一声佛法,眼中带着几分担忧。
赵玉清不知圣僧心中所想,笑道:“教化之力非一朝一夕,圣僧何必心急。以他的天资,要领悟佛理应该是很容易的。”
雪山圣僧闻言,脸上恢复了习惯性的笑容,淡然道:“谷主所言也对,是我太心急了。好了,时间也不早了,上面还有一位要道别的,我们走吧。”说完牵着善慈之手,飞身出谷。
谷口,天麟之前就来了。
本想着下去见善慈与舞蝶,却正好林帆在那,两人便聊了起来。“昨天的比试,有什么感觉。”
林帆笑了笑,回道:“感觉就是还有差距,以我现在的年龄与修为,还比不过他们。”
天麟拍拍他的肩膀,轻笑道:“所以我对你说,这一次没有必要争什么,你把重点放在下一次盛会之上。那时候的胜利对你来说,才是最为有意义的。”
林帆轻轻点头道:“我知道,我会努力,同时也谢谢你,是你改变了师父。”
天麟义气的道:“我们是好兄弟,帮你是应该的。好了,善慈与舞蝶他们上来了。”说完退后一步,目光移到谷口,稍后便见一行数人自下而上。
笑呵呵上前,天麟拉着善慈的手,问道:“一会就走吗?”
善慈看了一眼师父,有些不舍的道:“是啊,师父说该回去了。”
天麟似乎知道挽留不住,也不过分强求,笑道:“那好,就让我们含笑分别,期待下一次的相逢。”
善慈脸上露出一丝浅笑,颔首道:“好,下一次相逢,希望我们能好好聚首。”
舞蝶看着他们两个,眼神有些羡慕,移身上前娇声道:“还有我,我们说好的。”
天麟看着她,含笑点头。善慈没有笑,只是点了点头,眼神中带着几分严肃,像是某种承诺。
一旁,雪山圣僧与江清雪也正与腾龙谷主道别。
只闻江清雪道:“各位前辈,此次蒙你们盛情款待,清雪十分感激。他日到了中土,都请到易园做客,也让晚辈一尽地主之谊。现在天色不早,晚辈就先告辞了。”说完与众人一一招呼,随后来到天麟三人身旁,轻声道:“你们三个也记住,以后到了中土,就来找姐姐。”
天麟笑道:“姐姐放心,十年之后,我会亲临中土,到时候,嘿嘿……”
江清雪白了他一眼,有些宠爱的道:“你个小鬼,下次可不许当着别人面,让我丢丑。”
天麟慧黠
的笑道:“那时候,姐姐说不定就会怀念现在了。”
江清雪笑骂道:“去你的。好了,不多说了,善慈与舞蝶记得以后来玩啊。”说完挥挥手,随即飞身离开了。
江清雪一走,雪山圣僧也不再多留,带着善慈与众人道别,不一会便消失在远处。天麟与舞蝶有些不舍,一直等到善慈不见人影,这才回头。
这时,赵玉清开口:“热闹之后,平静依旧,这就是腾龙谷的生活。”
方梦茹眼神微动,幽幽问道:“五百年来,你们就一直这样生活?”
赵玉清笑了笑,平静而祥和。
寒鹤却道:“是啊,五百年来,腾龙谷门下从不涉足中土。”
方梦茹身体微微抖动,她明白这话意味着什么,内心充满了苦涩。
五百年啊,这是多么长久。
田磊低落的道:“平静的生活其实无异于孤独,五百年的孤独,那是一种寂寞。”
方梦茹有些哽塞,心酸的道:“师兄……”
赵玉清笑道:“五百年的等待,虽然长了一点,但我们能二次重逢,这却是值得的。现在,我还是带你四周走走,回忆一下那些儿时的快乐,稍后我们再去看望师父。”
方梦茹有些愧疚,一边点头一边随在三位师兄身后。
舞蝶见了,急步欲走,却被天麟拉住。“他们大人有大人的事,我们自己去玩。”
舞蝶迟疑道:“可是……”
天麟道:“别担心,谷主没有开口,那就说明他不会干涉,走吧。”
拉着她的手,天麟朝林帆使了个眼色,招呼他一块去玩,但林帆摇头拒绝了。
对此,天麟也不在意,拉着舞蝶兴冲冲玩去了。
李风看着林帆,轻笑道:“为什么不去呢?”
林帆道:“回师伯话,弟子昨日表现不佳,打算勤加修炼。”
李风有些惊讶,赞叹道:“你才十岁,就有如此坚定之心,真是难得。”
林帆冷静异常,没有丝毫激动与喜悦,平静的道:“师伯若是没有事,弟子就回去练功了。”
李风挥手遣走了他,心道:“师弟这个徒儿倒是不错,将来的成就恐怕不在徐靖之下。”
腾龙谷底,天麟拉着舞蝶坐在湖边,指着湖中的小鱼道:“那鱼儿很奇特,据说冰冻都不死。”
舞蝶诧异道:“真的?好奇怪呀。”
天麟笑道:“我刚开始也不信的,可后来了解情况之后就信了。这个腾龙谷啊,是一个很古怪的地方,谷口的冰雪一年要冰封十一个月,只有七月才融化。而这下面恰恰相反,每年的七月上面融雪,这下面就会结冰,整个谷底完全冰封,长达一个月。”
舞蝶惊喜道:“这么神奇啊?简直太有趣了。”
天麟笑道:“是啊,很有趣。可最奇怪的是,这湖中的鱼儿,等谷底气温恢复之后,它又跑出来了。”
舞蝶看着湖中,两眼放光的道:“这么神奇的鱼儿,真想捉一只回去养着。”
天麟轻呼道:“我以前也是这么想的。可这湖中就只有那一只鱼,而且滑溜得很,我有一次趁着没人下去捉,结果没捉到。”
舞蝶有些失望,问道:“后来你就放弃?”
天麟道:“后来林帆告诉我说,谷主下令不许人去捉鱼,所以我就没再试了。”
舞蝶哦了一声,移开目光道:“这里除此之外,就没有什么好玩的了?”
天麟道:“好玩的可多了,我带你去。”说完也不见他作势,拉着舞蝶呼啸一声便飞射出谷,窜入了云霄之上外。
稍后,他二人从天而降,落在南方十里外的龙池附近。
这里,如今被冰雪覆盖,看不出什么好玩的。
舞蝶因而疑惑,轻声道:“天麟,你干嘛带我来这啊。”
天麟扭头看看四周,见附近没人,低声笑道:“给你找个好玩的,保证很刺激有趣。”
舞蝶脸泛笑容,娇声道:“真的?天麟,你真好。”
看了她一眼,天麟隐约觉得她的眼神中含着什么,可这时候的他,还搞不太懂。
收回目光,天麟提醒道:“你先站远一点,一会就有惊喜了。”舞蝶一脸好奇,依言退出数丈,专著的看着他。
待她退开,天麟收起脸上的嬉笑,周身流露出一股严肃的气势,引得四周狂风突起,形成一股高速转动的龙卷风,将他的身体缓缓托起。
凌空而立,天麟傲视天苍,背负的双手配合脸上的神情,展现出一股王者的霸道。
是时,他全身红光闪耀,一蓬烈火自体内飞射而出,在他意识的控制下,眨眼就扩散,化为一片火海,笼罩在脚下数十丈方圆的雪地上。
舞蝶一脸惊讶,痴痴的看着半空的天麟,一丝懵懂的情愫,在这一刻印在了她的心上。
地面,烈火燃烧,炙热的高温很快融化了冰雪,使得地面
出现了一个水池的轮廓,正越发清晰。
这一幕持续了片刻时光,当水池完全融化,半空的天麟收回烈火,飘落在舞蝶身旁。
“怎么样?惊奇吧。”眨着眼睛,天麟一脸微笑。
舞蝶回过神来,羞涩的笑了笑,随即点头道:“你真好,谢谢你。这里……”
天麟牵起她的手,一边朝水池走去,一边道:“这地方叫龙池,每年七月就会融化。我和林帆他们从小在这里玩耍,可热闹了。”
舞蝶不说话,只是凝望着天麟的脸庞,嘴角挂着一丝喜悦的微笑。
快乐的时光总是匆匆而过,不知不觉就到了中午。
牵着舞蝶的手,天麟返回腾龙谷,正好遇上赵玉清四师兄妹回来。
挣开天麟的手,舞蝶有些脸红,一下子跑到方梦茹身后,偷偷给天麟递眼色。
看着这一幕,方梦茹眉头微皱,赵玉清却脸含笑容,招呼天麟来到身旁,牵着他的手一块回谷。
下午,方梦茹对三位师兄道:“我想待会去天女峰看一看,明天就离开。”
寒鹤挽留道:“师妹,你难得回来,就多住一段时间吧。”
方梦茹轻叹道:“这里有我一生的梦,却也有着我一生的痛。”
田磊苦笑道:“师妹,下次要见到你,大概要等到什么时候?师兄可再也等不了五百年了。”
方梦茹有些难过,低吟道:“不知道,或许十年,也或许永久。”
赵玉清安慰道:“不要伤感,只要知道彼此活着,即便相隔天涯海角,我们也应该高兴。至少心灵的祝福,是没有距离的。”
寒鹤道:“大师兄说得也对,只要师妹过得开心,我们应该为她祝福。”
开心,什么叫开心,这样就开心吗?方梦茹满心凄苦,却无处哭述。
知道她心中想什么,赵玉清有意岔开话题道:“那个地方我也一直想去,但总是没有适合的时机。现在师妹既然要去,我们就一起吧。”说完叫上天麟,让他带路。
得知众人要去天女峰,天麟有些意外,但却不曾显露,只是一直在心里思索。
八十里的距离对于六人来说,那只是眨眼功夫。
当天女峰映入眼中,赵玉清、方梦茹四人减慢速度,停在三里之外,遥遥的凝望着。
这一刻,当初的那一幕又回到了记忆中,四人都表情怪怪的,有着说不出的感受。
天麟与舞蝶朝前了一里左右,见后面之人停止不前,不由双双停下,低声讨论起来。
“舞蝶,你太师祖看上去怪怪的,到底怎么回事啊?”
舞蝶摇头道:“太师祖从来不给我提她的往事,我也不清楚。”
天麟奇怪了,又问:“那你娘有提过吗?”
舞蝶见他提起娘亲,脸色立时灰暗下来,低落的道:“太师祖不喜欢我娘……”
见引起了她的伤心事,天麟忙道:“算了,反正他们大人心思复杂,我们难得理她。现在……”
声音一顿,天麟猛然抬头朝天女峰看去,只见蝶梦正站在织梦洞口,遥遥的看着方梦茹。
似乎感受到了蝶梦的眼光,方梦茹自沉痛中醒来,身体飘然而进,来到织梦洞前百丈外,专著的看着蝶梦,皱眉道:“你就是天麟之母?”
蝶梦眼神奇异的看着她,淡淡的道:“不错,是我。”
方梦茹沉吟道:“你身上的气息有些熟悉,我们以前可是见过?”
蝶梦不置可否的道:“熟悉的气息有很多种,或许是修炼法诀的缘故,你误识了别人,那也是很可能的。”
方梦茹把握不准,点头道:“或许你说得对,熟悉的气息很多,时常容易搞错。”
说时目光移到峰顶,神情伤感
道:“这座天女峰,曾经有一个传说,你可听过?”
蝶梦眼露疑惑,轻声道:“你指幽梦兰的传说?”
方梦茹微微点头,笑得有些凄凉的道:“那不仅仅只是传说。”
蝶梦留意着她的神色,猜测道:“你见过幽梦兰?”
方梦茹没有动,痴痴的望着。
好一会后,她收回目光,神情恢复了平静,眼神怪异的看着蝶梦道:“这是一个不祥之地,注定了很多结果。”
蝶梦笑了笑,淡然道:“不祥之地,必有缘由,非针对每个人来说。”
方梦茹反驳道:“你真这样认为吗?”
蝶梦道:“幽梦兰的传说,指其花而非指此峰。”
方梦茹轻吟道:“或许吧……”
转身,她就那样离开了。
赵玉清没有靠近天女峰,他只是朝着蝶梦微微点头,随即带着两个师弟,随方梦茹回谷。
天麟欲随舞蝶一块走,却被蝶梦叫住,只得与舞蝶分手。
回到洞口,天麟有些不乐,嚷道:“娘,你答应让我玩的,为什么说话不算数?”
蝶梦瞪了儿子一眼,喝道:“娘叫你回来,自然有娘的缘故。”
闻言,天麟脸色一变,低声道:“娘,麟儿知错了。”
蝶梦轻轻摇头道:“娘不会怪你,只是你要记住娘的话,以后在那女人面前,绝不可轻易显露娘所传授的法诀。另外,娘还想问一问,有关幽梦兰的传说。”
天麟应了声是,随即问道:“那个传说娘不是早就知道了吗?还想问什么?”
蝶梦沉声道:“娘想知道,当年幽梦兰到底是不是真有其事?若真是存在,那被谁得到了?”
天麟愣了一下,迟疑道:“这个几百年前的事情,谁说得清楚。”
蝶梦道:“知道的人应该有几个,其中就包括腾龙谷主。只是他可能不会说,因而娘想让你去另一个人。”
天麟疑惑道:“另一个人?娘是说冰雪老人?”
蝶梦点头道:“是的,娘猜测他一定知道此事。”
天麟笑道:“这个没问题,我马上去问就是了。”说完身体凌空一翻,人如滚动的雪球直线飞出。
蝶梦欣慰的看着远去的儿子,自语道:“再有十年,娘就不用为你担心了。”
回到腾龙谷,赵玉清让两位师弟陪着师妹方梦茹,自己则来到丁云岩所住的山洞。
见到师父,丁云岩一边请安,一边道:“早上弟子依照师父的吩咐,去了一趟天刀峰,果然发现了离恨天尊所说之人。那人很冷漠,就坐在天刀峰山头,遥遥的望着中土,也不说话也不过问弟子,但全身却散发出一股强者气息,令弟子在三里之外都心生惊恐。”
赵玉清眉头微锁,问道:“惊恐?他的气息很锐利?”
丁云岩想了一阵,摇头道:“感觉不是很锐利,但有种霸气,让人几乎抬不起头,不敢直视他。”
赵玉清惊异道:“如此实力之人,应该不至于这般显露,究竟他在干什么?”
丁云岩道:“这个弟子也很疑惑,可想来想去又想不出。”
赵玉清道:“此事先观察一下,以后有了新的变化再做打算。另外,吩咐谷中弟子少去天刀峰,以免发生不必要的事故。”
丁云岩道:“师父放心,弟子明白。”
含笑点头,赵玉清转身离开,声音却留在洞中。
“有空多关心一下林帆,十年后的他,应该有一番变化。”
丁云岩应了一声,心头暗乐。
来到冰雪老人的洞中,天麟呼唤了很久,直到他等待的不耐烦之际,冰雪老人才姗姗而来。
天麟有些不乐,臭着一张脸道:“你不够朋友,害我叫了半天才出来,是不是不想理我。”
冰雪老人赔笑道:“哪有,我刚才是不在,所以来迟了。怎么了,今天怎会想到一个人来找我?是不是心情不好,想让我给你讲故事啊?”
天麟见他一脸笑容,顿时抛开心中的不乐,拉着他的衣袖道:“今天我是专门来找你,想问你一个事。”
冰雪老人惊奇道:“专门来找我,那肯定不简单,你想问什么事?”
天麟注视着他的眼睛,沉声道:“我想知道,当初得到幽梦兰的那个女子,叫什么名字。”
冰雪老人眼神一呆,随即就清醒过来,反问道:“干嘛突然想到问这个?”
天麟嬉笑道:“怎么,你不想说?”
冰雪老人呵呵笑道:“你就准知道我讲的故事是真的?万一我是唬你们好玩呢?”
天麟慧黠道:“如此,你又何必在意呢?”
冰雪老人被他问得一愣,连忙干笑两声,掩饰心中的惊愕。
“既然你想听,我自然乐意相告。但你也得告诉我,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
天麟道:“好,你只要告诉我当初得到幽梦兰的女人是谁,我就告诉你缘由。”
微微点头,冰雪老人回忆道:“记得那差不多是快六百年的事了。当时那对男女是师兄妹,师兄名叫陈宇轩,师妹名叫方梦茹……”
“啊!是她。”惊呼一声,天麟简直惊讶极了。
冰雪老人好奇道:“你知道这两人?”
天麟有些激动的道:“那什么陈宇轩我不知道,但方梦茹我见过,她昨天从很远的地方赶来,现在就住在腾龙谷中,明天就要走了。”
玄幻玄幻玄幻玄幻玄幻
冰雪老人轻呼一声,震惊道:“什么?她回腾龙谷了……真是想不到。你今天来问我,就是因为这个缘故?”
天麟看着他,见他神情意外却并不激动,心头暗自奇怪,嘴上却道:“反正差不多了。好了,结果我知道了,我要回去了。”说完起身,故意停顿了一下,可冰雪老人并没有开口挽留。
回到天女峰,天麟兴奋的道:“娘,你猜得没有错,就是那方梦茹得到了幽梦兰,据说已经有六百年了……”
听完儿子的叙述,蝶梦沉吟道:“你说你留意过冰雪老人的神色,他很意外却并不激动。”
天麟道:“是啊,我就一直猜测,他是当年那第一个摘下幽梦兰之人,可现在看了似乎猜错了。”
蝶梦道:“是与不是不重要,毕竟那已经过了六百年,与我们没什么瓜葛。好了,你去练功吧,明天再去腾龙谷玩。”天麟应了一声,随即离开——
来匆匆,去匆匆,相逢恍如在梦中。
今日恨,昔日种,五百年来挂心头。
短暂的重逢,长久的分手,令人不舍却又难留,只得挥挥手,泪暗流,盼再逢。
腾龙谷口,赵玉清、寒鹤、田磊与方梦茹分手,师兄妹间真情流露,令人感触。
天麟拉着舞蝶的手,叮嘱道:“记得有机会就回来,不然要等十年之后,我才能来找你。”
舞蝶不舍的道:“我知道,我会等你的。”
挥手,回头,一路走,一路留,何时故人再相逢,切莫在梦中。
像是天边一朵云,飘然而来无声而走。
方梦茹带着她的梦,回到那起源之处,可得到的却是那尘封已久的痛。
这算不算是幽梦兰的诅咒?
赵玉清与寒鹤、田磊,他们不曾得到幽梦兰,但他们又过得如何呢?
或许,一切无关诅咒,只是那沧桑的遭遇令人难以承受。
腾龙谷的影子渐渐模糊,方梦茹的眼中泪水如雾。
五百年的情仇,她一个人承受。
如今回到故土,却又为何背负不住,要选择离开呢?
或许是梦已经碎了,她的心经不起二次波折。
或许是心已经倦了,她不想再勾起往昔的伤痛。
风,从耳旁穿过,呼呼而鸣,想述说点什么?
云,从脚下飞过,悠闲自得,想表达点什么?
舞蝶看着方梦茹,低声道:“太师祖,你是不是舍不得?”
方梦茹不语,心里却在自问,是舍不得,还是无法承受?
思索中,一丝奇怪的感觉忽然涌上心头。
方梦茹猛然抬头,只见附近除了冰山雪地,什么也没有。
眉头微皱,方梦茹自语道:“奇怪,为什么老感觉有人在某处看我,难道是我疑心太重?”
甩甩头,方梦茹抛开这个念头,继续赶路。
可刚过不久,那感觉又来了,而且还是那么的强烈。
停身,方梦茹决定将那人找出。
可仔细一看,意外的发现,在前方的一座冰山上,有一个身影正背对着这儿。
带着几分疑惑,方梦茹慢慢靠拢,很快来到那冰山前,只见一个全身雪白,连头发都纯白的老人,正凝望远处。
转到那人正面,方梦茹看着那陌生的脸庞,有股怪异的感觉。
仿佛这人很熟,可看了半天又不认得。
雪白老人看着方梦茹,眼神很淡漠,仿佛在他的心中,已经没什么能令他惊讶的事。
方梦茹首先开口:“你是谁?凝望什么?”
老人语气不波,平静的道:“我是我,也非我,在此凝望我的梦。”
方梦茹微皱眉头,觉得老人有些古怪,不免产生了几分兴趣,问道:“你的梦,在何处?”
老人望着远处,眼神空洞而木然的道:“我的梦,在梦中,那是前世一缕风。”
方梦茹有些感触,轻叹道:“如此说,你也是个追梦者。”
老人反问道:“你何尝不是呢?”
方梦茹凄然道:“我?哈哈……我的梦,全是痛,那是苍天的诅咒。”
老人眼眉微动,心灵似有波动,可惜方梦茹不曾发觉。
“有痛就有乐,甜蜜与苦涩。幸福或悲伤,其实易看错。”
方梦茹被他勾起了心中的痛,狂笑道:“错?我的一生错在何处?天苍为何如此待我?”
见她这般激动,老人轻声道:“莫恨苍穹,他并无过,只怨世人看不透。”
方梦茹神情癫狂,悲呼道:“看不透,好一句看不透,你说得容易,你自己又如何?你若看透,何用在这里凝望你的梦?”
微微摇头,老人道:“痴狂之人,必有伤痛。你若愿意,不妨听我故事一则。”
方梦茹嘲笑道:“故事?好啊,我这一生难得听人讲故事,今日就感受一下。说吧。”
老人微微颔首,轻吟道:“传说在冰原之上有一种奇花,名叫幽梦兰。它可以让修道之人增加十个甲子的修为,但却需要付出沉重的代价,一生都无法与心爱之人厮守。”
方梦茹身体一颤,厉声道:“胡说,你骗我!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这样说?”
玄幻玄幻玄幻玄幻玄幻
老人神情淡漠,木然道:“我是我,凝梦者。至于传说,信不信在你,真与不真,那就只有问当事者。”
方梦茹凝视着他,见他淡定冷漠,不似妄言之人,心头顿时倍生凄凉,相信了有关幽梦兰的传说。
毕竟,她是幽梦兰的拥有者,传说的真假她比谁都清楚。
舞蝶察觉到她的变化,娇声道:“太师祖,我们走吧,呆久了您会更伤心的。”
方梦茹低头看了舞蝶一会,点头道:“好,舞蝶乖,我们走。”说完看了老人一眼,随即带着舞蝶离开。
凝望着那远去的身影,老人平静的脸上逐渐露出激动之色,身体剧烈颤抖,沧桑的道:“五百年来一相逢,爱恨情仇难开口。故人相见不相识,只为痴情怕诅咒。师妹,忘了吧……”
师妹?他难道就是当初的四师兄?
风,轻轻吹过,雪花坠落。
黄昏的时候,冰山依旧,可惜故人远走,空有恨,随风流……——
热闹的冰雪盛会之后,腾龙谷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只是这一次冰雪盛会,相对于往年来说,有着决然不同的意义。
首先,新月与徐靖的出色表现,使得腾龙谷一改以往落后的局面,第一次于三派比试中取得了第一名
其次,雪山圣僧与江清雪的到来,为盛会平添了几分风采。
最后,方梦茹的出现,使得师兄妹五百年来一聚,其中的心酸与恩怨,又有几人能明白?
回到腾龙洞天,赵玉清遣走了两位师弟,让门徒李风将徐靖与新月叫来。
片刻,徐靖与新月来到洞内,双双施礼后,恭敬的站在那儿。
挥手,赵玉清叫两人坐下,脸含微笑的道:“此次叫你们来,是为了表扬一下你们昨日的出色表现。”
徐靖起身道:“这是徒孙们应该做的。”
挥手让他坐下,赵玉清道:“赏罚分明,这是腾龙谷一向的原则。今天我叫你们来,一是想与你们谈一谈,二是打算换种方式培育你们,但却需要问一问你们的意见。”
新月不语,神色平淡。徐靖略显激动,回道:“师祖有话请讲,徒孙们自当洗耳恭听。”
赵玉清看了两人片刻,含笑道:“对于腾龙谷的过往,你们可能多少知道一点。但几百年来,谷中一直未曾出个什么杰出之辈,这对我而言,可谓是生平的遗憾。”
徐靖有些惊讶,问道:“师祖收了六个弟子,都算得上杰出之人啊。”
赵玉清摇头道:“这个只是你们的看法,在修真界而言,你们的师傅师叔,不过是庸俗之辈,只算得上很一般。”
徐靖不解道:“如此,我们腾龙谷为何一直位列三派第一呢?”
赵玉清道:“关于这一点,主要有两个方面,第一是腾龙谷历史悠久,第二是当年我们那一代。现在,到了你们这一代,你二人都有不错的天资,只要细心培养,要超越你们师傅那一代,那是很容易的。故而,我打算针对你们两人,采用不同的培育方法。首先,我打算让徐靖跟着你两位师叔祖修炼,为期八年,你可有什么意见?”
徐靖很是意外,但却满心欢喜,连忙点头道:“徒孙没有意见,一切听从师祖安排。”
赵玉清笑道:“如此,你就前往冰火洞天,你师傅那我会交代。去吧。”
徐靖大喜,感激道:“谢谢师祖厚爱,徒孙告辞了。”说完兴冲冲的离开。
目送徐靖远去,赵玉清看着新月,淡然道:“三年的时间,你变化很大。”
新月道:“这都是师傅教导有方。”
赵玉清微微点头,笑问道:“知道为什么我要先遣走徐靖,留下你单独谈话吗?”
新月平静的道:“或许师祖有些话,不想让太多人知道。”
赵玉清欣慰的道:“答得好,你很有慧根。我的确有些话要不想太多人知道。首先,你的命运与其他弟子不一样,未来的成就如何,那要你自己把握。其次,我打算让你进入玄龙洞天修炼,为期三年,且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新月秀眉微皱,迟疑道:“此事恐怕瞒不过师傅。”
赵玉清道:“这个你不必担心,你只要每十天来一次就行了。到时候我会告诉你师傅,说是我亲自考察你的修为,他不会过问的。”
新月神色淡然,点头道:“如此,新月遵命就是。”
起身,赵玉清道:“现在你随我来,我带你前往玄龙洞天。”
新月依言上前,在靠近赵玉清身旁时,一股璀璨的光华瞬间将二人笼罩,紧接着,两人眨眼就消失了
下一刻,新月出现在一个洞穴中央,只见四周的石壁上,雕刻着九条形态不一的神龙图案,每一幅图案下,都有一段文字记载,讲述了那些图案所蕴含的奥妙。
赵玉清脸泛微笑,对新月道:“今天你就在这里用心观察,黄昏之际我会来接你离开。三年时间你能学到多少,那就看你的造化了。”
新月好奇道:“师祖,这里面所记载的是修来的法诀,还是剑诀?”
赵玉清笑道:“这是一种很奇妙的功诀,既可以当剑诀使用,又可以当法诀修炼。至于你能领悟多少,就看你的悟性。现在,我这有一株千年人参,算是你这次获胜的奖励,以后就靠你自己了。”说话间,赵玉清手中微光一闪,一株尺长的雪参出现在他的手上。
新月有些意外,楞楞的看了片刻,才伸手接过千年人参,但却不知道该怎么样。
赵玉清笑道:“人参的使用方法很讲究的,虽然可以直接吃下,但药力发作之后,你会很难受。一般,对于修道之人来讲,分次服用比较适合。你可以每次服用一小片,将它分为十二次服下,逐渐吸收它的药力,以增强你的修为。关于此事,你切莫声张。不是师祖背着奖励你,而是不希望对其他人产生负面影响。”
新月点头道:“谢谢师祖厚爱,新月知道怎么办。”
赵玉清道:“那好,你就自己把握,我先走了。”说完身影逐渐淡化,一眨眼功夫就消失不见了——
天麟送别了舞蝶之后,来到林帆练功的洞中。
正好,玲花、薛军、黑小猴、陶任贤都在,大家一见天麟立马便围了上来。
友善的笑笑,天麟对五个小伙伴道:“此次盛会之后,下次我们又不知道何时才能见面,你们可要好好修炼,不要让别人比下去了。”
陶任贤道:“我们天资一般,唯有看林师兄的表现了。”
玲花道:“天麟哥放心,我会用心修炼的,以后也要像新月师姐一样,在下一次的冰雪盛会上取胜,为师傅争光。”
天麟拍拍她的脸蛋,鼓励了一下,随即目光移到林帆身上。“十年之后,你可不要让我失望。”
林帆笑道:“只要不是和你比,我有信心的。”
天麟含笑道:“那就好,现在我告诉你们一个小诀窍,保证对你们的修炼有很大的提高。但这个事情只能我们六人知道,绝不能告诉你们师傅。”
薛军好奇道:“什么诀窍,快说啊。”
天麟低声道:“其实很简单,你们有空时常去找冰雪老人,在他面前修法练剑,久而久之,就会有收获了。”
林帆质疑道:“你是打算让我们跟他学?”
天麟笑道:“是请他指教。你们难道不曾发觉,他比你们师傅可厉害多了。好了,不说这个,我们今天好好玩一玩,不然还不知道要等多久去了。”说完拉着林帆与玲花,一溜烟的跑了——
平静的岁月,在不知不觉间流逝,一眨眼便是三年过去了。
这期间,天麟被母亲蝶梦管得很严,很少再到腾龙谷玩。
林帆五人则刻苦修炼,时常跑到冰雪老人那儿,从中学到了不少东西,也渐渐懂事听话,开始意识到修炼的重要。
徐靖跟着寒鹤与田磊,三年来修为猛进,二十岁的他,修为已经不在其师张重光之下。
新月这三年变化不大,除了更加的美丽清冷之外,她的修为如雾里看花,让人很难一眼辨别出来。
对此,赵玉清很欣慰,知道她已经悟透了玄龙洞天的奥秘,也就不再过问,任她自己修炼。
此外,新月吸纳了千年人参之力,修为在三年间突增两个甲子,其循序渐进的过程,除了赵玉清外,其他人都未曾发现。
站在腾龙谷口的雪地上,新月看着落山的夕阳,绝美的脸上挂着几丝清冷的微笑。
三年的苦练,换来如今的修为,也算是值得欣慰了。
对于新月来讲,她自小文静不爱说话,待身体一天天长大,寂寞与孤独让她养成了冷漠与孤傲的性格,有一种拒人千里,怡然自得的清高。
如今,她更加沉默了,就像一朵冰莲花,圣洁美丽却寒气笼罩,轻易不让人靠近她。
遥望远方,新月的心中有些迷茫。自己的一生为什么而活着呢?是修炼成仙,还是追求自己的理想?
想到这,新月沉默了。
理想,每个人都是有的,可自己的理想是什么呢?
或许是腾龙谷太平静了,让人忘记了烦恼,已经不明白自己所要追求什么了。
可自己真的就没有追求吗?
思索中,新月眼前闪过一丝亮光,引起了她的注意。
仔细查看,那亮光来源于西北方向的一座冰山上,看样子很远。
新月对此有些奇怪,自语道:“日落黄昏,为何还会有亮光传来?”说完秀眉微皱,稍稍迟疑了一下,人便御剑凌空,呼啸一声朝西北方向去了。
这时候,谷口人影一闪,赵玉清无声而现,看着新月远去的身影,沉吟道:“注定的宿命,谁也改变不了。努力吧,新月……”
后面似有未完之话,但赵玉清却不曾多言,究竟他察觉到了什么呢?
御剑前行,新月如仙女临凡,绝美的身姿在黄昏落日的余晖下,泛起淡淡的金光。
半晌,新月飞越了两百里路程,来到一座冰山前,目光被峰顶一个迎风而立的身影吸引住了。
停身,新月傲立半空,目光留意着那道身影,发现那是一个中年男子,正侧对着自己,遥望着远方。
那男子手握着一把怪剑,持地而立,剑身不时有微光闪过,显然不同凡响。
收回目光,新月打量了一下冰山,心头顿时一惊,暗道:“这是天刀峰,那男子不就是三年前来的那个高手吗?”
对于天刀峰的事情,新月还是有所耳闻,当即折身而返,不想招惹他。
可就在此时,天刀峰顶那男子突然道:“既然来了,何必走呢。”
新月身体一顿,孤傲清高的她,虽然知道此人不好惹,但却并不害怕,转身冷漠的看着他。
峰顶,那男子回过头来,只见他四十左右,算不上很英俊,但却有一股邪异的味道。
看着新月,那男子道:“恩,修为不弱,天资很好,你来自腾龙谷吧。”
新月淡漠的道:“是的,我是腾龙谷门下弟子新月。你呢?”
男子轻念了两遍她的名字,微微颔首道:“这个名字不错,天边的一弯新月,清冷、高贵,有几分骄傲。至于我,不过是一个想遗忘过去的人罢了。”
新月道:“听说你来这里有三年多了,你就整天站在哪儿看着远方吗?”
男子神色复杂的笑了笑,摇头道:“不是每天,而是每当我想起往事的时候,我就会站在这里,看一看我曾经的过往。”
新月惊讶道:“曾经的过往早就沉积在记忆的时光里,能看得到吗?”
那男子道:“只要你想看,就能看得到。”
新月不甚明白,但却没有追问,平静的道:“你叫住我,就只为说这个吗?”
那男子眼眉一挑,语气突然转冷,喝道:“叫住你是想告诉你,下次最好不好靠得太近,不然越过我的领地,你就会受到惩罚。”
新月有些不服,冷冷道:“这里又不是你的,你凭什么这么霸道?再者,你的领地有多大,这里根本没有明显的警告。”
峰顶,那男子轻哼一声,化为一股锐利的气劲,瞬间就出现在新月身前,震得她身体猛然一颤,绝美的脸上露出惊骇。
“此峰方圆一里之内,都属于我的领地。你只要低头看看脚下,就会发现我留下的记号。”
新月依言低头观察,果然见到地面上有一条弧形的深痕,完整的将整个天刀峰圈在中央,而自己此刻就在那范围以内。
收回目光,新月冷然道:“即便如此,来人也不一定会认同你的想法,听从你的警告。”
男子冷傲道:“最好是听话,不然三年前那离恨天宫便是榜样。”
闻言,新月冷哼道:“这是冰原,不是你家。”
那男子看着她,笑得有些狂妄的道:“小丫头,你很倔啊。”
新月有些气愤,反驳道:“怎么样,不行吗?”
男子没有生气,哈哈笑道:“行,只要你有本事,倔强一点其实也好。只是你有本事吗?”
新月哼道:“你何妨试一下。”
男子邪魅道:“好啊,我就试一下。你若能在接下我三招,而不被逼出我的领地,以后这天刀峰我就任你随意来。怎么样,小丫头,敢不敢赌一赌啊?”
新月秀眉微扬,喝道:“赌就赌,你到时候可别说话不算话。”
男子笑道:“放心,我还不至于失信于你这个小丫头。现在你就准备吧。”
新月见他如此自负,心里不免警惕,一边全力准备,一边道:“我准备好了,你来吧。”
男子轻笑道:“不用来,我就在这里出招,你可看仔细了。”
新月闻言一愣,相隔一里出招,这男子也未免太狂妄了。
然而事实并非如新月想象,那男子话虽狂妄,可他随后挥动了一下手中的怪剑,立时便见天空风云突变,狂野的飓风从天而降,只一招就将新月轰出数百丈外。
“小丫头,小视你的敌人,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带着几分训话的意味,男子笑骂道。
新月脸色难看,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此时的修为,竟然轻易就被人轰飞了。
闪身而返,新月注视着那男子,沉声道:“初次交锋,不了解情况,我们重新来过。”
男子笑道:“好啊,刚才那个就不算,这一次你可要留心了。”
新月微微点头,全身白光涌现,极寒之气汇聚成冰,在身前布下寒冰结界,等待着男子的发招。
此外,为了稳住身体,新月右手暗蓄真力,在男子凌空一剑挥出之际,右手猛然朝后劈出。
这一来,二人的力量半空相撞,那厚达数尺的寒冰瞬间粉碎,新月的身体在全力维持了一会后,最终被弹出十数丈,落在了那条深痕之外。
正式的第一招比拼,新月落败,并且还身受重伤,脸色苍白。
但新月没有就此离开,而是挺身站起,回到原来的位置,冷声道:“还有两招,再来。”
男子眼中有着欣慰之色,但嘴上却道:“丫头,你已经输了。”
新月坦然道:“我知道,但我还有机会。”说完全身光华一闪,一股强大的气势猛然爆发,化为一股狂风,卷起地面的雪花,围绕在她身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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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她勇气可嘉,男子也不多话,手中的怪剑猛然一抖,数百道剑芒狂涌而至,于半空汇聚成一头雪鹰,直射而来。
新月见状,手中长剑挥斩,密集的剑芒呼啸而动,以最快的速度演化成一条神龙,于身前三丈处撞上了那头雪鹰。
是时,鹰龙交汇,各展所长,震耳的剑啸声一浪接着一浪,在天空中飞翔。
这一幕持续了片刻时光,很快,雪鹰撕碎了神龙的身体,笼罩在新月身上,当即将她弹开。
惨叫,自新月口中传来,那锐利的剑气并没有伤及她的肌肤,但却直接进入她的体内,让她根本无法反抗。
那一刻,新月的身体如枯叶一样,飘落在黄昏的落日下。
一摇,一摇,无声而下。
失落出现在新月的心上,不为身体的创伤,而是一种对敌无力的绝望。
此前,她还对自己的修为很骄傲,可现在她才知道,自己不过是井底之蛙。
强劲的冲劲,使得新月急速坠下。
以她此时的情况,受男子剑气的侵袭,根本无法稳住身体,唯一的结果就是跌落雪地之上。
可结果并非这样,新月受伤下落的身体,最终被一个突然出现之人给接住了。
有些意外,新月扭头看着那人,惊讶道:“是你!”
淡然一笑,天麟道:“是我,很奇怪吧。”
原来,新月前往天刀峰,在路过天女峰时被天麟发现,他便一直悄悄跟在后面,只是新月没有发现。
待新月两次落败,天麟见之不忍,这便现身接住了她。
脸色微红,新月低声道:“谢谢你,我没事的。”说完轻轻挣扎,欲要脱离他的怀抱。
眼下的天麟虽然才十二岁,可他看上去就像是十四五岁的少年,这就是新月为什么要挣扎的原因了。
“不要乱动,你伤得很重,我正在为你疗伤。”天麟脸上挂着淡定的微笑,十二岁的他还不甚了解男女之事,只是觉得新月很美,对她有一种亲近之感,很喜欢她身上的那股味道。
见天麟抱着自己不放,新月有些害羞,但她一向冷漠,表面上并没有显露,只是避开他的目光。
天麟遥望着天刀峰顶的男子,眼中露出一丝奇光,这个男子他看不透,但他却隐然感到,那男子看他的眼神有些惊讶。
这一点天麟没有猜错,那峰顶的男子在见到天麟的那一刻,整个人都微微一呆,心道:“这孩子长得好像那人,他会是那人的儿子吗?如果是的话,为何修真界不曾流传呢?”
收回目光,天麟很快驱散了新月体内那股诡异的剑气,轻笑道:“好了,你的伤差不多了。
新月身体一挺,挣开他的怀抱,眼神复杂的看了他两眼,随即移开目光,低声道:“谢谢你,天麟。”
微笑摇头,天麟道:“区区之事不必放在心上。现在你打算怎么办,是继续第三招的比试,还是就此放弃掉。”
新月看了一眼峰顶之人,坚定的道:“三过其二,最后一招无论如何,我也要再试一下。”
见她执意如此,天麟也不阻止,只是提醒道:“硬拼你是接不下第三招的,不如你与他换个赌注,看他敢不敢与你赌这最后一把。”
新月看着他,疑惑道:“换赌注?什么意思?”
天麟见她不懂,轻笑道:“你若想获胜,听我的话,保管你如愿以偿。”
新月迟疑了一下,问道:“不会是用什么见不得人的诡计吧?若是那样,我宁可不要。”
天麟笑道:“我们用的是策略,不是诡计,你放心吧。”
新月脸色稍好,轻声道:“好,你说吧,什么策略?”
天麟看了一眼峰顶之人,笑道:“先不忙,待问一问那人之后再讲。”说完身影一晃,人如微风过岗,玄妙之际的握住了新月的手,一闪就拉着她回到之前所在的位置上。
新月很是惊讶,想不到天麟身法如此之妙。
片刻,新月回过神来,见天麟正抓住自己的手,连忙挣开他的手后退一步,眼中露出一缕似羞似幻的眼光。
天麟不太明白她为什么这样,迷惑的看了她几眼,随后回头对着峰顶那男子叫道:“喂,敢不敢与我打个赌啊?”
男子脸上似笑非笑,问道:“赌什么?与你还是与她?”
天麟见男子上钩,笑道:“自然是与她赌,不过换个赌注罢了。怎么样,有兴趣不?”
男子邪笑道:“好啊,换个什么赌注,你说。
天麟道:“就依照你之前所言,改为一招分胜负。她若被你逼出境外,就算你赢了。她若没有退出境外,就算你输了。到时候她若赢了,你就答应把你手中的兵器送给她,怎么样,敢不敢赌啊?”
峰顶的男子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打量了两人好一会,这才点头道:“可以,但她若输了呢?”
天麟笑道:“很简单,她若输了,就让她拜在你门下,做你徒弟好了。这个条件很不错吧?”
男子闻言哈哈大笑:“小鬼,你野心不小啊。搞了半天是想打我的主意啊。”
新月脸色惊变,冷喝道:“天麟不可胡说八道,我乃腾龙谷门下,岂能拜他为师?”
天麟安慰道:“别急啊,我又没有说要你拜师,不过是为你出口气,把他那兵器夺了,这不是很好吗?那兵器看样子可是个宝贝,比你这把强多了。”
新月不同意,问道:“万一要是输了,怎么办?”
天麟笑道:“放心,保证不会输。即便输了,谷主那里我去帮你摆平他。”
峰顶,男子问道:“怎么样,商议好没有?”
天麟道:“我们这没问题,主要是看你赌不赌。”
男子笑道:“如此有趣之事,我自然要赌。可我还想问一下,若是不输不赢,又当怎样?”
天麟一愣,问道:“何谓不输不赢?”
中年男子邪笑道:“我将她逼至分界线上,她的身体一半在内,一半在外就算不输不赢。”
天麟有些愕然,但马上就恢复过
来,笑道:“好,只要你有本事,这个也算。至于赌注,到时候你可以不用把兵器送她,但却需要传授她一样你毕生最厉害的绝学,而且她可以不用拜师。”
中年男子骂道:“这样说起来,我是光吃亏,不占便宜了。”
天麟反驳道:“光占便宜不吃亏的赌注,有什么意思呢?”
男子点头道:“说得好,我就陪你们玩一玩。不过开始之前,你先告诉你是谁,你父母是谁?”
天麟有些惊讶,想不到这男子竟然敢赌,真是惊喜之余又不免好奇,搞不懂他究竟怎么想。“我叫天麟,我娘名叫蝶梦,我爹名叫天远。你问这个干嘛?”
中年男子愣了一下,随即道:“没什么,我随口问一问罢了。好了,准备吧。”
天麟微微点头,来到新月身边,低声在她耳旁说了两句,随后道:“胜负之数就看你自己把握了。”
新月脸色愕然,诧异的看着他,佩服的道:“你简直太聪明了,只是你为何要这样做呢?”
天麟轻笑道:“有些东西是需要慢慢去品味的,说穿了就没有意思了。好了,努力吧,这一次可不能再输了。”说完飘身退开。
新月脸色奇异,心道:“他真的才十二岁吗?为何感觉像一个二十岁的人呢?”
思索中,新月冲天麟点了点头,随即目光移到峰顶那男子身上,开口道:“行了,我准备好了。”
峰顶,中年男子眼神微疑,随即又了然的笑了笑,轻喝道:“如此你就注意了。”说完右手一挥,怪剑轮转,万千的剑芒如繁星一样,此起彼伏但却不带一丝的声响。
这样的攻击怪异极了,与之前的两次完全相反,感受不到一丝的劲道,让新月无从防御。
不远处,天麟也是脸色大变,骇然的看着峰顶的男子,心道:“他看穿我的把戏了?”
正想着,一股强大的吸力自新月与天麟的后方袭来,一举打乱了二人的计划,使得新月还不及反抗,身体就被拉到了分界线上。
见此,天麟心思一转,身体一化万千,形成一道切面,硬是将那股强大吸力阻断,以协助新月对抗。
原本,天麟出手算是违规了。可他是在界外活动,并没有进入内干扰两人的比赛,因而在某种角度上来说,这也是穿了一个空子。
只是即便这样,天麟的努力也没有起到多大的作用,最终新月只是勉强的稳在了分界线上。而天麟却被那吸力拉出了老远。
峰顶,中年男子邪笑依然,并不因为这个结果而失望,反而饶有兴趣的看着两人,笑得很神秘的道:“不输不赢,这样的结果可满意了?”
新月不说话,因为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天麟折身而返,笑嘻嘻的道:“不错,这结果我喜欢。只是你承诺的事情,何时兑现?”
中年男子笑道:“从明天开始,她只要有空就可以过来,直到她学成为止。不过有一个条件,此事不许别人知道。”
天麟大喜,笑道:“放心,此事就我们三人知道。现在你该告诉我们,你的名字了吧。”
中年男子收起笑容,有些感触的道:“名字不过是唤醒记忆的钥匙,而我却是一个想要忘掉记忆之人。因而,我是谁不重要,你们若觉得不方便称呼,就叫我天刀客吧。”
天麟念了两遍,觉得好不错,笑道:“那好,以后我们就叫你天刀客。现在天色不早了,我们就先回去了,明天新月就来。”说完闪身来到新月身边,招呼她一同离开。
目送两人离去,天刀客低吟道:“想不到在这冰原之上,竟然都还能见到那么相像之人……”
路上,新月
显然很冷淡,语气冰冷的道:“天麟,你有问过我愿意吗?”
天麟明白她的意思,笑道:“你这性格冷得像块冰似的,即便机缘放在你面前,你也不一定能把握得了。我那么做是为了你好,以后你会感激我的。”
新月沉默了,自己真会如他所说的那样吗?
天麟见他不说话,轻声道:“新月,你生气了?”
摇摇头,新月道:“没有,只是我还不适应你的方式。”
天麟笑道:“这个没关系,以后你就会适应的。”
以后,会吗?新月在心里想。
不一会,两人到了分手的地方,天麟叮嘱道:“明天记得要去,可不要辜负了我的好意。”
新月淡然点头,问道:“你呢?”
天麟笑道:“我要加紧修炼,有空就去看你,没空就等以后好了。”
新月应了一声,看看他,随即转身离开了。
待新月远去,天麟返回了天女峰。
洞口,蝶梦正在等他。
“跟了一圈,有什么收获啊?”
天麟脸色一红,不好意思的道:“娘,你都知道了。”
蝶梦笑骂道:“你那点鬼心眼,你以为娘会不知道吗?”
嘿嘿一笑,天麟道:“刚才我一路跟着新月到了天刀峰,在那里,她……后来我就随她一起离开了。”
蝶梦闻言脸色一变,追问道:“你说那天刀客追问你的姓名来历,他是不是显然很异常?”
天麟回想了一下,点头道:“是啊,他在知道我是谁以后,似乎愣了一下。娘,这是不是有什么古怪啊?”
蝶梦沉吟道:“此事不好说,以后你少去那里便是了。”
天麟没有多想,听话的道:“麟儿知道了,我们进去吧。”说完牵着蝶梦的手,消失在洞中——
时光飞逝,春去秋来,不知不觉间,天麟便已经长大。
冰原,还是以前的模样,没什么变化,可天麟与他的那些小伙伴,却不再是当初的小孩了。
如今,天麟已经十八岁了,长得丰神如玉,气度偏偏,一双清澈而明亮的眼睛里,含着智慧与冷静的光芒。
天麟的脸上挂着一缕奇异的笑,既有温文尔雅的气质,又有神秘莫测的玄妙,让人看不懂他笑容背后的真实面貌。
十八岁的天麟体型修长,比蝶梦高了半个头,无论长相身材,皆是那样的协调与完美,看得蝶梦时常摇头,不禁为他以后的感情担忧。
天麟对此还没什么在意,毕竟每天都在修炼,并无太多心思想其他。
现在,十八岁的天麟修为已经很高,虽然距离蝶梦的要求还差了一点,但他却已然达到“不灭”境界的最上层,距离最高境界“归仙”境界也仅是一步之遥。
并且,天麟一身所学也已经基本融会贯通,这是令蝶梦很欣慰的。
天女峰峰下,蝶梦看着儿子练剑,秀美的脸上笑意嫣然。
这么多年过去,蝶梦还是如同以往一样,秀丽出尘,神态优雅。
那些无情的岁月,似乎有意避开了她。
雪地上,一身白衣的天麟翻飞旋转,密集的剑芒纵横飞射,形成一团直径十丈的剑幕,散发出青、红、紫、金、蓝五色光芒。
四周,雪花飞舞,剑风呼啸,高速流动的气体时而收缩,时而膨胀,正随着天麟的意识而变化。
这一幕持续了一会时光。
稍后剑影一收,露出天麟的身体,只见他凌空而坐,全身金光璀璨,八尊金佛分立四周,神态威严而端庄。
片刻,天麟身上的金光一变,成了耀眼的青光,那八尊金佛也自动消失,转化为了一青一红的光芒,在他身下幻化成一副先天八阵图,衬托得他有如金仙一样。
如此情形令人惊讶,可更让人震惊的还在后面。
一会,天麟身上的青光再变,幻化成熊熊的烈火,在他身下形成一尊烈火莲台,是那样的神圣而又威武。
火焰之后,黑芒突现,天麟由至圣转为至暗,整个人笼罩在一团变幻莫测的黑云之内,数不尽的厉鬼冤魂狂声厉啸,那情形简直让人害怕。
法诀的转变,影响着身外的情况。
当天麟全身散发出五彩光芒之际,那一刻的他就宛如天神一样,神圣威严中还带着傲视天下的霸气,让人见了有一种想要臣服的想法。
另外,天麟身上冰火同现,冰神诀他已经修炼到极高的境界,浩然正气也已进入了浩然天罡。
从头到尾,蝶梦目睹了儿子身上一系列的变化。
待天麟练功完毕,蝶梦满意的点头道:“十八年的辛苦,你有这般成就,娘也算欣慰了。只是你要记住,你目前的修
为在修真界还只是一般,在没有进入归仙境界之前,切记小心谨慎,莫要自负张狂,以免招致杀身之祸,明白吗?”
天麟应道:“娘放心,这句话您从小说到大,麟儿早就记熟悉了。现在,麟儿的修为到了一个瓶颈,短时间若无奇遇便很难突破,您不如放麟儿几天假,让我好好玩玩,顺便看一下林帆他们怎么样了。”
蝶梦淡然道:“玩可以,娘还是那句话,不许在人前显露你的本事,跟不许擅自施展娘指定的那些法诀。”
天麟不解道:“娘让麟儿掩饰自己,其目的麟儿知道。只是为什么娘非要限制某些法诀,不许麟儿用呢?”
蝶梦避开他的目光,轻吟道:“以后娘会告诉你原因,现在你只要记住就是了。目前,你所学的法诀中,有腾龙谷的飘雪身法,有冰神诀,有儒家的浩然天罡,这些法诀只要合理运用,一般的人是奈何不了你的。至于其他法诀,除非生死关头,不然轻易施展会给你带来灾难。”
闻言,天麟有些意外,质疑道:“这就是娘所顾忌的?”
蝶梦看着他,眼神很是复杂,轻声道:“不要多问,你玩吧。”
见蝶梦不说,天麟也不敢多问,应了一声是,随即身影淡化,眨眼就消失了。
蝶梦站在那,脸上表情淡漠,可眼中却流露出幽怨,自语道:“十八年了,我还能再陪你多久呢?”语气含着不舍,是不忍儿子离开,还是另有所指呢?——
腾龙谷外,冰雪覆盖,看不出什么变化,可谷内却与当年不同了。
至于原因,不外乎几个方面。
第一,徐靖今年已经二十六岁了,长得英俊不凡,再加上跟随寒鹤、田磊修炼了八年,实力早已超过了赵玉清的六个弟子,隐然是年轻一代中,最杰出,最有前途之人。
一年前,徐靖从冰火洞天出来,其实力很快就得到了全谷所有人的认同,成为了众人眼中的骄傲。
第二,新月这几年的变化也很大,二十四岁的她,容貌还如当初十八岁一样,只是多了一股威严,让人不敢直视她。
另外,天刀峰之行,整个谷中除了谷主赵玉清知道以外,没人第二人知道。
是以新月这几年来看似低调,可实际上她的修为怎么样,谁也看不透她。
同时,由于新月的绝美与孤傲,无数同辈弟子都暗恋她,其中就包括徐靖、玄雨、雪春。
只是这些人中,新月除了与徐靖关系稍好之外,对其他人可谓是淡漠如水,很少说话。
第三,林帆、玲花五人也都长大。五人中,林帆修为最强,人也高高大大,相当的英俊。
玲花修为第二,人却是貌比花娇,十七岁的她,早已不是当年那个爱哭的小女孩,而是一个亭亭玉立,秀美动人的美少女了。
薛军还是个胖子,脸上有着憨厚的微笑,黑小猴也不黑了,人长得高高瘦瘦,相貌一般。剩下陶任贤却长得有些讨人爱,身体不算高的他,脸上有着几分柔弱之气,像个小白脸似的。
九年的时光,他们都变化不少,其中最明显的便是修为,这一点是令丁云岩惊叹不已的。
当然,这都是冰雪老人的功劳,天麟当初的建议,其实是相当明智的。
小孩长大了,心思也就复杂了
当以往还在整天想着怎么玩的一群孩子,突然间都成大人,都懂事了,那种明显的变化,自然会给腾龙谷带来全新的面貌。
如今,谷中气氛热闹,这些十六七岁至二十五六岁的青少年,他们正处于人生最美好的阶段,所思所想,所作所为都带着生机与冲劲,自然而然而就在平静的山谷中掀起了一股热潮。
来到腾龙谷,天麟脸上换上了亲切的微笑,施展飘雪身法自谷口而入,很快就在里面遇上飞侠。
见面,飞侠愣了一下,诧异道:“几年不见,你都长这么高了?真俊,竟然比徐师兄还要强。”
天麟看了飞侠几眼,憨厚的他变化不大,除了成熟许多之外,修为也大有提高。
“过奖,你也比以前成熟多了。”飞侠呵呵而笑,挥挥手便道别了。
来到林帆所在的洞外,天麟没有马上进去,而是默默的等待。
片刻,林帆自洞口射出,眼神惊喜的看着天麟,脸上满是微笑。
玲花随后而到,看着英俊绝伦的天麟,脸上有些几分羞喜,轻吟道:“天麟,你变了。”
以前小时候,玲花总是叫天麟哥的,但如今她不这样叫了,因为她长大了。
意外的看了玲花几眼,天麟有些惊讶,笑道:“几年不见,玲花漂亮多了,都成了大美女了。”
玲花脸色一红,下意识的躲到了林帆身后,有些娇嗔的道:“天麟就爱取笑人家,坏蛋。”
林帆呵呵而笑,打断两人的话道:“天麟,你现在可俊得好比大姑娘,我们都快人不出来了。”
天麟笑骂道:“去你的,见面就来嘲笑我啊。小胖他们呢,怎么不出来?”
林帆笑道:“他们几个修为不足,我正让他们在苦练。走,我们进去讲。”说完拉着就走,一会就到了洞中,见到了薛军、黑小猴、陶任贤。
故人见面,少不了一番客套。待招呼之后,天麟道:“这几年,你们师傅没有问什么吧?”
知道他的意思,林帆笑道:“师傅有所察觉,但我们都没有提起,他也无从下手。”
天麟笑了笑,饶有兴趣的看着林帆,问道:“六十年的修为,对你帮助不少。这几年你有套出什么好玩意吗?”
林帆点头道:“有,而且不少。冰雪老人神秘极了,我们所学他无一不会,可他所传授的东西,我们却从来不曾见过,都是玄妙之极的东西。”
玲花插嘴道:“另外,他的教导之法很独特,根据我们每个人不同的特点,传授不同的法诀,这九年来我们的变化可不小。”
黑小猴嚷道:“是啊,变化最大就数玲花了。冰雪老人似乎对她有偏爱,因而她现在除了不如林帆外,比我们都强。”
天麟笑道:“玲花是女孩子,自然要多学点本事防身,不然老被你们欺负啊。”
薛军反驳道:“我们哪有欺负她,现在是她经常欺负我们。”
玲花急道:“死胖子,你说什么啊。”薛军缩缩头,对天麟做了一个鬼脸,意思是,你都看见了。
天麟含笑道:“玲花不要对人大吼大叫,女孩子要温柔、贤惠一点。”
玲花低头下,轻声道:“我知道了。”
林帆见玲花有些尴尬,叉开话题道:“天麟,这几年你怎么样?有空我们比试一下,好不好?”
淡然摇头,天麟道:“我娘不许我与别人动手,加上我们又是好朋友,没有必要。对了,这几年其他人怎么样?”
林帆略显失望,但很快就恢复了,含笑回道:“这几年啊,谷中变化很大,其中徐靖的名气最大,已然稳居年轻一辈中的第一人了。”
天麟眼神微变,问道:“你呢,有与徐靖见过吗?感觉自己与他相比,有胜算吗?”
林帆迟疑了一下,沉吟道:“我前段时间见过一次,感觉他气势凌人,宛如一把锋利的剑,不是很好对付。至于修为的强弱,那要真正较量之后才知道。目前我只有一半的把握。”
微微点头,天麟又道:“新月呢,她的修为怎么样?”
玲花抢过话题道:“新月师姐的修为看不透,就像是雾里花。可她好美、好美啊,谷中好多弟子都喜欢她。据说目前只有徐师兄和她比较亲近,其余弟子她都不怎么理会的。”
陶任贤附和道:“是啊,年轻一代的弟子中,喜欢她的占了八层以上。可似乎只有徐师兄机会最大。”
天麟眉头微皱,轻吟道:“徐靖?他今年应该二十六岁了吧。”
林帆道:“是啊,他二十六了,新月师姐也二十四岁了。”
天麟从这话中听出了一些含义,问道:“新月平时住在哪?”
林帆疑惑道:“问这个干嘛,你难道想打她的主意?”
黑小猴闻言,眼珠一转,笑道:“对啊,天麟这么俊,说不定可以横插一刀,把新月师姐追到手,气死那个徐师兄啊。”
天麟笑骂道:“去你的,你当我什么人。”
黑小猴急切道:“我可说真的,新月师姐可美得像个仙女似的,你要不追到时候准会后悔的。”
天麟略显诧异的道:“真有这般大的魅力?”
回想以往,新月固然美,可那时候的天麟还不解情事,因而未曾多想。
黑小猴拍胸脯担保道:“你要不信,可以问问胖子他们。”
天麟移目看着薛军与陶任贤,果见他们一个劲的点头。
玲花留意着天麟的神态,有些低落的问:“你真的想学其他师兄弟一样,也去……”
天麟愣了一下,敏锐的感觉到了玲花的心
思,笑道:“没有啊,我只是随口问问罢了。好了,不说这些,我们出去走走,很久没有在一起玩了。”说完起身,说说笑笑的与大家一起离开——
坐在谷底的湖边,天麟看着碧绿的湖水,怀念道:“记得以往小时候,我们也常坐在这里玩。现在回想起来,都不免觉得好笑。”
林帆道:“是啊,那时候你老是不服我,处处与我作对。可我们又斗不过你,心里其实很气愤的。”
呵呵而笑,天麟道:“那时的我们还不懂事,彼此又好胜,才会有那些争斗。如今,再想回到从前,也是不可能了。”
薛军道:“对啊,长大了,就回不去了。”
黑小猴嚷道:“够了,不要光说以前,我们说一说以后吧。天麟,以后你又什么打算?”
天麟看了五人一眼,轻笑道:“以后的事情我还没有仔细去想,不过大致而言,应该会到天下各地走一走,转一转。你们呢,有何理想?”
林帆道:“我的想法很简单,出人头地,做一个大英雄。”
玲花道:“我的理想同师兄一样,做一个斩奸除恶,人人敬佩的女侠。”
薛军道:“我理想不大,平平静静,快快乐乐就好。”
黑小猴道:“我与你们不一样,我要追求精彩,尽最大限度的发挥自己的才能,不想庸碌的过一生。”
陶任贤道:“我希望修为有成,得到大家的赞赏与尊重。”
“嘿嘿,坐井观天,畅谈天下,真是懂得自我安慰啊。”突如其来的声音带着几分嘲笑,自上方而来,传入天麟六人耳中,引起了他们的不满。
抬头,天麟看了一眼说话之人,见他二十五六岁模样,身穿一件银色长衫,长得还算不错,只是脸上挂着不屑的神情,不讨人喜欢。
这人天麟认得,正是当年在龙池趾高气扬的雪春,这一晃已经很多年不见。
瞪了雪春一眼,黑小猴哼道:“我们坐井观天,你以为你就不是井底之蛙了?”
雪春脸色一变,喝道:“你小子说话最好注意点,怎么说我也算你们师兄,说你们两句也属应该,何时轮到你们来教训我了。”
黑小猴低声骂道:“动不动就摆臭架子,要不是同出一门,我们早把你踢一边去了。”
天麟拍拍黑小猴,示意他不要多话,自己则起身看着雪春,淡然道:“多年不见,你似乎没什么长进,还是那样不识趣。”
雪春瞪着天麟,冷哼道:“小子,不要仗着你父母的关系,就在我腾龙谷放肆。这里还轮不到你说话。”
天麟神色淡然,丝毫也不生气,轻笑道:“看样子你还记恨当年的事啊,不如这样,我给你一次机会,把当年的人找齐,我们重回龙池比一下,看时隔多年之后,你们长进了多少。”
雪春脸色阴沉,见天麟一脸平淡,心里不免犹豫,在考虑了片刻后,哼道:“臭小子,我们还不屑与你们一般见识。待以后有的是机会与你一比高下。”说完折身飞入了北面的洞穴。
坐回原位,天麟微笑道:“很多时候,其实不用低声下气,而又用不着动手,轻易就能把对方吓跑。”
薛军疑惑道:“天麟,你说什么啊,我听不太懂啊。”
天麟解释道:“我的意思很简单,像
刚才面对雪春时,以你们的方式便是与他硬碰,最终就算赢了,回去也免不了被你们师傅责骂。可若是不硬碰就只有忍耐,那也是很窝火的。如此,该怎么办才最好了?兵法有云,两军交战攻心为上,攻城为下。这意思很明确,硬拼是下策,最好的办法是不战而屈人之兵。以我们双方的情况,我邀请他一战,其实是给他一个考验。以他们的身份,还牵扯到徐靖在内,一旦答应与我们一战,不管胜负对他们都不利。胜了,他们是以大欺小,败了他们会没有颜面。所以仔细一想,他是不敢答应我的要求的。”
听懂了天麟的意思,薛军赞叹道:“你简直太聪明了,轻易就把他打发了。”
陶任贤点头道:“是啊,我们以后真该跟你多学学,免得每次都被他们欺负。”一旁,林帆、玲花、黑小猴都表示赞叹。
天麟见此摇头笑道:“这些东西其实很简单,只要懂得随机应变,不用学也会的。”
湖中,一丝水花突然飞溅,发出哗哗的水声,引起了六人的注意。仔细看,一条金色的小鱼正在水中游玩。
玲花见了,喜滋滋的道:“我记得它,当初我们本想抓住它,可结果谁也没有抓到。”
林帆怀念道:“是啊,我们那时候偷偷摸摸,还好没被师傅发现,不然定要受罚。”
天麟脸色微变,留意着那条金色小鱼,沉声道:“它变了,你们有察觉吗?”
五人一听,连忙仔细观察。
稍后,黑小猴惊呼道:“对,它变成金色了,我记得以前是银白色的。”
薛军疑惑道:“是啊,好奇怪哦。
林帆看着天麟,问道:“你觉得这种变化,含着某种玄机吗?”
天麟摇头道:“我说不清楚,不过感觉有点奇怪。算了,有人来了,不说这事了。”
林帆五人一听有人来,无不抬头查看,可看了一会不见人影,心里顿感疑惑。
正欲开口询问,叁道身影呼啸而至,竟是那雪春、玄雨与飞侠。
奇异一笑,天麟丝毫不显惊讶,轻声道:“偶尔来一次谷中,竟有这么多人看望,真是令我很是欣慰啊。”
雪春冷冷道:“天麟,休要在那里自命不凡。我们来此,是想约你待会到谷外一战。”
闻言,天麟脸上笑意更深,问道:“你们是指谁啊,就你们叁个,还是包括其他人呢?”
飞侠连忙澄清道:“我来只是看看,没有与你比试的意思。”
玄雨有些不满,低骂了一声,冲天麟道:“对付你,我们俩就够了。”
此时的玄雨已经二十六岁,人品出众,双眼有神,看来修为也是不凡。
了然的点了点头,天麟笑道:“我们这边有六个,你们就两个,这似乎不够看啊。”
玄雨微怒,喝道:“你是不是心虚怕输,想找他们做挡箭牌?”
天麟摇头道:“错,我是怕你们输了,到时候说我们人多欺负人少。”
雪春气道:“你小子可恶,我们找的是你,不是他们几个。”
故作惊讶,天麟道:“哦,原来我搞错了,你们是怕他们啊。”
雪春与玄雨气急,林帆五人却忍不住开怀大笑起来。
飞侠一旁劝道:“算了,大家都是多年的相识,何必闹得不可开交。若是让长辈知道,又是一顿骂了。”
雪春倔强道:“不行,这口气我憋在心中很多年了,今天一定要算一算。”
玄雨赞同道:“非算不可,不然他不知道我们的厉害。”
飞侠有些无奈,苦涩的笑了笑,不好多言。
天麟见雪春两人执意这般,心知推脱不掉,于是点头同意。
“既然这样,活动一下筋骨也好。只是为了公平起见,我们双方各找一个见证人,免得到时候有人耍赖。”
雪春想了一下,应道:“好,就以你所言,下午未时叁刻,龙池见面。
天麟淡雅一笑,道:“好,时间地点都不错,现在就来说一下见证人吧。你们打算请谁?”
雪春与玄雨交换了一个眼色,随即道:“我们就请徐靖师兄,你呢?”
天麟挠挠头,故作沉思的道:“这个人选还真是不太好找啊。若是请谷主当见证人,你们多半会说我不地道。可除了谷主之外,还有谁比较适合呢?”
一声自问,听得雪春与玄雨脸色大变,他们想不到天麟这般毒辣,竟然把主意打到谷主头上。
此事若真是谷主出面,他二人回去准的被师傅给骂死。
飞侠听出几分不妙,打圆场道:“算了,大家不过是切磋一下,用不着这么认真的。我看不如改期,待以后在另约时间好了。”
雪春与玄雨不说话,泼出去的水,他们又怎好意思收回呢。
天麟看穿了他们所想,也不好过分为难他们,立马语气一转,笑道:“对了,我想到了一个人选,就请新月当见证人吧。这个大家都比较熟悉,应该没有问题吧?”
“新月?你请得动她?”怀疑的看着天麟,雪春与玄雨眼中都多了一股嫉妒的目光。
天麟神秘笑道:“下午不就知道了吗?”说完叫上林帆五人飞身离开,剩下雪春、玄雨、飞侠愣愣的呆在那。
站在腾龙谷的东天柱峰上,天麟遥望远方,一股悠然自得的神情,浮现在他的脸上。
林帆好奇的看着他,问道:“你真打算与他们动手?”
天麟反问道:“你担忧什么呢?”
林帆道:“我是不想你与他们之间闹得太僵。说实话,他二人的修为虽不如徐靖,但也算得上是相当强。你既然不欲显露,又何必……”
天麟轻吟道:“人的一生有所为,所有不为。很多事情我若觉得可以忍让,那么我会选择忍让。可我若是觉得不能忍让,那么我就要坚持我的看法。这就是做人的原则。”
玲花赞同道:“我赞成天麟的看法,该忍就忍,敢作敢当。”
薛军苦笑道:“话虽如此说,可天麟贸贸然许诺,要请新月师姐当见证人,这不是自找麻烦吗?”
玲花道:“新月师姐我见过几回,要不我去求求她,或许她会答应的。”
天麟笑道:“谢谢你们的好意,要请新月我自有办法。现在你们在此等我消息,我一会就回来。”
林帆拉住他,严肃道:“你真有办法?不会是想玩什么把戏吧?”
天麟问道:“你看我还像小孩吗?”说完身影一晃,还不待林帆反应过来,天麟便已经不见了。
愣愣的看着手臂,林帆自语道:“好邪门,他是怎么离开的,为何我一点都没有感觉呢?”——
新月平日修炼的洞穴,天麟小时候曾来过,只是时隔多年,他已经没有什么印象了。
这样,要找人就有些麻烦。
然天麟却神色平淡,眼中寒芒微动,一种奇特的搜寻之法,以他为中心瞬间散开,就像是一张无形的网,眨眼就将附近数百个洞穴的情况归纳到一块。
如此,天麟轻而易举便捕捉到了很多人的气息,然后稍稍分析,就得出了新月的所在。
发现了新月的位置,天麟没有入洞去找,而是顽皮的朝她发出了一丝微弱的攻击波,在惊动她之后,身体迅速离去,除了谷口直奔西北方向。
林帆五人见天麟出来,都欲前去找他。
好在天麟早有计算,出谷之际便以传音之术吩咐五人不要妄动,这才安抚好他们。
谷中,一道鹅黄身影飞射云霄,其速之快,林帆五人还不曾看清,那人影便直射西北去了。
见状,玲花惊骇道:“是新月师姐吗?要真是她,这身法简直太快了。”
黑小猴摇头道:“我没有看清楚,不知道林师兄看清没有?”
林帆脸色沉默,神色复杂的道:“应该是新月师姐,只是她的修为可能出乎我们的预料。”
前行十里,天麟突然停下,背对着腾龙谷方向,一个人静静的远望。
半空,一道鹅黄的身影由远而近,停在天麟身后叁丈处,默默的凝望着他。
两人谁也不曾说话,就那样朝着同一个方向。
像是在等待,又似在遥望。
无声,寂静,却孕育着变化。
风,刺骨却又冰冷,吹拂着天麟的衣衫,吹起了来人的长发。
这一刻,寂静中的两人就像是一幅画,和谐、美好,定格于那一刹那……
转身,天麟脸上含着微笑,一股说不出的魅力,在入眼的一瞬间便印在了新月的心上。
为什么这样,她不知道,她只是默默的看着那英俊的脸庞,想要分辨一下眼前之人是不是他。
六年不见,天麟变化很大。
身白衣的他,宛如观音大士身边的金童,不仅俊秀出尘,那股温文儒雅的气质,淡定自若的神态,更是让人一见难忘,有种很强烈的亲切感。
天麟凝望着新月,眼中满是惊讶。
二十四岁的她如同六年前一样,还是那样的美丽,只是眉宇间多了一股冷傲,更显高贵典雅。
另外,新月似乎又长高了。
一身鹅黄长裙的她,细细的腰带勾画出婀娜动人的身姿,配以左手的长剑,就像是冰原上的一株玫瑰,那么耀眼,那么亮丽,让人一眼看下去就舍不得离开。
含笑点头,天麟道:“六年不见,你变化不大,还是那么美丽。”
新月嘴角微动,露出一丝浅笑,轻声道:“六年时间,你却变化很大。不过还是那么顽皮,鬼心眼不少。”
见她笑了,天麟眼神一呆,赞叹道:“真美,当初我为什么不曾发现呢?”
新月避开他的目光,心里思索着他的话。
当初他才十二岁,什么都不懂,哪里会在意这些?
如今,他十八岁了,那么他会在意吗?
想到这,新月心神一震,立时抛开杂念,整个人冷静下来。
天麟此时也清醒过来,见新月面无表情,也搞不懂她在想些什么,只得试探性的问道:“这几年你好吗?”
新月淡然道:“还好,一直在修炼。那天刀客的实力出乎意料,我从他身上学到了不少。你呢?”
天麟笑道:“我同你一样,也是整天修炼,今天才有空来看望你啊。”说完移身而至,来到新月身边。
抬头看了他一眼,新月没有躲闪,轻声道:“你来就为看我?”
天麟注视着她的双眼,发现那眼睛好美好亮,不由点头道:“是啊,我专程来看你,欢迎吗?”第一次与女人打交道,天麟似乎很在行。
新月笑了笑,轻吟道:“你长大了。”
为什么说他长大了呢?
这一点新月都不知道。
现在,她心情很复杂,靠近天麟她就会的感到心慌,那以往的冷静与沉着,此时虽然还在努力维持,但却已经慢慢动摇。
天麟猜不透她心中所想,但对于那句长大了,却隐然觉得意有所指,不免思索起来。
很快,天麟有了一些想法,但却不敢确定,于是似笑非笑的问道:“长大了之后,还能不能像以前一样呢?”
新月笑容一收,避开他那诱人的眼神,冷静的道:“长大了就该懂事了,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任性顽皮了。”
天麟看着她美丽的脸庞,嘴角浮现出一丝奇异的微笑,问道:“新月,六年不见,你就肯定我还想当年那样顽皮吗?”
新月看着远方,淡雅道:“你若不顽皮,刚才又岂会用那种方式引我出来。”
天麟笑道:“如此,我现在换种方式,不知道你是否会接受呢?”
新月将目光拉回他身上,疑惑道:“换种方式?”
天麟神秘笑道:“是啊,换种方式。”说完笑容一收,脸色眼色的道:“现在,我用我的热情与诚意,邀请美丽的新月陪我散散步,不知新月是否赏脸啊。”
楞了一下,新月又好气又好笑的骂道:“胡闹,你的鬼把戏少来。”
天麟一脸失望,摇头叹道:“看来这个把法是行不通的,我得再想想。”
新月瞪着他,眼底流露出一丝柔情,嘴上却道:“你的明堂我清楚,不会轻易上你的当。”
天麟惊呼道:“这样啊,那我只有用非常手段了。”说完身体突然拉近,伸手想去握新月的手,可惜新月早有提防,不但避开,还狠狠白了他一眼。
见情形不妙,天麟停下身,笑道:“新月啊,我们打个赌如何?”
新月知道他心中所想,一口否定道:“少来,你鬼心眼多,打赌是你的专长,我不会答应。”
天麟道:“别急啊,听我说完再决定也不迟。我的堵赌注很简单,我们不用心机,不耍花招,全凭实力。只要我在叁招之内捉住你的手,就算我赢,到时候你陪我散步。若是我输了,此事作罢。怎么样,这个没什么花招可耍吧?”
新月狐疑的看着他,见他目光纯正,再加上自己也想不出他会耍什么花招,于是点头道:“好,就叁招。你若中间玩了花招,以后我就不理你。”
玄幻玄幻玄幻玄幻玄幻
天麟见她答应,高兴的道:“放心,我非但不耍花招,出手之前还告诉你,我用什么招式,这样总行了吧?”
新月质疑道:“你会这么好心?”
天麟嘿嘿笑道:“试一下不就知道了。好了,你准备,我要出手了。第一招,比身法,你可多加小心。”
新月淡然道:“身法是我所长,你这是浪费机会。”说完,新月全身无风而动,一股强劲的气势如光波四散,瞬间就将地上的冰雪卷飞,形成一个直径十丈的无雪区域,露出灰色的土壤。
天麟眼色略显惊讶,满意的点头道:“六年不见,你修为大进,值得嘉奖。好了,看招吧。”说完,天麟身体一斜,随即电射而出,来到新月身前叁尺外,整个人一分为五,拦断了新月前后左右与头顶五个方向。
并且,天麟的分身还自动分散,以相同的方式,眨眼就在整个数十丈区域内,布满数百上千道身影,不给新月丝毫逃避的机会。
面对这种情况,新月很是惊讶,想不到
天麟身法如此绝妙,让人几乎无处可逃。
只是新月毕竟不凡,多年来勤加修炼的她,在身法上有着过人的天分,一套飘雪身法被她练得出神入化,因而即便形式不妙,她仍旧凭借自身的实力,玄之又玄的避开了天麟的第一轮攻击。
随后,两人开始比身法的速度与变化。
这方面新月自认不凡,可实际上她却处处被天麟所压制,这是让她大感意外的。
关于这一点,新月其实无法与天麟相比,因为二人不但在修为上有所差距,就是法诀的运用与技巧,天麟也因博采众家之长,而明显占据优势。
只是新月也有她的特点,她当初在玄龙洞天呆了叁年,学成了里面的“腾龙九变”之术。这是整个腾龙谷最为神奇的法诀,蕴藏着无穷奥妙。
平日她一个人修炼,也看不到什么奇效。此刻在天麟的急追猛赶之下,立时心有所触,不知不觉便发挥出了神效。
再加上,这六年来新月跟着天刀客学艺,修为日新月异,究竟到了什么境界她自己都不知道。
因而综合起来,天麟要想压倒新月,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一招的比试,连绵延续。数不尽的身影聚了又散,散了又聚。
如此,一连数次,天麟最终罢手停身,含笑的看着新月,眼中流露出几分神采。
察觉到天麟的得意,新月有些不服的娇哼道:“笑什么笑,第一招你并没有取胜。”
天麟笑容一收,儒雅的道:“第一招只是试探,你有如此快捷的反应,我很惊讶,也很欣慰,那说明你这些年来没有偷懒。至于第二招,比的是修为,这一次你可要小心了。”
见天麟一副大人模样,新月有些不以为然,喝道:“别那么自负,我们彼此的修为谁也摸不透,你不见得就有机会。”
天麟轻轻摇头,笑得有些古怪的道:“第二招所比的修为很简单,可却没有丝毫取巧之处。因为我要将你冰封原地,在你挣开之前,抓住你的手。现在,你先准备吧。”
新月一边准备,一边留意着他,发现天麟随意自然,看不出丝毫出手的征兆,心头顿时大感惊讶。
因为她知道,天麟虽然有些狂妄,但却不会空口说白话。
他既然放了话,就一定会做到。如此推算,他的实力岂不到了神秘莫测的地步了?
想到这,新月暗自警惕,嘴上却道:“用你当年的话说,我不需要傻的站在这儿等你出招。”
天麟轻笑道:“看来你一直记得六年前我所说过的话,只是当年你已经体会到了一次失败,如今就不怕重蹈覆辙吗?”说话间,天麟双手背负,上前一步,一股玄妙而又隐匿的白光突然而至,出现在新月身外。
那是一个玄冰结界,直接将新月笼罩,不给她机会闪避与逃跑。
对此,新月脸色一变,手中长剑出鞘,一道弧形的光刃竖劈而下,夹着无坚不摧的剑气,立时将玄冰结界击碎了。
趁此,新月身体一晃横移数丈,谁想一个出人意料的冰块,将她定在了半空上。
那一刻,天麟站在原地脸泛微笑,未见他有丝毫移动,可那玄奇之极的冰块,就神不知鬼不觉的将新月冰封了。
全力挣扎,新月一边以寒冰法诀吸纳寒气,一边发出震荡波,打算尽快摆脱困境。
只是这一刻,天麟又岂会白白放弃这么好的机会呢?
移步上前,天麟的身法飘逸灵动,轻易就来到新月身边,左手轻轻朝她结冰的右手上一放,那整块的寒冰瞬间便被他吸光了。
身影一动,天麟飞身而上,紧紧握住新月娇嫩的手,口中轻吟道:“执子之手,与子同游。”
新月最初还沉浸在天麟那一手融冰的绝活之上,不明白为什么会那样。
但很快,新月就回过神来,挣扎道:“天麟放手,不要这样。”
天麟看着远方,淡定道:“一入我手,此生我有。我不会放手的。”
新月呆了一下,眼神复杂的看了他一会,低吟道:“你长大了,难道不知道男女有别吗?”
天麟笑道:“圣贤书我自小看到大,自然知道男女礼节。只是书中除了那些之外,还有一些别的。”
新月心神一荡,眼神有些慌乱,幽幽道:“其实我错了,你还没有长大。”
天麟严肃道:“你没有错,我已经长大了。只是你在掩饰你内心的想法。冰原是冷漠的,生活在冰原上的人们却是火热的。你何必要将自己伪装起来,那样的人生有意义吗?”
新月道:“性格是天生的,很难有大的变化。算了,与你说这些也是无用,你想去哪?”
天麟回头一笑,含情的看着她道:“随意走走,为我十八岁的人生,留下一段美好的回忆。”
新月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凝望着他,心道:“十八岁的他,为何让人看不透啊?”
见她不说话,天麟也不追问什么,就那样牵着她的手,时而飞翔在云端之上,时而穿梭于冰山之间,朝着远离腾龙谷的方向。
这期间,新月最初比较矜持,冷漠而不拘言笑。
可后来,天麟巧语连珠,弄得新月又好气又好笑,最终放开胸怀,与天麟一块,将欢声笑语留在了冰山之间,留在了心灵之上。
时间不知不觉过去,天麟沉醉在快乐之中,却忘记了还在等待的林帆五人。
新月较为冷静,见天色已然不早,提醒道:“好了,不要玩了,该回去了。”
天麟自沉醉中惊醒,看看附近的地形,笑道:“对啊,我都忘了林帆他们还在等我。现在…咦…你看,那是什么东西?”
惊呼声中,天麟指着数里外的一个缓坡,只见一个巨大的印记留在那里。
新月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当即轻呼道:“这个…感觉好像是一个足印。只是什么东西会留下这大的足迹呢?”
原来那是一个数丈大的凹印,形状与人的脚印相仿,深深的印入泥土之中,表面厚道数尺的冰雪完全被踩碎。
天麟脸色惊异,皱眉道:“如此怪异之事,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我们先去瞧瞧再说。”话落拉着新月飞射而去,片刻就到了那处缓坡。
在这里,天麟还发了更为惊讶的事。
只见一行这样的足印,一直往北延续,最终消失在数里外的一处冰谷入口。
至于最终的去向,还需要继续观察。新月留意着地上的足印,足足有两丈长,八尺宽,两尺深。
那完全就是一个巨型足印,比人类的大了近二十倍。
交谈了几句,天麟道:“现在光凭足印也看不出什么门道,我们还是尾随而去,查一查这究竟是什么怪物留下的。”新月没有反对,只是提醒道:“此去不可大意,得小心谨慎。”天麟笑道:“放心,有我在,决不让你受到一丝伤害。”说完拉着她的手,一路尾随足印而去。
十里之遥片刻而至。
天麟与新月来到冰谷入口时,没有贸然前进,而是探测了一番后,见毫无异样这才进入谷内。
那是一个很深的冰谷,随处所见的都是冰凌与冰川,却不见任何巨型怪物的踪迹。
至于那足印,在到达冰谷中央位置时,就神秘消失,这人天麟与新月很是不解。
停身在最后一个足印附近,天麟看着四周的景色,发现此冰谷有些诡异,但具体是什么,他却说不上来。
新月一旁查看地面的情形,在毫无收获之后,起身朝着足印消失的那个方向走去。
那一刻,天麟心中突然升起一股惊悚,连忙叫道:“快站住,不要前去。”
新月闻言一惊,回头看着天麟,正欲开口询问。
谁想天麟一闪而至,拉着她的手便倒射而出,其速惊人。
新月诧异极了,追问道:“你怎么啦,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东西?”天麟脸色有些难看,直到飞出三十里外这才减速前行。
“我也不知道,反正有股很不好的感觉。就仿佛那冰谷藏着什么可怕的东西,稍有不慎就会将我们吞噬。另外,之前似乎有一个声音对我发出了警告,具体情况我当时没有在意,也就忽略了。以后,你答应我切不可贸然再去那里,要去的话务必叫我一起。”
感受到他的关心,新月有些心喜,柔声道:“好,我答应你。现在你也别想太多,就当什么都不曾发生。”真的可以当什么都不曾发生吗?这一刻,他二人并不知道,有些事情一旦发生,就挥之不去。
天麟闻言心情稍好,看了一眼腾龙谷方向,轻声道:“下午,雪春与玄雨约我到龙池一战,他们请徐靖当见证人。我请的见证人是你。”
新月略感意外,轻呼道:“你与他们动手?这似乎不太好吧。另外,你为什么要请我当见证人?”
天麟笑道:“他们一直看不起我与林帆几人,当年就曾欺负我们,不过没有讨到便宜,故而怀恨在心。这一次,我也只是为林帆他们出口气,稍稍教训一下他们。至于请你,一是你比较适合,二是给他们一点震撼力,让他们别太自以为是。”新月瞪了他一眼,娇声骂道:“最自以为是的人是你,还好意思说他人。”
嘿嘿一笑,天麟道:“我只是稍稍不够谦虚,算不上自以为是。”
新月白了他一眼,似笑非笑的道:“嘴硬,难得理你。”
天麟眼神一呆,看着新月那含羞欲怒的模样,忍不住赞叹道:“那一眼,你让我难以忘记。不为你的美丽,只为你眼中的柔情。”新月心儿一颤,暗骂道:“坏蛋,就会耍嘴皮子,以后还不知……”
思量间,新月突然发现已经离腾龙谷不远,连忙发出一股真元弹开天麟的手,低声道:“以后记得规矩点,不然我可生气不理你。”天麟知道她害羞,自己其实也一样,因而听话的道:“放心,我自有分寸。现在,林帆他们都还在谷口等,你随我去一下,免得到时候他们笑话我。”
新月轻吟一声,随即恢复了冷漠,拉开与天麟的距离,随他一同回去。片刻,二人来到谷口,林帆五人都一脸焦急,一边与新月打招呼,一边用眼色询问天麟。
轻笑一声,天麟道:“新月已经答应,下午去当我们的见证人。”
林帆笑道:“如此就好,有新月师姐出马,气势上我们不会输给他们。”
玲花道:“这只是其一,等天麟下午再赢了他们。那时候看他们还敢不敢瞧不起人。”
薛军三人附和道:“就是,险套抛约捍笠坏憔痛Υζ鄹喝耍-绺酶——且坏憬萄盗恕!
新月对此不便表态,淡漠道:“时间不早了,我先走一步,下午见。”说完飞身而下,眨眼不见。待新月离开,黑小猴立马怪叫道:“天麟,快老实交代,你是怎么让新月师姐同意当见证人的?”嘿嘿一笑,天麟道:“佛曰不可说,说了就不灵。”
薛军抓住他的手臂,问道:“现在你相信了新月师姐的魅力吧?”
天麟笑道:“这句话算你们说得对,她的确美得惊人。”
林帆见他们谈起此事,轻喝道:“够了,这里不适合谈那些事,我们还是先回谷里,吃了午饭再准备比赛之事。”黑小猴、薛军有些不悦,但却不敢吭声,乖乖的跟在天麟身后,随林帆、玲花一起返回谷里。
下午,天麟、林帆一行六人,在谷口等到新月之后,便一同前往龙池。
是时,雪春、玄雨已经等候多时,飞侠也在,还有一位就是那徐靖。
远远的,天麟便打量起了徐靖,发现他比当年更加成熟英俊,周身闪耀着一层淡红色光芒,脸上挂着自信的微笑,眼中含着几分淡定。
徐靖有一把长剑,隐约透着寒气,似乎有几分灵气。
来至龙池边,双方脸上都挂着客套的笑意。
天麟与徐靖打了个招呼,目光却移到飞侠身上,有一句没一句的与他闲聊。
徐靖看着新月,眼中有明显的爱慕之情,含笑道:“还以
为天麟只是说笑,想不到你还真的来了。”新月明白他对自己的感情,淡然道:“是啊,有些事情总是来的突然,让人措手不及。”
徐靖听出几分隐喻,问道:“师妹,你想说……”
摇头,新月道:“我随口说说而已,徐师兄莫要在意。”
林帆注视着雪春,轻描淡写的问道:“上一次在这里相逢,那已经是九年前的事情,不知道雪春师兄是否还记忆犹新?”
雪春冷笑道:“你都没有忘,我又岂会忘记。现在废话少说,叫天麟来一比高低。”
林帆轻哼一声,目光移到一旁的天麟身上,唤道:“天麟,该办正事了。”
道别飞侠,天麟来到林帆附近,看着雪春与玄雨,问道:“大家也算老熟人了,你们想怎么比啊?”
雪春哼道:“自然是比综合实力,谁先打倒对方,谁就算赢。”
天麟点点头,表示了然,继续问道:“还有别的规矩吗?”
玄雨道:“比试争输赢,不斗生死。”!
天麟道:“好,这一点没问题。”!
雪春道:“如此我们就开始,让徐师兄与新月师妹见证,输的一方以后遇见胜的一方,都要退避三舍。”
天麟没有意见,平淡的道:“行,一切都依你。现在你们是一个一个和我比,还是一起和我比。”
玄雨怒道:“自然是一对一,你当我们什么人。”
天麟笑道:“比武场上,我自然当你们是敌人。好了,玩笑不提,谁先来?”
雪春上前一步,沉声道:“我先来。你最好先找把兵器,免得到时候输了不服气。
天麟看了一眼他手中之剑,自负道:“简单的比试,还用不着动什么兵器,你只管出手就是。”
雪春气急,怒笑道:“好,够狂,我就看你能狂到几时。看招。”
怒喝声中,雪春揉身而进,其势快如豹,猛如虎,连绵的剑影蕴含着极强的寒气,眨眼就在数十丈方圆内形成一团冰雾,并迅速的朝天麟汇聚。
闪身而动,天麟并不反击,只是游走在雪春的剑影之间,分析着他的实力。
至于那些冰雾,天麟毫不过问,任由它们越积越浓,并不时加入一点奇异的气息。
剑出法随,雪春清楚的了解到,自己根本没有伤到天麟。
于是,雪春剑式一变,整个人凌空弹射,如陀螺般围绕在天麟四周,口中暴喝道:“飞雪漫天剑光寒,一式千重鬼难缠。
刹那间,莹白的剑芒一层层、一浪浪,像雪花,似海浪,从四面八方而至,封死了所有逃走路线。
外围,观战之人神色微变,一是惊叹于雪春的“飞雪剑诀”威力不凡,二是担忧天麟该如何应对,毕竟他赤手空拳。
徐靖神色平淡,看了一眼新月与林帆,见他二人毫不担忧,心里不免疑惑。
他们真的认定天麟就一定赢吗?
思索间,徐靖不由仔细观看起来。
片刻,交战的双方进入了激烈阶段。
雪春剑走龙蛇,飘逸灵动的飞雪剑神秘莫测,夹着极寒之气,很快就凝固空间,逼得天麟行动不便。
对此,天麟眼眉一挑,在掌握了雪春大致的实力后,立马转守为攻,敏捷的身体呼啸飞转,以其诡异莫测的线路,穿梭于剑与剑的缝隙,并施展冰神诀,将雪春施展飞雪剑所爆发出来的寒气转化为武器,趁他意气风发之际,瞬间将其凝固当场,使其无法动弹。
意外来得那样突然,观战之中除了新月有几分明白以外,徐靖、林帆及其他人都搞不懂,天麟是如何将雪春瞬间冰封的。
其实关于这一点,那要感谢天麟所修习的冰神诀。
那是一种绝对霸道的法诀,在冰原这种有利的条件下,配以天麟深厚的修为,他就如同冰原之神,对玄冰之气的控制可谓是随心所欲,只要心念一动,玄寒之气瞬间就能完成他所下达的任务。
呵呵而笑,天麟没有理会被冻的雪春,朝着在场之人道:“侥幸获胜,大家莫要见笑。”
玄雨脸色阴暗,看了一眼被封印在数尺冰层内的雪春,沉声道:“天麟,如此短的时间内,你是如何做到深层冰封?”
天麟谦虚道:“侥幸而已,这都归功于他的飞雪剑诀,不然我还没有机会。”
玄雨半信半疑道:“真是这样?”
天麟反问道:“若非这样,你以为是怎样呢?”
玄雨轻哼一声,喝道:“别得意,第一局你不过是运气好,我不会给你第二次运气的。”说完身影一动,出现在天麟六尺外,冷冷的锁定住他。
眼眉微皱,天麟摇头道:“你修炼的阳刚法诀,其火候还不如寒冰法诀。你若弃长取短,那结果更是不尽人意,你考虑……”
玄雨喝道:“住嘴,修要摆弄你的小聪明。你还是接招吧。”
前跨一步,右手挥掌而下,一道赤红的烈焰自手心飞出,化作一道火蛇,直奔天麟胸前。
摇头一笑,天麟正欲说话,可突然间一股气息传入脑中,这让他不由眉头微皱,身体一晃而逝,退到了雪春所在的冰柱旁边。
玄雨见他退去,以为他有所忌惮,忍不住讽刺道:“怎么,怕了?你不是什么都不怕吗?”
天麟瞪了他一眼,随即左手朝那冰柱一放,只见冰柱飞速融化,眨眼就消
失不见,害的半空的雪春,狠狠的坠落地面。
翻身而起,雪春怒道:“好你个天麟,我要你知道我的厉害。”说完挥剑而上,宛如怒虎一般。
见他冲来,天麟的神色依旧平淡,眼睛瞟了一眼天际,淡然道:“看在你们长辈的份上,今天我就算了。下次再惹我,定给你们几分颜色看看。”
玄雨与雪春愣了一下,不明白他说这些干嘛。
外围,观战的徐靖却有所察觉,提醒道:“住手,四师叔来了。”
此话一出,除天麟与新月外,在场之人无不愕然,纷纷朝头顶看去。
雪春与玄雨更是慌忙退下,脸上神色难看。
飘落地面,李风看了一眼众人,似乎猜到点什么,问道:“怎么了,在此聚会啊?”
飞侠讪讪道:“没有了,我们在此不期而遇,所以大家聊一聊。”
李风一看他那模样,就知道他的撒谎。
但见众人都不开口,也就故作不知,目光移到天麟身上,招呼道:“几年不见,你不但长大,还俊俏多了。”
天麟笑道:“李叔叔过奖了,在你的眼中,我永远都是个小孩。”
李风愣了一下,笑道:“真是嘴甜,比他们几个可强多了。什么时候来的,都没到谷中去坐坐吗?”
天麟道:“上午就到谷中去了,现在与林帆、新月一起出来玩,正好遇上他们,就顺便聊聊,打算切磋一下。”
李风一听就明白了几分,当即瞪了雪春、玄雨两眼,对徐靖道:“以后有空多管管他们,莫要无事生非。现在你们都随我回谷,刚收到一个惊人的消息,谷主召所有人回去。”说完移开目光,对天麟道:“你也一同去看看,或许与你们也有关系。”
天麟应了一声,一行人便飞身离去。
腾龙府中,赵玉清坐在谷主的宝座上,一脸沉默。
两边,寒鹤与田磊都阴沉着脸,正注视着张重光、钱云鹤、王志鹏、周杰、丁云岩五人。
此时,李风自洞外走来,身后跟着徐靖、雪春、玄雨、飞侠、新月、林帆与天麟七人。“回禀师傅,徐靖六人带到,天麟也一同而来。”
赵玉清看了众人一眼,轻声道:“人到齐了就好,现在开始吧。”
张重光首先开口道:“启禀师傅,我们刚收集到消息,冰原上出现了不明身份的高手,行踪十分诡秘。这些人数量不多,估计在五到十位左右,但却修为惊人。至于这些人来冰原的目的,眼下暂时还不得而知,需要进一步了解。”
天麟、徐靖、新月等七人闻言一惊,显得很诧异。
钱云鹤接过话题道:“除了这个事情以外,昨晚雪狼谷还发生了暴乱,数百头雪狼突然发狂,咬死了不少同类,最终由青狼出面铲除了。今天,有谷中弟子发现,八头北极熊正朝着雪狼谷方向前进,今晚就应该会到达。”
在场之人脸色微变,雪狼与北极熊的举动,预示着什么呢?本书∷来自∷幻c31剑m79书l63盟阅读无限y79赢在幻剑!
赵玉清见众人不说话,问道:“听了这些,你们有什么看法?”
三徒弟王志鹏道:“就弟子所见,第一个消息目前还说不准是好是坏,但雪狼谷的异常与北极熊的出现,这似乎预示着什么征兆。我们应该全力追查。”
周杰持不同意见道:“三师兄的话有一定道理
李风道:“眼下我们已经派出大批弟子去查,等有了进一步消息后,就可以着手应对了。”
赵玉清道:“此事危险性极大,一般的弟子不太适宜,故而我打算让徐靖他们出马。”
张重光赞同道:“师傅所想极是,他们也都不小了,是该锻炼一下的时候了。此次有徐靖领头,弟子相信很快就有收获的。”
赵玉清颔首道:“徐靖做事沉稳,这一点我还算放心。不过此次行动我打算分两个小组,第一组由徐靖率领,雪春、玄雨随行,负责追查那些神秘高手的来历。第二组新月率领,飞侠、林帆随行,查出雪狼发狂的原因,以及北极熊为何出现。两组都可再加两人,人选由他们自己安排。”
徐靖与新月恭声道:“徒孙听命,定不负所望。”
赵玉清满意的笑了笑,叮嘱道:“应变之道存乎一心,希望此次的行动能够让你们从中学到很多。现在,你们就去准备,明天正式行动。”
徐靖与新月应了一声,带着其余四人下去了。
收回目光,赵玉清看着六个徒弟,吩咐道:“自今日起,谷中一切事务由李风处理。重光与云鹤注意冰原上的情况,志鹏与云岩分别前往离恨天宫与天邪宗,向他们提一下此事,顺便问一下他们有没有新的情况。”
被点到的五个徒弟都齐声回应,没被点到的周杰忙问:“师傅,我呢?”
赵玉清笑道:“不要急,为了防止还有情况发生,所以你暂时先待命就是了。好了,你们都去吧,天麟留下。”
众弟子依言离去,随后寒鹤与田磊也离开,这儿就只剩下赵玉清与天麟两人了。
淡然而笑,天麟道:“谷主留下我,是想说点什么,还是想问点什么呢?”
赵玉清平静的道:“两者都有。首先我想你,在追踪那足印到达冰谷之中时,你为何突然离开?”
天麟一愣,震惊道:“谷主当时也在?”
赵玉清笑而不答,催道:“你不用知道太多,回答我就是了。”
天麟有些狐疑,但却没耍花样,坦然道:“那时候我感到一种极大的不安,似乎那冰谷中隐藏什么玄机,所以我拉着新月跑了。”
哦了一声,赵玉清陷入了沉思,好一会儿后,才开口道:“此事相当罕见,你回去记得告诉你爹娘,让他们多加提防。另外,关于天蚕的事情,还有一些我刚才没有提到,你想不想了解一下?”
天麟好奇道:“想啊,谷主快说说吧。”
赵玉清含笑点头,轻吟道:“记得腾龙谷秘史记载,天蚕是一样宝,它所吐的天蚕丝刀枪不进,水火不侵,及其珍贵。并且,一般的天蚕寿命不长,可若是活上千年,它们就能自行变化。活上万年就能永恒不死,拥有重生异变之能。”
天麟惊疑道:“如此神奇,那该如何分辨它们的寿命长短呢?”
赵玉清看着他,感触道:“你有的时候真是太聪明了,我只说一半,你就马上知道了另一半,这样的才智注定你这一生将不平凡。好了,言归正传,天蚕是一种很奇特的生物,千年之龄的天蚕,体型可大可小,大时可以有数十丈,小时与寻常天蚕一样。而万年天蚕却恰恰相反,它们很小,看上去不起眼,但却有独特之处。至于如何分辨,我也不知道。”
天麟记下他的话,疑惑道:“谷主告诉我这些,是为什么呢?”
赵玉清神情古怪,低吟道:“有些事情是没有为什么的。简单来讲,我隐约觉得你身上还会发生点什么。可具体是什么,我也说不上来。另外,你与本谷关系亲密,我希望在未来的岁月里,你能对谷中
弟子多加关照。”
天麟把握不准他的话是真是假,不过看样子有几分认真,因而略微思索后,回道:“谷主放心,天麟自小在腾龙谷玩到大,这里也算是我半个家。以后若是发生变故,我自当全力相助。”
赵玉清闻言,笑道:“有你这话,我就放心了。现在时候也不早了,你去吧。”天麟应了一声,随即离开了。
一会,天麟找到了新月与林帆,他们正在商议添加的人选,打算让玲花加入,算上天麟,就正好是五人了。
天麟考虑了一下,觉得还不错,于是这事就这样说定。
随后,新月与林帆各自回去准备,天麟也不再逗留,直接返回天女峰了。
见儿子一反常态的提前回来,蝶梦隐然感到有事发生,询问道:“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意外发生?”
天麟微微点头,脸色严肃的道:“是的,今天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
蝶梦听完脸色微变,疑惑道:“巨型足印,这个从来没有听说过。会不会是某些人的恶作剧?”
天麟摇头道:“就当时所见,若是人为的话,那是需要花费很多时间,且难免不露出蛛丝马迹。而经过新月仔细检查,没有发现什么异常,这说明那不是人为,而是真实存在。只是我们不知道那巨大的怪物到底长什么样。”
蝶梦想了想,赞同了儿子的看法,叮嘱道:“此事相当诡异,你切忌注意安全。”
天麟道:“娘放心,麟儿知道。明天我就随新月、林帆一起,先到雪狼谷去探一探。”
蝶梦嗯了一声,随后道:“明天你把剑带着,以防万一。”
天麟迟疑道:“一把破剑,带不带都一样。”
蝶梦叱道:“胡说,剑虽寻常却是金铁之物,非冰剑所能替代。”
天麟不敢多话,乖乖应道:“是,麟儿知道了。”
蝶梦知他心中所想,柔声道:“冰原雪寒,非铸剑炼器之地,这儿一般不容易找到神兵利器。待你以后进入中土,那时候再寻一把神剑便是了。”
天麟听出母亲话中的安慰,知她担忧自己,不由笑道:“娘别为麟儿操心,麟儿并不在乎身外之物。只要修为够强,空手麟儿一样能傲视天下。”
感受到他的信心与霸气,蝶梦欣慰道:“说得好,我儿只要努力,总有一天能站在天地之上。”——
清晨,天麟带着伴随他练功多年的长剑,赶到了腾龙谷。
是时,新月、飞侠、林帆、玲花四人已经等候了一会,见天麟到来简单了说了几句,便开始出发。
天空,飘着鹅毛大的雪花,五人逆风前行,速度不是很快。
路上,新月道:“早上,二师伯告诉我,北极熊昨晚已经到了雪狼谷外,但却没有进入。
至于其他情况如何,就需要我们去侦查了。”
林帆笑了笑,回忆道:“当年我去过雪狼谷,那里遍地雪狼,不下五千头。”
飞侠有些意外,问道:“你什么时候去过,怎么没有听说呢?”
林帆看了天麟一眼,有些怀念的道:“那一年我七岁,天麟六岁。当时,他背着我一路狂奔,青狼在后面一个劲的追,我们都差点死掉。”
飞侠震惊道:“七岁,那不是十二年前?那时候天麟背着你都从青狼手中逃掉了?”
天麟笑道:“反正情况很狼狈,跑了两百里后,他师傅终于赶来,拦下了青狼。不然,我恐怕是跑不回腾龙谷了。”
玲花骂道:“当时都怪小胖迷糊,他要是早点说,我们就能早点赶来了。”
林帆与天麟相视一笑,谁也不曾说话。
新月岔开话题道:“此次行动,大家有什么想法?”
飞侠道:“先了解雪狼与北极熊的状况,然后逐个调查。”
玲花道:“用不着这么麻烦,我们只要盯着雪狼谷就行了。反正北极熊既然去了,就说明那里有古怪。”
林帆赞同道:“玲花的考虑很有道理,我们可以守株待兔。”
新月微微颔首,目光移到天麟脸上,等待着他的回答。天麟想了想,沉吟道:“现在情况不明,等到了雪狼谷观察一阵之后,再作决定也不迟。目前,简单来讲就四个字,随机应变。”
林帆闻言,道:“天麟的话也有道理,毕竟很多事情变化不定,我们不能太死板。”
新月神色平淡,轻声道:“如此,大家就小心一点,走吧。”说完突然提速,人如傲雪凤凰,迎风飞扬。
不一会,雪狼谷进入五人的视线。
新月当即放慢速度,带着四人降落在数里之外。
玲花有些意外,问道:“新月师姐,这里是不是太远了一点?”
新月看了四人一眼,淡然道:“雪狼的灵觉很高,而且有青狼在,我们不得不谨慎点。”
玲花脸色一红,羞笑道:“师姐就是考虑周到,不像我是个小迷糊。”
飞侠笑道:“好了,不说这些,我们出发吧。”
新月点头,叮嘱道:“大家收敛气息,我们步行前往。”
话落当先出发,修长的身影带着几分清冷与孤傲。
天麟跟在最后面,探测的意识却投放到了前方数里外的雪狼谷口,发现那里有两股奇特的气息存在。
天麟有些惊异,停身道:“大家先停下,情况有变。”
转身,新月看着他,没有说话。
飞侠与玲花一脸迷茫,林帆则问道:“有变,你发现什么了?”
飞侠惊讶道:“修真高手?不会吧。谷中弟子没有任何这方面的消息回报啊。”
新月道:“我想这可能是新出现的情况,谷中弟子还没有察觉到。”
玲花问道:“那现在我们怎么办,是远远的隐藏起来观察,还是悄然靠近,直截了当?”
林帆沉吟道:“最好是先观察一下,待大致了解对方的情况之后,再考虑是否现身。”
天麟道:“此事交给我吧,你们先留在这。”
飞侠自告奋勇的道:“我陪你去,两个人好相互关照。”
天麟婉拒道:“这种事情一个就够了,去多了反而容易暴露。”
说完看了四人一眼,不待他们说话,天麟便弹身而起,人如雪球一般,凌空朝雪狼谷口飞去。
是时,新月四人都有些惊讶,感觉天麟这方式太明显了。
可眨眼之后,四人惊讶了。
因为天麟的身体越是前进,越是缩小,最终就那样神秘消失了。
关于这一点,其实与天麟修炼的法诀有关。
他身上隐藏着许多法诀,其中就有专门针对探测方面的。
眼下,天麟看似神秘消失了,实际上却化须弥为芥子,整个人凝结为一粒微尘,神不知鬼不觉的来到了雪狼谷外。
这里,天麟十二年前来过,多少还有些印象。
此时只见八头北极熊分别隐藏在谷口两旁,其为首的一头竟然两丈多高,比其他北极熊大了一倍以上。
这头巨熊气息古怪,天麟一眼就察觉出它身上有股可怕的力量,隐约有种修真高手的风范。
收回探测波,天麟将注意力移到五十丈高的一处冰山半腰。
那里,粗看没什么异常,可仔细观察就会发现,那儿有一个微微凸起的雪包。
就天麟探测发现,那里有一股及其微弱的气息,应当是一个修道高手正潜伏在积雪之下,伺机观察雪狼谷内的情况。
进一步观察,天麟通过冰神诀的神妙功效,清晰的看见了那人的模样,并对他所修炼的法诀也了解了大致情况。
那是一个三十二三岁的中年,身上穿了一袭雪白的貂皮长衫,相貌一般,但嘴角却有一颗黑痣十分明显。
就天麟所见,此人体内的真元呈暗黑色,诡异而多变。
“是魔宗高手!他们怎会出现在冰原?”
从法诀的属性,天麟判断出那中年人是魔宗门下,心里大感惊讶。
片刻,天麟平静下来,意识移到雪狼谷中,只见情形与当年一般,数千头雪狼分布谷内,看不出什么异样。
不过有一股很微弱,但却极不寻常的气息,老是若隐若现,让天麟查不出来源。
转换法诀,天麟尝试了数种探测之法,可结果都是一样,这让震惊之余也不免奇怪,北极熊与那魔宗高手,会不会也是冲着那神秘气息而来?
想到这,天麟沉思了一下,可不得要领,最终选项了离去,悄然回到了数里之外。
见天麟现身,玲花急切道:“怎么样,发现些什么情况?”
看了四人一眼,天麟目光最终停在新月脸上,严肃的道:“八头北极熊我观察了一下,为首的一头很不寻常,精通修炼之法。至于那隐蔽的气息,是一个修真界高手,就藏在谷里左边的冰山半腰,隐匿于积雪之中,来历有些奇怪,像是中土的魔宗门下。”
新月眼神微疑,问道:“魔宗门下?天魔教还是魔神宗?”
天麟道:“这个我不知道。”
飞侠道:“还有其他收获吗?”
天麟迟疑了一下,低声道:“雪狼谷中有股很神秘的气息,查不到来源。”
飞侠一愣,陷入了沉思。
林帆道:“那些雪狼可有异常?”
天麟道:“我观察了一下,暂时没什么变化。”玲花迷惑道:“奇怪了,既然谷中一切正常,那些北极熊为什么不冲进去?是它们害怕雪狼太多吗?另外,那魔宗高手来此又为何呢?”
飞侠自沉思中醒来,推测道:“会不会是因为那股神秘气息的缘故,三方才按兵不动?”
新月淡然道:“想知道这一点其实很简单,打破它们之间的平衡就行了。”
林帆赞同道:“师姐所言即是。它们既然不愿挑明,那就由我们来帮它们一把,看一看它们在玩什么花样。”
玲花道:“我们出手的话,会不会引来三方的仇视呢?”
天麟笑道:“这一点不必担忧,只要手法巧妙,它们是不会察觉到我们的存在的。”
飞侠疑惑道:“你所谓的手法巧妙,具体指什么?”
天麟道:“关于这个说来话长,还是由我出马直接搞定好了。”
新月道:“这一次我随你一起。”
天麟眉头微皱,本不想她同行,可见她眼神坚定,只得答应了。
稍后,新月对林帆三人叮嘱了两句,便随着天麟离开。
这一次,天麟换了一种方式,带着新月直射天际,穿过厚厚的云层,来到雪狼谷上方。
新月看着脸色淡定的天麟,轻声道:“换种方式,是为了掩饰自己吗?”
天麟笑了笑,似乎早有提防,回道:“你想听真话,还是想听假话?”
新月清冷的道:“你打算说真话,还是说假话?”
天麟看着她,两人四目相交、彼此凝望,最终天麟笑了,新月却移开了目光。
那一刻,他们之间似乎出现了一丝火花,但新月却选择了掩藏。
十八岁的天麟与女人接触甚少,此时的他还无法完全猜透女人的心思,故而不太明白新月为什么要避开目光。
新月心思灵巧,知道他正在猜想,于是岔开话题道:“现在,你打算如何神不知鬼不觉的打破它们之间的平衡局面?”
天麟收回目光,轻笑道:“这个很简单,来一点自然现象就行了。”
新月惊疑道:“自然现象?”
天麟顽皮的眨眨眼,慧黠道:“是啊,自然现象。”说时双手挥动,体内强大的真元在他的控制下化为禀烈寒风,自云层之上一路下压,形成一道罡风,吹得雪狼谷口积雪飞扬。
新月看到这一幕,秀眉微扬,轻吟道:“你这是……”
天麟神秘的道:“不要心急,很快你就知道了。”说完继续挥掌。
片刻,雪狼谷口的风雪更大,狂风呼呼作响,吹得峡谷两旁的冰山飞雪坠落,不一会便出现大面积的雪崩现象。
在冰原上,这种恶劣的天气一般很少,但并非不曾出现,故而无论是雪狼还是北极熊,都见怪不怪、习以为常。
可怕的暴风雪持续了一会时光,便慢慢弱了。
待雪崩停下,雪狼谷口的八头北极熊早已全被埋在了积雪之下。
谷口左边半山腰上,那潜伏积雪中的魔门高手,也因为雪崩的出现,而冲入了积雪中央
云端之上,新月此时已经明白了天麟的用意,不禁为他的聪明感到惊讶。
察觉到她在笑,天麟立马捕捉到了她的目光,两人二次凝望,这一回新月显得十分坦荡,不再回避目光。
“这样看着我干嘛?”
新月淡然道:“我的心不大,可也并非一个人的身影就能占据得了。”
天麟愣了一下,随即恢复了正常,笑得有些自负的道:“时间会让很多东西遗忘,也会让很多东西变大。等不久的将来你就会发现,有一个身影会占据你整个心灵,让你再也容不下其他任何东西。”
新月眼神微微闪耀,轻吟道:“你很霸道。”
天麟道:“也很自傲。”
新月不答,移目看着脚下,只见雪狼谷口积雪微动,一头北极熊破雪而出,不想竟然与那魔门高手撞在了一块。
原来,那魔门高手被积雪掩埋之后就处于一头北极熊上面。此时当北极熊扒开积雪,双方便自然而然的朝面了。
是时,北极熊口发低啸,魔门高手则飞身而上。
这一来,谷内雪狼一问动静,立时冲出数十头,很快就发现了魔门高手与北极熊的存在。
天麟站在新月身旁,右手悄悄的朝着她的小手抓去,口中却道:“很奇怪为什么北极熊会与那魔门高手撞一块吧?”
新月没有看他,轻叱道:“休要顽皮,这里不是胡闹的地方。”
天麟被她察觉了心思,但却没有放弃,固执的将她的玉手抓在手里。
新月瞪了他一眼,神色复杂而矛盾,迟疑了片刻后,最终没有说话。
天麟有些激动,脸上浮现出发自内心的喜悦,低声道:“新月,你真好。”
幽幽一叹,新月望着远方,说不出是担忧还是悲伤,语气惆怅的道:“天麟,你还小。你现在所追逐的东西,只是为了新奇与好玩。一旦你得到后你就会发现,那可能不是你真正想要的。于是,你很快就会将其抛弃,将其忘掉。”
天麟楞楞的看着她,思索着她的话,心里突然升起一股后怕,自己真如她所说的那样,一切只是新奇,只为好玩吗?
半晌,天麟回过神来,看着新月的眼睛,严肃的道:“或许你的话,说中了我性格中的某些方面。但我要告诉你的还是那句话,既入我手,此生我有,这一生我都不会放手!”
新月不说话,只是默默的看着他,好一会才轻叹道:“十八岁的承诺,能持续多长,一直到老吗?”
天麟正色道:“你不相信我?”
新月笑了笑,神色复杂的道:“世上永恒的东西有多少?寂寞,或是别的?”
天麟沉声道:“爱也是可以永恒的!”
新月心神一跳,被天麟那坚定的眼神电了一下,脑海中出现了短暂的失神现象。
稍后,新月平静下,似乎觉得彼此的话说得有些僵了,不由拉开话题道:“永恒的东西需要永恒的岁月去见证,现在我们还是先看一下眼前的情况吧。”
天麟没有勉强,似乎他也认同的新月的想法,毕竟一生的承诺,能做到的人少之又少。
低头,天麟看着脚下,只见此时的雪狼谷口,上千头雪狼堵成一道墙,正虎视眈眈的盯着八头北极熊与漂浮半空的魔门高手。
雪地上,为首的北极熊显得十分高傲,头颅朝天根本看都不看那些雪狼一眼,就那样宛如王者一般,傲视天下。
半空,那出自魔门的中年男子一脸默然,看不出丝毫表情,既不进谷也不离开,显然在观望。
“看样子,它们之间的关系有点复杂。”轻轻的,天麟道出了自己的看法。
新月淡然道:“不复杂的话,又怎会拖到现在?”
天麟笑道:“如此,我们就再给它们来一点小玩意,看它们能忍到几时。”
新月轻吟道:“你想自己出手?”
天麟道:“有时候凑凑热闹,也是很有趣的。现在你先回林帆他们那里去,这里交给我。待他们打起来之后,你们再看情况。有必要就现身,没必要就继续观察。”
新月考虑一下,点头道:“也好,你小心点。”说完离开。
天麟看着她,突然道:“新月……”
停身,新月回过头来,凝望着他。
迟疑了一下,天麟道:“永恒的东西,不一定就好……”
新月眼神微动,淡然道:“是啊,永恒的东西不一定就好。可最好的东西,也不是轻易就能拥有与得到。”
天麟笑了笑,有些释然的道:“我所能够给你的,不一定永恒,也不一定最好,但你一定会喜欢的。”
新月轻吟道:“是吗?你真知道我心中所想?”
反问声中,新月飘然而去,
留下天麟一个人,思索着她的话。
美丽的女人,她到底想要什么呢?——
雪狼谷口,雪狼与北极熊相距数丈,彼此气氛紧张。
作为冰原上的两大强者,雪狼以其惊人的数量,并不惧怕北极熊。
是以,雪狼在察觉到北极熊的入侵后,态度十分强硬,口中不时发出狼嚎。
七头北极熊怒视着雪狼,但因首领没有发话,也只是怒睁着双眼,并不接受雪狼的挑战。
半空,魔门高手冷眼观察,眼神不时的瞟向谷中,只是地面的雪狼与北极熊都没有留意到。
这会,三方已经僵持了一会时光。
云端之上的天麟见状,眼珠儿一转,身体悄然而下,在临近地方之时,突然放开收敛的气息,在引起了那魔门高手与北极熊首脑的主意后,一下子落在了雪狼谷中央。
是时,谷中的雪狼仰头咆哮,数百头饿狼急扑而上,想要吃掉他。
天麟对此早有提防,身体并未落地,而是停在五丈高空之上,任由那些雪狼在脚下跳来跳去,目光却留意着谷口的情况。
低吼一声,北极熊首脑瞪了天麟一眼,随即两只后掌一蹬,巨大的身躯呼啸飞起,竟然轻松自如的越过了数百丈距离,出现在了天麟身旁。
魔门高手见状,似乎意识到什么情况,二话不说便如风而至,打量这天麟的情况。
看了中年男子一眼,天麟似笑非笑的道:“我们之间,感觉上似乎有点渊源。”
中年男子眼神微变,冷漠的问道:“你是谁,这话什么意思?”
天麟反问道:“你又是谁,为何来此?”
见天麟语气凌厉,中年男子避开他的目光,并不在意的道:“我叫姚云,无名之辈,你呢?”
天麟笑了笑,有些邪异的道:“我叫天麟,有名之辈。”
中年男子一愣,随即冷哼一声,对天麟的讽刺略显生气。
移开目光,天麟看着巨大的北极熊,皱眉道:“传说几百年前有一头北极熊十分厉害,与雪狼谷之间恩怨纠缠数百年,不知道你对此事可有印象?”
低吼一声,北极熊声音洪亮的道:“那便是本王,你如何知晓此事的?”
天麟略显惊讶,轻呼道:“是你!真是想不到。”
停顿了一下,天麟想起北极熊的问话,换上俊美的笑容,回道:“小时候比较喜欢听故事,谁想这些故事竟然是真的,所以……嘿嘿……”
北极熊眼珠微转,似有疑虑,但却没有多问,霸气十足的道:“小子,你既然知道本王当年的事迹,就应该明白本王的脾气。现在你若自动离开,本王可以不予追究。若是你要插手本王与狼王的事,那就休怪本王不留情面。”
天麟声明道:“别误会,我不过是路过见这里热闹,所以来瞧瞧。至于你们之间的恩怨,我没兴趣也不会插手的。现在这儿太吵,我还是先换个地方。”说完身影一闪,横移百丈。
见天麟离去,北极熊收回目光,瞪了一眼四周虎视眈眈的雪狼,目光移到姚云身上。
感受到了北极熊的霸道,姚云不待它发话,识趣的移开身体,与天麟一左一右的漂浮于半空,目光却留意着脚下。
惊走了两个异类,北极熊怒视着前方冰山半腰的洞口,大吼道:“狼王,你
给我出来!”
震耳的音波卷起狂风骇浪,像是一柄无形的剑,以它为中心瞬间斩向四方。
附近,不知深浅的雪狼立马遭殃,直径三十丈内的雪狼无一例外,全被撕碎。
外围,雪狼情况稍好,没死但却有不少受伤。
一声大吼如此可怕,这出乎天麟意料。
原本在他以为,北极熊即便懂得修炼,也不外乎是会飞,命长,个头稍大,力量较强。
谁想这头北极熊竟是如此厉害,那洪亮的声音中都带着无坚不摧的力道。
半空,姚云神色如常,似乎他早有认识,一点也不惊讶。
谷中,群狼惊恐四下乱跑,幽绿色的眼睛中无不露出恐惧、害怕之光。
冰山半腰,那洞口中传来一声怒嚎,只见青光一闪,那青狼便飞射而至,停在北极熊前方三丈外,眼神冷酷极了。
“雄烈,你真是阴魂不散。从冰原追到中土,又从中土追到冰原,你究竟想怎么样?”
北极熊哼道:“青狼你给我滚边点,我找的是狼王野战,不想与你浪费时间。”
青狼冷声道:“我是狼王的护将,终其一生追随于他。你要找他麻烦,就得先过我这一关。”
雄烈与青狼也已经相识几百年,知道与它废话无意,当即喝道:“很久以前你就不是我的对手了,你现在最好识趣的滚开。不然这一次……”
“雄烈,不要太自满。两百年不见,你觉得本将就不会有所改变?再者,今天这里除了你我之外,还多了两个不速之客,你以为他们就是来这看热闹的?”打断雄烈的话,青狼有意提醒它。
不屑一笑,雄烈狂傲的道:“我的原则很简单,惹我者就必须付出代价。”
见雄烈如此自负,青狼心知免不了一战,于是也不再废话,直截了当的道:“既然你诚心如此,那就让我见识一下,两百年后你又进步了多少……”
少字还在半空打转,青狼的身体便一晃消失,在下一瞬间分化为九道身影,从八个方向以及上空同时扑来。
雄烈原地打转,厚实的前掌快速挥动,发出白茫茫的寒冰之气,眨眼就凝聚起大量寒气,将身外数丈空间完全冰冻,以阻止青狼进攻的路线。
穿梭于凝冰的凝固空间,青狼快捷的身影明显变慢。
在连续数次之后,最终被逼退开。
雄烈身体一缓,透过起雾的区域,冷冷的看着青狼,大喝道:“再说一遍,此时离开为时不晚。”
青狼眼露凶光,彪悍的道:“雄烈,几百年了,你何时见我惧怕过?”
“如此,你就尝一尝我的厉害。”
怒吼声中,雄烈身体一蹲,前掌猛然拍地,一股强劲的震荡波横扫四野,将谷中那厚道数尺的冰块全部掀起,化为无数碎片,带着惊人的力道,铺天盖地般的朝青狼射去。
咆哮一声,青狼身影闪动,前抓急速挥舞,数百道青光幻化狼爪,不但击飞了那些冰块,还组合成一道耀眼的青色光狼,直奔雄烈身前。
多年的交战,雄烈早有提防,下蹲的身体猛然站直,双掌交错前推,一道莹白色的光团瞬间就与那青狼的攻击撞在了一块。
是时,只见强光耀眼,随即巨响震天,一股可怕的破坏力飞卷四方,笼罩了数百丈方圆。
半空,冰雪飞散,成片的雪雾如云一般,时而膨胀变大,时而缩小挤压,好一会才轰然散开,露出了青狼与雄烈双方。这一战结果明显,雄烈原地不动,青狼却被狠狠弹开。
不远,天麟见此脸色微变。
青狼的实力连腾龙谷都有所顾忌,谁想这北极熊还要厉害。
这样一来,接下来的交战必然是更加精彩,只是……
思索间,天麟突然察觉,姚云正朝着那冰山半腰处的洞口靠近,心里顿时醒悟这魔门高手的目的所在。
悄然跟上,天麟很快来到洞口边。
这时候,青狼已经察觉到二人的企图,当即怒吼一声,抛下雄烈便飞射回洞,欲将姚云与天麟拦下。
微微一哼,姚云见行踪暴露,当即一闪而逝,射入洞中。
天麟则闪身而退,选择了避开。
青狼紧随而来,也顾不得天麟打什么主意,将精力都集中在姚云身上,迅速入洞堵拦。
谷中,雄烈没有追来,反而低吼一声,招呼谷外的七头北极熊入内,与谷中的雪狼展开了一场惨烈之战。
天麟大致看了看,心里觉得奇怪,这雄烈若是为了报仇而来,昨晚就应该发动进攻,为何直到今天早上,都一直隐身不出?
现在,青狼离开,没人阻拦雄烈,照理它应该进入洞中找狼王一战,可为何反而逗留谷中,对付这些寻常的雪狼呢?
想不明白,天麟当机立断,身体一晃便瞬间消失,下一刻就出现在新月四人身边。
见他回来,林帆问道:“怎么样了?”
天麟皱眉道:“今天的事情有些反常,不知道其中究竟隐藏着什么。刚才……所以,我回来问一问大家的意见。”
林帆与玲花脸色微变,齐声惊呼道:“那北极熊的故事是真的!”
飞侠不解,问道:“你们说什么啊?”
林帆回过神来,讪讪道:“没什么,小时候听过一个故事罢了。”
新月秀眉微锁,沉吟道:“眼下事情有所进展,我看不如我们也进入那洞中一探。”
天麟道:“进去一探可以,但我们得多留个心眼,不能五人全部露面。”
林帆问道:“你有什么打算?”
玲花嚷道:“你可不能把我们留下。”
笑了笑,天麟道:“我打算与新月入洞查探,林帆与玲花进入雪狼谷,留意北极熊与雪狼的情况。飞侠就留在这,留意全局的动态。”
玲花一听,立马赞同道:“好,这个想法不错,可谓面面俱到。”
飞侠有些不情愿,迟疑道:“不如我们一块去……”
新月看着他,轻声道:“师兄之意我明白,但为了此次行动,我们务必得谨慎。”
见新月开口,飞侠苦笑了一下,点头同意了。
这样,天麟、新月、林帆、玲花便道别飞侠,朝雪狼谷飞去了。
很快,四人来到雪狼谷外,只见数千头雪狼哀嚎着朝外逃窜,不一会便消失在冰原上。
谷中,雄烈带来的北极熊有两头倒在了地上,其余五头也都各自受伤。
林帆见状,轻笑道:“看来雪狼谷要改名了。”
玲花道:“是啊,狼都跑光……快看,那头最大的北极熊竟然飞起来了。”
天麟与新月一看,果然见到雄烈飞身而起,一眨眼就射入了山腰的洞口之内。
收回目光,天麟吩咐道:“林帆,你们留在这,我与新月入洞查探。”说完加快速度,一晃便消失了。
林帆与玲花应了一下,二人停在那五头北极熊上空,好奇的打量着四周的情况。
进入洞中,天麟在前新月在后,两人快速的穿梭于洞穴之内,找寻着雄烈的影踪。
由于这里洞穴较多,且彼此连贯,稍不留意就会走岔。
故而天麟与新月找了一阵后,竟然迷路了。
停下脚步,新月看着四周,皱眉道:“这个地方我们不熟,要很快找到雄烈与其他人,看来有些困难。”
天麟不说话,眼中幽光闪动,正在以独特的方法探索这里的情况。
很快,天麟脸上露出笑颜,轻笑道:“这个地方很奇特,有九个洞穴通往下一层。眼下,我已经察觉到雄烈的气息,只要我们跟着它,我想应该会有所收获的。”
新月有些意外,惊疑道:“下一层?你是说这地方分为两层?”
天麟带着她一边穿洞,一边道:“不是两层,而是很多层。具体的情况我还在探测,不过这下面似乎有股很诡异的气息,一直在干扰我的力量。”
明白了大致的情况,新月问道:“天麟,你一向神秘,不知道你的修为到达什么境界了?”
回头,天麟看了她一眼,笑问道:“问这个干嘛?”
新月道:“没什么,我只是想比较一下,为什么你能探测到的东西,我却探测不到。”
天麟神秘笑道:“这与修为无关。”
新月道:“天刀客说过,只要修为到达一定境界,很多东西不必学,也会自然而然就水到渠成的。”
天麟反驳道:“那需要修为进入归仙境界之后,才有希望办到。而在这之前,法诀的神效就显得尤为重要。好了,别说话,我们到了第二层的入口了。”
新月看着前方,只见一个洞穴中有一个大洞,不时有微风荡漾。
来到那洞穴中,新月与天麟站在那大洞旁,目光朝下留意着情况,发现这是一个垂直的入口,距离下一层大约有五十丈。
相视一笑,两人跳下,眨眼就带来第二层,这里与第一层很相似,简直就像迷宫一样。
随意走了一会,天麟道:“这儿有八个入口通往下一层,其分布的位置正好暗合阴阳八卦。”
新月一愣,第一层进入第二层有九个入口,第二层进入第三层有八个入口,那第三层进入第四层会不会变成七个入口呢?
想到这,新月问道:“这一层的入口依照八卦分布,上一层的入口有何特点呢?”
经新月这么一问,天麟立时脸色一呆,轻呼道:“你不问我倒是忘了,上一层正好是依照九宫方位分布的。”
证实了心中的猜测,新月沉声道:“如此说来,这个雪狼谷中必然隐藏着玄机。”
天麟有些兴奋,笑道:“这样最好,我们一起探一探这个地方,说不定还有意外的收获。
新月笑了笑,突然想起了天刀峰,那不也是意外的收获吗?
一路而下,天麟凭借神秘法诀的探测之术,带着新月很快就来到第五层。
上面的三四两层与二人预想的一样,入口数目逐层减少,且分布的位置也正合七星、六合之数。
显然这地方有着某种古怪,只是二人暂时还没有揭晓。
第五层的入口分布位置与五行方位一致,两人很快就来到中央地带,在一个洞穴中发现了通道。
站在入口旁,天麟脸色古怪,质疑道:“这些入口无论数量还是分布方位都极具规律,这其中预示着什么呢?”
新月轻叹道:“一路而下我都在想,这地方虽然复杂了一点,可难不住细心之人,到底这样的结构有什么意义呢?”
天麟推测道:“或许是为了吸引人吧。”
新月不解,问道:“吸引人?什么意思。”
天麟道:“我们不就被这个问题吸引住了吗?”
新月一愣,随即笑了。
“是啊,神秘的事物总是很吸引人的。走吧,继续往下,只要找到青狼与雄烈,相信会有答案的。”
第六层,情况有了为妙的变化。
天麟与新月在找寻下一层的入口时,发现青狼就倒在入口处不远,身受重伤。
来到青狼身旁,天麟带着几分警惕的问道:“青狼,你是被姚云所伤,还是被雄烈所伤?”
虚弱的看了天麟一眼,青狼伏在地上,低吟道:“是那个魔门高手姚云,他十分可怕。”
天麟有些意外,惊疑道:“你是说他深藏不露,一直在掩饰自己的实力?”
青狼微微应了一声,算是回答。
新月问道:“青狼,这个洞中一共几层?”
青狼迟疑起来,考虑了好一会后,才以微弱的声音回道:“此洞共计九层,名为九重天。雄烈、姚云与狼王都在第七层。”
天麟心神微动,问道:“我们一路而下毫无阻碍,这是正常还是反常?”
青狼道:“在以前是反常,而今是正常。”
天麟疑惑道:“以前与现在,区别和在?”
青狼低弱的道:“这个我不能回答,你自己下去问狼王吧。”
见它不说,天麟也不勉强,对新月施了一个眼色,两人从入口飞身而下。
一入第七层,天麟就发现情况不妙,迅速抓住新月的手,以免彼此分开。
这里,迷雾重重,视线难辨,不时有异啸传来,给人一种恐怖的味道。
新月警惕的看着四方,体内真元高速转动,意识迅速外散,结果十丈之内的情况大致清楚,超过十丈便感应不到。
天麟情况稍好,他的眼中不时会闪现幽光,意识正以每瞬息数千次的频率,探测着附近的情况。
就天麟了解到,这里就像是一个阵法,自己两人正迷失阵中,找不到方向。
并且,因为阵法的干扰,探测波大受阻碍,使得两人有目如盲,不知该如何是好。
沉默了片刻,新月逐渐适应了这里的情况,开口问道:“天麟,你说这一层为何会出现这种现象?”
留意着四方,天麟揣测道:“照之前的规律判断,这里应该有三个入口,为正三角分布,暗合天地人三才之兆。至于这里的环境情况,我想与青狼刚才那句话有关。”
新月恍然道:“你是说,青狼早就知道这里是这样,所以刚才你问话,他才不回答。”
天麟道:“是的,青狼早就知道。而且我若没有猜错的话,以前上面的每一层都有相应的阵法守护,我们刚才所见到的那些,都是阵法被人破解之后,留下的一些残缺遗迹罢了。”
微微点头,新月道:“你这分析很有道理,只是这些阵法为何人所破?如是狼王的话,它图的是什么,如不是狼王,又会是何人呢?”
天麟沉声道:“要想知道这个问题不难,只要找到狼王就行了。只是要赵狼王,我们就得先破解这个阵法。”
新月皱眉道:“阵法之道千变万化,我们腾龙谷对这些并不擅长。”
天麟笑了笑,正色道:“有我在你身旁,保你平安无恙。现在我就教你破阵之法。
首先,依照之前的推断,我们眼下所处的阵法应该是三才阵法。
三才者天地人,各有其不同变化。!
天者,天象变化,置身期间所见之幻象为风云百变,星辰运转。
地者,山川江河,置身期间能见到湖海幻影,山林险道。
人者,面相万千,最是复杂,一入其中便容易迷失心智,被重重欲望所困扰。
眼下,我们静立不动,还不曾触动阵法。
一旦穿行其间,马上就会有幻影产生。
那时候,就需要判断所在的区域,属于天地人中的哪一区,然后想办法破解它。”
新月惊疑道:“这些是你爹娘传授的?”
天麟笑道:“都是我娘教的,她似乎无所不知,无所不晓。十八年来在我脑海中灌输了无数知识,至今我都还有大半不甚明了。好了,不说这些了,我们开始吧。”说完牵着新月的手,随意选择了一个方向,跨出了第一步。
一步跨出,幻影立现。
只见狂风怒吼,云雾弥漫,闪烁的星光,浑浊视线。
之前,两人还能大致了解附近的情况,可这一步刚出,所有的景象瞬间错乱,让人宛如置身未知的时空,陌生而又慌乱。
天麟心神微变,眼中五彩闪现,一股神秘的探测波在虚幻的空间中以独有的方式运行,分析着附近的情况。
新月脸色惊变,冷静沉着的她,第一次遇上这种事情也难免惊讶。
好在她很快就恢复过来,集中精神专心一志,尽最大努力催动体内真元,使其高速运转,以探测身外的变化。
时间在这一刻停顿下来,天麟与新月各展所学,一时间没人说话。
半晌,天麟开口道:“三才阵法分为三个区域,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正好位于天位。天者,天变无极,无穷无尽,我们只要集中精力忘记一切,以不变应万变,就能不受限制。”
新月闻言,担忧的道:“你说得很容易,但要做到却并非易事。”
天麟自负的道:“这点考验算不上什么,你只要依照我的吩咐去做,保证你能完成。现在,你先施展寒冰法诀,让自己冷静。待心情平定之后,你再逐渐抛开杂念,进入空灵境界。那时候,你自认就会发现,眼前的一切幻象都会消失。”
新月将信将疑,问道:“为什么幻象会突然消失?”
天麟笑道:“世间的阵法有无数,一般分为两类,第一是真正具备无穷变化的奇阵,那样的阵法天下都罕见之极,非人力所能驾驭,乃先天而成。
第二类阵法是人们根据一些推算演变,加上人类的七情六欲,开创的一门奇门遁甲之术,主要就是利用人性的弱点而设立,以迷惑世人。
当然,这只是困阵,有些攻击性的活阵,因为有人操控,变化会更加复杂一些。好了,不说这些,开始吧。”
明白了大概的情况,新月立马收敛心神,专心施展寒冰法诀,很快意识就进入了空灵境界。
这一来,身外的那些幻象立时像潮水般退去,让她看清了四周的一切。
天麟在这方面表现得比新月优异,他的冰神诀轻易就让他进入了无我境界,因而早就摆脱了幻境。
拉着新月的手,天麟穿行于这片神秘的洞穴,在片刻之后来到一个洞中,发现了一个入口。
这一回,两人见到的入口与之前的入口大相径庭。
之前,那些入口只是一个通道而已。
可眼下,这个入口却泛着蓝光,有一层十分强劲的结界,阻断了通往下一层的途径。
注视着入口的情形,新月惊异道:“好惊人的力量,究竟这下面隐藏着什么秘密?”
天麟眼中幽光闪动,分析着那层结界的性质,口中低吟道:“此结界性质神圣,似乎封印着什么东西。”
新月心神一动,问道:“你时说这下面可能有某种邪恶的东西?”
天麟微微点头道:“可能是,也可能是别的东西。现在你打算怎么做?”
新月有些迷茫,轻叹道:“不知道下面是什么,轻举妄动可能会造成不必要的麻烦事情。”
天麟了解她的担忧,建议道:“如此,我们按兵不动,先找到狼王与雄烈它们,等问清楚情况,然后再决定。”
新月一想有理,当即笑了笑,点头道:“好,就依你所言,先搞清楚情况,再作决定也不迟。”
见她同意,天麟二话不说,拉着她离开那里,去找寻这一层的另外三人。
这一去,天麟与新月是否顺利,他们最终能否解开这九重天之谜?
天翼峰,一个并不出名的地方,位于腾龙谷西南两百八十里处。
山腰,左右两边整齐而断,就像是原本有一双翅膀,后来被人斩断了似的,显得有些兀秃。
传说,曾经有一只苍鹰在这附近出没,只是时隔多年,谁又知道真假呢?
静立半空,徐靖看着天翼峰,淡然道:“就消息回报,那些不明身份的高手最先就是出现在这。他们来此是为何呢?”
雪春推测道:“此地距离腾龙谷不远,那些人会不会是冲着我们来的?”
玄雨否定道:“我们腾龙谷很少与外界联络,也无什么恩怨,这些人应该不是冲我们来的。”
雪春疑惑道:“冰原冷冷清清,既无秀丽的山水,也无诱人的传说,他们不为我们而来,那来此干什么?”
玄雨道:“关于这个,我也很迷惑。”
徐靖笑道:“想不出为什么,我们就亲自去将它揭破。现在,张朝与纳西木去那两个山洞里瞧瞧,看有无收获。”
“是。”齐声回应,只见两个二十四五岁的青年飞射而出,直奔天翼峰上的两个山洞。
这两人乃张重光门下较为杰出的两个弟子,那个张朝二十五岁,相貌清秀,纳西木二十四岁,高大粗犷,专门协助徐靖的行动。
移目远处,徐靖英俊的脸上挂着几分笑容,淡定的道:“这一次我与新月兵分两路,你们猜谁会先取得收获?”
雪春与玄雨一闻新月之名,脸色都显得有些不自然,毕竟他二人也暗恋新月,只是在徐靖面前优势不足,暗地里有些不服。
此刻,徐靖直截了当的问起这个,雪春当即挑拨道:“就能力而言,自然是我们这一组。只是就目标来说,她们的任务相对简单,这一点我们有些落后。另外,听说天麟那小子也加入了新月一组,他的鬼把戏可不少。”
玄雨听说一点眉目,极力符合道:“天麟那臭小子鬼心眼多,新月跟他在一起,早晚会被他骗的。徐师兄,你与新月才是我们腾龙谷公认的最佳一对,那天麟一个野孩子,你可要提防啊。”
笑容一收,徐靖被二人的话说得有些难受,冷哼道:“休在背后说人坏话,新月的性格我了解,就凭天麟那点鬼心眼,还骗不了她……”
“嘭”的一声,天翼峰上传来响动,打断了徐靖的话,引起了三人注意。
雪春惊呼道:“有动静,似乎张朝与人打起来了,快走。”
徐靖二话不说,身先士卒,人如羽箭一般呼啸射出。
雪春与玄雨紧随其后,眨眼就赶到了天翼峰左边那个有响动的山洞。
进入洞中,三人只见张朝倒在血泊之中,身体还在颤抖。
徐靖当即怒吼,吩咐雪春马上抢救,自己与玄雨则直奔洞中,找寻凶手。
此洞没有岔路,徐靖与玄雨一路追赶,在前行了四十丈后,洞已到底,却不见任何人行踪。
玄雨有些惊愕,轻声道:“徐师兄,这里没人,那凶手如何神秘消失了?”
徐靖脸色严肃,周身红光一闪,一股炙热的真元飞射而出,化为火焰瞬间遍布整个洞穴,发出滋滋的声响。
“嘿嘿,小子聪明,竟然知道玩这一手。”说话声中,一个黑影突现洞中,他附近的火焰立时无踪。
徐靖心头震动,表面上却不为所动,一边收回外发的真元,一边冷声道:“你是何人,来自何处,为何要伤我师弟?”
那黑影全身被黑雾笼罩,看不见模样,只能从他的声音判断他是个男的。
“老子是谁,凭什么告诉你?”
玄雨怒道:“你既然敢作,为什么不敢承认?”
那黑影不屑道:“激将法?这种小把戏对我无用。”
见他不肯透露,徐靖脸色冷酷,阴森道:“如此,你也没有必要留在这。”
上前一步,徐靖全身气势外露,一股禀烈的杀气破空而出,直射那黑影心口处。
轻咦一声,黑影道:“小子,实力不弱啊,叫什么名字?”
徐靖对玄雨施了一个眼色,让他堵住出口,自己一边拔剑,一边回答:“想知道,你就乖乖束手就缚。”
话落,寒光一闪,剑芒飞散,数百道剑影层层叠加,如天网坠落,从四面八方朝那黑影发动进攻。
嘿嘿一笑,黑影道:“小子,论偷袭手法,你还差远了。”
了字出口,黑影瞬间消失,下一刻,玄雨惊呼一声,被弹出数丈。
徐靖收剑怒吼,顾不得查看玄雨的情况,一闪便追出了……
洞外,结果却意外的发现,洞外的半空中,此刻正漂浮着三道身影,其中就包括那伤人的黑影。
另外两个,一位是六旬出头的灰袍老者,面目阴森,手持一条青竹。
一位是四十左右的高大男子,粗犷而霸气,手握一把古战刀,很是威风。
上前,徐靖一脸冷漠,喝道:“尔等何人,为何擅闯此处?”
灰袍老者瞪了徐靖一眼,阴笑道:“小子本事不大,可胆子不小,竟然敢在我们面前呼来喝去,你师傅难道不曾教你礼数?”
徐靖微怒,瞪着老者道:“修要狂妄,这里是冰原,不是你们撒野之处。我乃腾龙谷门下徐靖,你们识相的话最好自报来历,不然休怪本人不客气。”
闻言,灰袍老者看了一眼黑影与高大男子,大笑道:“看见没有,这里是人家的地盘,不容我们在这撒野。哈哈……”
高大男子哼道:“一个毛头小孩算什么,就是他师傅来此,惹毛了我,也一样让他走路。”
黑影阴阳怪气的道:“那可不一定,你这西北狂刀虽然名气不小,但腾龙谷号称冰原三大门派之首,真的惹怒了他们,就你那把破刀恐怕还力不从心。”
高大男子脸色一怒,喝道:“幽无常,你不要卖弄口舌,要是不服气,我狂刀随时奉陪。”
黑影幽无常阴笑道:“我不过提醒你而已,你动什么气。有空还是多学学青竹居士,人家可比你高明。”
灰袍老者狂笑一收,干笑道:“幽无常,你也别谦虚,你什么来历我是心知肚明。”
徐靖暗自记得三人的姓名,趁三人彼此揶揄之极,回头看了一眼洞内的雪春,传音道:“怎么样,张朝要紧不?”
雪春有些气愤,恨声道:“他伤得很重,我只是暂时维持住他的生命,得尽快送回谷中去。另外玄雨也伤得不轻,你要多加小心。”
徐靖暗怒,嘴上却道:“你让玄雨去瞧瞧纳西木,这么久没回来,我担心他也出事了。”雪春应了一声,稍后就见玄雨飞出,进入了另一个洞穴。
半空,黑影幽无常似乎对青竹居士有所顾忌,嘿嘿笑道:“大家彼此彼此,用不着互揭老底。现在这里我们也找遍了,二位有没有兴趣换个地方继续?”
高大男子眼珠一转,收起怒气道:“换个地方是不错,但你若想借此甩开我们,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青竹居士阴笑道:“彼此僵持也没什么意思,反正现在目标没有出现,我们也还范不着撕破脸皮。”
幽无常笑道:“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先……”
“徐师兄,纳西木死了!”
冲出洞口,玄雨双手抱着纳西木的尸体,愤怒的声音打断了幽无常的话。
徐靖脸色一变,平静的心情立时波涛澎湃,怒视着青竹居士与狂刀,吼道:“谁干的,站出来!”
禀烈的杀气骇人惊魂,这一刻,徐靖因为师弟的死而爆发出狂野气息。
幽无常见此,嘿嘿笑道:“还好我下手有分寸,不然啊,嘿嘿……”
狂刀不屑一哼,青竹居士则阴笑道:“小子,不就死个人嘛,有必要这么生气?”
徐靖怒极,厉声道:“这样说来,我师弟是你杀的了?”
青竹居士并不否认,淡漠道:“那有如何?老夫一生杀人数百,不一样活得好好的?你小子若不想找死,就最好马上离去,不然我一个不高兴,你们剩下四个谁也别想活着离去。”
“住嘴!你杀了人还敢在这里洋洋得意,今天我若不杀了你,岂能对得起死去的师弟。”
怒吼一声,徐靖飞射而出,来到青竹居士一丈外,恨声道:“准备吧,我要杀……
了你!”
青竹居士双眼微眯,不屑道:“就你?不自量力。”
徐靖冷然道:“小瞧我你会后悔!”说话间,徐靖手中长剑出鞘,带着赤红色的光芒,盘旋在他的头上,一边旋转一边散发出强大的气势。
青竹居士略显诧异,阴笑道:“看不出啊,你这小子还有几分实力。好,老夫就陪你玩玩。”
说完手中青竹一松,下落的青竹自动散开,眨眼就分化成数百道竹影,分布在青竹居士的四周,组成一个奇特的青竹阵势,防御着徐靖的攻击。
狂刀与幽无常都抱着幸灾乐祸的心情,各自退出十丈,观看二者的比拼。
玄雨与雪春有些担心,毕竟这是第一次与不认识的人交战,而且还是生死仇敌,最终结果怎样,他们都无法预测。
天翼峰上,一场生死大战即将开始。徐靖这位腾龙谷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他有能力为死去的师弟报仇吗?
那位不知来历的青竹居士,又会有多强的实力?
一旁观战的幽无常与狂刀,他们又会不会插手此事?
最终,结果会是怎样,在此时还是一个未知的谜。
雪狼谷中,林帆與玲花守著五頭北極熊顯得很是無趣。
然而洞中的天麟與新月,卻是步步凶險,暗藏殺機。
離開了位于天位區域的入口,天麟與新月進入了屬于地位的區域。
這里情況與天位區域決然對立,入眼全是奇峰異石,江河湖海,美輪美奐的景色,讓自小生活在冰原上的天麟與新月大感新奇。
留意著四周的景致,天麟有些向往的道︰“等有時間,我帶著你游遍三山五岳,觀賞江河湖海的美景。”
新月神情微動,輕吟道︰“那時候,或許有更多的東西會牽絆住你的眼楮。”
天麟明白她的意思,鄭重的道︰“世間有許多美麗的東西,但能伴我一生的卻只有幾樣而已。你,就屬于其中之一!”
新月笑了笑,移開話題道︰“這里的景色令人向往,但卻皆是虛幻,它對我們此時而言,只是一種障礙。”
天麟贊同道︰“是啊,我們此時……不對!”
語氣一轉,天麟突然嚴肅起來,停身看著四方。
新月感覺到他的異常,柔聲問道︰“怎麼了,什麼不對啊?”
天麟臉色陰沉,道︰“我忽略了一個關鍵地方,現在我們陷入了不利局面。”
新月安慰道︰“不要急,我們可以想辦法挽救。”
天麟微微點頭,一邊留意四周的情況,一邊解釋道︰“三才陣法的大致情況我之前已經說了,可我忽略了一個重要的關鍵,那就是這個陣法分為天地人三區。
其中天、人二區只是幻象與欲望而已,但這‘地’區卻藏著殺機。
此前,我們一路而下,所經歷的每一層都是洞穴無數,稍不留意就會迷路。
這就是所謂地利。
現在我們身處這樣的環境,除了要在迷宮般的洞穴中找到生路,還要提防這里的機關陷阱。”
新月不解,問道︰“你的話我不是很明白,到底你在擔心什麼呢?”
天麟輕嘆道︰“眼前的這些景象,江河湖海自然是幻影,但山川巨石卻不一定是幻影。它們可能隨時出現,以不同的方式困住我們,甚至是致我們于死地。”
新月一驚,輕呼道︰“真有這麼神奇?會不會……啊……快看!”說話間,新月與天麟左右兩邊突然出現兩座山峰,正迅速朝中間合並,試圖夾死二人。
揮手出掌,新月發出強勁的掌力,似乎震退那山峰,可掌力一出便石牛入海,根本沒有一絲反應。
天麟臉色嚴峻,沉聲道︰“我們身處陣法之內,任何掌力都難以及遠,你得用劍一試,才能知道這山峰是虛是實。”
新月立馬拔劍揮動,只見密集的劍芒匯聚如柱,形成一道璀璨的劍柱,破開層層幻影射中那移動的山峰。
是時,只聞清脆的劍擊聲傳回。
天麟臉色一冷,喝道︰“是真的,小心。”
新月焦急道︰“此山如此龐大,一旦合攏我們根本無處藏身,現在該怎麼辦?”
第一次面對這種情形,新月顯得還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天麟神色冷靜,輕聲道︰“這個我來應付,你切莫心急。面對這種情況,越是冷靜越是有利。我們要仔細分析自身的情況,再針對眼下的形式,以找出最佳的方式應對一切。”
地面,滋滋的摩擦聲突然響起,隨後合攏的山峰開始減速,不一會便停止。
新月有大奇,震驚的看著天麟,問道︰“這是怎麼回事,你如何辦到的?”
天麟淡然笑道︰“這個很簡單,山峰朝中間合攏,靠的是自身移動。一旦地面有東西將其卡住,它自然便無法前進,也就無法威脅我們。在這里,我們最擅長寒冰法訣,只要在地上凝結起冰塊,自然就能卡住它們。”
新月明白了其中的玄機,贊嘆道︰“你真是太聰明了。”
天麟搖頭道︰“你也很聰明,只是你還沒有適應這里。我娘曾對我說,冰原上的修真門派太過樸實,遠不如中土之人艱險狡詐,故而我娘從小就在我腦海中灌輸了很多這方面的知識。”
新月點頭道︰“是啊,騰龍谷中祥和寧靜,在那樣的環境里生活,又如何能體會到人心的險惡與世事的無情。”
天麟見她心有所感,安慰道︰“純潔的心靈最是美麗,我希望你永遠都保持現在這份心境。至于那些邪惡與不好的東西,有我幫你擺平。”
新月淺淺一笑,似乎想說點什麼,可最終語氣一轉,岔開了話題。
“不說這些了,我們還是任務要緊。”
天麟失落一笑,隨即拉著新月緩步前進。
由于知道附近充滿了陷阱,天麟顯得格外留意,在暗地里施展出冰神訣,無聲無息的將所有縫隙全部冰潔。
這些,新月絲毫不知,她只是奇怪,為何跟在天麟身後,一絲危險也未再發生。
很快,兩人來到一個相對較大的洞穴里,其中充斥著強勁而可怕真力,任何探測波一靠近,立馬就被撕得粉碎。
停身洞穴的入口處,天麟臉色陰沉,提醒道︰“里面有高手,應該就是我們要找的人。”
新月不語,只是靜靜的觀看,發現洞中光芒閃耀,時而暗黑一片,時而亮光突現,時而狂風涌動,時而怒吼連連。
揮手,新月發出了一股試探的真元,剛前進六尺就被撕裂,這讓她頓時嚴肅起來。
扭頭,新月看著天麟,意外的發現他眼中竟然閃爍著五彩光芒。
知道新月在看,天麟沒有掩藏,淡然道︰“不要奇怪,我身上有許多你不曾見過,也無法想象的奇跡存在。現在我已經分析出洞中的大致情況,這個可怕的氣場由三股力量綜合而成,其中就有雄烈與姚雲的氣息,剩下另一個應該就是狼王,它的氣息很怪,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它,反正不尋常。”
新月輕聲問道︰“天麟,多年來你一直掩飾,此次為何……”
天麟笑道︰“世上沒有永遠的秘密,我以前掩飾只為減少不必要的麻煩,也為了保護自己。至于你,我不想刻意隱瞞,但換了其他人就不行。”
新月白了他一眼,嬌罵道︰“別說得那麼動听,我不是那麼好哄的人。”
天麟喊冤道︰“我的嘴甜也只是對你,換了其他人,根本不可能。”
新月不為所動,注視著洞內的情況,問道︰“我們若是想進去,你可有辦法?”
天麟皺眉道︰“這三人的實力都相當駭人,他們聯合產生的氣場就宛如一個強勁的結界。我們要想進入其中,一是打破它,二是調整自身真元的頻率,看能否與結界的頻率達到一致。”
新月輕吟道︰“如此說來,這是很困難的事情?”
天麟點頭道︰“是的,要打破結界,那需要絕對強盛的實力。至于第二個方法,我可以辦到,可你似乎不行。”
新月眼眉一挑,英氣勃發的道︰“第二種不行,我可以用第一種方式。”說時不待天麟開口,新月手中長劍出鞘,發出一輪奇異的光刃,無聲的射入那洞口的結界。
是時,只見強光一閃,結界破碎,一股狂野的氣流當場將天麟與新月震退。
詫異的看著新月,天麟愕然道︰“你剛才那一劍似乎不足以破開那結界,為何……”
新月淡然道︰“每個人都有不為人知的秘密。”
天麟一愣,隨即笑道︰“是啊,我忘了問你,這幾年都跟天刀客學了些什麼絕技。”
新月不語,目光移到洞內,只見洞中有一個閃光的井口,旁邊站著雄烈、姚雲與一頭巨狼,三者彼此仇視。
緩步而入,新月全身散發出淡淡的黃光,很快就引起了洞內三者的注意。
只是那三方都很奇怪,只是冷漠的看了天麟與新月一眼,隨後便絲毫不理,目光牢牢的盯著那閃光的井口,顯然都在打它的主意。
天麟見此,看了一眼四周,發現沒什麼異常,又移回目光,淡然道︰“這一層的入口結界十分強勁,若是僅憑一人之力,就算將其打開,也不外乎是便宜了別人。如此,三位何必這般小心?”
沉默不語,三者于片刻後移開目光,顯然天麟的話解開了他們的心結。
看著天麟與新月,那頭巨狼開口道︰“當初騰龍谷可有言在先,不再前來生事,你們難道都已經忘記?”
新月道︰“這個我們沒有忘,此次是因為北極熊突然出現,加速有神秘高手現身冰原,所以專程來查看原因。”
巨狼冷哼一聲,默然道︰“雪狼谷的事情不需要外人關心,你們請回,不然休怪本狼王不客氣。”
新月臉色平靜,不卑不亢的道︰“此來我們是奉了谷主之命,在沒有找出原因之前,我是絕不會離去。至于這里的事情,只要不涉及到騰龍谷安危,我也絕不插手就是。”
狼王双眼微眯,凝望了新月好一会后,哼道:“你最好说话算话,不然定叫你后悔。
新月冷傲道:“我向来说一不二,狼王大可放心。现在,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一问,希望狼王能解开我心中之谜。”
狼王阴冷道:“本王不追究你们擅闯之罪,已经是大发慈悲,你们可不要得寸进尺。”
新月不语,她心里也明白,以双方的立场,狼王的确没义务回答自己的问题。
天麟看穿了她的心思,轻笑道:“狼王,不如我们做个交易,你回答我们的问题,我们帮你打开这个入口的结界,这样各取所需,可谓两全其美。”
狼王怀疑的看着天麟,问道:“你们真有能力开启这个入口的结界?”
天麟信誓旦旦的道:“狼王放心,我们既然敢与你交易,自然有绝对的把握,不然谁会吃饱了没事干,骗你狼王呢?”
想了想,狼王觉得有理,并且也不怕这二人玩什么鬼把戏,于是同意道:“好,本王答应你们,但最多只能提五个问题。并且,若是本王不知道的问题,我也无法回答你们。”
天麟笑道:“好,五个问题足矣。现在,我们就开始吧。”说完对新月施了一个眼色。
回了天麟一个眼神,新月轻声问道:“首先,我先问一问,北极熊此来除了报仇之外,还有什么目的?”
狼王冷笑道:“这个问题你问错了人,你应该问雄烈。”
新月淡然道:“狼王其实也知道,不是吗?”
微哼一声,狼王不悦的道:“本王自然知道,他来是为了霸占这里。”
新月一愣,看了天麟一眼,两人眼中满是意外。
天麟有些奇怪,看着北极熊道:“据说你们结怨之初,并非在这雪狼谷。为何现在你要抢夺此地呢?”
雄烈瞪了他一眼,哼道:“我以此报复敌人,难道不行吗?”天麟不语,思索着雄烈的话,但却根本不信他。
新月收回目光,看着狼王道:“第二个问题,这九重天上面的六层,原本的阵法是何人所破?”
狼王瞪着她,冷声道:“这个问题似乎与你要追查的事情无关。
新月道:“我奉命追查,也似乎没必要为谁开启入口结界吧。”
不悦一哼,狼王道:“小丫头,不要太自傲。你们谷主见了我,也要礼让三分的。”
新月不语,怀疑的看着狼王,显然不信它的话。
天麟抬头看了看狼王,轻声问:“狼王活到现在,算来大约有一千一百年了吧?”
狼王眼神一惊,怒视着天麟,喝道:“小子,你如何知道此事的?”
天麟并不惧怕,坦然的看着它,轻笑道:“据说雄烈最初与你结怨是在六百年前,那时候你就活了五百多岁,这样算下来,你至少也有一千一百年了。”
狼王不屑一笑,哼道:“小子,你错了。本狼王至今已有一千六百多岁,当初是一念之仁才养虎为患。”
天麟皱眉道:“一千六百多岁?这么说来,当初那中土的修道之士,便是你的授业之人了?”
狼王惊怒道:“小子,这些事情你是如何知道的?”
天麟笑道:“别急,你先回答新月的问题。”
冷哼一声,狼王不满的道:“好,本王就告诉你们。
当年此洞深藏山腹之内,本无人知晓。可不想血参突现,被我主长风真人发现,于是紧追不舍,最终发现了这里。
当年,我主为了抓住血参,特意开恩传授我修炼之法。
事隔两百年,我终于不负所望,找出了血参的藏身之地。
结果,我主力战血参,双方两败俱伤,血参遁去,我主远离。
后来,我主又带来了两位师兄弟,三人一起找寻血参,最终无功而退。”
新月听得一头雾水,天麟却听得津津有味,崔问道:“后面呢?接着说。”
狼王看了一眼众人,继续道:“没找到血参,但我主却意外发现了九重天内的阵法。
为了解开其中的奥秘,我主历时几百年,破解了二、三、四、五层的阵法,耗尽心血而死。
本来,这个事情一直保密,可谁想后来那雄烈找我报仇,三番五次闯入,最终察觉了一丝端倪。
为了分散他的注意力,我于两百多年前离开此地,专门进入中土,暗中学习阵法之道,二十年前才秘密潜回。
谁想,他这么快又获悉了我的踪迹,赶来了此地。”
听完这番话,天麟笑道:“如此说来,第六层的四象阵法,就是你所破解的了?”
狼王自傲道:“自然是本王所破解,而且仅花了三年时间而已。”
新月道:“狼王一心要解开这九重天之谜,不知道这下面究竟隐藏着什么玄机?”
此话一出,雄烈、姚云都高度关注,显然他们都想知道这个事情。
冷漠一笑,狼王道:“这个问题我无法回答你,因为我也不知道下面藏着什么玄机。”
新月质疑道:“狼王是不知道,还是不想说?”
狼王反驳道:“这有区别吗?”
新月淡然道:“有,而且是很大的区别。就比如一会,我是不想破开入口的结界,还是无力破开结界,那就要看狼王的回复,是否令我满意。”
“你威胁本王!”怒视着新月,狼王显得十分生气。
新月清冷的道:“都到了这一步,狼王若是放弃,不觉得惋惜吗?”
这一刻,新月展现出了她过人的心智,软硬兼施,声先夺人,主导着事态的发展。
狼王有些犹豫,这一层的阵法困扰它已经十多年了。
现在有人能将其解开,那对于它而言可谓是难得的机会。
虽然,一旁还有雄烈与姚云虎视眈眈,但狼王有自信应对。
若是放弃这个机会,自己要何时才能进入下一层?
想到这里,狼王收起犹豫,阴森道:“记住你的话,稍后你若解不开这道封印,就算腾龙谷主来了,我也不会饶过你。”
新月正色道:“狼王放心,答应你的事情我一定办成。”
悻悻的瞪了她一眼,狼王不甘心的道:“就我所知,九重天的第八层与第九层藏着某种玄机,只要解开其中的奥妙,必能得到极大的利益。至于具体的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据说第八层中,藏着修道之人梦寐以求的东西。”
天麟看了入口一眼,恍然道:“这样说来,雄烈要霸占这里,也是为了那东西。而这位魔门高手来此,同样抱着相同目的。”
狼王冷笑道:“那还用问,他们当然是为了下面的东西。现在,你们还有没有问题,没有就马上履行你们的承诺,打开这入口的结界。”
新月看了一眼三者,沉声道:“狼王想好,你真希望我们当着大家的面打开结界?”
迟疑了一下,狼王道:“稍后也行,但我如何信得过你们?”
新月冷然道:“狼王又信得过他们吗?”
狼王语塞,一旁的姚云挑拨道:“这里的人,谁又信得过谁?你暗示狼王对付我们,无非是想我们两败俱伤,然后你们好捡便宜,你当狼王如此愚笨?”
天麟反驳道:“你说此话,也不外乎是想我们打开结界,你好趁机进去。”
姚云坦然道:“我是有此心,你们难道就没有吗?”
新月冷然道:“我们还不至于像你。”
狼王喝道:“够了,是福是祸一切天定。
你们就当着大家的面,打开这层结界吧。”
闻言,新月看了看天麟,问道:“你还有话要说吗?”
天麟沉思了一下,笑道:“既然他们都不在意,我们又何必多虑。”
新月淡然点头,走到入口处,目光扫了雄烈与姚云一眼,冷漠道:“站远一点,不然到时候结界破开之际,伤到你们可不要怨我事前没有提醒。”
姚云无声后退,雄烈则轻哼一声,退开数尺。
天麟见此,疾步来到新月身边,目光注视着入口处,轻声问道:“你可有把握?”
新月摇头道:“这结界很强,我手中之剑不一定能行。”
天麟道:“要不我来试试?”
新月摇头道:“还是我来吧,这方面你不如我行。”
天麟有些不服气,但却没有多语,乖乖的站在一旁,暗中保护新月。
狼王留意着洞中的情形,意识锁定住雄烈与姚云,眼睛却看着新月,等待着那结界开启的时机。
飘然而起,新月来到入口上方,手中长剑出鞘,一道清脆的剑吟夹着一道寒光,闪电般劈在那结界表层。
是时,只见绚光一闪,结界微微震,新月凌厉的一剑,被结界御到了一旁去。
对此,新月并不在意,凌空虚浮的身体突然倒转,手中长剑挥动,五百六十七剑瞬间散开,却又突然合并,在临近结界的前一瞬糅合成了一道赤红的光刃,夹着无坚不摧之力,狠狠的劈在那结界之上。
这一回,新月发出的剑芒没有被结界移去,而是缓缓融入结界之中,就像是菜刀砍入冬瓜里,缓慢却留有痕迹。
整个过程持续了片刻光景,当赤红的光刃完全融入进去,入口处突然霹雳震天,一股毁灭之力狂卷四野,轻易就将新月弹飞,将狼王、雄烈、姚云,天麟震退。
稍后,恐怖的爆破力迅速消逝,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可怕的吸力,以入口为中心,形成一道龙卷风,呼啸一声便先后将新月、姚云、天麟、狼王、雄烈吸入其内。
意外来得出奇,在场五人察觉之时已经来不急防御,因而全被吸进了九重天的第八层。
在那里,他们会遇上什么?
那传说中令人梦寐以求的东西,又是否真的存在?
若有,谁会夺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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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恨峰,又名孤天峰,乃冰原九大名山之一,于一千五百年前成立离恨天宫,与腾龙谷、天邪宗、天山瑶池、柱雪峰金佛洞齐名。
传说,当年离恨天宫的创始人,是一个愤世嫉俗的情海断肠人,他一生为情所困却被情所弄,最终心灰意冷,来到冰原之上,在孤天峰落脚,开创了离恨一脉。
离恨天宫顾名思义,是一个怨念很深之地。
当年创立之初,创始人就留下一个极其可怕的规矩,凡属离恨门下弟子,终其一生不许有任何感情,不能婚娶,违令者将处以极刑。
这样的规定有违人性,但却一直执行。
直到五百年前,离恨天宫门下一个名叫如倩的女弟子,无意间爱上了天邪宗门下一个叫元宝的男弟子。
两人真心相爱,却因为离恨天宫的门规所限,闹得两派大战,最终是腾龙谷赵玉清出面才化解了此事。
当时,那一对相爱之人为了在一起,不惜以死相逼,可第三代离恨天尊限于门规,不为所动,最终逼得那相爱之人双双自尽,引发了天邪宗的怒气,两派从此成为仇敌。
后来,第四代离恨天尊公羊天纵即位,觉得那规定有违常论,于是召集全派之人商议,最终修改了这一条执行了千年之久的门规,改为可以婚嫁,但同门之间不许有私情。
自此,离恨天宫门下弟子猛增,到如今人数已经翻了一倍。
离恨峰陡峭无比,唯有山腰处有一缓坡,离恨天宫便修建在那里。
由于环境的关系,离恨天宫并不华丽,就是一座简单的石府,共计三间,依山而建,大门上刻着“离恨宫”三个字。
平时,门下弟子都住在冰洞里,只有会议或是待客,离恨天宫的高手才会聚集于此。
这会,离恨天尊公羊天纵就在离恨宫会见腾龙谷门下王志鹏,聆听他讲述冰原上最新发生的事情。
同时,在场的离恨宫高手还有四人,第一位是个中年美妇,正是上一次冰雪盛会跟随公羊天纵前往腾龙谷的姬雪妮。
第二位是一个全身雪白的冷漠老者,乃离恨宫高手漠北天星客是也。
第三位是一个白发老头,身材高大威猛,乃离恨宫四大长老中的第三位,名叫鹿遗风。
第四位是个三十左右的英俊男子,着一身白衣,脸上挂着冰冷的笑,乃是离恨天宫大大有名的一笑断魂莫语。
上方,公羊天纵听完王志鹏的讲述,浓眉一挑,喝道:“敢来冰原闹事,他……
们好大的胆子。贤侄放心,回去告诉你师傅,就说我离恨天宫全力支持,立马发出高手追查此事,一有消息就联系你们。”
王志鹏脸露喜色,感激道:“有天尊前辈鼎立支持,那些异族高手必然讨不了便宜。晚辈在这里代表腾龙谷先行感谢。”
公羊天尊呵呵一笑,被他的奉承话说得心头大乐,慷慨的道:“此乃应当之事,贤侄无需客气。现在我就派莫语着手追查,尽力协助你们。”
王志鹏心头暗喜,一笑断魂莫语可是离恨天宫四大高手之一,在整个冰原上都是罕见的高手,绝非腾龙谷主的六个弟子可比。
起身,王志鹏道:“有莫大侠出马,必能平定一切。晚辈这就回去禀报师尊,以便全力配合。”
公羊天纵笑道:“也好,大事为重,下次贤侄来此,我再好好款待你。”
王志鹏客气的道了一声谢,随即离去。
稍后,公羊天纵道:“莫语,此次之事腾龙谷既然专门派人传话,想必定然有因。天邪宗那边也一定收到了这消息,会派出高手追查此事。因而这一次我派你出马,其用意你应该心知肚明。”
莫语冷冷道:“是的,我知道。”
含笑点头,公羊天纵看了一眼其余三人,问道:“你们有什么意见与想法吗?”
姬雪妮脸色冷漠,平淡如水的道:“此事可以锻炼一下门下弟子的应变能力,我觉得薛峰应该出去长长见识。”
三长老鹿遗风赞同道:“这个建议不错,薛峰现在修为已经不错,少的就是经验而已。”
漠北天星客沉思了一会,担忧的道:“冰原一向清净,我担心这一次恐怕会有浩劫。”
公羊天纵脸色微沉,问道:“何以如此断定?”
漠北天星客道:“十九年前,七界面临了一场浩劫,弄得天下面目全非。如今,事隔十九年,修真界已经基本平静,中土被除魔联盟与易园两大门派统御,一般的跳梁小丑不敢生事。这样一来,平静的冰原就极为可能成为下一场浩劫的起源地。当然,这只是我的一点猜测,希望是我多虑了。”
公羊天纵心神微震,沉声道:“你的推断虽然有些荒谬,但却并非不可能。为了及早防御,我打算这事就交给你去处理。不管有没有可能发生,都没有关系,你就当散散心,也顺便忘记以前那些不愉快的事情。”
漠北天星客脸色微变,略显激动的道:“谢谢你,天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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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河平原因天邪宗而出名,这里地势平坦,适合修建成片的建筑。
是以,天邪宗的府第气势辉煌,采用了中土四合院的设计。
在冰原三大门派里,天邪宗因为建派时间短而位列第三,可它的门人弟子数量,却在三派中名列第一。
究其原因,一是天邪宗门规不严,行事亦正亦邪,二是天邪宗广收门徒,门槛较低。
此际,在天邪宗内,丁云岩也正在向宗主马宇涛转述有关神秘高手出没的事情。
一同旁听了还有三位高手,第一就是九年前参加冰雪盛会的夏建国,如今已经二十八岁。
第二位一五旬文士,神情略显邪魅,乃天邪宗首席护法言龙宇。
第三位是一个三十三四岁的黑衣英俊男子,乃马宇涛得意弟子冯云,已三百多……
岁却修为有成,丝毫不见容颜老去。
片刻,丁云岩讲述完毕。马宇涛看着几人,问道:“这件事情,你们怎么看待?”
护法言龙宇冷然道:“来人身份不明,暂时搞不懂来历,我建议先观察,然后再作决定。”
冯云沉吟道:“此事较为隐晦,贸然出手恐生事端,可置若罔闻也容易产生隐患,因而弟子觉得,我们应该派人暗中留意,先不正面与之冲突,待查明来意再行商议。”
含笑点头,马宇涛道:“这个想法不错。建国,你呢,怎么想的?”
夏建国淡然道:“弟子在想,此事既然引起了腾龙谷注意,那离恨天宫也必然收到了消息。我们天邪宗若是不表示一下,恐怕会有闲言闲语。”
马宇涛笑容一冷,哼道:“他离恨天宫能做到的事情,我天邪宗也一样能做成。现在我决定,由你们两师兄弟着手调查此事,务必不能让离恨天宫把我们比下去,知道吗?”
“师傅放心,弟子知道!”齐声回答,冯云与夏建国的语气中充满了自信与坚定。
马宇涛见此稍感欣慰,目光移到丁云岩身上,笑问道:“这样的回答,不知道是否满意啊?”
丁云岩心头微哼,嘴上却笑道:“有贵派高手出面,那是冰原之福,相信很快就能还冰原一个和平安静的环境。”
轻轻颔首,马宇涛道:“满意就好。我们难得一见,还是说一说你那门下弟子,现在情况如何了?”
丁云岩谦虚道:“有劳宗主关心,小徒天资平平,勉强还过得去。”
马宇涛笑道:“你可不要谦虚,你那徒弟大有潜力,你得好好培育……”
闲聊了几句,丁云岩起身道别:“谷内事情繁多,晚辈就先行告辞,下次再来聆听宗主教诲。”
马宇涛客套了两句,也不挽留,吩咐冯云送他离去。
雪狼谷,山洞里。
新月在破開進入第八層的入口結界後,在場的三人二獸無一幸免,全部被那不可抗拒的吸力拉入了第八層洞穴。
是時,新月最先進去,因受氣流的影響,落地時並沒有穩住身體。
姚雲與天麟緊隨而至,情況如出一轍。
唯有狼王與北極熊,它們表現出了妖獸的先天優勢,穩穩的停在了洞里。
翻身而起,新月首先留意了一下第八層洞穴的情形,發現這里與上面七層完全不同,竟是一個天然的大洞穴,有數百丈之大,中間有一個巨型的蠶蛹,呈綠色,幾乎佔據了整個洞穴的三分之二。
在那個蠶蛹附近,分布著許多綠色蠶絲,密集的圍成一圈,形成一個嚴密的防御,不留一絲空隙。
驚訝出現在新月眼底,她扭頭看了看天麟、姚雲、狼王與雄烈,發現天麟眼中神采奕奕,姚雲眼中黑芒詭異,狼王眼中驚愕震撼,雄烈眼中滿是警惕。
走到天麟身邊,新月低聲問起︰“這巨型的蠶蛹是什麼玩意?”
天麟有些興奮的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天蠶,據說有神鬼莫測之能力。”
新月一楞,輕呼道︰“天蠶!這就是谷主提到的那東西?”
天麟激動的點頭,眼楮卻看著那蠶蛹,腦海中發出探測的訊息。
狼王冷冷的瞪了天麟一眼,哼道︰“小子,你知道的事情還不少啊。”
天麟笑了笑,有些邪異道︰“與狼王相比,還少了那麼一點點。”
狼王冷酷道︰“差之毫厘,謬以千里。小心你一會後悔。”
天麟反駁道︰“仁者見仁,智者見智,狼王的眼光不一定就正確。”
一旁,北極熊與姚雲根本不理會兩人的爭論,都全神貫注的看著那蠶蛹,但卻誰也不敢貿然靠近。
作為北極熊而言,它潛意識的感應到,眼前之物對自己有極大的威脅,因而十分警惕。
作為姚雲來說,他出自魔門,修煉的魔門法訣,擅長精神異力方面的探測與攻擊。
在分析事物的時候,往往具有較為敏銳的洞察力。
只是他們雖然都知道天蠶極具威脅,但想到天蠶的神異,又有誰舍得放棄?
新月自從知道天蠶的身份,整個人便陷入了沉思。
她所考慮的不是天蠶的神效,而是狼王、雄烈、姚雲三者間,最終會是怎樣的結局。
另外,天蠶一旦出世,又會對冰原造成怎麼的影響呢?
思來想去,新月找不到結論,只得拋開雜念,帶著好奇之心,觀察天蠶的動靜。
狼王與天麟斗了幾句嘴後,似乎覺得沒什麼意思,當即拋下天麟不顧,朝著天蠶所在的位置前移了數步。
原本,入口處距離那天蠶所在約有五丈,加上一些蠶絲,有效距離就只有三丈而已。
狼王這一靠近,雖說並無出手之心,可疑心甚重的姚雲與雄烈,當即警惕起來,雙雙朝前靠近,保持著相同的距離。
天麟見狀含笑不語,依舊站在原地,眼神留意著蠶蛹的變化,並傳音對新月道︰“眼前這天蠶巨大無比,照谷主所言分析,這玩意至少有兩三千年。一旦猜測成真,那麼這家伙必然不是省油的燈,他們這樣貿貿然靠近,多半會有苦頭吃。”
新月擔憂道︰“這三方我都並不在意,我擔心的是,天蠶一旦出世,會給冰原帶來災劫。眼下,我們是否有辦法阻止?”
天麟看了她一眼,見她一臉執意之色,不由沉吟道︰“這個恐怕不好阻止。這天蠶在此呆了數千年,偏偏我們一來就打破了入口的結界,這似乎已然有所暗示,此乃天意,非人力所能阻止。”
幽幽一嘆,新月道︰“如此說來,一切由我開始,也必然由我結束才行。”
天麟安慰道︰“別太過在意,人生總是要遇上很多事情。好了,細心觀察,我覺得這天蠶身上隱藏著什麼玄機。”說完不再多言,專心的留意。
沉默,出現在第八層洞穴。大家都默默的觀察,誰也不曾出聲。
畢竟這傳說中的天蠶,五人都是第一次遇上,究竟它(天蠶)有何神異,誰也拿不準。
再者,狼王、雄烈、姚雲三者相互警惕,誰也不敢貿然行事,這也是彼此僵持的一個原因。
寂靜中,天麟留意著四周的動靜,見新月已經將心思全部放在了天蠶身上,當即心神一動,眼中射出一束五彩光芒,化為一股無形的探測波,以不同的頻率,對整個巨型蠶蛹進行全方位的探測與分析。
最初,天麟只是收集到一些簡單的訊息。
可隨著時間的深入,探測波頻率的提高,他慢慢感應到了一種微弱的波動,就好比心跳一般,極具規矩。
有此發現,天麟興趣大增,暗中提高探測頻率,將原本每瞬息八千到一萬的頻率,一下子提升到每瞬息三萬至十萬。
這一來,那波動明顯清晰,但卻不是心跳之聲,而是一種類似于肌肉收縮的聲音。
此外,天麟還探測到一些模糊的訊息,隱約藏著什麼奧秘,可他一時間卻參不透其中的玄機。
寂靜的空間,時光流逝。當長久的等待無所收獲之際,沖動的雄烈開始沉不住氣,口中發出一聲低吼,宛如打雷般將其余之人從沉默中驚醒。
熊眼一掙,雄烈瞪著蠶蛹張口長鳴,震耳的音波夾著可怕的破壞力,形成一道有形的風柱,直射蠶蛹的中間部位。
狼王與姚雲見此,都是驚怒不已,但二者誰也沒有阻攔,顯然他們也等得沒有耐心,想借由雄烈之手,試探一下這蠶蛹的動靜。
強勁的音波破空而出,眨眼就沖撞在那密集的蠶絲上,將其狠狠的朝後推。
只是讓在場之人意外的是,雄烈這一聲長嘯,其音足以裂石,但遇上那柔軟之極的蠶絲,卻絲毫顯露不出威力。
並且,這蠶絲很是怪異,雖然透風但卻過濾了大部分的力道,使得有幸穿越第一層防線的氣勁,在撞上那蠶蛹表面時,只是微微晃了晃,幾乎沒什麼動靜。
雄烈大感詫異,一嘯之後不再妄動,仔細觀看卻不見任何變化。
狼王與姚雲高度警惕,一會之後雙雙臉泛失落之情。
天麟面無表情,探測波在雄烈長嘯之際,明顯的感應到了蠶蛹內出現了異常波動,仿佛某種力量正在甦醒。
那一刻,蠶蛹內的氣息變化復雜之極。
天麟因為自身奇妙法訣的原因,有幸獲悉了這一切,並巧妙的將其連貫起來,于腦海中投射出一段影相,形成了一種特殊的修煉法訣。
那法訣十分怪異,以天麟精通諸般法訣的實力,試了一下竟然無法修煉,這怎能不讓他驚奇?
只是驚奇歸驚奇,天麟在嘗試失敗之後,迅速記下那法訣,然後將心思拉回了蠶蛹身上去。
片刻,平靜的洞穴中傳來微微轟鳴,緊接著大地開始顫抖,蠶蛹開始鼓動,一股強橫的氣勢迷茫四方,逼得在場五人氣息急促,有一種身負大山的感覺。
雄烈咆哮一聲,大喝道︰“來吧,讓我看看你究竟是什麼東西。”
說時仰天長嘯,洪亮的聲音如巨雷天降,以音殺的方式,對抗著那股壓力。
狼王見此冷笑一聲,矯健的身體彈射半空,張口吐出一道橘黃色的光華,脫口化為一道利箭,直射蠶蛹中央凸起最高的位置。
這一箭耀眼之極,輕易就穿透了蠶絲的阻礙,
射中了蠶蛹的表皮。
是時,只見光芒一閃,霹靂驚雷。
那強勁的一箭產生了極大的震蕩力,可並沒有擊破蠶蛹的表皮。
姚雲比較冷靜,他看了天麟與新月一眼,悄然朝一旁退去,顯然在等待時機。
新月察覺到了他的動靜,但卻沒有在意,只是靜靜的看著正在變化的蠶蛹,口中輕吟道︰“天麟,你說破繭而出的天蠶,會是什麼樣子呢?”
天麟雙眼微眯,似在考慮問題,心不在焉的道︰“說不準,反正我是從來沒有見過那玩意。”
察覺到他的異樣,新月回頭看著他,柔聲道︰“想什麼這般入神?”
天麟楞了一下,隨即猛然清醒,訕訕笑道︰“沒什麼,我只是在想,這第八層有這樣一只大天蠶,那第九層會藏著什麼東西呢?”
新月聞言一動,目光掃了洞內一眼,皺眉道︰“這里沒有發現入口啊?”
天麟笑道︰“不用費心找,那入口就在天蠶身下。”
洞中,蠶蛹的扭動越發明顯,那強大的氣勢也隨即暴增,逼得雄烈狂聲怒吼,狼王被迫墜地,姚雲全力防御,天麟與新月迅速後移。
五人中,新月的情況有些奇特,她根本沒有防御,就那樣坦然的站在那里,但卻好似不受那股氣勢的限制。
天麟有些好奇,但他沒有追問,而是密切注視著天蠶的情況,等待著最後一刻的來臨。
时间,在狂野的风暴中匆匆过去。
当洞内那股气势攀升到极限时,雄烈高大的身躯开始出现颤抖的痕迹,天麟与姚云也脸色惊变,眼中满是惊骇与恐怖之情。
狼王修为精深,防御方面有独到之处,情况稍稍好些。
新月脸色阴沉,体内真元高速运转,心里却在深思。
眼下天蚕还不曾现身,光气势就这般惊人。
稍后天蚕出现,这里的几人是夺宝还是在找死呢?
“滋……”一阵蚕丝撕裂的声音,宛如无形的光刀,于在场之人心中划下了一道深痕,让他们无不高度警惕。
洞中,那巨大的绿色蚕蛹此时破了一个数十丈的洞,一颗绿油油的脑袋缓缓伸出,一边吃掉附近的蚕蛹皮,一边留意着四周的动静。
很快,天蚕发现了新月、天麟五人,那双看上去极不协调的小眼楮,闪烁着碧绿的幽光,给在场之人一种心寒的感觉。
一会,天蚕便吃光了头部附近的蚕蛹,露出了真实的身体。
只见它体型惊人,长有数百丈,粗有数十丈,全身碧绿发光,身体成一节一节,表面上长满了锋利的尖刺,有些像刺猬。
天蚕前行的速度缓慢无比,带着滋滋的声响很是刺耳。
口中不时吞吐着蚕丝,轻易就能将附近的东西卷入嘴里。
此刻,它正悠闲的吃着自己的蛹,将四周的天蚕丝吸入体内,丝毫也不在意那五个异类。
狼王见此,暗自准备,打算那外围的天蚕丝一去,它便发动攻击。雄烈心思与狼王相似,它也正在调整状态,随时准备出击。
姚云默不作声,他在观察天蚕的习性。
当天蚕吞掉一跳蚕丝之际,他整个人突然射出,宛如光箭一般,直射天蚕双眼中间的位置。
那一刻,狼王与雄烈同时察觉,双双怒吼咆哮,顾不得多等,一前一后的朝天蚕扑去。
抬头,天蚕看着冲来的三人,眼中幽光一闪,一股无形的杀气迎面飞出,化为一张天网,在三丈外将三人拦截。
是时,姚云身体一闪而逝,巧妙的穿越了那层天网,继续朝天蚕射去。
狼王与雄烈则不懂这魔门法诀,双双被弹飞出去,当场受伤不轻。
天蚕对姚云的进攻有些惊讶,但却并不在意,只是轻轻眨了一下眼眼楮,就见两道绿光从眼帘中射出,形成一道纯绿色的结界,拦下了姚云。
与此同时,天蚕口中蚕丝急射如雨,轻易就笼罩住了整个前方,试探将姚云拿下。
只是姚云乃魔门高手,在察觉到不对之际,眼中魔芒一闪,高度密集的精深攻击瞬间击中天蚕的大脑,对它产生了极大的威胁。
低吼一声,天蚕猛然后退,巨大的头颅不住的摇晃,试图摆脱这种攻击。
姚云趁此时机,闪开蚕丝的纠缠,人在半空巧妙一转,再次朝天蚕的双眼中间射去。
就姚云分析,眼前的天蚕体型惊人,其他地方必然坚韧难伤,要想制服它唯有从最脆弱的脑部开始。
这样的猜测其实没什么依据,不过天蚕的头部还的确是它的脆弱之处,因而天蚕比较在意。
这边,狼王与雄烈迅速站起,粗略调息了一下便二次飞出,朝着天蚕攻去。
前行中,狼王仰天长鸣,震耳的狼啸含着可怕的音波,在山洞造成极强的破坏力,轻易就将四壁的岩石刮下厚厚一层石粉。
趁此时机,狼王双爪齐挥,数百道狼爪瞬间糅合,化为一道十丈大小的青色光爪,朝着天蚕背上狠狠抓去。
雄烈选择的方式与狼王相近,它也是先发长啸,然后挥动双掌,数不尽的掌影层层叠加,最终形成一道巨灵神掌,含着莹莹白光,劈向天蚕的身体。
三轮攻击前后呼应,天蚕面对巨大的威胁。
只是不知道是天性的缘故,还是别有原因,天蚕对此显得不冷不热,只是将头一缩,来了个不闻不问。
片刻,狼王与雄烈的攻击射中天蚕的身体,它只是猛然颤抖了一下,但却没啥反应。
至于姚云,他在临近天蚕头部之时,被一股无形的气罩所隔,并没有靠近。
对此,姚云又惊又气,急切间右手凌空高举,随即挥落,一道漆黑的光刃破空而下,劈在那气罩之上,当即将其震碎。
是时,天蚕眼楮一瞪,一股高度密集的意念之力夹着必杀执念,在姚云心神松懈的那一刹那,瞬间击中他的中枢神经。
那是一股浩瀚如海的无穷巨力,在侵入姚云大脑的那一刻,就开始破坏他的神经组织,使其难以组织有效的防御,从而一步步走向绝境。
姚云受此重击,当场发出凄厉的惨叫,身体全力挣扎,凭借坚强的意志顽强反抗,欲要驱逐天蚕的可怕意识。
只是姚云并不知道,天蚕看似愚蠢,实际上极其聪明,它已有超过三千年的修为,实力骇人之极。
再者,传说中的天蚕有着变幻莫测之力,它此刻只是以最初的形态在欺骗敌人。
可惜姚云自以为聪明,谁想反落得生不如死。
挣扎随着时间逐渐降低,当姚云的大脑被攻占之后,他很快就成了天蚕的食物,被生生的吞进了肚子里。
那一幕,新月与天麟都震惊之极,他们怎么也想不到,这样一个魔门高手,三两下就死在了天蚕手里。
狼王看到这一幕,心头顿生警惕,身体迅速后退,怒视着那庞大而断敌人。
雄烈生性刚毅,两次进攻都白费力气,这让它心头怒极,完全忘记了顾虑。
后退数尺,雄烈看着天蚕那巨大的身躯,暴喝道∶“这一次我看你如何防御!”
说时全身力量汇聚双臂,绚白的光芒如龙绕体,在它的控制下猛然拍在地上,顿时大地震颤,山摇地动,整个洞穴开始出现垮塌的痕迹。
狼王见此怒吼不已,恨声道∶“可恶的雄烈,你竟敢毁我洞府,我饶不了你。”
雄烈根本不予理会,口中狂吼道∶“今天制服不了你这个长虫,我就不离此地。”
新月摇晃着身体,拉着天麟道∶“现在怎么办,我们是继续观看,还是先行离去?”
天麟脸色严峻,沉声道∶“不急,先看看天蚕的反应。我发现着家伙聪明得很,丝毫也不见它有惊慌之色。”
洞中,天蚕感应到当前的形式,巨大的身躯突然一甩,夹着无可抵御之力,朝着北极熊撞去。
雄烈见此,匍匐的身体凌空一转,一边借机翻滚朝后退去,一边利用每一次着地的机会,双掌灌入大量的真元,以加速山洞的毁灭进程。
狼王对此愤怒之极,本想出手阻止,可眼看山洞即将毁灭,也只得怀恨在心,考虑着接下来该如何应对。
巨尾甩过,整个山洞立时崩溃,大块大块的石头纷纷垮塌,逼得狼王狂声厉吼,既恨又怒,但却不肯离去。
天麟与新月快速闪避,一边发出防御气罩,一边留意着上方的巨石,情形颇显狼狈。
雄烈躲过了天蚕的攻击,但却被一块巨石击飞,当场重伤吐血,不过马上就翻身而起。
天蚕微微低鸣,似在留恋,又好似有些得意,在整个山洞即将完全垮塌之际,庞大的身躯突然倒卷而上,并猛然伸长,一举撑破了七层洞穴,直接打通上方的通道,身体腾空而起。
那一刻,天麟看着天蚕的身影,惊呼道∶“好邪门,这般大的身体它能轻易飞出,这简直不可思议。”
新月顾不得这些,催道∶“快走,迟了就会被埋在这里。”说完飞身而起,紧随狼王与雄烈之后,从上方的破口处飞离。
天麟没有离去,而是来到天蚕之前所在的位置,找寻第九层洞穴的入口。
很快,整座冰山因为被天蚕从中贯通,加上雄烈之前的破坏,出现全面坍塌。
数不尽的石块如雨而下,根本没有空隙让天麟闪避。
对此,天麟早有算计,周身白光一闪,冰神诀瞬间在身外结下一个密闭的冰窟,以坚硬的寒冰强行将那些碎石、破冰阻隔于外,以保留足够活动的区域。
天麟的做法其实危险之极,好在他的冰神诀神妙无方,这才安然避开这一劫。
出了洞穴,新月还没顾得上查看天麟的情况,就被那天蚕所吸引。
原来,天蚕在捅破冰山之际,就惊动了林帆与玲花。
他二人初见那庞大的躯体,还不知道是什么怪物,心里震惊之极。
可稍后一想不对,这么大的一个家伙从冰山中窜出,那新月与天麟岂不危险?
想到这,两人十分焦急,立马冲上云霄,一边打量着那巨大的怪物,一边发出探测波,搜寻着新月与天麟的踪迹。
稍时,天蚕便冲天而起,露出了全貌,看得林帆脸色大变,玲花惊叫不已。
紧接着,狼王与雄烈也飞射而起,双双怒吼咆哮,朝着那天蚕攻去。
玲花见状,惊呼道∶“师兄,我们要不要出手?”
林帆看着那体型笨拙的天蚕,摇头道∶“这家伙虽大,但似乎不灵活,用不着我们出……”
手字还没出口,林帆便猛然一顿,挣大着眼楮骇然的看着眼前的情形。
那一刻,只见数百丈长的天蚕自动缩小,眨眼就变成一条三丈左右的蚕虫,宛如灵蛇一般,闪避着狼王与雄烈的攻击。
同时,变小了的天蚕全身绿光隐现,每闪动一次就会射出数以千计的细小蚕丝,反击狼王与雄烈。
就林帆与玲花观察所见,狼王与雄烈都十分顾忌天蚕发出的绿色蚕丝,每当蚕丝射来之极,二者都会全力闪躲,不敢硬接。
同时,为了更加有效的对付天蚕,狼王与雄烈竟然摒弃前嫌,两者联手进逼。
此刻,狼王怒吼一声,矫健的身体一晃而逝,瞬间就出现天蚕头上,双爪猛然一抖,立时变成血红色,给人一种煞血惊魂的感觉。
注视着天蚕,狼王眼中露出阴毒之色,血红的双爪微微一晃,就发出三百二十四道光爪,彼此交错穿插,在它的催动下,夹着炙热的火焰,笼罩住天蚕整个方面的区域。
与此同时,雄烈也发动了至强一击。
只见它迅速来到天蚕下方,厚实的双掌朝天一举,夹着几百年修为所得的寒冰之气,以及千年人参的精华之力,试图将天蚕凝固在半空里。
面对狼王与雄烈的冰火双重攻击,天蚕显得有些局促。
毕竟它刚现人间,实力虽然强大,但在作战经验方面却远不如狼王与雄烈,是以内心不免焦急。
另外,狼王的烈火攻击也是一个主要原因,因为天蚕先天就对烈火有一种恐惧。
这样一来,双重威胁之下,它再次变身,细长的身体卷成一团,在一道绿光闪过之后,竟然变成了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正是之前被天蚕吞噬的姚云。
变身之后,中年男子双眼微眯,一股可怕的精深异力瞬间击中狼王与雄烈,将二人弹退。
同时,他身体一动人如鬼魅,瞬间就避开了烈火、寒冰的攻击,出现林帆与玲花的头顶。
傲然而立,中年男子全身洋溢着逼人霸气,一双黑色的眼楮不时闪烁着阴森的绿光,正冷酷的看着狼王、雄烈、林帆、玲花与新月。
“你到底是谁?”轻喝一声,新月自惊讶中清醒,迅速来到林帆与玲花附近。
中年男子看了一眼新月,笑得有些邪异的道∶“之前是你打开第八层洞穴的结界,我才得以又见天日,这个恩情我将来会必定还你。至于我,你喜欢就叫我天蚕,不喜欢就称呼我姚云,反正就是一个称呼而已。”话落邪魅一笑,整个人瞬间就消失无影。
新月急呼道∶“天蚕,你站住……”
焦急的声音没有留住远去的身影,天蚕就这样神秘的来,神秘的去。
谁也猜不透,它究竟有多少实力,会给人间带来怎样的结果?
见新月一脸失意,林帆追问道∶“师姐,天麟呢,他怎么没有与你一起?”
新月闻言一惊,猛然惊醒道∶“不好,他被压在了冰山下。”
玲花大叫道∶“什么,天麟被压在下面了?我们快去救他,他不能有事的!”
满心的忧虑化为了哭泣,玲花哭喊着朝塌陷的冰山扑去。
林帆与新月也满脸忧虑,顾不得其他事情,焦急的朝天麟所在的位置飞去。
地面,狼王与雄烈受伤不轻,二者稍作调息便翻身而起,仇恨的看着彼此。
狼王一脸恨意,厉声道∶“雄烈,本王以前一直慈悲为怀,处处让你。现在你竟害得我谷毁狼散,这笔帐我岂能绕你。”
雄烈冷哼道∶“你不要把一切都推到我头上,今天的事情归根结底也只能怨你自己。你若不贪图九重天内的宝物,一心想开启那第八层洞穴的结界,又岂会放走天蚕,闹得如此下场?”
狼王吼道∶“住嘴,这一切都是因为你。原本这里宁静和平,是你打破了这里的安定,纠缠了数百年之久,害得本王落到如今这个地步,你还敢推卸责任?”
雄烈吼道∶“我没有推卸责任,你要是不服就冲我来,反正我们也不在乎多这一笔。”
狼王气道∶“来就来,今天本王非要与你把帐算清楚。”
雄烈冷然一笑,讽刺道∶“好啊,我随时奉陪。只是你那忠心的青狼,他现在恐怕是不怎么好受吧。”
狼王闻言一愣,随即怒骂道∶“雄烈,这笔帐我们先记住,早晚有一天我要找你讨回来,哼!”话落飞身而起,狼王朝着那片倒塌的冰山飞去。
雄烈冷笑一声,折身来到五头北极熊身边,带着它们扬长而去——
风,呼呼吹起,带着几分萧杀之气,弥漫在天翼峰附近。
半空中,徐靖怒视着青竹居士,英俊的脸上布满寒气。
作为此次行动的负责人,纳西木的死徐靖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现在元凶就在这里,如何为师弟报仇,那将是他这个作师兄最在意的事情。
头顶,长剑盘旋,剑气如雨,一层层赤红的剑芒由上而下循环流动,不但起到保护的作用,还显露出徐靖心中的怒气。
置身于青竹阵内,青竹居士阴笑不已。
以他多年的修为与经验,早就看出徐靖只是一个雏儿。面对这样一个敌人,他有自信轻易摆平,是以毫不担心。
外围,狂刀与幽无常一副看热闹的表情,雪春与玄雨却满脸担心。
时间,在沉默过去。当徐靖心头的怒气忍无可忍之际,他发动了攻击。
是时,只见徐靖大喝一声,右手一领剑诀,头顶的长剑在他的控制下呼啸飞出,夹着赤红的烈阳真气,直射青竹居士。
冷哼一声,青竹居士右臂一挥,身外的青竹快速移动,在正前方汇聚成一道青竹盾,迎上了徐靖的一击。
初次交战,两人只是试探的攻击。那赤红剑芒撞在青竹盾上,发出一连串的火花,还传出几分金铁之声。
一击得手,徐靖对青竹居士的修为有了初步的了解,当即右手一招收回长剑,身体凌空窜起。
升至五丈位置,徐靖手中长剑一挥,震动间一百七十六剑呼啸而出,夹着刺耳惊魂的剑啸,宛如九天惊雷,出现在青竹居士的头顶。
轻蔑一笑,青竹居士讥讽道∶“小子,这点小把戏你还是趁早收起,别在这里丢人。”
说时右手一举,青光突现,一朵青色的云儿凝结成光壁,硬接了徐靖一击。
刹时,两股力量的交汇处强光耀眼、狂风四起,震耳的霹雳动荡人心。
徐靖一剑击实,右臂传回极大的反弹之力,这让他心里明白,青竹居士有着不弱于自己的实力。
为此,徐靖剑式一转,整个人头下脚上,双手持剑高速转动,以旋转下冲之势,发动了第三轮攻击。
这一次,徐靖施展出了九层实力,转动的身体如陀螺下坠,在半空形成一道凝实的龙卷风柱,配合手中赤红的剑柱,直取青竹居士头顶。
感应到这一击的强劲,青竹居士顿时收起轻视之心,身体凌空一转,以逆向旋转的方式,汇聚身外的青竹光芒,形成一道翠绿色的光柱,迎上了徐靖的赤红剑影。
三次交锋,实力递增。配合高速转动所产生的离心力,徐靖与青竹居士之间,先是剑光竹影交织一体,紧接着霹雳震天,火花四射。
一团扩散的光轮瞬间破碎,夹着闷哼与惨叫声,传入观战之人耳朵里。
这一击,徐靖从天而降占了优势,再配合自身不弱的实力,以微弱的差距强行压下了青竹居士的反击,将其震落于地。
当然,徐靖也被反弹之力伤得不轻。
可他毫不在意,迅速稳住身体,冷喝一声又展开了第四次攻击。
这时,青竹居士才刚刚站稳,还没缓过气,漫天密集的剑芒便如暴雨临头,杀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怒吼一声,青竹居士的身体迅速一蹲,右手青竹一挥,密集的竹影如剑飞射,仓促间迎上了徐靖的攻击。
是时,青竹居士的反击迅速破碎,他趁着这一丝空隙狼狈后移,左手一拍地面,整个人腾空而上,暂时躲开了袭击。
徐靖见此,攻势不停,口中讽刺道∶“滋味怎么样?很舒畅吧。”
青竹居士恨声道∶“小子,不要得意,刚才是老夫小瞧了你。现在老夫你就让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本事!”
青竹一松,双手扣诀,一股阴森而冰冷的气息自青竹居士身上流露,眨眼就笼罩在数百丈范围内,让徐靖与观战之人都感到十分吃惊。
冷哼一声,青竹居士怒目圆睁,扣诀的双手猛然前推,驱使着胸前的青竹杖呼啸飞出,在半空化为一头数丈大小的青龙,夹着震天怒吼,朝徐靖扑去。
看着这一幕,徐靖脸色冷静,手中长剑一抖,一阵密集的剑吟破空而出,压下了青龙的咆哮声。
随后,徐靖右臂急挥,施展出腾龙谷绝技“飞雪剑诀”,只见数百道剑芒夹着晶莹如玉的冰芒,在半空形成一片冰雪区域,一边攻击那青龙,一边将其困在里面,试图将它封印。
阴森一笑,青竹居士趁着徐靖对付青龙之际,身体突然拉近,不带一丝声响,挥手就是一掌直取其心。
徐靖灵识敏锐,虽是第一次真正对敌,但在师叔祖寒鹤与田磊的教导下,早已身具丰富的作战经验,不待青竹居士临身,人便巧妙的横移数尺,左手中指凌空一弹,发出一束无声无息的飞雪剑气。
“小子,不错啊,挺机灵的。”青竹居士说话间,身影豁然拉长,不但避开了徐靖的偷袭,还幻化出八道分身,在徐靖诧异的眼神中,朝他发动攻击。
面对这一幕,徐靖心神一震,暗骂了一声老滑头后,手中长剑横扫,双脚一旋整个人如陀螺般,在旋转的过程中,成百上千的剑影层层发散,形成一轮密集的剑幕,宛如防御结界一般,隔绝着青竹居士的攻击。
八道朝内冲去的身影,与数百道朝外扩散的剑影相遇,双方各展所长、激烈撞击,数不尽的火花夹着金铁之声,此起彼伏源源不绝。
那是一个持续的过程,也是一个强弱对比的过程。
这期间,徐靖的剑芒含着极强的震荡力,一次次将青竹居士的身影弹飞。
然而青竹居士人老成精,并没有轻易放弃,而是一次次的反扑,直到徐靖的剑势转弱,这才猛提真元震碎他的剑幕,一掌印在徐靖胸前。
临胸的一掌含着可怕的破坏力,还不曾印实,徐靖便心神大震,迅速选择了后退。
然而此时此刻,他被动的后退速度,又怎能比得上青竹居士那必杀的一击?
惨叫,从徐靖口中响起,鲜血,在半空中留下痕迹。那一掌威力惊人,含着青竹居士八层修为,当场将徐靖轰飞。
“徐师兄!”惊呼声中,玄雨放下手中的尸体,如箭一般冲向坠落的徐靖,接住了他的身体。
外围,狂刀有些失意的道∶“没意思,两下子就了事了。”
幽无常嘿嘿笑道∶“别急,慢慢看,这种事情一般不会这么快就玩完的。”
狂刀看了他一眼,微微颔首道∶“你说得也对,这小子虽然受伤,但还有实力反击。”
半空,青竹居士静立不动,口中发出刺耳的阴笑声∶“小子,姜还是老的辣,你太嫩了些。”
地面,徐靖躺在玄雨怀中,微微咳嗽了几声中,整个人立马翻身而起,怒视着上方的敌人。
嘴角,鲜红的血迹触目惊心,可徐靖没有理会,他只是恨恨的瞪着青竹居士,语气冷酷的道∶“不要狂妄,生死之战受点伤,那不代表输赢。接下来我要让你知道,腾龙谷门下弟子不是任人欺负之辈。”
话落弹身而起,徐靖升到青竹居士相等的高度,眼神中含着冰一样的无情。
阴冷一哼,青竹居士喝道∶“小子,用不着把眼楮鼓得像牛眼楮似的,你想杀老夫就拿出点本事。以你刚才那点表现,老夫劝你回家多学几年再来也不迟。”
徐靖冷酷道∶“用不着再学,要杀你并非难事。”
事字还在嘴边徘徊,徐靖的身体便如蛟龙般敏捷,一闪就出现在青竹居士身边。
挥手,出剑,寒光电闪。
这一刻,徐靖宛如变了个人似的。
手中长剑寒气爆射,莹白的剑光中,几丝闪烁不定的剑芒如柔风细柳,看似无力却飘忽不定,笼罩着青竹居士的全身要害。
惊呼一声,青竹居士满脸骇然,厉声道∶“可恶的小子,你原来在扮猪吃老虎,老夫不会让你得逞的。”
说话间,青竹居士快速闪动,时而左转,时而右移,正展开玄妙的身法在回避。
徐靖眼神不变,冰冷的寒意如一把利剑,深深的插入青竹居士的心间。
这一刻,面对敌人的闪避,徐靖嘴角泛起了一丝冷酷的笑意,右手长剑持续攻击,左手掌心却发出一束白色的光华,如一条彩带般,在四周穿梭交错,很快就编织成了一张由寒气构成的束缚之网,一步步凝固附近的空间,使得青竹居士的身法逐渐缓慢。
察觉到这一点,青竹居士心头大震,眼中露出凝重之色,手中青竹一挥,成片的绿影迅速散开,在四周布下一个防御结界,隔绝着寒气的入侵。
趁此,青竹居士弹身而起,在升到三丈高时又猛然折回,以出其不意的方式,整个人化为一头青面兽,发动猛烈的攻击。
徐靖双眼微眯,挥出的长剑突然收回,抱于怀中双手握紧。
随后,徐靖脚底发劲,身体凌空而转,呼啸的旋风托着他的身体激射天际。
那一刻,徐靖全身闪烁着赤红的光华,整个人在射出的瞬间,由于速度太快,就宛如光化一般,长虹贯日,直破天宇。
是时,徐靖怀中的长剑顺势高举,汇聚了他全身之力,眨眼就与当头而下的青面兽撞在一块,双方初一相遇便瞬间激化,爆破的火花夹着震天的霹雳,一举将方圆数十丈空间笼罩其内。
这一击,刚猛绝伦,来得快去得急。观战之人都还在留意那爆炸位置的光云变幻,交战的两人就已然各自弹飞。
是时,徐靖脸色阴沉,嘴角再次溢出血迹,口发闷哼之声。
青竹居士情况大异,只见他衣衫破碎,鲜血淋漓,口中惨叫嘶吼,眼神灰暗而又带着无穷恨意。
“好,徐师兄好样的!”回过神来,玄雨大声叫道。
狂刀眉头微皱,看了徐靖一眼,隐约有些意外。
幽无常阴笑道∶“有点意思,看来腾龙谷的确不负它冰原三大门派之首的虚名啊。”
狂刀冷然道∶“不要太早下结论,青竹居士可不是省油的灯,一旦他发起狠来,这小子多半要倒霉。”
幽无常嘿嘿笑道∶“那就要看他们谁更狠了。”
凌空后翻,徐靖稳住身体,目光直逼青竹居士,口中发出阴冷之极的声音。“我说过,今天你要为我师弟偿命。”
青竹居士跌落在地,披头散发的他神色狰狞,怒视着半空的徐靖,吼道∶“小子,这是你逼我的,你不要后悔!”
说完身体一挺,重伤的身体似乎瞬间重生,爆发出一股狂野的力量,在四周产生高速移动的风柱,稳稳的将他的身体托起。
停止上升,青竹居士阴毒的看着徐靖,残酷道∶“之前老夫看在腾龙谷的份上不想杀你,可现在一切都是你自找的,你就不要怨恨老夫心狠。”
说时右手一拂,之前交战中弹飞的青竹自动飞回,围绕着他转动不息。
徐靖神色冷静,无情的道∶“从你出手杀死我师弟那一刻开始,我们就注定有一方要死在这里。现在,你就拿出你的实力,为了活命而努力吧。”
右手一翻一转,长剑猛然一颤,发出一连串的剑吟,直逼青竹居士。
厉吼一声,青竹居士恨声道∶“好狂妄的小辈,老夫就让你见识一下我的独门法诀--青竹索魂。”
右臂一舞,青竹飞出,在他的控制下,那条看似不起眼的青竹杖突然生出绿叶,并自动幻化,眨眼就变成了数以千计的绿竹,以快的惊人的速度出现在徐靖身外,形成一个封闭的结界。
刹时,万千的绿竹生根发叶,那些竹根、竹叶就像是无数的触手,迅速的将徐靖包裹在内。
如此怪异的攻击,徐靖还是初次相会,心里不免惊奇。只是依照青竹居士之前的表情与语气,徐靖明白这玩意不仅仅好看,还一定藏着厉害的杀招在内。
有鉴于此,徐靖在摸不透敌人的情况下,首先在身外布下了寒冰结界,以极寒之气所凝结的冰块,凝固那些竹根竹叶。
完成了防御,徐靖开始反击。
为了不破坏自己布下的寒冰结界,他选择了最常用的冰冻之法,迅速将寒气扩散,将那些绿竹冰封在冰块里。
冰封是一种物理攻击,对于青竹这种五行属木的法器,正好能够很好的克制。
只是青竹居士的攻击,并非表面上那么单纯。
它除了迷眼的幻象之外,还蕴含着生生不息的坚毅之力,能够在不知不觉间,以寂静无声的方式破坏敌人的防御。
此刻,徐靖就面临着这个问题。
原本他以为寒冰可以封印绿竹的攻击,可实际上它所发出的寒冰,只是暂时的封印了一刹那,稍后那绿竹就像是土壤里的小草一样,缓慢但却有效的撑破了徐靖的防御冰层。
察觉到这一情形,徐靖剑眉微皱,略微思索之后,迅速收回寒冰之气。
这一来,少了冰层的阻碍,那些竹根竹叶立马卷住了他的身体,奋力的想要将他勒死。
青竹居士看着此番情形,忍不住大笑道:“小子,你死定了!”
外围,狂刀摇头道:“可惜啊,他不懂其中的厉害关系。”
幽无常沉吟道:“不好说,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被困绿竹之内,徐靖冷然道:“鹿死谁手,还不一定!”话落周身红光一闪,赤红的火焰环绕体外,发出滋滋的声响,正焚烧着那些竹根竹叶。
青竹居士不屑一哼,讥讽道:“小子,你若以为寻常的烈火就能焚毁我的青竹,那你就错了。”
徐靖闻言一惊,此时的他已然察觉到不对,因为那些缠住自己身子的竹根,不但收紧的力量极大,更为可怕的是,它们含着侵魂蚀骨的气息,轻易就渗透了他的经脉,吞噬着他体内的灵气与修为。
危险来临,徐靖惊怒不已,当即转换运行的法诀,在体内施展腾龙谷的“玄寒阴煞”法诀,自行封闭经脉,以阻止外力的入侵。
在体外施展“烈阳真火”法诀,加速焚毁青竹的法体。
这一刻,徐靖充分展现出了一个高手的实力,将他八年来在冰火洞天所学的法诀巧妙糅合,有效的缓解了危机。
轻咦一声,青竹居士皱眉道:“小子,看来你师傅在你身上花费了不少心血,无怪你这么自信。只是遇上我青竹居士,你就注定要倒霉。现在我就让你尝试一下死亡的滋味。”
说话间,青竹居士双手在胸前捏了一个法诀,全身绿光一闪,一股青灵之气直射徐靖,正好击中那绿竹。
刹时,只见绿竹光华大盛,成片的绿光迅速收缩,露出青竹杖的本体,一端就牢牢的缠住徐靖。
青竹居士右手一指,口中暴喝道:“青竹分,残破魂,青竹聚,无命人!”
随着他的声音响起,那根青竹杖瞬间分化,宛如数百道剑影,由上而下劈在徐靖的身上,当即便鲜血飞溅,惨叫突起。
这一幕仅眨眼而已,下一刻,那分化的青竹杖猛然合一,缠住徐靖身体的一端,突然泛起血红的光芒,竟然在疯狂的吸食徐靖的鲜血。
身体一颤,徐靖英俊的脸上露出撕心裂肺的表情,口中厉吼刺耳,凄凉无比。
玄雨与雪春见此,双双朝徐靖扑去,准备营救。
可青竹居士早有提防,身体一闪便拦下二人,挥掌将其逼退。
面对生死,徐靖痛得忘了一切。
那一刻,他一心想要摆脱困境,一股强烈的执念,催动着他体内强大的真元,开始作出反击。
起初,反击之力微弱无比。
可片刻之后,就宛如山洪暴发,以成倍的速度快速攀升。
这一点说来有些出奇,可实际上也并非没有原因。
简单来讲,徐靖在腾龙谷冰火洞天呆了八年,其间连续不断的承受寒冰、烈火的考验,身体内蕴藏了大量的冰火之力,但却一直无法将其融合为一。
现在,徐靖面临生死浩劫,在剧痛的刺激与求生的欲望下,体内的两股力量开始融合,最终爆发出惊人之力。
狂吼一声,徐靖的身体突然血光刺目,一股至阳至刚,急速跳动的气息,一下子就将那青竹杖弹开出去。
摆脱了困境,徐靖仰天长啸,其音穿云裂月,宛如天雷陨落,重重的敲打在众人心里。
风,突然吹起,云,瞬间远去,太阳发出亮晶晶的光芒,笼罩在徐靖身上,将他衬托得有如战神。
狂刀眼中流露出炙热的眼神,幽无常口中发出微弱的惊疑声。
交战的三人猛然惊退,诧异的看着徐靖。
青竹居士脸色阴沉,一股不祥之兆在心头升起,让他有些心绪不宁。
低头,徐靖看着敌人,眼神冰冷无情,不带一丝波动,就好比在看一个死人。
青竹居士心神大惊,慌忙避开他的眼神,羞怒道:“小子,你运气不错。”
徐靖冷傲的道:“我运气好,你可就要倒霉。现在,就让你见识一下,腾龙谷的绝技。”
右手高举掌心朝天,发出一道赤红的火焰,在头顶形成一片光云。
地面,遗落的长剑呼啸飞起,在徐靖的意识控制下,绕着他盘旋而上,剑身由红转白,随后由白转红,时而烈火飞腾,时而雪花飘零,在他四周形成一幕奇异的景色。
青竹居士不敢大意,恨声道:“来就来,老夫难道还怕你?”
双腿一收,凌空盘坐。
青竹居士双手御诀,召回遗落的青竹杖,口中念念有词。
身外,狂风吹起,一团无形的气罩出现在他的身外,只一会就变成了绿色。
头顶,青竹杖盘旋不已,每转动一圈就发出一轮光波,源源不断的朝下延续,以保护他的身体。
真正的一战即将来临。
这时候,徐靖全身气势外放,其坚定不移的决心,坚忍不拔的意志,瞬间就弥漫四方,使得数十里方圆内,都能清晰的感应到这股霸气。
远处,两股气息感应到这里的动静,眨眼就破空而至,出现在交战圈外,留意着四周的动静。
来人一男一女,那男子三十出头,一张文静的脸上挂着几分亲切,随身携带着一把长剑作为兵器。
那女人四十六七,姿色中等但却笑容阴森,腰间挂着一只铜铃,微微发出清脆的铃声。
狂刀一见二人,脸色微冷,哼道:“想不到玉剑书生与崔铃姑也跑来凑热闹,真是稀奇事。”
淡然一笑,那文静的玉剑书生道:“北国风光奇特,来此一游也是件不错的事情。”
崔铃姑瞪着狂刀,不满道:“你西北狂刀都能来,我崔铃姑有何来不得。再者,还有幽无常与青竹老儿,他们都没有说什么,你横什么横?”
狂刀冷然道:“北国又不是我家,你爱来便来,我难得理你。只是这里也不是中土,你们想来这里讨便宜,也得问一问冰原的主人才行。”
瞟了一眼徐靖与玄雨、雪春,崔铃姑轻蔑道:“就他们几个小毛孩,恐怕还没有出师。”
狂刀哼道:“不要瞧不起别人,你看看青竹老鬼的模样,就知道这冰原也非善地。”
专心一志,不理外事。
徐靖牢牢的锁定青竹居士,见他在发现来人时,心神出现了一丝波动,立时便抓住时机发动攻击。
“飞雪剑,剑飞天,化为冰雪掩人间。”右手一挥长剑飞天,那把原本普通的剑,在得到徐靖的真元加持之后,顿时剧烈颤抖,一边散发出璀璨的光彩,一边发出龙吟长啸,于半空盘旋一圈后呼啸而下,直射青竹居士。
这一剑简单之极,没有任何变化,但却夹着徐靖满心的杀气,有着无坚不摧的霸气。
青竹居士双眼微眯,口中暴喝一声,头顶的青竹在他的控制下突然加速,眨眼就幻化出数百道青影,朝着那一剑飞去。
刹时,二者相遇,火花飞溅,光芒如雨,刺耳的异啸述说这一击的威力。
剑身一顿,长剑弹起。徐靖的攻击被青竹居士震退。对此,徐靖毫不在意,口中冷喝道:“飞雪影,白一片,一切邪恶皆不见!”
纵身而起,巧妙的接住半空的长剑,随后右臂一振,一连串的剑影呼啸急刺,凝结成一轮由数百年剑芒组成的剑柱,出现在青竹居士头顶。
右手一抬,青竹居士握住飞落的青竹杖,身体就地一转,整个人立时光化,附加在那青竹杖上,使其化为一箭,直破苍天。
剑柱与青色的光箭眨眼撞在一块,双方高速碰撞,瞬间激化,眨眼就凝结成一颗光球,轰然一声发生爆炸。
是时,可怕的破坏力狂卷四野,将徐靖弹退。
然青竹居士那必杀的一箭,却只是前行之势一顿,随即便恢复正常,直射徐靖身体。
察觉到危险,徐靖不闪不避,英俊的脸上露出坚定的神色,双手握剑高举,暴喝道:“飞雪凌天,冰冻大地,圣洁一剑,破邪斩金!”
长剑低鸣,白光汇聚,一股撼动天地之力,在这时候从四面八方飞射而来,附加在徐靖头顶的长剑之上,使其爆发出百丈剑柱,夹着冰原至寒至圣之气,在他的控制下狂斩而落,狠狠的劈中那射来的一箭。
这一剑威力绝伦,徐靖将玄寒阴煞法诀发挥到了极限,以长剑为媒介,纳四方冰雪之力,配合飞雪剑诀,发出了至强至坚的一击。
是时,锐利的光箭与飞雪剑气相遇,两股不同性质的力量高速撞击,眨眼就激化、异变,产生毁灭之力,从交汇处朝四周散去。
爆炸,连绵延续,毁灭的气劲如巨浪滔天,将附近数十丈空间完全笼罩,形成一片绝杀区域,不时可见闪电飞过,惊雷响起。
四周,观战之人受爆炸的影响纷纷后退,各自脸上露出震惊的表情。
一会,场中的烟雾逐渐散出,露出了徐靖的身体,他正手握长剑,脸色苍白的悬浮于半空里。
青竹居士不见人影,只有半截青竹漂浮在徐靖前方三丈外,不时可见其微微摇晃。
凝望着那节青竹,徐靖暗淡的眼神中依旧含着冰冷的杀机,冷酷的道∶“我说过,要杀你。”
“小子,你狠,老夫的确小看了。不过以你心在的情况,你根本杀不了我。”
青竹上传出青竹居士的声音,带着满腔的恨意。
缓步前移,徐靖周身红光浮现,脚底飞出一蓬烈火,托着他的身体直逼那青竹而去。
“杀人者,人恒杀之!你杀了我师弟,就注定你无法活着离去。受死吧!”
长剑高举,徐靖没有马上出击,但胸中的那股怒气与杀气,却转化为了一道无形的压力,牢牢的将青竹锁在原地。
察觉到难以逃避,青竹居士不由老羞成怒,豁出去的吼道∶“小子,想灭我,你也别想活命。”
话落青竹一颤,表面浮现出一股暗绿色的光芒,化为了一颗厉鬼的头像,竟是那青竹居士。
阴森的瞪着徐靖,青竹居士的魂魄狂声嘶吼,其恐怖的声音令人心颤,让人全身都寒毛竖起。
徐靖眼中闪动着杀机,冷傲而自负的道∶“孤魂残魄,你以为你还能逃得出我的手心?”
右臂一挥,长剑龙吟,震魂摄魄的剑啸夹着赤红的血芒,在飞出剑尖的那一刻瞬间拉长,就好像要追回曾经失去的某样东西。
那样的速度惊人之极,那样的一剑不坚无催。
刹时,剑光闪过,惨叫突起。
青竹居士还没来得及闪避,就被这一剑透体而过,震碎了魂魄,夹着满心的不甘与怨气,消失在了寒风里。
冰原之行,在青竹居士而言,原本是为了某种目的。可结果却落得客死异地,这岂是他事先所能够预料的事情?
原本,青竹居士有着强过徐靖的实力,可世事难料,谁说实力强就一定取胜呢?
回身,徐靖冷漠的看着观战之人,周身流露出一股坚定无畏之气,冷冷道∶“冰原是一个宁静之地,各位若是路过冰原,我们并不干涉。可谁若想在冰原生事,破坏这里的宁静,我腾龙谷便绝不允许!”
玄雨与雪春迅速靠近,两人警惕的看着观战之人,提防他们对徐靖不利。
狂刀看着徐靖,冷漠道∶“小子,说话不要这么大的口气。这次你杀了青竹居士,那纯属运气。若是重来一次,死的必然是你。”
徐靖冷哼道∶“死人是没有第二次,你若不服气,可到腾龙谷一行,到时候必不让你失望就是。”
狂刀怒哼一声,凝望了徐靖片刻,喝道∶“若非你有伤在身,我今日定要教训你!”
徐靖反驳道∶“有伤我也不怕你!”
狂刀气急,怒目圆睁,刚欲开口却被一旁的玉剑书生拦截。
“莫要动气,以你狂刀的身份,若是此刻出手,必然落人口实,那岂不有损你的声威。”
扭头,玉剑书生对徐靖递了一个眼色,劝解道∶“修道之人随意惯了,你也切莫太执意。现在你还是先回去,洞中那人还有一口气,可不要耽误了救人的时机。”
徐靖闻言脸色稍好,轻声道∶“谢谢阁下好意提醒,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玉剑书生淡然道∶“在下楚文新,人称玉剑书生,来自除魔联盟。”
徐靖脸色一变,连忙换了种语气道∶“原来是除魔联盟的楚大侠,失敬。”
不远处,崔铃姑哼道∶“小白脸就会拉关系,走到哪里都有人奉承。”
幽无常嘿嘿笑道∶“这与小白脸没有关系,关键是除魔联盟的名气。好戏已完,去也……”说完一闪而逝,消失无影。
狂刀见他离开立马追去,但在走前却瞪了徐靖一眼,显得心有怨气。
崔铃姑见此,略微迟疑了一下,也跟着而去。
看了一眼离去的三人,玉剑书生对徐靖三人道∶“无需多礼,我此行是为了追查这些人的目的,待掌握情况之后,若对冰原有影响,我会设法通知你们。这些人修为精深,且来历神秘,你们以后切不可贸然招惹。好了,现在我得走了,不然跟丢了就不好找人了。”说完身影一晃,眨眼就消失无影。
玄雨惊奇道∶“好厉害,他刚才离开时所施展的法诀,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空间跳跃?”
徐靖沉吟道∶“这个我也说不准,但此人的修为确实玄奇。都说中土地大物博,有无数奇人异士,看来这除魔联盟还真的是藏龙卧虎之地。”
雪春道∶“那是自然,不然又岂能号称中土第一联盟呢?”
微微颔首,徐靖道∶“好了,不说这些,先带张朝回去,务必要将他救醒。”
雪春闻言立马回洞,玄雨则关心的问道∶“徐师兄,你呢,要不要紧?”
徐靖苦笑道∶“我伤得不轻,但还挺得住。你去带上纳西木,我们回去向谷主请罪。”
玄雨脸色微变,似想争辩什么,可最终还是忍下,依言返洞带上尸体,与雪春一道随徐靖离去——
雪狼谷里,正当新月、林帆、狼王等人因为天蚕的变化而震惊时,置身于冰山内部,九重天洞穴里的天麟,却正面临着一场严峻的考验。
之前,天麟以冰神诀在洞穴中圈下了一个活动区域,大约有数丈方圆。
后来,他仔细一看,正巧这里就是第九层洞穴的入口所在。
依照之前的推断,第八层进入第九层应该有两个入口,结果天麟也证实了这一点。
并且,这两个入口相距三丈,正中间有一块凸起的石头,使得两个入口正好形成太极图的阵眼。
站在其中的一个入口前,天麟看着那入口处,感觉那就像是一口井,井口处有一层赤红的雾气,给人一种高温炙热之感。
伸手,天麟探了探,很烫手,但却有一层柔韧的结界挡在井口中间。
稍稍加力,天麟试了一下结界的强度,发现十分坚韧,不容易打开。
移身,天麟来到另一边,只见这个入口雪雾弥漫,浓浓的寒气在入口边缘结下了坚冰,清晰的述说着它的属性。
天麟含笑上前,同样伸手一探,结果情况一样,有结界封印,只是炙热之气转为了刺骨的玄寒之气,依旧不容易破开。
收回手,天麟凝望着入口,自语道∶“烈火玄冰,阴阳二仪,这里面会封印着什么呢?”
沉思了一会,天麟想不出结果,当即抛开杂念,决定破开结界进入一探。
毕竟自己这会时间有限,耽误太久会让外面的新月等人挂牵。
有了决定,天麟二话不说着手就干,只是烈火、玄冰该选择哪一边呢?
迟疑了一下,天麟道∶“就这里好了,反正冰神诀神妙无方,我就来试一试。”
拿定主意,天麟身体凌空一翻,头下脚上的朝那入口射去。
是时,天麟周身光华一闪,莹白色的光芒层层流动,带着冰神诀特有的淡蓝色光晕,源源不断的输入他的双手,化为两道浅蓝色光柱,连接在了入口的结界之上。
凌空倒悬,天麟脸上露出一丝惊讶。
原本在他以为,冰神诀一出这结界便不攻而破,可谁想结果却大出意外。
收起杂念,天麟分析着结界的情况,发现这层结界粗看像是玄冰结界,可实际上却属于阴阳结界中的玄阴结界,是以冰神诀虽然神妙,却也无法破解。
了解了情况,天麟当即法诀一换,施展处“玄天无极”法诀,周身寒气一收,白光转化为了玄青色光芒,朝着那入口逼近。
这一次,天麟感觉到那结界的排斥力有所改变,心里不由大喜。
可稍后,天麟就愣住了。自己明明已经转换了法诀,可为什么还是不行呢?
思索中,天麟全面分析入口的情况,很快就找到了关键。
原来这个入口的结界,已经不再是单纯的玄阴结界,而是融合了玄冰之气在里面,形成了一种变异的结界。
这一来,单以冰神诀或是玄天无极法诀,都无法破开。
掌握了这些,天麟法诀再变,同时运行冰神诀与玄天无极法诀,周身闪烁着五彩光芒与玄寒之光。
起初,那兩種光芒此起彼伏,交替出現。
天麟的身體因此而時上時下,就卡在那入口的結界中央。
後來,隨著兩種光芒逐漸融合,天麟的身體便漸漸消失在那入口之內。
穿過了結界,天麟身體一翻,恢復了頭上腳下的姿勢,一邊打量腳下的情況,一邊罵道︰“可惡的結界,害我在那卡了半天。不過話說回來,我體內的諸多法訣似乎還真的不曾完全融合,看來以後還得苦練。”
話落之際正好墜地,眼前的景色卻讓他有些意外。
目前,天麟所在的地方就是九重天的第九層洞穴,這里不同于上面八層,空間顯得十分狹小,僅僅不到十丈大。
並且,這里也不像第八層那樣,只是一個空蕩蕩的大洞,而是分為九個小格。
所謂的小格,就是指這個洞穴中有四條垂直交叉,高約六尺的石牆,將整個洞分為九塊,依九宮而列。
眼下,天麟所在的位置就處在中間的一塊小格里,可謂是洞穴的正中間。
轉身,天麟打量著眼前的所在,發現這個一丈大小的格子沒什麼看頭,唯有地上留有一副模糊的圖案,以及一顆不起眼,僅僅小指頭大的灰綠色小石子。
注視著那圖案,天麟看了一會看不明白,那就像是用某種液體畫在地上的,經過了歲月的沖洗,變得很淺很淡。
至于圖案的內容,就簡簡單單的幾筆,古樸中帶著一點點的玄機。
揮手,天麟將那灰綠色的小石子取到手中,仔細看了一會,發現這小石頭有點像玉石,半透明,但卻沒什麼特點。
隨意拿在手中把玩,天麟見此處沒什麼看的,便身體一縱,換到了另一格。
這里,情況與之前的那一格幾乎一樣,地面也有一副模糊的圖案,與一顆灰綠色的小石子。
天麟大致看了看,隨即將小石子取到手中,人便又換了一個地點。
隨後的時間,天麟一個一個的小格往下看,除了最後一個小格情況稍有變化之外,其余八個小格的情況基本一樣,都有灰綠色的小石子,與模糊且不同的簡單圖案。
站在最後一個小格內,天麟看著地面的圖案,那清晰的痕跡與別處不同,顯然這里所畫的圖案並沒有經歷太久的時間。
圖案的內容還是一樣簡潔而又讓人難以明白,可為何這里的痕跡比較新呢?
是誰畫下了這些圖案,想要表達什麼,目的又是什麼呢?
另外,那些灰綠色的小石子除了好看之外,是否還預示著什麼玄機?
這些,天麟都想不明白,他只是覺得,這一層位于九重天最底層,應該藏著某種玄秘,可誰想卻是這般?
帶著不甘,天麟決心重新仔細的看一遍。于是,在稍後的時間里,天麟又沿著之前的線路重溫故地,反復將那九副圖案進行對比,可結果以他的聰明才智,雖說將那些圖案倒背如流,但仍舊沒看出什麼眉目來。
這時,他又把心思移到了那九塊灰綠色的小石上,想研究一下是不是關鍵出在它們身上。
可誰想當他攤開手心查看時,卻發現九個小石子只剩下了八塊,還有一塊不知道為何不見。
對此,天麟詫異極了。
雖說他不時把玩那些石頭,但以他的修為與靈識,別說掉一塊石頭,就是掉一根頭發他也應該有所察覺,怎會少了一塊石頭,而自己又不知道呢?
思來想去,天麟找不到答案。最終只得帶著失落,從上方的入口離開。
這一層的探險,讓天麟大為不滿,原以為第八層有天蠶出現,第九層更應該有好玩意。
可誰想卻是這樣,真可謂世事無常,很多東西都令人意外——
雪狼谷,倒塌的冰山之上,玲花正急得大哭,不時探頭看一看那些冰塊間的縫隙,大叫道︰“天麟,天麟,你快回答,我是玲花,你快上來……”
看著眼前的景象,林帆一臉黯然,這樣一座冰山倒塌,天麟被壓在下面,自己就算有心救人,奈何雙手力弱,無法移山啊。
新月臉色難看,眼中閃動著擔憂,天麟真的就死在這呢?
想想,她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好怕。
是不舍得天麟死去,還是無法接受他的死訊?
是在意他的安危,還是僅僅因為自責呢?
嘆息,浮現在新月嘴邊,看著玲花那激動的模樣,她忍不住也淚濕眼簾。
這一刻,痛就像是一把劍,深深的插在她的心上,提醒著她內心最真實的情感。
不遠,狼王突然出現,沖著倒塌的洞穴叫道︰“青狼,你怎麼樣,快出來!”
聲音充滿了憂慮,但卻還帶著幾分期盼。
新月看了狼王一眼,幽幽道︰“之前他被姚雲傷得很重,恐怕是難以幸免。”
狼王看了看她,堅定的道︰“青狼不會死,以他的修為即便肉身毀滅,元神也在……”
正說著,就見冰塊的縫隙間飄出一縷青光,眨眼就恢復了青狼的模樣,虛弱的道︰“狼王,我……”
狼王臉色稍喜,急聲道︰“不用多說,我先帶你離開。”說完右爪一揮,抓住青狼的身體,幾個起落便消失在了天邊。
新月楞楞發呆,好一會後才清醒過來,自嘲道︰“我真是傻,連這一點都沒有想到,還在這里為天麟擔憂。”
林帆站在不遠,恍惚間听到她開口說話,不由問道︰“新月師姐,你一個人說什麼呢?”
收起憂傷,新月含笑道︰“玲花,不用找了,天麟沒事,他死不了。”
猛然回頭,玲花半信半疑的道︰“師姐,你不是安慰我吧?”
林帆也驚疑道︰“是啊,他明明被壓在了下面,若是沒死早該出來了。”
新月解釋道︰“這一點誠然不假,可我們都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以天麟的修為,即便肉體受損,他的元神也不會因此受到大的傷害。這一來,他假如真的困在了里面,那麼他可以元神出竅,到上面向我們求助,大家一起幫他。可現在他沒有,這說明他正有別的事干。”
玲花問道︰“別的事,到底什麼啊?你們之前在里面究竟都發生了什麼,為何會有那只大怪出現,它又為什麼會變小,最好還變**了?”
新月輕吟道︰“此事說來話長,開始我與天麟進入里面……誰想最後那天蠶破壁而出……至于它演化為人,這個我也搞不明白,只有回去問一問谷主,看他是否有答案。關于天麟,我想他定是好奇跑去探查第九層洞穴的奧秘去了,稍後應該就會出來。”
听完了新月的講述,林帆與玲花心頭稍安,一邊留意四周情況,一邊與新月閑聊起來。
大約過了一炷香時間,三人正等得焦急,半空中突然紅光一閃,天麟就那樣無聲而現。
見面,新月一臉寒霜,微怒道︰“單獨行動也不說一聲,你難得不知道我們會為你擔憂?”
訕訕一笑,天麟賠笑道︰“這次是我不對,下次我不敢了。”
新月白了他一眼,似乎不便當著林帆與玲花的面責罵他,因而輕哼一聲,沒再多話。
玲花撲到天麟身邊,緊緊的抓住他的手臂,幽怨的道︰“天麟,我好擔心你,我都急哭了。下次你要再敢這樣,我知道後就不理你了。”
天麟有些感動,點頭道︰“謝謝你玲花,下次不會讓你們為我擔心的。”
玲花聞言,微露笑顏,嬌聲道︰“記住此話,可不許忘了。”天麟含笑點頭,沒有多言。
林帆拍拍天麟的肩,笑道︰“沒事就好,這一次你探險,又有什麼收獲嗎?快說一說吧。”
苦澀一笑,天麟沒好氣的道︰“別提了,要早知道結果,我都難得去第九層看了。”
新月秀眉微擰,問道︰“怎麼回事?看你模樣似乎遲了虧似的。”
天麟苦笑道︰“不是吃虧,只是白跑了一趟而已。那下面……總之就是虛有其表,害我白費精力。”
新月有些意外,驚訝道︰“這麼奇怪,這倒是令人沒有想到。”
林帆勸道︰“算了,別想太多,我猜測那九重天最關鍵就是那第八層的天蠶,它能有那麼大的體型,說不定就是因為第九層洞穴的緣故。”
玲花質疑道︰“照你這樣說,那第九層洞穴里的那些圖案又是怎麼回事呢?”
林帆苦笑道︰“我哪知道,反正世上解釋不了的事情太多了,誰能都說得明白?”
新月見兩人爭論起這個問題來,當即笑道︰“好了,這些事情暫時談不出什麼結果,我們先回谷吧。”話落轉身,飄然而起,直奔飛俠藏身所在。
回到腾龙谷,新月五人得知徐靖他们已经先回来,便立马赶往腾龙府,发现所有人都在,只是大家脸色有些难看。
地上,纳西木的尸体就摆在那。
徐靖、玄雨、雪春三人分立两旁,脸上满是自责与悲伤。
谷主赵玉清及其他人都看着尸体,隐约有种叹息与伤感。
径直走到徐靖身旁,新月停下脚步,神色清冷的道∶“启禀师祖,雪狼谷一事已经调查清楚。”
赵玉清微微颔首道∶“好,你们先站在一旁,此事稍后再谈。”
新月应了一声,与天麟四人静立一侧,留意着事态的发展。
见新月等人回来,李风开口问道∶“师傅,现在人已到齐,是否……”
赵玉清点头道∶“开始吧,就先从志鹏那里说起。”
三徒弟王志鹏闻言,当即走到中央,沉声道∶“启禀师傅,离恨天宫一行,天尊得知此事之后,当即答应派高手一笑断魂莫语着手追查此事。”
赵玉清没有发表意见,目光移到丁云岩身上,问道∶“你那边呢?”
丁云岩回道∶“天邪宗方面,宗主答应派门下高徒冯云与夏建国出面。”
微微点头,赵玉清收回目光,看着众人道∶“对这两方面的情况,大家有什么看法?”
李风首先道∶“弟子以为,从好的方面考虑,他们的加入能有效的提高我们追查的进度。可从不好的方面考虑,他们之间的门户恩怨,很可能导致事态的变化。”
张重光道∶“这就需要看我们怎么去引导他们。只要尺度把握得好,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周杰补充道∶“还有就是看事情的发展,那才是最关键的。”
赵玉清略显欣慰的道∶“不错,考虑的还算周到。现在,我们就让徐靖与新月分别讲述一下,这一次的行动过程与结果吧。”众人颔首,都将目光移到了两人身上。
抬头,徐靖坦然道∶“为了尽早有所收获,此次我带着四位师弟直奔天翼峰,当时……待我察觉到不对劲,让玄雨去找纳西木时,他已经死在了青竹居士手里。后来……激烈交战,手刃敌人……玉剑书生出现……一切就是这样。这一次师弟之死是我的过失,我愿接受惩罚,任由师祖与各位师叔处置。”
毫不掩饰,徐靖道出了详细的经过,主动承担责任。
玄雨辩解道∶“此事纯属意外,不能全怪徐师兄。”
雪春赞同道∶“是的,当时我们也都同意了他的决定,要责罚也应该责罚我们三人。”
见二人主动分担责任,赵玉清很是欣慰,淡然道∶“此事已然发生,责怪你们也无济于事。以后记得多动点脑筋,不要再这般鲁莽行事。”
徐靖三人闻言心喜,激动的道∶“谢谢师祖宽宏大量。”
含笑摇头,赵玉清道∶“腾龙谷的宗旨是以仁为本,互助互爱,你们只要时刻记住这一点就行。现在,先听一听新月他们那边的消息,其他事情我们稍后再议。”
徐靖三人应了一声,纷纷收起激动之色,目光移向一旁的新月。
清冷淡定,新月神色平静的道∶“雪狼谷之行,我们除了发现北极熊之外,还发现了一个魔门高手姚云。前者是找狼王报仇,后者是为了探寻狼谷之秘。就我们后来探测所知,雪狼谷中有一个洞穴名为九重天,狼王多年来……进入了第八层洞穴,我们见到了一只体型巨大的天蚕……后来,冰山倒塌,雪狼谷被毁,那天蚕变成了姚云的模样遁去。”
听完新月的描述,在场其他人脸色震惊,显然天蚕二字带着极强的震撼力。
赵玉清脸色沉静,看了一眼众人,语气凝重的道
∶“听完他们的讲述,大家都有些什么想法?”
丁云岩首先开口道∶“关于天蚕一事,弟子等都不甚了解,不好发表什么意见。对于天翼峰出现的那几个修真界高手,就弟子个人以为,他们很有可能威胁会到冰原的安危,破坏我们这里的和平。”
张重光道∶“小师弟的担忧很道理,那些人不会平白无故的跑到这来,他们显然怀着某种我们所不知道的目的。”
钱云鹤道∶“这些高手我们平日都少有耳闻,要了解他们,就必须先知道他们的来历。”
王志鹏道∶“我们六师兄弟中,唯有四师弟接触之人最多,这几个高手不知道他是否有所耳闻。”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把目光移到了李风身上去。
感受到众人的关注,李风沉吟道∶“就徐靖刚才所说的那些人中,我的确知道个别人的情况。只是我所了解的也只是从别人口中听来,是否准确还值得思考。”
周杰催道∶“管他真假,你先说来我们听一听吧。”
李风道∶“好。就我所知,徐靖他们遇上的五人,幽无常从未听过,崔铃姑也不太清楚,剩下三人我了解一点。玉剑书生我以前曾在易园见过,他的确是除魔联盟高手,而且身份很奇特,据说是司徒晨风的师弟,修为十分惊人。青竹居士听说来说西南,二十年前天下混乱之际,他正闭门苦练,实力据说很强悍。西北狂刀成名于十三年前,他活动的范围在西北草原一带。当年他以一柄古战刀消灭西北雄鹰,其交战之惨烈,撼动天下。”
张重光脸色微变,惊讶道∶“西北雄鹰出道三百余年,据说是个奇才,修为几近归仙境界,竟然被西北狂刀杀了?”
李风苦笑道∶“这个西北狂刀神秘之极,他的那把古战刀听说是上古神兵,藏着不为人知的玄机。好在他这人还不算坏,不然早闹得天下皆知。”
丁云岩岔开话题道∶“这几人的来历,我们大致了解了一点。现在还是分析一下,他们来冰原的目的吧。”
此话一出,众人都陷入了思考,究竟那些人来冰原,图的是什么呢?
见众人不开口,林帆突然道∶“师傅,弟子在想,那些人会不会也是冲着天蚕来的。”
丁云岩沉吟了一下,目光移到赵玉清脸上,问道∶“师傅,关于天蚕一事……”
赵玉清看了众人一眼,轻吟道∶“天蚕的传说源于上古,就腾龙谷秘史记载,早在三千多年前,冰原上有一个人巧遇天蚕,并机缘巧合获取了天蚕的力量,从此他风云变化,修炼得一身神鬼莫测之本领,纵横冰原八百年而不败,被人称为天蚕老祖。后来,天蚕老祖野心突现,欲要一统冰原挥军南下,腾龙谷便成了他的阻碍。这一来,他与本谷之间,便无可避免的发生了激战。”
“后来呢,结果怎么样了?”众口一致,大家都忍不住好奇的问道。
赵玉清笑道∶“后来,那一战持续了数年。起初是天蚕老祖占尽上风,可最后腾龙谷出了一位天才,修炼成了本谷至高法诀腾龙九变,最终苦战三天,将天蚕老祖封印了。至此,冰原恢复了平静,但天蚕却成了一个令人不安的隐患。就当年那位天才祖师爷遗训,提到天蚕变化多端,是一种几乎不灭的存在,一旦现世,不是造福天下,就是祸乱人间。”
丁云岩担忧道∶“如此说来,这一回那天蚕幻化人形,逃去无踪,不是预示着天下将有遭难?”
赵玉清皱眉道∶“是福是祸,一切由天,我们太过担忧也是枉然。”
新月闻言,沉声道∶“师祖,天蚕是因为弟子的缘故才得以现世,若是将来他为祸人间,弟子走遍天涯也要将他斩于剑下。”
周杰一听,喝道∶“修要胡言!天蚕可谓神物,岂是你所能够斩杀的。”
李风劝道∶“师弟莫气,新月不畏强敌值得赞许。至于是否有那个实力,那是以后的事情。”
周杰轻哼道∶“师兄莫要宠她,我这是为她好,不想她白白送死。”关切之心从严厉的话语中流露无遗。
赵玉清看着新月,眼中神采闪现,笑道∶“好了,不要争了,新月之言虽说听来有些狂妄,不过也未尝就不能实现。”
周杰有些意外,不解道∶“师傅此话弟子不明白。”
赵玉清笑道∶“以后你会明白。好了,继续发言,徐靖、天麟,你们年轻人有什么想法,不妨说说看。”
见师祖点名,徐靖想了一下,开口道∶“弟子以为,那些人不是冲着天蚕去的,他们很可能不知道天蚕的存在。至于究竟为什么,暂时还想不到。”
天麟沉声道∶“我在想,那些人前往天翼峰是巧合,还是必然。若是巧合,那就没什么好猜测的,可若是专程而去,这里面就定有玄机了。”
赵玉清眼神微变,轻咦道∶“天麟的想法很不错,大家可以认真考虑一下。”
李风道∶“天翼峰似乎有个传说,这会不会有关?”
张重光道∶“这个不好说。目前,我们首先要做的还是得找到他们的下落,然后才能再说其他。”
丁云岩道∶“综合目前的情况,我们了解了一些动态,但也还有很多未解之秘需要进一步追查。眼下,该如何分派人员,怎样联合离恨天宫与天邪宗之力,这都需要师傅定夺。”
众人闻言,都将目光聚集在赵玉清身上,等待他发话。
沉思了一下,赵玉清道∶“此次的事件,是否会牵动整个冰原,目前还不好判断。
眼下,天蚕行踪不明,需派弟子追查。离恨天宫与天邪宗两边,仍由志鹏与云岩负责联络接待。
至于徐靖,他伤势不轻先回去疗伤,待明日伤愈之后另选两名弟子,与玄雨、雪春一起继续追查。
新月这边,我打算派你们去追查那巨型足印之事,行动期间切记注意安全。
其他人任务不变,现在你们就去吧。”
应了一声,众人各自离开,眨眼就只剩下赵玉清、寒鹤与田磊三人了。
幽幽一叹,赵玉清突然变得担忧起来。
“两位师弟,看来平静了五百年的腾龙谷,又将再生事端。”
寒鹤淡漠道∶“该来的始终要来,我们在苍老之年能再次经历一场大变,也未尝不是一件值得自傲之事啊。”
田磊道∶“平静得太久,唯有寂寞相伴,也是该来点刺激的时候了。”
闻言,赵玉清苦笑道∶“你们啊,真是想得太轻松了。”
寒鹤皱眉微皱,质疑道∶“你这话……”
田磊自负道∶“以我们腾龙谷的实力,难道还会怕谁不成?”
赵玉清失落一笑,眼神怪异的看了两位师弟片刻,随后一言不发,落寞的离开。
寒鹤察觉到一点不妙,沉声道∶“师弟,看师兄那样子,这一次恐怕不同以往啊。”
田磊豪迈的道∶“怕啥?注定的事情,担忧也躲不掉,何不坦然一点。”
寒鹤一愣,随即释然,轻笑道∶“说得好,就让我们坦然面对,见证这一次冰原之变。”
冰原之变,天下劫难。
这一刻他们又哪里知道——
站在山头,天麟凝望着前方的冰谷,沉吟道∶“一天不到,这个地方就有了变化,真的太快了。”
林帆闻言,惊讶道∶“一天不到?你之前来过这?”
微微颔首,天麟道∶“我与新月昨天就发现此事,只是没有机会说出来罢了。”
玲花诧异道∶“那你们昨天有入谷查看吗?”
天麟看了新月一眼,轻声道∶“有,不过没什么发现。”
飞侠皱眉道∶“一点线索都没有吗?要不我们进去再看看。”
林帆道∶“好啊,反正现在这附近也没人,就去看一看。”
天麟摇头道∶“不行,这个地方不能去。”
玲花问道∶“为什么?你们昨天不是去看了吗,今天为什么不能去啊?”
天麟不语,脸色有些严肃。
新月接过话题道∶“昨天,我们其实只呆了一下,后来就逃走了。”
林帆疑惑道∶“逃走,什么意思?”
新月轻吟道∶“天麟感到那里有凶险,是个不祥之地。”
飞侠诧异道∶“就因为这样?这似乎太胆小了一点吧。”
新月不说话,只是默默的看着天麟,眼神有些奇怪。
收回凝望的目光,天麟看着飞侠,沉声道∶“不是胆小,而是不想轻易涉险。”
飞侠避开他的目光,脸上有些不以为然。
玲花见状,岔开话题道∶“天麟,你之前说一天不到就有了变化,到底是什么变化啊?”
天麟皱眉道∶“变化不是很明显,你们不会发现,但我却能清楚的感应到,在我们昨天离开之后,这里先后有数人来过,都残留着些许的气息。并且,现在那冰谷之中还隐藏着一个高手。”
飞侠惊异道∶“藏有高手?我怎么丝毫不曾察觉?林帆,你们有察觉吗?”
林帆与玲花双双摇头,表示没有。
这一来,三人的目光都移到了新月脸上,想知道的她的情况。
淡淡的,新月道∶“我也没有感应到,不过我相信天麟的话。”
平淡如水,却有着坚定不移的信任,这让飞侠三人很惊讶。
天麟笑了笑,默默的凝望着新月,好一会后才道∶“其实那隐藏之人很聪明,他用了一种你们都不了解,但却很奇特的法诀掩饰自己,故而你们都感应不到。”
玲花好奇道∶“天麟,那是什么法诀,你怎么能感应到?”
迟疑了一下,天麟道∶“那是道家的土遁之术,我有所了解。”
林帆道∶“既然你说那里面有危险,为何那人不怕?”
天麟不说话,思考了片刻后,沉声道∶“其实危险是有方向性的,只要不朝足印消失的方向靠近,就不会有多大危险。”
飞侠道∶“如此说来,我们还是可以进去查看一下了?”
天麟思考了一会,轻声道∶“可以,但你们要记住一点,就是不要表露出知道有人藏在那。”
飞侠问道∶“你不随我们一起去?”
天麟奇异笑道∶“不了,让新月带你们去见识一下吧,我就留在这。”
飞侠也不多劝,叫上其余三人就兴冲冲的朝冰谷飞去。
临别前,天麟叫住了新月,低声道∶“那人就藏在最后一个足印左边三丈外的冰雪之下。”
新月点头道∶“好,我知道了。”
说完一闪而去,眨眼就追上了林帆三人。
目送四人离去,天麟自语道∶“昨天那提出警告的声音究竟是谁,他会不会就隐藏在这附近?”
思索中,天麟心念一转,发出数千股不同频率的探测波,仔细的对整个冰谷四周进行探测。
起初,并没有什么结果,只是知道新月四人以及那隐藏高手的情况。
可随着天麟将探测波频率的提高,范围的加广,一些模糊的讯息开始进入天麟的大脑。
为了清楚了解情况,天麟迅速有针对性的展开搜索。
这一来,一幕意外的画面映入他的脑海。
只见数十里外的雪地上,刀光剑影纵横飞扬,数人围攻一人,情况显得有些混乱与复杂。
分析了一下脑海中的景象,天麟皱眉道∶“这些人同时出手,看样子有些像是在抢夺,究竟他们有何目的?会不会与这次冰原之行有某种牵连?”
想到这,天麟警觉起来,当即看了一眼新月四人所在的冰谷,稍作沉思后,选择了一个人悄悄前往——
狂风怒嚎,飞雪遮天,呼啸的寒风刺骨冷寒。
雪地上,四条身影翻飞弹射,你追我逐,刀光剑影,杀气弥漫。
一旁,五位观战者各立一方,其中就有那西北狂刀、玉剑书生与幽无常。
剩下两位一个是麻脸老婆子,张得奇丑无比,手中握住一条蛇形拐杖;一个是秃顶老头,身材矮小却有一把丈八长枪,给人一种及其不协调之感。
场中,交战的四人情况古怪。
一个二十左右,一身白衣的英俊少年被三个高手团团围攻,情况十分危险。
而那三个围攻之人,他们却相互敌对,都想要擒下白衣少年,却又不许别人得到。
如此,四人混战一团,情况复杂。
围攻的三人中,有一个女人,正是那崔铃姑。
其余二人,一个身着青衣,四十岁上下,脸色阴毒,用一柄长剑。
另一个身材矮小,手握一把寒光闪闪的尺长匕首,看上去就像十二三岁大的孩子,可却又满头的白发。
天空雪花飞扬,冰芒四下,一团旋转的气流随着四人的翻滚而迅速移动,在雪地上卷起层层雪浪。
白衣少年脸色苍白,胸前大片的血渍与嘴角那缕缕血丝,已充分说明他遭受了极大的伤害。
他一直在逃亡,想要摆脱三人的纠缠。
可身外的三人实力强大,无论是崔铃姑,还是那青衣剑客或是白发小孩,他们都死死的封住了所有退路,令白衣少年无处躲藏。
突然,那白发小孩右手一晃,闪光的匕首呼啸刺耳,瞬间爆发出数百道寒光,已弧形发散的方式,分三组朝着白衣少年、崔铃姑、青衣剑客攻去。
趁此机会,白发小孩身体凌空翻转,玄妙之极的穿过了青衣剑客所布下的剑幕,出现在了白衣少年身旁。
面对这一击,崔铃姑怒骂一声,身体斜翻九转,避开三丈。
青衣剑客长剑一转,一连串的剑影如碧波荡漾,轻柔却有效的抵制住了白发小孩的进攻,并顺势一推,发出一道如毒蛇般诡异的剑芒,直取白发小孩胸前。
白衣少年眼中有着仇恨与遗憾,他虽极力的想要闪开,无奈力不从心,数次重创的身体,已然无力回天。
當凌厲的攻擊出現胸前,白衣少年悲嘯一聲,雙手擋住前胸要害,人卻被狠狠彈開,留下漫天的血花,點綴著潔白的世界。
白發小孩小手一張,正抓住白衣少年的衣袖,誰想此時卻有一絲微弱的寒氣直射胸前。
怒罵一聲,白發小孩身體一翻,避開了青衣劍客的一劍。
隨後再想擒人,卻發現崔鈴姑已搶先一步,撲向了白衣少年。
慘叫墜落,白衣少年眼神暗淡,臨落地前看了一眼蒼天,眼底有著極強的怨念。
那一瞬間,少年的心里滿是不甘。只是他為何不甘,為何怨天?
崔鈴姑速度極快,一閃就到了少年身旁,伸手朝他左臂抓去。
是時,白衣少年身體萎縮一團,錐心的痛苦讓他臉孔扭曲,一雙無神的眼楮開始泛藍。
這一點,崔鈴姑並沒有發現,她只是一心想著擒下少年,然後迅速離開。
只是崔鈴姑並不知道,這微不可見的變化,卻讓整個戰局都發生了改變。
距離瞬間近了,眼看就將抓住少年的身體,可一剎那間,一股莫名的不安,在崔鈴姑心頭閃現。
那是一種高手特有的預感,清晰、猛烈,格外突然。
崔鈴姑警惕起來,一邊觀察白衣少年,一邊將速度放慢。
眨眼,地上的少年突然彈開,身體在空中連續三個後空翻,落在了數丈之外。
狂風吹散了他的長發,遮擋住了他的臉。
那一雙藍色的眼楮隱藏在亂發之後,正陰森的看著崔鈴姑、青衣劍客與白發小孩。
感覺到他身上的氣勢正在變化,崔鈴姑咒罵道︰“可惡,上當了。”說完腳尖一點地面,身體平移數丈,揮手就抓。
青衣劍客與白發小孩雙雙冷笑,一刀一劍左右襲來,再次拉開混戰。
白衣少年落落一笑,凌亂的頭發突然散開,露出一張俊俏蒼白的臉,以及一雙藍色的眼楮,讓人感到意外。
那一瞬間,少年的眼中泛起了兩團藍光,隱約可見兩個不同的身影在他眼中出現。
那身影與常人不一樣,似乎背上有什麼東西,可惜太小了看不實在。
當這兩道身影出現,白衣少年臉色古怪,一縷無形的風出現在他身外。
剎那間,白衣少年周身爆發出璀璨的藍色光彩,就像是換了個人似的,實力突增數倍,一舉將三個敵人彈開。
意外來的過于奇怪,不僅出手的崔鈴姑三人驚訝,就是觀戰的五人也是臉色大變。
雙唇緊咬,白衣少年沉默不言,在震退三個敵人之後,他身影一晃,數百道分身幻化成三個藍色的光環,正好圍繞在三個敵人身外。這一幕煞是好看,但卻及其凶險。
白衣少年夾著怨恨之心,在力量突增之後,首先選擇的不是離開,而是要討回之前所受的傷害。
這一來,那看似耀眼的光環,實際上是奪命的利器,正迅速的破壞三人的防御,試圖對他們造成傷害。
面對少年的攻擊,三人情況各異。
崔鈴姑雙手揮舞,陰風爪鬼氣陰森,正以至邪至陰之氣,蠶食著少年的藍色光環。
青衣劍客長劍飛轉,詭秘而辛辣的劍招爆發出灰黑色的劍芒,如狂蜂亂竄,連綿不斷的與那光環對撞,散發出迷人的火花。
白發小孩右臂揮斬,寒光閃閃的匕首靈光流動,在他真元的崔動下,時不時爆射出數丈長的劍芒,震得那光環急速擴散。
心知三個敵人實力不凡,進攻中的白衣少年,並不期望這樣的攻擊能對敵人造成什麼傷害。
他只是打算先牽制住三人,讓他們抽不開身,然後再逐個將他們收拾掉。
首先,白衣少年把目標定在了青衣劍客身上。
這個敵人對他威脅極大,身上多處傷口都是這人留下,若不將其鏟除,今天就別想離開。
身體一頓,白衣少年凌空翻轉,雙手急速揮動,密集的掌影層層疊疊,夾著震耳的怒雷,分布在青衣劍客四周,正快速的縮成一團。
察覺到這一情況,青衣劍客冷笑道︰“玩偷襲,你小子還嫩了點。看劍!”
手腕一翻,劍光一閃,十八道劍芒如蓮花盛開,形成一個扇形的劍幕,迎上了白衣少年。
掌劍相交,悶雷震天,強勁的氣流累計擴散,瞬間就糅合一體,產生異化激變,從而導致氣流無法宣泄,最終發生劇烈的爆炸。
借力彈起,白衣少年凌空一轉,趁著青衣劍客被爆炸所影響的時機,整個人頭下腳上高速旋轉,宛如一道天外隕石,夾著畢生修為與旋轉之力,眨眼就出現在青衣劍客頭上。
見狀,青衣劍客咆哮一聲,知道閃避不及,只得倉促硬接,雙手緊握長劍,集全身修為與雙臂,在最危險的那一刻,推出了手中之劍。
是時,只見長劍猛顫,一股灰黑色的劍芒自劍尖射出,迅速膨脹變大,化為一輪光柱,在一丈外與白衣少年的攻擊撞在了一塊。
那一瞬間,二者的力量融合一塊。
白衣少年借天威之力,夾旋轉之勢,配合自身爆發後的絕強實力,其一擊之力足以震天。
青衣劍客倉促應戰,實力僅僅發揮一半多一點。
這樣二者以長擊短,其結果自然是十分明顯。
爆炸不可避免,慘叫當即傳開。
狂野的氣流如龍鬧海,逼得觀戰之人紛紛設下結界以便防範。
崔鈴姑與白發孩子發現稍晚,再想防御已然不及,最終雙雙被彈開。
場中,持續的爆炸令人心寒。
當狂風將迷霧吹散,只見白衣少年身體搖晃,宛如醉酒一般,眼色有些晦暗。
青衣劍客長劍折斷,身體四分五裂,僅余一團灰黑色的元神,自那個深坑中漂浮起來。
眼神微寒,白衣少年右手一翻,一記藍色的指力如劍破空,射在那青衣劍客的元神之上。
重傷欲閃,卻遲了一點。
青衣劍客最終元神潰散,一縷怨恨的魂魄急射而出,口中發出刺耳的厲嘯。
“小子,將來我會十倍奉還……”
落寞一笑,白衣少年恨聲道︰“我若不死,也絕然不會放過你的!”
驚訝的看著白衣少年,崔鈴姑雙眼微眯,心道︰“這小子力量來的古怪,顯然與那事有關。現在這里無一弱者,我若不麻利一點,恐怕稍後會越發困難。”
白發小孩臉色默然,緩緩逼近白衣少年,冷聲道︰“小子,千里逃亡,你最終還是難以逃掉,何苦做無謂的反抗呢?”
白衣少年怒道︰“我與爾等初次見面,無絲毫恩怨。可你們卻不講青紅皂白,莫名其妙要對我不利。如此遭遇,我誓死也要反抗。”
白發小孩哼道︰“小子,我們抓你是為什麼,你心里明白。用不著在這里喊冤、不滿。現在,你是繼續死戰,還是乖乖听話隨我離開?”
白衣少年冷然道︰“想我束手就縛,除非太陽從西邊出來。”
白發小孩臉色一板,陰森道︰“如此,你就休要後悔。”話未落,白發小孩雙手結印胸前,發出一個青色的光界,一下子罩住了白衣少年。
稍後,白發小孩周身氣勢外散,驚人的狂風盤旋飛轉,于雪地上形成一朵淡青色的雲霞,圍繞在那光界之外。
看到這一幕,崔鈴姑臉色驚變,脫口道︰“逆天法界!”
稍遠,西北狂刀眼神微閃,凝望著那小孩,低聲自語道︰“原來他來自那里,真是意外。”
玉劍書生輕聲道︰“是啊,意外。雖然他的修為還不算絕強,可惹上他卻不是什麼好玩的事。”
狂刀瞟了玉劍書生一眼,問道︰“你怕了?”
玉劍書生淡然道︰“不是怕,只是提醒一下。”
幽無常哼道︰“這種事情用不著你廢話,誰都知道。”
玉劍書生笑了笑,並不答話,目光移到了麻臉老婆子與禿頂老頭身上。
這二人神色如常,看不出絲毫變化,這讓玉劍書生心頭驚訝。
場中,白衣少年警惕的看著前方,意識探測著這層結界的情況,發現結界除了極為堅韌之外,還含有極其可怕的反震力量。
試探性的發出一股力量看能否將其震碎,結果立馬遭受到了極大的反彈,這讓白衣少年心頭一驚,隱然有股不妙的感覺。
說實話,白衣少年的修為原本就無法與這些敵人相比。
之前他身上的異變雖然讓他實力大增,可就他目前的情況,最多只獲取了三層不到的力量,也就相比以往增加了三倍而已。
這樣的變化,可以給人暫時的震撼,可真正比較之下,綜合各方面的能力,他還是有所不如的。
收起雜念,白衣少年眼中流露出堅韌的目光,雙手朝後揚起,身體前傾如一只飛鷹單腳著地,冷酷的看著前方。
那姿勢煞是好笑,怪異中帶著一份狠辣,給人一種非死既生,別無選擇,無所畏懼之感。
突然,白衣少年雙唇撅起,如鷹嘴一般發出刺耳的鳴嘯,隨即人如飛鳥直射前方,剎那間就將速度提升到極限,在兩丈不到的範圍內,人就已然光化,成了一頭藍色的光鳥,直射白發小孩。
注視著白衣少年的舉動,白發小孩臉泛冷笑,雙手法印急換,控制著那逆天法界迅速收緊,並且表面上光華轉變,正由青轉綠,由綠轉黑,眨眼就形成一道烏黑的法界,宛如一蓬黑雲,要將白衣少年吞噬掉。
雙方的攻擊同時展開,立馬就發生了踫撞。
是時,只見那烏黑的法界劇烈震蕩,一頭飛鳥狀的藍色光影正逐漸撐開黑色法界,不一會便染藍了附近的區域,大有破壁而出的征兆。
這一幕持續了片刻時光,其間烏黑的法界表面迅速匯聚起大量黑色真元,強行鎮壓那藍色的光影,使其勢頭迅速減弱,進入了僵持階段。
如此一來,白衣少年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最終沒能突破逆天法界,被重傷彈回。
白發小孩臉色蒼白,這一戰雖然獲取,卻也拼得兩敗俱傷,只是他情況稍好。
場中,烏黑的法界色彩轉淡,眨眼就恢復了青色,露出了白衣少年重傷倒地的模樣。
崔鈴姑看到這,眼中奇光閃耀,既想出手搶人,又顧忌白發小孩的來歷,一時間陷入了彷徨。
狂刀濃眉微揚,似想表達點什麼,可目光一掃那麻臉老婆子與禿頂老頭後,又突然忍下。
玉劍書生淡然微笑,他一直在思索,這些人捉這白衣少年,究竟是想干嘛呢?
幽無常嘿嘿冷笑,一邊留意觀戰之人的動態,一邊注視白發小孩的情況。
在察覺到白發小孩臉色蒼白之際,心中突然閃過一念,趁著眾人猶豫、遲疑之時,烏黑的身影一閃而逝,眨眼就出現在逆天法界之外,右臂凌空揮落,一道幽綠色的光刃無聲而現,竟然輕易就劃破了逆天法界。
是時,只聞一聲悶響,緊接著幽無常滑身而入,直奔地上的白衣少年。
白發小孩怒吼咆哮,瘦小的身體如飛鳥急射,朝著幽無常就是一刀。
低吟刀嘯,寒光暴漲,一連串的刀芒形成一道數丈長的刀罡,揮落之際刺耳驚魂,給人一種凌亂可怕之感。
崔鈴姑見狀,也顧不得多想,身體飛射半空,腰間的銅鈴自動飛起,瞬間就化為一只丈大的巨鐘,雙手快速的擊打在銅鐘之上。
是時,只聞怒雷天嘯,那銅鐘發出的音波宛如天雷隕落,夾著一道道光波,所到之處萬物碎裂,當即將白發小孩,幽無常、狂刀、玉劍書生震飛,唯有那麻臉老婆子與禿頂老頭勉強維持住情況。
四周,雪花飛揚,寒冰寸裂,飛卷的狂風有如毀滅之源,不但扭曲了時空,還形成一頭龍形風柱,盤旋在崔鈴姑身外。
地面,白衣少年狂聲慘叫,原本重傷的身體在這毀滅的音波籠罩下,整個人雙眼外凸,七孔流血,正逐漸步入死亡。
後退中,幽無常恨恨道︰“該死的女人,竟然來這一套。”
狂刀譏諷道︰“你要是不服氣,就去試一下她的崔命鐘,看滋味怎麼樣。”
幽無常哼道︰“諷刺我,你也不見的就能得到。”
狂刀冷笑道︰“我本就不指望得到,誰像你那般在意。”
玉劍書生插嘴道︰“一個活人,二位爭來有何用處呢?”
幽無常嘿嘿笑道︰“想知道啊,你去問一問那麻婆與禿翁,看他們會不會告訴你吧。”
玉劍書生暗罵一聲,嘴上卻道︰“這二人我都不認識,還是問一問兩位比較好。”
狂刀漠然道︰“有些事情不知道更好,免得遭殃。”
玉劍書生一听,知道他們不會講,也就不再多言,目光移到了崔鈴姑身上。
只見此時的她,一邊繼續敲打銅鐘,一邊利用銅鐘將地上的白衣少年吸起。
白發小孩見狀,厲聲道︰“崔鈴姑,老夫不會放過你的!”怨念之深,視同仇敵,可見白發小孩對此事的在意。
聞言,崔鈴姑根本不理會他,只想著早點擒下白衣少年,然後擺脫這些人糾纏,迅速離開。
可世事並非盡如人意,崔鈴姑以絕強的霸氣,震退了大部分搶奪之人,卻不曾震退那麻婆與禿翁。
這時,麻婆見白衣少年即將被吸入崔鈴姑的銅鐘之內,不由冷哼一聲,手中蛇形拐杖猛然點地,發出一股無可抵御之力,使得大地震顫,冰雪飛卷,一條裂痕貫穿東西,朝著白衣少年所在的位置蔓延。
地面,一股破空的氣勁宛如利箭,呼嘯一聲便射向銅鐘與白衣少年之間,一舉切斷了他們之間的聯系,使得白衣少年順勢落下。
崔鈴姑有些意外,立馬二次發出吸力,打算奪回白衣少年。同時,為了提防麻婆與禿翁的干擾,她有針對性的擊打銅鐘,將大部分音波用來對付二人。
麻婆陰森冷笑,鷹眼中射出一股殺機,手中拐杖一揮,數百道杖影匯聚合一,形成一道璀璨的光柱,直射那銅鐘。
是時,毀滅的音波與光柱相遇,二者相互消融,彼此抵制。
待光柱擊中銅鐘時,其直徑已然小了三分之二。
如此,只聞一聲巨響,銅鐘表面光華四濺,可怕的震蕩波不僅讓崔鈴姑身體一顫,張口吐出一道鮮血,還讓麻婆與禿翁也雙雙後退,臉上神色駭然。
兩敗俱傷的局面,令白發小孩看到了一線希望。
他顧不得細想,身體直射白衣少年,展開了又一輪的搶奪之戰。
狂刀神色默然,幽無常冷笑觀看,兩人誰也不曾出手,顯然都不想招惹麻煩。
玉劍書生暗自奇怪,這些實力可怕的怪人,為何自己多半都不認識,究竟他們從何處來?
以除魔聯盟的勢力,為何不曾收錄他們的有關信息呢?
地面,重傷的白衣少年臉色淒然,一雙藍色的眼楮里卻充滿了仇恨與怨念。
他默默的看著蒼天,心里不甘的吶喊︰“為什麼非要趕盡殺絕?這就是我們無法改變的宿命嗎?如果是這樣,我恨你,蒼天!我不會屈服的,你看著吧!”
堅定的信念,不甘的少年。
這一刻,一股寧可戰死,也不願苟活的意念,開始在他的心中燃起熊熊烈焰。
空氣開始變化,一股堅忍不拔的氣息流淌其間,眨眼就彌漫數十丈外,令所有人都感應到了。
同時,白衣少年周身藍光微閃,一道由弱轉強的真元,令他迅速站起身來。
這時,白發小孩正朝他飛來。
崔鈴姑已回過神來,麻婆與禿翁雙雙逼近,新一輪四人搶奪戰有一次展開。
怒視著身外的四人,白衣少年恨聲道︰“來吧,今天我若不死,他日必將爾等全部殺掉!”冷厲的誓言,仇恨的雙眼,就像是一把刀,深深的插入四人心間。
白發小孩喝道︰“小子,你今天死不了,但想活著離開也是不可能的。”
白衣少年咒罵道︰“如此,我寧可戰死也絕不會讓你們好過的。”
麻婆嘿嘿陰笑道︰“小子,就你那模樣,還是听話一點,免受皮肉之苦。”
白衣少年冷然道︰“不殺我,你們都會後悔的!”
禿翁怪聲怪氣的道︰“小子,在你沒有獲取那股力量之前,你不過就是一個小毛孩,根本不具備任何威脅。”
白衣少年眼神微動,質問道︰“這就是你們千里追殺我的緣故?”
禿翁道︰“不是追殺,只是追蹤。”
見四人爭論不休,崔鈴姑眼神一動,身體猛然一晃,剎那間就分化出一百二十八道身影,朝著白發小孩、麻婆、禿翁發動進攻。
同時,這一百二十八道身影中,還有十六道身影是撲向白衣少年的。
突然的襲擊,並沒有讓人意外。
白發小孩、麻婆、禿翁都早有預防,各自有條不紊的應戰。
白衣少年一臉憤然,雙手急速揮動,藍色的掌影夾著他怨恨之心,以及殘存的實力,在身前與崔鈴姑的攻勢撞在了一塊。
二者實力相差極大,白衣少年當即被彈開,口中鮮血不斷。
崔鈴姑身影一斂,拋下三個搶奪者,一閃就到了白衣少年身旁,立馬抓住了他的肩膀。
折身,崔鈴姑就欲離開。可這時候白發小孩、麻婆、禿翁已圍了上來,三人同時進攻,耀眼的匕首寒光閃閃,蛇形的拐杖彎曲盤旋,丈八的長槍霸氣驚人,從三方同時襲來。
臉色一沉,崔鈴姑左手揮動銅鈴,尖細而低弱的鈴聲像是無數鋼針,已無孔不入的方式彌漫在數丈之內,對搶奪者造成了極大的傷害。
白發小孩臉色一變,強忍住那股劇痛沖向崔鈴姑,結果越是靠近,身體所承受的攻擊越是可怕,最終他狂叫一聲,全身七孔流血被狠狠的彈開。
麻婆與禿翁修為古怪,兩人對那鈴聲雖有顧忌,但卻影響不大,一拐一槍爆發出撼動天地的力量,在逼近之際硬是將那鈴聲壓下。
如此一來,交織的杖影與槍影連成一片,讓崔鈴姑無處躲避,最終與白衣少年一起,雙雙被杖責、槍刺,滿身鮮血的自空中落下。
身影一晃,麻婆與禿翁左右撲上,拐杖與長槍同時攻出,發出兩股強大的吸力,將白衣少年的身體牢牢的定在中央。
鷹眼微揚,麻婆喝道︰“老不死,我要的人你也趕搶。”
禿翁哼道︰“死婆子,我若不槍跑來干嘛。”
麻婆怒道︰“如此,我們就來比一下。”
禿翁道︰“比就比,我也不怕你。”說完握槍的右臂微微一顫,一股赤紅的光華沿著長槍飛射而出,加大了對白衣少年吸取的力道。
麻婆也不示弱,手腕一轉,拐杖飛旋,一股旋轉之力加諸在白衣少年身上,就宛如繩索一般,牢牢的束縛著他。
置身半空之上,白衣少年全力掙扎,無奈重傷之身有心無力,不但擺脫不了,反而被兩股絕強的力量拉著宛如要被撕碎一般。
其痛苦之大,令他臉色扭曲,口中發出沙啞的嘶叫。
這一刻,白衣少年氣息轉弱,生命的火花逐漸暗淡,一道通往地獄的門,正在為他慢慢打開。
白發小孩被崔鈴姑重傷,此刻正不甘的呆在遠處觀看。
崔鈴姑被麻婆與禿翁重傷,也無力再爭,只得不甘的退開。
狂刀依舊漠然,幽無常看不出神態。
玉劍書生臉色不忍,微微輕嘆︰“如此少年,你們這般摧殘,何必呢?”
幽無常譏諷道︰“這里是冰原,不是中土,還輪不到你這除魔聯盟的門下發話。”
玉劍書生正色道︰“除魔聯盟,仁心天下。只要不平,就應當管。”
幽無常冷笑道︰“如此,你何不出手?”
玉劍書生緩緩道︰“不出手,是因為我不知道你們為何要搶奪這個少年,這其中究竟有什麼恩怨。”
幽無常哼道︰“說了半天,不外乎是想探查情況。可惜啊,這一點我不會告訴你的。”
玉劍書生冷冷道︰“以你的邪惡,我也並不指望。”
幽無常坦然道︰“我是邪惡,他們就很正直嗎?”說完目光移到狂刀身上。
冷哼一聲,狂刀喝道︰“不要看我,我無可奉告。”
玉劍書生有些失望,搖頭道︰“修道之人,缺少仁心,豈能有所精進?”
幽無常道︰“道法萬象,各有玄妙,並非僅只仁心一道。”
玉劍書生眉頭微揚,欲要反駁可一想也對,世間道法無數,何止一脈呢?
“嗷”一聲慘叫,打斷了玉劍書生的思考。
只見白衣少年在麻婆與禿翁的爭奪下,身體難以承受兩股可怕的力量,最終全身肌膚裂開,血管破裂,鮮血飛濺四方。
那慘叫淒厲而短暫,伴隨著飛射而出的鮮血,逐漸消弱了。
死亡,這一刻籠罩在白衣少年身上。
玉劍書生好心不忍,身體不由自主的朝前靠近,可稍後他又立馬停了下來。
此時此刻,他想到了一件事情。
自己這會出手,先不說是否能打贏麻婆與禿翁,就算救下白衣少年,以他目前的情況,那也不過是飲鴆止渴,活不了多久。
如此,自己又何必在這時候,再去招惹麻煩呢?
一旁,狂刀臉色微變,眼中閃過一絲惋惜,卻不曾說話。
幽無常因周身黑芒看不見模樣,也難以知道他內心所想。
遠處,白發小孩與崔鈴姑雙雙驚呼道︰“住手,再那樣下去他就死了。”
麻婆與禿翁根本不答,也絲毫不予理會,因為兩人都是倔脾氣,此刻為了爭勝,哪里還會在意其他。
如此,白衣少年加速死亡,一縷不甘的執念在生命的最後一刻,飛向了遠方。
那一念,含著少年一生的淒涼,含著他一生的倔強,含著那至死不悔的傲氣,含著那不曾實現的理想。
像是一曲歌,在風中無聲清唱,像是一幅畫,色彩逐漸無光;像是一首詩,悲涼而滄桑,像是一片雲,飄飛在遠方。
風,輕輕吹來,帶走了他的夢想。雪,輕輕飄下,安撫著他不甘的憂傷。
遠方,是誰在對他呼喚,是誰在為他感傷?
是誰想追回那逝去的光陰,是誰想挽回他即將飄散的夢想?
天空,烈日躲入雲霄,陰霾的天氣是否是蒼天也在為他悲傷?
或許,逝去的生命會掩蓋一切的真相,只是他真的就這樣離開了嗎?——
看著白衣少年全身噴血,氣息驟減,白發小孩與崔鈴姑氣得連連咆哮,想出手卻因身受重傷,根本阻止不了。
這邊,狂刀、幽無常、玉劍書生各有所想,誰也不曾出手。
如此,白衣少年情況惡化,身體開始被拉長,氣息開始趨于平緩,幾近消失了。
死亡,人生所必然經歷的。
可白衣少年真的就死在了這里嗎?
答案是否定的,只是這一刻,誰又能扭轉局面呢?
雪地上,一條數尺寬,數丈深,數百丈長的裂痕東西貫穿,白衣少年就正位于上方。
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白衣少年身上,關注與等待著他的死亡。
卻沒有人留意到,在白衣少年所在下方的裂縫中,正隱藏著一個白色身影,專注的看著上方。
當白衣少年氣息消散,生命波動即將停止之際,那隱藏的身影瞬間射出,以快得驚人的速度一把抱住白衣少年的身體,呼嘯一聲便直入雲霄。
意外的變化讓觀戰之人感到驚訝。
以麻婆與禿翁的實力,什麼人能誰不知鬼不覺的從他們二人手中搶走白衣少年呢?
思考著這個問題,玉劍書生將目光移到麻婆與禿翁身上。
這一看,玉劍書生驚駭的發現,就在這轉瞬間,那二人竟然全身冰封,被人定在了當場。
狂刀與幽無常無心多想,雙雙飛射天際,朝那白色身影追去。
白發小孩與崔鈴姑一愣,稍後也不甘放棄,拖著受傷的身體急追而去。
這時候,麻婆與禿翁震碎了身上的冰塊,雙雙怒吼咆哮,一閃就消失了。
玉劍書生見狀,也顧不得細想,口中輕喝一聲長劍出鞘,立馬御劍飛行,朝遠處追去了。
白雲之上,天麟抱著白衣少年一路狂飆,直奔騰龍谷方向。
之前,他一直藏在冰雪中觀看,對于白衣少年的遭遇很是不平,加上對他有種親切感,于是便決定出手幫他。
只是當時情況微妙,白發小孩、崔鈴姑、麻婆、禿翁四人爭搶,天麟根本插不上手,于是一直等待機會。
誰想最後麻婆與禿翁因為較勁而不顧白衣少年的生死,逼得天麟鋌而走險,以冰神訣瞬間冰封二人,自己則帶著白衣少年逃亡。
天麟通過長時間觀察,了解了白發小孩、崔鈴姑、幽無常、麻婆、禿翁的大致實力,知道這些人修為精深,自己一個人很難抵擋,于是選擇了逃往騰龍谷方向。
他的意思很簡單,就是要借助騰龍谷的威望,來恐嚇這些高手,以阻止他們繼續糾纏。
並且,只要救下白衣少年,天麟相信很多秘密也就迎刃而解了。
御氣凌空,天麟將飄雪身法施展到極限,整個人宛如光箭一般,呼嘯一聲便已然在數里之外。
懷中,白衣少年身體嚴重受損,元神幾乎潰散,已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這讓天麟心頭暗罵,手上忙輸入大量真元,盡力挽救他即將逝去的生命。
天麟一身法訣龐雜,精通烈火、玄冰法訣,有著不為人知的玄妙。
此刻他盡力而為,很快就找到了一種屬性適合的真元,迅速與白衣少年的身體融合,讓他的傷勢得到了控制,並逐步好轉。
見此,天麟心頭稍安,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發現幽無常竟然已經追到五十丈內,狂刀稍後,其次是白發小孩、崔鈴姑與玉劍書生,獨獨不見麻婆與禿翁的身影。
收回目光,天麟猛提真元,一下子拉開了距離,意識留意著四方。以天麟的聰明才智,他心里明白,麻婆與禿翁絕不會放手的。
此刻不見他們出現,唯一的可能就是他們隱身追來,會堵在前面。那樣,自己的情況就不妙,必須得早思對策才好。
風,呼呼作響,在耳旁咆哮。
天麟思索之際,突然心生警兆,前行的身體立馬方向一轉,朝左邊滑開了。
那一刻,一個陰冷的聲音在風中傳響。“好小子,看不出你警惕性倒是滿高的。”
天麟身法一換,凌空而上,目光一掃四周,發現麻婆與禿翁正好攔住了前方。
後面,幽無常等人也已經追到,彼此圍成一圈,將他攔在中央。
身體一轉,呼嘯而下。
天麟在眾人合圍之初再次突圍,方向卻是朝下。
四周,七人順勢而下,保持著各自的方位,牢牢的將天麟鎖定在中央。
雙腳落地,天麟臉上泛起了一縷微笑,沖眾人道︰“各位如此熱情,真不愧是遠方來的。只是冰原向來寒冷,各位呆久了,恐怕會少了那份熱情的,還是早點離開為妙。”
幽無常冷聲道︰“小子,你是誰?”
天麟看了他一眼,心頭暗自警惕,嘴上卻道︰“你連我都不認識啊,我可是鼎鼎有名的人物,你真是孤陋寡聞啊。”
幽無常怒道︰“住嘴,你小子毛都未長齊,就敢大言不慚,你當本使那麼好騙?”
天麟眼神微動,問道︰“本使?你什麼使啊?是死翹翹的死,還是茅坑里面的屎?”
幽無常怒極,但也意識到自己說漏了話,當即岔開話題道︰“小子找死,看我如何教訓你。”說完突然靠近,揮手就是掌影如網,籠罩住了天麟整個前方。
雙眼微眯,天麟發出一股探測波,清晰的掌握了幽無常攻擊的情況,發現他的掌法並不怎樣,可掌力卻蘊含著陰邪厲煞之氣,有一股侵魂噬魄之力,極為不易察覺。
閃身,天麟朝後退去,口中怪叫道︰“哎呀呀,想借機搶人啊,你當別人都是傻瓜,只會站在那里看你搶啊?”
此話有些刺耳,听得在場之人臉色微怒,麻婆、禿翁當即射出,加入了搶奪中。
幽無常有些氣惱,他發現天麟十分狡猾,竟然懂得利用在場之人搶奪的心理,來牽制自己。對此,他心思一轉,陰笑道︰“小子,他們不傻,不過你有些傻。”說完突然退出,來一個袖手旁觀。
天麟對此早有提防,巧妙的避開了麻婆與禿翁的攻擊,揮手喝道︰“慢著,要搶人不用忙,我們先把話說在前面。”
麻婆身影不停,哼道︰“有什麼好說的,先教訓你一頓再說。”
禿翁道︰“就是,你小子剛才敢暗算我們,這筆帳得好好算一下。”
長槍一舞,氣動四方,一股凌厲的霸氣當空而落,真得天麟身體一晃。
見二人脾氣古怪,不肯停下,天麟當即眼神一冷,閃避之際眼中幽光閃爍,發出一股無形而銳利的精深攻擊,一舉突破二人的防線,直入他們的大腦。
那一刻,麻婆與禿翁攻勢一緩,隨即怒吼狂叫,兩人如見鬼魅,一閃便出現在十丈之外,驚疑的看著天麟,眼神很是古怪。
幽無常輕咦了一聲,感到有些迷茫,玉劍書生眉頭微皺,一絲疑惑浮上眉梢。
平淡一笑,天麟有些邪異的道︰“我都告訴過你們,我是鼎鼎有名之人,豈容人欺負到我的頭上。現在,你們是打算平心靜氣的談話,還是打算再來試一下我的實力怎樣?”
幽無常不悅道︰“小子,別囂張,你雖然有點小玩意,但還不足以讓人感到威脅。”
天麟邪笑道︰“既然如此,你又何必害怕,不敢道出自己的來歷呢?”
幽無常冷哼道︰“我幽無常會怕你,笑話。”
天麟搖頭道︰“幽無常這名字不好,一听就知道是短命相,看來你是煞星高照。”
聞言,幽無常氣極,恨聲道︰“小子,你是誠心不想活了。”
天麟嘿嘿笑道︰“大好山河,無限春光,我活得正自在,哪會不想活啊。倒是你,不在山洞里藏著,跑來這里找死,那才是不理智的。”
狂刀聞言忍不住發笑,玉劍書生則提醒天麟道︰“小兄弟,看你應該是騰龍谷門下,這些人可不是好惹的。”
天麟看了他幾眼,笑道︰“你是玉劍書生,我有听徐靖講。這幾人除了狂刀與崔鈴姑外,其余三個你可認知啊?”
玉劍書生聞言,只當他是騰龍谷弟子,當即點頭道︰“是的,我正是玉劍書生,上午才見過徐靖。這里剩下三人中,那白發之人名字我不知道,但卻知道他來自西域白頭山,是一個極其可怕的門派。至于另外兩人,我也是初次見到。”
看了看白發小孩,天麟輕笑道︰“未老白發,真是可笑。”
白發小孩怒道︰“小子住嘴,不知道就不要亂講。老夫今年已經三百多歲,人稱白發金童,豈容你指手畫腳。”
天麟見他一激就吐出真名,不由邪笑道︰“白發金童,好生可笑,與那幽無常一般情況,都是煞星高照,多半是回不去了。”
怒吼一聲,白發金童厲聲道︰“小子,有種你留下姓名,錯開今日老夫定要將你碎尸萬段!”
天麟譏諷道︰“要知我姓名不難,可為何要錯開今日,難道你怕今日就栽在這兒,會不去了?”
白發金童氣極,狂吼道︰“小子,不管你是誰,我西域白頭山都誓要殺掉你。”
天麟眼神一冷,收起邪笑,冷酷道︰“如此說來,我是不能放虎歸山了!”
相距數丈,眼神遙望。
天麟這一刻就宛如換了個人似的,其凌厲的銳氣如一柄鋼刀,狠狠的撞擊在白發金童心上。
四周,六人見狀,神色微變,對于天麟身上的變化,都感到有些驚訝。
之前,天麟還給人一種慧黠、邪異,略顯囂張之感。可這時候他卻神情嚴肅,神色冷酷,周身流露出一股傲氣與霸道。
這種轉變來得太快,讓人一時間有種不適之感。
白發金童心神一顫,不知道為什麼有些懼怕,主動的避開了目光。
禿翁沉聲道︰“小子,你不是騰龍谷的。”
天麟反問道︰“何以見得?”
禿翁道︰“騰龍谷的法訣我大體知道。”
天麟冷哼道︰“大體不代表全部,你這樣武斷的下結論,有違你禿頂的盛名。”
禿翁臉色一冷,陰森道︰“小子,你敢諷刺我。”
天麟冷冷笑道︰“聰明絕頂乃古人之言,以你的思維方式,那是古人就在諷刺你了?”
禿翁眼露殺機,神色陰冷的道︰“小子,多言自古招是非,你並不聰明啊。”
天麟漠然道︰“禿頂也非真聰明,你也只是尋常。”
麻婆見此,不耐煩的道︰“夠了,此來不是斗嘴的,哪來那麼多的廢話。小子,你不想死就把人交出來,我可以放你一馬。不然的話,你就準受死吧。”
話落上前一步,一股逼人的氣勢當即產生一股風暴,直射天麟所在的方向。
注視著那股風暴,天麟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躲開。
可稍後一想,他又放棄了這個想法,無聲的催動體內的冰神訣,在身前一丈外凝結出一道冰牆,瞬間便阻隔了那股風暴。
地利之便,對天麟的冰神訣起到了超乎想象的神妙。
他可以隨心所欲的控制玄冰之氣,完成心中所想的任何目標。
一聲脆響,冰牆倒塌,風暴也因此停下。
麻婆臉色有些驚訝,微眯著雙眼陰森道︰“小子,可惜你這份天資了。”
天麟听出她話中的殺機,心里頓時警惕,嘴上卻道︰“丑老太婆,得罪我你也不會好過的。”
麻婆眼露寒光,質問道︰“是嗎?那我要試一下。”
話未落,麻婆的身體一閃而現,輕易就跨越了數丈距離,不帶一絲痕跡,出現在天麟前方。
右手一晃,拐杖呼嘯,密集的杖影如劍芒一般,瞬間將天麟籠罩。
察覺到不妙,天麟心神微蕩,冰神訣隨心而發,眨眼就在身外凝結起厚達一尺的玄冰,以物理防御抵御著麻婆的拐杖。
天麟的方法有些出乎意料,不僅是麻婆,就連圍觀之人也覺得奇妙。
當然,天麟自身也付出了代價,因為物理防御並不能完全消除敵人的攻擊,那撞擊之力透過玄冰,最終作用于天麟身上。
一擊無效,麻婆後退三丈,留意著天麟的情況。
只見他身上的冰塊瞬間碎了,但在下落之際卻突然無蹤,這讓麻婆及四周之人都感到驚訝。
天麟臉色泛白,身體稍稍晃了晃,眼中露出一股怨氣,冷漠道︰“丑老太婆,你年紀太大,出手都沒力了。”
麻婆生性冷傲,被他這樣一激,當即厲聲道︰“小子,你就再試一下,看我手中的拐杖有沒有味道。”
右臂一揮,拐杖呼嘯,成百上千的杖影由外而內,夾著可怕的氣勁,一層層,一浪浪,眨眼就形成一個封閉的結界,正急速縮小。
置身凌厲的攻勢中央,天麟眼中幽光閃耀,一股特殊的探測波正高速運轉,分析著麻婆的攻擊,找尋著其中的弱點。
此外,天麟身上白光閃閃,冰神訣所特有的冰魂結界正一圈圈、一環環的產生,以他為中心朝四周蔓延。
眨眼,內壓的攻勢與外放的結界相撞。二者摩擦擠兌,爆發出璀璨的火花,以及震耳的異嘯。
那是一個力量的比較,麻婆與天麟誰的修為較高,誰就有希望壓倒對方。
當然,事情也非絕對,那與雙方攻防的法訣也是息息相關的。
持續的撞擊,火花變成了雪花。當天麟的冰魂結界一層層碎裂,麻婆的攻勢也開始驟減。
很快,漫天的杖影消失了,天麟傲立當場,眼中帶著幾分孤傲。
麻婆心頭暗惱,不信連個黃毛小子都收拾不了,立馬上前半步,全身氣勢猛然爆發,以驚世駭俗之威,一舉將天麟震退一丈。
趁此,麻婆右手舉杖,冷喝聲中狂劈而下,一股百丈光柱破天而現,夾著撼動天地之氣,逼得天麟根本動彈不了。
察覺到危險,天麟英俊的臉上露出了驚慌。
這一刻,他才突然意識到,自己以往的那些小把戲、小聰明在真正遇上強敵時,都是沒有用處的。
唯有絕強的實力,才能讓他傲視四方。
另外,麻婆的實力也令天麟驚訝,他隱約感覺到,麻婆的修為已到了歸仙境界,那是自己目前還無法比擬的。
對此,天麟並不懼怕,他在稍稍思考之後,身體橫移三丈,以神鬼莫測之力移開了麻婆的氣勢鎖定,選擇了退讓。
這情況有些反常,照理天麟的修為不如麻婆,是不可能擺脫麻婆的意識鎖定。
那麼他是如何辦到的呢?
說起這一點,那就要感謝天麟的冰神訣了。
他是借助了冰神訣的玄奇功效,以整個冰原的玄冰之氣為媒介,強制性的錯開時空,以完成了目標。
一杖落下,積雪飛揚,震動的大地,沉悶的聲響。
這一擊造成的後果超乎想象,整個數百丈方圓內,所有的冰雪全部被拋上了數丈高。
天麟情況稍好,避開正面的他雖然受到了一定的影響,但他有冰神訣在身,幾乎就不會出現狀況。
外圍,觀戰之人各自設防。
禿翁、幽無常、狂刀與玉劍書生情況較好。
白發金童與崔鈴姑則情況糟糕,雙雙被那股可怕的氣勁彈飛數十丈。
麻婆愕然相望,她怎麼也想不到,天麟竟然會輕易避開,這簡直出人意料。
原本,她認為這一擊就算殺不了天麟,也至少讓他重傷。
可現在,天麟卻安然無恙,這如何不讓她又驚又怒呢?
彈身而起,天麟順著那氣流擴散的方向,一邊迅速外移,一邊降低所受的震蕩。
天麟心里明白,麻婆的修為在自己之上,因而他並不逞強,果斷的選擇了離開。
幽無常最先察覺到天麟的動向,當即冷喝道︰“想跑,沒這麼容易……”
說話間一閃而逝,眨眼就跨越了數百丈空間,攔在了天麟前方。
眼神一冷,天麟立馬停下,沉聲道︰“瞬間移動,這可是很罕見的身法。”
幽無常哼道︰“你的眼光也很好,可惜你選錯了道。”
天麟笑了笑,有些自負與冷傲,目光掃了一眼圍上來的人,正欲開口說話,誰想懷中的白衣少年竟然悠悠醒來。
低頭,天麟看著他,只見白衣少年眼中還帶著迷茫,好一會後才逐漸清澈起來。
雙唇微動,白衣少年問道︰“你是誰,也是來抓我的嗎?”
天麟搖頭道︰“別擔心,我不是那些人,之前是我把你救下,現在他們就把我堵在這了。”
白衣少年扭頭看著四方,果見先前之人正圍成一團,虎視眈眈的眼光正停留在天麟與自己身上。
有此發現,白衣少年態度轉好,低聲道︰“謝謝你,只是看情況你也救我不了。”
天麟正色道︰“切莫放棄希望,我既然救你,就有信心帶你離開,不然又何必救你呢?”
白衣少年看著他,好一會後才開口道︰“你說的對,只要活著就不能放棄希望。我叫翼天翔,你呢?”
天麟友善的笑道︰“我叫天麟,今年十八,自小在冰原長大。”
翼天翔看著那友善的微笑,內心生出一股波動,有些感動的道︰“我也十八,從小在須彌山中長大。天麟,我想知道,你為什麼要救我呢?”
察覺到他眼中的異樣,天麟坦率的道︰“我救你其實有兩個理由,第一是對你有種莫名的親切感,第二是想知道,這些人為何要抓你,他們究竟想謀求什麼呢?”
翼天翔楞楞一笑,親切感,多陌生卻又向往的東西啊。
他的一生,曾幾何時有人對他好?
淒然一笑,翼天翔神情嚴肅的道︰“天麟,你若知道了緣由,會不會也像他們一樣,要將我擒下?”四周,眾人都看著天麟,想知道他的回答。
天麟想了想,沉吟道︰“就你的說法分析,你身上多半隱藏著什麼奧秘,這就是那些人要抓你的原因。至于我,如何回答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對我這人是否信得過。”
翼天翔沉思了半晌,輕吟道︰“這就像是賭注,對嗎?”
天麟點頭道︰“是的,這就是賭注,賭你今後的宿命。”
翼天翔沉默了,他緩緩的看了一眼四周,眼神中流露出一絲迷惘。
這一刻的賭注,真的能決定今後的一生嗎?
若是這一關都過不了,還會有未來嗎?
苦澀一笑,翼天翔收回目光,凝望著天麟的雙眼,堅定而嚴肅的道︰“好,我相信你,希望你莫要讓我失望。”
天麟沒有笑,反而神色凝重的道︰“救下你是對是錯,我也不知道。就讓我們一起賭一賭彼此的命運,看我們的選擇最終會怎樣。”
翼天翔沉聲道︰“好,有你這句話,即便輸了我也不會後悔的。”
天麟正色道︰“既然賭了,就要勇敢面對它,不可輕易放棄。現在,就讓我們一起面對,看這些人能否將我留下!”
豪氣干雲,斗志昂揚。
這一刻,天麟身上洋溢著一股勇者的味道。
翼天翔感受到他的豪壯,贊道︰“說得好,威武不屈,壯志飛揚。現在我就告訴你,他們抓我,都是為了從我身上獲得某種原本應該屬于我的力量。”
天麟眉頭微皺,驚疑道︰“屬于你的力量?”
翼天翔微微點頭,正欲開口之際,麻婆卻插嘴道︰“小子,修要拖延時間,還不乖乖束手就擒。”
說話之際,只見麻婆手中拐杖一顫,隨即強光一閃,一頭數丈長的巨蛇憑空而現,口吐光焰朝著天麟沖去。
同時麻婆一閃而至,出現在翼天翔身邊,伸手就抓。
“老太婆,想一個人獨吞可沒那麼簡單。”
揮槍而動,禿翁斜射而入,從側面展開了搶奪戰。
冷漠一笑,天麟給了翼天翔一個小心的眼色,隨即帶著他的身體橫移六尺,右手猛然前伸,掌心處白光一閃,附近數十丈內空間凝固,那頭巨蛇與麻婆、禿翁一起被凍結了。
趁此,天麟迅速移動,一晃就來到白發金童與崔鈴姑身旁,朝二人發動了進攻。
幽無常對此有些意外,搞不懂天麟為何不趁機逃走,反而要如此做。
麻婆與禿翁又驚又怒,對于天麟的冰封雖然立馬就打破,可如此巧妙運用玄冰之氣的人,他們還是生平僅見。
怒吼一聲,白發金童雙手揮動,殘存的真元化為強勁的掌風,出現在天麟四周。
崔鈴姑神情疑惑,一邊迅速退後,一邊猜測天麟的企圖。
天麟臉帶笑容,眼神中流露出幾分冷酷,在白發金童狂野的攻擊中,身體突然一分為九,其中八道分身形成一個白色的光環,以快的驚人的速度,將白發金童束縛在原地,使其難以移動。
剩下一道分身當空而落,右手一掌印在了白發金童的頭頂正中。
那一幕讓人驚愕,白發金童察覺之際,口中怒吼咆哮,雙手猛然朝上推出,狂野的掌力迎風呼嘯,化為兩道閃光的巨靈神掌,試圖震開天麟。
陰森一笑,天麟身體轉動,垂直地面的身體立馬變成與地面平行,可右手掌心依舊貼在白發金童的頭上,絲毫也不曾松動。
並且,天麟右手浮現出一團漆黑的光霧,致使白發金童瘋狂慘叫,身體劇烈顫抖,周身光華亂竄,出現了經脈混亂,真元暴走的現象。
見此,幽無常心頭一動,趁著天麟對付白發金童之際,身體一晃消失,眨眼就出現在天麟身旁,朝著翼天翔抓去。
不遠處,麻婆收回拐杖,與禿翁雙雙射出,繼續追逐翼天翔的下落。
如此,三人同時臨近,激烈的搶奪戰再次爆發了。
收回右手,天麟眼珠微動,一絲慧黠的笑意隱藏在他的眼中。
之前,他就預料到了這一幕,因而當三人臨近之時,他提前一步松手退後,躲開了敵人的襲擊,卻並不逃走。
幽无常一抓扑空,立马退后,可麻婆与秃翁攻势临近,其大范围的攻击逼得他闪躲不及,只能出手反攻。
白发金童脑中一片懵懂,天麟刚才的那一击异常歹毒,几乎破坏了他的中枢神经,让他在短时间内还无法恢复。
如此,面对麻婆的拐杖与秃翁的长枪,他当即惨叫一声,在数百道光影的交错击打下,肉身当场化为了碎块,鲜血凝结成了血雾,仅剩一丝虚弱的元神无声逃去。
看到这一幕,狂刀沉声道:“好聪明的天麟,这样的借刀杀人,也真亏他想得出。”
玉剑书生担忧道:“聪明只是一时,不能一世。他的修为虽然不错,可比起那三人抢夺者而言,还是有所不如。”
狂刀冷笑道:“如此,你何不出手助他一臂之力?”
玉剑书生淡然一笑,反问道:“你又为何不出手抢夺?”狂刀微哼,不予回复。
闪避着麻婆与秃翁的进攻,天麟冲翼天翔一笑,传音道:“你一定很好奇,我为何不逃走?”
翼天翔不语,只是微微点头。
天麟解释道:“此时此刻,以我们的情况要想逃走,那几乎是不可能的。再者,我分析了一下,这几人都在刻意隐藏自身实力,他们彼此都有顾忌,在这里他们相互牵制,我们相对安全一些。一旦单独面对其中之一,那时候情况反而会更加糟糕。”
翼天翔神色震惊,低声道:“你肯定他们有隐藏实力?”
天麟沉声道:“是的,这一点我敢肯定。只是我想问一问你,你原本在须弥山长大,为何会逃往此地?”
翼天翔略显迟疑,低声道:“因为我要去的地方就在冰原。”
天麟恍然道:“这样说来,他们都是追你而进入冰原了?”
翼天翔道:“是啊,他们一路追踪,千里不停,可惜我未成到达目的地,就差掉死去。”
天麟安慰道:“别担心,现在你的身体正处于复原阶段,只要有充足的时间,我有把握将你治愈。”
翼天翔感激的道:“谢谢你,天麟!”
含笑摇头,天麟道:“相见就是有缘,你我之间或许注定要成为朋友,成为兄弟。”
翼天翔心神一震,自小孤独的他,从来没有任何朋友,任何兄弟。
此刻不但天麟救了他,还给予了他珍贵无比的友情,这如何不令他激动万分。
抓住天麟的手臂,翼天翔郑重的道:“只要你不嫌弃,今生今世,我翼天翔都当你天麟是我的兄弟!”
感受到他的那份真诚,天麟严肃道:“好,从现在开始,就让我们做一生一世的好兄弟!”
这一刻,两个十八岁的少年,宿命纠缠在了一起。
是偶然,还是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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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地上,麻婆、秃翁、幽无常、天麟四人交错来去,为了一个翼天翔各施绝技。
起初,麻婆、秃翁、幽无常三人还彼此对立。
可随着时间的过去,三人发现天麟狡猾无比,且身法怪异,任由他们如何堵截,都难以奈何得了天麟。
这一来,三人迅速改变了策略,一边继续围堵,一边在外围设下封闭的结界,然后逐渐缩小结界,以困死天麟。
三人中,幽无常的法诀最是怪异,他总能抢先一步捕捉到天麟的行踪,率先靠近天麟,并设下封闭结……
界。
麻婆与秃翁有些不乐意,双双在外围设下可怕的攻击结界,将幽无常当成了敌人,一起攻击。
如此,三层结界同时收紧,天麟置身其中,立马陷入了困境。
崔铃姑远远观看着这一幕,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
眼下她正抓紧时间疗伤,打算等争夺的三人两败俱伤之后,再行出击。
狂刀一直保持着神秘,既不出手也不离去,令人猜不透他的目的。
玉剑书生神色平静,轻声道:“狂刀,你说今天的事情,最终将如何结局?”
狂刀冷漠道:“这要取决于天麟,他的神秘将直接影响最终的结局。”
玉剑书生笑道:“你的神秘,也一样影响最终的结局。”
感觉到身外的压力突增,天麟脸上露出一丝神秘笑意,一边分析三位敌人布下的结界,一边尽力的闪避身体,周旋在逐步凝固的空间里。
翼天翔脸色微惊,提醒道:“天麟,看样子这一次……”
天麟轻声道:“不要担心,我们还有机会。现在你告诉我,你的目的地在哪里。”
翼天翔神色忧虑,轻叹道:“如此情况,告诉你又能怎样呢?”
天麟正色道:“是兄弟,你就应当信任我。”
翼天翔苦涩道:“我不是怀疑你,只是不想给你大多的负累。我的目的地在天翼峰,那地方你可听说过吗?”
天麟微楞,皱眉道:“天翼峰?这个地方我知道,据此不足一百里,我待会想办法送你过去。现在,我们就先与他们玩一玩游戏,待时机成熟,然而再离去。”
翼天翔不解道:“游戏?什么意……”
正说着,收缩的结界猛然加剧,震得天麟与翼天翔身体一颤,双双露出惊骇之色。
“天麟,情况不妙,快……”惊呼一声,翼天翔大声提醒。
天麟眼中神光如炬,严肃而冷漠的道:“我明白。这就让他们知道,什么叫自讨苦吃。”说完周身白光一闪,连同翼天翔一起,瞬间就移出了结界,出现在半空里。
松开翼天翔的身体,天麟双手扣诀,全身气势外放,夹着铺天盖地之威,瞬间笼罩在数十里方圆之内,散发出威凌天地的霸气。
那一刻,天麟的气息飞速外射,所到之处玄冰列阵,极地玄寒之气意所心动,伴随着他的一句冰凝,在场之人包括观战的玉剑书生、狂刀以及崔铃姑,无不被瞬间冰封,其冰层厚达一丈。
完成了这一幕,天麟眼中射出一股令人畏惧的神光,右手突然高举,掌心白光一闪,一把冰剑虚空而现,在他的控制下,朝天发出一束玄青色的百丈剑柱,夹着裂天之威,开天之力,迅速劈落在麻婆、秃翁、幽无常三人头顶。
这一剑威力绝伦,夹着天麟必杀之心,以及冰神诀之无上威力,最终会是怎样的情形?
幽无常心头气极,天麟的突然消失,不但让他的努力白费,还让他陷入了麻婆与秃翁的攻击。
当然,天麟随后的冰凝攻击也十分惊人,不过在麻婆与秃翁的结界内,玄冰之气还无法冻结。
这一来,幽无常还可以移动身体,只是天麟紧随而至的那一剑,以及结界所产生的压力,让他根本来不及闪避。
麻婆与秃翁的情况比幽无常好些,他们只是被冻结在相对固定的区域,只需要面临天麟那可怕的一击。
只是天麟那一剑,真的轻易就能应对吗?
青色的光剑划破天际,带着呼啸的剑吟,眨眼就劈落在麻婆三人头顶。
那一剑不仅绝美绚丽,不仅霸道惊人,而且还十分诡异,因为它打破了自然规律。
照说,如此刚猛的一剑,在劈中坚硬的玄冰时,双方……
应当产生爆炸,彼此力量消融,减弱对内部三人的伤害力。
可实际上情况却并非如此,那一剑在斩落之际,丝毫不受玄冰层的影响,玄妙之际的透过冰层,直接作用于麻婆三人身上。
并且,由于外部冰层的封闭,那惊世骇俗的一剑,其威力无处宣泄,立马与三人的防御结界产生激烈碰撞,从而导致爆炸的发生。
是时,只见强光一闪,巨响如雷,厚达数丈的冰层瞬间化为了碎片,内部的麻婆、秃翁、幽无常被强力震飞,各自惨叫怒吼,伤势惊人。
一剑攻出,天麟飞身而起,在爆炸传来之际,他已经带着翼天翔飞出数里,直奔天翼峰而去。
对此,翼天翔惊叹道:“天麟,你真是令人吃惊。不但有绝强的修为,还有着常人难以比拟的智慧。”
微微摇头,天麟神色怪异的道:“从小到大,直到这一刻,我才明白娘当初告诫我隐藏实力的原因。”
翼天翔不解,问道:“什么意思?”
天麟轻声道:“意思很简单,自身越是神秘,对于机会的把握越是有利。一旦别人看透了你,除非你有压倒性的实力,不然很难轻易捕捉到机会。”
翼天翔赞同道:“是啊,神秘之人令人把握不定,只是世上有多少人能保持那种心境,不在别人面前炫耀自己?”天麟不语,心中思索着这个问题。
“可恨的小子,你跑到天边,我也不会放过你!”狂声怒吼,幽无常在重伤之后,夹着满心的愤怒,不顾一切的朝天麟追去。
麻婆闻言,厉声道:“臭小子,我要扒了你的皮。”说完一闪无影,其速度之快,比之前竟然快了数倍,显然她已经气急,不再掩饰自身实力。
秃翁没有言语,但脸上那仇恨之色,追出的那惊人之速度,也说明了一切。
玉剑书生、狂刀、崔铃姑震碎了厚厚的冰层,三人紧随其后,呼啸间便消失无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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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谷中,新月带着飞侠、林帆、玲花查看着地面的巨大足印,彼此脸色沉重。
对于这足印,四人心中充满了疑惑,搞不懂是什么东西留下,为何只有一段足印,为何会消失在这冰谷中?
假设是一个巨大的动物,它从何处而来?
足印怎么会凭空出现在雪地,又突然消失在这儿?它到底去了何处?
沉思中,玲花开口道:“师姐,我突然在想,这足印自远而近,为何在此就消失,而找不到源头
新月轻声道:“这个问题若是解释得清,那也就不神秘了。眼下,这一段足印凭空而现,隐藏了太多玄机,我们需要好好的思索。”
林帆道:“看这足印的样子,不像是动物,反而有点像人类的足印,只是巨大了许多。”
飞侠赞同道:“林帆所想与我差不多,只是世上没有听说过有什么巨人存在啊?”
玲花猜测道:“会不会是远古传说中的人物?”
飞侠否认道:“远古传说多数都是夸张、夸大的一种崇拜力量的表现,基本而言是不可能的。”
玲花反驳道:“如此,这足印又如何而来呢?”飞侠一呆,陷入了沉默。
新月留意了一下冰谷,沉吟道:“此时争论这些也是无用,我们还是……”说话中,新月抬头看着远处的天空,神色有些冷漠。
玲花见她突然不说,询问道:“师姐,怎么了?”
新月笑了笑,绝美中带着几分神秘,轻声道:“有人来了。”
玲花三人闻言一惊,纷纷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果见天际出现三道微细的身影,正迅速朝这边飞来。
收起笑容,新月恢复了冷漠,淡然道:“这些人也是为了足印而来,大家切忌小心。”
林帆看着天际,皱眉道:“这三道身影的气息很怪异,似乎…似乎…”
玲花疑惑道:“林帆,你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啊?”
微微摇头,林帆神色迷茫,轻声道:“我也说不清楚,反正有种很奇怪的感觉。”
片刻,那三人身影便临近冰谷,在见到新月四人时,来人丝毫不惊,坦然飘落。
那是一男二女,年岁相差悬殊。
那男的四十出头,一身灰黑色衣着,长得尖脸高额,一双深陷的眼睛给人一种冰冷可怕的感觉。
两个女子皆是二十出头,同样的雪白衣着,同样的貌美动人,唯有神情稍稍有所不同。
左边,那白衣女子美艳中带着妩媚之色。
右边,那白衣女子娇艳中带着妖艳之色。
二人一个圆脸一个瓜子脸,都有着过人的姿色。
“来者何人?”语气不温不火,飞侠询问着。
尖脸男子扫了四人一样,冷冷道:“雪域三圣。”
闻言,林帆、新月、玲花脸色微楞,显然不曾听过。!
飞侠眉头紧皱,轻吟道:“三圣之名我不曾听过,不过三妖之名,倒是有所耳闻。”
林帆好奇道:“师兄,何谓三妖?”
飞侠看了来人一眼,缓缓的道:“师傅曾经对我提过,在离恨峰以西五百里外,有一个雪魄谷,那里住着三位修炼有成的妖物,分别是雪鹰、雪狐、雪蛇。他们常年修炼,隐世不出,被人称之为雪域三妖。”
妩媚女子轻笑道:“看不出你傻愣愣的,知道的事情还真多。你是腾龙谷门下吧?”飞侠点头道:“是的,我是腾龙谷弟子飞侠,这三位是我的师弟妹,新月、林帆、玲花。你是雪狐还是雪蛇?”
妩媚女子笑道:“我自然是雪狐。”
飞侠眉头微皱,看了新月一眼,沉声问道:“此乃腾龙谷地界,三位来此不知有何企图?”
雪狐看着新月,轻笑道:“好出色的小姑娘,看样子你才是他们的头。”!
新月冷冷道:“这个不重要。”
雪狐摇头道:“不,很重要。只是你还不曾意识到。”
一旁,妖艳的雪蛇笑道:“小姑娘,太过冷漠可不好,那会让男人望而却步。”
新月冷笑道:“让男人趋之若鹜的女人,也不见得就好。”
针锋相对,毫不示弱,一股浓浓的火药味,在彼此间弥漫着。
雪鹰见此,喝道:“够了,废话少说,正事为主。”说完直逼飞侠四人所在的最后一个足印处。
挺身而出,新月注视着雪鹰,沉声道:“三位最好道明来意,不然就请离去。若要硬闯的话,腾龙谷门下绝不退避!”
雪鹰眼神阴冷,残酷的道:“小丫头,有些事情不知道比知道要好些。今日我们既然来此,就绝非你们所能阻止,你最好还是退下去。”
感受到他的威胁,新月秀眉微扬,周身气势外放,一股凌厉的锐气飞射四方,使得整个冰谷狂风怒吼,笼罩上了一层寒霜。
“很多事情在没有做之前,都是很难说的。”
雪鹰脸色微变,重新打量起了新月。
雪蛇怪叫道:“好惊人的气势,就像是一把利剑,让人心里怕怕。”
林帆闻言,喝道:“住嘴,这里不是雪魄谷,由不得你们放肆。快说,你们来此究竟为了什么?”
雪蛇瞪了林帆一眼,撇嘴道:“我们来此,当然是为了地上这玩意,不然谁会吃饱了没事干,跑这来啊?”
林帆质疑道:“此事不曾外泄,你们是如何知道的?”
雪蛇自负道:“昨天我们就知道了,只不过当时有事,没空过来。”
林帆皱眉道:“昨天你们就知道了?”
雪蛇正欲答话,雪狐突然插嘴道:“时间不早了,办正事吧。”
吧字出口,就见雪狐的身体突然淡化,眨眼消失了。
雪鹰见状,招呼了雪蛇一声,二人身体一晃,便瞬间无影了。
新月心神一荡,沉声道:“大家小心,切……”
正说着,就闻玲花惊呼道:“快看,他们在那!”
顺着足印消失的方向,只见雪狐、雪鹰、雪蛇三人此刻正出现在五丈之外,身前有一道无形的结界,在三人穿越之际,闪烁着淡淡的微光。
眨眼,三人便进入了结界的另一端。
玲花见了,紧随而上,一半步之差,与林帆几乎同时撞在那结界之上。
“不可,快回来。”惊呼一声,新月急射而出,想拉回二人,可惜却已经太迟了。
飞侠疑惑道:“师妹,你为何要阻止他们?”
新月略显担忧的道:“莫要多问,你速速返回谷中,将这事禀报谷主。”
飞侠迟疑道:“那你……”
新月道:“我留在这注意动静,去吧。”
飞侠道了一声小心,随即纵身而起,……朝腾龙谷飞去。
静立原地,新月显得清冷如玉,口中淡然道:“既然想知道,何不现身询问。”
这话有些怪,不过更怪的是,话才出口就见一道身影破土而出,漂浮在半空里。
新月看了一眼那人,只见他周身闪烁着淡青色光芒,四十出头的年纪却残缺左手与右腿,仅剩一只左眼与右耳,外形让人同情。
嘿嘿阴笑,那人道:“小丫头,你很聪明,也很完美,可惜太完美的东西,都不见得会有好运。”
新月冷漠道:“那只是你的理论,并非真理。看你这模样,就知道你心里必然愤世嫉俗,你应该来自天残门吧。”
那人也不掩饰,坦然道:“猜得不错,我便是天残门主。”
新月不为所动,淡漠道:“你潜伏在这里,也是为了这足印的事情?”
天残门主阴笑道:“自然是为了这事情。丫头,你刚才阻拦你的同伴,那是什么原因?”
新月道:“一个很简单的原因,我不想他们涉险。”
天残门主问道:“你怎知道就有危险?”
新月道:“这个问题并不聪明。”
天残门主一愣,随即阴森道:“丫头,太聪明的人往往都不容于天地。”
新月反驳道:“太笨的人,也很难长命。”
天残门主微哼一声,目光扫了一眼那结界所在的方位,询问道:“丫头,我若这会要进去,你想必不会阻拦吧?”
新月冷漠道:“你若想进去,就不会潜伏于此,也不会询问我的心意。”
天残门主冷笑道:“祸从口出,你最好不要自作聪明。”
新月冷然道:“你现身若只是追问这些,那就恕不奉陪了。”
飘然而起,新月打算离去。
天残门主喝道:“慢着,你难道不想知道那结界之后所隐藏的秘密。”
回身,新月平淡如水的道:“足印的秘密就在结界之内,这一点很多人都已然了解。”
天残门主道:“除此之外,你觉得就没有别的秘密了?”
新月冷漠道:“你若还知道别的,我洗耳恭听。”
天残门主不语,迟疑了片刻后,开口道:“这个结界存在了多少年,谁也说不清。但以这足印推断,以前即便存在,也不可能随意穿越。而今,它出现在这里,你不觉得这是某种预示吗?”
新月反问道:“那又如何呢?”
天残门主惊疑道:“你就一点也不好奇?”
新月凝望着他,淡然道:“你与我说这些,无非就是想引我进去,为你一探究竟。”
天残门主心头一震,嘴上却道:“你就肯定自己的猜测一定对?”
新月不置可否的道:“你认为呢?”
天残门主暗气,正想着如何反驳之际,远方突然传来一股气息,引起了他与新月的注意。
回头,新月看着远方,平静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担心。
天残门主看在眼中,笑问道:“看样子是你的同门出了事情。”
新月不语,看了他一眼后,飞身朝远处而去。
天残门主没有阻止,他只是嘿嘿低笑,稍后便一闪而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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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身云端,天麟带着翼天翔一路疾驰。眼下,翼天翔的伤势已然大有转机,虽然距离痊愈还有很远的距离,可至少已然恢复了几分实力,能够应对一些紧急事情。
后方,幽无常、麻婆、秃翁三人越追越近,特别是麻婆,她的速度之快,宛如时空之箭,眨眼就逼近十丈距离。
天麟脸色严峻,对于身后的情况一清二楚,隐然有种不安的感觉。
从小到大,他做事无往而不利,可这一回,有着归仙境界的麻婆与秃翁,让他感受到了威胁。
修道之人,不同的境界有着极大的差距。那是很难跨越的极限,决定了交战的胜负输赢。
此刻,麻婆因恨而不再掩饰实力,这对天麟来说,无疑将是一个致命的打击。
追逐的过程并没有长时间持续。天麟带着翼天翔仅仅飞出三十里外,就被麻婆拦截在了半空里。
面对危险,天麟选择了闪避,以自身玄妙的法诀,运用幻化分身之术,从各个方向逃避。
这样的决定十分理智,可实力的悬殊,在这一刻逐渐显现出残酷的现实。
幻影一散,真身现形。天麟在麻婆强大空间气锁的封堵下,被困在了一个五丈大小的结界里。
外围,幽无常、秃翁一东一西,锁定住了天麟。
狂刀、崔铃姑与玉剑书生,在稍远的地方注视着场中的动静。
怒视着天麟,麻婆阴森道:“小子,我原本不打算杀你,可你太过可恨,这都是你咎由自取!”
天麟静立雪地之上,一边发出探测波分析着结界的情况,一边冷然道:“想杀我,那要看你有没有本事。”
翼天翔脸色阴沉,轻叹道:“天麟,实在不行,你就一个人离去,莫要因为我而葬送了你的性命。”
天麟严肃道:“有我就有你,修要说那些沮丧的话语。现在,他们还也不一定就能占到便宜。”
麻婆道:“要杀你,那就好……
比踩死一只蚂蚁。”
说话间,封闭的结界表面黑芒一闪,五条毒蛇的身影投影其上,各自张口露齿,朝着中间的天麟与翼天翔扑去。
是时,五道黑色的光芒在天麟身外融合一体,化为一个漆黑的结界,吞没了二人的身体。
面对威胁,天麟异常镇定。待黑色的结界完全笼罩之后,他才轻喝一声,周身黑芒流动,一股凶残而诡异的气息,在狭小的范围内急速波动,眨眼就将麻婆发出的黑色结界吞噬。
翼天翔有些惊奇,轻声道:“天麟,你刚才……”
微微摇头,天麟道:“那并不重要,眼下如何离开才是关键问题。”
麻婆见自己的攻击没起到应有的效应,丑恶的脸上露出愤怒之情,右手拐杖一挥,一道蛇影飞射而出,击中那结界。
顿时,万千的毒蛇分布于结界表面,使其转化为青绿色并迅速收紧。
那数不尽的蛇头张口露齿,吐出浓浓的毒雾,像是万千的厉魂,要吞噬敌人。
幽无常见此,幸灾乐祸的道:“天麟,任你狡猾如狐,这一回也休想离去。”
秃翁阴沉着脸道:“老妖婆的蛇形摄魂结界,那可不是好玩的东西。这一回那小子恐怕是……”
是什么他没有道明,不过言下之意那已经是十分清晰。
玉剑书生脸色严峻,自语道:“蛇形摄魂结界,原来她出自蛇神地。”
狂刀沉声道:“你猜得不错,她就是蛇神地的麻巫。”
警惕的看着眼前的情形,天麟心里升起了一股不安,轻声对翼天翔道:“小心,这老妖婆玩真的了。”
翼天翔脸色忧虑,不安的道:“天麟,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有股不祥的感觉。”
天麟沉声道:“我也有,不过我并不恐惧。”
说话间,那缩小的结界已然临身,一股令人心烦意乱的厌恶感,提前扰乱了二人的心神。
撑开防御结界,天麟全力抗拒,两股属性不同的结界,立时撞击在了一起。
是时,火花飞溅,霹雳震耳,起伏的结界如波浪般时而膨胀,时而缩小,一时间陷入了僵局。
翼天翔注视着天麟的情形,只见他全身青光闪耀,外放的结界含着极强的震荡力,一次次将麻婆收紧的结界给逼退。
感觉到天麟的抗力,麻婆右手一挥,又是一条蛇影飞出,加诸在那结界之上,使得原本就阴森可怕的蛇形结界猛然一颤,一股无可抵御的力量贯穿其中,化为无坚不摧之力,狠狠的撞击在天麟身上。
顿时,天麟身体一震,英俊的脸上立时神光暗淡,一口鲜血强忍不住而脱口射出。
翼天翔情况好些,但也受到了结界的震荡之力,眼中露出一股悲凉之意。
刹那的震荡,那仅仅只是一个开始。紧随而至的一连串攻击,正逐渐将二人逼上绝地。
面对劣势,天麟脸上露出了一股坚毅,在稍稍适应之后,开始组织起反击。
首先,天麟加大了反抗之力,可惜根本没有效应,转眼就被那蛇形摄魂结界吞噬掉了他的真力。
了解了这一点,天麟施展出冰神诀,打算以物理防御,抵御那收紧的结界。
然而这个办法依旧不行,那蛇形摄魂结界十分诡异,能无形的透过他所设下的冰层,直接作用于他的身体。
两次反击都无功而退,天麟开始真人考虑。
就他对蛇形摄魂结界的了解,这是一层含着几强腐蚀性的诡异结界,能轻易吞噬被困人所发出的真元,达到无坚不摧的目的。
眼下,寻常的反击已然没有效力,该如何做才能有效的抵御住对方的攻击?
还有,就算抵御住了攻击,自己又能维持多久……
呢?
对于麻婆的修为,天麟心中有底。知道硬拼不过,因而他决定离去。
目前,天麟心中有三种方法可以一试,但无论选择哪一种,都会暴露他隐藏已久的秘密,这就让他陷入了为难的境地。
身外,麻婆所发出的结界正迅速收紧,眨眼就逼近三尺之内。
翼天翔见此,轻叹道:“天麟,危险已近,你还是自己离……”
猛然抬头,天麟身上洋溢着一种无畏的精神,正色道:“不要担心,我这就带你离去。”
说完抓紧翼天翔的手臂,身体就地一转,顿时一蓬青光闪过,二人的身体眨眼就消失无影。
突如其来的意外,让在场之人大为震惊。麻婆怒吼一声,迅速来至天麟原本所在位置查看,可结果却一无所知。
幽无常气愤不已,恨声道:“这小子狡诈,竟然懂得土遁之术,他一定不会跑得太远。”
秃翁惊疑道:“土遁之术?这是道家的法门,冰原上几乎没有人会。”
麻婆怒道:“管他什么土遁不土遁,今天不抓住这小子扒了他的皮,我就咽不下这口气。”说完一晃无形,眨眼就出现在半空里,四处留意天麟的踪迹。
幽无常不语,周身黑芒快速闪动,正以独门法诀探测着天麟的踪迹。
很快,幽无常发现了一缕气息,当即二话不说,急射而去。
其余之人见此,都意识到了什么,纷纷紧随其后,一晃消失。
片刻,一行人追出数十里,终于发现了天麟的踪迹,只见他带着翼天翔正贴地飞行,让人不易察觉。
阴笑一声,幽无常的身体如箭破空,第一个出现在天麟眼里。
紧接着,麻婆、秃翁也双双临近,彼此三足而立,将天麟与翼天翔围在雪地里。
幽幽一叹,翼天翔道:“天麟,趁他们还没有出击,你一个人去吧。”
天麟眼神坚定,严肃道:“不要说话,在冰原上他们还困不住我。”
说时脚下白光一闪,二人的身体便神不知鬼不觉的跳跃了三里空间,出现在三人的包围圈外。
惊呼一声,幽无常道:“这是何种法诀,为何没有一丝真元的波动,让人无从防御。”
秃翁皱眉道:“这有点像道家的缩土成寸,但又有些差异。”
麻婆冷酷道:“管他什么法诀,在我面前就不许他活着离去!”
话落手中拐杖一扔,刹时化为一条数丈大小的巨蛇,在雪地上飞速穿越,追踪着天麟的踪迹。
幽无常与秃翁见此,双双飞身半空,从不同的方位朝天麟扑去。
看着这情形,狂刀眼中神光如炬,问玉剑书生道:“你说天麟在麻巫的幻龙面前,有没有机会逃离?”
玉剑书生沉吟道:“不好说,天麟此人十分神秘,似乎在法诀的运用上,有着惊人的天赋。”
狂刀淡然道:“此去不远就是天翼峰了,你说天麟会不会去那里?”
话落不待玉剑书生回答,狂刀便一闪而至,消失得毫无踪迹。
迈步而出,天麟显得潇洒随意,丝毫也不在意麻婆、秃翁与幽无常的拦截,就宛如旁若无人。
翼天翔十分担心,可不久之后他意外的发现,天麟似乎动用了某种神奇的法诀,看似平凡的散步,却能一步三里,而且不受任何限制,想去哪就是哪,即便麻婆的巨蛇紧追不舍,也难以左右他的行进。
察觉到这一情形,麻婆心里震惊之极,她还是初次遇上这种事情。
秃翁脸色阴沉,他仔细观察天麟的举动,发现了天麟所要前往的方向,连忙提前拦截,在天麟落地的瞬间,以绝强的实力,设下一个封闭的结界,将天麟与翼天翔定在原地。
这样的做法正统而又合乎常情,可结果却让所有人震惊,因为那强劲的结界最终没有困住天麟,他轻易就穿越了结界,出现在了下一个落脚地。
幽无常有些不信邪,在秃翁无功而返的情况下,他也发动了一次攻击。
是时,只见天麟与翼天翔被一团诡异的黑雾笼罩其内,附近空间扭曲,其强横的封锁力即便是麻婆与秃翁这样的高手,也很难立马离去。
然而天麟就是怪异,他所施展的法诀玄奇之极,似乎就像是穿行在另一个空间,只是在这个空间留下了他的投影。
如此,攻击无效,众人皆有一种愕然迷茫之感。
脚步不停,天麟飘然而去,不一会天翼峰便出现在眼底。
半空,麻婆、秃翁、幽无常一路紧追不舍,崔铃姑与玉剑书生则稍后一步,各自留意着地面的动静。
传说中的天翼峰越来越近,接下来,等待着翼天翔,等待着众人的将会是什么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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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风起,雪花雨,一晃一摇如梦里。千世缘,今日续,翼腾九天惊大地!
凝望着天翼峰,翼天翔脸上露出复杂的神情。
似期盼,似怀念,却又带着几分说不出的苍凉之……
意。
千里逃亡,只为缘聚。
输赢成败,谁能说清?
喜悦,浮现于心,不安,流露眼底。
紧张,徘徊不去,期盼,来回撞击。
万千感受汇聚一体,可谓是百感交集。
天麟凝望着天翼峰,神情与翼天翔绝然有异。
此刻狂刀就立于天翼峰顶,麻婆、秃翁、幽无常并排一线,拦在天翼峰前,显然他们都隐约猜测到了某些事情。
玉剑书生漂浮在半空里,眼中满是好奇,崔铃姑位于左侧,正缓缓朝天翼峰靠近。
停身,天麟轻轻的对翼天翔道:“这就是天翼峰了,你还需要我帮你什么?”
翼天翔收回目光,感激的看着天麟,略显激动的道:“谢谢你,现在我唯一要做的就是到达天翼峰。只要到达那里,这些人便不再是威胁。”
天麟皱眉道:“就眼下的情况而言,这些人中除了玉剑书生之外,其他人都似乎知道你的目的。”
翼天翔迟疑了片刻,点头道:“是的,他们都知道一些,但并不完整。”
天麟不解,眼色疑惑的看着他,想知道其中的原因。
翼天翔知他心意,沉思了一会后,传音道:“天翼峰原本不再这个位置,它是天翼族的象征,也是天翼族的力量传承之地。原本的天翼峰,就像是一头神鹰,还有一双展翅飞翔的羽翼。可后来,那对翅膀被它的敌人毁灭,因而它未曾飞回属于它的领地,就停留在了这里。”
天麟一听,十分好奇,询问道:“你为什么知道这些?”
翼天翔沉痛而又沧桑的传音道:“要让天翼峰回到属于它的领地,就必须要有天翼族人与之合体。然而自从天翼峰坠落于此,数千年来,天翼一族受到了敌人几近毁灭的屠杀与攻击,如今就只剩下我一人。一旦我死,天翼一族就将永绝人世。”
天麟脸色一惊,诧异道:“你是天翼族人?我怎么从来不曾听人提及过这个族类呢?还有,他们捉拿你,又如何换取力量呢?”
翼天翔恨声道:“当我与天翼峰融合一体,我就能获取天翼一族数千年来的传承之力。而这些人想抓我,也是想取而代之,夺取我天翼一族世代传承之力。”
明白了大致的缘由,天麟激愤道:“你放心,有我在,一定不会让这些人得逞。”
翼天翔担忧的道:“他们紧追不舍,显然都抱着必得之心。以我的修为,就算无伤在身也不是他们之敌,更何况现在这样子。”
天麟想了想,安慰道:“不要担心,实力的强弱并非决定输赢的关键,只要我们巧妙运用他们彼此之间的矛盾关系,就有希望完成你的目的。”
留意着天麟与翼天翔的动静,麻婆、秃翁、幽无常三人显得十分谨慎。
之前,他们虽然愤怒,但毕竟环境不同,有可供发泄的余地。
如今,到这天翼峰附近,稍有不慎翼天翔就可能逃离,那时候再想追回,恐怕就不再可能。
为此,三人谁也不曾鲁莽,都在趁机思考对策。
时间在寂静中过去。
半晌,幽无常开口先打破了寂静。“天麟,最后一次提醒你。放手不管你还有一线生机。不然的话,你今天休想活着离去。”
傲然而立,天麟道:“我就站在这里,你要是不服气,何妨上来一试?”
幽无常阴森道:“你既然一心求死,我就成全你。”
话落周身气息一变,整个人显得阴森诡异,缓步朝天麟走去。
是时,只见幽无常脚步落地,雪地上便留下一个三丈大小的黑色印记,且随着他脚步的增多,地面的黑色区域逐渐增大,眨眼就像是烟雾一般,扩散在了数百丈范围……
里。
天麟眼神微惊,带着翼天翔冲天而上,避开了脚下的黑雾。
可幽无常并不就此停息,反而电射而至,带动那成片的黑雾,瞬间在半空形成一个漆黑的光域,将天麟与翼天翔困在那里。
黑雾充满了邪恶、恐怖、阴森、诡异之气,一靠近天麟与翼天翔的身体,就像是恶鬼般,疯狂的吞噬着他们的真元、灵魂与肉体。
天麟心神大惊,对于幽无常他一直提防,可这会真正面对之际,他还是意识到,之前自己是小视了敌人。
这个周身被黑芒笼罩的敌人,就如同他的姓名,神秘而又诡异,一身法诀邪恶阴毒,似乎汇聚了阴、邪、厉、煞于一身,属于一个十足的恶魔,至阴至邪!
翼天翔脸色忧虑,提醒道:“天麟,此人法诀诡异,为人邪魅,就好似来自九幽地狱,你可千万小心。”
闻言,天麟似乎想到了某些事情,皱眉道:“九幽?记得我娘曾告诉我,世间五大洞天中,排名第四位的名叫九幽玄冥洞府,在幽冥山中。不知这人与那儿是否有什么关系。”
翼天翔摇头道:“我对人间之事不慎清楚,你总之小心就是了。”
天麟应了一声,周身寒气满布,在身外设下二十七层结界,以阻止那黑雾。
随后,天麟带着翼天翔凌空而上,二人右手紧握,一左一右高速转动,形成一个旋转的光轮,爆发出璀璨的红光。
起初,那光芒被黑气压制着。
可不久之后,就见一道赤红的光柱从黑雾中升起,与收紧的黑雾气罩剧烈撞击,从而产生闷雷般的响动,一直延续着。
第八十章浩然天罡
感应到天麟的反攻,幽无常冷酷道:“想离开,你是做梦!”
说完双臂交错,摆出一个古怪的姿势,全身黑芒转动,瞬间就化为一头光豹,射入围在天麟身外的黑雾气罩之中。
是时,只见那黑雾气罩剧烈震动,一股冲天的煞气弥漫四方,在狂风中传出声声厉啸,宛如阴魂在怒吼。
气罩之中,天麟脸色严肃,借助旋转之力都无法冲突这层黑雾,这让他有股不妙的感觉。
果然,天麟脑海中正自担忧,身外的黑雾气压便猛增十倍,其内压之力一举将他与翼天翔定在半空间,几乎难以移动。
那一击突然而又刚猛,轻易就击碎了天麟设下的二十七层防御结界,使得他与翼天翔双双受伤,体内经脉堵塞,反击之势瞬间消弱,赤红的光柱也消失在黑雾中。
危险逼近,天麟口发怒吼,眼中射出坚定的神光,当即松开翼天翔,双手扣诀胸前,全身散发出耀眼的红光,无数的火焰出现在他的四周。
那一刻,一股勇往直前,无所畏惧的气息穿透了黑雾,弥漫苍穹,给人一种大气禀然之感。
空气中,一股炙烈、热情、跳跃、活波的真元迅速扩散,很快就与幽无常所发出的黑雾结界相遇,双方性质相反,当即发生激烈交战。
波动的黑雾如海浪一般,时而起伏时而回落,时而阴森诡异,时而气息转淡。
被困其间,天麟全身烈火飞溅,一股至阳至刚的霸气,在他的催动下十倍、百倍的提升,很快就撑开了幽无常的黑雾结界,大有反败为胜的趋势。
不远,翼天翔神色骇然,对于天麟的神秘大感惊异,却也带着几分期盼。
外围,观战之人脸色大变,麻婆与秃翁眼神阴森,双双流露出明显的杀意。
狂刀眼中有股炙热的火焰,就像是发现了对手一般,有一股热切的期盼。
催铃姑阴笑连连,不经意的扫了一眼他人,嘴角泛起一丝意味深长的笑。
玉剑书生一脸愕然,心道:“奇怪,这是浩然天罡法诀,天麟怎么会?不可能啊。”
幽无常一直对天麟的状况十分了解,当他感应到天麟身上的变化时,心头猛然一震,身体瞬间自黑雾中脱离,遥遥的位于天麟上方。
是时,幽无常身体旋转,双手急速挥动,密集的掌影呼啸而下,夹着震天的惊雷,如一道道黑色的闪电,劈在那黑雾结界之上,经过结界折射之后,交错形成一张密集的黑芒光网,笼罩在天麟与翼天翔身外。
这黑芒光网十分可怕,就像是被恶魔诅咒过一般,带着凶残、邪恶之气息,欲要将两人融化。
天麟双脚不动,傲立其间,眼中红光跳跃,一蓬烈火如有灵性般,围绕着他自动旋转。
身外,炙热的火焰形成一片火海,夹着焚烧万物之力,发出滋滋的声响,正在焚毁那些阴森邪恶的黑雾,阻止它们向前。
浩然正气,烈火如焰,乃一切阴邪之力的克星,此刻正逐渐显现出它的威严,与幽无常那股吞噬之力相抗,彼此僵持不下。
至阴至邪对战至阳至刚,二者可谓两个极端,谁的修为深厚,谁就能够压倒对方。
这一点,天麟与幽无常之间不好比较,两人修为各有偏长,很难在同意位置一较高下。
当然,交战之人综合实力最为主要。
此刻天麟出其不意,以浩然天罡法诀对抗幽无常的诡秘法诀,性质正好与其相克,很快就突破了敌人的局限,在原地形成了一个以烈火为基础的结界,一举将加诸在身上的黑芒光网焚毁。
怒吼一声,幽无常厉声道:“可恶的天麟,我要你尝一尝我的厉害。”说话间,幽无常身体凌空翻滚,时而飞射天宇,时而急转直下,时而左突右冲,时而前后出现。
在天麟与翼天翔四周,留下无数的残影,形成一张覆盖数里方圆的灰褐色光网,表面布满了数不尽的冤魂厉鬼,一个个张牙舞爪,一波一波的朝着中间汇聚。
届时,大地震颤,冰山摇摆,可怕的收缩之力宛如天崩地裂一般,夹着无可抵御之威,眨眼就临近天麟身外,产生一股毁灭的力量。
面对危险,翼天翔惊恐不安,大吼道:“天麟,不要管我,快逃!”
背对着翼天翔,天麟缓缓摇头,语气坚定而执着的道:“上天既然注定我们相遇,我就要赌一赌宿命。现在你全力防御,我要硬接他这一击。”
前跨一步,双手高举,天麟全身烈火如环,从他的脚底自下而上,一道道的光环累计叠加,汇聚于双臂手腕,很快就形成两朵火云,在他的控制下,随着身体就地一旋,火云脱手飞出,在头顶上方融合为一,变成了一朵紫红色的光轮,一边高速转动,一边极速扩散。
此光轮神异非凡,扩散之光波宛如利刃破空,夹着无坚不摧的剑气,在与幽无常那收缩的毁灭之力相遇时,二者高度密集的摩擦撞击,以线切面瞬间激化,产生一道穿透时空之光刃,一举划破了收紧的毁灭光界。
其时,浓缩的结界气流外放,刹那间爆发出百倍威力,形成一个以天麟为中心,笼罩方圆三里范围的爆炸区域,当即将半空的幽无常重伤弹飞,将观战之人震退。
交战中央,天麟身体剧烈摇晃,受那股反弹之力影响,一连退了三步,口中鲜血不断,周身的火焰转淡。
翼天翔受鱼池之灾,虽未正面承接那股爆炸之力,却也大受其害,原本有伤的身份更是虚弱不堪。
胸部一挺,天麟稳住身形,双手猛然下垂,当场将附近稀疏的火焰收回。
注视着前方,天麟苍白英俊的脸上神色漠然,双脚处白雾弥漫,正源源不断的吸纳大地之中玄冰之气,以弥补刚才消耗的真元。
狂吼一声,重伤跌落的幽无常周身黑芒破散,露出的真实的模样,却竟是一位脸色煞白,一身黑衣,神色阴毒的四旬中年。
翻身而起,幽无尘愤怒的看着天麟,质问道:“小子,浩然天罡乃儒家至高法诀,你是跟谁学,快讲!”
气急之下,幽无常也顾不得掩饰,眼中闪动着幽绿光芒。
天麟静立不动,冷酷的道:“想知道很简单,再接我三招,我就满足你的愿望……”
话未完,天麟眼中黑芒一闪,一股可怕的攻击无声而至,让幽无常来不及防备,当时就惨叫一身,被朝后震退。
看到这,玉剑书生眼神微疑,心中有些奇怪。
其余之人则惊讶多过意外,对天麟的认识又有了新的发现。
趁着众人出神的这一瞬间,天麟鬼魅般的横移数十丈,以令人不解的方式,刹那间就出现在幽无常身边,右手一掌挥出,不带丝毫声息,狠狠的印在了幽无常胸前。
生死关头,幽无常表现出了一个高手应有的经验,以最快的速度,双手交叉重叠,横在了胸前。
如此,天麟出神入化的一掌印在了幽无常的双手上,二人在那一刻,手与手相连。
撕心裂肺的惨叫自幽无常口中传开,待观战之人回过神来,只见天麟一闪而退,幽无常则身体融化,凄厉的叫声满是不甘,正迅速飘远。
那一瞬间,幽无常与天麟之间发生的事情,谁也不曾清楚看见。除了元神逃掉的幽无常知道以外,在场其余之人都一脸茫然。
翼天翔惊愕讶然,意外道:“你把他杀了?”
天麟神色晦暗,摇头道:“没有,我只是毁灭了他的肉身,将他重创惊走。现在,我们还有三个以上的敌人正虎视眈眈。加油吧,我一定让你如愿。”
翼天翔满心感动,但他没有表白,他知道此时此刻说什么都没有意义,唯一能做的就是勇往直前。
飞身而出,麻婆来到天麟三丈外,阴森道:“小子,手段够狠啊。”
天麟冷笑道:“你既知道,那就最好闪开。不然前车之鉴会让你悔恨长叹。”
麻婆喝道:“住嘴,黄口小儿也敢在老婆子面前放肆,你今天就留下命来。”
拐杖点地,狂风突现,一道光波直射天麟胸前。
眼神微寒,天麟右手一翻一转,掌心青光爆射,化为一道剑气,与那光波撞在了一块。
惊雷乍起,劲力四散,一招相拼,各自退开。
是时,麻婆的蛇头拐杖一化万千,夹着迷人视线的幻影,汇千百杖之力于一体,化为一道寒光,出现在天麟胸前。
来不及躲闪,天麟右手青光闪现,以手待剑竖劈而下,二次硬接麻婆的拐杖。
实力的比拼,没有任何花招可言。
天麟以不灭境界的修为对抗麻婆那归仙境界的修为,其结果自然是必败。
好在天麟一身法诀古怪,对于防御之术十分在行,御掉了大半真力,结果只是被其震退,并没有如麻婆预想的那般身受重伤。
闪身、后退,天麟把距离拉开,左手握紧翼天翔的手臂,传音道:“这个老妖婆十分厉害,我很难压制住她。为今之计,我只能想法牵制住她与那秃翁,剩下催铃姑就要靠你自己了。”
翼天翔沉声道:“我明白。事到如今,不成功就成仁,我们就一起面对吧。”
天麟没有回话,带着翼天翔的身体直射秃翁,来了一个硬闯。
见状,秃翁冷冷道:“小子,我这可没有便宜可占,你还是滚回去吧。”
长枪一舞,劲气扩散,密集的枪影如满天繁星,在身前组成一面防御光界,将天麟的前路拦断。
双眼微闭,天麟以自身的神秘法诀瞬间就分析出秃翁防御中的破绽锁在,带着翼天翔一闪而过,以出其不意的方式跨越了第一道防线。
松手,天麟叮嘱道:“努力吧,天翔!”话落转身,布下十七道玄冰结界,为翼天翔争取最后的时间。
不同的敌人,天麟选择了不同的方式,这就是他的聪明所在。
麻婆心头气不打一处来,她被天麟那神乎其神的冰神诀弄得心头烦躁,根本不知道该怎么是好。
秃翁也有些无奈,天麟的冰神诀施展之际没有任何征兆,只要天麟心念一动,就能瞬间形成凝冰、结界、冰裂、冰封等各种攻击,让人根本适应不过来。
此刻,天麟就在运用冰神诀的神妙,尽力的拖延时间。
原本,天麟最常用的凝冰对麻婆与秃翁冰不能造成什么伤害,只是暂时的将他们的身体冻结一下。
可高手交战,瞬间的延误往往关系到交战的成败。是以,麻婆与秃翁才会心烦意乱。
“我会的!”得天麟之助,翼天翔避过了两位最可怕的敌人,正以最快的速度朝一里外的天翼峰飞去。
照理,一里之隔以修道之人的速度眨眼即到。
可结果翼天翔却并未如愿,仅飞到一半就被催铃姑拦了下来。
嘿嘿而笑,催铃姑有些激动。
“小子,你跑来跑去还是落在老娘手中,真是天意使然啊。”
警惕的看着催铃姑,翼天翔稍一沉思便绕道而前,因为他没有时间。
催铃姑自负一笑,身体一晃间,数十上百道身影一字排开,一分不差的锁定翼天翔身体所在,不许他越线。
这一来,两人展开了一场身法上的交战。
可惜翼天翔根基已伤,虽经天麟大力疗伤,却也只是回光返照罢了。
一连数次,翼天翔闯不过催铃姑的封锁,当即停身怒目,喝道:“滚开,休要拦我!”
催铃姑看了一眼数十丈外交战的天麟三人,得意笑道:“宿命注定,你小子逃不出老娘的手心,你还是乖乖认命吧。”
话未落,催铃姑突然一闪而现,一把抓住翼天翔的脖子。
眼神微闪,翼天翔周身流露出一股悲壮之气,在敌人擒住自己的那一瞬间,双掌猛然合十胸前,掌心激射的真元突然爆炸,以两败俱伤的方法一举将催铃姑弹开。
原本,在催铃姑的想法中,自己扣住翼天翔的脖子后,他必然极力反抗,会挥手狂攻。
因而她左手放置胸前,暗中集聚真元,以随时作出应对。
谁想翼天翔经历磨难,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来了一招釜底抽薪,使她完全不防,以至于被惨叫弹开。
沧桑一笑,翼天翔嘴角鲜血不断,飘落之际看了一眼交战的天麟,心中有股难以报恩的亏欠之感。
片刻,翼天翔的身体接近地面,他强忍体内的痛苦,双手微扬,身体一挺,在落地的瞬间飞射而起,再次朝那天翼峰飞去。
狂吼一声,催铃姑稳住身体,顾不得伤势加剧,咆哮着朝翼天翔飞去。
她心里明白,一旦翼天翔到达天翼峰,一切便以太晚。
同时,还有一个狂刀在天翼峰顶虎视眈眈。她若不抓住这难得的机会,便再没有希望了。
双方的动作麻利、快捷,一晃便又相遇半空,各自挥手交战。
翼天翔无心恋战,他早就预料到催铃姑必会拦截,因此早有准备,在催铃姑出手的那一刻,前冲的身体突然一顿,随即又加速前冲。
这一来,眨眼的停顿给了催铃姑一个意外,使得她的掌力落空。
待翼天翔加速向前,她再想拦截已然不及,盛怒之下不由心生恶念,腰间的铜铃突然飞出,化为一只丈大的巨钟,双手快速的击打在铜钟之上。
是时,只闻怒雷天啸,那铜钟发出的音波宛如天雷陨落,夹着一道道光波,如天网陨落,狠狠的劈在翼天翔身上,当即将他轰入了地下。
惨叫凄厉,气息消散。
那一刻,翼天翔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被那催命钟逼入绝境,几乎形神俱灭。
面对麻婆与秃翁的进攻,天麟脸色庄严。
最初他能凭借一些小聪明、小把戏周旋其间。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麻婆与秃翁性情大变,双双进入暴走的状态。
这样一来,天麟形势立变,在两大绝世强敌的围攻下,活动的范围逐渐缩小,最终被限定在了一个不到一丈大小的狭小空间。
分析着身外的情况,天麟怒极而啸,麻婆与秃翁的攻势清楚的说明了他们内心的必杀之念,这让天麟如何感到不安。!
就天麟掌握的情况,眼下自己所在的位置是一个完全密闭的独立结界,已经与冰原分隔,使得他神奇的冰神诀威力大减。
另外,这道结界杀机四伏,融合了麻婆与秃翁的嗜杀之心,含着无与伦比的煞气,根本就没有办法躲闪。
以天麟之力,比试法诀他还有一线希望,可比试修为,他虽然吞服了万年血参,但绝大部分的灵气都还潜藏在他的经脉之中,使得他根本发挥不出来。
有此发现,天麟心里升起一股临死前的感慨。
他不曾后悔,但却心有不甘,至死都还在考虑有什么办法可以扭转局面。
突然,天麟脑海中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可行之法。
只是这个方法让他迟疑起来,他似乎有所顾忌,不愿意轻易施展。
外围,麻婆与秃翁虽然彼此对立,但相识数百年。
在面对天麟这一事情上,竟然意外的达成了一致,双双选择了同一方式,以压倒性实力限制天麟那诡秘的法诀,演变成了两人联手,一起消灭天麟的局面。
绝强的修为看似平淡,却带着毁灭之威,以势不可挡的霸气,一步步逼近天麟。
很快,天麟身外的气流开始异变,高度密集的气压导致气流滋滋作响,形成超重压力,逼得天麟全身绷紧,就仿佛要被压碎了一般。!
极力抗衡,天麟脸上露出如负泰山之感。本书∷来自∷幻i77剑c14书p80盟阅读无限l48赢在热点书库HotSKCom!
在坚持了片刻之后,身体猛然一颤,却不曾倒下。
鲜血源源不断,自嘴角而下,天麟眼光无神,身体被那可怕的气流死死的定在原处,连倒下也办不到。
内压的劲力透过天麟的毛孔进入体内,很快就占据了大半的身体,使得他全身膨胀热血沸腾,有一种要被压爆之感。
心知形势凶险,天麟心头一叹,无神的眼中寒光一闪,整个人周身五彩突现,幻化为一团变幻不定的彩云,笼罩在他的身外。
那一瞬间,天麟的身体发生了改变,只是具体变化除了他自己以外,连进攻的麻婆与秃翁都说不明白。
他们只是突然感到,天麟的气息不见,那股足以毁灭一切的压力,眨眼间就失去了攻击对象。
可天麟却明明存在,这是怎么回事呢?
今天是天麟有史以来最艰辛的一战,这其间他受到了不小的伤害,也学到了许多经验。
更为重要的是,很多东西只有在这生死搏斗之间才能明白,这对他而言其实也算是一种考验。
虽然,他最终为了活命,而被逼施展出了母亲一再叮嘱不能施展的法诀,可其中的受益却也不是他能想象。
高手交战,速度是个关键!
当麻婆与秃翁察觉到天麟的异样时,双双收回了强大的真元,手中拐杖与长枪同时挥出,密集的残影化为了一头巨蛇与光狼,直射天麟所在。
结界一除,天麟立马感应到了四处的情况,正好发现翼天翔被催铃姑几乎致死的景象。
对此,天麟惊怒交加,高度密集的精神异力分析了一下麻婆与秃翁的攻势,在得知无力抗衡的情况后,迅速施展出了瞬间移动之法,眨眼就到了翼天翔身边。
天麟的瞬间移动之法有些古怪,借助了冰神诀之力,有种神秘莫测之感。
一般而言,修道之人的瞬间移动,前行路线是直线。
可天麟的瞬间移动却不然,他在身体淡化之后,并非直线前进,而是气息融入脚下的冰雪之内,只要冰雪覆盖的地方,他就可以瞬间到达,其路线千千万万,随意自然。
催铃姑盛怒之下发出绝杀的一击,抱着谁也得不到的心态,重创了翼天翔,结果自己带伤施法也受了重创,自半空落下,周身气息不畅。
然结果并非如她预料,翼天翔虽然重伤欲死,但却并没有死,反而被天麟抢先赶到了他的身边。
一把抓起翼天翔,天麟极速闪开,避开了紧随而来的秃翁长枪,脸色有些苍白。
对天麟而言,他虽然体质特殊,可屡次受伤也背架不住,此刻已到了岌岌可危的状况。
低头,天麟看了看翼天翔,有些苦涩的道:“你真的就过不了这一关?坚强点,不要让我失望!”
似乎听到了他的呼唤,在得到他真元的滋润下,翼天翔缓缓睁开了双眼。
身外,麻婆与秃翁速度极快,两人联手并进,试图堵死天麟,却因他瞬间移动之法过于诡异,而拿他没办法。
看了一眼天翼峰,天麟眼神微闪,通体五彩浮现,瞬间就出现在天翼峰脚下。
是时,只见刀光一闪,峰顶的狂刀飞落而至,手中的古战刀夹着开天辟地之威,拦在了天麟身外。
怒哼一声,天麟被逼闪让,却被狂刀的意识锁定,无论朝哪个方向后退,都在他的攻击范围之内。
这样,当头的一刀难以避让,天麟在带着翼天翔的情况下,想反击也已经太晚了。
“啊,快闪!”惊呼一声,翼天翔虚弱的叫道。
天麟不说话,眉宇间带着几分沧桑,左手迅速朝外一挥,发出一股柔和之力,将翼天翔的身体抛出数丈之外。
察觉到天麟的举动,翼天翔狂吼道:“不!不要……”
不甘的呼唤,难以挽回注定的局面。当可怕的一刀斩下,天麟会死在刀下吗?
麻婆与秃翁相隔甚远,在见到这一幕时,最初惊怒交加,生怕翼天翔落在狂刀手上。
可稍后见天麟抛出翼天翔,又转怒为喜,双双扑向翼天翔。
是时,半空中一个声音突现。
“如此一刀霸气惊人,怎奈落得偷袭之名啊。”
微光一闪,长剑飞来,夹着闪电之速,在劈落天麟头顶的前一刻,将那威猛的一刀震偏。
一刀落空,狂刀眼神微怒,喝道:“玉剑书生,你是诚心找我麻烦?”
右手一挥,长剑飞回,玉剑书生冷漠道:“错了,我只是不想天麟死在这。”
狂刀冷哼道:“是吗,那你就试一试。”
古战刀一挥,煞气盘旋,一道移动的刀罡如龙卷风一般,在前行中卷起飞沙走石,尾随刀罡之后,冲向玉剑书生。
看着这一刀,玉剑书生脸色严肃,对侥幸逃过一劫的天麟道:“此人我为你拦下,其余之事就看你们的运气了!”
手腕一转,长剑急颤,密集的剑吟声夹着数百道剑芒,在射出一丈外后迅速融合一体,汇聚成一道淡蓝色的光柱,迎战狂刀的进攻。
天麟看了玉剑书生一眼,坚定的道:“这个人情他日必还,你小心点。”
说完一闪而逝,方圆百丈之内寒冰突现,麻婆与秃翁的身体再次被他冻结了。
一步之差,天麟抢走了翼天翔,脸上露出了几分沉痛的微笑。
“我们又在一块了,只是这时候的你我,不同于之前。”
翼天翔叹息道:“天麟,放手吧。死前能结识你,这是我一生最值得骄傲的。虽然一步之差,我没有实现我的愿望,导致天翼一族从此不在。但只要你活着,又与我活着有什么差别呢?去吧,你已经尽力,已然重伤,我不想你为了我也把命留下。”
吃力的闪避,天麟坚定的道:“我说过,一定让你如愿,就绝不食言。现在你准备吧,记得不要忘了我们的这段缘!”
翼天翔感动的道:“天麟,值得吗?”
天麟沉声道:“人生有所为,有所不为。你何必多问呢。”
翼天翔感受到他坚定,当即抛却了所有的失落,周身流露出一股顽强不屈的气质,大声道:“好,就让我们以生命来见证这段缘!”
一瞬间,生机在他身上浮现,只见他周身蓝光闪现,一股宁死不屈的信念充分的体现出来。
麻婆对于天翔身上的气息有着讨厌,厉声道:“可恶的小子,你们谁也别想活下来。”
说时全身绿色闪耀,一股撼动四方的诡异之力眨眼便笼罩在方圆数十里内,使得所有人都脸色大变。
秃翁见了,怒吼道:“老妖婆,你疯了!你不要,我还要呢。”
麻婆残酷无情的道:“秃天翁,你想要那天翼族的小子,那就拿出本事来吧。”
秃翁双眼微眯,惊怒道:“你一开始就不曾想过要活的?”
麻婆身上的气势正成倍爆发,一边锁死天麟与翼天翔,一边冷笑道:“秃老怪,你以为呢?”
秃翁沉声道:“我明白了,天翼族与你们蛇神族乃是天敌,你来这里的目的原是为了斩草除根。”
麻婆阴森道:“你还不算太傻,可惜可阻止不了!”
说时双手前伸,作出怀抱太极之势,手中的蛇头拐杖自动飞出,在数十丈高空化为一头数百丈的巨蛇,全身绿色闪闪。
巨蛇体型庞大,口中红信翻卷,时不时发出沙沙的声音,正阴森的看着地面。
秃翁脸色不停变幻,似乎正在考虑什么,暂时陷入了沉默。
天麟留意着四周的情况,心头暗自盘算,在沉思了一会后,传音对翼天翔道:“生死成败在此一战,有没有机会活命,就看我们的运气。”
翼天翔有些迷茫,轻声问道:“你有办法?”
天麟神情古怪,忐忑的看着他,苦涩道:“成功的机会不到一半,因为我不知道自己能够坚持多久。现在,你什么也不要做,一切由我安排。”
话落,翼天翔双脚寒冰突现,整个人被冰封在了雪地上。
有些意外,翼天翔问道:“天麟,你这是……”
轻轻摇头,天麟道:“不要说话,稍后你自会明白。记得,顺其自然,不然我们谁也别想离开。”
翼天翔点头表示明白,眼中射出一丝关怀。
这时,四周的气流在麻婆与那巨蛇的催洞下,变得暴躁不安,整个数十里方圆内,升起一股贪婪、邪恶的冰冷气息,让人惶恐不安。
秃翁神情骇然,心中的犹豫立时远去,怒喝道:“老妖婆,我们既然遇上了,那就一较高下,看谁的手段高明一点。”
说时长枪高举,气贯九天,一股至阳至刚,至强至霸之力顺着长枪飞射而出,化为一道破天光柱,撼动人间。
秃翁周身红光飞旋,起伏如浪的光波不同于天麟的烈火真元,隐含着几分煞气在里面。
当手中的长枪气势攀升到极限,秃翁当即右手一抛,长枪飞天,身体就地一旋,人如陀螺般高速转动,从而产生一股血红色的龙卷风,将四周的一切拉近身边。
看着这一幕,麻婆冷酷道:“你想先下手为强,没门!”
心念转动间,天空的巨蛇绿光一闪,张口吐出一道闪电,瞬间就出现在天麟与翼天翔头上。
面对这一击,天麟眼中奇光一闪,原本打算闪避的他,突然改变了主意,心念闪动间,以冰神诀将翼天翔的身体移出十丈外,避开了闪电的攻击范围,自己则全无防御,任由那闪电自头顶劈下。
惊呼自翼天翔口中传来,怒吼侧从秃翁口中传开。
两人在意的不同,声音却交汇一点。
半空,麻婆有些奇怪,天麟的不闪不避,让她心中有股不踏实感。
果然,当闪电不见,只见天麟静立原地,浑身没有一丝被雷击的现象,反而精神倒是好了许多,这真是奇怪。
秃翁根本不在意这一点,他在发现翼天翔没事之后,身体有意识的朝他靠拢,打算以旋风之力将他拉近身边。
同时,那半空的长枪与龙卷风相连,远远看去就像是一道千丈光柱,在龙卷风的控制下,朝那巨蛇发起了交战。
麻婆感受到了秃翁的威胁,分出大部分精力在巨蛇之上,展开了凶猛的反击,数不清的闪电从横交错,时而在半空盘旋,时而劈落地面,将天麟、翼天翔、秃翁同时当成了攻击目标。
如此情况,翼天翔神色惊骇。
可每当危险临近,他的双脚便会有白光闪现。
那过程仅仅一瞬间,但下一刻他的人就已经横移数丈,避开了危险。
他明白这是天麟在作怪,可对于天麟的神奇法诀,他置身其中竟也搞不明白。
秃翁最初没有发现,但一连数次扑空之后,他顿时醒悟,将目标锁定在了天麟身上。
阴冷一笑,天麟眼中闪烁着神秘之光。
自从闪电出现,他就一直在巧妙的吸纳闪电之力,使其转化为自身之力,以弥补损耗的真元。
同时,因为冰神诀的缘故,身外的一切情况他都了如指掌。
故而,当秃翁转移目标,朝他逼近之际,天麟嘴角微扬,趁着又一道闪电劈下,左手微微一动,那竖劈而下的闪电竟突然转弯,狠狠的劈在了秃翁锁在的龙卷风上。
是时,闪电与龙卷风相撞,二者属性不同却刚猛绝伦,当即产生爆炸。
结果,闪电眨眼不见,龙卷风依旧旋转,但却传出秃翁的咆哮,显然他吃亏不小。
半空,麻婆心神一惊,对于天麟不惧闪电,并能加以利用这一点感到很是奇怪。
为了避免发生意外,麻婆心念一转,强大的气场迅速缩小,打算将天麟限制在一定范围,再以绝对优胜的力量毁灭他。
察觉到这一点,天麟不敢拖延,当即仰天长啸,全身散发出狂野的力量。
这一瞬间,天麟不再掩藏,受伤的他顾不得身体状况,在连番受挫,压抑良久之后,终于爆发出了少年心头的不甘。
“来吧,就让你们见识一下,冰原的人不是好欺负的。”
身体前倾双手后仰,单脚独立,宛如鹰翔天下,周身流露出一股凌厉而霸道的力量。
那一刻,狂风突起,大地咆哮,晴朗的天空雪花飞扬。
地面,旋风飞舞,由小而大,数百道风柱分布在天翼峰附近数里之内,一边高速旋转,一边朝着中间移动。
其间,很多风柱彼此融合一块,就像是受到了某种力量的牵引,逐渐朝天麟靠来。
如此景象令人惊讶,受伤的催铃姑当即飞身而退,远远观看;交战的玉剑书生与狂刀则立马停下,各自升空而望,脸色意外。
麻婆眼神阴寒,加紧攻势。
秃翁置身龙卷风内,看不到模样,但却怒吼连连,显然对于天麟的变化感到愤然。
翼天翔激动非常,大声道:“好,这才是冰原的好儿郎,我翼天翔的骄傲!”
鹰扬天下,雄霸冰原!
天麟身体一转,背负的双手猛然高举,周身真元急射而出,化为源源不断的白色光芒,如海浪般飞射而上,卷起了地面的冰屑与雪花,在数十道风柱的衬托下,方圆百丈之内风雪弥漫,形成一个冰雪混合区域,气温严寒。
四周,快速移动的风柱随着范围的缩小而加速融合,不一会数十道丈大风柱就融合成了九道直径超过五丈的巨型风柱,夹着大量的冰屑与雪花,在天麟的控制下,以九宫之势分布,将秃翁困在其内,并分出三道风柱一致对抗天空的巨蛇。
置身其间,秃翁怒吼连连,他的龙卷风遇上天麟的冰屑风柱,彼此势不两立,撞击之际光芒散射,霹雳震天,每一次接触都会令他心神俱颤,受到极大的伤害。
作为一个归仙境界的高手,秃翁自然满心不甘。
可天麟的冰神诀神秘古怪,这九道冰屑风柱乃是容纳了方圆百里的万年寒冰之气汇聚而成,又岂是轻易能够应付的?
半空,巨蛇在三道冰屑风柱的围攻下,很快就全身结冰,行动迟缓。
麻婆见此,当即怒吼咆哮,体内真元猛提一倍,使得整个空间出现了扭曲震荡,硬是将天麟的风柱震散。
然而好景不长,冰屑风柱顶端碎裂却根基不变,稍后便以更加猛烈的方式,夹着更加可怕的寒气,强行加诸在巨蛇身上,使其僵化,行动不便。
同时,天麟还分出一道风柱,宛如灵蛇般追击着麻婆,使得她难以一心二用,受到了极大的影响。
以一敌二,天麟利用冰神诀的神妙,借助玄冰之气,暂时给麻婆与秃翁造成了很大的困扰。
然而天麟的攻击毕竟是取巧,冰神诀再怎么神妙,以天麟目前的修为施展,也不可能完全将两大高手困死其间。
加上这一次的攻击范围极大,天麟受伤的身体根本难以控制。
故而看似大气的一击,实际上却存在着诸多破绽。
这些,麻婆与秃翁并不明了,他们只是一个劲的提升修为,在盛怒之下毫无保留,从半空与地面两处同时发动反击,打算强制性将天麟的九道风柱压下。
是时,半空黑云弥漫,巨蛇口吐闪电,配合麻婆的高压气界,将整个方圆百丈封死,意图一举将天麟消灭。
地面,秃翁加速旋转,并控制半空的长枪,使其一化万千,如千百到光剑,朝着每一个方向劈下。
如此,一个超大范围的攻击出现,与麻婆的攻击有所重叠,却又有所矛盾。
这一来,复杂的情况让人眼花缭乱,毁灭的一击却令观战之人心头骇然。
动手之初,天麟就预想到了后面的情况。
故而在吸引了麻婆与秃翁的全部注意力后,抽出一分精力传音对翼天翔道:“现在我送你到那天翼峰去,以后的一切就靠你自己了。”
话落不待翼天翔回话,天麟心念一转,冰神诀之瞬间移动,带着翼天翔的身体,眨眼就出现在了天翼峰下。
是时,狂刀有所察觉,怒吼着扑去,却见翼天翔的身体一靠近天翼峰便瞬间淡化,眨眼就消失不见。
有些惊愕,有些感叹,狂刀苦涩道:“注定的宿命,谁也难以改变。”
玉剑书生一脸茫然,追问道:(一路看小说网,电脑站wwwkcn)“你此话何指?”
狂刀看了他一眼,冷哼道:“不是每个人都像你想象的一样,只为了利益而战。”
玉剑书生不解,正打算继续追问,可突然间一股奇怪的感觉,打乱了他想法。
扭头,玉剑书生发现,狂刀、崔铃姑、麻婆都猛然转身,惊骇的看着那天翼峰,口中惊呼怒叫,不一而同。
这是何故呢?
定眼一看,玉剑书生脸色大变。
只见天翼峰上,那两个类似鹰眼的山洞,此刻正冒出滚滚黑烟,片刻就形成两团黑亮的气团,宛如一双鹰眼,带着几分凌厉。
随后,整个天翼峰光芒浮现,山腰那对原本被斩断的翅膀此时突然长了出来。
紧接着,整座天翼峰开始震颤,数不尽的冰块碎裂滑落,一股沉睡的力量正以常人无法想象的速度苏醒过来。
附近,冰山开始垮塌,雪地开始凹陷,一股威震冰原,撼动天地的力量瞬间弥漫在天地间。
那时候,天空突现异变,黑云罩天,雷鸣闪电,九州云涌,风云色变。
一股狂霸天地,狠绝乾坤的煞气充斥人间。
附近,交战的天麟、秃翁受起影响被纷纷弹开,二人脸色惊骇,早已忘了交战,都收起攻势楞楞的看着眼前。
天麟心中有些感慨,天翼峰的异变让他明白,那是翼天翔在传承天翼一族数千年的力量。
只是那最终的结果会是怎样,他却无法明白。
秃翁眼神狂乱,一股深深的失落感流露出在他的眉宇间。
千里追来,只为那股力量,可最终擦肩而过,如何不令人愤怒与伤感。
异变持续出现,天空的黑云像是恶魔一般,发出可怕的闪电,仿佛要毁灭某种存在。
地面,震动的力量一直朝外蔓延,所到之处冰层碎裂,范围直逼数十里外。
天翼峰此时开始震颤,首先是大块大块的冰块滑落,接着那鹰眼中射出一道亮光,随后整个天翼峰拔地而起,化为了一头巨鹰,傲视天下。
云端,闪电越发密集,都劈落在巨鹰身上。
可巨鹰丝毫不怕,反而仰天长啸,发出震动九天之音,当即震碎了方圆数十里内所有的冰块。
双翅展开,盖地铺天,强劲的狂风将黑云吹散,露出了明亮的天空,给人一种云破天开之感。
是时,巨鹰低头微微轻鸣,发出一股强烈的执念,印入了天麟心间。
有些愕然,天麟看着巨鹰,挥手道:“保重吧,我们还会相见!”
似乎听到了天麟之言,巨鹰冷冷的扫了其他人一眼,随即展翅腾空,在几人复杂的眼神中飞入云端,由大变小渐渐化为一个黑点,最终不见。
玉剑书生好不意外,这等情形可谓千年罕见,谁想今天却在这冰原碰见。狂刀神色漠然,对于这一奇景并不惊讶,但却隐隐透出几分忧虑与不安。
崔铃姑满脸失落,早已压下了惊骇。
她一直梦寐以求的奇缘,就这样在眼皮底下溜走,那种失落与不甘,自然是可想而知了。
麻婆惊恐不安,满心的愤怒与怨恨都在脸上浮现,整个人几乎快要气疯了。
秃翁情况稍稍有些不一样,他也气愤之极,但怨恨之心不如麻婆那般强烈,反而多了一股失落感。
天翼横空,神话出现。翼天翔的到来,会给人间带来怎么的改变?
他与天麟的相识相遇,那又隐喻着什么呢?
接下来,这里还会发生什么呢?
天象异变,惊动九天。
当巨鹰腾空云海,修真界内不少高手都感应到了那股气息,纷纷抬头望天。
冰原,三大门派的主事之人无一例外,各自脸色惊变,隐隐感觉到了不安。
雪地上,一些快速移动的身影被那巨鹰的气势所撼,无不调转方向前往查看,欲一探根源。
天翼峰的奇变令人意外,平静的冰原从此动荡不安。
是缘是孽?
是好是坏?
谁能说得明白。
收回目光,天麟看了四周一眼,凹凸不平的雪地上,一个深深的巨坑,述说着天翼峰的改变。
当年,天翼峰自何处而来,它为何双翅折断,这中间究竟隐藏着什么呢?
想想,天麟找不出答案,立马收敛心神准备离开。
然而此时他突然发现,两股怨恨之念竟然同时锁定在他的身上,让他心神大骇。
不说看,天麟也明白那是麻婆与秃翁,他们心怀怨念。
只是此刻翼天翔已然不在,自己根本没有必要在这里与他们纠缠。
因而天麟心思一转,身体突然淡化,打算借助冰神诀的瞬间移动离开。
怒极一笑,麻婆恨声道:“想走,太迟了!”
说话间,只见麻婆周身绿光一闪,一道透明的光界无声而落,出现在天麟身外。
秃翁丝毫不慢,在麻婆动手之际,手中长枪倒转,枪尖汇聚着一团赤红色的光华,在插入雪地的瞬间,将附近百丈之内的雪冰全部震碎,形成一个无雪区域。
如此一来,天麟的冰神诀在失去了冰雪的情况下,瞬间移动立马停止,人被困在了麻婆那透明的光界内。
“小子,今天我要杀你,神仙也救不了你!受死吧!”
双手扣诀,麻婆丑恶的脸上满是怒气,双眼中的恨意就像是一把利刃,让人不敢直视。
身外阴风阵阵,厉煞之气徘徊不去,在她的控制下覆盖于光界之上,使得原本透明的光界眨眼就变成了暗绿色。
并且,在那光界之上出现了一双可怕的眼睛,就像是毒蛇一般,死死的盯着天麟。
一旁,秃翁怒声道:“小子,老夫也不会放过你!”
话落右手挥出,掌心蕴含着极强的劲力,猛然拍在那插入雪地之中的长枪上,使其枪身剧烈震动,发出耀眼的光波,产生震耳的轰鸣。
长枪震颤,光波不停。
那密集的光波就像是一把光刃,拦腰朝天麟斩去。
面对两大强敌的攻击,天麟脸色严峻。
在得知无法摆脱这个结界之际,他最先想到的就是如何降低危险,稳住形式。
天麟自小聪慧,且无往而不利。
如今,在屡受挫折之际,仍然保持着清醒的头脑,并没有因为形势不妙而惊慌失措,这就是他的过人之处。
眼下,就天麟分析,麻婆发出的光界充满了邪煞之气,且威力惊人。
以自己目前有伤在身的情况,根本难以与之抗衡,最终必将死在这光界之内。
这一点正是麻婆的用意,她显然已经怒极,没有心思再与天麟玩什么把戏,选用了最激烈,最直接的方式。
针对这一点,天麟有办法应对。
可对于秃翁所发出的攻击,他却有些顾忌。
一直以来,秃翁的气焰都被麻婆所压制,可真正论实力,这位被麻婆称之为秃天翁的老头,并不比麻婆逊色。
他只是没有麻婆那么激烈,心头似乎存着什么顾忌。
而今,当麻婆选择了霸气十足的攻击方式,他就来了个无声无息,二者相辅相成,一动一静,给天麟造成了极大的威胁。
思索之际,压力突至。
麻婆所发出的光界不止邪恶,还带着侵魂蚀骨之力,在靠近天麟的身体之际,轻易就吞噬了他的防御结界,使得他很难防备。
同时,光界表面的那双暗绿色眼睛此刻正射出一束绿光,看似闪电却含着至阴至邪之力,在一连突破天麟十九层防御结界后,直射他的额头,却被天麟的右手拦截。
光波一闪,结界剧震。
秃翁那凌厉的一击在撞上麻婆发出的光界时,二者间发生了一些抵触,可结果却令人诧异。
原来就在那一刻,两股不同属性的力量交合一起,排斥在所难免,可双方却有极强的融合性,在稍稍震荡之后,秃翁所发出的光波,一部分被光界所吸收,增加了自身之力,一部分则透体而过,转化为了一头光狼,直射天麟的身体。
身体一颤,天麟猛然后退,还未来得及闪避,秃翁所发出的攻击已然临近。
是时,天麟眼中寒光爆射,一边张口怒啸,一边凌空翻腾,玄之又玄的避开了秃翁的一击。
其后,天麟身法不停,翻腾的速度越来越快,整个人转眼就化为了一团火焰,在暗绿色的光界中来回闪射,飘忽不定。
并且,随着火焰移动的持续,光界内留下的残影组成了一副凤凰图案,在形成的一瞬间展翅而飞,如火凤重生,所到之处邪气尽退。
这一幕有些怪异,至少麻婆与秃翁就感到不可理解。
外围,崔铃姑观看了片刻,似乎猜到了结果,在迟疑了一会后,带着满心的不甘悄然离去。
狂刀神色冷峻,面无表情的看着交战的情况,冷冷道:“天翼横空,总是需要有人付出代价才行。”
玉剑书生闻言,沉吟道:“千古艰难唯一死,天麟不似短命之人,你的猜测多半不准。”
狂刀冷笑道:“那两个老怪,任何一人都能轻易致他于死地。即便你出手,也不过是浪费精力而已。”
玉剑书生反问道:16k小说wWw16Kcn文字版首发“你肯定就不会发生意外或是奇迹?”
狂刀眼神微动,意味深长的道:“意外又如何?普天之下修为达到归仙境界的人,并不是随处可觅。你要出手就快些,再迟就没有意义。”
玉剑书生闻言一惊,移目看向交战之地。
只见秃翁一击不成,立马转变方式,拔出雪地上的长枪,双手崔动体内真元,控制着长枪飞射云端,在到达一定高度后,长枪凌空倒转,整个枪身奇光闪烁,化为一道惊天长虹,自九天而落,直射天麟头顶。
是时,麻婆发出的光界已经缩小到了五丈范围,牢牢的将那只火凤困死于内。
一旦秃翁的长枪击落,撞在那高度压缩的光界之上,两股力量瞬间激化,势必会产生惊天爆炸,一举将光界内的万物予以毁灭。
想到这里,玉剑书生立感不妙,顾不得多想什么,连忙冲天而上,手中长剑飞出,夹着毕生修为呼啸而动,化为了一道赤红的光柱,垂直朝秃翁的长枪射去。
玉剑书生的出手真是太过及时,正好在长枪击中光界的前一刻将其震偏,玄之又玄的化解了天麟一次危机。
地面,光界之内,天麟最初以烈火化凤的方法驱散光界的邪气,起到了一定的效应。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天麟在修为上的差距越发明显,即便火凤有克制邪恶的功效,但没有相应的实力,也是难以如愿。
此刻,天麟所化的火焰,其移动速度正逐渐降低。
身外的结界步步逼近,产生的超重压力已经逼得他几乎难以动弹,逐渐陷入了绝境。
面对死亡,天麟还有些懵懂无知,并无太多的畏惧。
有的只是淡淡的遗憾,以及对人世的留恋而已。
这时,天麟的真元已几乎耗尽,但他没有放弃。
冰神诀不能施展,他就改为用其他法诀。
其时,天麟恢复了真身,周身泛起淡淡的五彩之色,一股虚幻而又空灵之气,笼罩着他的身体。
这一幕之前曾出现,巧妙的御掉了当时麻婆与秃翁的联手威逼之力。
此刻,当死亡临近,天麟被逼无奈,只得再次施展。
这一次他又能否化解危机?
势在必得的一击,被人从旁破坏,秃翁心头气极。
当下冲着玉剑书生怒吼道:“臭小子,你是不是活腻了,敢过问老夫的事?”
说完右手一挥长枪飞回,手腕转动间狂风乱舞,煞气逼人。
空中,数不尽的枪影如繁星闪耀,编织成一丈巨网,眨眼就出现在玉剑书生附近。
“以尊驾的身份,欺负一个不满二十岁的少年,这似乎过分了一些。再者,腾龙谷号称冰原第一,你何不留点人情,干嘛要把事情做绝呢?”
回话之际,玉剑书生身体一扭,人如水中鱼儿一般,巧妙的避开了数丈。
同时,手中长剑挥动,密集的剑芒飞射而出,在身前组成一排剑幕,迎上了秃翁的一击。
半空,枪影与剑芒相遇,交汇处火花如雨,霹雳不绝。
数不尽的爆炸汇聚一体,产生一个直径六尺的光球,瞬间破碎,一举将二者震飞。
落地一晃,玉剑书生脸色微惊,对于秃翁的修为大感意外,显然仅以实力而言,他还有一定的差距。
对此,他心生警惕,长剑连绵不断,展开了游斗,尽力避免与秃翁硬拼。
见此,秃翁冷哼一声,手中长枪飞挑八方,每一招每一式都充满了霸气,出枪之时风云变色,大有横扫天下之势。
半空,麻婆看着天麟,见他一步一步走入绝地,心头不由升起一股快意。
然事实无常,多有变异。
眼看天麟就快撑不下去之时,他身上的气息突然消失,整个人就仿佛遁入了虚空,仅留下一道残影,停留在光界里。
惊愕,出现麻婆的脸上,不甘,出现在她的心里。
当希望变为失望,麻婆脸色扭曲,口中怒吼咆哮,身体凌空旋转,引得四方云动,一股邪煞之气直冲天际。
那一刻,麻婆怒极,不假思索便施展出了毕生最可怕的绝技——蛇神咒!
是时,只见雪地上的光界猛然一颤,表面上光华四溅,大量暗绿色的光芒汇聚一块,幻化出一条人头蛇身的怪物。
此怪长发披肩,遮住了大半张脸,容貌类似女子,但却看不清楚相貌。
只能隐约看到女子凌乱的长发后,有一双暗红色的眼睛,正闪烁着阴毒、怨恨的眼神。
在凝望天麟之时,间断性的发出一束束光刃,带着绝杀之念,穿透了天麟身外的五彩光华。
静立原地,天麟的身体宛如虚幻,只余一个淡淡的轮廓,任由那光刃刺透,却不受丝毫伤害。
这等法诀神奇古怪,有着说不尽的神妙,在防御方面可谓得天独厚,令在场之人大感惊讶,可却没有人能搞明白。
保持心态,天麟崔动着神秘法诀,淡漠的看着麻婆,对目前的环境处之泰然。
然而意外时常出现,刚刚天麟的应对之法才让麻婆大吃了一惊,可眨眼之后,麻婆的“蛇神咒”也给天麟带来了极大的震撼。
原来,光界表面上的人头蛇身怪物就是传说中的蛇神化身之一,它的双眼所射出的光芒看似寻常,但却有着说不清的诡秘之力。
起初,这些光芒穿透了天麟虚幻的身影,并没有对他造成什么影响。
但很快那些光芒就感应到了天麟的气息有异,色彩由暗红色逐渐转变为暗绿色,再转化为暗黑色,逐一的分析与试探。
最终,当蛇神眼中射出的光芒由暗黑色转为浅红色时,一股至邪至煞之力,带着吞噬一切生灵的死亡气息,笼罩在了天麟身外。
那是一种无法解释的存在,就像麻婆不明白天麟的法诀一样,天麟也搞不懂为何自己的防御法诀会失效。
意外,打破了天麟平静的心态。当死亡再来袭来,重伤的天麟又惊又怒,在分析出那股邪煞之力的可怕后,强行压住心中的怒气,不断的转变体内真元的性质与频率,试图御开那股威胁。
天麟的办法比较理智,也有一定的收效。
只是那蛇神化身,虽然仅仅只是由麻婆施法召唤而来,但却拥有蛇神那鬼神莫测的力量,在探测与分析方面,有着惊人之处,很快就识破了天麟的计划,以惊人的速度与天麟展开了一场看不见的较量。
这种较量无声无息十分平淡,可比拼的却是双方法诀的神妙,对力量的控制,以及实力的展现。
简单而言,这种较量,法诀的神奇固然重要,但没有匹配的实力去崔动,那也是不行的。
而今,天麟身受重伤,要维持那神秘法诀运转已然十分吃力。
此刻再快速的转换体内真元性质与频率,那就等于是超负荷工作,他的身体又哪里受得了?
如此一来,时间成了天麟最大的阻碍,越是拖延,他死得越快。
只是天麟也没有办法,他并非那种束手待毙之人,因而即便反抗无用,他也不会乖乖就范。
时间,衡量世间万物存在的一个尺度,它寂静无声,冷酷无情,却又必然存在。
有人说时间永恒不变,但也有人说时间让一切改变。
它真的有那么神奇的力量吗?
数十丈外,狂刀默默观看,对于玉剑书生与秃翁的一战,他早就了然于心,知道玉剑书生剑法虽妙,但却绝非秃翁之敌,只能暂时牵制住他。
至于麻婆与天麟一战,自从麻婆施展出“蛇神咒”后,狂刀就猜到了结果,因为他是世上为数不多,知道有关蛇神传说的人。
只是狂刀的猜测真的会准吗?
雪地上的光界此刻开始缩小,那附加在结界之上的蛇神化身,眼神射出的光芒已然连为一体,变成了两束几乎透明的光带,缠绕在天麟虚幻的身影之上,正用力的收紧。
照情况看,这光带缠绕在虚幻的身影上,应该不会对天麟造成什么伤害。
可实际却不然,那看似透明的光带,就像是传说中的捆仙绳一样,牢牢的套在天麟的元神之上。在缩紧之际,对天麟的元神产生了毁灭性的伤害。
当天麟受到邪恶之力的侵蚀,虚幻的身影缩成一团时,天麟不堪重负,当即惨叫一声,露出了真实的身体。
这一来,收紧的光界所产生的毁灭压力,以及蛇神化身所发出的束缚之光,同时加诸在他的身上,使得重伤无力反抗的天麟一下子步入绝境,走向了死亡。
数次争斗,天麟没有躲过劫难,无心的插手,最终以生命的结束而划上句号。
这对于他而言,是不是太过意外,太过残酷了一点?
察觉到天麟的气息开始转淡,麻婆忍不住大笑,语气中竟然带着几分愤怒与沧桑。
“该死的臭小子,要不是你从中破坏,又何至于落得如此下场?”
交战的玉剑书生闻言色变,扭头一看天麟的情况,心头不由泛起阵阵苦涩,一丝惋惜的表情出现在了他的脸上。
对于天麟,他不知道为什么有种奇异之感,总觉得他与别人不一样,从内心深处对他有一份喜爱。
为此,他不惜得罪秃翁,出手帮他。
可现在,天麟注定难逃,他又怎能不为之感叹呢?
苦涩一笑,玉剑书生抽身而退,打算尽最后一分努力,看能否挽救天麟。
然秃翁早就对他的一举一动了如指掌,一见他抽身就明白他的意思,当即全身红光一闪,一个赤红结界凭空而现,以其骇人听闻的实力,一举将玉剑书生的身体凝固在半空里,让他难以动弹。
这一刻,秃翁为了阻止玉剑书生救人天麟,展现出了惊人的力量。
“想救人,你还是多顾顾你自己吧!”
长枪一舞,霸气飞扬,一束血红的光华如龙飞出,直射玉剑书生胸前。本
怒吼一声,玉剑书生猛提真元,在长枪临近的前一瞬间震碎了空间气锁的束缚,玄之又玄的避开了一击,但却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至此,他再也无力摆脱秃翁的纠缠,更别提去救天麟了。
雪地上,天麟的气息渐渐散了。
眼看就连肉身也即将毁灭之际,一声怒啸突然传来。
只见半空光华闪耀,一道百丈剑柱凭空而现,夹着无坚不摧之力,眨眼就出现在麻婆头上。
这一剑来的蹊跷,但却威力不凡。
麻婆在察觉之际,双手猛然上扬,一连发出十二道掌力,彼此融合一体,阻止一束暗绿色光华,迎上了这一剑。
是时,只见二者间强光一闪,随即惨叫突现,那凌厉的一剑竟然斩碎了麻婆的反击,狠狠的劈在了她的身上,将她当场震飞了。
随后,剑光再起,密集的剑芒瞬间合一,形成一道淡红色的剑气,眨眼就劈在天麟身外的光界之上。
其时,斩落的剑气稍稍停顿了一下,随即就玄妙之极的斩碎结界,使得蛇神化身及一切景象全部消失,露出了天麟重伤昏迷的身体。
黄光一闪,人影突现。
出剑之人此时现身,竟然是那龙腾谷的新月,她正一脸震怒,将昏迷天麟的抱在怀里,眼中满是担忧与不安。
低头查看,新月发现天麟情况不妙,连忙用左手输入一股真元,试图打通他全身闭塞的经脉。
然而天麟的情况远比新月想象中复杂,他的体内不仅经脉阻塞,还充斥着数种强大而怪异的真元,一再的排斥新月的真元。
如此一来,新月不敢鲁莽,只得紧紧的抱住他,移目朝那麻婆看去,眼中露出冷酷之光。
厉声咆哮,麻婆大意之下身体受伤,在震飞数丈之后便停了下来,搜寻着偷袭者。
很快,她就发现了新月,在见到新月那绝美的容颜时,不知是因为嫉妒还是因为别的,她显得极为暴躁,怒吼道:“哪来的臭丫头,敢偷袭我老婆子,快快报上名来。”
远处,狂刀见到新月,脸色微微有些异样。
他怎么也想不到,新月竟然能把天麟救下,这明显不合理啊。
扫了一眼交战的玉剑书生与秃翁,新月冷酷道:“腾龙谷门下新月,你是何人,为何这般狠毒,要致天麟于死地?”
麻婆怒道:“狠毒?哈哈……我老婆子一向就是这样。今日不止是他,连你也给我把命留下。”
说话间,手中拐杖挥舞,幻化无常的杖影飞射而出,一举笼罩在新月身外。
娇喝一声,新月长剑挥扬,震耳的剑吟声配合数百道剑芒,在身外形成一排剑幕,与麻婆的拐杖激烈撞击,爆发出无数的火花。
身体一晃,新月脸色微变,初次交锋她就察觉到了麻婆的可怕,知道自己修为不如对方。
只是新月性格坚强,乃宁折不弯之人。
当下冷哼一声,手中剑法一变,人如飞龙在天,绝美动人的身姿快速移动,配合凌厉的剑芒,在麻婆四周布下了一个完整的剑阵,展开了一轮连绵不断的猛攻。
留意了一下新月的情况,麻婆眼中杀机涌现。
作为归仙境界的高手,她一眼就看出了新月的弱点,知道她擅长剑术,但却修为不足,故而选择了最直接,最猛烈的方式,以自身压倒性的实力,控制四周的气场,形成一个十丈大小的凝固空间,一举将新月定格在了半空。
这种攻击十分常见,只要施法之人有足够的实力,就能将自身的真元散布于外,形成一个相对静止的区域,起到一个短时间内,凝固空间万物的作用。
突如其来的变故令新月身体受限,在察觉到情况不妙之际,新月眼中奇光一闪,握剑的右手微微一颤,输入了一股真元在长剑之内,使得剑身泛起了红光,一举震碎了四周的空间气锁,摆脱了麻婆的限制。
新月的应对之法有些奇怪,似乎含着某种玄机,令进攻的麻婆感到茫然。
轻咦了一声,麻婆攻势不断,手中的拐杖一闪而至,在新月摆脱限制的一刹那间,夹着八层修为,出现在她胸前。
来不及闪避,新月连忙右手急挥,长剑以最快的速度连续闪动了七次,最终与麻婆的拐杖相遇。
是时,强光一闪,一声巨响从交汇点传开。
紧接着,闷哼响起,新月被那股可怕的力量当场震飞,人在飘退的半空中张口吐出了一道鲜血,当即重伤。剑!
阴森一笑,麻婆紧追而至,蛇头拐杖挥洒而出,数百上千的杖影层层叠加,飞速缩小,正笼罩在新月身上。
“去死吧,臭丫头!”
天空,四道人影此时出现,每两人一组自两个方向而来,一晃而现。
突然,两声惊呼从来人口中传开。
“住手,尔敢!”
每组中各有一人呼唤,并急射而出,朝着麻婆发起了进攻。
落地之后,新月身体一晃,人还不曾站稳,麻婆的杀招便以出现。
对此,新月顾不得身体状况,强行猛提真元,一边挥剑防御,一边迅速朝后躲闪。
修为的差距使得新月处处受限,她虽然极力反抗,可效果不佳,长剑与拐杖一遇,她便再次被狠狠的弹开。
微哼一声,麻婆一击之后身体旋转,手中拐杖挥舞,一举将两个偷袭者震开。
“尔等何人,报上名来!”
摇晃着后退,出手之人脸色微变。
只见左边那高大的男子冷声道:“薛峰,离恨天宫门下!”
右边俊俏的男子严肃道:“天邪宗弟子夏建国,你是什么人,敢在冰原生事,还出手攻击腾龙谷门下。”
原来,来人竟是离恨天宫的一笑断魂莫语与薛峰,天邪宗门下冯云与夏建国。
他们都是接到腾龙谷通知后,专门着手调查冰原上出现的神秘高手。
正巧感应到了巨鹰飞天的气息,这便双双而来。
至于新月,她最初是感应到了天麟的气息,离开冰谷后前往找寻,结果天麟已经带着翼天翔离开。
这一来,新月扑了个空,直到巨鹰飞天,她才心感不妙急速飞来,正好救天麟于危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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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婆闻言脸色微变,扫了一眼莫语与冯云,阴森道:“想不到冰原三大门派的高手竟然到齐了,真是幸会。只可惜三大宗主不曾前来,不然我老婆子还真的考虑一下,是不是该离开。眼下,就你们几个还少了点份量,不想死的就给我滚开,不然休怪我出手不留情面。”
薛峰闻言脸色大怒,正欲开口却被莫语拦下。
“别冲动,这老婆子的修为天下罕见。”
薛峰不满道:“仅凭这个,她就敢不把我们放在眼里吗?”
莫语冷漠摇头,目光停留在麻婆身上,沉声道:“冰原不是任人撒野的地方,你最好识相一点。”
麻婆冷笑道:“我要是不识相,你们还能把我老婆子吃了?”
天邪宗冯云喝道:“得罪冰原三大派,你以为你能走得出冰原?”
麻婆不屑道:“大话人人会讲,光说是没用的。现在给你们两个选择,第一马上离开,第二就出手一战。另外,顺便告诉你们一句,今天我心情烦躁,你们最好多考虑一下,别到时候后悔。”
不屑一顾的神情,配上狂妄的话,听得莫语、冯云心头大怒,双双飞射上前。
一旁,夏建国闪身来到新月身边,关切的问道:“你怎么样,看样子伤得不轻啊。”
新月看着他,淡然道:“谢谢,我不要紧。”
夏建国有些尴尬,目光扫了一眼昏迷的天麟,岔开话题道:“他怎么了,要不我帮你照看吧?”
新月神色清冷,摇了摇头,轻声道:“谢谢好意,我会照顾他。现在,他似乎快醒了。”
正说着,天麟果真苏醒过来。
睁开眼,天麟第一个看到的就是新月,这让他有些惊讶。
扭头看了一眼四方,天麟似乎明白了什么,低声道:“你来得很及时,我还没有死掉。”
新月瞪了他一眼,有些生气的道:“休要胡言。你行动也不通知我一声,要是这一次你真的发生意外,我如何向你娘交代?”
苦涩一笑,天麟避开目光,似乎有些不敢面对她。
“之前的事情我稍后对你讲,现在你听我说,这老妖婆与那秃翁十分厉害,我们这里恐怕找不出谁是他们的对手,还是尽早离开。另外,那观战之人就是西北狂刀,交战之人乃玉剑书生,他之前曾救了我一次,不过看样子也是情况不妙。”
新月看了看交战的玉剑书生,皱眉道:“他好像受了伤,不过剑术奇妙,还能支撑一下。我这就去……”
正准备说前去帮助,交战中的玉剑书生突然抽身而退,朝这边飞来。
秃翁此次没有留难他,但也紧随而至,目光留在了天麟身上。
见状,天麟急声道:“新月快闪,这老秃头想杀我。”
夏建国闻言,正色道:“新月姑娘莫担心,这人交给我来对付。”
说完飞身迎上,拦在了秃翁前方。
玉剑书生很快来到新月身旁,看了一眼天麟后,吩咐道:“快回腾龙谷,晚了就来不及了。”
新月问道:“为什么?”
玉剑书生道:“这秃天翁的实力十分可怕,他一旦下定决心要杀天麟,我们这里谁也阻拦不了。加上那蛇神地的麻巫,你们三派高手联合起来也对付不了。”
新月迟疑道:“此事因天麟而起,我们若是离开,那对离恨天宫与天邪宗恐怕不好……”
玉剑书生分析道:“这个不用担心,只要天麟一走,他们最多发泄一下就会离开,不会真的较真的。”
新月沉默了,目光一道天麟脸上,等待他的意见。
天麟想了想,正打算说话,却突然听到夏建国的闷哼声,以及莫语、冯云的怒吼声。
原来,就在几人说话之际,莫语与冯云为了各自的颜面,双双出手朝麻婆发动了攻击。
照说,他们是不应该联手的。
可作为数百年来的仇敌,他们彼此争强好胜,都想打到麻婆,故而一同出手,欲争高下。
谁想麻婆并非真是老态龙钟,她的实力之强出乎意料,两人在不清楚敌情的状况下,不一会便双双被震开了。
这边,夏建国拦截秃翁,那更是情况不妙。
他的修为虽然很强,但还不及天麟,又那里是秃翁的对手呢?
故而,数招之内,夏建国便受伤不轻,被秃翁的长枪震飞了。
“小子,刚才那老妖婆没有要得了你的命,那不是你运气好,而是注定你要死在老夫手上。现在,你就乖乖认命吧。”
长枪一挥,霸气飞扬,数十丈内的气流在他的控制下,自动的形成一个结界,将新月罩在了中央。
玉剑书生见状,大声道:“我先拦住他,你们快走。”
挥剑而上,玉剑书生展开神奇身法,整个人眨眼就幻化出数百道分身,围绕在秃翁身外。
新月沉吟了一下,随后便依照玉剑书生的吩咐,带着天麟朝飞向腾龙谷方向。
她心里知道,只要回到腾龙谷,有谷主在,就没有人敢动天麟分毫。
雪地上,薛峰见新月离开,稍稍楞了一下,随后便收回了目光,将注意力放在了麻婆身上。
作为一个高手而言,薛峰清楚的感应到麻婆身上那股强者的气息,眼中流露出有一种莫名的期待。
这边,夏建国受伤落地之后,脸色有些苍白。
他见新月离去,似欲呼唤可最终放弃,选择了回到冯云交战的地方,一边观战一边疗伤。
秃翁察觉到新月逃走,当即脸色大怒,阴狠的瞪了玉剑书生一眼,手中长枪一晃,一道微不可见的光芒一闪而至,下一刻就出现在玉剑书生胸口,一举将他震飞了。
趁此空挡,秃翁口发长啸,身体瞬间拉长,就宛如一道时空残影,在随风消散之际,人已经到了数里之外,正朝着新月追去。
怀抱天麟,新月全力飞翔。
剑挥出,看不出有什么奇特之处,但却划破了秃翁设下的强劲结界,带着天麟急速而逃。
回过神,秃翁口发怒啸,身体猛然光化,留下一道淡淡的残影,一闪就出现在五里之外。
是时,新月正急射而来,谁想秃翁突然出现,在闪避不及的情况下,她狠狠的撞了上去。
阴森一笑,秃翁左手握拳当胸挥出,只见一道赤红的光华破空而至,带着撼动天地之威,正好击中在新月身上。
惨叫自新月口中传响,只见她身体一转,在高速前进之际,努力的扭转身体,以背部硬接了这一拳。
如此,新月当场重伤,人如落叶一般飘飞在半空上,鲜血如雨而下。
天麟则因为角度的关系,大大减小了受伤的几率,只是被拳风震飞了。
“新月!”大吼一声,天麟在坠落之际脸色惊变,看着那漫天飘落的血雨,一股锥心的痛苦与仇恨,同时出现在他的心上。
嘭的一声,天麟落地了,肉体的疼痛让他脸色扭曲,但他却咬牙忍住了。
扭头,他凝望着新月落下的方向,只见新月鹅黄色的身影飘然坠地,微微动了几下,便沉默了。
半空,秃翁得意一笑,冷酷道:“小子,我现在就送你们归西吧。看招。”
长枪一舞,气动四方。
雪地上旋风突现,眨眼就化为一道龙卷风,迅速的朝天麟冲去。
面对这种情况,天麟眼中射出仇恨之光,淡漠的看了一眼后,身体突然窜起,朝着新月所在的地方落下。
摇晃着坠落,天麟脸色苍白,一把抱住重伤的新月,轻声唤道:“新月,别怕,我会保护你的。”
说完两人身体横移数丈,正好避开了龙卷风暴。
秃翁有些意外,立马想到了之前天麟身上的古怪,当即长枪挥落,在插入雪地的瞬间,一举将三里之内的冰雪全部震碎,并迅速隔离,使得天麟的冰神诀发挥不出神效。
落寞一笑,天麟吃力的起身,拉着新月的手,低吟道:“你猜我们的第一次遇敌,会不会就死在敌人手上?”
新月苍白的脸上泛起了一丝微笑,柔柔的看着天麟,轻声道:“这一刻的你,看上去还是如以前一样,自负而孤傲。”
天麟笑了笑,虚弱的道:“答非所问,似乎不是你的喜好。”
新月浅笑道:“人总是会变的,很多平时不愿意表露的性格,只有在生死关头才会展现出来。”
天麟微微点头,轻吟道:“这样的对话,我们一生中没有多少机会遇上。只是不知道那秃老头会给我们多少时光?”
新月抬头望了望,笑得有些耐人寻味的道:“或许,那不是由他决定的。”
天麟不语,似乎有些明白。
但半空中的秃翁却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当下大喝一声,吼道:“小子,这一回我看你怎么逃得掉。”
长枪离手,飞射而下,带着秃翁必杀之心,以及惊人之力,在下落的过程中逐渐光华,最终化为一道直径三丈的光柱,顷刻间就出现在天麟与新月头上。
如此一击,威力可怕。
天麟与新月别说身受重伤,即便没有受伤,也难以接得下。
如此,死亡笼罩,无处可逃。
可他们真的会死在这里吗?
时间在这一刻拉长,那越来越近的光柱就像是死神的魔爪,已锁定住了天麟与新月,随时可以将他们吞掉。
只是就在最危险的一刹那,一道破空而现的刀罡呼啸而至,宛如怒龙咆哮,带着山河震颤的霸气,一举劈碎了秃翁发出的光柱,将那长枪弹出数百丈外。
这一来,天麟与新月安然无恙,在最关键的时刻奇迹出现。
同时,一个冷烈的声音自虚空传来,带着孤傲的霸气,给人一种君临天下之感。
“天刀峰前,什么人如此猖狂!”说话间,半空中人影突现,一身黑衣的天刀客神情冷漠,正手持怪剑,阴森的看着秃翁。
意外来得古怪,令秃翁气不打一处来。
只是当他迎上天刀客那阴森的目光时,心里竟然不战而悚,升起了一股强烈的不安。
看了看天刀客手中的怪剑,秃翁脸色阴寒,冷声道:“阁下何人,为何插手此事?”
天刀客霸气威严,周身环绕着赤红的火焰,如日光普照大地,光芒直逼数里之外。
“我自号天刀客,地上的两人都与我有些渊源。”
秃翁双眼微眯,惊疑道:“天刀客?这个名字很陌生,想必不是你的真名。以你的修为,定然是修真界鼎鼎有名的人物,为何不敢以真实身份相见。还有,他二人与你有何渊源?”
天刀客冷然道:“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伤了他二人,今天不留下点代价就休想离开。至于他们与我的关系,那丫头算是我半个徒儿。我这做师傅的岂能容忍别人欺负到她的头上。现在,你还是报上名来,我考虑如何惩罚你才好。”
秃翁闻言眼神微变,似乎没想到新月是天刀客的徒弟,心里略感惊讶。
同时,他也对天刀客狂妄的语气感到不满,怒笑道:“老夫秃天翁,生平还是第一次遇上敢这么与我说话的。”
身法的快捷,那是她的专长。
只是秃翁的速度让她惊讶,她在察觉之际,秃翁竟然已经追近百丈之内,这可是一个相当危险的信号。
看了一眼前方,新月苦涩一笑,对天麟道:“此去腾龙谷甚远,我们恐怕支撑不到那一刻,就会被秃翁追上。”
天麟看了一眼后方,稍稍沉思了一会,低声道:“竭尽所能朝偏西方向前进。”
新月不解,但却没有追问,猛提真元全速前进,人如光箭一般一闪而逝。
后方,追来的秃翁见此景象,微微有些意外的道:“看不出她的身法倒是很快啊。可惜她想飞回腾龙谷,那是不可能的。”
说完直线前进,与新月前行的方向形成一个夹角,目标腾龙谷方向。
半晌,秃翁越过了新月,拦在了腾龙谷的必经之道上。
可新月并没有前往腾龙谷方向,这让秃翁有些疑惑,在感觉不对劲时,双方的距离已经拉开了数里之遥。
是时,秃翁有些稳不住了,立马放弃了拦截的方案,直射新月所去的方向。
这一来,双方一追一赶,不一会便飞出百里之外,距离也缩短到了百丈。
此时,新月真元消耗极大,加上原本受了不轻的伤,速度开始减慢。
而秃翁修为到了归仙境界,真元取之不尽,速度一直保持在极限状态,不出五十里就把距离缩小在了二十丈。
对此,新月脸色严肃,看了看怀中的天麟,没有说话。
天麟感受到她眼中的柔情,看了她一眼,轻声道:“知道我为何叫你朝这边飞吗?”
新月道:“开始不知道,但现在知道了。”
天麟笑了笑,低吟道:“还有三十里,这是决定我们生死的关键,一切就看我们的运气了。”
新月轻叹道:“三十里路,生死相随,这也值得怀念。”
秃翁追了半天,没搞明白两人为何逃向这个方向,但却已经没有耐性。
原本他就是因为天麟的插手而耿耿于怀起了杀念。
此刻一番追逐心情不快,当下右手一挥长枪飞出,化为一头光龙,眨眼就出现在新月后面。
察觉到危险,新月连忙躲闪。
很顺利的避开了这一击,但却被秃翁后来居上,给拦在了前方。
闪身绕道,新月不与他纠缠。可秃翁早没耐性,只想到早点解决了二人,以泄心头之恨。
是以,当他拦下新月的一刹那,他就施展出了惊人之力,在四周布下了一个封闭的结界,将新月与天麟困在一个直径五十丈的空间。
这个结界无形无色,新月急射而至一头撞上,被当即弹开,受了内伤。
摇晃着落地,新月不敢怠慢,一边飞身而起,一边挥动手中长剑。
秃翁见此,不屑道:“无知丫头,你以为我这结界轻易就能破…咦…”
正说着,只见新月一
天刀客轻蔑道:“所以你能活到现在算是你运气好!”
秃翁羞怒道:“住嘴,老夫能活到现在靠的是实力,不是运气。”
天刀客冷冷道:“是吗?那我今天倒是要看一看,你究竟有多少实力,敢欺负到我头上!”
说时手中怪剑一挥,赤红的剑芒飞射八方,且自动分化,在眨眼间就形成一朵云霞,笼罩在数里方圆之内。
空气中弥漫着刺耳的剑啸,就宛如一波波巨浪,在起伏间震人心魂,给人一种不安的征兆。
秃翁心神微荡,看着天刀客出手的气势与四周的情况,心里有些迷茫。
就秃翁所想,天刀客出手造成的一切景象,虽然算得上十分惊人,但以秃翁自身的修为,还不至于因此而感到不安。
可为何心中会有不踏实的感觉,会有一种心颤呢?
思索间,秃翁不忘回话,一边挥舞长枪防御,一边道:“没有三分三,岂敢上梁山。老夫既然敢来,就不会怕。”
四周,枪影密集如水中浪花,一波接着一波,在身外数十丈内形成密闭的防御结界,抵挡着天刀客的攻击。
冷冷一笑,天刀客身上透露出几分邪魅的味道,质问道:“不怕?很好。我就看你待会表情怎样?”
话落之际,天刀客仿佛变了个人似的,全身霸气十足,冷酷而狂傲,周身流露出傲视天下的气概,正控制着半空的云霞,使其剧烈震动,那数以千计的剑芒化为了火焰,像是要将苍天焚烧。
那一幕变化极大,只见天空一会就成了血红色,云霞内火焰翻腾,就宛如有一头千年火魅在怒吼咆哮,不停的变化。
一会,那火魅身体拉长,幻化成了一道光刀,夹着数百丈长的刀罡,宛如赤红的光柱从天空竖劈而下,直指秃翁所在。
鉴于对天刀客不熟,秃翁一开始就显得十分谨慎,选择了一边防御一边观察。
只是他怎么也想不到,天刀客傲气云霄,一出手就是山河变色,大地悲啸,不给他任何了解的过程与机会,让他当场陷入了不妙。
看着那当头劈落的刀罡,秃翁忍不住怒吼咆哮,在最短的时间内将自身修为提升到极限,并双手紧握长枪,以最快的速度急速挥动。
是时,只见数百道红色枪影瞬间而发,夹着至阳至刚之气,一边朝天空飞去,一边整体旋转。
彼此争先恐后,在前行的过程中逐渐融合,最终形成一道光柱,有如赤龙飞天,迎上了天刀客一刀。
附近,空间受其影响,出现了明显扭曲的现象,由此可见,秃翁这全力一击是多么的可怕。
眨眼,惊天的一刀与光柱相撞,二者交汇一点,出现了短暂的停止现象。
是时,只见强光刺眼,一道璀璨的光华普照四方。
随即,巨雷震天,狂风怒嚎。
数不尽的光芒如烟花一般,自交汇点朝四周落下。
天上,黑云突现,电闪飞跃。
附近的时空在那一瞬间,出现了强烈的扭曲现象,不过仅仅眨眼就消失了。
一切眨眼而过,变化无常。
当静止的两股力量发生变化,天刀客那看似随意的一击,轻易就将秃翁发出的光柱压下。
这一来,秃翁大感不妙,为了维持光柱的状态,根本无法抽身,只得狂吼一声再提真元,试图扭转局面。
然而修为的差距在这一刻显得异常明显,有着归仙境界的秃翁,在遇上天刀客时竟然是那般的不堪一击,这让观战的新月与天麟震惊极了。
注视着交战的情况,天麟惊讶道:“真想不到,他竟然这般厉害,简直出乎意料。”
新月神色复杂,望着那劈落的一刀,低吟道:“是啊,我跟他学艺六年,今天才知道,原来当年我们相遇的一战,他根本就无心伤我啊。只是……”
见她突然停下,天麟好奇道:“只是什么?为何不说了?”
新月微微摇头,轻声道:“只是六年了,我却连他教我的七招剑法也未曾学好。不然的话,这一次又何须他出马?”
天麟见她有些伤感,安慰道:“不要多想,修道之人天资固然重要,但修为更重要。聪明的人不一定就强,有些法诀生成要那些蠢笨之人才能练成,这就是世间的奇妙。遇上他,这是宿命使然,你只要尽力而为无愧于心,一切自会随缘而生的。”
几句话间,交战的情况便再生变化。
只见天刀客那一刀最终将秃翁所发出的光柱压下,附近狂风怒吼,赤红的火焰吞噬着空气中大量的灵气,汇聚成一股毁灭风暴,将秃翁牢牢的钉在当场,正迅速蚕食着他的防护罩。
被迫落地,秃翁仰天怒啸,一张老脸憋得通红,握枪的双手不住发颤,在维持了眨眼光景后,手中的长枪便猛然碎裂。
是时,一股无可抵御的力量当头落下,在重创秃翁的同时,连同他的身体一块被强行打到了地底之下,并留下了一个深不见底的大洞,述说着这一战的成效。
傲然而立,天刀客脸泛微笑,看不出丝毫应敌的样子,倒像是在活动筋骨一样。
他手中,怪剑闪烁着奇异的青红光芒,就像是有灵性一般,正逐渐减小。
可惜天麟与新月身受重伤,加上距离较远,并没有太过在意这一景象。
半空,刺目的火焰正随风飘摇,那惊人的异变天象,在此时渐渐退去了。
当一切平静下来,天麟张口欲叫。
可就此时,深洞之内突然传来撕心裂肺的怒吼,一道红影飞射而出,正是那受伤的秃翁。
只见他全身泛红,被一团血焰包裹着身体,让人看不到他的容貌。
“天刀客,总有一天我要将你碎尸万段!”
飘立半空,血色光影煞气外露,表现出了极强的怨恨与不甘。
怪剑一挥,剑啸九天。
天刀客冷酷道:“就凭你,想活命都难,还敢口出狂言。”
红光一闪,那血色光影微微轻颤,似乎知道目前的情况,当即怒吼一声,便飞射而逃。
“你记住,我会回来的!”
天刀客没有留难他,只是冷笑道:“这次只是给你一个教训,待下次我那徒儿自会收你老命。”
地面,天麟见此有些失望,新月却脸色威严,望了一眼远去的秃翁,眼中流露出一股坚定的目光。
显然,新月明白天刀客的用意,不但毫不担心,反而有一股冲劲,暗自决定要手刃秃翁,以回报天刀客的期望。
飘然而落,天刀客来到二人身前,脸上神情似笑非笑,却又带着几分失望。
“如此狼狈,真是丢人。”
天麟讪讪一笑,有些不好意思的道:“狼是狼狈了一点,不过只要活着就有希望。人生,谁能没有失败呢?”
天刀客看着他,眼神中带着几分天麟看不懂的复杂,摇头道:“曾经就有一个人,他一生都不曾失败。”
天麟惊讶道:“有这样的人,不会吧?他是谁啊?”
天刀客移开目光,面无表情的道:“陆云,一个传说中的神话。将来你会遇上他。”
天麟质疑道:“我会遇上他?为何呢?”
天刀客不答,目光扫了一眼新月,淡然道:“你们伤得不轻,我还是先给你们疗伤。”
说完不待二人回答,他便伸出左手掌心朝天,发出一束赤红的光芒,在半空中形成一个淡红色的光罩,缓缓落下,将他自己与天麟新月一起笼罩。
稍后,这个淡红色的光罩表面浮现出一些图案,主要以两仪、四象、八卦为主。
它们彼此间隔交错,组成各式各样的复合图案,飞速的吸纳四周的空间灵气,再转化为一种纯净的力量,从不同的角度射入天麟与新月的身体,为他们疗伤。
这种疗伤的方式耀眼而又神妙,再次展现出了天刀客的不同凡响。
时间,在疗伤中走得很快,不一会天麟与新月便已然伤势痊愈,这让二人大感意外。
在他们的常识中,如此严重的伤势,至少需要几天才有机会完全康复,谁想到了天刀客手中,不消一会就好了。
收回真元,天刀客笑道:“希望下一次,不用我再出马为你们收拾残局。”
天麟感激的笑道:“前辈放心,只此一次,绝无二回。”
新月看着天刀客,眼神很是复杂,迟疑道:“师…傅…”
六年之后,新月最终还是开口,这对于她而言,多少有些艰难。
天刀客笑容一收,眼神微微跳动,似乎有些惊愕,好一会后才恢复平静,淡然道:“天色不早了,你应该还有事情要办,去吧。”
新月身体一颤,似乎这一短暂的等待,耗费了她极大的心力,直到天刀客开口说话,她才猛然自紧张不安的状态中松懈下来。
笑了笑,这一刻新月整个人有了明显的变化,似乎以往横在她与天刀客之间的隔膜,在这一笑之中消失了。
如此,她心怀坦荡,有些喜悦的道:“师傅请回,徒儿办完事后就回来。”
天刀客笑了,冷漠孤傲的脸上露出一股神采,满意的道:“好,为师等你回来。”话中似有深意,但究竟是什么呢?
新月没有多想,稍稍点了点头,随即叫上天麟折身离去,一晃便消失在了远方。
浅浅一笑,天刀客望着两人远去的背影,自语道:“很快,这把沉寂了近二十年的神兵,又将在修真界掀起一场风暴……努力吧
微风荡漾,细语飞扬,片片雪花飘落而下,却早已不见天刀客的踪迹了
浅绿色的世界景色优雅,各种植物错落有致,分布在山谷四方,给人一种生机勃勃之感。
谷内,怪石林立,花草飘香,一道扭曲的光屏宛如晃动的水帘横在谷口,使得谷内的景象发生了严重失真的变化。
天上,烈日高挂,刺眼的日光散而不聚,仿佛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隔离了一样。
只是那会是什么东西呢?
美丽的世界微风荡漾,看不见任何动物,但却尘土飘香。
这里有些奇妙,这里有些异样,只是奇在何处,异在何处呢?
站在谷口外,林帆与玲花神情惊讶,不时的看看四周,又回头观望。
只见背后是一片辽阔的草原,翠绿的青草随风晃动,就像是绿色的海洋。
收回目光,林帆脸色凝重,低声道:“这个地方古怪,看来很多秘密就隐藏在这。”
玲花一脸愕然,惊呼道:“师兄,我们刚才明明还在冰谷,为何穿过那层并不强烈的结界后,这里的一切就变了。到底这是怎么回事,为何会这样?”
林帆摇头道:“这种情况我也是第一次遇上,猜不透其中的奥妙。现在,我们先静下心来,好好查看一下这里的情况,然后再做打算。”
玲花心神稍定,看了看附近的景色,问道:“这个地方无边无际,我们该从何处下手?”
林帆指着谷口,淡然道:“从我们进来的方向分析,这个山谷之中应该有我们所想要了解的事情。”
玲花想了想,担忧道:“刚才那雪域三妖快我们一步,他们会不会躲在里面偷袭啊。”
林帆肯定道:“不会。他们来此自有目的,不会为了偷袭我们而浪费精力的。走吧。”
拉着玲花的手,林帆小心翼翼的靠近谷口,精神高度集中,仔细的留意四周的情况。
通过观察,林帆发现这里寂静平淡,那些看似真实的景象,就仿佛虚幻的投影,给人一种不真实之感。
此外,谷口处有一层结界,无形但却十分坚韧,比起进入这个世界的那层结界可强了不少。
停身,林帆对玲花道:“山谷有些诡异,我隐约觉得不安,你切记跟在我身旁,不许鲁莽。”
玲花白了他一眼,娇蛮道:“我又不傻,知道了。走吧。”
林帆见她娇俏的模样,眼中露出一丝怜爱,在凝望了片刻后,这才牵着她的手,来至那结界前。
伸手,林帆试探了一下,发现结界十分强劲,含着极强的弹震之力,差点将他弹开。
玲花见了,关切问道:
“怎么样,有把握吗?”
林帆沉思了一下,点头道:“难度不小,但还难不住我们。现在你全身放松,什么也不要想,一切看我的。”
玲花应了一声,立马抛开杂念,缓缓逼上双眼。
林帆留意着她的情况,见她准备妥当,当即崔动体内真元,在两人身外布下一个银白色的结界,表面闪烁着淡淡的光芒。
准备了一下,林帆开始朝谷口的结界靠近,很快就受到了结界的阻碍。
对此,林帆并不惊讶,只是连续转变体内真元的性质与频率,试探与分析那层结界的弱点所在。
起初,林帆的努力并无收效。但他毫不气馁,坚持不懈,在经过了一段时间的仔细分析后,终于对那层结界有了一定的了解,找到了准确的方向。
是时,林帆口发轻啸,体内真元高速运转,在他与玲花的身外形成一道红白相间的结界,含着玄冰烈火之气,一举穿越了那层结界。
那一刹那,林帆与玲花只觉身体一晃,随即压力大减,双双来到了一个神奇世界,被眼前的景色所惊呆了。
之前,两人所见有关山谷的一切,在这里全都看不到。
那就仿佛是一种幻象,停留在那层结界之外,给人一种误导。
眼下,林帆与玲花身处在一个蓝色的世界,一面蔚蓝的湖泊展现在二人身前。
那湖泊不算很大,但却平静无浪,表面上云气游动,时不时会出现一些幻象。
另外,在湖边有一块石碑,正中刻着“镜湖”二字,两边分别刻有两行小字,写的是:“垂暮之年回首从前,懵懂之龄展望未来。”
缓步上前,玲花来到那石碑前,看着那两行字迹,不解道:“师兄,你说这是什么意思呢?”
林帆迟疑道:“这个不好说,但应该与镜湖有关。”
玲花自语道:“从前,未来,这似乎跨度很大,究竟想表达点什么呢?”
林帆回答不了,安慰道:“别放在心上,很多事情,我们都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现在,不是追问这些的时候,我们应该尽早找到雪域三妖,从他们身上了解具体情况。”
玲花看了他一眼,隐约有些不愿,轻吟道:“师兄,这一次的遭遇,很可能是我们毕生仅见。你难得就不能分一点时间出来,当是一段回忆,将来也值得怀念。”
见她神色幽怨,林帆愣了一下,柔声道:“玲花,师兄的心思你明白,可我们这是在执行任务,岂能因为个人的感受而延误时机呢?”
玲花幽幽叹道:“就一会也不行吗?”
林帆犹豫了,他自己何尝不想呢?
见他不说话,玲花缓缓将身体靠在他肩上,低吟道:“以前,我一直以为我喜欢天麟,可后来我发现,我是喜欢他,但喜欢与爱,那是一样的吗?”
林帆不说话,此时此刻,他能说些什么呢?
玲花神色茫然,凝望着那平静的湖面,继续道:“爱是什么呢?是我年纪太小不知道,还是我从来没有遇上爱?”
林帆身体晃了晃,低声道:“爱就在你身边,时刻将你围绕。”
玲花笑了笑,低声道:“师兄,我是不是很傻。明知道天麟不会喜欢我,但我却还是很喜欢他。”
林帆苦涩道:“喜欢一个人是很正常的,但喜欢不等于爱,你要明白。”
玲花微微点头,轻吟道:“我明白,只是我的爱在哪?”
林帆神色复杂,低声道:“那要问你自己才知道?”
玲花站直身体看着他,眼神期待的问道:“师兄,你对我是喜欢,还是爱?”
林帆脸色一变,扭头避开她的目光,有些不自然的道:“你应该知道的,何必
问我呢。”
玲花道:“喜欢与爱,很容易搞错的,所以我才问。”
林帆迟疑起来,好一会后才恢复平静,淡然道:“或许不久的将来你会知道,什么是喜欢,什么是爱。”
玲花低吟道:“是吗?或许吧。”
转头看着湖泊,玲花眼中带着几分伤感。
林帆不说话,也凝望着湖面,就那样静静的陪着她。
时间,在此时停下。当湖面上的云气开始变化,凝望中的二人脸色惊讶,彼此对望了一眼后,双双专注的看着湖面,不一会就见一朵奇花出现在那。
那是一朵很怪异的花,一蒂双生,花开两方,娇艳动人,各展芳华。
凝望着此花,玲花轻叹道:“好美的花,师兄你看见了吗?”
林帆点头道:“看见了,并蒂双生,世所罕见。”
玲花幽幽道:“并蒂双生,这是不是意指我和师兄呢?”
林帆愣了一下,轻声道:“或许吧……”
或许?
真是那样吗?
这一刻,林帆与玲花,又哪里知道。
湖面上,云气一直都在变化,只是幅度不大。
然而仔细观看,林帆与玲花发现,那并蒂双生的奇花在盛开不久便逐渐凋谢,只一会时间就进入枯萎阶段。
此时,那朝着两个方向开放的花朵正发生着极大的变化,它们极力扭动花枝,在凋落的那一瞬间,花与花之间有了唯一的一次朝面。
那一刹那,花与花彼此凝望,似乎含着太多的辛酸,可惜眨眼的一瞬,又怎能述说得完?
蓝光一闪,景色全消。湖面恢复了原样,林帆与玲花却在出神的刹那,被移到了湖泊的对面。
回过神,林帆看了看附近的景象,惊呼道:“奇怪,怎会这样呢?”
原来,这一刻他身后的湖泊又神秘消失了,看上去空荡荡的,唯有前方有一面三色结界,正显示出一副奇异的景象。
玲花被林帆的声音惊醒,在察觉了一切后,皱眉道:“师兄,我们究竟到了什么地方,为何如此诡异?”
林帆沉吟道:“这里像是一个时空转换的奇妙之地,融合了很多错乱时空在里面,每到一处都有不同的景象。现在你看,那前方的结界上有三道扭曲的身影,那就是雪域三妖,只是为何他们的身影会扭曲变形呢?”
玲花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果然见到一面结界上出现了三妖的投影,感觉有些奇妙。
想了想,玲花道:“这里古古怪怪,我也搞不明白,我们还是小心上前仔细探查一下,看能不能找出什么端倪。”
林帆赞同了她的看法,与她一起提高警惕,在设下防御光罩之后,缓缓朝那面结界靠近。
这一次的结界比上一次的结界更加坚韧与怪异。
林帆与玲花在观察分析了一阵后,竟然想不出办法能穿越它。
收回目光,玲花有些气恼的道:“可恶,这结界太强了,究竟后面隐藏着什么呢?”
林帆收手观察,语气沉重的道:“雪域三妖为何能穿越,难道他们真的比我们强?”
玲花不悦道:“它们是妖,我们是人,自然有区别了。”
林帆一愣,但随即就醒悟过来,恍然道:“对啊,它们是妖,这会不会就是它们能穿越这层结界的原因所在?”
玲花迟疑道:“这个不好说,有可能是那样,也可能是我们没有找到方法。”
林帆想了想,沉声道:“只要有恒心,它们能办到的事情,我们也一样能办到。”
感受到他身上的信念,玲花笑道:“师兄说得好,我们一定不会比他们差。”
相视一笑,两人抛开杂念,开始专心一志的思考办法——
腾龙谷,赵玉清在接到飞侠的传讯后,迅速命人叫来大弟子张重光与二弟子钱云鹤,对二人道:“情况有了变化,雪域三妖突现冰谷,已经穿越了那里的一道神秘结界,我打算让你们二人赶去协助新月。”
张重光惊愕道:“神秘结界?怎么回事啊?”
赵玉清道:“此事路上问飞侠,现在你们记住一点,此行千万小心不可鲁莽。去吧。”
张重光与钱云鹤一听不便多言,双双随飞侠离开。
路上,飞侠将事情说了一遍,听得二人有些迷惑,搞不懂新月为何如此紧张。
问飞侠,他也不知道,三人只得加快速度,直奔冰谷。
大约两刻钟时间,三人来到冰谷上方,在留意了一下四周的情况后,无声的落下。
四处走了一转,三人回到那巨型足印旁边,飞侠指着正前方道:“两位师伯,林帆与玲花就是在那儿消失的。当时我欲追去,新月却极力阻拦。现在,新月不知去向,我们怎么办?”
张重光沉思了一下,轻声道:“新月阻止必有她的原因,我们先仔细观看一下,若无异常再做打算。”
钱云鹤没有意见,三人便在冰谷中四处走动,很快张重光就找到了新月残留的气息。
招来二人,张重光脸色严肃的道:“这里有两股气息,一股是新月的,另一股比较怪异,我想新月多半遇上了什么事情才会离开。”
钱云鹤沉吟道:“如此说来,这里的情况比我们预想的要复杂,我们得好好商量,以便……”
正说着,张重光突然抬头远望,口中发出一声惊讶。
“是新月的气息,还有天麟也在,他们……”话未说完,冰谷上方人影一闪,新月与天麟便凭空而现。
飞侠见状,急声问道:“你们跑哪去了?我走之后,这里是不是还发生了变化?”
新月与两位师伯见礼之后,开口道:“之前,天麟就察觉到这冰谷中隐藏着一个高手。待飞侠师兄离开之后,那人曾现身与我一见。从那人口中,我得知了他的身份,竟然是天残宗的宗主,也是为了巨型足印而来。”
钱云鹤脸色惊变,意外道:“天残宗主?那可是有名的邪派高手。上一代宗主天残老祖曾叱诧风云数百年,直到二十年前才死于陆云之手,结束了他数百年来的神话。现在,新一代的宗主再现人间,且出现在冰原,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天麟有些奇怪,追问道:“天残老祖很厉害?”
钱云鹤苦笑道:“何止是厉害,他生性残暴,杀人如麻,修为可算得上天下间数一数二的人物,给人的感觉就像是瘟神一样,见之无不退避三舍。”
天麟诧异道:“如此厉害,他会死在陆云手上?”
钱云鹤笑了笑,有些神往的道:“修真界传言,陆云以弱冠之龄名震天下,一生从无败绩,被称之为七界之神,纵横人间、海域、七界无敌,是一个与天地同在的神圣存在。他的一生传奇而精彩,一年之内曾经历数十场大战,包括了整个天下所有最强悍的对手,但却从未落败。传说他乃逆天之子,有着毁灭天地之力,曾力挽狂澜,一举灭了鬼域、魔域、云之法界与九天虚**,号称千古以来第一奇才!”
天麟闻言惊讶极了,质疑道:“真有这般传奇?”
钱云鹤见他似有不信,正色道:“这个传闻天下皆知,以后你就会知道。另外,当今天下一盟一派都与陆云有关。那天下第一大派易园之主就是陆云的师弟,而除魔联盟之主就是陆云所选。”
脸色再变,天麟惊讶道:“如此人物,将来一定得见一见,不然必定遗憾。”
张重光岔开话题道:“此事以后再谈,目前我们还是商量一下,眼前该怎么办。”
新月看了一眼结界所在的方向,轻声道:“林帆与玲花已经进去好一阵了,我们得想法把他们找回来。”
飞侠闻言,自告奋勇的道:“这个交给我去办。”新月不言,目光移到天麟身上,想知道他的意见。
察觉到新月的目光,天麟自震惊中回过神来,稍稍思索了一下,沉吟道:“此地十分诡异,隐藏着未知的凶险。为了安全起见,我打算与新月一块入内,你们在外等待。若长时间不见我们出来,那就必然是发生了意外,到时候你们再想办法。”
飞侠道:“我同你们一块,多一人也多一份力量。”
天麟摇头道:“此非善地,人越多越危险。”
钱云鹤道:“天麟所言不假,这个地方从未有人去过,不宜太多人前往。”
飞侠有些不情愿,迟疑道:“可是……”
新月打算他的话,冷静道:“不要心急,如有必要你自有机会。现在你们先在这外面守着,那天残宗主很可能还隐藏在这附近,你们要多加防范。”
张重光三人脸色微惊,下意识的看了看四周,但却没有任何发现。
收回目光,张重光道:“如此就依你们所言,你二人记得小心点。”
新月与天麟应了一声,随即与三人道别,之后便飞身而起,一晃就撞在了那层无形的结界之上,眨眼消失不见。
目送两人离开,飞侠问道:“二师伯,你为何帮他们说话,不让我同行前往?”
钱云鹤笑道:“我那是为你好,论修为你比他们还差得远。”
飞侠不言,隐约有些不服,但却不敢表现。
告别了三人,新月与天麟直飞结界所在。
在穿越之际,二人各有所感。
就新月而言,这结界似乎不为阻止人进入,只是为了遮掩。
在天麟而言,这结界气息古怪,似乎隐藏着什么,但他一时间无法明白。
穿越仅只瞬间,当二人出现在浅绿色的世界时,一种异样的情怀出现在两人心间。
他们自幼生长在冰原,从未见过这般景象,初见之际不免有些新奇感。
静静的查看,天麟轻声道:“这里的景色虚实难辨,给人一种迷惑之感。”
新月有些意外,惊疑道:“虚实难辨?你说这一切都是幻象?”
天麟微微摇头,神色古怪的道:“不全是虚幻,但也不全是真的,我目前还没有搞明白。好了,出发吧,那第二层结界在谷口处,比第一层强韧多了。”
新月看了谷口一眼,淡然道:“这样的结界对我们而言,与第一层是没有什么差别的。”
天麟笑了笑,轻吟道:“对于穿越而言,或许是没什么差别的。可穿越之后所见到的景象,可能就会有极大的改变。”
新月瞪了他一眼,娇哼道:“知道你聪明,行了吧?”
天麟笑道:“光是知道是不够的,最好——”
新月不待他说完,立马飞身而起,似乎早就知道他所要说的话。
天麟也不勉强,身影一晃而至,眨眼就出现在新月的身后,两人一前一后直射结界。
是时,新月手中长剑出鞘,发出一道奇亮的剑光,轻易就在结界上划开一个数尺大的缺口,让两人顺利通过了。
飞身而过,景色变样。
原本浅绿色的世界,在一瞬间变成了淡蓝色,这让新月与天麟都十分惊讶。
回头看了一眼后方,天麟皱眉道:“奇怪,这地方的变化毫无痕迹,到底是怎样形成的?难不成原本就是这样?”
新月淡然道:“人生有许多事情是不需要追根究底的,我们主要明确一个目标,然后努力去寻找,那就足够了。眼下,这湖泊有些奇妙,似乎寓意着什么,你可曾感应到?”
收回目光,天麟看着了一眼湖边的石碑,轻声念道:“镜湖,垂暮之年回首从前,懵懂之龄展望未来。这似乎夸张了一点。”!
新月不解,疑惑道:“你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天麟缓缓点头,目光留意着湖泊的变化,语气怪异的道:“回首从前,展望未来,说的是前事可鉴,来事可知,预示此地能通晓古今,看透未来。”
新月脸色微变,惊讶道:“真有这般神奇的地方?”
天麟摇头道:“我不知道,或许这镜湖会给我们答案。用心看,当你忘却一切杂念,你自会有所发现。”
新月迟疑了一下,但随即便恢复了平淡,神色平静的看着湖面,整个人心无杂念。
很快,湖面的云气在新月的眼中发生了转变,一副奇妙的图案出现在她的眼中,印入了她的脑海。
那一瞬间,新月脸色愕然,显然看到的景象令她惊讶,只是那会是真的吗?
天麟凝望着湖面,眼神古怪,周身五彩浮现,正源源不断的汇聚于他的头部,最终流入他的双眼。
那一瞬间,天麟似乎看见了未来,脑海中出现了一些残缺的图案,可惜根本连不起来,让他看不明白。
稍后,那些图案化为了碎片,凝结成一条光带,在他的脑海中自动飞舞,最终凝聚成一个光团。
那光团有些奇怪,表面上五彩斑斓,时而红光大盛,时而幽光闪闪,时而青霞散开,时而紫云盘旋。
这一幕持续了很长时间,待五色光芒逐一转淡,那光团开始缩小,最终化为了一粒无色的光点,时隐时现,盘旋在他的脑海。
湖面变化依然,只是天麟与新月都没有发现,在那平静无波的湖泊中央,悄然升起了一道微不可见的光芒,一晃便消失不见。
下一瞬间,天麟身体一颤,人自沉醉中惊醒,脸上浮现出几分愕然。
伸手入怀,天麟左手意外的发现了一物,连忙取出一看。
那是一面镜子,十分的奇怪。
镜面漆黑如墨,根本什么也看不见。
镜子背面,刻着一些弯弯曲曲的花纹,粗看像是一只怪兽画像,细看却又好似某种修炼的运行路线。
此物从何而来,天麟隐约有几分为然。
前面,三色结界十分耀眼,青、蓝、紫三色光芒交替出现,彼此粘连一块,浑然天成。
天麟预先发出探测波探查,发现这结界韧性极佳,明显是由三种不同属性的力量糅合而成,要想穿越它难度不小。
为此,天麟心念一转,连忙思索着应对之法。
谁想新月却毫不在意,手中长剑出鞘,手腕转动间,一百三十六剑飞射而出,在临近三色结界时又迅速融合,最终化为一道淡红色的光剑,直接插在了结界之上。
是时,只见那光剑色彩转淡,不一会就融化在了结界之内,留下一个寸径大小的剑痕,正慢慢融合。
轻喝一声,新月周身光华一闪,整个人化为了一丝红光,轻易就从那剑痕中穿越。
天麟见状不敢怠慢,身体化为一束五彩光华,于剑痕合拢之前,一闪便穿过了。
那一瞬间,天麟心中出现了一丝奇异之感,仿佛这层结界隔绝了数千年时光,隐藏了太多的真相。
只是真的会如他想象吗?
他与新月在穿越结界之后,又会遇上些什么呢?
林帆与玲花,他们又去了哪?
等待的时候,时间显得格外漫长。
当冰谷的上空落下雪花,张重光、钱云鹤与飞侠三人脸上都出现了一丝惊讶,因为这雪花也来得太怪了。
留意着四方的情况,飞侠道:“两位师伯,看情况有些不妙。”
钱云鹤皱眉道:“这雪花显然是人为的,只是有何意义呢?”
张重光沉声道:“不必去猜,稍后自会知道。”
说完周身光华一闪,设下一个防御结界,将三人一同笼罩。
冰谷,寂静无声,毫无异样。
天上的雪花越落越大,可那隐藏之人却并不出现。
难道是三人猜错了?
正思量,一股气息突然来到,带着强劲的暴风雪,夹着滚滚巨响,从谷外而来。
眨眼,一颗数丈大的雪球以惊人的速度飞滚而至,宛如巨石滚落,每一次着地都传来极大的力道,仿佛地震一般。
身体一晃,飞侠骇然道:“这是什么玩意,怎么会这样?”
张重光脸色惊变,阴沉着脸道:“是雪人,想不到他也来了?”
飞侠疑惑道:“雪人?什么东西啊?”张重光不语,眼睛死死的盯着滚来的雪球,瞳孔正急速缩小。
钱云鹤解释道:“雪人是一个称呼,也是一个人。就你师祖所言,在八百年前冰原上出现了一个全身长满白毛的怪婴,被雪域颠怪所收养。五十年后雪人长大,他全身雪白不着衣衫,浑身刀枪不进、水火不侵,练就了一身混元霹雳神功,并学成了雪域颠怪全部功法,成为了冰原上的一个奇特存在。数百年来,雪人一直居住在距此七百里外,一个名为冰河谷的偏僻地方,很少出来。雪人脾气古怪,与冰原三派都相处不好,但他修为可怕,三派也都奈何不了他。”
飞侠听完,担忧道:“照师伯这样说,雪人若是对我们不利,我们是很难有机会打得过他了?”
钱云鹤苦笑道:“不是很难,而是根本就没有机会。好了,雪人要现身了,小心点。”
说话间,只见那巨大的雪球停在了三人数丈外,正原地高速转动,形成一股极强的风暴,差一点将三人吸入其内。
那一幕持续了片刻时光,最终雪球停下。
是时,只闻一声闷响冰雪四散,巨大的雪球从中破,一个雪绒绒的身影弹身而起,立于半空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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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重光身体一颤,雪人破冰而出的瞬间,那些飞溅的冰雪撞击在他所设下的防御结界之上,使他受到了极大的震荡。
钱云鹤察觉到他的情况,迅速出手扶住他,口中关切的问道:“师兄,你不要紧吧?”
微微摇头,张重光道:“没事,我只是有些震惊于他的强大。”
飞侠看着前方,只见那所谓的雪人果真全身白绒绒的,长着寸长的绒毛,掩盖着全身肌肤,唯有面部稍稍露出一丝轮廓,可见其眼耳口鼻,感觉就像是那北极熊一样。
至于体型,雪人显得十分高大,比一般的人至少高出一个头颅,四肢粗长身材魁梧,不留意看还真容易把他当北极熊了。
傲立半空,雪人身上流露出几分霸道。
冷冷的看了地面的三人一眼,语气生硬的道:“你们是腾龙谷门下?”
张重光收回防御光罩,恭敬道:“回前辈的话,后辈张重光,这是我师弟钱云鹤,师侄飞侠,我们皆出自腾龙谷,家师便是现任谷主赵玉清。”
雪人眼神微变,轻哼道:“是他!可惜你们天资太差,连他三层都没有学到。”
张重光不便反驳,只得顺着他的话道:“前辈教训得是,后辈天资鲁钝,让你见笑了。此次前辈光临此地,不知道是为何而来?”
雪人冷漠道:“我为何来,你会不知道?”
张重光尴尬一笑,正欲说话之际,却发现雪人扭头远望,连忙问道:“前辈,是不是……”本
雪人冷哼道:“看样子凑热闹的人还真是不少。”说完,远处的天空浮现出几丝亮光,不一会就见六道身影朝这边飞来。
注视着来人的情况,张重光暗道:“是离恨天宫与天邪宗高手到了,只是他们为何气息不畅,都受了伤?”
一旁,钱云鹤低声道:“师兄,看样子他们也遇上了麻烦。”
张重光微微点头,还来不及说话,那六人便出现在冰谷上方,当即有五人落下,一人悬浮在半空上。
含笑点头,张重光看了飘落的五人一眼,客气道:“原来是离恨天宫的莫大侠与天邪宗的冯大侠驾到,真是失迎啊。这位有些面生,想必定是来自中土吧?”
原来,这飘落的五人就是莫语、薛峰、冯云、夏建国与玉剑书生,全都受了伤。而那位悬浮半空之人,自然就是那西北狂刀。
冷冷点头,莫语算是回答。冯云性格开朗,回礼道:“真巧,想不到竟然在这里遇上了。不知贵派的新月与那位天麟怎么样了?”
玉剑书生轻声道:“晚辈玉剑书生,来自除魔联盟。”
张重光闻言略显意外,诧异道:“原来是玉剑书生,我是腾龙谷大弟子张重光,小徒徐靖上午回来还提到过你。”
玉剑书生道:“原来是张前辈,失敬。”
张重光笑了笑,移目冯云身上,回复道:“新月与天麟都好,目前正办事去了。你们问起他二人,不知……”
冯云疑惑道:“他们都好?这可奇怪了。之前我们在天翼峰下见新月与天麟身受重伤便出手相救,无奈敌人太过厉害,我们全都受了伤。怎么一会工夫,他们就都好了?”
张重光一愣,看了一眼众人,目光落到钱云鹤身上,皱眉道:“你有发现新月与天麟受伤吗?”
钱云鹤摇头道:“没有啊,她二人看上去精神十足,气息强盛,不像有伤在身啊。”
飞侠迷惑道:“师妹怎会跑到天翼峰去了,这不对劲啊。”
天邪宗夏建国道:“之前所发生的一切我们不太清楚,当我们赶到天翼峰时,正好遇上蛇神地的麻巫欲致新月姑娘于死地……我们拦下麻巫,新月姑娘就带着天麟离去……秃翁一路追赶,后面就不得而知了。”
听闻夏建国的叙述,张重光、钱云鹤、飞侠三人都愣住了,他们根本不知道中间发生了什么状况。
玉剑书生见了,沉吟道:“此事我知道一些,只是我有一个疑问,天麟是腾龙谷门下吗?”
飞侠脱口道:“不是,他从小跟他们父母一块住在腾龙谷不远的天女峰上,与我们关系很密切。”
有些意外,玉剑书生轻叹道:“原来这样,无怪他……哦,不说这个了。天麟最早出现的地方不是在天翼峰,而是……他为了救那个叫翼天翔的少年,付出了极大的代价。后来到了天翼峰,天麟一个人缠住麻巫与秃天翁,使得翼天翔进入了天翼峰,化为了一头庞大的巨鹰飞天而去。为此,麻巫与秃天翁怀恨在心,双双欲致他于死地。
我虽出手相助,无奈这二人竟是罕见的归仙级别高手,最终天麟现身绝境,在最危险的时候是新月出现,这便有了后面的事情。至于新月与天麟如何躲过秃天翁的追杀,这个就只能问他们自己了。”
闻言,在场之人除了西北狂刀神色淡漠外,即便那默不作声的雪人,在听到巨鹰之时也微微有些意外。
钱云鹤震惊道:“翼天翔?巨鹰?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玉剑书生苦笑道: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冰原上出现的一些神秘高手,都是冲着那天翼峰去的。至于这里的巨型足印,那就是另一码事了。”
张重光神色凝重的点了点头,目光扫了一眼西北狂刀,最后落到雪人身上,轻声道:“前辈此来也是为了足印之事,不知道你想怎么办?”
雪人看了一眼那无形结界所在的方向,冷声道:“这里有多少人进去过了?”
张重光坦然道:“目前所知有七人,分别是雪域三妖,腾龙谷门下三个弟子以及天麟。至于有没有其他人,我们就不得而知了。”
雪人冷漠道:“一个也不曾出来?”
张重光道:“是的,一个也不曾出来。只是之前听新月提了一下,说天残宗主也隐藏在这附近,至于目前身在何处,我们就不清楚了。”
雪人轻哼道:“天残宗主,不就是天残老祖的二弟子,比起那死去的老鬼差远了。”
张重光不便搭话,扭头对莫语与冯云道:“此次得两派相助,救新月于危难,我腾龙谷感激不尽。至于这足印之事,到底隐藏着什么,对冰原是好是坏,目前谁也不知道。希望我们三派齐心协力,一起找出背后的真相。”
莫语冷漠道:“份内之事,理所应当。”
冯云道:“事关冰原安危,我们自当尽力而为。现在里面情况不明,我们是暂时等待,还是另想办法?”
张重光看了雪人一眼,沉吟道:“此事关乎冰原,非止三派之事,大家应该抛开成见,各位以为呢?”
冯云眼珠一转,立马明白了张重光的意思,赞同道:“说得是,这等事情不分内外,谁都可以入内调查。”
夏建国道:“如此我们还等什么,都进去好了。”
冯云不说话,嘴角挂着一丝奇异的笑。
张重光也不说话,让人看不透他心中所想。
夏建国见了,当即飞身而起,直射足印正前方。
是时,飞侠张口欲叫,却被钱云鹤传音拦下。
离恨天宫的薛峰见了,不甘示弱也紧追而去。
谁想雪人却低吼一声,双手凌空挥动,发出两股无形的力道,轻易就把夏建国与薛峰二人给拉了回来。
身体一晃,雪人出现在足印前方,冷酷的看着众人道:“全都给我呆在这里,谁敢擅自硬闯就小心他的脑袋。”
张重光眼神微闪,为难道:“前辈,你这样不是为难我们吗?”
雪人冷哼道:“想骗我进去你还嫩了点,现在我们就在这里等,不管谁先出来,都得经过我这一关才行。”
张重光心神微震,故作迷惑的道:“前辈,你来这里不就是为了追查其中的玄机吗?”
雪人道:“现在既然有人去了,我又何必浪费精力?”
玉剑书生反驳道:“若是进入之人全都遇难,一个也出不来,我们不是要等上十年、百年了?”
雪人一愣,这个问题他倒是不曾想到。
考虑了一下,雪人道:“你说,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玉剑书生淡然道:“办法很多,至于哪一种适合,那就要前辈自己选择了。第一,前辈自己进去追查。第二,这里再派人进去追查。第三,大家一起进去追查。”
雪人思索着他的话,好一会后有了决定,指着玉剑书生、张重光、钱云鹤三人道:“你们三个进去追查,其余之人留下。”
玉剑书生笑了笑,对张、钱二人递了个眼色,应道:“好啊,这就交给我们好了。”
说完叫上二人,不急不缓的朝结界靠近。
冯云见此,质问道:“他三人若进去之后不出来,我们要在这儿等多久呢?”
雪人一呆,这句话把他问住了,让他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
夏建国道:“前辈来此是为了什么?好玩,还是确有目的?若你只是为了好玩,可以随意派人进去看一下,稍后出来只要胡说一通就行了,反正你也不知道真假。若你真是为了追查足印之事,晚辈建议你还是自己走一趟更好,毕竟腾龙谷门下已经进去四人了,相信他们还不会拿生命开玩笑。”
雪人看了他一眼,有些意外的道:“小子,口才不错啊。既然你这样说了,我就选用你的意见,由你跟着我一块进去追查。”
冯云闻言脸色一变,否决道:“不行,他一人进去我不放心。”
夏建国淡定的道:“师兄不用为我担忧,相信雪人前辈还不至于为难我一个后辈的。”
雪人冷漠道:“只要你不耍花招,我自然不会为难于你。好了,走吧。”
右手一招,虚空将夏建国的身体拉直身旁,带着他转身而去,眨眼就消失了。
半空,西北狂刀此时开口道:“绕了一大圈,终于把他骗入其中,各位应该高兴啊。”
明显的讽刺尤为刺耳,让三派高手脸色难看。
玉剑书生冷笑道:“狂刀,你也莫要笑我们,你又何尝敢去惹他?”
狂刀冷哼道:“我只是笑你们太过愚蠢,骗这个一个头脑简单之人都说了这多废话,真是丢人。”
玉剑书生不以为然,反驳道:“法有万千,各有巧妙。不同之人有不同看法,你何必太过在意呢?”
狂刀轻哼一声没有回话,目光移到了结界所在的方向。
冰谷中,受伤的四人趁机疗伤,腾龙谷的三人则留意着附近的情况。
微薄的一层结界,眨眼就能穿越。
可新月与天麟却遇上了怪异的情形。
那一刻,在穿越结界之际,他二人明显的感到时间被拉长,速度被拉慢,有一种穿越隧道,置身漩涡之感。
其时,新月的感受只是有些意外。
天麟却隐约感到了某种莫可名状的变化,似乎有什么征兆正一直在提醒他,可惜却是那样的遥不可及,让他看得见却摸不着。
扭曲的时光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当新月与天麟感应到这一变化,身体与灵魂都已经出现在了一个新的地方。
收敛心神,二人彼此对望了一下,随即环顾四周,发现所处的位置正好立于半空之上,正前方有一个山谷,谷口外是一片茂密的原始森林,此刻正有一位惊世巨人在与一头飞鹰、雪狐、巨蛇交战。
这情形与天麟之前所见完全一样,唯一不同的是那个山谷天麟之前不曾看到。
新月很是惊讶,生性沉静的她在第一次见到巨人时,也忍不住口发惊叫。
天麟情况稍好,他在留意了一下巨人的情况后,迅速移目四望,很快就感应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竟然是林帆的。
仔细寻找,天麟脑海中浮现出一副景象,只见在一片阴暗的丛林中,林帆与玲花正翻飞弹射,联手对付一只三角怪兽,情况十分激烈。
有此发现,天麟心神荡漾,诧异之际,脑海中又浮现出另一番景象。
只见在一处树藤密集的地方,一只体型约有两丈的巨虎在路过之时,那些树藤突然飞卷而至,宛如有灵性一般,将那巨虎缠绕。
受此一击,巨虎张口怒啸,四爪不住的挥动,试图挣扎树藤的纠缠,可惜仅仅支持了一会,就被树藤裹成一团,送至离地七八丈的高空,那儿的树叉位置出现了一个裂口,一下子就被巨虎吞噬了。
除此之外,随着天麟的思绪的扩张,原始森林中各种骇人听闻的景象如潮水般涌入脑海,让他原本英俊的脸上,露出了骇然失色的模样。
那一刻,时间不知道过了多长。
可天麟所见到的一切,却是他从来不曾想到,也无法想到的可怕景象,包括了各式各样的妖魔鬼怪猎食与生存的残酷之道。
新月看了一会,心情渐渐平静下来。
扭头正想对天麟说点什么,却发现他一个人楞楞发傻,不由拍了他一下,问道:“怎么了,你不会是被吓傻了吧?”
天麟身体一颤,猛然自震惊中醒来,有些语不达意的道:“哦,什么?没,没有,我怎么会……”
见他这个样子,新月有些担忧,柔声道:“你到底怎么了?”
苦涩一笑,天麟有些不自然的道:“我只是见到了一些你所没有见到的景象。好了,不说这个了,我们还是谈一下眼前的情况吧。”
新月疑惑的看了他一会,见他基本恢复正常,这才道:“眼前那巨人应该就是那
足印的主人。只是为何世上从未流传有这巨人一族存在呢?”
天麟沉思了一下,不答反问道:“新月,你觉得这个地方与我们所处的世界有什么不一样?”
新月迟疑道:“我们自小在冰原长大,从未见过这样大片的原始森林,根本无法比较,哪里能做出判断。”
天麟苦涩一笑,换了个话题道:“那你觉得这里的气息与我们所在的冰原有什么异样吗?”
新月分析了一下,秀眉微皱道:“感觉这里隐藏着许多混杂的气息,强大、可怕、凶残、冷酷,给人一种心颤之感。”
天麟点头道:“是啊,这片原始森林中妖魔无数,完全就是一个死亡绝地,令人不敢靠近。你看那巨人,他手持石斧,力大无穷,可在面对飞鹰、雪狐、巨蛇的攻击时,一样显得万分谨慎。这说明什么呢?”
新月不答,默默的看着巨人,发现他身体高大,动作却十分矫健,一把不知如何制作而成的巨大石斧挥动间风云涌动,带着呼呼厉啸,给人一种震魂裂魄之感。
巨人脖子上那窜骨珠十分奇怪,全是由野兽的头颅串联而成,就像是一串骷髅头,带着几分阴森的味道。
另外,新月还发现,这巨人除了腰间围着一条藤条编织的遮掩物外,全身肌肤赤露在外,呈古铜色,右臂肩膀处有一个圆形的太阳图案,如胎记一般。
同时,他的额头上也有一个图案,不过仔细一看,那竟然是一块镶嵌在肌肉中的红色宝石,不时会闪烁着光芒。
有此发现,新月突然意识到,那飞鹰、雪狐、巨蛇的目标便是那块红宝石,这让她猛然想到一事,脱口道:“它们就是雪域三妖。”
天麟并不惊讶,淡然道:“这个我早就知道了,并且我还知道,巨人之所以那般谨慎,是因为环境的影响。”
新月皱眉道:“环境?这话怎讲?”
天麟解释道:“这片原始森林中杀机暗藏,稍有不慎就会死在那。巨人生活在这个地方,整日整夜与那些妖魔鬼怪争斗,能活到现在说明它除了有强大的实力之外,还有着谨慎的习惯,从不轻视自己的敌人。以我观察,巨人的实力远不止这点,但他却懂得隐藏,故意做出勉强应敌的状态,旨在迷惑三妖。”
新月想了想,赞同了他的话,轻声道:“就算这样,也不能说明什么啊。这个地方我们完全陌生,这巨人的来历,以及他为何出现在冰原,那才是我们所要追查的。另外,三妖再此,可林帆与玲花又在何方?”
天麟平静的道:“林帆与玲花的下落我已经知道,他们暂时还没有危险,可以稍后再管他们。至于这巨人的来历,那恐怕需要我们现身询问才有结……”
果字还未来得及出口,交战的情况突然发生了变化。
只见巨人低吼一声,高大的身体灵活一纵,当即飞起百十丈高,手中石斧横扫四方,在挥出之际含着震天动地之威,所到之处狂风呼啸,留下一道炫目的深痕。
那一斧简单明了,但却留下了一条类似于时空裂缝的裂痕,使得附近的飞鹰来不及闪避,厉吼一声就被卷入其内,当场双翅折断,惨叫着落下。
地面,雪狐见状惊呼一声,连忙飞身半空将他接住,巨蛇则咆哮一声,尾巴一点地面,身体扶摇直上,张口吐出一道黑色的毒雾,直射巨人所在。
大吼一声,如雷劈下。巨人怒目突张,手中的石斧顺势一转,从横扫改为竖斩,竟然一分不差的劈落在巨蛇头上。
这一击十分意外,因为巨人那横扫的一斧头势头强劲,一般人根本不可能中途停下再转变方向。
可巨人办到了,他似乎有着无边的神力,轻易就完成了这些,给了那条巨蛇一个致命的伤害。
是时,只闻一声厉啸,巨蛇闪避不及,惨叫声中头颅开花,当场死了。
雪狐见此,口发悲鸣,抱着飞鹰弹射而起,仓惶逃窜。
然巨人早有预料,在解决了巨蛇之后,手中石斧再次挥动,一连七次挥舞,在空中留下刺耳的异啸,瞬间将前方数百丈处的空间震得扭曲变形,从而产生一股波动之力,一举将雪狐与飞鹰的身体弹了回来。
身影落下,巨人眼神如炬的锁定住雪狐与飞鹰,眼中满是敌意。
雪狐有些悲伤,低吟道:“大师兄,我们是不是错了。”
飞鹰虚弱的道:“错了,错在我们小瞧了他。现在雪蛇死了,我也不行了,你还是不要管我,看能否回去吧。”
雪狐苦涩道:“这一次恐怕是注定的劫难,回不去了……”
巨人聆听着他们的对话,眼神微微有些惊讶,一边将巨蛇的尸体盘在腰上,一边生涩的道:“你们不是来自黑狱森林?”
雪狐抬头忘了一眼巨人,轻轻摇头道:“我们来自一个遥远的地方,就你所言,那是属于未来的时空。”
巨人不懂,手中石斧一挥,喝道:“不管你们来自哪,侵犯我你们就得把命留下。”
飞鹰见状,嘶吼道:“别管我,快跑!”
雪狐微微低吟,沧桑道:“何必呢?你们都死了,我一个人孤零零的活着,又有什么意思呢?”
飞鹰怒道:“你与我们不一样,我天性凶残,雪蛇天性阴毒,唯有你最善良,你应该活着啊。”
雪狐眼神悲凉,抬头看着苍天,悲切道:“我若善良,又岂会有此劫难呢?”
飞鹰语气沧桑,悲呼道:“听我一句,算是我死前唯一的请求,可以吗?”
雪狐身体颤抖了一下,稍有迟疑但最终点头,在巨人石斧落下的前一瞬间,横移了数丈,避开了一击。
是时,飞鹰口中发出半声惨叫,鹰头便被石斧砸碎了。
雪狐见此好不凄凉,口中切切低吟,不大的身体快速闪动,以其灵活的身法与巨人玩起了捉迷藏。
新月与天麟远远凝望,脸上神色复杂,不为飞鹰感触,却为那巨人的强悍而后怕。
半晌,新月轻声道:“天麟,你有没有发现一个怪异的情况?”
神色凝重,天麟缓缓道:“你所指的怪异情况,是说飞鹰与巨蛇死前,都没有元神出窍?”
新月点头道:“是啊,这难道不奇怪吗?以他们的修为,在面临危险时,不至于连这一点都想不到吧。”
天麟苦涩道:“他们自然不会想不到,但这个地方与我们以往所处的时空不一样。”
新月疑惑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天麟沉吟道:“你还记得雪狐刚才说的话吗?他们来至一个遥远的地方,对于巨人而言,算得上是未来的时空。如果这话是真的,那么我们现在所处的时空,很有可能是几千上万年前的某一处。眼前所见到的巨人,也是几千上万年前的某个种族,他们如今要么不在,要么已经灭绝了。”
新月脸色一变,震惊道:“你说我们穿越了那层结界,回到了几千年前?”
天麟脸色严肃,不肯定的道:“是与不是还无法最终确定,不过那种可能性是很大的。”
新月神色惊变,担忧道:“若真是那样,这里的巨人与我们所处的时空相通,那一来天下岂不要大乱了?”
天麟一言不发,目光凝望着巨人,好一会后才道:“办法是有的,只是我们有没有那个力量就很难说了。再者,巨人的足印为何会出现在冰原上,他是如何穿透这层结界,又为何要回到这个地方?这些,我们都要搞明白,不然的话此行就白来了。”
新月问道:“你有什么打算?”
天麟沉思了一下,迟疑道:“我打算救下那雪狐,从它口中了解情况。同时,与巨人正面交谈,看他能否提供一些情况。”
新月当即反对道:“不行,巨人实力惊人,你这样做太危险了。”
听出她语气中的关怀,天麟有些高兴,笑道:“别担心,我还说过以后要娶你做我的新娘,又怎么会冒险呢?放心吧,我有把握,看着吧。”
新月不甚情愿,迟疑道:“我们现在离开还不晚,一旦招惹上那巨人,情况恐怕会有变化。”
天麟自信的笑了笑,安慰道:“别担心,我观察那巨人很久,发现他神力惊人,但对于高空飞行似乎有所缺憾,一旦惹怒他,我就飞到天上,那样他就买法了。好了,雪狐情况不妙,我先救下她再讲。”
话落天麟身体一晃,只见一道青光闪过,瞬间他便出现在数百丈外的地面,一把将那雪狐抱在怀中,随即凌空翻转,自巨人双臂中飞出,回到了半空新月身旁。
意外突来,雪狐剧烈挣扎,耳旁却传来天麟的声音:“不要乱动,我这是在救你。”
眨眼,雪狐就被天麟交到了新月手上。
折身而返,天麟来到巨人前方,招呼道:“大块头你好,我们交个朋友好吗?”
第一次与巨人交流,天麟不知道说什么好,因而选择了和善的方式,看行得通不。
巨人似乎不吃这套,惊讶的看了他好一会后,怒道:“你是谁,为何侵占我们的地盘?”
天麟有些意外,搞不懂巨人为何发怒,一边拉开距离,一边试探性的道:“我叫天麟,没有侵占你们地盘的意思,你不要这样。”
巨人吼道:“胡说八道,你们这些阴险的小人,一再抢夺我们的地盘,最终把我们逼到这可怕的黑狱森林之内,你们还不满足,还要赶尽杀绝吗?”
天麟见他神情激愤,心道:“照他的话说,似乎与其他种族的人类发生过激烈交战,才会这般仇视于我。那应该是多少年前的事情呢?”
对于这一点,天麟虽然自小读书不少,但却一点也不知道。
保持着微笑,天麟举起双手,大声道:“不要误会,我真的没有恶意,我只是想与你说几句话。”
巨人怀疑的看着他,质问道:“真的就为了说几句话,不是来试探我们情况的?”
天麟道:“你放心,我敢对天发誓,真的没有丝毫恶意,只为与你谈谈话。”
见天麟发誓,巨人的情绪稍好,扭头看了一眼新月,冷冷道:“你想说什么话?”
天麟见他平静下来,大着胆子缓缓靠近,停身在巨人十丈之外的半空,高度与巨人的头颅一致,含笑道:“其实我们来自很遥远的地方,从来不知道有你们的存在。昨天,无意中发现了一行巨大的足印,与你的双脚大小相当,这才前来查看,不想就遇上你了。
巨人面无表情,淡漠道:“这又怎样?”
天麟愣了一下,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本
好在天麟心思灵巧,立马就岔开话题道:“这个其实不重要,重要的是那行足印一直朝着你们所在的方向,只要顺着足印就能把你们找到。”
这一次,巨人脸上有了变化,但其神色十分怪异,天麟竟然看不明白。
然而就在这一刹那,一股奇异的心灵感应出现在天麟心上,让他瞬间知晓了眼前巨人心中所想。
那感觉奇妙极了,天麟根本搞不明白为什么这样。
可更怪的还在后面,只见巨人目光射来,牢牢的锁定天麟的双眼,其额头上的红宝石在这时候发出一束细小的光华,正好连接在天麟的额头上,使得天麟心神一荡,脑海中出现了一丝空白。
转念间,天麟清醒过来,只见巨人额头上的红宝石已然恢复原样,但其眼神却有了惊人的变化,此刻正柔和的看着天麟,那感觉就像是亲人一样。
对此,天麟诧异极了。!
他不明白刚才那一刹那究竟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当巨人额头上的红宝石发出奇光时,他自己的额头上竟也出现了一个神秘图案。
那图案是什么?
他毫无印象,就连远处的新月也不曾留意到。
收起杂念,天麟轻声问道:“你似乎变了,为何这样?”
巨人笑了笑,憨厚的道:“因为你啊。”
天麟不明白,追问道:“我怎么了?”
巨人笑而不答,有些神秘的道:“你是一个奇特的存在,现在我看在你的份上,就不再追问那狐狸的事情,你随我进谷一趟吧。”
天麟感应到他身上的变化,当下毫不迟疑点头同意,并道:“那人(新月)是我同伴,她能随我一起进入吗?”
巨人摇头道:“她不行,只能你一人进来。”
天麟有些失望,给远处的新月递了一个眼色,传音道:“别担心,这巨人对我没有恶意,你先询问一下雪狐,我会尽早出来。”
新月有些担忧,叮嘱道:“小心点,有事就以啸声联系,我会来救你。”
天麟点头微笑,随即便飞落巨人肩膀,笑道:“不介意我停在你身上吧?”
巨人摇头一笑,随即迈开大步朝山谷中走去,不一会就消失了。
目送巨人与天麟离去,新月脸上露出几分疑虑,不明白那巨人为何在转眼间,态度会发生如此变化。
雪狐一直呆在她的怀抱,一双狐眼留意着她的神色,此刻轻声道:“你在担心他?”
新月低头看着它,淡淡道:“为什么这样问?”
雪狐似乎在笑,轻声道:“因为狐族对感情最是敏感。”
新月神色淡雅,平静的道:“世人无数,情感万千,谁能看得透呢?”
雪狐反问道:“如此,你又何必在意呢?”
新月反驳道:“我有在意吗?”
雪狐道:“没有吗?”
新月笑了笑,不与它纠缠这个,直截了当的道:“你对这里的情况似乎很了解,能说一说吗?”
雪狐轻吟道:“你会相信我的话吗?”
新月轻笑道:“我若不信,何必问你呢?”
雪狐愣了一下,轻叹道:“新月,你真的与一般人不一样,希望苍天会眷顾你吧。”
新月听出几分她话中的含义,低声道:“你其实也善良
雪狐苦涩道:“善良?或许吧。好了,说正题吧。就我所知,目前我们所在的时代,应该是距今五千到一万年前,因为博父一族就生活在这一时期。之前那巨人就是博父族的成员,而且很有可能就是族长。”
新月迷惑道:“博父族,这个名字没有听过啊,你……是怎么知道的?”
雪狐道:“据狐族古老相传,在数千年前,神州大地上生活着一个巨人族,他们骁勇善战,力大无穷,在黄帝大战蚩尤之时,曾威震天下。这个种族就叫博父族,他们人数不多,与山林为伍,后因为无法适应凡人的生活方式,逐渐远走深山大泽,最终不知去向。至于为什么会来到这个地方,这与那几层结界有关,具体的缘由我也说不明白。”
新月听完有了一个大致的印象,继续询问道:“你们三妖为何与那巨人打起来了?”
雪狐沉痛道:“贪婪是妖兽的本性,飞鹰与雪蛇就是看中巨人额头上的红宝石蕴含着极强的力量,才生出抢夺之心,结果客死他乡
新月有些感触,但却不便发表意见,轻声道:“有一个问题我一直想知道,就是在飞鹰与雪蛇危险之际,他们为何不选择元神出鞘来躲避灾劫呢?”
雪狐苦涩道:“我们何尝不想?只是这个时空怪异之极,仿佛有某种限制,在我们现身之初就自动恢复了妖兽之体,一直无法幻化为人,力量受到了极大影响,根本无法元神出窍。”
新月诧异道:“奇怪,那为什么我们不受影响
雪狐道:“你们是人不是妖,自然不受影响。就我个人推测,这里因为时空错乱的缘故,妖魔鬼怪来此皆会受到不同程度的影响。其中妖兽最为明显,在这里都将恢复原来的模样。”
有些惊讶,新月沉思起来。
片刻后,新月突然想到一事,忙问道:“你们进来之后,可见过我两位师弟妹吗?”
雪狐回想了一下,点头道:“有,他们比我们晚来,似乎进入那片森林去了。”
新月脸色一变,惊呼道:“不好,这森林气息杂乱,充斥着极强的妖气,他们多半会有危险,我得去救他们。”
雪狐劝道:“不要鲁莽,这森林远比你想象中可怕,你这样胡乱闯入只会自取灭亡。”
新月坚定的道:“不管怎样,我都要把他们找回来。”
说完松开雪狐,一个人朝森林飞去。
雪狐身影一闪,将新月拦下,轻喝道:“不要冲动,你这样盲目去找不是办法,我狐族有专门的追踪之术,我能帮你找到他们,就当是回报天麟的救命之恩吧。”
新月看着它,神色异样的道:“据说中土的修道之士,对妖魔是见而诛之,看来那也太严厉了。”
雪狐明白她的话,意味深长的道:“世间最邪恶之物莫过于人,妖魔不外乎是本性毕露罢了……”
说话间,雪狐双眼环顾四方,一缕奇异的探测波从它身上发出,正迅速扩散。
很快,雪狐探测到了林帆与玲花的气息所在,立马对新月道:“找到了,他们正在与一群妖兽交战,暂时还没有危险
新月想了一下,沉声道:“为了安全,得尽早将他们带回来。你快快带路吧。”本
雪狐这一次没有阻拦,带着新月御气飞行,直奔林帆二人所在。
站在巨人的肩上,天麟留意着四周的情况,发现这山谷很大,三面环山仅一个出口,有利于防守。
谷中怪石极多,其中最为显眼的有七处,依据山谷的地势呈七星方位分布,竟是一种天然的阵法。
稍远处,一面巨大的石壁……上有一个大洞,令天麟有些疑惑,忍不住问道:“那就是你们居住的地方?”
巨人道:“是啊,我们就住在那洞中。”
天麟惊疑道:“你们是群居一处?”
巨人摇头道:“那里面有不少洞穴,我们分开居住。只是为了防御野兽侵袭,因而只开凿了一个洞口,以减少被袭的几率。”
天麟闻言愣了一下,不过马上就反应过来,点头道:“是啊,在这个地方生存,的确需要谨慎。现在你们还有多少人口,都以什么方式生存?”
巨人身高腿长,一步数丈,眨眼就到了七星阵法的石峰处。
整个人左移右闪,迂回游走,不一会就穿行了那种天然阵法,到达了山谷中央。
“我们人数不多,以打猎为生,时刻都行走在生死边缘。”
天麟敏锐的感应到了这一点,试探性的问道:“你们来此有多少年了?仅此一个分支吗?”
巨人脚步顿了一下,随后又继续前行,神色有些悲愤的道:“我们来此近千年了,族人一直在剧减。曾经,我们博父族也曾繁荣昌盛,人口上万。可由于我们天生高大,神力无边,被其他种族视为眼中钉,他们联合起来对付我们,以至于我们背井离乡,来到这黑山恶水之间,如今人口骤减,仅剩下不到十人了。”
“十人!”惊呼一声,天麟脸色大变,忍不住摇头轻叹。
一个上万人口的巨人族,如今就这样濒临灭绝,其中隐含着多少辛酸?
巨人长长一叹,解释道:“我们博父族人寿长却繁殖能力极差,婴儿的成活率不高。加上环境恶劣,食物难找,以至于千年不到,人口就从当初的七百人变成了如今的八人。另外,博父族女子稀少,更加剧了繁殖的难度,所有才有现在的这种情况。”
说完话,巨人正好来到那石崖下的洞口旁,当即停下了。
天麟有些感伤,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只得闭口不说话,目光留意着洞口的情况,发现这洞口足足有数十丈大。
巨人没有在意天麟的动向,而是朝着洞内低吼一声,很快就传来相似的咆哮。
紧接着,只闻一阵沉闷的脚步声传来,不一会就见七个体型稍小,年岁不等的巨人走了出来。
这七人有一个共同点,每人的肩上都盘踞着两条大蛇,色呈现青、黄。
其中,还有两个是女的,她们与男巨人打扮一样,仅仅在腰间围了一圈遮挡物,胸前却露出两种山峰大的胸脯,微微有些泛黄,可能是长期裸露的缘故。
七个巨人出洞后,目光一致停留在带天麟进谷的那位巨人脸上,眼神有些疑惑。
稍后,他们发现了天麟的存在,当即露出不友善的表情,仇视的看着他。
其中,一位年纪看上去最大的巨人低吼道:“族长,这可是我们的死敌,你为何带他进来?”
巨人看了七个族人一眼,口中突然冒出一句天麟听不懂的话,顿时让那七个巨人脸色惊变,神情复杂的看着天麟,眼中的仇视之光逐渐散去。
天麟有些奇怪,明显感觉到巨人在隐瞒什么,不由问道:“你对他们说了什么,为何他们一下子就转变了态度?”
巨人族长淡然道:“这个你以后自会知道,现在我还是先给你介绍一下。我叫赤炎,是博父族这一代的族长,我额头上的火灵石就是族长的传承象征。他们是我的族人,分别叫赤石、赤云、赤光、赤地、赤金、赤霞(女)、赤水(女)。”
一边点名,赤炎一边为天麟及族人介绍。
含笑点头,天麟对七个巨人打了招呼之后,好奇问道:“赤炎,为什么你们的名字都以赤字开头?”
赤炎解释道:“博父族源于远古,以天地五行为姓氏,我们便是属火一脉,其他四个分支都不在了。”
一旁,七个巨人神色伤感,显然这是他们永恒的痛啊。
天麟尴尬一笑,岔开话题道:“整个人世间,真的就只有你们八位巨人了吗?”
赤炎迟疑了一下,轻声道:“你问这个,是想了解那足印的事情?”
天麟坦然道:“对啊,我就是想知道,那冰原上的足印到底是谁留下的,为何会出现在那?”
赤炎考虑了一下,沉声道:“人世间除了我们八人外,其实还有一个巨人存在,他的名字叫赤魅。”
天麟惊异道:“赤魅?听这名字应该与你们同出一脉吧?”
赤炎没有马上回答,而是看了七位族人一眼,在得到他们的首肯之后,这才开口讲述起了有关赤魅的情况。
“赤魅是我们这一代中力量最强,最骁勇善战,最高大之人。他的体型与我一般大,但却比我年长,且精通搏击之道,在黑狱森林中曾留下一个黑狱死神的称号。当初,他原本是公认的族长继承人,可结果在族长传承的那一天发生了意外,火灵石竟然选中了我当族长。这让赤魅大失所望,一时间难以接受,最终离开了我们,一个人不知去向。”
天麟闻……言,有些地方不甚明白,问道:“族长传承不是由上一代族长指定吗?与火灵石有什么关?”
赤炎摇头道:“博父族的传承方式与其他种痏不一样。我们源于天地,依五行演化而生,分别有五样圣物世代传承。作为赤火一脉,火灵石就是我们传承万年的圣物,累计了数十代族长之力,有着无穷的力量,并且能够自行选择下一代。当年,上一代族长死后,他的遗体被天葬,安置在七星阵法之内,火灵石于七年之后自动离体,悬浮在七星阵的上方。是时,博父族所有成员齐聚七星阵内,大家虔诚礼拜,由火灵石自行选择族长的继承人,并与之合体,传承数十代的力量
明白了其中的缘由,天麟惊叹道:“天下之大,真是无奇不有啊。只是那赤魅就因为这个而离开,是不是太好强了一点?他后来有回来过吗?”
赤炎神色复杂的笑了笑,抬头望着苍天,回忆道:“是啊,他天生好强,曾立志要把博父族发扬光大。可就是因为他太好强了,以至于后来难以接受天意的安排而毅然离开,并三次折回向我挑战,想显示他的强大。结果双方闹得极为不快,最终他受挫离开。记得最后一次见他,那是三十多年前。至今再没有他的下落,也不知道他目前何在。”
听完,天麟沉思了一下,询问道:“近段时间,你们可有人离开?”
赤炎明白他的意思,摇头道:“没有。我们一直居住在这,除了进入黑狱森林猎食外,从未去过任何地方。”
天麟脸色微变,沉声道:“如此说来,那足印便是赤魅所留。他为何要这样做,他又是如何到达我们的世界去的呢?”
赤炎淡然道:“这就是我让你入谷的原因所在。”!
天麟不明白,迷惑的道:“你说清楚一点。”
赤炎沉吟了一下,解下腰间巨蛇与飞鹰的尸体,吩咐赤霞与赤水带回洞中。本
随后,赤炎带领五位男性巨人来到那七星阵法外,指着阵内对天麟道:“此阵浑然天成,我们来此之初就已经存在。经历千年的探测与推算,我们从中掌握了一些东西,也发现了一些奇怪的现象。”
天麟看着眼前的巨型七星阵,脑中发出一股探测波,在分析了片刻后,皱眉道:“这个阵法与一般的七星阵法不一样,似乎有某种力量在控制它。照常理推断,人为布下的七星阵法变化多端,可只要掌握了诀窍就不受影响,且威力有限。但眼前这个七星阵法却大异寻常,它蕴含了某种参不透的玄机,仿佛具有意识,像一具有灵魂的生命体一样。”
赤炎听了很是惊讶,诧异的看了他好一会,才逐渐平静,点头道:“你说得不错,这个阵法的确有生命力,并能主动防御邪恶气息的靠近。曾经,黑狱森林中就有不少野兽试图穿越此阵偷袭我们。结果全被困死其中,成为了我们的猎物。后来,在此阵之中我们还发现了一个秘密,由每一代的族长传承下去,一直流传至今。现在我就带你进去,让你见识一下。”说完对五位族人递了一个眼色,随即跨入阵内。
留意着赤炎所行的路线,天麟发现与一般七星阵法的变化一样,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异样。
如此,玄机在何处呢?!
正思量,赤炎却已经停下。
“天麟,这是七星中的天权星位,你立身其上,催动纯阳之气注入其内,稍后便自有所见。”
闻言惊醒,天麟应了一声,飞身落于天权星位所在的石峰之上,依言输入烈火真元。
巨人赤炎见了,当即身体一晃,出现在天玑星位所在的石峰旁,右手印在那石峰……顿时,静止的七星阵法开始运转,七座石峰依照某种规律在地面快速移动,并发出强烈的光芒。
留意到这一变化,天麟连忙收敛心神,注视着阵中的情况。
可稍后不久,随着阵法速度的加快,原本那些清晰的痕迹逐渐模糊,与阵法之内形成一片混沌景象,就像是混杂的光芒糅合一起,形成一片翻滚的光雾,令人看不清楚。
这一幕持续了一会时光,随后有了变化。
只见那浑浊的光雾渐渐平缓,混杂的光芒逐渐清晰,最终凝聚成一面闪光的镜面,上面显现出一副图案。
仔细看,镜面上虚空一片,似空无一物,但稍后就慢慢出现一个淡淡的光影。
那是一面类似于结界的透明气墙,中央位置不时会出现扭曲错位的现象,给人一种时空皱褶,空间变异之感。
看到这,天麟眼神一呆,那镜面所显现的位置是什么地方呢?
似乎知道他心中所想,那镜面上的图案此时突然拉远,露出一个大致的方位,并显露出一幕令他诧异的景象。
原来,他与新月之前就是从那个地方出来,这镜面所显现的位置,竟然就是那结界的入口所在。
有此发现,天麟大感惊讶,这阵法也未免太玄了一点,竟然知道过去未来。
只是不知道,这阵法能否显示那足印的主人是谁?
这一次,阵法并未如他所愿,反而开始减慢,不一会就停下了。
收起失落之感,天麟扫了四周一眼,发现赤炎与五个族人竟然各立一座石峰旁,每人的手都印在石峰上。
如此景象,天麟心头了然,知道阵法的神奇需要有人崔动才能显现。
出了七星阵,天麟依旧落在赤炎肩上,询问道:“这就是你要告诉我的答案?”
赤炎道:“这个只是其中一点。我带你入谷,其实有一件心愿,希望你能为我们实现。”
天麟意外道:“心愿!什么心愿?只要我能帮忙的,我一定代办。”
赤炎挥手让五位巨人返回,自己则朝谷外走去。
“七星阵的玄妙,你仅仅只看到一点。作为博父族的族长,我传承了先辈们的力量,也传承了他们的记忆,知道我们这一脉也难逃劫难。眼下,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延缓毁灭的时间,因而我想请你帮忙,将那个通往未知时空的入口封掉。那对我们而言,是一个致命的存在。”
天麟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思考了片刻,才道:“以我之力固然能封印那个结界,但能维持多久,这一点我就不敢保证了。”
赤炎看得很开,淡然道:“尽力而为,一切随缘,只要你同意就行了。”
天麟见他这样说,也不便推托,点头道:“好,我答应你,尽力完成你这个心愿。只是我还想问一下,你能猜透那赤魅留下足印的企图吗?”
停身谷口,赤炎遥望天边,低吟道:“或许我能猜到一点,也或许我的猜测是错的。此事与你无关,就让它随风而逝吧。”
天麟苦笑道:“话虽如何说,但那个足印之谜不解开,对我们所生活的环境将有极大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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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炎笑了笑,有些不以为然,指着谷外的原始森林道:“看看这黑狱森林,每天都有无数新的生命出现,老的生命消逝。可千百年来,它对于我们而言,有什么变化?永恒的岁月,短暂的改变,相比之下,就无足轻重了。”
天麟看了前方几眼,反驳道:“这是因为你们这里的环境相对混乱,只是保持一个整体的平衡。而我们所生活的环境,那里层次分明,稍有异动就会牵扯到天下。这是两个不同的概念,不可同日而语。”
赤炎嘴角微扬,笑得有些苍凉的道:“你们的世界土地肥沃物产丰富,从不用担心会饿着。我们的世界危机四伏,为了生存而时刻拼搏在生死线上。这其中的辛酸,又岂是你们所能体会?”
天麟默然了,不同的环境造就不同的人生观,他能说什么呢?
赤炎见他不说话,似乎多少猜到一点,当下话题一转,轻声道:“天麟,我们的相见在此刻而言,你或许觉得荒诞。以为那就像是一场梦,虚幻而又让人惊讶。可未来的某一天你会发现,你的一生将因为这一场荒诞的梦,而发生改变。那时候我们还会再见,只是情况却绝然相反。”
天麟闻言心神一动,连忙追问道:“说清楚一点,我还不是很明白。”
赤炎摇头,神色古怪的道:“有些秘密需要时间去慢慢解开,我直接告诉你,那些注定的事情就会发生改变。好了,去吧,你来这里已经不少时间。”
天麟见他不说,心里有些遗憾,轻声道:“很高兴认识你,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对我那般友善,但我会永远把你放在我的心间。将来若是有缘,我定当与你再聚欢颜,以续未了之缘。”
微微点头,赤炎道:“去吧,会有那样的一天。你的同伴就在前方不远,记得完成我的心愿。”
天麟含笑点头,看了一眼正从森林中飞出的新月等人,当下挥手与赤炎道别,随后不舍的离开。
赤炎看着他,眼神很是奇怪,似乎想说点什么,但最终却只是摇头一叹。
离开了赤炎,天麟朝新月迎了上来,在见到林帆与玲花时,打趣道:“怎么样,那里面的野兽温顺吗?”
林帆白了他一眼,玲花则气呼呼的道:“还笑,我们差一点出不来了,也不知道关心一下。”
天麟一呆,想不到一向对自己百依百顺的玲花也会发脾气,一时间还适应不过来。
新月看了谷口的巨人一眼,轻声问道:“天麟,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避开玲花的目光,天麟回答道:“事情基本差不多了,我们现在就回去吧。”
雪狐担忧道:“那结界十分强劲,我们在进来之时就费了许多功夫。这会想回去,恐怕也得花点时间。”
林帆附和道:“不错,我与玲花也被那结界困了好久才进来。现在我们损耗了不少真元,要想出去恐怕……”
天麟笑道:“别担心,这事交给新月,她比较擅长。”
林帆惊疑的看着新月,迟疑道:“师姐修为不凡,可对于这方面,腾龙谷中的法诀似乎……”
“这个我自有办法,你无需担忧。现在两位师伯还在外面等待,我们快走吧。”
新月说完,速度加快,一下子将距离拉远。
片刻,四人一狐来到结界的入口前。
新月凝望着结界位置,淡然道:“大家留意我的行动,待我出剑之后就随我离开。”
林帆与玲花应了一声,天麟则道:“等一下,关于这里的事情我们最好先商议一下,免得到时候出去会遇上麻烦。”
新月看着他,沉吟道:“你有什么打算?”
天麟看了几人一眼,严肃道:“我的想法很简单,出去之后若有人问起足印之事,我们一概说不知道。至于真实情况,待回谷之后禀告谷主,由他决定怎么办。”
林帆道:“若是那些人问我们在这里面干嘛,又该如何回答?”
天麟成竹在胸的道:“就说这里面无边无际,我们探测了许久,走了不少冤枉路,可什么也没有发现。简单而言,就说我们只经过了两层结界,第三层结界根本没有进入,或者打不开。”
玲花疑惑道:“有必要这样小心吗?”
天麟道:“有!因为我相信冰谷中现在还有其他人存在。”
玲花与林帆脸色一变,新月却赞同道:“天麟的考虑很有道理,就依他所言。至于雪狐,在穿越这层结界之后我们便分开,以免彼此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雪狐没有意见,其他人也不再多言。
于是新月便开始准备,挥手间就发出数百道剑影,在临近结界之际,快速而玄妙的融为一剑,像一把结界之钥,插在了上面。
是时,那光剑迅速消散,在结界上留下一个寸长的剑痕,连通了结界两边的空间。
“快走!”大喝一声,新月周身红光一闪,眨眼就消失不见。
林帆、玲花与雪狐不敢怠慢,各自周身泛起不同色彩的光芒,化为三束细小的光华,射入了急速缩小的剑痕中央,顺利的回去了。
天麟淡然含笑,一点也不心慌,直到那剑痕消失,这才回头看了赤炎一眼,发现他正遥遥的凝望。
挥手,天麟给了他一个放心的信号,随后收敛心神,全身泛起青红光芒,一股强大的气势正迅速弥漫四方。
那一幕持续时间不长,因为天麟担心新月会折返,故而不敢过多逗留,
以最快的速度将体内真元提升到极限,双手左青右红闪光刺目,以某种类似阴阳之术的法诀,将两股不同属性的力量融合一体,形成一股蕴含阴阳之气的柔韧之力,在他的控制下作用于那结界的入口之处。
是时,只见结界入口剧烈震颤,表面扭曲错位的部分在天麟的施法下逐渐平复,最终缩小为一个光点,在挣扎了片刻后消散。
如此一来,入口处光华一闪,一道太极八卦图无声而现。
至此,天麟回头看了赤炎一眼,脸上挂着淡淡的笑颜,一股告别的眼神穿越了彼此的距离,印在了赤炎的心间。
微微点头,赤炎似乎笑了笑,一股感激之意,回荡在天麟心上。
收回目光,天麟周身五彩浮现,整个人化为了一束流动的光芒,眨眼就射入那太极八卦之上。
那一刹那,入口处的太极八卦突然强光一闪,随即五彩浮现,一个闪光的八卦图自动从结界中分离出来,在旋转了不知多少圈后又倒射而回,印在了结界入口上。
是时,空间震荡,一股无声的力量传遍天下,稍后便消失不见,宛如不曾发生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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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炎见状,复杂一笑,隐约说了句什么话,随后便返回谷中去了。
蔚蓝的世界奇光一闪,新月、林帆等四人相继出现,可就是不见天麟回来。
玲花有些不安,担忧道:“天麟会不会有事啊,他怎么没有跟我们一块呢?”
林帆安慰道:“天麟聪明过人,他不会有事的,我们多等一下。”
玲花问道:“要是一直不见人呢?”
林帆迟疑不答,这个问题他还真不好回答。
新月淡然道:“天麟的性格我了解,他多半是想试一下这结界的强度,稍后就会回来。若是他一刻钟内不见人影,我就过去接他。”
玲花闻言心情稍好,笑道:“这样我就不担心了。”
林帆有些不满,道:“天麟行事向来古灵精怪,有什么好担心的?”
玲花嘟着嘴道:“我喜欢,不行啊?”
雪狐见状扑哧一笑,恢复人形的她,眼中闪过一丝神秘笑意,偏头对新月道:“三位慢慢等,我就先行一步了,请代我向天麟说说谢谢,这份恩情我会记在心上。”
新月含笑点头,淡雅道:“好,我会的,你一路保重。”
雪狐点点头,冲三人友善一笑,随即飞身而起,沿着记忆中的方向朝来路而去。
片刻,天麟如新月所料,出现在三人面前。
见面,玲花好奇的询问他,新月则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一丝无声的柔情在不经意间流露在眉梢。
林帆察觉到一丝奇妙,呵呵笑道:“回来就好,我们还是走吧,那雪狐已经离开一会了。”
天麟避开二女的目光,扫了一眼四周,惊疑道:“不对,这不是我们之前所到的地方。”
新月三人一惊,都被他的话所吸引,纷纷仔细观察四周的情况。
“没有啊,我觉得与之前一样啊。”一连茫然,玲花首先发话。
林帆迟疑道:“感应不出来,似乎当时没怎么在意。”
新月秀眉微挑,淡然道:“天麟,你真肯定没有看错?”
天麟肯定道:“不会错,我走过的地方都会留下特殊的气息,我一眼就能看出来。现在——咦——雪狐遇险,快去看看。”说时双手衣袖一挥,发出两道眩白色光华,笼罩在新月三人身上。
刹时,只见眩光一闪,四人无声而逝,中间仿佛跳跃了某段距离,顷刻间就出现在了一面湖泊上方。
“啊,好奇妙,天麟你是怎么做到的?”惊叫声中,玲花眼神怪异的看着天麟,好奇的问道。
天麟不理她,目光看着前方,只见湖边两团雪影快速翻飞,一前一后你追我赶。
数丈外,一个年轻男子正在观看,他便是天邪宗门下夏建国了。
新月看着交战的情况,清冷的脸上眉头微皱,低声道:“天麟,那雪绒绒的身影身法好快,以雪狐的修为竟然逃不掉。”
天麟脸色严肃,沉声道:“此人修为比那秃翁还强,真不知道是什么地方冒出来的。”
林帆提醒道:“我们不知道,但说不定那夏建国知道,去问一下就清楚了。”
新月觉得有理,赞同道:“走吧,我们过去。”
说完飘然而动,人如仙子谛凡,周身散发出高贵典雅的气质。
夏建国突然有一种奇妙之感,疑惑之际心神一动,立马察觉到了新月四人的气息,连忙扭头看去,口中轻呼道:“新月…姑…娘,你没事啊。”
语气惊喜,充满了某种异样之情,隐隐透出了几分爱恋。
新月神色淡然,轻声道:“谢谢,我没事了。这是怎么回事啊?”
见新月问起,夏建国一脸热情的道:“交战之人乃冰河谷雪人,修为之强连冰原三派都不放在眼里。他今天来是为了追查巨型足印之事……后来我随他进入,在这镜湖逗留了许多,正打算继续前行就见那女子出现。雪人为人霸道,当即
拦截问话,最终就打了起来。”
听完夏建国的叙述,新月脸色微变,看了天麟三人一眼,问道:“怎么办?要出手吗?”
林帆与玲花没有说话,都看着天麟,显然在征求他的意见。
天麟一直在观看交战,发现雪人的修为深不可测,自己竟然看不透他。
这种情况,若贸然出手必为不智,可继续拖延,雪狐便难逃劫难。
对于雪狐,天麟说不上什么好感,不过之前自己既然救了她,若是还未走出这个时空结界她就被人杀了,这也未免可笑了一点。
“不能立敌,就要智取。我去试一下,你们都莫要插手。”
天麟说完,身体一晃便横移数十丈,出现在雪人附近,怪里怪气的道:“嘿嘿,这么灵活的大笨熊倒是第一次遇见。要是有机会我定捉回去好好养着,等到寂静之时也可以打发时间。”
对于天麟的出现,雪人自然心里知道。
可听了他这番话后,雪人顿时大怒,吼道:“闭嘴,哪来的臭小子,你找死不成,敢讽刺我雪人。”
天麟不以为然,故作轻狂的道:“雪人?我还冰神呢!有什么了不起。”话刚出口,就见眼前白光一闪,那雪人竟然已经到了眼前。
天麟故意惊叫,身体却左右摇摆,看似笨拙但却巧妙的移开了三丈。
“哇,原来还是头北极熊啊,个头真大,光这身肉也够吃上半年。”
雪人听了,脸上肌肉微颤,强忍心中怒气,冷酷道:“小子,你天资不错,何用在这里装疯卖傻?”
天麟顽皮而笑,丝毫不怕,给雪狐递了一个离开的眼色后,送耸双肩做出一副无所谓的模样,笑道:“人生苦短,及时行善。昨日之事,今日不谈。忘却红尘,抛开俗念,天若我心,何来遗憾?”
雪人闻言神色一愣,似乎几分感触。
可一见天麟满脸嬉笑,当即便反应过来,怒吼道:“大胆小儿,该戏弄于我,看我剥了你的皮。”右手一挥雪花突现,一团极寒之气出现在天麟身外。
左手前挥,天麟喝道:“慢着,要打架不忙,先说个所以然。”
雪人怒哼道:“有什么好说的,你敢蔑视我雪人,这就足够了。”
天麟嘿嘿笑道:“你长得这样,我初次遇见取笑两句,这有什么好奇怪的。难不成你还怕人看,还打算把天下所有见过你之人都杀了?”
雪人蛮横道:“我喜欢,怎么样?你要不服就拿出本事来。”
天麟不屑道:“本事?你除了以大欺小外,有什么本事?有种我们公平较量一下。”
雪人自负不凡,那把天麟放在眼里,当即道:“好,我就给你一个公平的比试机会,由你出题,由你占先,这样公平吧。”
天麟不悦道:“这有什么公平的,完全就是不公平。”
雪人有些意外,惊讶道:“不公平?怎么不公平了,你说!”
湖边,林帆看着这,低声对身旁之人笑道:“好戏要上演了。”
玲花兴奋道:“就是,那雪人比脑筋怎会是天麟的对手。”
新月不言,微露笑颜。
夏建国因不了解天麟情况,只是默默观看。
半空,天麟收起嬉笑,一本正经的道:“首先,我做一个自我介绍,我叫天麟,今年十八岁,修炼不足十八年。你呢,也介绍一下吧。”
雪人冷漠道:“我干嘛要听你的。”
天麟道:“为了公平啊,你要是不想公平比较,直接出手就是了。反正你一向以大欺小惯了。”
雪人被他一激,怒喝道:“住嘴,再说我以大欺小,我立马杀了你。”
耸耸肩,天麟一副无所谓的模样,脸上挂着的笑容就好像一把剑,令雪人十分不自在。
低吼一声,雪人道:“小子听好,别一会又胡说八道,拿什么不公平做借口。我雪人今年八百零三岁,修炼八百年,出道七百五十余年。”
“哇,这么大的年纪,逼我大了足足四十多倍啊。”惊呼一声,天麟用看怪物般的眼神看着他。
雪人气恼,喝道:“你小子鬼叫什么,该说的都说了,再不比试就别说我不给你机会了。”
天麟收起惊讶,赔笑道:“比,怎能不比呢?只是你修炼八百年,我才修炼十八年,这似乎差距也太大了一点。我们这样比试,又何谈公平公正呢?”
雪人双眼微眯,阴森道:“你想怎么比,明说好了。”
天麟一脸微笑,平静道:“修炼之人的比试,要完全做到公平公正,那是不可能的。一般而言,能做到基本公平也就行了。目前,你我修炼时间相差甚远,若无条件限制就这样比试,那显然是不公平的。可加了条件限制,我又怕你不服气,输了不认账,这真是为难啊。”
雪人哼道:“小子休要卖弄小聪明,有什么条件你只管说,只要是公平的,我绝无二话。”
见他上当,天麟强忍笑意,正经八百的道:“既然这样,那我也就不绕***了。就修炼时间而言,你比我长了四十倍。除去中间一些浪费的时间,算来也有二十倍以上。再扣除修炼瓶颈所花费的时间,怎么算也多我十倍。如此,我全力施展,你仅施展十分之一的修为,这样应该算是比较公平吧?另外,为了表示我尊老敬贤的美德,我就再让你一点,让你施展三层的修为与我比试,这样你可有不服啊?”
雪人脸色阴沉,愤愤道:“小子,你算盘打的不错啊。”
天麟很随意的道:“你要是怕了,就当我没说好了。”本
雪人怒道:“谁说我怕?我雪人一生怕过谁啊。来吧,臭小子,比什么?”
天麟笑道:“你叫雪人,我自号冰神,我们就以冰雪为媒介,比试一下对冰雪的控制程度,你觉得呢?”
雪人想也不想,爽快道:“好,就比这个,开始吧。”说完蓄势以待,开始准备。
天麟摇头道:“不急,这个地方冰雪全无,我们先回冰谷再比。”
雪人沉思了一下,点头道:“可以。但你要是输了,就得回到我有关足印的事情。”
天麟质疑道:“我说我不知道那事,你认为是真是假?”
雪人冷笑道:“你要是回答不能令我满意,我就把你捉回去慢慢折磨,看你能嘴硬到什么时候。哼。”说完不待天麟回话,折身便原路而返。
新月来到天麟身边,轻声道:“你有把握吗?”
天麟笑问道:“你不相信我?”
新月瞪了他一眼,当下二话不说,离开了。
夏建国见状,紧随新月而去,林帆与玲花则陪在天麟身旁,鼓励与安慰他。
天麟淡然一笑,给了二人一个放心的眼神,随后同他们一起离开。
取巧的比试,强弱对抗,这一回,天麟真的能取胜吗?
微光一闪,人影突现。
一个雪白的身影一出结界便急射远方,使得冰谷中的八人神色微惊,欲追又止,一时间迟疑起来。
眨眼,那雪白的身影便消失不见,再想追赶已然太晚。
飞侠有些奇怪,问道:“两位师伯,这会是谁?一现身就匆匆离开?”
张重光沉吟道:“我也不曾看清,但隐约是个女子,很可能是雪域三妖之一。”
半空,狂刀淡然道:“是雪狐,她身上有伤。”
钱云鹤好奇道:“三妖一起进去,怎会就她一人出来?而且还负了伤,这其中到——
正说着,结界所在处又是白光一闪,紧接着雪人出现,这让在场之人心神一惊,都闭口不言注视着他。
雪人板着个脸,扫了众人一眼,喝道:“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
众人一愣,虽不明白个中缘由,但却看得出他心情不快,当即移开目光,避免触怒他。
稍后,众人正在猜测雪人生气的原因时,新月与夏建国先后出现,这让在场之人都意识到,关键时刻就要到了。
果然,片刻之后,天麟、林帆、玲花也一起出现。
这一来,只见新月、林帆、玲花回到腾龙谷三人身旁,夏建国回到冯云身边,剩下天麟径直走到雪人一丈外停下,淡然的看着他。
如此情形令人迷茫。
飞侠忍不住问道:“师妹,这是怎么回事啊?”
新月淡淡的道:“天麟与雪人打赌,两人要一比高下。”
“什么!天麟与他?不行,这怎么可以。”
惊呼一声,张重光立马反对。
林帆劝道:“大师伯别急,天麟已经与雪人说好,雪人仅能施展三层实力,与天麟比试对冰雪的控制能力。”
张重光神色稍安,担忧道:“还好,三层实力应该还有机会。若全力以赴,天麟必败无疑。”
一旁,玉剑书生问道:“他们赌注是什么呢?”
林帆道:“雪人若赢了,天麟就得给出关于足印的满意答复,不然雪人就要抓走他。若是天麟赢了,这个倒是没有讲。”
飞侠听了,想也不想便脱口道:“那你们有查处足印的是吗?”
林凡闻言,微微摇头,张重光则狠狠的瞪了飞侠一眼,令人低下头去,不敢多话。
很显然,在目前这个关键时刻,飞侠的问话是极为不理智的。
四下,众人都留意着新月与林帆的话,对于情况有了大致的了解,目光纷纷移到了天麟与雪人身上。
“小子,别磨蹭了。开始吧。”
瞪着天麟,雪人自负中带着几分不肖。
天麟收起顽皮嬉笑,淡定的道:“别忙,我们的比试至少需要一个裁判,那样才好断定输赢啊。”
雪人没有反驳此话,目光扫了一眼四周,冷冷道:“你想找谁当裁判?”
天麟指着半空的西北狂刀,正色道:“此人与你我都无亲无故,且修为不凡,应该算得上是最适合之人了。”
雪人古怪的看着天麟,略显意外的道:“小子,你还不够狡猾。”
天麟笑道:“如果这是一种赞美的话,那我应该说声谢谢才是啊。”
雪人轻哼一声,不领情的道:“休说废话,开始吧。”
天麟微微点头,不经意的看了半空的狂刀一眼,嘴角浮现出一丝微笑。
稍后,天麟身体一晃,于转瞬间幻化出九九八十一道身影,从九天九地九野发动攻击,眨眼就形成一个十数丈的冰球,笼罩在雪人身外。
静立不动,雪人略显惊诧,在冰球出现之际,双手交错结印,一边朝上推出,一边身体下蹲,且脚尖用力自行旋转。
这一来,只见雪人全身发光,身体转动之际双手急速挥舞,发出白色光芒,轻易就将天麟设下的玄冰融化并吸纳。
攻防出击,仅是刹那。
二人一个冰封,一个融雪,展开了一场生动而又有趣的较量。
四周,观看之人神情各异,对于天麟的修为各有看法。
在年轻一辈中而言,新月对天麟的修为算得上最为了解,她知道天麟在这方面有着神鬼莫测之力,因而并不担心。
林帆与玲花自小与天麟一起玩到大,心知他从不打没把握的仗,也对他满怀希望。
飞侠、薛峰、夏建国对天麟知之甚少,惊讶中不免有些比较,谁也不服他。
至于剩下之人,玉剑书生眼神奇怪,狂刀冷漠孤傲,张重光与钱云鹤一脸担忧,莫语、冯云则仔细观察。
场中,天麟一边进攻一边思考,对于雪人的融雪速度,那是大大的出乎意料。
原本,天麟对自己的冰神诀还充满希望,可初次交锋后,天麟隐约察觉到了一丝不妙。
为什么这样呢?
他不知道。
他只是猜测雪人修炼了某种自己不知道的法诀,对冰神诀的免疫能力极强。
此外,天麟当着众人的面,也不敢过分显露自身的实力,因而他一直在考虑,有没有办法可以取巧。
反击中,雪人的心情其实与天麟一样,他对于天麟冰封的速度感到异常惊讶。
因为在他的认识中,以天麟的修为根本不可能这般快捷的完成冰封之术,但事实却推翻了他的预想。
只是即便这样,雪人也并不在意。
他只是心念微转,身影刹那间便移出天麟的冰封范围,出现在半空上。
“小子,速度不赖啊。现在换你试一试我的手段。”说话间,雪人周身白光四散,整个人化为了万千光点,在天麟惊疑的瞬间,凝固了方圆十丈空间,使得天麟身体无法动弹。
眨眼,那个凝固的空间出现了透明的冰块,一个极寒之冰出现在冰谷之内,让观战之人都觉得全身发寒。
张重光见到这一幕脸色惊变,有些不服的道:“如此惊人的攻击,岂是三层实力所能完成?这不公平。”
玉剑书生轻声道:“前辈莫要心急,三层实力我们谁也不好判断,还是先看情况。”
新月眼中略显不安,嘴上却道:“师伯,我相信天麟还应付得了。”
张重光看了她一眼,隐约听出几分话外之意,当下不再多言。
四下,其余之人神色复杂,既希望天麟获取,又不希望他太强。
被困冰中,天麟脸色愕然。
不为玄冰之冷寒,而是因为雪人那强大的气势,因为那凝固的空间来的太过突然。
就天麟分析,雪人已经不顾约定,施展出超过三层的修为。
这一来,自己要想取胜,恐怕就更难了。
思索间,天麟心念一转,冰神诀自动运转,眨眼就将身外的冰块融化,可身体还是无法动弹。
对此,天麟有些气恼,但却并无显露出来,而是稍作沉思后,周身青光一闪,人如虚幻的光影一般,自原地朝外飘开。
雪人脸色惊讶,瞬间收回凝固的空间,质问道:“小子,你这是什么法诀?”
天麟冷冷道:“你刚才施展了几分修为?”
雪人避开他的目光,哼道:“三层修为相当于我二百五年的修炼,我只是动用了我一百岁以前所修习的法诀,这已经是对得起你了。”
见他狡辩,天麟冷笑道:“修为的强弱不是关键,我们比较的是对冰雪的控制之力,你不要忘了
雪人道:“这一点我没有忘,只是就刚才的情况来讲,我们还未曾分出高下。”
天麟冷然道:“冰封与融雪的速度我们难分高下,现在我们比较最后一样,看谁控制的范围大?以此来分胜负吧。”
雪人自负道:“好啊,你输了可不要想耍赖。”
天麟反驳道:“若是你输了呢?”
雪人失笑道:“我会输?不可能。”
天麟冷漠道:“不管输赢,先说好。”
雪人见他执意追问,当下不在意的道:“我若输了,今日之事就一笔勾销。”
沉思了一下,天麟点头道:“好,就这样说定。现在我们出谷去比较,那样更好发挥。”
雪人没有意见,当先飞身而起,朝谷外去了。
新月与林帆来到天麟身边,关切的问道:“你有把握吗?”
天麟收起冷漠,脸色严肃的道:“我不是很肯定,但应该不会输给他。走吧。”
飞身而起,天麟朝谷外飞去,在出谷的刹那,脑中突然察觉到一丝奇怪气息的存在。
那一刻,天麟曾后头凝望,但冰谷寂静,何来异常?
一处平坦宽阔的雪地上,雪人与天麟相距三丈,四周众人漂浮半空,密切的关注着两人的情况。
扭头四望,天麟笑了笑,神色淡漠中带着几分复杂,随意挥动了一下左手,在雪上留下了一条数十丈长的深痕,正好将雪人分开。
“我们以此为分界线,各展所能的控制后方的冰雪,由在场之人见证,看谁控制的冰雪覆盖范围更大。”
雪人冷傲道:“好,就依你所言,我们一起施展。开始吧。”说时飞身而起,停在离地五丈的高手,双手上下摆动,周身散发出强大的气势,与雪白的光芒。!
那一刹那,整个数里方圆之内气温下降,一股沉闷而压抑的气氛,笼罩在整个雪域冰原之上,使得观战之人气息急促,有一种几乎无法呼吸之感。
地面,雪花飞舞,冰块融化,强劲的旋风呼啸肆意,在那条分界线后,出现了数十上百道冰屑风柱,正急速朝后方扩散。
除此之外,凝冰数尺的雪地上,数不尽的细小冰屑像尘土般,被雪人所发出的力量直接掀起,化为了一片冰雪混合物,飘忽在离地一丈的半空,眨眼就延伸至十里之外。
这情况来的好快,看着观战之人心头骇然,无不被雪人的修为所震撼。!
天麟神色淡然,冷冷的看着雪人,在对方施展得差不多之际,这才双手背负,身体不急不缓的在原地迂回游走,留下一连串的脚印。
这一刻,天麟施展出了冰神诀,但他却以炫目的身法掩饰着冰神诀的神妙。
原本,天麟所习的冰神诀就含着一套神鬼莫测的身法。照当初冰魂原界的冰魅所言,要修炼冰神诀就必须先由简入繁,再由繁化简。
而今,天麟已经将冰神诀修炼到了某一个极限,所差的也就是那最后的机缘。
是以,当天麟刻意施展那套身法之时,立马就吸引住了众人的目光,使得观战之人大感惊讶。
这一来,天麟身后雪地的变化,最初便没有人留意到。
直到雪地开始颤抖,数不尽的冰雪冲天而上,观战之人这才意识到,天麟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施法。
那一幕景色奇妙,只是天麟移动的速度越来越快,不一会就看不清人影,只能看见一团白光在雪地上不时的收缩膨胀,宛如光球一样。
后方,成片的冰雪混合物如海浪飞卷而上,一波连着一波,在一股看不见的力量驱使下朝中间冲来。
半空,雪花回荡,冰雹落下,数百道风柱拔地而起,范围一直延续道数十里外,凡目光所及,皆可看见这一景象。
同时,那些风柱每一条的直径都超过五丈,高度超过两百丈,使得观看之人一幕了然,惊骇极了。
雪人看到这一幕,当即怒吼咆哮,顾不得隐藏实力,瞬间爆发出可怕的气势,崔动着后方的冰雪风柱迅速扩散。
这一来,原本十里范围的冰雪奇景,瞬间就扩散了三倍。
只是即便这样,雪人的控制方法与天麟相比还是比不上。毕竟冰神诀天下无双,只要有冰雪覆盖的地方,就属于它的管辖。
淡然一笑,天麟移动的身体瞬间停在,连同后方那成片的冰雪风柱也迅速停下。
看着前方,天麟冷傲道:“还要比下去吗?”
雪人气极,当着众人的面有些下不了台,当即怒喝道:“小子,这一次算你取巧,之前你嘲笑我的事情就算了。但你半途插手,放走雪狐之事,我还要与你算账。”话落飞身而落,身后的冰雪少了力量维持,当即便轰然落下。
新月闪身落在天麟身旁,看着雪人冷笑道:“枉你还自负不凡,痴长八百岁。现在输了竟然耍赖,你还要脸不。”
雪人怒道:“住嘴,你们谁要不服只管一起上。看我雪人收拾得了你们不。”
林帆与玲花闻言,双双来到天麟身旁,齐声道:“来就来,我们也不怕你。”
张重光与钱云鹤对望了一眼,神色担忧的上前,拦下冲动了林帆几人,语气柔和的道:“前辈,今日之事皆是误会。你德高望重又何必与他们小孩子一般见识。我看不如这样,我让他们将前去查看的结界当面道出,这事就算了。你看怎么样?”
雪人怒道:“不行,我今天非要教训这小子不可。”
张重光为难道:“前辈,你这不是——”
玉剑书生上前,打断他的话道:“看情况他是铁了心,我们说什么也是枉然,还是另想办法。”
张重光疑惑道:“你打算?”
玉剑书生沉吟道:“换个地方,你们有把握吗?”
张重光先是不解,但马上就醒悟过来,为难道:“此事我也说不准,要是闹大了,似乎——”
见他迟疑,玉剑书生微微一叹,目光移到天麟脸上,低声问道:“之前你是怎么逃脱秃翁的追杀?”
天麟淡然道:“我与新月藏入冰雪之内,躲过了他的追杀。”
玉剑书生质疑道:“那你们的伤?”
天麟道:“疗伤之法事关隐秘,我暂时不便相告。谢谢你的好意,此事我自有应对之法。”
收回目光,天麟对身旁之人笑了笑,随即上前一步,来到雪人一丈之外,神色严肃的道:“这是我们之间的恩怨,我不想牵扯其他人入内,不如我们到冰谷之中去解决。”
雪人冷哼道:“只要其他人不插手,我可以不管。”
天麟道:“这个好办,我们进入冰谷之后,我设下玄冰结界,将他们全部阻隔在外。”
雪人闻言,觉得不错,当下便同意了。!
新月闻言反对道:“不行,这事我不同意。”
天麟看着她,二人四目相对,一丝奇妙的情愫在彼此心中流淌。
这一刹那,当危险降临在天麟头上,新月毅然的站了出来,要与他一起分担。
笑了笑,天麟心里激动非常,一边压下脸上的喜悦,一边传音道:“不要担心,我自有办法。”说完移开目光,给了众人一个放心的微笑,随即身体一晃,眨眼就消失了。
林帆与玲花放心不下,双双朝冰谷飞去,欲要帮助他。
其余之人也抱着不同的心情,或好奇,或关心,紧随而去,想看过究竟。
只是当众人来到冰谷外,却发现整个冰谷已经被一座冰山所替代,完全看不到雪人与天麟身在何方。
对此,冰原三派之人脸色惊讶,玉剑书生则轻叹道:“天麟真是个奇才,眨眼间就弄出一座冰山,简直算得上是冰原之神啊!”
一时的感触,却为天麟留下了冰原之神的称呼,这是玉剑书生所不曾想到的。
冰山之内空间极大,冰谷的地势不曾受到丝毫变化,只是在外加了一个冰山的外壳罢了。
天麟与雪人相距两丈,静立于雪地之上,二人间气氛紧张。
这一次,没有外人在场,双方谁也用不着顾忌其他,一场真正的较量这才展开。
只是有一点很奇怪,天麟明知雪人修为比秃翁还强,他为何还要应战,而且还拒绝了所有人的帮助?
这不是找死吗?
冷冷的看着天麟,雪人冷笑道:“小子,你很自负,可惜却过头了。”
天麟反驳道:“你很强,可惜却是个无赖。”
雪人微怒道:“小子,你这时候激怒我,对你可没有一点好处。”
天麟冷笑道:“我要是怕你,就不会在这里了。接招吧。”
话落,天麟身影一晃,眨眼就出现在雪人身后,右手一掌挥出,含着一丝阴森之气,直射雪人肩膀。
轻蔑一笑,雪人道:“小子,就凭你还想伤我,简直笑话。”
傲立不动,雪人全身光华外放,一股磅礴的气势卷起惊天狂风,将附近的冰雪全部震碎,连同天麟也一起弹开。
凌空翻转,天麟眼中寒光一闪,一股锐利的精深异力破空而至,如万千锋利的钢针,瞬间就击中雪人的头部,让他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怒吼惨叫。
是时,天麟身体一闪,数百道分身围绕在雪人身外,一边高速转动,产生强劲的漩涡,将雪人牢牢的困在其中,一边各施其法,以不同的法诀展开同时的攻击,形成一轮持续且变化莫测的组合攻势,连续不断的作用于雪人身上。
面对这种情况,雪人愤怒之中还带着几分惊讶,显然想不到天麟竟然修炼了数种不同的功法。
加强防御,雪人自负修为高强,以绝对的实力布下混元结界,根本不怕他。
察觉到雪人的情况,天麟心头冷笑,进攻的数百道分身中,有五道最为奇妙。
他们分别位于前后左右与上空,各自发出不同的攻势。
半空,那第一分身双手高举,一道若隐若现的剑芒在斩落之际威力倍增,由浅色逐渐转化为玄青色,含着无坚不摧的力道。
雪人正面,那道分身双手赤红,以浩然天罡之力为武器,整个人旋转飞射,化为一道赤红的光箭,直射雪人胸前。
左边,天麟一个分身双手泛着白光,正崔动冰神诀,以极寒之气发动攻击,目标却是雪人的双腿,意在困死他。
右边,天麟的分身全身闪烁这金光,在靠近雪人之际,那分身突然一分为九,在迷惑雪人的视线之际,又瞬间融合为一,带着一丝微不可见的金光,射中了雪人的身体。
后方,天麟一个分身如鬼影一样,以快的看不清的速度,瞬间就贴在了雪人背后,化为了一道漆黑的手印,正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数种攻击一时并发,其威力自然极强。只是让天麟意外的是,雪人那混元结界异常的强悍,将五道分身中,当头的一剑,正面的一箭,左边的攻击全部震开。
只是雪人也不曾想到,天麟的攻击除了持续不断之外,还含着诡异的气息。
那右边分身所发出的九影合一之金光竟然穿透了混元结界,射中了他的心脏。
那背后的漆黑手印更是可怕,腐蚀了他的防御结界,在他背部留下了一个抹不掉的漆黑掌印,并化为一股邪恶之极的力量,吞噬与破坏他的经脉。
受此一击,雪人再次惨叫,狰狞的脸上神情狂怒之极,猛然弹身而起,避开天麟的攻击,冷酷的看着他。
“臭小子,今天不杀了你,我就难消心头之恨!”
双手平伸,气势外放。雪人在盛怒之下早忘了一切,全身数百年修为化为了一股撼动九州之力,在飞出体外的一瞬间,就将整个冰谷完全凝固,使得天麟没有一丝机会挣扎。
稍后,雪人仰天长啸,震耳的怒吼宛如天雷使得整个冰谷出现裂痕,上空的冰山也不住摇晃。
身体一颤,天麟在那气势临身的瞬间便身负重伤。
随后,他努力反抗,试图减小身上的压力,以便抽身移动,可惜盛怒之下的雪人,所发出的那股力量,根本还不知现在的天麟所能抵抗。
察觉到这一点,天麟心头苦笑,不得已只能再施奇术,周身五彩浮现,人在瞬间淡化,就仿佛进入了另一层时空,摆脱了雪人的空间气场。
这是天麟最神秘的法诀,其母蝶梦一再的叮嘱,非生死关头不许施展。
可今天他已经施展了三次了。
察觉到天麟的变化,雪人眼神惊讶,在意外之中有增加了几分杀机,连忙变换体内的法诀,周身散发出一股厉杀之气,一蓬紫红色的霞光笼罩弥漫冰谷四方。
是时,冰谷中闪电呼啸,巨雷乍响,一种毁灭生机的绝强之力,使得整个空间开始扭曲变形,出现了时空裂痕。
这一来,刚脱离险境的天麟立时又陷入了困境,在时空扭曲的缝隙间,受到了那股毁灭之力的侵蚀。
由于身体受伤,天麟防御之力大减。加上雪人的攻击十分可怕,含着灭绝生机之力,轻易就破坏了天麟的防御,让他跟着一层空间,也受到了致命的伤害。
原本,天麟因为施展奇术,脱离了第一层空间,出现在第二层空间之内。
可雪人力量强大,强行撕裂了第一层空间,那股毁灭之力通过时空缝隙,作用于天麟身上,使得他同样难逃。
虽然,由于时空缝隙不大,天麟受到攻击的程度不算猛烈,但雪人那股必杀之心,配合绝杀之力,也非重伤的天麟承受得了。
毕竟归仙境界的高手,与不灭境界的高手,其差距至少在百倍以上。
死亡临近,天麟并不害怕,他只是苦涩的笑了笑,目光环顾四方。
这一刻,天麟的举动有些反常,只是除了他之外,谁有猜得透呢?
冰谷中,凝重如山的气势正急速膨胀。
当这股力量持续增加到一定程度,就是天麟的死期来到。
只是事情真会如雪人预料的那样吗?
时间推动着死亡,一步步走来。
很快就见天麟的身体剧烈颤抖,脸色苍白眼神无光。
那一刻,雪人脸上露出了微笑,之前所有的愤怒与不快,都将随着天麟的死去而消散。
只是他怎么也不曾想到,就在他得意高兴之际,一股奇妙的力量出现在冰谷之中,迅速将他所发出的绝强之力吸光。
这个意外来的突然,且十分奇怪,因为雪人仔细留意了冰谷的情况,竟然不曾发现那股力量的来源。换句话讲,只见其力不见其人,这就是目前的情况。
为此,雪人十分惊讶,以他冰原数一数二的高手身份,竟然都不曾发现来人,这未免也太怪了。
收敛心神,雪人提高的警惕,沉声道:“什么人暗动手脚,快出来。”
冰谷回声一片,但却没有人回答。
与此同时,天麟暂时摆脱了危险,落在了雪地上。
一边以冰神诀疗伤,天麟一边留意四周的情况,正在暗中查探之时,一个平淡的声音出现在他的耳旁。
“不要东张西望,你找不到我的。现在我问你,你一身法诀跟谁学的?”
天麟有些奇怪,这隐身的神秘之人,为何对自己的来历敢兴趣呢?
思索中,天麟因为不知道神秘之人在何处,又不想雪人发觉,便试探性的传音至左侧五丈外的一处凹陷处,回道:“全是我娘教我的,你问这干嘛?”
天麟胡乱的瞎碰,原本不报希望,可谁想那神秘之人竟然听到,继续道:“你和你娘住在天女峰上,从不曾离开冰原吗?”
天麟十分意外,追问道:“是啊,这事你怎么知道的?你到底是谁,刚才暗示我,昨天提醒我,都是你一人所为吗?”
那声音道:“关于你的住处,我是之前听了那些人对话才知道。至于之前提醒你入谷与雪人一战,是不想送死。而昨天提醒之事,你能发现,我倒是有些意外。”
天麟明白神秘之人对自己没有恶意,当下问道:“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的来历?现在雪人正在找寻你的踪迹,你若不现身,就我目前的情况,还对付不了他。”
神秘人沉默了一下,语气怪异的道:“不告诉你来历,是因为你的身份很奇特,我们之间不便相见。至于雪人你不用担忧,我传你一门法诀,让你可以惊走他。但是有一个条件你必须做到,那就是不能告诉任何人,包括你母亲在内,有关你我的这一次对话。”
天麟道:“这个我可以答应你,只是你能告诉我原因吗?”
神秘人淡然道:“原因你不用知道,就当是一面之缘吧。好了,全身放松,心无杂念,我要传你法诀了……”
天麟有些失望,但却不敢多想,连忙收敛心神,思绪进入空明状态。
于是,一团光华无声无息的出现在天麟脑海,瞬间就发生爆炸,化为无穷无尽的星云,含着深奥而广博的知识,以某种奇特之法,清晰的印在了天麟的心间,让他无法忘掉。
这种传授之法,天麟还是第一次遇上。
在大致了解法诀的状况后,他惊讶的发现,自己不曾修炼竟然就已经会了,只是掌握的程度大约只有六层,最深奥的地方还需要苦练才有希望完全明了。
收起惊讶,天麟问道:“这法诀霸道神妙,叫什么名字啊?”
神秘人道:“这个将来你自会知道,现在你还是把心思放在雪人身上吧。”
天麟微微点头,目光移到雪人身上,发现他一脸阴沉,眼神变化奇妙。
活动了一下手脚,天麟发现伤势恢复了不少,当下弹身而起,停在与雪人平行的位置,冷声道:“你的手段也不怎么样,现在让你见识一下我的手段吧。”
说完不待雪人回话,便蓄势准备,双手扣诀胸前,做出施法的模样。
雪人瞪了他一眼,见他伤势不轻,实力并不变化,当下轻蔑一笑,设下了一道防御结界,然后便不再理他。
在雪人而言,天麟虽然有些门道,但不足为虑,眼下找出那隐藏之人才最重要。
天麟知他心中所想,不免有些愤怒,当下全力施展,周身浮现出璀璨的星光。
那一刹那,一股天地臣服的力量出现在冰谷上空,正随着天麟的持续施法而迅速膨胀,眨眼就把雪人散发出来的霸气压倒。
感应到不妙,雪人惊讶极了,怒吼道:“不可能,你根本不可能办到!为什么这样?”
天麟不答,他心里其实也觉得奇怪,他只是依照那神秘之人所传授的法诀施展,可发挥出的效果,竟然超过了他的想象,比他预计之中强了十倍以上。
这是法诀本身的缘故,还是别的原因呢?
思索中,天麟继续提升真元,以浩然天罡的之力为基础,配以强盛而庞大的烈火真元,在冰谷中形成一幕烈焰火海,配合那神秘法诀,幻化为无数星辰,围绕在雪人身外。
这其间,天麟因为对雪人十分布满,不知不觉中将曾经得自于天刀峰溶洞之中的烈火真阴施展了出来。
这烈火真阴表面上看不出什么异状,可实际上却威力无穷,足以焚毁万物,即便不灭的元神也难逃劫难。
当然,这一点,目前的天麟是根本不知道。
惊怒的看着天麟,雪人对于那运转的星辰似乎有些惧怕,口中不甘而震怒的吼道:“可恶,又是这个鬼玩意,早晚有一天我会将它破掉。那时候,我会让你小子死得很难看,你给我记……”
住字还没有出口,天麟的烈火真阴便焚毁了雪人的防御结界,使得他大惊之下微微呆滞,身体被烈火真阴所环绕。
惨叫一声,雪人全身白毛燃烧。
他连忙崔动体内的玄冰之气,想将那火焰压下。
可烈火真元非同凡响,绝非其他任何火焰可比,根本灭不掉。
这一来,雪人见势不妙,当下厉啸一声选择了逃跑。
如此,冰谷上方的冰山被他一下子撞塌,坠落的冰块将天麟拦下。
对此,天麟得意一笑,根本不去追他,而是环顾四方,低声道:“前辈,你还在吗?”
“何以见得我就是前辈呢?”
神秘人的声音随之而来,在天麟耳旁回响。
天麟嘿嘿而笑,回道:“敬老尊贤应该没有错吧?前辈,我们还有机会见面吗?”
神秘人淡然道:“只此一面,再难遇上。保重了,我也走了……”
天麟一惊,急声道:“前辈…前辈…”
一阵呼唤再无回答,天麟不免有些失落,当下施展冰神诀,将冰谷中堆积的冰块瞬间融化,使其成为一股玄冰之力,流入自己身体,转化为自己的力量,以加速疗伤。
谷外,众人在发现雪人离开之时,都觉得惊讶。
因为雪人口发怒啸,显然是遇上了什么异常。可就以天麟的实力,他能逐走雪人吗?
好奇在众人心中发芽,当冰谷恢复原样,大家只见天麟站在谷中,脸上有些苍白,显然他
也受了伤。
飞身而至,新月第一个赶来,急切的问道:“天麟,你没事吗?”
轻轻摇头,天麟看了一眼紧随而至的众人,苦笑道:“还好,这雪人对烈火似乎有些害怕,我烧掉了他一身白毛,换来一身内伤,却惊走了他。”
新月闻言没有说话,只是柔柔的看着他。
天邪宗冯云皱眉道:“雪人怕火?这个似乎不对吧。就我了解,雪人曾数次与三派高手交战,无论烈火玄冰都对他不起作用,他的混元霹雳神功那可是水火不侵的。”
见他起疑,天麟解释道:“一般的火焰自然对他无效,可至阴至寒的火焰,却不是玄冰之气所能灭得掉。”
冯云以怀疑的眼光看着他,质问道:“至阴至寒的火焰?这世上有吗?”
天麟笑道:“不巧,我就正好学到。”
说完右手伸出,掌心火光一闪,一团淡青色火焰不带丝毫热气,就像是有灵性一般,在他手心跳跃。
冯云见状,惊疑道:“真的灭不掉,我试一下。”说完左手衣袖一舞,发出一束白色的冰雾,将天麟右手笼罩。
是时,只见天麟手掌边沿很快结冰,但那淡青色的火焰却不受丝毫影响。
轻呼一声,冯云诧异的看着天麟,沉声道:“神奇,真是太神奇了,我还是生平第一次见到。”
收回右手,天麟谦虚道:“微薄之术,让各位见笑了。”
林帆扫了一眼四方,见莫语、薛峰、夏建国、狂刀都神色冷漠的看着天麟,连忙岔开话题道:“天麟,你伤得不轻,我们还是先回谷疗伤,其他事稍后再讲。”
张重光闻言,含笑道:“林帆说得不错,天麟伤势要紧,我们这就回去。至于各位难得到此,也请赏光前往腾龙谷一聚,让我们一尽地主之谊。”说完环顾四方,留意着众人的情况。
对此,离恨天宫与天邪宗之人没有意见,玉剑书生则含笑点头,剩下西北狂刀眉宇微扬,稍稍沉思了一下后,轻哼一声转身离开。
见状,张重光笑了笑,带着一行众人朝腾龙谷飞去,不一会就消失在远方。
冰谷的事情暂时告一段落,那隐藏其中的秘密是不了了之,还是会牵扯出更多的事情来?
关于这一点,此时此刻,谁又讲得明白?——
回到腾龙谷,张重光带着众人直奔腾龙府,在安顿众人落座之后,吩咐新月去把请谷主,飞侠去把其他人叫来。
对于张重光的安排,两派的四位高手表现得十分平淡。
玉剑书生却看出了一些眉目来。
很显然,张重光派新月去请谷主,这就是玄机所在。因为新月曾进入那结界之内,知晓其中的一些隐秘。
半晌,腾龙谷主要人物陆续而来,包括寒鹤与田磊,仅不见徐靖出面。
当谷主赵玉清出现,在场之人无不起身相迎,在一番客套后,大家各自坐下。
含笑四顾,赵玉清目光停留在玉剑书生脸上,笑道:“楚少侠人品出众,修为不凡,真不愧是除魔联盟的栋梁之才。”
玉剑书生起身,谦虚道:“谷主见笑,后辈实不敢当。此次有幸得见各位前辈,此乃我三生之缘。”谦和有礼,自信而不骄傲,玉剑书生的气度令在场之人大为喜欢。
赵玉清对他很是欣赏,一边挥手
让他坐下,一边道:“大家同坐于此便是有缘,我们也无须客套。此次冰原出现一些状况,大家都为此费了不少精力,现在我们就来谈一谈。首先,就由腾龙谷门下林帆来讲一讲,他所知道的情况。”
起身,林帆看了新月一眼,在得到她的暗示后,稍稍整理了一下思绪,轻声道:“当时,我与师妹紧随雪域三妖,进入了一个绿色的世界,见到一片广阔无边的草原与一座山谷。
在那谷口处我们发现了一层强韧的结界,在花费了不少时间后,我们穿越了结界。
来到一个蔚蓝的世界,那里面有一个湖泊,名为镜湖。
我们在那里逗留了很长时光,最终莫名其妙的被转移到了另一个地方,眼前又出现一层结界。
这一次我们试了很多方法才穿越结界,可到达的地方却是一片茂密的原始森林。
在那里,我们遇上了好多稀奇古怪的妖兽,被它们团团围住,陷入了困境,最终是新月师姐把我们救了回来。”
薛峰听完,质疑道:“就这样?”
林帆道:“不全是,不过大致是这样。至于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我也说不明白。”
薛峰注视着他,见他神色淡定不似有假,当下也不便说啥。
赵玉清留意着众人的神色变化,待大家沉思之后,这才开口道:“结界里面的情况,天邪宗门下夏建国也曾见到,现在还是让他也说一下吧。”
夏建国闻言起身,淡淡的道:“我随雪人进入之后,所见情况的确与林帆几乎一样。只是我们仅仅到了镜湖,就被镜湖表面上变幻莫测的奇景所吸引,因而并不曾到达第三层结界,也不知道其中的情况。”
赵玉清挥手让他坐下,扭头对新月道:“你与天麟也曾进入第三层结界,现在就把里面的情况讲一讲。”
新月起身,淡雅的看了众人一眼,轻声道:“第三层结界之中情况很奇怪,我们发现了雪域三妖,可那时候的它们全是妖兽本体,而不是人形。
当时,它们正在与一位身高数十丈的巨人交战,那巨人……最终我们只是救下雪狐,从她口中得知,在几千年前,人间曾有一个名为博父族的巨人族,他们天生神力,骁勇善战,曾是一个强大的存在。
可后来逐渐落寞了。
就当时的情况分析,那巨型足印应该就是博父族巨人所留下。
但鉴于雪鹰、雪蛇之死,我们不敢妄动。
在找回林师弟他们后便折身而返。”
冯云惊疑道:“如此说来,足印的来历知道了,可为什么出现在冰谷,这还是一个迷啊?”
新月淡然道:“关于这一点,就只能留给我们去猜测了。”
莫语冷冷道:“除此之外,就没有其他发现?”
新月沉声道:“有!而且是一个惊人的发现。”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都看着她,想知道她口中的惊人发现。
新月目光移到天麟身上,轻声道:“此事还是你来讲吧?”
天麟眼珠一动,一边揣测着新月的用意,一边起身道:“在第三层结界后面,我们通过观察得出了一个推断,那是一个不同于我们这个时代的空间。简单而言,第三层结界所隔绝的时空,应该是在距今数千年前。”
“什么!数千年前?”惊呼声回荡在腾龙府中,在座半数以上之人都忍不住惊叫。
天麟沉重的点头道:“是的,那一刻我们回到了数千年前。至于具体的时间我无法判断,因为那里除了巨人与妖兽之外,不见任何人烟。”
一时间,腾龙府内寂静一片,对于这个消息,大家显然很难接受,毕竟时光倒转的事情,自古以来还未有流传。
半晌,腾龙谷门下李风开口道:“师傅,此事暂且不管真假,我们眼下该怎么办?”赵玉清沉思了一下,轻声道:“此事过于诡异,让人难以置信,不过那足印却真实存在。现在,这事关于冰原,甚至关乎天下。我看不如由三派共同出力,将那结界强行封印,以绝后患。大家以为呢?”
腾龙谷门下没有意见,大家的目光斗殴聚集在离恨天宫与天邪宗四人脸上,显然赵玉清的问题是问他们的。
莫语想了想,赞同道:“谷主提议很好,我离恨天宫全力支持。”
冯云一听,不甘示弱,当下道:“为冰原安危,我天邪宗也不落人后,一切听从谷主安排。”
含笑点头,赵玉清道:“既然如此,那各位就记住一点,关于巨人之事以后切莫多提,免得多生事端。至于封印之事,我会找天尊与宗主仔细商议,然后尽早解决它。现在,冰谷之事就算完了,我们还是请楚少侠说一下天翼峰的情况吧。”
起身,玉剑书生道:“说起此事,晚辈也仅知道一个大概。
两天前,我无意在西北一带发现了一个行踪诡秘的女人,当时好奇便跟在后面。
后来,我得知那女人名叫崔铃姑,修为极其不凡,便随她来到冰原。
于今天上午赶到天翼峰,见到了徐靖与青竹居士交战,当时西北狂刀与幽无常也在。
离开了徐靖,很快我就发现青衣剑客与西域白头山的白发金童正拦截一个少年。
当时,崔铃姑、狂刀、幽无常都在,一旁还站着一位麻婆与秃翁……当天麟出现,救走了少年,大家追至天翼峰……结果巨鹰飞天,惹怒了麻巫与秃天翁,他们欲致天麟于死地,好在新月姑娘及时赶来,两派高手随后出现……最终,秃翁追天麟离去,我们五人则迎战麻巫,受伤离开。”
听完这番话,在座之人脸色微变,大家一致看着天麟,眼神疑惑而古怪。
半晌,飞侠忍不住问道:“天麟,你为何要救那少年?当时你难道不曾想过后果,不怕危险?”
见众人看着自己,天麟笑了笑,很是坦然的道:“我救他的原因很简单,因为第一眼看见他,我就觉得与他投缘。至于危险,我当时考虑了一下,不过估计错误,差一点死在那老妖婆与老秃头手上。”
众人哗然,想不到天麟就为了一句投缘而不惜代价,这到底是执着还是愚蠢呢?
赵玉清笑了笑,语含玄机的道:“人生百年,诸事皆缘。你既然认定投缘,就放手去干,不必在意过多的俗念。至于那巨鹰之事,在飞天的一刻,普天之下不少修真高手都感应到了,这仅仅只是一个开端。”
话语一顿,赵玉清目光扫过众人,接着道:“现在天色渐晚,大家就先在此用饭。至于这两日所发生的事情,目前已基本查明,大家再不必担忧了。”
李风闻言,起身道:“晚饭我已命人准备好了,马上就可以开饭了。”
说完叫来飞侠,将此事交由他去办。
很快,饭菜便送了上来,在场之人坐了三桌,其中玉剑书生、莫语、冯云、天麟、新月五人陪赵玉清三师兄弟一桌。
席上,玉剑书生提醒道:“三位前辈,就晚辈所见,天麟得罪了麻巫、秃翁、雪人三大高手,以后最好还是小心一点。”
赵玉清看了天麟一眼,淡然笑道:“今天如此危险的情况,他都不曾死掉,以后再想杀他就难了。”
天麟讪讪一笑,有些不好意思的道:“今天全凭运气,不然我准得死翘翘了。”
冯云道:“英雄出少年。以天麟的修为只要再加磨练,将来必定名扬天下,威震四海。”
见众人毫不在意,玉剑书生心头暗叹,拍着天麟的肩膀道:“以后若有危险,不妨前往中原。在除魔联盟的地盘上,任何高手我都有办法帮你挡一挡。”
听出他话中的好意,天麟感激道:“放心,不久之后我就会前往中原,到时候一定去找你。”
田磊见状,摇头笑道:“天麟这小子还真有人缘。”
赵玉清意味深长的道:“我们现在所看见的,仅仅只是他人生中很小的一面。”
饭后,赵玉清吩咐李风安顿玉剑书生与莫语四人住下,自己则叫上天麟,来到腾龙谷外。
遥望夜空,赵玉清淡然道:“离开前,你就不想对我说点什么吗?”
天麟心神一震,坦然道:“我有想过,不过我一直在犹豫。现在你既然问起,我就告诉你。关于足印的秘密,那应该是一个叫赤魅的巨人所留下。他曾是博父一族最强大之人,可后来他嫉妒成恨,因为没有当上族长而离开。至于他为何在冰原上留下足印,这个就值得推敲了。”
赵玉清沉思了一下,眼神奇异的看着天麟,轻声道:“知者承担,你明白这话的意思吗?”
天麟脸色一变,惊讶道:“你是说这事将来会应在我的身上?”
赵玉清神色复杂,缓缓抬头看着夜空,低吟道:“新月的命运我能看到一点,但你的命运我却看不穿。算了,你去吧,属于你的东西,谁也无法改变。”
天麟不甚明白,但却知道他不会多讲,当下挥手道别转身离开。
回到天女峰织梦洞时,蝶梦早已在那里等待。
见了面,蝶梦看了天麟一眼,见他身受内伤,脸色并不惊讶,仿佛事前就知道一样。
天麟觉得奇怪,问道:“娘,你怎么不问一问我,这一身的伤是怎么来的?”
蝶梦淡然道:“你今天三次施展我明令禁止的法诀,且气息变化极大,那就足以说明一切了。”
天麟脸色一变,诧异道:“娘都知道了?那你怎么不来救我啊。”
蝶梦看着他,神色奇异的道:“有些时候,生死的考验对你是一种训练。你要想名扬天下,就必须要有常人所没有的经历,吃别人所不能吃的苦。”
苦涩一笑,天麟道:“是,孩儿知道了。”
说话间,已经来到天麟所住的石洞。
坐在床边,蝶梦神色淡然的道:“说吧,你今天都遇上些什么?”
天麟想了想,有些兴奋的道:“一早,我们就到了雪狼谷,在那里发现了天蚕……后来,我进入了九重天第九层,可惜没有什么重大的发现。我看书^斋下午,我们前往冰谷追查足印之事,我遇上翼天翔……最后我与新月逃到天刀峰附近……那天刀客好厉害,一招就将秃天翁重伤。回到冰谷,我与新月进入了结界之内,在那里……我封印了那个入口,出来却遇上雪人……事情就是这样了。”
仔细的将一天的过程说了一遍,天麟仅仅将神秘之人传授法诀一事隐瞒。
蝶梦听完,脸色数变,轻叹道:“这一天对你而言,可谓是难忘的一天。死亡的滋味,你觉得怎么样啊?”
天麟挠挠头,不好意思的道:“以后我不敢狂妄了。”
蝶梦摇头道:“你的性格不算狂妄,只是你太自负了一点。以前你做什么事情都一帆风顺,从来没有遇上什么困难。今天两次遇险对你而言,其实是一种磨练,对于今后的人生将有很大的改变。至于天蚕、天翼族、博父族巨人的事情,这只是一个开端。相信在不久之后,一些隐藏在黑暗中的力量就会逐渐出现。为了及早防范,从明天起,你哪也不能去,就留在这里给我好好修炼,直到我满意为止,不然不许离开。”
天麟有些不乐,但却不敢多言,点头道:“娘放心,孩儿一定好好修炼。”
蝶梦看出他的不满,语重心长的道:“麟儿,记得娘说过,等你十九岁时就让你离开冰原,前往中土。现在你已经十八岁,可你的修为却杂而不精,你让娘如何放心得下?”
天麟一听脸泛愧色,低头道:“娘,都是孩子不好,一心只想着贪玩。”
抚摸着他的头发,蝶梦轻叹道:“这也不怪你,或许是娘的教导方法不好,对你还不够严厉。明天开始,娘将一身所学全部相传,希望在今后的一年里,你不要让我失望。”
天麟有些意外,诧异道:“娘还有法诀不曾传我?”
蝶梦移开目光,轻吟道:“是啊,娘还有一门法诀一直留在最后,要等你出师之前才能传授。”
天麟好奇道:“什么法诀啊?”
蝶梦摇头道:“不要多问,等你离开冰原的那一天,娘会告诉你的。好了,你先疗伤,我们明天开始修炼。”说完起身,飘然离开。
第二天,天麟在蝶梦的监督下,开始了为期一年的苦练。
这一次,蝶梦严厉无私,以冷酷无比的方式,对天麟展开了强化训练。
在蝶梦而言,过去的十八年,她只是在天麟身上施肥,而这最后一年,才是丰收的关键。
至于天麟,他对于母亲的训练并不介怀,反而全力配合。
如此一年时间,天麟变化极大,从一个古灵精怪的少年,变成了一个沉静理智,周身洋溢着冷傲魅力的少年。
一年间,天麟除了性格变化之外,修为也有了长足的长进,已经步入了归仙境界的门槛。
这一来,以往他身上不时流露的锋芒也完全消失不见,整个人动如脱兔,静如处子,给人一种淡定随意之感。
这中间,值得一提有几点。
第一,天麟的浩然天罡已经修炼到至高境界,可冰神诀依旧停滞不前。
第二,蝶梦所传授的剑术,天麟已经修炼极高的境界,无论哪一种剑法,他都能发挥出八层以上的威力。
第三,当初冰谷神秘之人所传授的法诀,天麟在一年中有了惊人的领悟,发现这套法诀玄妙之极,乃是依照星辰变化之道演化而来,有神鬼莫测之力,能借九天星辰之力,发挥出无穷力量。
第四,天麟在天刀峰下服食的万年血参以及地脉灵泉之力,至今仍有大半无法吸引,潜藏在他全身经脉里。
并且,血参之力至刚之极,冰神诀的冰魅之力却至寒之极,二者同时作用于天麟之身,使得他在无形中具备了冰火双重属性的力量与性格,成为了一个可以随意控制冰火之力的奇人。
之所以说他奇,是因为他与其他修炼冰火法诀之人不同。
一般之人通过修炼,可以施展或者借助冰火之力,增强攻击的威力。
但天麟却能操控这两股属性的力量,就像他的冰神诀一样,凡属冰雪都能为他所用,这是一个本质的区别。
对于天麟的变化,蝶梦心情复杂,欣慰中带着苦涩,沧桑中含着喜悦。
十九年了,这是一个漫长的岁月。
蝶梦一手把儿子教育成才,不负他那过人的天资,这除了高兴之外,为何还有着淡淡的失落呢?
是教导得不够好?
还是有什么遗憾或残缺?
这一刻,蝶梦遥望天际,眼神中含着几丝迷茫,却又隐含着几分心酸。
时光一去,谁能挽回。
相同的岁月,不同的人生,这就是红尘。
在天麟苦练的一年时间内,腾龙谷中也相对寂静。
玉剑书生在第二天离去,离恨天宫与天邪宗四人逗留了两日,也各自返回。
冰谷的结界被三派尊主联手封印,从此冰原再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事情。
年轻一辈,徐靖伤好之后发奋苦练,立志要维护冰原和平。
林帆与玲花日久生情,在冰雪老人的督促下,一年间变化极大,特别是林帆,修为比之前提升了三倍。
至于新月,在经历了一场生死之战后,对天刀客的态度大为改观,一年中长时间呆在天刀峰修炼,得天刀客细心指点,修为突飞猛进。
另外,离恨天宫的薛峰,天邪宗的夏建国,因为经历了天翼峰一战,也深深体会到自身修为不足,回去之后发愤图强,变化也十分惊人。
一年的时间转眼过去,当新一轮的冰雪盛会来临,腾龙谷又迎来了它繁华闹热的节日。
十年一次,冰雪盛会。
这是冰原的大事,当初参赛的小孩都已长大**,这一次等待着他们的将会是怎样精彩的故事?
天女峰顶,天麟与蝶梦看着那尊凭空而现的神女冰雕,脸上露出了震惊之色。
一夜之间,冰雕突现,这是怎么形成?难道那幽梦兰的传说果然当真?
移开目光,蝶梦遥望天际,轻吟道:“麟儿,平静的冰原即将迎来一场风暴,你也是时候乘风而去。”
天麟笑了笑,淡然道:“娘,你所说的乘风,是指冰原的这场浩劫?”
蝶梦道:“是啊,注定的宿命,谁也无法违背。再过几日就是腾龙谷的冰雪盛会。这一次或许与以往任何一次都有所不同。”
天麟平静道:“既然是注定,那又何必太过担心。我打算去看一看林帆他们。”
蝶梦笑了笑,问道:“只是看林帆几人?”
天麟坦然道:“当然还有新月。”
蝶梦一闻新月之名,脸上泛起一丝怀念的神色,轻吟道:“新月其实很像一个人……”
天麟笑道:“是吗?她像谁?”
蝶梦看了他一眼,眼神很是奇怪,语气低落的道:“以后你遇上那人就会明白,现在莫要多问。去吧,你的心已经飞到新月那里。”
天麟应了一声,心头满是疑惑,但他早已明白母亲的脾气,当下抛开杂念,一晃便消失在天女峰顶。
眨眼,天麟出现在腾龙谷上方。
他四下看了一下,发现这里还十分平静,并没有因为几日后的冰雪盛会而有太大的变化。
飘然而落,天麟自谷口而下,很快就来到冰雪老人藏身之地,远远就感应到了林帆五人的气息。
闪身而入,天麟悄然来到一个大洞,正好见到林帆、玲花、黑小猴、胖子薛军、陶任贤在练功,冰雪老人静立一旁,此刻正看着天麟。
轻轻微笑,天麟一晃就来到冰雪老人老人身旁,低声道:“怎么样,他们的成绩满意吗?”
冰雪老人笑骂道:“你个小滑头,给我找来不少麻烦,还好意思问我。”
天麟笑道:“大家朋友一场,我自然得两头顾上。你反正一个人也寂寞,多几个人不是热闹一些吗?”
无奈一笑,冰雪老人移开话题道:“一年不见,你修为进步神速。今天来此,是找他们玩,还是来看我啊?”
天麟微笑道:“双管齐下岂不更好?其实我今天来此,是有一件事情要告诉你,也算是感谢你对林帆他们的照顾。”
冰雪老人好奇道:“什么事情?”
天麟看了一眼练功的几人,压低声音道:“幽梦兰的传说其实是真的。”
冰雪老人一愣,但瞬间就醒悟过来,神色略显古怪的道:“天女峰的冰雕出现了?”
天麟微微点头,算是回答。
冰雪老人见状,神情有些异样,当下陷入了沉思。
一会,林帆五人练功完毕,纷纷跑到天麟身旁,叽叽喳喳的问这问那。
天麟笑了笑,待五人问完话,这才笑道:“别急,从现在到冰雪盛会召开,我都有时间。现在,我们换个地方去玩,顺便看一看其他人怎么样。”
黑小猴取笑道:“恐怕是想去看漂亮的新月师姐吧。大家说是不是啊?”
“是,一定是。”众人哗然,一片嬉笑。
天麟也不否认,淡然道:“看新月怎么样了,谁规定不许去看啊。”
林帆拍拍他的肩膀,笑道:“没有人规定不许去,只是你可要努力,那徐靖对新月师姐可追得很紧啊。”
天麟眼神微动,沉吟道:“这样说来,我可得抓紧时间了。”
胖子薛军怂恿道:“是啊,你再不加把劲就来不及了。我听师傅说,大师伯准备找五师伯提亲。再加上两位师叔祖全力支持,这事恐怕……”
天麟脸色一变,骂道:“不好,徐靖那小子玩阴的。我得找新月去。”说完一闪便不见人影了。
“喂,别跑啊。你就不顾我们了?真是个见色忘友之辈。”薛军愤愤叫道,有些不满。
黑小猴骂道:“你蠢啊,这话都讲,他不跑才怪。”
薛军反驳道:“我这也是为他好。”
来到新月所住的洞外,满怀心事的天麟顾不得其他,直接进去找她。
谁想新月感应到了他的到来,主动出现,两人在一隧道中遇上。
四目相望,两人谁也不曾说话,一年的相隔,让他们陌生起来。
笑了笑,新月平淡的道:“你来了。”
天麟盯着她的眼睛,沉声道:“是的,我来了。但你却变了。”
新月轻吟道:“变了?是啊,你不也变了。”
天麟低吼道:“我说的不是修为上的变化,你不要岔开话。
新月看着他,好一会后移开目光,轻淡道:“一年不见,你学会发怒了。”
天麟有些气恼,质问道:“薛军告诉我,徐靖叫他师傅向你师傅提亲,此事是不是真的?”
新月愣了一下,随即笑了。
“你吃醋了?”
天麟有些恼怒,板着脸道:“你先回答。”
新月已然明白他的变化,淡然道:“是啊,就在半个时辰前,大师伯来了一趟,师傅没有推绝,说一切由谷主决定。”
天麟脸色稍好,问道:“那你呢?”
新月笑盈盈的道:“你希望我怎么回答?”
天麟被她看得有些脸红,低声道:“不许笑,听见没有
新月笑容依旧,低吟道:“其实你害羞的模样挺有趣的。”
天麟见她如此模样,羞急之下突然做出一个惊人的举动,让新月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僵硬了。
原来,那一刹那,天麟突然上前一步,一把将新月搂入怀中,不等她反应过来,便直接用嘴堵住了她的双唇,来了个亲密之吻。
是时,两人身体一颤,初吻的感觉让他们心跳加速,脑海中出现了一丝短暂的空白。
稍后,天麟首先回过神来,激动而兴奋抱紧新月的身子,热切而贪恋的索取着她的芬芳。
新月楞楞的看着他,好一会后才一把推开他,脸上浮现出一丝红晕,一声不吭的闪身出洞。
天麟见状,当即清醒过来,急呼着追了出去,一直追到谷外才把新月拦下。剑!
此时,新月已经恢复了正常,含羞欲怒的瞪着他不说话。
天麟有些尴尬,缓缓上前拉着她的手,低声道:“新月,我…我…其实……”
吞吞吐吐说了半天,天麟突然语气一转,霸道的道:“我其实是故意的,我就是想吻你,不许你离开我身旁。”
新月没有生气,她只是静静的看着天麟,低声道:“你真的长大了吗?”!
天麟严肃的道:“我自然长大了。所说的每一句话,都绝非玩笑。此生你既入我手,便为我有,谁也抢不走。”说完将新月拉入怀抱。
依偎在他怀中,新月聆听着他的心跳声,语气平淡道:“我们之间的感情,其实太顺利了。没有刻骨铭心的经历,是无法走完一生的。等将来我觉得这段感情不再有遗憾时,我会将自己交给你的。现在,就让我们去接受命运的考验吧。”
天麟有些意外,迟疑道:“那徐靖的提亲……”
新月道:“若是有缘,你怕什么?若是无缘,何苦强求?”
天麟不乐意的道:“可是……”
新月伸手,玉指轻轻压在他的唇上,低吟道:“真正的感情要经得起波折,你若对彼此没有信心,那又何苦在一块。”
拉下新月的玉手,并紧握手中,天麟郑重道:“你放心,此情不渝,地老天荒,任何事情都阻止不了。”
新月笑了笑,正想说点什么,却突然脸色微变,连忙离开天麟怀抱,低声道:“有人来了。”
天麟点头道:“是飞侠,他应该是来找你的
话落,腾龙谷方向出现一道身影,片刻就到了两人身旁,正是飞侠。
“天麟也在啊,正好。谷主说有急事,要我们去商量。”
新月秀眉微皱,询问道:“急事?冰原一向平静,不会是又出现了神秘高手吧?”
飞侠苦笑道:“算不上神秘高手,但却是大批修真人士,正从四面八方齐聚冰原
天麟眼神微动,隐约预感到了什么,当下道:“走吧,回去就知道了。”说完飞身而起,朝腾龙谷去了。
腾龙府中,赵玉清将谷中主要人员召集一块,大家正在谈论情况。
这时候,只闻李风道:“就刚收集到的情况来看,那些修道人士似乎听到了什么风声,才会大举北进,显然有目的而来。”
张重光疑惑道:“冰原一向冷清,有什么值得这些人追求的呢?”
丁云岩道:“这个不好说,或许与我们这次冰雪盛会有关。”
钱云鹤听闻此言,担忧道:“如此,这一次的冰雪盛会我们可得小心点。”
周杰道:“眼下距离冰雪盛会还有五天,这期间我们得一边着手查出那些人的目的,一边筹备大会之事,且不可因为这些人的到来,而延误了正事
三师兄王志鹏赞同道:“五师弟所言甚是,我们得兵分两路,及早提防。现在,就先商议一下参赛者的名单,以便安排人手调查那件事情。”
赵玉清听完几人的意见,轻声道:“兵分两路双管齐下,这是个不错的办法。现在大家都在这,谁要参赛先主动说明一下。”
张重光首先道:“不管那些人是何来意,冰雪大会对三派而言都有着举足轻重的意义。为此,我决定让徐靖专心参赛,为腾龙谷争光。”
李风持不同意见道:“大师兄所言有一定道理,但冰雪盛会每十年一次,三派已经举行了多次,我觉得还是冰原的安危重要。所以,我打算让飞侠放弃这次的参赛,把精力放在那些人身上
丁云岩道:“大师兄与四师兄的话都有道理,我们不能偏重哪一方,得齐头并进才好
赵玉清颔首道:“你们的意思我懂,现在形势有变,大会的事情我们不能不顾,但也需要分出一部分人手来调查与防范。目前,我想问一下他们年轻一辈自己的想法。就从徐靖开始吧
见谷主点到自己,徐靖上前一步回话道:“事有缓急轻重,人有长短不同。就现在的情况而言,徒孙打算参加比赛,为腾龙谷的名誉出一份力量。”
徐靖说完,雪春上前,严肃的道:“弟子也有相同的想法,决定参赛。”
玄雨道:“我也选择参赛。”
飞侠道:“我听师傅安排,放弃参赛
新月沉默了一会,看了师傅周杰一眼,淡然道:“我想去查看一些那人修道人士的情况。”
周杰有些意外,惊呼道:“新月,你……”
赵玉清见此,轻声道:“新月的想法不错,我赞成
周杰愣住了,新月可是十年前最杰出的获胜者,为何谷主会赞成她放弃呢?这一点不止他不解,就是其他人也大都不解。
林帆看了师傅一眼,见他一脸期盼,当即沉声道:“我要参加!”语气斩金截铁,不容质疑,引来了不少目光。听完六人的话,赵玉清淡然道:“如此,就依你们所愿。新月与飞侠负责留意那些中土修道人士的动静,其余四人认真准备。有关冰雪盛会之事改由重光操办,李风与周杰则配合新月、飞侠,把精力放在那件事情上。如此安排,大家可有什么意见啊?”
丁云阳道:“师傅,关于离恨天宫与天邪宗方面,要不要事先通告一声
赵玉清点头道:“此事稍后我会交给李风与周杰去办,大家要是没有其他事情,就先下去吧。”众人闻言,彼此对望了一眼,随即转身离开。
就在这时,天麟突然站了出来,目光凝望着赵玉清,沉声道:“我有一事,但不便当着所有人讲。”
赵玉清看了他两眼,含笑道:“那你觉得哪些人适合留下来听呢?”
天麟想了一下,突然笑道:“其实我告诉谷主一人就行了,至于该让多少人知道,那由你决定较好。”
赵玉清脸色微变,收起笑容道:“如此,你说吧
天麟嘴皮动了几下,稍后道:“就是此事,今早我才发现。”
赵玉清脸色一惊,平静的脸上露出一丝奇异神情,让天麟看不太明白。
寒鹤隐约察觉到一丝异样,轻声问道:“师兄,你怎么了?”
赵玉清看了看他,又移目看着田磊,轻叹道:“六百年前的往事,又将重现。”
寒鹤身体一颤,起身惊呼道:“什么?那东西又出现了?”问完话,他整个人猛然坐下,脸上流露出浓浓的伤感。
田磊反应稍缓,但这时也大致猜到,脸色沧桑的道:“六百年了,这一回又会是谁呢?”
张重光等人一脸迷茫,搞不明白天麟到底给赵玉清说了什么话,使得他们三人如此模样。
徐靖开口道:“师祖,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赵玉清挥手道:“没什么,你们都去吧。待冰雪盛会结束,我会告诉你们的。”
见他这样说,众人不敢再问,各自带着疑惑离开了。
平静的冰原,又将迎来一场风暴
那些突如其来的修道人士,他们有何目的?那传说中的幽梦兰,这一次会降临在谁的头上?
十年一次的冰雪盛会,少了新月的参加,谁将笑傲天下?
徐靖的提亲,谷主赵玉清会不会答应?
新月与天麟,他们之间的感情会一帆风顺吗?
十年的约定转眼即到,一场从冰原席卷天下的风暴,最终会给平静的修真界带来怎样的灾难?
天麟的出现,又会给人间带来怎样的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