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迦迦檀
楊廣將單美仙擁在懷抱里,雙眸迸射出灼熱的火花,兩只大手游魚般的伸進單美仙的衣裳之內,在她那具浮凸曼妙的玉體上貪婪地愛撫摸索,仿佛在挖掘絕世的寶藏。///com///
單美仙輕輕地扭動曲線動人的嬌軀,好似在閃避楊廣的撫摩,又好象是在無聲地迎合,她的櫻桃小嘴咿咿唔唔的嬌哼著,美眸迷離,玉靨生霞,表情微妙誘人之極。
楊廣正要再接再厲,將自己懷中嬌喘吁吁的動人尤物的曼妙胴體,從層層包裹的宮衣里釋放出來,但就在這個關鍵時刻,幾聲尖銳的金鐵交鳴從艙外隱約地傳來。
“什麼人?”幾乎是同時,尤楚紅的冷喝聲在艙頂上方響起。
嗆嗆嗆的數聲脆響,突然,只听見蓬的一聲震響,整個船體似乎都微微的顫動,緊接著,是尤楚紅冷厲的聲音︰“你是誰,高麗傅采林是你什麼人?”
楊廣的臉色微微一沉,單美仙也終于從顛倒迷醉之中甦醒過來,剛要說話,楊廣卻將玉體還是發軟的她放倒在榻上,說道︰“你在這里就好,我出去看看。”
說罷,長身而起,兩步便跨到了艙門旁,拉門而出,剛剛走出一步,忽然間,他的心中若有所覺,抬起頭,雙眸間絲絲電芒一閃,有如實質,凝望著頭頂的艙壁。蓬!一聲炸響,艙壁猛的破開了一個大洞,兩個迅捷的白色人影登時從天而降。
楊廣目光一掃,已將兩個不速之客看了個清楚。
一個是身穿白色儒服,頭戴高冠的中年男子,看起來文質彬彬,有如書生。但他的身形挺拔,如參天古松。加上手中持著寒芒閃爍的精鐵長矛,另有一股懾人心魂的逼人氣質。
另一個,卻是一個白衣勝雪地妙齡女子。這女子年紀在十七、八之間,身形高挑,亭亭玉立。一頭烏黑秀發披肩而下,一雙美目靈光閃爍,秀挺筆直的鼻子下,兩片櫻唇豐潤鮮紅,仿佛艷麗玫瑰一般。她地五官精致秀美,即使與董淑妮相較,也絲毫不落下風。
她的手上持著一柄雪亮的古劍。昂然而立。平添一股高傲奪人的風采。
雖然隱隱地猜出這女子是誰,但楊廣絕對不會生出半絲的欣賞之意,他揮手示意那些滿臉驚惶之色,正躲到旁邊地宮女從前艙門退出,然後冷哼一聲,猛的踏前逼去。
蓬的一聲,艙頂又破開了一個大洞,尤楚紅與獨孤鳳的身影也落了下來,前者滿面怒色。而後者的鳳眸也是瞪得圓溜,她們恰好與楊廣一前一後,將兩個來人夾在了艙廳的中間。
那一男一女互視了一眼,明亮的目光轉向了楊廣。
“你就是楊廣?”那女子有些狐疑地望著楊廣問道,聲音清脆悅耳。有如百靈歌唱。
楊廣冷聲道︰“你們是誰。居然膽敢朕之名諱?”
“高麗傅君嬙!”
“高麗金正宗!”
這兩人報名之後,又齊聲大喝道︰“特來取你狗命!”
話音未落。金正宗轉身猛虎般地撲了出去,他手中地精鐵長矛揮舞出了無數道絢麗的厲芒,猶如水銀瀉地似的,朝著尤楚紅與獨孤鳳祖孫倆疾刺而去。
他的聲勢雖然駭人之極,但是,已經見識過這祖孫倆的驚人武功的他,自知自己的武功即使已經臻達宗師境界,但在兩百招之外,絕非這兩個可怕的女人的敵手,不過,他地這番手腳,本意卻也只是爭取到片刻的時間,讓自己的那個伙伴有機可趁。
殺楊!
幾乎是同一時間,傅君嬙的身影猛的一閃,仿佛鬼魅般地挪到楊廣地六步之外,同時她的劍尖倏地爆發出了彩雲般地耀眼光芒,發出咻咻的厲嘯,向著楊廣迎面罩來。
單論內力的渾厚,此時的楊廣已可與三大宗師比肩,而說起眼力境界和技藝的精妙程度,他也已經可以與宇文傷等人相提並論,因此,哪里會將這兩人看在眼里。
冷然一笑,楊廣抬起右手,似緩若疾,沿著一道玄奧的軌跡,舉重若輕的拍出。
砰的一聲金鳴脆響,楊廣于萬千道劍光之中,正正的拍中了古劍的劍脊,頓時,耀眼的劍芒倏地斂去,現出了傅君嬙那個微微踉蹌的身形,同時她的玉容綻現出了驚駭的神色。
因為她清楚地感覺到,自己的劍身傳來的那一股洶涌澎湃、沛莫能御的驚人氣勁,比之自己師傅的六成功力,明顯的毫不遜色,這叫她如何不吃驚!
難道,中原武林傳言之中,這個昏庸殘忍的隋帝是個絕頂高手的消息,居然是真的?
然而她卻是不知,若非楊廣看在傅君瑜的面子,不想傷她性命,因此留了一手的話,單單適才的那一掌,便可將她擊得嘔血受個輕傷。
電光石火之間,傅君嬙迅速地衡量了一下,知道單憑自己與金正宗,絕對難以將楊廣斬于劍下,當下立即嬌喝了一聲︰“楊賊武功太強,事有不諧,我們走!”
金正宗乃是高麗王高元座下的有數高手,武功僅在傅采林、蓋甦文等人之下,但在尤楚紅與獨孤鳳的凌厲夾攻之下,也只有勉強地支撐著,聞言立即叫了一聲好。
但是,楊廣哪里會放任他們從容離去。
他的嘴里冷喝一聲,雙袖一揮,右腳猛的向前跨出,雖然只是踏出了僅僅的一步,但是卻仿佛會縮地成寸,奇跡般的橫過了一丈的空間,驀然間就迫到了傅君嬙的面前。
傅君嬙大吃一驚,婀娜的嬌軀微微閃挪,有如蝴蝶翩躚般的迅速地倒退,同時,她的古劍朝前一劃,幻出了七朵星辰般的劍芒,嗤嗤的作響,直刺楊廣全身七大要穴。
楊廣的俊臉上綻放出一絲冷笑,右手的五指猶如蓮花怒放,左右的揮擋,連連地擊中古劍的劍脊,輕易地瓦解傅君嬙的攻勢,而他的雙眸電芒直直地射向她,令她蓄起的氣勢直瀉而下,氣機更是遙遙的鎖定她的位置,叫她無法動彈,脫身逃逸。
傅君嬙暗暗叫苦,她萬萬沒有想到,楊廣的武功,居然比傳言中還要可怕得多,站在他的面前,她就感覺到,自己就有如高山聳岳之下的小石栗一般,虛弱渺小。
就仿佛站在自己的師傅面前一般!
身後的金正宗,還在與尤楚紅祖孫倆蓬蓬的有聲有色的激斗中,但顯然已經落到了下風,自身難保,更不要說過來幫忙。
怎麼辦?
傅君嬙橫劍而立,苦苦地對抗著楊廣強大的威壓,她知道時間緊急,如果等到對方別的船只上的那些禁衛高手來援,自己兩人更是難以逃離。
心念電轉,倏忽間,她的娥眉微微一蹙,朝著楊廣嬌聲問道︰“我師姊在哪里?”
她師姊?傅君瑜?
楊廣禁不住的一愣,心神微微失守,趁著這個轉瞬即逝的空擋,她一邊喝道︰“快走!”一邊向著左旁的艙壁閃電般的撲了過去,顯然是想要破壁而出。
楊廣還要留下她,以便將傅采林誘入中原,甚至是引到江都,哪里會舍得讓她逃走,當即大鵬般的斜斜掠起,右手五指箕張,如爪似鉤,朝著她的背影遙遙的抓去。
從祝玉妍那里學來的、似是而非的天魔氣場油然而生,一股巨大的反向扯力,將傅君嬙的去勢完全地抵消,並且因為吸力過大,她的身形還控制不住的往後面仰去。
“天魔大法!”傅君嬙早從師傅那里听說過這種可怕的武功,當下禁不住地驚叫道。
當她運起全身的勁力,勉強地掙脫天魔氣場的吸力之時,楊廣的身軀卻仿佛天神降臨,迫到了她的身後,右手化掌為指,宛如輕風拂柳般的,在她的身上徐徐地點了數下。
六道含而不露的氣勁瞬息之間透體而入,霎時間,就將傅君嬙的六大要穴都牢牢地封鎖,叫她全身酥麻,有力都使不出,楊廣右手一托一攔,便將她的嬌軀攬入了懷中。
那邊剛要會合過來的金正宗,看得又驚又怒,揚聲吐氣,咆哮一聲,竟然不管不顧尤楚紅與獨孤鳳的漫天杖影和劍芒,揉身撲上,一支精鐵長矛筆直地迎胸刺來,勢若奔雷。
楊廣見他的模樣如瘋似癲,微微皺眉,牢牢地抱住傅君嬙,身形卻不退反進,寬大的左袖朝前一甩,恰恰的拍中了矛頭,送入了一股有如山洪爆發般的狂猛氣勁。
蓬!
金正宗的身軀劇震,仰天噴出一口鮮血,身體也控制不住地踉蹌倒退,頓時又被尤楚紅與獨孤鳳的杖影和劍芒掃了個正著。
金正宗的身軀劇震,仰天噴出一口鮮血,身體也控制不住地踉蹌倒退,頓時又被尤楚紅與獨孤鳳的杖影和劍芒掃了個正著。///com///
只听見蓬蓬蓬的數聲悶響,金正宗便橫著拋跌出去,直至撞到左旁的艙壁,適才如同掛畫一般的滑落了下來,伏躺在一片狼籍的地板上,口中吐出兩蓬刺目的鮮血。
他的衣裳已經破碎不堪,鮮血淋灕,全身要害更是受到重創,眼看便要斃命。
厭惡地瞥了金正宗一眼,楊廣朝著尤楚紅祖孫倆淡然說道︰“不自量力的高麗棒子!把他丟到河里喂魚!”說罷,便摟著驚怒得已經昏厥過去的傅君嬙,跨入了艙房里面。
“她便是君瑜的師妹?”
綿軟的香榻之上,單美仙正在翩然坐立著,緊閉雙眸躺在她身旁的,則是被楊廣隨手拋了上來的傅君嬙,凝視著那張嬌嫩俏美的臉龐,她微微驚訝的問道。
此時她的宮衣已經拂理整齊,但是鬢發凌亂,幾縷烏黑的發絲垂了下來,堪堪遮住了半邊的白皙玉頰,配著細長入鬢的柳眉、水光盈盈的明眸、高挺如管的瓊鼻、鮮嫩可人的朱唇,無意之中,一股成熟柔媚的撩人風韻,便自然而然地流露在面前。
楊廣看得心中一動,不由地移身過去,伸手將她攬入了懷抱之中,在她那光潔玉嫩的額頭憐愛的輕輕吻了一記,輕笑著說道︰“恩,就是她了。”
“傅采林座下才有三個親傳弟子,”單美仙輕輕地依在楊廣胸前,柔聲說道,“一個已經被宇文化及所殺,自不必多說;現在君瑜剛剛回去,你怎麼又把她的師妹給抓了?”
楊廣微微一笑︰“她自己送了上來。我若將之推出門外,豈非有悖上天成全之意。況且,不把她抓到我的旁邊,又有什麼辦法將傅采林這老家伙引得踏足中原?”
單美仙的芳心一驚,微微地挺直了曲線玲瓏的嬌軀,抬起螓首,秋水般的美眸凝睇著楊廣俊秀的臉龐,疑聲問道︰“你要對付傅采林?”
楊廣點頭,嘿然說道︰“傅采林乃是三大宗師之一,在高麗更是享有無上地權威。當年征伐高麗,若非他累累出手,高麗王高元早便降伏。
現在他看到中原亂起,又不甘寂寞的先後派出他的得意弟子,偷入中原搞風攪雨,連當年的楊公寶庫都被他拿來利用……哼,此人不去。我大隋天下實在難以安枕。”
單美仙擔憂的說道︰“傅采林是當今天下的三大宗師之一,武功之高,當世只有寥寥幾人可以匹敵,若是他真的進入中原,來找你麻煩的話……”
楊廣看著她的臉上滿是憂慮的神色,心中大是感動,笑著說道︰“你放心好了。他是大宗師又怎麼樣呢?難道你忘記了。寧道奇這大宗師還不是栽在我地手里了嗎?”
單美仙凝神一想,心說也是,楊廣整天為宮中的侍衛高手團團環衛,而且他本身更是宗師級別的大高手,即便是與傅采林作正面的交手,恐怕也僅僅是落個下風而已。
她剛剛放下心來,但旋即又想起了什麼,細細的柳眉微微一蹙,幽幽的說道︰“那君瑜怎麼辦?她夾在你和自己的師傅之間。只怕很是為難呢。”
沉默了片刻之後,楊廣適才搖了搖頭,微微黯然,說道︰“蒼天作弄,如之奈何?將來我若是統一了天下。那麼大隋與高麗之間。勢必要作一個了斷。我們地立場既然是迥然兩異,像這樣子無聲無息的分別開來。已經算是最好的結局了。”
單美仙抬起美目,看見楊廣臉上傷神的模樣,心中卻不由的忖道︰今日雖作無聲之別,但假若他日在戰場之上見面了,又當如何呢?
楊廣低頭一看,瞧見單美仙嬌媚的玉容染上了郁郁之色,心中憐惜不已,便將她環在自己的胸前,在她那白里透紅地粉頰輕輕地啄了一記,微笑著說道︰“好了好了,說這些甚煞風景地事兒作什麼,唔……我們還是繼續剛才的親熱吧。”
單美仙瞧見他綻開了笑顏,本是歡喜非常,但听完他的話語,頓時羞赧得面紅耳赤,狠狠地白了楊廣一眼,一雙縴細白皙的素手握成粉拳,輕輕地捶擊楊廣的胸膛。
這一番宛如熟透葡萄般的絕色美婦的動人嬌態,頓叫楊廣看得目眩神迷。
這時候,他哪里還忍耐得住,低下頭來,像只殷勤的小魚般,在單美仙的玉頰、粉頸之間輕啄細吻,最後捉住她那張仿佛玫瑰花瓣般地鮮紅小嘴,緊緊地含住不放。
單美仙的嬌軀登時顫抖起來,而且迅速的滾燙,她的喉里傳出細若簫管的嬌喘呻吟,但仔細看時,她地一雙美眸卻緊緊地閉上,曼妙地身體不由自主的微微後仰,將螓首枕在楊廣地肩頭,她的全身就宛若無骨般的,軟綿綿的貼在楊廣的懷里。
楊廣的呼吸愈發的粗重,他的舌頭糾纏著單美仙的香舌不放,左手則從單美仙宮衣的開襟處游走進去,握住了一團高聳柔軟的粉膩,溫柔的輕輕搓揉起來,而右手卻探到了單美仙的下身,撩起了一半幅雪白的宮裙,隔著薄薄的褻褲,在那方寸之地勾滑起來。
單美仙那一雙修長的玉腿頓時一緊,緊緊地夾住了楊廣的右手,但她的櫻桃小嘴傳出了咿咿唔唔的嬌吟,而她那曼妙動人的豐滿嬌軀,更是輕輕地扭動起來,若有若無的迎合著楊廣左手的動作,這個不自覺的動作,清楚地顯示出她已經是春情勃動了。
楊廣的心中激蕩得難以自制,喉嚨深處低吼一聲,將單美仙的豐滿玉體推倒在香榻之上,快速地扯去了她腰際的緞帶,雙手一分一扯,頓時將宮衣和褻褲丟到她身側的兩旁。
霎時之間,一具雪白宛若象牙般的完美玉體呈現在楊廣地眼前。
如雲般的烏黑長發鋪散在榻上。掩映著那張美麗得令人窒息的絕美玉容,仿佛黃金分割比例的曼妙嬌軀之上,欺霜賽雪的肌膚泛起了圓潤的光華,宛若毫無瑕疵的美玉。
那兩座顫巍巍的高高聳立著、仿佛雪白玉碗倒扣的嬌乳之上,兩點瑪瑙般的嫣紅,正在驕傲地挺立著,仿佛雪地里等待怒放的梅花蓓蕾。順著平滑如砥的腹而下,兩條白皙修長的玉腿之間,正緊緊地夾著那處仿佛人間仙境般的方寸之地。
單美仙的桃腮如火,媚眼如絲。被楊廣那雙迸射出灼熱火焰的雙目肆無忌憚地凝看著,她地芳心之內仿佛擂鼓般的砰砰亂響起來,剎那之間,不知不覺地,一股羞人的熱流便從她下身那一道粉嫩的小縫里緩緩地滲了出來。
這位成熟美婦登時羞得滿滿紅彤彤的,她嚶嚀一聲,一手護住雪白的雙乳。一手則遮住了方寸之地,看也不敢看楊廣,轉過了不著寸縷的嬌軀,面朝躺在榻上昏睡地傅君嬙。
楊廣迅速地解除自己地衣裳,深深地呼吸了一下,慢慢地躺到了單美仙的玉體之後,他的左手半撐著身體。右手則徐徐地抬起了單美仙那雪白修長的右
感覺到單美仙的玉軀在輕輕的顫抖。微微的繃緊,他湊到了她的耳朵旁,深入骨髓般的嘆息著說道︰“美仙,你好美,我愛你……”
單美仙地喉里輕輕的唔了一聲,身體不自覺的放松下來,楊廣清晰地感覺到她的變化,便緩緩地貼身上去,下腹一挺。輕輕地進入了那道溫暖而濕潤的縫隙里面。
登時之間,艙房里面,回響起了蝕骨銷魂地淺唱嬌吟。
不知過了多久,令人心搖神曳地呻吟聲漸漸的變成了若有若無地幾聲呢喃。
楊廣正半伏在單美仙的身上,低頭看時。成熟美婦人滿面紅潮。全身的雪嫩肌膚之上,遍布著激情過後的唇形淤青。三次高潮之後,此時的她,已經疲憊地昏睡了過去。
楊廣憐惜地在她的粉頰吻了一記,然後從她那泥濘滑膩的身體深處退了出來,當那根猙獰依舊的小楊廣跳了出來時,她在深沉的睡夢之中,眉宇間還不自覺的微微一蹙。
“真是見奇怪了,今天的狀態怎麼這麼好的?”
楊廣低頭一看,自言自語地說道,剛剛說完,忽然之間,似有所覺地看向了躺在身旁的傅君嬙,雖然她還是那副沉睡不醒的模樣,但是楊廣感應何其之強,瞬息之間,已經感覺到異常之處︰她的呼吸急促,氣息紊亂,似乎正在面臨大驚懼大恐怖的一般。
楊廣伸手拉過錦被,輕輕地蓋住了單美仙的嬌軀,然後隨手披上了一件外袍,轉目看向傅君嬙,適才輕哼著說道︰“你既然醒來了,就起來說說話吧。”
傅君嬙雙眸緊閉,紋絲不動,還是靜靜地躺在那里。
楊廣現在已經沒有當初那種初臨貴境的獵艷好奇之心,與傅君嬙可沒有相處得來的交情,對她更是沒有絲毫的憐惜之意,冷笑一聲,右手迅速地抓住了她的右腳。
下一瞬間,傅君嬙猛的睜開了充滿血絲的美眸,她支起曲線玲瓏的美好身軀,右腿使力,要從楊廣的手中抽回右腳,但此時她的內勁被封鎖,哪里掙得過,楊廣右手一抖,蓬的一聲,她那柔軟健美的嬌軀便重新的重重摔落在軟榻之上。
傅君嬙顧不得斥罵,翻身想要從榻上爬將起來,但她那青春動人的美麗玉容,白色勁裝包裹著的挺翹玉臀,已經引起了楊廣的注意。對于傅采林遣來刺殺自己的這個美麗少女,楊廣沒有絲毫的憐香惜玉之情,他知道兩者間完全沒有和解的可能,事實上,身為大隋皇帝,已經完全代入這個身份的他,也不會接受任何形式的和解,等待高麗的,等待傅采林的,只有毀滅一途,當下他冷哼一聲,揉身撲了上去,近乎赤裸的身軀,重重的將這個美麗的少女壓到了身體之下。
傅君嬙驚叫一聲,極力地掙扎,但依照此時她那孱弱的體力,哪里掙得開來,反而,她那張滿含驚惶之色的絕美玉容,微微扭動的玲瓏嬌軀,還給楊廣帶來了別樣的刺激。
冷笑一聲,楊廣微微起身,雙手揮動,頓時,只听見嗤啦嗤啦的幾聲,傅君嬙身上的白色勁裝便化作了漫天飛舞的蝴蝶,露出了一具充滿青春活力的曼妙玉體。
仿佛神跡降臨一般的美妙曲線之上,是雪白嬌嫩的香肩玉背,高高翹立的柔軟粉臀,一雙美好修長的玉腿根部,竟然已經有絲絲的盈盈水光綻現出來。
“原來你已經听了許久了嘛。”楊廣伏身湊到她的耳邊,輕聲哼道。
“你……你要干什麼?不要……”傅君嬙的臉上滿是恐懼之色,掙扎連連,尖聲驚叫道。
楊廣冷冷的一笑,哼聲說道︰“既然你敢來刺殺于朕,便該想到會有什麼下場!”說罷,捧住她那兩瓣仿佛圓月般的粉嫩玉臀,從她的身後狠狠地進入了她的玉體深處。
“啊……痛……”
霎時之間,整間艙房回蕩著一陣痛苦的喘息嬌吟……
時光如流水,飛速的消逝。
十一月底,枯葉蕭瑟,寒風刺骨,就在這時,闊別了江都快有半年之久的大隋皇帝楊廣,終于乘著朱鳥級巨艦,沿著運河返回了他的大本營——江都。
隨行的計有單美仙、師妃喧、獨孤鳳、董淑妮、劉秀兒諸女,還有尤楚紅、宇文傷、楊侗諸人,另外還有一個被楊廣強行冊封為美人的高麗女子傅君嬙。
這一消息第一時間就被有心人在廣袤的大地之上傳播了開來。
卻說楊廣一行人到了江都碼頭,自有文武官員在場迎迓,紛紛擾擾了許久,終于起行,沿著黃土鋪就的御道,浩浩蕩蕩的朝著遠處的仿佛花園般的華美行宮行去。
不過,這個時候,坐在御輦之上的楊廣,卻在靜靜地回味著虞世基剛才悄悄稟報上來的那個消息︰“蕭皇後已經迎回了宮中?”
已是回到江都行宮的第二天,深冬的早晨,冰冷的寒風簌簌地響著,劃過了陰沉的天空。///com///
楊廣從那張芳香撲鼻的軟榻起來,先是喚人進殿,伺候孕懷凸挺的素素起身,而後攜著她到了內殿,與單美仙諸女用了早膳,之後,轉身出去,到了處理政事的乾明殿。
在御座上坐定下來,楊廣掃了一眼早就守侯在側座中的虞世基,見到他的神色有些忐忑,心知自己在東都的時候,重新攬回了獨孤閥,並且火速拔擢了一些人,顯然引起了他的不安,于是便溫和地說了一句︰“虞卿家,這段時間你做事很用心,朕很是欣慰吶。”
虞世基守在這里,等的不就是這句話麼,心情頓時放松了下來,不過,他也很聰明的及時大表忠心,話里言外,都在竭力地扣緊自己是如何如何的忠誠于王事的主題。
楊廣自然是大表贊賞,好生鼓勵,並當場賜下了一枚玉如意。君臣好生地溝通了一番,消除了分別數月的隔閡之後,楊廣沉吟著問道︰“皇後如今安頓在哪里了?”
對于這位蕭皇後,楊廣的心中有些異常的情緒。
蕭皇後名喚作蕭嫻,今年堪堪四十的年紀,正是女子最美麗的時候。她出身于西梁皇室,但因為出生于江南的二月,被視為不吉,于是被輾轉送與貧窮的親戚收養。
十二歲的時候,偶然的機會,讓她入了皇宮,不久更被立為了當時還是隋廷晉王的楊廣的正妃,後來楊廣登基為帝,她更是朝前踏進幾步。成為了母儀天下的大隋皇後。
蕭嫻地性格素來溫婉和順,她喜好學問,不愛與人爭風奪寵,與楊廣相處了將近三十年。都是相敬如賓,異常的和諧,因此楊廣無論到什麼地方,也喜歡帶之隨行。
當日宇文化及舉兵叛亂的時候,蕭嫻正在江都郊外的大相寺還神祈願。護送地卻是垂涎她已久的宇文化及所派去的閥兵,沒想到半天之後,卻傳來了宇文化及兵敗身死的消息。
那些閥兵驚恐之下,便劫持著蕭嫻以及她的從人躲避到了深山之中,而那時新地楊廣附身沒有多久,擔心被這個從小陪伴的皇後看出破綻,因此對于她的意外失蹤,也就樂得故意忽略了她。即使有人稍微的提起。也沒有多加理會。
江都的局勢穩定下來之後。赦免令的消息終于傳到了那些閥兵所在的深山之中,他們于是歡天喜地地護衛著蕭嫻,趕回了江都行宮。而這時候,楊廣卻已在趕往東都的路途上了。
虞世基此時負責著宮廷事務,他見到蕭嫻失蹤日久後突然回來,頓時有些躊躇,因為他想起自己當日委婉地提起皇後失蹤地事情地時候,皇帝的神色似乎很是不愉。
虞世基是一個頗有才干的官員,但他最大地才能,卻是察言觀色。揣摩別人的心思。逢迎主君,瞧見皇帝十分不樂意提到皇後。他便想到很多的事情,自然不再去觸什麼霉頭。
于是對于皇後的歸來,便沒有表現出多大歡喜,也沒有發信告之楊廣,悄悄地派人將皇後接到行宮之中的偏僻閣院安頓下來,再遣來十數個使女服侍,就沒有理會什麼了。
楊廣這次到達江都碼頭之後,他出于為官謹慎的心理,便隱諱地提到了這一茬。
此時,虞世基听見楊廣忽然問起這事,心中猛的一激靈,仔細地斟酌了一下,適才垂首回道︰“陛下,皇後娘娘如今住在青門閣中,身旁有十數使女侍侯著。”
“青門閣?”楊廣皺眉回憶了一下,才想起那個偏僻的所在。
此時楊廣地威權已經如同大業初期那般地穩固,甚至可能還超出了許多,因此,即使與蕭嫻相處的時候,讓她這個以往最親密地枕邊人看出了什麼,也無法再動搖分毫了。
更何況,蕭嫻當初不單不止一次的勸說楊廣治國不可操之過急,還委婉的專門書寫了一篇《述志賦》,上于御座,雖然最終因為前任楊廣的固執,沒有起到什麼作用,但是這份心思,還有少見的溫良恭順的性格,已經引發了此時的楊廣的好感。
想到這里,凝思了一會之後,他徐徐地說道︰“皇後的親兄蕭禹,居然與李淵諸賊同流合污,助賊作亂,族兄蕭銑更是在巴陵郡作亂,于皇後之德行大為有損。
虞卿家,你叫中書省按照這個意思,擬個旨意,撤去皇後的封號,不過,念在她公心不虧,多年來扶顧于朕,治理後宮,有大公德,便改為婕妤,另外,將之奉回九華宮侍侯。”
依照隋廷後宮的品階,皇後自然是超品的存在,以下,一品的是妃,二品的是嬪,三品的是夫人,而婕妤是已經是四品,婕妤之下,又有美人、才人這兩個品階。
從一人之下的皇後寶座,跌落成區區的四品婕妤,蕭嫻這一次受到她的親兄的連累,以後的命運,或許只剩下孤老于冷宮之中這一淒涼的結局。
“寇仲兄弟兩人,從一介草民,屢蒙皇上的厚恩,現在更是在東都執掌一府精兵,寇素素外有兩位弟弟的強援,內有衛貞貞這位寵妃的幫襯,腹中的龍鐘也快要出世,根據跡象還很可能是位皇子,皇上的意思,莫非是為了給她騰出皇後的位子?
不過,皇上將蕭嫻從偏僻的青門閣遷回了堂皇富貴的九華宮,這一舉動,似乎又含有什麼深長的意思在里面,叫人實在是摸不著頭腦。果真是君心難測啊!”
虞世基心中的思緒如走馬般的亂轉,嘴里卻恭敬地應道︰“是,陛下。”
時光飛快地流走,眨眼又是兩天過去了。
楊廣解去了舟車勞頓之乏,便召集各部大臣,舉行了半年以來的第一次早朝。
與會的有這次親自護送皇帝歸來的韋雲起,還有以他為首的軍方各路將軍,因為楊廣在從洛陽起行的時候,就命令軍方收縮兵力,所以宇文成都這些大將才得以有空返回江都。
文官方面,有以尚書令虞世基為首的各部大臣,如門下令裴蘊、中書令鄭善國、吏部侍郎崔君肅、工部侍郎陳老謀、中書舍人虞世南諸人。
列席其中的,還有隨同皇帝東返的沙天南、盧楚兩人,至于段達和元文都等人,在洛陽的時候,就被楊廣以他們年老精力不支的名頭,讓他們致仕歸家了。
君臣見禮之後,楊廣便下令撤去韋雲起代神武令的職務,接著下旨命沙天南出任戶部侍郎,盧楚出任禮部侍郎,然後又給遠在洛陽的虛行之掛上了刑部侍郎的職名。
現如今,大隋已經光復了東部的十數個大郡,並將之牢牢地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值得一提的是,還把東都洛陽這一天下的交通轉運站和兵家要害,重新納回了掌控之。
但是,因為光復擴張的速度過快,此時的大隋朝廷,幾乎與天下最強的幾大勢力都接壤了,北方是高密郡的竇建德,在南方,與杜伏威、林士弘和蕭銑這三大勢力連接。西面,則是與虎視耽耽的李唐兩相對峙,這一方勢力本身乃是世族大閥,實力雄厚,更是不可小覷。
因此,現在的大隋,除開東面是茫茫大海,另外的三面,都有強大的敵人,而且,因為它們都是打著****大隋的旗號舉兵叛亂的,有共同的目標,萬一這幾大勢力決定先聯合起來,把楊廣斬落座下之後,才慢慢地展開逐鹿天下的大幕的話,那麼,大隋就岌岌可危了。
不過,幸好這幾大勢力都自命不凡,各有自己精打的小算盤,而且,它們的後院也有巨大威脅的存在,例如林士弘被嶺南的宋閥窺視,例如李淵也要警惕金城郡薛舉、朔方郡梁師都、馬邑郡劉武周的攻襲,所以這幾大勢力聯合起來的可能,簡直是微乎其微。
更因為眼下時值深冬,在這個冷兵器時代,並非用兵之時,因此大隋君臣也都沒有這方面的擔心,這次大朝會的主題,便只是歡迎皇帝歸來,兼之交流當前的天下局勢。
當溫暖的陽光刺破雲層,歷時一個時辰的朝會,也終于散了開去,楊廣在宮女隨從的簇擁之下,返回到了內宮之中。
行至九華宮附近的時候,忽然間,宮內深處傳出了一陣叮叮咚咚的古箏聲。///com///
這一陣陣的箏聲忽高忽低,節奏忽快忽慢,行如汩汩流水,止似唧唧秋蟬,低頭品位,只覺得箏聲就仿佛一位獨居深宮的幽怨婦人,正在幽幽的冷月之下,偷偷的哽聲幽咽。
楊廣听得一怔,沉吟了一下之後,便搖了搖手,叫駕駛車輦的內宦停下,然後起身抬腳走了下去,他想了一下,于揮手示意,只讓三四個內宦跟在自己的身後。
循著箏聲傳來的方向,楊廣帶著幾個遠遠跟著的尾巴,繞開了那些時不時路過的宮使,他踏著林樹掩映的小路,朝著九華宮的深處行走了進去。片刻之後,轉過一堵高牆,在一片依舊郁郁蔥蔥的樹林里,一座飛檐斗拱的精巧亭閣,宛然鑽入了他的眼簾。
寒風蕭瑟,吹得樹葉沙沙作響。
僅僅生有幾座爐火的亭閣里面,此時卻圍坐著六個女子,其中有董淑妮,劉秀兒,蕭妃,朱妃,獨孤鳳,而被她們五人圍坐在中間的,卻是一個身穿雪白素衣,挽著雲髻的,體態豐腴,正在凝眉撫箏的女子。因為角度的關系,楊廣卻沒能看清她的容貌。
不過,單單看見記憶之中她那熟悉的俏美背影,楊廣便知曉她究竟是誰便在這時候,突然間,只听見身後風聲倏響。
楊廣的臉上沒有絲毫的吃驚之色,他也沒有回頭,只是冷笑一聲,左手反手一拂一帶,便將不速之客右手上的六寸鐵針拍掉。然後不容掙扎的將那人扯到了身前。
衣裳如雪,眉目如畫。
然而滿臉都是冷冰冰的殺氣,如同渾身生刺的薔薇,正是傅君嬙當面。
“惡賊!放……”
傅君嬙地話語還沒有說完。就被楊廣捂住了嘴巴,身影微晃,便閃入了樹林的深處,那些跟在他的身後的內宦,仿佛沒有看到一般。做作地慌忙低頭,遠遠地退了開去。
破空之聲驀響,茂密地樹林里,楊廣摟抱著傅君嬙,出現在一片空地中央。
楊廣剛要松開手,但傅君嬙卻將他那只捂在自己嘴唇上的右手,突然緊緊地抱住,張大櫻桃小嘴。猛的咬了下去。楊廣措手不及之下。登時被她那兩排雪亮的貝齒咬了個正著。
一股鑽心般的疼痛自掌心驟然傳到了中樞。
楊廣想也不想,右手猛地揮舞了出去,頓時。傅君嬙挺拔修長的嬌軀拋飛出去,直至撞到了空地邊緣的那棵巨樹的樹身,蓬的一聲,適才滾落下來,跌倒在地。
楊廣低頭看去,只見右手虎口處正反兩面都赫然現出了幾個血淋淋的牙印,幾縷殷紅的血絲仿佛小蛇般的蜿蜒而出。這一下,疼痛歸疼痛。然而卻只是一點外傷而已。
但是。楊廣卻是怒氣勃發,幾乎不能自抑。
要知道。這麼久以來,他還從來沒有在女子手下吃過這種虧。
雙眸冷光閃電般地迸射,有若實質,懾人之極,只見他身形微閃,就仿佛瞬間移動般地出現在傅君嬙的身前,右手張開如箕,向下一探,便拎著她的襟口將她提了起來。
傅君嬙即使只是被拋了出去,但因為她地內勁已經被牢牢封鎖,因而此時已經受了輕傷,沒有了絲毫的掙扎之力,那緊緊抿住的唇角邊逸出了兩縷細細的血絲,但她還是圓瞪著一雙充滿仇恨憎惡的色彩的美眸,分毫不讓地,狠狠地與楊廣對視著。
看著她這幅毫不畏縮的拼命架勢,楊廣的心中卻忽然產生了一種明悟。
“日後征伐高麗,看來要換個法子才行。”
楊廣一邊在肚子里嘀咕著,一邊微微地緩和臉色,慢慢地將她放了開來。傅君嬙地美目依舊冷冷地盯住他,但腳下卻是一軟,不由地伸手支撐著旁邊的樹身,不讓自己滑倒下去。
“你好象在一心求死?”楊廣背負起雙手,徹底地平靜下來,繞有興致地問道。
傅君嬙猶自帶著一絲稚嫩之氣地嬌俏玉容,流露出的滿是凜冽的殺氣,她扶著樹身站立,仿佛一頭美麗的雌豹般的,惡狠狠地凝注著楊廣︰“惡賊,我誓殺汝!”
楊廣不屑的輕笑一聲,沒有將這話放在心上,他沉吟了一下,微微眯眼俯視著傅君嬙,雙眸輕輕眨動,思索般的說道︰“朕剛才注意到,似乎你最初的目標並非是朕。”
傅君嬙冷哼了一聲,既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那麼,你這次就是沖著她們而來的了。”楊廣指了指董淑妮等六女聚坐的那座亭閣的方向,“不過,恐怕我得鄭重地告訴你一聲,里面有個人,恩,就是你在船上曾經交過手的那個女子,即使此時你的武功內勁仍在,只怕也非是她的對手。那麼,你怎麼殺呢?”
“殺不了,也要殺!”
楊廣盯住她那俏麗的面容,譏嘲地說道︰“看來你是中了瘋癲!”
傅君嬙冷冷地說道︰“不錯,我是瘋癲了,不過,這全是你這惡賊的功勞。本想殺了你的幾個寵妃,讓你品嘗一下痛苦的滋味。沒料到,這些女子都只是怨婦而已,即使殺光了,恐怕你這惡賊也不會皺個眉毛。凶暴殘虐,刻薄寡恩,你這惡賊,老天怎麼不收了你去!”說話之間,她咬牙切齒,顫巍巍的嬌軀卻散發出了狠辣異常的氣息。
楊廣看著這個渾身長刺的薔薇似的美麗女子,听著她那仇恨滿腔的話語,心道也許這個絕色女劍手,才是典型的高麗人的真面目,自己以前還是想象得太過美好了。事實上,國家與國家之間,民族與民族之間,若要將對方徹底地征服融合,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思緒電轉,不由地想起了剛才的那一陣陣仿佛秋宮幽月般的箏聲,頓時,他的心中涌起一種難以言述的莫名感覺。在初臨貴境的那一陣,面對那些有著傾世之姿的絕美玉人,自己是見一個愛一個,恨不得將她們全部擁在懷抱,肆意憐愛。
然而,即使自己找了無數的金牌打手,幾乎是當了甩手掌櫃,但事情卻似乎越來越多,特別是隨著地盤不斷的擴張,各類需要自己把關的政事可以說得上是紛紛絡繹而至。
可以預想,如果是有朝一日,自己蕩平天下諸侯,恢復隋室江山,甚至將整個東亞地區和南洋海域統統囊括于金龍旗幟之下,那麼,他的政事將會更加的繁忙。
真的到了那一日,恐怕自己要與單美仙諸女見面,只有在用膳歇息的時候了,但這實質上,與當初自己口口聲聲要倍加憐惜她們的本意,已經背道而馳。然而,假若反過來,只怕自己還得再當一次昏君,魚與熊掌,真的不可兼得?
當然,事無絕對!自己還有另外的一種選擇!況且,自己有的是時間!
想到這里,楊廣臉上的凝重表情一掃而光,踏前一步,不管傅君嬙拼命的掙扎,一把將她那曼妙絕倫的美好嬌軀摟入了懷中,身形展開,仿佛鬼魅般的瞬間從原地消失不見。
兩日之後,呼呼的嗚叫著的寒風愈加凜冽,吹得人臉面生痛,直如刀割一般。
清晨時候,滎陽,城守府邸之內。
偏東的暖房里面,卻與寒風呼嘯的外邊有著天壤之別,密封住的房間里,四周的鐵盆炭火生得極旺,使得整個房間都是暖融融,非常的舒適。
徐世績正坐在上首的席位中,而他的對面,卻赫然坐著一身雪白素衣的沈落雁。
兩人已有一段時間沒有見面。
此時在徐世績的眼中,沈落雁除開挽起了貴婦人的發髻,幾乎就沒有其他的什麼變化,楚楚動人的玉容,靈動有神的美眸,雪白嬌膩的肌膚,還有飛揚的神采,一如昨日。
但在沈落雁看來,徐世績卻是憔悴了許多。往日那一位白袍勝雪,決勝戰場之上,風流倜儻的青年大將軍,此刻卻胡渣滿面,神色黯然,比起以前,已是落魄異常。房間里沒有第三個人,一片寂靜之中,徐世績沉默了一會,直直地望著沈落雁那張嬌俏秀媚的臉龐,好一片晌,適才緩緩地說道︰“這麼久沒見,你還好嗎?”
“我還好,”沈落雁望著徐世績,心中禁不住地有些感慨,徐徐地說道,“你呢?”
徐世績苦笑了一聲,在知根知底的沈落雁的面前,他已經沒有必要多加的掩飾,否則只是徒增笑果而已,當下枯澀說道︰“依我現在這副模樣,即使是好,還能好到哪里去?”
暫缺
“唔,”楊廣說道這里,便直接問道,“不知你對本朝的兵制,有什麼看法?”
大隋兵制,沿襲和發展了西魏和北周的府兵制。///com///
即是在皇帝直接統轄之下,設立十二衛府。每衛府統一軍,置大將軍一人,將軍兩人,下轄驃騎府、車騎府,分置驃騎將軍、車騎將軍,再下設大都督、帥都督、都督。楊廣登極之後,改驃騎府為鷹揚府,置鷹揚郎將,並取消將軍、都督等名號。軍府按“中外相維、重首輕足”的方略,分置于京城及沖要地區。
十二衛府除開臨時受命征伐外,平時主要擔任京城宿衛和其他沖要之地或府庫之地的駐守。十二衛府的府兵與禁兵及其他軍隊相互為用,相互鉗制。而軍士依照均田令受田,免納租調,平日生產,每年有一定時間輪番宿衛,戰時出征,資裝自備,在鄉為農,在軍為兵,兵農合一,寓兵于農。
十二衛府,總共約六十至七十萬人,戰時征募達一百三十萬上下。大業四年之後,楊廣大肆擴軍,但因為田地兼並嚴重,無法兌現均田,府兵制因此開始受到影響。大業六年,天下亂起,府兵制受到削弱,大業十四年,滔滔之世,烽煙彌漫,肆意攻伐,楊廣更是避到了東都,至此,府兵制已經名存實亡。
“呃,”韋雲起聞弦歌而知雅意,微微一怔,說道,“陛下是打算改變兵制了?”
楊廣點了點頭,沉吟一會,道︰“府兵亦軍亦農。而且自朕東狩,府兵之制便是空有名頭。況且,如今諸如李淵、林士宏之流,各據沃土。兵勢更是強橫之極,如果沒有一支訓練有素,擁有壓倒性力量的精銳大軍,如何能將他們鎮壓下去。”
韋雲起听見皇帝說的如此直白,心中頓時點頭。口中問道︰“那麼陛下的意思是?”
楊廣說道︰“改制,改府兵制為募兵制。”
韋雲起一愣︰“募兵制?”
其實募兵制在春秋時期便存在,最早實行的便是春秋時候的吳起。用募兵制選拔出來的軍士,乃是職業軍人,叫“武卒”,他們完全脫離生產,專心操練,不單有豐厚地軍餉。家中可免去賦稅。還能從官家那里得到房屋和田地。
因此,他們向來都是以服從命令、驍勇善戰、重視榮譽、不畏生死而聞名。
但是,隨著土地越開越少。而且兼並也是日益的嚴重,募兵制沒有了大量的土地供以支持,就猶如無根之木,自然而然的也就荒廢了下來。
“不錯,正是募兵制。”楊廣微一點頭,徐聲說道。楊廣是從後世而來,自然知道職業化地軍隊,才真正的最大限度的肯打仗、能打仗、會打仗。而對于府兵這種帶點民兵性質的軍隊。自然也就不怎麼看得上眼。簡而言之,于他而言。軍隊職業化,乃是大勢所趨,也是鑄造一支鐵軍的必走之路。
韋雲起看了看皇帝那張雖然平和卻又透露著不容置疑地臉龐,微一沉吟,情知皇帝的主意定然打定——事實上他的心中早作如此之想,不過,又是不無遲疑︰“陛下,招募武卒,自是在理,不過花費也甚巨,但不知田畝與府庫能否支撐?”
楊廣說道︰“無妨。朕已命人計算過了,如今朝廷佔據了東南二十三郡,但因為連年征戰,人口銳減,無主土地大量荒蕪,應該能夠應付五萬武卒的需求。”
“五萬武卒?”韋雲起的眉宇不由的一擰,不過他想到的卻是別的。
初到江都地時候,楊廣握有禁軍十五萬,經過整編之後,得八大軍團,八萬多人,半年征戰之後,兵力不單沒有減少,反而補充了兩萬多人,總共十萬精銳。這些都還只是可以隨時抽調地機動部隊,如果算上那些駐防守備軍,起碼有二十萬之眾。
亂世之中,以二十三郡的廣闊地盤、人口將近兩千萬的基礎來考量,這還是勉強可以接受地兵民比例,但是,若是再猝然的征召五萬武卒,卻是異常的嚇人,要知道,武卒可並非是兵農兩棲的府兵,而是完全脫離生產的職業軍人。
一般來說,一支成建制的軍隊的輜重消耗,向來是驚人的,而職業軍人地消耗,更是個天文數字,因為他們不像是府兵,能夠自備糧草,因此,單單是他們每日消耗地糧草,便叫人煩惱,但是,最令人頭疼的,卻還是他們地兵戈鎧甲、弩箭弓矢。
要知道,那可是五萬人,足足的五個完全編制的軍團。
翌日的清晨,朝會之上,楊廣正式拋出了改府兵制為募兵制的想法。
因為早前便與諸臣通過聲氣,諸臣都沒有多大的異議,其實即便某些人覺得傷了自身利益,而生了別的什麼念頭,但也不敢輕易出聲,且不說楊廣積威仍在,單單是楊廣這半年的動作,便是叫人眼花繚亂,莫測高深,哪里敢自討麻煩。
五天眨眼即過,待得鎮守東都的虛行之回執之後,大隋朝廷終于有了動靜。
趁著天寒地凍的時候,按照楊廣頒下的詔書,天獅等九大軍團淘汰老弱病殘,得到了九萬精銳,于是重新組成了九大軍團,分別號為雷霆第一、二、三軍團、荊棘第一、二、三軍團、暴風第一、二、三軍團——原先的番號自然廢棄不用。
而各軍團的軍團長分別是趕將到了江都的韋雲起、楊公卿、孫向東、宇文成都、左孝友、裴行儼、秦瓊、程知節、寇仲等九人。這最新出爐的九大軍團長,前面的五位自然不出眾人的意料,但是後面四人,卻是讓人有些驚訝。
特別是寇仲,另外的三人,畢竟在李密軍中的時候,還是鎮守一方的大將,但寇仲……可從來沒有過獨當一面的經歷,卻讓他統領這般的萬人大軍團……
但不管外人怎麼懷疑,寇仲還是將暴風第三軍團接手了過去。
待得整編完畢,一幅蓋有皇帝楊廣的璽章的詔示,頓時在江都四方的城門張貼了出來,剎那之間,便激起了一陣一陣的熱議。
次日晌午,暖陽融融,江都城東,留客酒肆之內。///com///
“什麼?你說皇帝下詔征兵?難道說又要征討遼東了嗎?”
酒肆樓下的寬闊大廳之內,稀稀疏疏的坐著七八個酒客,酒酣臉熱的時候,忽然之間,角落里的那處酒席之上,正在竊竊私語的三個人之中,中間那個的聲音突然大了起來。
听見這話,大廳之內,那些酒客都愕然轉過頭,看見說話的是個渾身酒氣、滿面漲紅的中年男子,都不約而同的搖了搖頭,紛紛扭回頭,各自喝起了自己的小酒。
“這是哪一年的老皇歷了?”旁邊的那個中年壯漢沒好氣的瞪了同伴一眼,“眼前天下都大亂了,皇帝連自家的屋子還沒有打掃干淨,還怎麼去遼東征討高麗蠻子?”
“那皇帝……怎麼又征兵了?”中年男子的舌頭有些大了,翻著白眼,費勁的說道,“現在江都總算消弭了兵災,光景也好了許多,太太平平的,還要養那麼多兵干什麼?”
“太平?”中年壯漢說到這里,不自覺的壓低了聲音,“老弟,都說叫你不要總呆在山里面了——現在什麼世道?還太平?差點都天翻地覆了啊——不征兵那才叫奇怪呢。”
在酒肆的右邊的那張酒席之上,也有人在輕聲的議論著。“文遠兄,听說,這次皇帝征兵所行,乃是春秋時候的招募之制?”
座中兩人,都是身穿著月白色的儒袍,兩鬢微霜,顯然已經有了年歲,但相貌卻只是中年模樣,而且舉手投足之間,意態飄逸。一派儒雅風流,給人以超凡脫俗的感覺。
左邊的那人,國字臉龐,兩道濃密的眉毛直插入鬢,威嚴自生,而右旁的那人,臉龐微微瘦削了些,臉容有些趨向于寬和,給人一種微微的柔媚的味道。
這兩人可並非是普通人士,前者乃是當世大儒王通。名號海內皆知,後者的來頭亦是不凡,他叫徐曠,字文遠,人稱文遠先生,祖上亦是官宦出身,但到了父執一輩,卻衰落了下來,他少時便以聰穎稱名,成年之後。更是精通《左氏春秋》,世稱“《左氏》有文遠”,不過,他最出名地,卻是他有四個杰出的學生。分別為楊玄感、李密、王世充、竇威。
大業九年,楊玄感因為造反失敗而亡,這次失敗的造反事業之中,李密便是師兄楊玄感的謀主,不過當時他卻僥幸逃得性命,奔亡五年之後,成功在瓦崗東山再起。可惜,逃得過初一,逃得過十五,卻逃不過三十,他最終還是死在了楊廣的手下。
王世充、竇威,也是兩個造反的主。
不過前者因為根基尚淺,還沒有完全布置完畢,而且連造反的旗幟都還沒有光明正大的亮出來的時候,楊廣就突然重臨東都了,並非將其囚禁起來。**JunZitangcoM**若非他的佷女董淑妮深得楊廣地寵溺,只怕現在尸骨早寒;而後者,因為出身于北周皇戚,與楊廣有世仇,而且又因為是李淵的正妻竇沅的堂叔,所以,現在也在長安。追隨李淵造楊廣的反了。
四個最杰出的弟子。都先後的前赴後繼的造反了,這說明了什麼?
說明這位文遠先生。恐怕于造反一途深有造詣啊!
當然,這也只是世人並不能宣之于口的猜測罷了,不過,因為這個原因,他的名聲倒是響亮了些,雖然,這個名聲並非他這位儒教大家所想要的。
“正是。”徐曠輕輕地頷首,柔聲說道,“由此可見,楊廣之志非小矣。”
當年吳起仗之橫行列國,便是招募而來的五萬武卒,如今楊廣重開募兵之制,顯然是想要訓練一批虎賁之士,其志與吳起並無二致,甚者還可能依之仗之,收拾舊日山河。**JunZitangcoM**
“尊王道、推霸略、稽今驗古,此乃聖人治世之法,”王通沉吟著說道,“楊廣奮發圖治,征發武卒,推行霸略,這原是極好之事,可惜就是有點主次不分。”
徐曠的性格方正,信守儒道,但是為人卻又靈活機變,從不拘泥于先儒經典,敢于大膽議論前賢的局限之處,看事看人往往有新意,聞言,便搖了搖頭︰“公達兄,雖然我們說要在馬下治天下,但如今天下板蕩,凡事當以武略為先,楊廣此舉,我看才是明智的作法。”
“文遠兄,事關社稷,怎能只著盯眼前一寸,”王通反駁著說道,“楊廣如若還是輕視王道教化,一味沉迷武力,即便有朝能夠振奮,恐怕也是曇花一現,不能持久啊。”
在此問題之上,徐曠與他早有過一番爭執,可惜互相都說服不了對方,此時听到王通又在老調重彈,當下苦笑了一聲,搖了搖手,正要答話地時候,這時,卻听見外邊的街道,忽然傳來了一聲尖銳綿長的哨子聲,接著就是一陣一陣的喧鬧之聲。
“看!那些黑衣督察又出動了!”酒肆之中,臨窗的座位中,有人高聲叫道。
徐曠與王通听見這話,都是心中一動,對視了一眼,雙袖微拂,頓時起身,與周圍那些人站到了臨街的軒窗之前,朝著外邊的街道凝目望了出去。
寬闊街道地兩旁,已經站滿了面帶敬畏之色的行人,他們的目光齊齊的投向了街道的左端,循著他們的視線望將過去,只見那邊踏著整齊的步伐走來了兩列身穿黑衣的隊伍。
黑色方正的襆頭,黑色緊身的勁裝,黑色堅硬地靴子,再加上他們手扶腰刀,臉上呈現出莊肅冷凝的神色,登時給人一種陰冷壓抑的感覺,不由的心底微微的打顫。
“黑衣督察!楊廣新組建的城坊督察部隊!”
王通背負著雙手,面色復雜的望著正從眼前走過去地兩列黑衣壯漢,他微微轉頭,正要對著徐曠說話地時候,忽然之間,他的視線余光突然掃過了一個昂藏修長地身影,腦中仿佛轟隆的一聲,霎時之間,他的眼楮便猛的睜大了開來。
就在這時候,王通的視線余光突然掃過了一個昂藏修長的身影,腦中仿佛轟隆的一聲,霎時之間,他的眼楮便猛的睜大了開來。///com///
便當此時,那道昂藏修長的身影微微一頓,幾乎是同時的回過頭,只見他兩鬢星霜,儒雅俊逸的臉龐上,兩道清亮犀利的眸光有如實質般的朝著王通的方向凝望了過來。
“王通!”此人的嘴角微微一動,喃喃的說道。
“石之軒!”王通的眸中精光暴射,他臉色鐵青,口中禁不住冷冷的低喝道。
“石之軒?”徐曠聞言,身軀陡然一震,脫口問道,“在哪里?”話音剛落,他的視線便循著王通凝注的目光電射而去,恰好看見了那個灑逸悠然的修長背影。
“真的是他!”徐曠望了望王通,微一沉吟,“公達兄,我們要不要……”
王通冷冷地凝視著那道令他刻骨痛恨的身影,臉色陰晴不定,直至對方消失在人群之中,適才漸漸的放松了下來,听見徐曠的話,他的腦海里卻突然的閃過了一張宜喜宜嗔的熟悉玉容,陡然之間,臉色微微一黯,搖了搖頭,有些傷懷的說道︰“罷了,往事已矣……”
鶴椽昂首,薰香裊裊,粉紅的紗帳之內,傳出了一陣劇烈粗重的喘息聲。間中夾雜著女子極盡歡愉地嬌吟脆啼。
從紗帳的縫隙看將進去,便可以隱約的瞧見,一個身段曼妙無倫的女子,正趴跪著伏在香榻之上。而在身後,楊廣正扶著她那楊柳似地縴縴細腰,胯部猛力的撞擊著她那圓月般的粉嫩嬌臀,一陣清脆的靡靡聲響之中,女子被沖撞得長發飛舞。嬌啼陣陣。
不知過了多久,只見那女子宛如受驚的天鵝般地,猛的昂起了螓首,櫻桃小嘴張了一張。卻發不出半絲聲音,而她那凌亂的長發向雪玉似的香肩倏地滑落了開來,登時露出了祝玉妍那張宛如桃花般嬌艷欲滴、春情蕩漾地傾城傾國的絕麗玉容。**JunZitangcoM**
霎時之間,只見祝玉妍那具幾可令人窒息的美妙胴體,在劇烈的抽搐了幾下之後,忽然猶如棉花般的軟了下來,仿佛一灘爛泥般的癱倒在了香榻之上,久久都動彈不得。
喚了宮女進來清理一番之後,楊廣躺在香榻上。將剛剛從雲雨的余韻之中清醒過來的祝玉妍摟在胸膛。然後抬手拉來了一張花鳥錦被,掩住了兩人的身軀,低頭在祝玉妍地粉頸深深地呼吸,楊廣低低一笑,深深的道︰“玉妍,你終于回來了啊。”
祝玉妍的雙頰尤自帶著片片醉人的酡紅,听見楊廣由衷的話語,芳心亦是一陣情動。一雙皓玉也似的雪臂。緊緊的抱住了楊廣的身體,良久。發出了一聲滿足地嘆息。
溫存了一陣,兩人終于說到了正題。
“阿摩,”祝玉妍眨了眨水汪汪地美眸,輕輕的說道,“我今趟出去,讓你失望了。”
楊廣輕哦一聲︰“怎麼,林士弘不肯听你地命令歸附于我嗎?”
祝玉妍嬌柔的嗯了一聲︰“聖門之內,林士弘有闢守玄和邊不負諸位長老支持,羽翼漸豐,現在都可以與我分庭抗禮了,哪里還願意听從我的命令。何況,如今他手上握有雄兵十萬,戰將百十員,心中自然不無奢望,即便聖門之中無人支撐,恐怕他也不會輕易就範。”
楊廣在此之前並沒有抱著很大的期望,因此也不以為意。
“林士弘如今佔據荊東之地,兵強馬壯,但他此時聲勢雖盛,卻不足為慮,”楊廣的右手探入被子的深處,緩緩的撫摩著祝玉妍仿如綢緞般嬌膩光滑的肌膚,輕笑著說道,“只挨寇仲與杜伏威商談妥當,我們便可水陸並進,至少也可將他牢牢的鎖在彭蠡湖附近。**JunZitangcoM**”
祝玉妍感覺到楊廣的大手正朝著自己翹臀的那道溪谷摸索而去,愈發敏感的身軀登時一陣興奮的顫栗,一張艷若桃李的玉靨紅彤彤的一片,幾乎忍不住的呻吟了出來。
“杜伏威……終于肯歸附了嗎?”祝玉妍勉強的保持著靈台的清明,嬌聲問道。
楊廣微笑著說道︰“嗯。杜伏威本來就沒有多大的雄心,走到今天這一步,他便已經很是滿足。而且,他對寇仲和徐子陵、特別是對寇仲有著很特殊的感情,因此,適才決定將基業授與寇仲,並歸附于我——這麼說起來,我還是多虧有了寇仲,才佔得這一便宜。**JunZitangcoM**”
祝玉妍遲疑了一瞬,柔聲提醒道︰“寇仲已經是暴風第三軍團的軍團長,現在又擁有了杜伏威的基業,這樣子,他的實力未免多于龐大,這恐怕有些不妥。”
楊廣卻是絲毫不擔心寇仲擁兵自立,想想看,按照原來的軌跡,他幾乎都將半壁江山都掃入了囊中,卻因為身邊的所謂兄弟紅顏的幾句話,不單將辛辛苦苦獲取的成果拱手讓給了李世民,而且還巴巴的跑去長安當人家的打手,助其抵御突厥狼軍的入侵。
在楊廣看來,寇仲此人固然是天才橫溢,但他將天下征伐視為游戲,立心不穩,而且素來重情重義,為梟雄之大忌諱,而自己算得上他的便宜姐夫,況且現在自己還對他委以重任,以他素來的稟性,是絕對難以做出背叛的事情的。
這麼瀟灑勤勞的一個金牌打手,有什麼好擔憂的呢。
“寇仲並非你想象的那種人,”楊廣微微一笑,“不過,你說的也對,寇仲手上的勢力太過龐大,于君于臣都不是好事等他順利接過杜伏威的地盤兵權,穩定地方之後,我再他整頓一下,免得將來他的部下有什麼非分之念,到時候出了事情,就不由我與他掌控了。”
四天後的清晨,當楊廣起身之後,卻發覺天空竟然正在揚著鵝毛般的大雪。
與諸女進了早膳之後,楊廣看見她們擁著錦裘、百無聊賴的慵懶模樣,童心陡起,便提議到外面看雪景,諸女一听,心中都大是歡喜,綻開了如花笑顏,董淑妮最是好玩,更是雀躍不已,楊廣的話語剛剛說完,便被她扯著衣袖往宮宇的外面拉了出去。
其余諸女相視輕笑,隨在身後,一同來到了門外已經鋪上了厚厚一層大雪的花園之中。
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
柳絮般的雪花飄飄灑灑,宛如天空之精靈,讓人禁不住的想掬上一捧;高高的樹枝,玉蕾瓊花星星點點,正自盛放,亮晶晶的晃人眼目,叫人目不暇接。
賞雪之余,自然要堆雪人。楊廣命人取來鏟子,諸女見了,大感有趣,都跑了過來,親自提起鏟子將積雪鏟攏起來,一個個都興致勃勃的堆起了形態各異的雪人。
楊廣瞧見諸女的興奮勁兒,不由的哈哈開懷笑了起來。
正看著的時候,不經意之間,楊廣看見左邊那棵巨樹之下,劉秀兒已經堆積起了一個半人高的雪人,此時她正蹲在地上,用找來的樹葉小心翼翼的給雪人安上五官,瞧見她那股聚精會神的勁兒,楊廣禁不住的一笑,好奇的走了過去。
那個巨大雪人的模樣,隱約的可以分辨得出是個頭戴冠冕、憨態可掬的帝王,而在這個帝王雪人的肩膀旁邊,正倚著一個稍稍嬌小的小雪人,看樣子卻是個女子。
楊廣瞧見,心頭卻不由一動,站到她的身邊,含笑問道︰“秀兒,你堆的是什麼啊?”
劉秀兒沒有注意到楊廣的到來,此時驟然听見他的聲音,嬌軀登時一顫,慌忙的就要站了起來,但沒料到蹲在地上太久,這麼猛的起來,眼前頓時冒起金星,身形一陣搖晃。
楊廣踏前一步,右手一環,便將她的身軀摟在身側,劉秀兒站穩了身形,抬眼一望,卻見楊廣正在低頭看下,眼眸清澈明亮,直如星辰一般,叫她禁不住的心慌意亂。
“父皇——”劉秀兒羞得玉容酡紅,輕輕的掙扎了一下,低聲喊道。
楊廣松開右手,將她放了開來,瞧見她那張嬌嫩的臉蛋現出若有所失的神色,登時微微一笑,凝視著她那躲躲閃閃的羞赧眼神,指著身旁依偎著的兩個雪人,低聲問道︰“秀兒,這兩個雪人是誰呢?”
劉秀兒聞言,更是心如鹿撞,正要鼓起勇氣回答的時候,這時候,花園的入口處,卻傳來了傳喚宮女的聲音︰“陛下,尤老夫人求見。”
劉秀兒聞言,更是心如鹿撞,正要鼓起勇氣回答的時候,這時候,御花園的入口處,卻傳來了傳喚宮女的聲音︰“陛下,尤老夫人求見。///com///”
楊廣听見,朝著劉秀兒微微一笑,然後雙袖輕拂,向著御花園的外邊走了出去。
蜀岡殿外,東苑前庭,玉樹瓊枝,白雪皚皚。
紅彤彤的朝陽懸掛在遙遠的東方天際,暖暖的陽光斜斜的照射在聖潔的冰雪上,反射出一片熠熠的光輝,讓人只覺眼前白茫茫的,有些刺目。
“恩?石之軒要求見朕?”
道旁樹下,楊廣陡然轉身,望著站在前面束手恭立的尤楚紅,驚訝地問道。
“是的,陛下。”尤楚紅沉聲說道,“方才老身正在趕往宮中的路途之中,他于道左傳音,讓老身將這個口信傳與陛下知曉。”
楊廣微一沉吟,他知道以石之軒的老奸巨滑,自然是不肯進宮,受制于己,當即問道︰“那他說了嗎,是在哪里、什麼時間相見?”
“稍後的午時,在郊外的前緣寺。”
“朕知道了,”楊廣不假思索地說道,“老夫人,你先去安排一輛便車吧。”
尤楚紅頓了頓手中的紫檀龍頭杖,遲疑著說道︰“陛下,要不要安排些好手一同前去?”楊廣明白尤楚紅話里地意思。一方面,是生怕石之軒暗中搗鬼,對自己不利。另一方面,卻是請示自己是否要趁機將石之軒擒拿下來,不過他心中念頭一轉,還是搖了搖手,斷然說道︰“不必了,以朕的修為,天下哪里去不得?也不要安排什麼人同去,他的不死印和幻魔身法不懼圍攻。人多了反而會壞事,還不如朕自己一個人赴會。”
尤楚紅微一頜首,點頭應是。
午時,前緣寺地大門前,楊廣施施然的踏雪走了近前。
只見他頭扎白巾,一身錦袍,那一張俊秀的臉龐,正綻露著淡淡的微笑,步履輕盈,姿態從容。便仿佛畫卷中漫步而出的翩翩佳公子,有說不盡的風流儒雅。
“前緣寺。”
當楊廣走到大門台階前的時候,忽然頓住了腳步,他微微抬頭,望了一眼牌匾上的那三個金光燦爛地鎦金大字,嘴巴里喃喃的念了一聲,但在心中卻是一陣冷笑。
自從祝玉妍奉他之命,暗里改組無間道,重編成暗月衛之後,他的情報來得更是詳盡微細。前些日子,他便從暗月衛呈上的密報中得知這座前緣寺,竟是靜念禪宗的分院之一。
雖然經過前段時間楊廣刻意的打擊,靜念禪宗與慈航靜齋在武林中的聲望逐漸下落。但是這兩處畢竟是所謂的武林聖地,享名日久,而且,還有著數百年的積累,隱藏在暗中的勢力雄厚之極,便是以楊廣目前地實力,也不想這麼快便與它完全的撕破臉皮。
所以,楊廣也只是命人暗中監視這里而已。並沒有觸動這處寺院的分毫利益。
“石之軒這老邪王竟然邀我在這種地方見面。膽子實在是太大,要知道他和靜念禪宗與慈航靜齋。都是有著天大的恩怨的呢,”楊廣心中納悶著,轉而又暗暗的尋思道,“是了,他曾經拜入佛門,而且此時還有著個寺院主持的身份,只要不泄露真正的名字,在這種地方自然是如魚得水、駕輕就熟。並且,如此地方,我也是不方便與他大打出手啊。”
“包天大膽,玲瓏心思。”
楊廣一邊忖度著,一邊感嘆著。
“這位施主,是來上香的嗎?”
楊廣剛剛走上台階,洞開的大門卻恰好轉出了一個身穿灰色僧袍地中年僧人,見到瀟逸如仙的楊廣拾階而上,他的雙眸頓時微微一亮,迎了上去,施禮問訊道。
“知客大師有禮了,”楊廣的唇邊綻出了無懈可擊地笑容,回了一禮,微笑說道,“我是來找人的。請問貴寺是否有一位名叫蜀中居士的在這里掛單呢?”
“啊,施主便是蜀中居士說的那位小友呀,”這個中年僧人听見楊廣的話語,臉上登時現出了敬仰鄭重的神色,他單手一引,和聲說道,“施主,請跟小僧來吧。”
隨著這個僧人,穿門過廊,片刻之後,楊廣步入了寺廟的後院。
沉寂的後院,坐落著十來間雅致地客舍,旁邊還連著一片香樟樹林,極其寬廣,當此寒冬之際,樹林卻還是青翠蔥蔥,只是樹葉上墜著沉沉地晶瑩冰掛,壓得枝葉都垂了下來。
此刻正當午時,陽光直射下來,有些冰掛已經在悄悄的消融,發出簌簌地輕響聲,或者正從樹葉上剝落下來,嘩啦嘩啦的滑落下地,砸起一陣一陣的冰屑。
“施主,蜀中居士便在里面清修。”
“多謝大師指引。”
目送中年僧人轉身遠去,楊廣冷冷一笑,然後轉身望向前面的這間小舍,微微一頓,便舉步行至門前,雙眸微微一眯,隨即抬起右手,輕輕的扣擊了兩下房門。
幾乎是扣擊響起的同時,房內便傳出了一把熟悉的嗓音︰“進來吧。”
楊廣灑然一笑,推門而入。
跨過門檻,掩上房門,迎接他的便是一雙冷若冰霜的冷酷眸子。
正是闊別許久的邪王石之軒!
此時他披著一襲月白色的百衲衣,正冷然盤坐在房間中央的蒲團上,他微微仰起那張刀削斧劈的面容,眸中射出的寒芒有若實質,牢牢地凝視著楊廣的臉龐,雖然不見如何作勢,但一股仿佛洪荒凶獸般的氣息卻油然散發出來,教人不由的一陣心悸。
楊廣似乎恍若不覺石之軒的沸反盈天的殺氣似的,他負手佇立房中,神態悠然,仿佛正在爛漫花園中徜徉踏青的一般,抬眼望了望石之軒身後牆壁上的那個翩若驚龍“禪”字,不自覺的灑然一笑,然後低眸看向石之軒,從容笑道︰“邪王,別來無恙-
石之軒雙袖一拂,徐徐起身,冷冷地盯住了楊廣的面容,一字一頓的說道︰“托陛下的洪福,微臣可是有恙得很啊。”語氣徹骨的寒冷,仿佛含蘊著沖天的恨意一般。
楊廣听見,登時微微一怔,皺起了眉頭,他自然知曉自己與石之軒的恩怨,但是,依照石之軒的胸襟,即便是對敵數十載的敵人,也不該用如此的語氣說話的哩,楊廣腦中飛快的思考起來,忽然間,一道靈光自心底泛活起來︰“難道是因為……玉妍?”
忖到這里,楊廣的面色不由的一凝,滔天的殺機自胸中洶涌而起。
“因為玉妍嗎?可是,你又有什麼資格呢?”
楊廣自己在心中這樣冷冷的想著,嘴唇邊綻出一絲冰冷的微笑,他緩緩的提聚起畢身的真氣,暗自蓄勁,口中卻輕哦一聲,慢聲詢問道︰“邪王的這話,是什麼意思?”
听見楊廣這話,石之軒臉龐上的殺氣陡然一盛,渾身上下,雄渾的真氣噴薄而出,將那襲月白衲衣的袂角鼓蕩得“簌簌”的飄揚,他冷聲一哼,聲音轉寒,有如從牙縫中迸了出來的一般︰“楊廣!你竟然還給我裝傻!好!我問你,你打算如何處置青璇和她肚中的孩兒?”
“什……什麼?青璇和她肚中的孩兒?”
楊廣听聞石之軒仿佛石破天驚的話語,面容登時一滯,目瞪口呆了起來,在石之軒那身凌厲的殺氣的刺激下,他旋即回過神,心思一轉,猛然想起了數月前于洛陽破廟中的那一夜的旖旎幻境,霎時之間,他心頭驀然一動,腦海里浮現出那張恬靜清雅的絕色玉容,不由的吃吃說道︰“你是說,青璇有了孩兒,是我的?”
石之軒看著他那驚訝的神色,心中的殺機直欲狂發,與此同時,卻又是克制不住的一陣憋悶,禁不住的便欲擎起拳頭,轟爛眼前的這張令他無比憎恨的臉龐。
他強自的抑制住胸腔中的悶氣,緩緩的松去提聚起來的真氣,瀟逸清 的臉容掠過一陣青氣,鼻中冷哼一聲,說道︰“怎麼,難道你想否認這事情?”
傻瓜才會這麼干哩!
楊廣在心中暗自叫道,饒是他穩重異常,但驟然間听見這個消息,內心深處仍是禁不住的一陣狂喜,這是他來到這個世界的第二個孩兒,而且,還是他與石青璇的孩兒哩。
想到石青璇,他不由的回憶起當日在道左相遇的那一幕!
翩躚若仙,幽月精靈!
一個烙在他內心深處的深谷幽蘭般的嬌俏身影,登時浮現了出來。
楊廣深深的呼吸了一下,剛要朝著正在灼灼盯著自己的石之軒詢問石青璇的下落,便在此時,虛掩著的房門,突然“叩叩叩”的敲響了起來。
楊廣與石之軒對望了一眼,驀然之間,同時駭然色變。
楊廣深深的呼吸了一下,剛要朝著正在灼灼盯著自己的石之軒詢問石青璇的下落,便在此時,突然有人在虛掩著的房門上“叩叩叩”的敲了起來。///com///
楊廣與石之軒對望了一眼,驀然之間,同時駭然色變。
因為他們從對方的一個眼神中,都已經得知彼此竟然都沒有察覺到有人瞞過了他們的靈覺感應,悄無聲息的欺到了房門的前面,叩響了房門。
要知道,以楊廣和石之軒此時的玄功修為,即便是天下之大,亦是只能找得出屈指可數的寥寥幾人方可與之比較。但是,即使是這少數的幾人,要想掩藏形跡,無聲無息的欺到兩人身周兩丈之內,卻也是萬萬的不能。
然而,此刻這破天荒般的事情竟然發生了!
“請進!”石之軒與楊廣對望了一眼,沉聲說道。
“咿呀”的一聲,房門緩緩的推了開來,一人信步走了進來。
石之軒與楊廣的臉色沉凝,剎那間,衣袂無風自動,獵獵輕響,兩雙眸子更是射出了直如實質的湛湛神光,當他們瞧見進來之人,竟是一個身穿青衣、神態怡然的青年男子,心中微微一怔,但當石之軒看清眼前之人的真容的時候,卻是忍不住的驚咦出聲。
“章仇太翼!竟然是你!”楊廣听見石之軒地呼喊。再瞧見這張熟悉的年輕的清俊面容,心中驀地一動,腦海一道靈光閃過。霎時間,就記起了此人究竟是何方神聖。
章仇太翼,少有神童之名,專意博覽群書,後來遁入五台山,與佛道兩門素有來往,尤善于佔侯算歷之術,傳說他所言之事。不可稱數,關諸秘密,世莫得聞。
文帝楊堅在位地時候,詔其入宮,但後來以讖緯之言觸怒文帝,被下獄問罪,不而,楊廣登基,欲要將其釋放的時候,卻愕然發現。此人卻早便不在戒備森嚴的牢獄之中,蹤跡杳然,沒有想到,他卻這麼突然的出現在這里。
楊廣念起記憶中的這些前塵往事,心中卻莫名的生出一股強烈的不安。
而在石之軒的心內,亦是異常地吃驚。
當年他化名裴矩,潛在隋廷中,與章仇太翼可以說的是有同殿之誼,雖然不太熟知,但好歹也有數面之緣。此時回想起來,那時的章仇太翼,徒有虛名,除開還算拿得出手的養生延齡之道。哪里能入他這個威名赫赫的魔道邪王的法眼。
但依照現在的情狀,無疑是他當年看走了眼。
“陛下,裴兄,兩位別來無恙!”
章仇太翼朝著楊廣和石之軒輕輕的頷首,微微一笑,柔聲說道,他只是背負著雙手,靜靜的站立。但青袍拂動之間。卻有一種俯視眾生的睥睨之態,令人倍感威壓。
楊廣沒有應聲。他地腦海還在飛快的轉著各種念頭,這時候,石之軒卻冷然一笑,突然的說道︰“章仇太翼,你與靜念禪院究竟是什麼關系?”
楊廣聞言,心頭一凜,章仇太翼卻是長聲一笑,沉聲說道︰“裴兄果真有玲瓏心,此語雖不中亦不遠矣。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本人今次有一言,希望邪王好自為之。”
章仇太翼在這兩句話中,對石之軒的稱呼連換了兩次,且話中威脅之意已是含而不露。
石之軒的城府極深,自然不以為意,漠然說道︰“請說。”
“楊廣早便應該斃命,拖延至今,已是僥天之幸。此次我之一來,他自然是難逃一死,”章仇太翼看也不看楊廣,好似他口中對楊廣命運的宣判,與楊廣本身卻並無絲毫的關聯一般,只听見他繼續淡淡的說道,“邪王不在此事之中,還是早走為是。不知你意下如何?”
石之軒哈哈一笑,笑聲中卻听不出半分的情緒,笑聲剛落,他卻轉頭深深地望向了旁側又驚又怒的楊廣,淡然說道︰“好象這個瘋子是單個一人,我們殺掉他如何?”
“正該如此!”
楊廣冷冷的應道,聲尤未歇,身影倏地一閃,形如鬼魅般的出現在章仇太翼地右旁,同時之間,早便蓄滿了真勁的右拳,挾著一股威猛無鑄的勁氣,朝著他的面門轟搗而去。
幾乎是同一時刻,石之軒的衣袂獵獵拂動,雙眸寒光一閃,冷哼一聲,下一刻,便驀地出現在章仇太翼的左側,右掌豎直,簡簡單單的就是一掌推出。雖然掌出並無半絲風聲,但落在章仇太翼的眼中,卻慢慢地擴大,瞬息之間,就如山岳地一般,籠天罩地。
章仇太翼輕輕的嘆息了一聲︰“心障已經蒙蔽,卻是死期到矣!”他地話語一字一頓,但奇妙的是,那個“矣”吐出了嘴邊,楊廣與石之軒的攻擊離他卻還有五尺來遠。
此事說來玄奧,其實卻是章仇太翼的靈覺太過強悍,楊廣與石之軒兩人的真氣剛有動靜,他便已經從氣場的變化而察而知之,因此能夠搶先一步,將話說在了前頭。
章仇太翼雖然說得雲淡風清,但是卻不敢絲毫的小覷眼前的兩人。他的玄功修為雖然亦是傲視群倫,但和楊廣、石之軒兩人相比較,卻還是差相仿佛。
至于他之所以能瞞過楊廣與石之軒這兩大宗師的感應,卻是因為他的玄功特異,講究天人合一,融身天地自然之間,隱匿聲息最是有效,而與他的武學修為卻沒有多大的關系。適才他話里信心滿滿,卻采取語言攻勢分化石之軒,便也是這個道理。
說時遲,那時快。便在楊廣與石之軒的拳掌轟擊而來的同時,章仇太翼的身軀微微的一動,青影一閃,便從洞開的房門倒飛而出,避過了兩人一陽剛一陰柔的真勁鋒芒。
楊廣與石之軒見到章仇太翼果然不敢和他們硬撼,心中不由一松。如果兩人的聯手,章仇太翼還能夠直接抗衡的話,恐怕今天他們只有拼死突出這個房間,狼狽逃命一途了。
心念閃動之間,楊廣與石之軒齊聲冷喝,身形沒有絲毫的停頓,拳掌展開,狂暴的真勁如山洪爆發,隨著他們疾沖而前的身形,朝著章仇太翼的方向鋪天蓋地般的轟去。
“蓬蓬蓬——”
連番的炸響倏然傳來,卻是楊廣與石之軒撞碎了精舍的牆壁,硬生生的破出了房外。只見漫天飛舞、紛紛揚揚的碎屑之中,楊廣與石之軒的身影宛如兩道閃電,兔起鶻落,緊緊的貼在章仇太翼的身前五尺,拳掌如怒濤狂浪,卷起了地上的積雪,沖著章仇太翼籠罩而去。
倏忽之間,便已疾射出六丈之遠,臨近了那片皚皚森林的邊緣。
眼見楊廣與石之軒不舍不放,將自己迫得狼奔豕走,向來心高氣傲、將世人視為螻蟻一般的章仇太翼,此時心中已是動了真怒,冷哼了一聲,雙眸神光大盛,轉即大喝一聲,兩只青色長袖自他的身後甩拂出來,猶如兩把鐵扇,挾著怒海狂濤般的無鑄勁力,分別迎著楊廣與石之軒疾射而至的身形,似掃似劈,兜頭罩下。
剎那之間,方圓兩丈的範圍之內,空氣仿佛凝滯了一般,令人差點喘息不過來。
石之軒的眼中冷芒一閃,幻魔身法全力展開,灰影一閃,仿佛瞬間移動似的,竟然閃現在章仇太翼的肩後,化掌為拳,似緩實疾,輕飄飄的一拳搗向章仇太翼的脊梁。
他這一拳搗出,四周的空氣登時破碎了開來,恢復了流水般的動感,但是在下一瞬間,他的那只拳頭就好似黑洞一般,將章仇太翼身後的空氣吸納得干干淨淨,一滴不剩。
瞬息之間,章仇太翼便好象置身于噩夢中的一般,控制不住的產生了一種向後仰倒的跌勢,禍不單行的是,在這一同時,楊廣默運心法,催動體內丹田處的那顆銀白丹粒,凝聚起畢身的無上真氣,化拳為掌,十指宛如天蓮綻放,輪轉朝著章仇太翼疾指而至。
霎時間,他的那雙眼瞳驀地殺機盎然,深邃幽遠,瞬息間竟然變成了水墨般的黑瞳,與此同時,六縷劍氣透指而出,瞬間撕裂了前方的空氣,恰恰的迎上了章仇太翼的袖子。
章仇太翼駭然色變。
雖然他的靈覺對兩人的出手早有所察,但楊廣與石之軒出手實在是太快,令他根本就來不及反應,尤令他感到驚駭的是,楊廣的六縷劍氣居然宛如實質,犀利異常,雖然還沒有及面,但其射出的絲絲鋒芒已經令他的肌膚隱隱的生出了痛感。
當他瞧到楊廣的那對黑瞳,更是不由的色變驚呼︰“天魔瞳!果然是魔門的不滅魔尊!不該出現世間的存在!”
當章仇太翼注意到楊廣的那對黑瞳,更是不由的色變驚道︰“天魔瞳!果然是魔門的不滅魔尊!不該出現世間的存在!”
話音未落,場中便突然傳出了“蓬蓬蓬”的沉悶炸響,隨著震耳欲聾的聲響,章仇太翼的兩只長袖猛的炸碎開來,化為漫天飛揚的碎屑,而他的身形卻借著這個勢子,猶如陀螺般的旋身飛轉,勉強地掙脫了石之軒的拳勁氣場的強大拉扯力。///com///
石之軒原本欲要欺身撲前,在章仇太翼的背心要穴補上一記不死印,但听見後者口中說出的那句話,心中卻是一震,轉眸望去,正好見到楊廣那雙墨珠般的眼瞳。
霎時間,他的身形猛的一頓,手上便也緩了下來,章仇太翼趁機旋身錯步,驀然閃電般的逸出了楊廣與石之軒撲擊的範圍,同時間,他的嘴唇大張,張口發出了一聲激蕩的清吟。
隨著他的這一聲清吟,寺院正殿的方向,猛然間嘈雜之聲大作,緊接著,一陣陣的破空聲和呼喝聲從遠處迅速的傳了過來,顯然是有許多高手正在飛快的迫了近前。
“快走!”
石之軒臉上的異樣之色一閃而過,瞧見章仇太翼正在招喚援手,他哪里還願自陷險地,立即招呼了楊廣一聲,便要從來人的反方向撲出,離開這座寺院。楊廣的攻勢甫高落空,眼瞳登時恢復正常,听見石之軒的招呼,卻微笑的搖了搖頭,他轉頭望了望寺院正門的方向,忽然抿唇發出了一聲清嘯,這一聲清嘯由低吟而漸漸的變作高昂。呼吸之間,便仿佛越飛越高的鳥兒一般,直升碧空。響徹雲霄。
剎那之間,一陣強似一陣地破空聲接連的傳了過來,石之軒和章仇太翼的臉色均是一變,他們猛地轉身望去,只見後院地牆頭上。(君-子-堂-首-發)人影倏閃,瞬息之間。便影影綽綽的閃現了九個人影,極目望了過去,領頭的赫然是宇文傷和尤楚紅這兩位大內禁衛的統領。
他們的出現,卻並非是楊廣地安排,臨出宮的時候,楊廣便已聲明不需要隨從地跟隨。不過,他的話是這般的說,但是宇文傷等人哪里敢大意,請示過宮中最得聖心的單夫人之後,便由宇文傷和尤楚紅帶領著禁衛中的好手,暗中衛護楊廣。
楊廣的武功修為遠超他們,自然察覺得到宇文傷等人,不過他也心知自己地身份是絕對難以獨自出行的,當下也沒有說破。任由他們一路跟到了前緣寺的外面。也微微如此,楊廣甫一出聲召喚,他們才能這麼及時的出現在這里。
宇文傷和尤楚紅率領著七名禁衛高手,在牆頭上頓了一頓之後,便縱身而起,猶如飛鳥般的疾速掠了過來,只過了三個呼吸的工夫,十丈的距離便從他們的身邊倒退過去。
“參見陛下!”宇文傷等人趕至楊廣身前。齊齊的抱拳施禮。朗聲唱道。待得楊廣微一點頭,他們便分了開來。迅速地站到了楊廣的身側,望著寺院正殿那邊也已趕將過來、涌到章仇太翼身旁的十數人,暗中小心的戒備了起來。
至此,楊廣的這一方,與石之軒、章仇太翼的那一方,已成三角對峙的局面。
卻說此時,章仇太翼的身旁,一個穿著白色主持僧衣地清俊僧人緩步上前,朝著楊廣恭謹地作了一禮,徐聲說道︰“原來是聖帝的法駕光臨,本寺真是蓬壁生輝。=君-子堂-首-發=失迎!”
楊廣聞言,朝他望去,卻是不識,旁邊地宇文傷見了,眉毛微微的一掀,行到楊廣的身側,小聲提醒道︰“陛下,他應該就是在佛門中與了空齊名的智永禪師。”
楊廣听見,腦海中頓時閃過一道靈光,隨即知道了這個僧人的來歷。
智永,本姓王,名法極,乃是晉代以書法入武道、天下聞名的書聖王羲之的第七世孫,他家學淵博,卻在少年時候便出家為僧。傳說他雲游至余杭郡的永欣寺,數十年沒有離開過寺中的藏經閣,一邊臨摹《千字文》,一邊修煉閉口禪,玄功日漸深厚,令人高深莫測。
世人久久沒有他的消息,還以為他已經圓寂坐化,沒有想到,他卻是跑到了江都郊外的這座格外冷寂的前緣寺,當起了主持。
楊廣望著智永那張細嫩光滑的臉孔,空寂飄渺的氣質,登時心知他的閉口禪必定是修煉到了大成的境界,即便是與已經破了閉口戒的了空相比較,亦是不遑多讓。
不過,可惜的是,他的閉口禪修為,亦是與了空的那般,都是因為楊廣而破了戒。
楊廣卻是禁不住微微的蹙眉,他沒有想到即便是隨便的一個寺廟的主持,都是這麼的棘手,而且,听他的話語,與靜念禪宗還是有著千絲萬縷的關聯。當此之時,一方面,他在心中飛快的轉著各樣的念頭,另一方面,他對靜念禪宗的忌憚之心更是愈發的深沉。
必須除掉靜念禪宗!至少至少也要將它的影響力消弭三分之中冷聲說道︰“智永主持是想用武林中人的身份與朕對話?也罷。”說到這里,他的右手乾指章仇太翼,滿面厲色,喝道︰“這惡賊適才口口聲聲想要謀取朕之性命,不知他與貴寺可有什麼關聯?”
隨同智永而來的那十余人,素來將章仇太翼背後的那四位敬為神人一般,愛屋及烏之下,此時卻听見楊廣直斥章仇太翼為惡賊,心中均是勃然大怒,齊齊踏了上前。
他們剛要忿聲喝叫,智永卻搖了搖手,止住了他們,然後對著楊廣淡淡的說道︰“章仇先生雖然並非本寺之人,但與本寺卻有著莫大的淵源。而且他的鐵口斷盡天下之事,從無遺漏,他說要取聖帝的性命,想來自有他的道理。”
楊廣一听這話,登時愕然,而旁邊的石之軒,饒是城府深如淵海,听見此語,亦是不由的啞然失笑,至于宇文傷等人,心中自是大怒,紛紛的大喝出聲。
只有章仇太翼旁邊的那一干人,都是紛紛點頭,深以為然。
“又是一個瘋子!”楊廣怒極反笑,先指了指章仇太翼,再指了指智永,哈哈大笑道。
智永微微一笑︰“聖帝說的極是,老衲自是瘋了。”說畢,他卻轉了過頭,朝著身旁人群之中緩聲和語的說道︰“尚施主,不如請你解說一二,如何?”
便在楊廣等人驚訝的眼神中,人群中沉默了片刻,終于有一人緩步排眾而出,卻是一個身穿明黃輕衣的女子。當她輕盈步將出來,慢慢的抬起螓首時,楊廣不由的眼前一亮。
只此一眼,她便讓楊廣驀然想起了當日初見祝玉妍的那一瞬。
清雅如仙的天生麗質,朦朧飄渺的神秘氣質,使她形成了一種異常的特質,叫人一見,不由的心神沉醉。
只見她大約就是二十許的年紀,但整個人透發出來的,卻是成熟得仿佛快要滴出水來的蜜桃一般的豐韻,但最吸引人的,卻是她那雙勾魂攝魄的剪水雙瞳,當她望將過來的時候,水光盈盈,含情脈脈,里面仿佛充滿了磁力一般,楊廣幾乎就不能移開了目光。
“聖帝,許久未見了。”這個尚姓女子緩步踏前,朝著楊廣微微的一笑,說道。
楊廣勉強地掙脫了目光,正自駭異之時,听見這個尚姓女子的說話,心中大奇,仔細一看,覺得此女有些面熟,仔細再看,陡然之間,心頭霹靂的一聲,仿佛有一道閃電劃過,登時,深深埋藏在記憶中的一個影象瞬間浮出了腦海。
“是你,原來是你,”楊廣終于想起了這女子是誰,他忽然冷靜了下來,先是緩緩的點了點頭,然後冷哼了一聲,“果然是許久沒見了,尚婕妤——或者說——朕的明月母妃。”
“明月母妃?明月?”
在場眾人,除開寥寥幾個熟知內情的,其余听見這話的人,都是大吃一驚。
數十年前,武林中突然出現了一個風華絕代的麗人,名喚明月。此女極擅歌舞雙藝,據說當她傾力歌唱舞蹈的時候,連那些目盲跛腳之人,都能恢復眼楮視力和行走能力。但可惜的是,沒有過上多久,這個明月便從世間消失了蹤影,再也沒有人見過她的出現。
沒有想到,繼神秘失蹤的章仇太翼突然現身之後,她也再次的踏履人間。
PS︰小BOSS出現了,大BOS的華麗現身還會遠嗎?
第256章命運
听見眼前飄渺如仙的尚姓女子自稱明月,而楊廣更是稱之為母妃,場中諸人都是大驚,宇文傷與尤楚紅與隋廷皇室關系密切,常走宮闈,但饒是他們,也從來不知曉這一陳年舊事,听見這段宮闈秘聞,亦是面面相覷,只有章仇太翼、智永和石之軒神色自若,顯然早知內情。///com///
當年明月橫空出世,與碧秀心同稱雙嬌,石之軒無意中亦遠遠見過她一面,二十多年前,她在江湖中忽然失蹤,但石之軒卻是知曉她是被文帝楊堅金屋藏嬌,安置在長安仁壽宮中,當時的皇後獨孤伽羅還沒有去世,楊堅雖然是一代雄杰,當世的宗師高手,但懾于妻子素來的威嚴,即使是明月誕下尚秀芳的當日,也只敢暗地里偷偷的跑去見上幾面。
十七年前,獨孤伽羅去世,楊堅才搬到了仁壽宮,但剛過兩年,他便患病逝世,楊廣登基之後,明月連同她的女兒尚秀芳,忽然從宮中蒸發,從此不知去向。
直至三年前,卻只有尚秀芳以藝姬的身份,在江湖上現身,以她的傾世才藝和無上容色,至今卻不受任何人的脅迫,卻是當年的明月的遺澤,不過這卻不是為外人所知的了。
“難得陛下還記得當年情分。”明月嫣然一笑,容色之奪目,不可形容。
楊廣踏前一步,先是斜睨了章仇太翼一眼,然後直直的凝視著明月,嘿然冷笑說道︰“既然今日母妃出頭,朕便有一事相問。當年朕自問對章仇太翼這惡賊很是榮寵,還特地賜他一個盧姓,但他不單不告而別,今日還口口聲聲要取朕之性命,但不知究竟是為何?”
明月輕輕一笑。||首-發www.Junzitang.com||對著楊廣徐徐的說道︰“陛下,要究其中的因果,從遠的來說,恐怕要上溯到數千年的商周時代;如果從最近來看。卻是要從今年的六月說起了。”
上溯到商周時代?
听見這話,宇文傷等人都是面面相覷,石之軒雖然熟知聖門典故,但也是听得一頭的霧水,這里的這些事情,卻怎麼牽涉到數千年前地商周時代了?
楊廣聞言,心中卻是一跳,他隱隱的感覺到。自己似乎是觸及到一個關乎自己,關乎這個神秘的武俠世界的天大秘密了。
明月說到這里,瞧見眾人期待地眼神,卻輕輕的說道︰“上溯到商周時代,畢竟太多久遠,解說起來費辭,那麼就從今年的六月說起吧。”
“清風早就給陛下望過氣,”明月說到這里,朝著章仇太翼點了點頭,示意“清風”就是章仇太翼的道號。然後繼續娓娓說道,“以陛下的雲氣來看。陛下命在今年,歲在六月,意思就是說,陛下本該是今年的六月隕落,但現在我們都看到,陛下還活得好好的。”
“這說明陛下的命運已經發生了天大地轉變,以陛下的身份來看,這會意味著什麼呢?”明月星目眸光流轉,在諸人震驚的臉龐上迅速的掠過,“意味著。這天下的大勢也在發生著天翻地覆的改變,這種改變,使得本來已經明晰的命運軌跡變得凌亂模糊,難以捉摸。這個天下的未來走勢,也隨之混沌一片,再沒有人可以從中窺得一星半點的真相。”
楊廣听到這里,臉色雖然沒有半絲的改變,但是心中卻掀起了漫天地波濤。他是從另一時空過來的人。自然知曉原來地歷史。在原來的歷史當中,楊廣便是今年的六月被宇文化及所殺的。但是。章仇太翼卻是怎麼知曉的,難道他的望氣之術真有這麼神奇?
不過,宇文傷等人對于章仇太翼的這一套卻是嗤之以鼻,尤楚紅更是重重的一頓手上的龍頭綠杖,輕喝一聲︰“明月太妃,陛下天命在身,休要危言聳听。”
石之軒卻突然問道︰“天下走勢改變,這卻與你們要殺楊廣有何干系?”
“邪王問得好,”明月輕輕的嘆息了一聲,沉聲說道,“其實這天下大勢,自商周以來,迄今為止已經改變過兩次,每一次都會引發天地劫難,使得生靈涂炭。”
“是哪兩次?”石之軒緊接著問道。
“第一次,乃是一千五百年地周幽王時代。當年的褒姒亦是該死不死,終于引發了犬戎之亂,西周滅亡。這一次劫難,還算是小劫,西周雖然滅亡,但還有東周延續,不至于天下分崩,生靈流離。但之後的第二次,卻是天大的災禍了。”
明月說到這里,忽然微啟朱唇,輕輕唱道︰“鎧甲生蟣虱,萬姓以死亡,白骨露于野,千里無雞鳴,生民百遺一,念之斷人腸。”歌聲淒婉哀絕,將歌詞中慘絕人寰的情狀唱得活靈活現,使人仿佛身臨其境,其悲慟之意,令人不忍睹听。
饒是石之軒的心腸,亦是悚然而驚︰“漢末三國?”
明月收住歌聲,點了點頭︰“正是漢末三國。”
石之軒繼而問道︰“那麼,這一次卻是誰當死不死?”
明月不答,卻緩緩的說出了這麼一段話︰“聞長安中議欲盡誅涼州人,而諸君棄眾單行,即一亭長能束君矣。不如率眾而西,所在收兵,以攻長安,為董公報仇,幸而事濟,奉國家以征天下,若不濟,走未後也。”
石之軒眉宇一動,長聲嘆息道︰“原來是他。毒士賈詡賈文和。”
“正是賈詡這一計策,使得諸侯亂戰,戰火蔓延整片中原大地,天下生靈,百不存一,之後的胡人之所以能以亂華,亦是因為三國時期以來,天下無時不戰亂,中原血氣英杰,為之一空,所以才有胡人趁機而起,禍亂中華。”
明月說到這里,望向了楊廣,面露慈悲之情,輕嘆著說道︰“正是有了這前車之鑒,所以清風才有今日之語。陛下啊,為了天下蒼生,請你一死吧。”
宇文傷諸人臉上都呈露怒容,剛要挺身而出厲聲喝斥,楊廣卻搖了搖手,喊住了他們,然後朝著章仇太翼和明月徐徐地說道︰“或許我知道一些你們地計劃。但是,現在你們看中的那人——也許要說是命運選中地那個人——已經死了,命運定然是回不到原先的軌跡,那麼,你們今天所做的,卻還有什麼作用呢?”
章仇太翼聞言,臉色登時冰冷,怒喝道︰“原來你也是得悉了天機。哼,果然是你干的好事,我那徒兒的血債,定要你償還。”旁邊的人听得一頭的霧水,不知所雲,但知道內情的明月和智永卻是知曉,兩人說的便是已經被綰綰所刺殺了的李世民。
當年李世民出生的時候,章仇太翼便扮作行腳道人見過了他,當時還留下了“濟世救民”的寄語,李世民的名字,便是因此而來。
李世民長大之後,他又扮作行腳道人,偷入李府,暗中教授李世民七年的玄功和兵法,兩人名為師徒,但在感情上卻情同父子,綰綰刺殺李世民,乃是自己所為,章仇太翼卻道是楊廣所指使,是以才將滿腔的仇恨都傾向了楊廣。
楊廣卻也不作解釋,冷笑一聲,不再理會眼中直欲噴出火來的章仇太翼,轉頭看向了明月,嗤聲說道︰“母妃,你卻是怎麼說?”
明月的眼中一片溫情,但櫻唇吐出的話中,含著的意思卻是冷若冰霜,只听見她緩緩的說道︰“命運選定的那人,自有他的命數。唯今緊要的,卻是陛下你。陛下啊,舍你一身,換得造福萬民,這乃是功德無量的事情,你本是個有大智慧、大毅力的人,怎麼到了現在,還沒有覺悟過來呢?”
楊廣冷冷地盯了明月一眼,再斜眼望了望章仇太翼,瞳孔一陣收縮,溢出了冰冷的殺機,他怒極反笑,哈哈的一聲長笑︰“好,很好,好得很。”
但他卻沒有發作出來,而是朝著身旁的宇文傷等人說道︰“我們走。”說罷,他向著石之軒招呼道︰“邪王,今日話還沒有說完,不若我們另外找的地方再細細一敘?”
石之軒微一沉吟,抬眼望了望章仇太翼、智永和明月,忽然灑然一笑,點了點頭。
望見楊廣一行人與石之軒緩緩退向後院圍牆的身影,章仇太翼滿臉的恨色,想要追將上去,但智永和明月卻搖了搖頭,同時攔住了他,當下只能恨恨作罷。
第257章偶遇
蜀川,大巴山上。///com///cCnEt
大山之中,處處奇峰異石,雖是冬天,但隱約的卻見郁郁的青色。
自此進入蜀川,沿途都是盤繞在山腰間的異常險峻的棧道,兩旁一邊是凹凸陡峭的險峰山壁,另一邊則是下伸千仞的懸崖,冰寒徹骨的清晨山風呼嘯而來,整條長龍般的棧道登時咿呀咿呀的搖晃起來,令人不由的膽戰心驚,如履薄冰。
但便在這時,風中忽然傳來了一陣悠遠遼闊的長歌之聲。
“……蜀道之難難于上青天!使人听此凋朱顏!連峰去天不盈尺,枯松倒掛倚絕壁。飛湍瀑流爭喧,冰崖轉石萬壑雷。其險也如此……側身西望長咨嗟。”
歌聲甫歇,卻听見風中立刻傳出了一個雄渾蒼勁的聲音,只听這個聲音正在大聲的叫起好來︰“浩渺奇峻!真個是好詩詞!公子的文才真是愈發精進了。”
聲音剛落,卻見到搖搖擺擺的棧道拐彎處,步履輕快的走出了兩個身穿錦袍、大袖飄飄的男子,雲濤般的霧氣氤氳中,隱約可以看見其中的一個是清秀儒雅的青年,另一個卻是白發白須的威猛老者。
雖然身臨險地,只是他們卻似完全不在意,行走在步步驚心的棧道上,他們卻仿佛閑庭信步,說話的同時,不單沒有注意腳下,而且還時不時的觀看著周圍的雲海。
“宇文老過譽了,”那青年听見老者的贊譽,臉色微微的一怔,然後綻開笑顏哈哈一笑,“這可不是我的詩作。而且一個叫做李青蓮地俊杰所寫的。”
這青年,正是微服入川的楊廣,而那老者,卻是陪行的宇文傷。
半月之前。楊廣與石之軒在江都郊外地前緣寺會面,雖然中途為突然現身的章仇太翼等人所打擾,但是之後他亦從石之軒的口中得知了石青璇已經珠胎暗結,懷上了他的孩兒,不過按照石之軒的說法,石青璇對于自己懷孕一事卻是諱忌莫深,他還是暗中查探了許久,適才從一些蛛絲馬跡推測出來,孩兒的父親是楊廣來著。轉載自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