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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我是佐羅的大爺張輝家新房子大得讓大衛有些眼暈,三百多平米,樓上樓下,還有一個寬大的院落,在他看來,這簡直就是一座宮殿。
“院子里許多建設還沒有完成,一時半會兒還搬不進來。”張輝不無遺憾地說。
“我不著急!”
“我爸沒說這也有你的份兒吧?給你一輛車就不錯了。”
“那車我還真的不想要,目前我的身份還不配。”
“你倒有自知之明,不過你該有錢。”
“什麼意思?”
“不然,怎麼養女人呀?”
“你有錢不就行了?”
“我可沒打算嫁給你。”
“那你可再也嫁不出去了。”
“做個單身也不錯,這幾年我不也好好地過來了嗎?”
“沒人陪,你不寂寞嗎?”
“現在不是有你了嗎?”
“你怎麼肯定我會永遠陪著你?”
“因為我漂亮,而且有錢。”
大衛不可置否地搖了搖頭,跟著張輝走進了宮殿。樓里的裝修已經完畢,除了走廊是瓷磚鋪就,每一間房子都是木質地板,大衛看不出牆壁裝修是用的什麼材料,只感覺豪華而溫馨。在一個單人房間里,有一張床,上面只有一個豪華的床墊。
“這是昨天我找人弄來,過來的時候臨時躺一躺,總比站著舒服,”張輝解釋著,“你不想試試我的浴室?”
張輝說得很平淡,並沒有挑逗的意思,可大衛卻明白她到底想干什麼。那晚張輝她爸突發怪病,讓大衛在關鍵時候中止了犯罪,張輝心里一定還存著遺憾。她想將革命進行到底。
“那我可不客氣了?”
張輝沒說話,只是下巴略微一揚,意思是“快去吧”。
寬闊明亮的浴室里,一應俱全,高檔的熱水器顯示著主人的氣派,大衛用澡巾狠狠地搓洗著身上的每一個部位,他決定今晚要全方位地與她接觸。現在,大衛認為自己完全沒有必要在她面前遮遮掩掩了,只裹了一條浴巾出來,而張輝卻看都沒看,從床上起身,擦著大衛的身體,徑直走進了浴室。
透過那扇裝著毛玻璃的房門,大衛躺在床上就能看到張輝修長的身影在里面脫衣的過程,他甚至能看出她那全身優美的曲線,那簡直是一幅動人的藝術剪影。裹在大衛身上的浴巾支起了一個小小的帳蓬。
半個多小時,她才出來,同樣只裹了一條浴巾,卻裹得老高,上面只能看到乳房的一小部分,但在身高足有一米七二的張輝身上,已經相當要命。
“恰如其分的誘惑!”大衛想。
張輝與大衛並躺在床上,高聳的乳房如兩座富士山,平添了無限魅力。誰也沒有主動。過了好長時間,大衛才說,“咱們睡吧。在這豪華的宮殿里,美美的睡上一覺,也不枉活了一生。”
“我爸倒真的希望我在這里跟你過夜呢。”張輝兩眼直直地瞅著天花板。
“為什麼?”
大衛不相信那個曾經對他冷若冰霜的老家伙會讓他這個窮小子在他女兒身上賺便宜。
“他想讓我嫁給你!”
“你不願意?”
“不願意。”張輝表現得突然很冷。
“為什麼?嫌我窮是吧?”
“你看我缺錢嗎?”
“那到底為什麼?”
“你並不愛我。”
“你還對那晚的事兒耿耿于懷?”
“那種情況下,你為什麼突然跑了?”這次張輝真的生氣了。
“他們並不是沖你來的,當然也不是沖我。”大衛很有些不理直氣壯。
“你就不擔心我?你能給我一個讓我信服的解釋嗎?”
“你能信嗎?”
“我就是‘佐羅’,”大衛無可奈何,只得實話實說,“是否需要我證明給你看?”
張輝猛然坐起身來,“還有別的理由嗎?”
“僅此一個!”
“滾,立即給我滾。”張輝突然變得表情冷漠,語氣平靜,但卻十分堅決。
大衛如喪家之犬在臨江最繁華的大街上溜 著,一對對勾肩搭背的情侶與他擦肩而過,似在嘲諷著這個剛剛被愛情炒了魷魚的可憐蟲。他想就這樣一直走下去,直到天亮。在一個陰暗的角落里,一個近乎禿頂的家伙摟了一個穿著藍色連衣裙的姑娘在親,大衛徑直走了過去,一把扯了那個男人的衣領,“干什麼?滾!”
那男子看了看高大而滿臉怒氣的大衛,沒敢發作,只好趕緊走開,還不時地回頭看看,那女孩也嚇得快步跟了上去。
“哈哈哈哈。看你那鳥樣,也配有女朋友?”
大衛如一個醉漢,歪歪扭扭地,引來了不少路人的側目。他第一次感到失去了目標,在街上漫無目的地走著,身後忽然一聲刺耳的緊急剎車,他下意識地跳到了馬路外面。回過頭來,停下了的中華125摩托車上有三個赤膊青年見大衛那狼狽的模樣,哈哈大笑︰“小子,沒嚇著吧?走路後面長眼一點!轟地一聲,揚長而去。追著摩托車屁股噴出來的一陣青煙,大衛破口大罵︰“我操你們的祖宗!”
此時,大衛最想干的事就是喝酒打架,但不知道跟誰。那一雙眼楮敵意地掃瞄著身邊的每一個人。
臨江南郊,與城里的繁華比起來,有些燈火闌珊的味道,只有一家新開張的飯店里,依然非常熱鬧,看來,現在這里是大衛唯一可以抒懷的地方了,大衛下了一輛出租,朝那里走去,就在門前,他眼前一亮,他發現了一輛中華125。
大衛找了個僻靜的地方坐下來,一個青年走過去︰“這位先生要點什麼?”
“酒。”
“什麼酒?”
“隨便。”
很快,那青年拿來了一瓶中檔的白酒,在這里,除了北方來的漢子,一般沒人喝高度白酒,所以青年給了35度的。同時放上了一盤涼拌小菜,“空腹喝酒,對身體不好。”
大衛連個“謝”字也沒有,他已看清,這青年正是那晚在電影院里被青龍幫的人欺負的兩兄弟之一。他抬頭看了那青年一眼,心想,要不是為了你們兩個,我會受這氣,說不清,道不明的,被自己心愛的人當成了膽小鬼,負心漢。吃你這盤小菜,我也不會領你們的情!現在可是你們欠了我的。可大衛知道他並沒有認出自己來。擰開瓶子,也不往酒杯里倒,直接吹了一大口,嗆得他眼淚都止不住。引得三個赤膊青年一齊向這邊投來挑釁的目光。
“咦?這不是剛才那小子嗎?腿腳好快呀,一會兒就跟來了?”
“怎麼?是不是今晚想請我們幾個客呀?謝謝啦兄弟。老板,今晚,我們弟兄幾個的賬就記他身上了。”
“人家同意嗎?”櫃台里的另一個青年正是兩兄弟之一,一邊在本子上記著什麼,一邊小聲地說,看來也不想惹這幾個不三不四的家伙。
“他敢不同意?剛才差點要了我們弟兄幾個的命,還沒找他算賬呢。”一個赤膊的青年突然抬走頭來大聲叫道。
“老板,一盤鮑魚。”大衛高聲叫道。
“對不起,老板,我們只是小店,沒有那麼貴重的菜。”
“那就撿最貴的上幾個來。”大衛頭也不抬。
幾個赤膊青年都疑惑的把頭扭向了這邊。“听見吧?他有錢,老板,給他上啥,也給我們上啥。”
四個菜三百八十元,說起來並不貴,可也算是這個小店里的特色菜,大衛一個人在那里吃得津津有味,其實他也是故作得意,心里早就氣炸了。吃到一半的時候,大衛突然叫飯店老板︰“今晚,我的賬就記在這幾個小子的頭上了。”大衛嘴里一邊嚼著菜,一邊拿筷子指著那邊的幾個青年道。
櫃台里的青年一看事情不妙,眼看就要爆發一場戰爭,立即拿出了招牌︰“各位老板,請不要賭氣,我這小店可經不起折騰,不看我們弟兄兩個的薄面,可得給我師傅留點面子。”
“你師傅?你師傅是誰?”
“我師傅是佐羅!”那小掌櫃終于理直氣壯起來。
“佐羅長什麼樣?有那麼嚇人嗎?”那赤膊青年一臉的不屑,“再說了,我們又不是找你什麼事,今晚我們要修理的是那小子,他是佐羅嗎?”說著轉過身來,來到大衛身邊,“請問,你是佐羅嗎?”
“我是佐羅他大爺!”大衛大手一拍,桌子上的杯盤瓶子一齊跳了起來。現在他已經極其厭惡“佐羅”這個只能在黑暗中出沒的名號,他想做真實的自己。
小店里頓時劍拔弩張,一場惡戰一觸即發。
第十三章比膽兒大衛並不知道,在這南郊開張的所有飯店都在青龍幫的掌控之下,任何一家都要根據店面大小,定期向幫里交納一定的保護費,而且店里常有青龍幫的人混吃混喝,搞得這些飯店不很景氣。正是在這樣的情況之下,泰和飯店老板眼見無利可圖,才自動退出,將店面盤了出去,接手的正是那兩個鄉下來的不知深淺的李姓兄弟。
這兄弟兩個倒是為人忠厚,童叟無欺,不少貪圖實惠的顧客常來光顧,生意竟又在李姓兄弟兩個的手里活了起來,越發比得周圍幾家冷冷清清,難以維持。而這兄弟兩個自認為全憑了自己苦心經營,又不仗著誰的臉面,所以便不領青龍幫的情,從不交納所謂的保護費。作為青龍幫的老大,賀正平並不在乎泰和飯店的那點保護費,可要是準了他這一家,便會壞了這臨江城南的規矩,往後誰還會听他賀正平發號施令?為了保證青龍幫的威嚴,幫主老大賀正平便吩咐手下欲將這兩個小子清理出去,不想那天晚上卻在影院里踫到了多管閑事的“佐羅”。
為了弄清“佐羅”的背景,賀正平派人天天守候在泰和飯店里,這三個赤膊青年就是青龍幫里的人,他們在等待著“佐羅”的再次出現。
就在大衛耍橫似地向店老板點鮑魚的時候,他們已經覺出了似有大魚上鉤,便發短信報告了老大賀正平。
其實,整個南郊今晚只有泰和營業,也正是老板賀正平的主意。然而,大衛對此卻一無所知。
“什麼事,這麼吵?”
正當大衛拍案而起的時候,門口走進了一位氣宇軒昂、儀表堂堂的青年男子,此人身高一米八以上,黝黑面皮,目光炯炯,年齡不過三十,一看就是個精明強干之人。不過他下巴底下一道小小的疤痕卻明確地告訴了大衛,此人就是賀正平手下的第一高手劉海洋。
自從大衛踫巧救了張輝的爸爸,那張老頭子便對大衛格外厚待,請他吃飯,又強意送他一輛上海“祺瑞”,雖說那車並不太貴,不夠豪華,但對舉手之勞就如此大方,大衛已感到張輝的爸爸並不是簡單的人物,大衛雖沒有接受饋贈,卻常和老頭聊天,得到了他關心的許多信息。大衛從張輝的父親那里得知,劉海洋曾在武警部隊服過役,而且參加過全軍散打比賽,也曾有過較好的名次,部隊復員後,一直沒有找到稱心的工作,便被賀正平籠絡到了帳下,成為青龍幫第一高手,目前正經營著臨江城南小青河底的砂場。賀正平只所以就這個砂場送給劉海洋,一是想籠住他,為他賀正平所用,另一個方面,這砂場正是劉海洋設計將原砂場主人王有遠一腳踹進了監獄,擴大了青龍幫的勢力。
大衛早已打听到,這劉海洋學習散打,最為擅長的就是旋風腿,據說當年比賽的時候,廣西武警的一位選手被劉海洋一腳擊中,當場休克。
面對這樣一位凶狠的對手,大衛不敢冒然行動,他知道,只要他不先出手,劉海洋是不會首先出招的,他怕在自家兄弟的面前丟了臉面。劉海洋畢竟還算個講義氣的男人。
大衛自從練武開始,就跟師傅學會了一點,任何一個想要佔你上風的人,完全不必跟他計較道理,他們認的是拳頭。所以大衛很少開口,一般都是用拳頭說話。
所以,劉海洋進來時的那一句問話,大衛並沒搭理,而劉海洋並不拐彎抹角,直接站到了大衛的身邊。
“這位兄弟,剛才好像火氣很大,是不是我青龍幫的幾位兄弟欺負你了?我叫劉海洋。”說著,伸出了右手。劉海洋這話交待得有幾分水平,一則表明了他是青龍幫的人,二則表明了他在這青龍幫里是個有一定地位的人,說話還算數。而與劉海洋比起來,大衛則顯得稚嫩一點,他向來是說打就打,哪管這麼多繁文縟節,既不伸手,也不說話。
劉海洋畢竟多滾爬了幾年,社會經驗使他面對任何情況不會顯得無所適從,所以對于大衛的冷淡,劉海洋並沒有感到半點尷尬,在他眼里,坐在他眼前的這個怒氣未消的小伙子稚氣未脫,並不是真的小看了他劉海洋,想想當年自己剛剛出道的時候,怕是連這小伙子坐在那里的那份沉著都沒有,早就開打了。再加上大衛眉清目秀的臉,劉海洋便不想與他拳腳相加。
“叫什麼名字?”劉海洋語氣平和,完全不是一副打手的模樣。這讓大衛也多少有了些好感。
“大衛。”表情依然冷淡。
“那總該有個姓吧?”
“姓黃。”
“咱們能不能認識一下?”
“這不已經認識了嗎?還要怎麼樣?”
“看看牌!”
劉海洋說的“看牌”,其實就是過招的意思,師傅沒教他這個,他也從未听說過,一臉的茫然,劉海洋身邊一小子上前道︰“我二哥是想跟你過過招兒。你敢嗎?”
劉海洋盯著大衛,一言不發,只等大衛說話。大衛抬眼楮看了看周圍,他們人多勢眾,光一個劉海洋就夠他對付的了,再加這麼多幫凶,他可不想吃眼前虧。
“怎麼比?”大衛只想知道他們是不是以多欺少。
“小李老板,听說你最近弄了一副老鼠夾,拿來我們用用。”劉海洋信息就是靈通,這小李兄弟倆個開飯店後,倉庫里老鬧老鼠,卻不敢用藥,便買來了一副夾子,挺管用。
一會兒,那夾子放在了大衛面前的飯桌之上。
“小兄弟,這夾子我可听說是相當靈敏,已經捉住了不少老鼠,不知肯不肯與我比一比夾中取物,不過先聲明一下,我可絕沒有污辱兄弟的意思。”
大衛拿起那副老鼠夾仔細察看了一番,肯定沒有問題後點了點頭,又問︰“那麼我們的賭注是什麼?”
“今天咱們只比輸贏,不下賭注。”
而實際上大衛心里明白,雖說沒有賭注,如果我大衛輸了,那還有什麼臉面呆在這兒,分明得滾蛋。好一個陰險的家伙,真是一把殺人不見血的刀啊。真不知道當初他用了什麼樣的手段竟讓王有遠束手就擒,而他卻置身事外。
“行!”
劉海洋本來是想將這個毛頭小子嚇退,哪料他卻爽快地應了下來。這倒讓劉海洋有些意外。
“打開吧。”劉海洋吩咐道,此時他已騎虎難下,畢竟是他自己想出來的毒招兒。
小李用力將那夾子兩手掰開,然後用一枚大頭針穿了一粒花生米,又將露在外面的針頭小心翼翼地插進了控制夾子的小孔里。
“這花生米可不能破,只能完整地連同大頭針一起取下才算完成。”劉海洋首先講明了規則。
大衛看得明白,這夾子力道極大,要是那手動作稍慢一點,恐怕一只手就得殘廢,這劉海洋也夠歹毒的!
“誰先來?”劉海洋征詢大衛的意見。
“咱們就來個包袱、剪刀、錘的游戲吧,輸者先取。”大衛覺得這方法最公平。劉海洋點頭同意。
幾番猜拳,大衛勝出,由劉海洋先來。大衛心中松了一口氣,畢竟這個夾中取物不是自己選定的方式,自己從來也沒有做過,所以心里並沒有多少勝算。現在由他劉海洋先來,大衛倒能心中有些判斷。
那劉海洋脫了上衣,厚實的左胸脯上露出了一條刺上去的青龍,他眼瞅著早已張著大口的那張老鼠夾,兩手叉在一起,轉了幾圈,活動了一下手指和手腕,又將右手指捏了幾遍,確定沒有問題了,他才慢慢地將右手伸了進去。劉海洋中指食指小心翼翼地在那粒花生米上停了一會兒,突然抽手,那夾子騰地一下,在桌子上彈了起來。劉海洋捏著還關著大頭針的那粒花生米舉到了大衛的面前。
“該你了吧?”劉海洋臉上洋溢著勝利者的微笑。
小李重新擺好了夾子,放上去的還是那粒花生米。
大衛只是將右手甩動了幾下,也學著劉海洋的樣子將自己的手指捏了幾捏,然後屏氣凝神,那手直向那粒作為誘餌的花生米伸去。大衛未敢在那花生米上作半點停留,取了就走,只听“啪”的一聲,那兩片有力的鐵唇重重地合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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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俊才相惜就在大衛將手伸進夾子里的時候,在場的人,特別是小李兄弟都為眼前這位白面書生捏了一把汗,雖然說剛才表現得有點兒張狂,可現在大家的注意力全都被吸引到了比武上面,又見大衛這麼一雙白淨細長的手,要是夾在了夾子里面,那手必殘無疑,畢竟讓人惋惜。其實,當劉海洋去取那粒花生米的時候,大衛也有些擔心,如果劉海洋失敗了,大衛必須也得來這麼一下,更何況,這比法是劉海洋提出來的,自然他要佔一些上風,連劉海洋都做不到的話,大衛就更沒有把握了。所以,從大衛的真實心理來說,他並不想看到劉海洋的手被夾在里面,況且兩人又沒有深仇大恨。
輪到大衛自己去取了,心中反倒沒有了原先的緊張,雖然未曾練過夾中取物,不過跟師傅習武的時候,卻曾經被師傅逼著練習過“殺雞取卵”,那“雞”可不是下蛋的雞,而是一些亂蓬蓬的樟棘,那刺雜亂無章地伸著老長,在里面放上一個蛋,那根本就不是蛋,而是一個煮熟了的雞蛋黃兒。在蓬亂的樟棘之中,稍不小心就會被扎傷,而那蛋黃兒易碎,不用力,夾不住,而稍一用力就會破碎。“殺雞取卵”講究的是慢,是巧,而夾中取物講究快,不過,這兩者之間卻有相通這處,那就是氣息的控制。所以說“殺雞取卵”的功夫對大衛是很有幫助的。
當大家听到那“啪”的一聲的時候,目光全聚到了那副鐵夾子上了,然而,並沒有看到有手指被夾在里面,抬起頭來,才發現,那粒穿著大頭針的花生米已然夾在大衛的兩個手指間。劉海洋萬萬沒有想到,眼前這個白面書生竟會有如此驚人的速度。
待大家確認之後,大衛兩指一松,那粒花生米當的一聲落在了桌子上的盤里。
“身手不錯。”劉海洋一邊穿著衣服,眼里露出了欣賞的目光,但他不想就此罷手。
“不過,做人要厚道,听說,你吃的飯還要我的兄弟替你付賬,這有點耍大了吧?”
“是你不了解自家的兄弟,還是你裝聾作啞?”
大衛向來不會婆婆媽媽地敘述事件的過程,要不他也不會讓張輝罵出門外,其實他有機會,但他卻是個懶于解釋的人,只想用行動證明一切。
“怎麼回事?”到現在劉海洋對這個黃大衛的個性已經了如指掌。他斷定不會是他這個書生一樣的青年飛揚跋扈。所以回頭問蹲在酒店里的三個人。那三人低了頭不說話。
“黃兄弟,既然是我這三個兄弟招惹了你,我就給你一個交待,你看是不是在這里也略施小技,好讓他們知道知道深淺,免得日後再給我惹是生非?”劉海洋說話的時候,依然注意著大衛的表情。那意思很明顯,你黃大衛既要讓我們看到你的真本事,又不能傷了我的人!這“略施小技”、“知道深淺”里的學問也夠大的。大衛畢竟是高等學府里出來的,非常清楚劉海洋的意圖。
大衛知道今天是惹上茬兒啦,若不露出一手,他們也不會放過他,而要動起拳腳來,而劉海洋絕不會眼看著自己的弟兄吃虧,哪有那麼好的分寸?大衛沉思了一會兒,忽然抬起頭,深不可測地朝劉海洋笑了笑︰“劉老板,”這是大衛第一次客氣地稱呼劉海洋,“今天算是在下得罪了弟兄們,而且驚動了您的大駕,我給大家點一棵煙怎麼樣?”繼而對小李老板道,“小兄弟,給我拿盒好煙。”
劉海洋等人一時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卻也都乖乖地接了大衛遞上來的煙。大衛從小李手里接過一個打火機,嚓地一聲,那不大不小的火苗跳了起來。此時,有幾個人已經將煙卷放進了嘴里,而有幾個還等著大衛走過來時再說,將那根煙仍然夾在手指縫里。大衛瞅了瞅那煙各自的位置,姆指一松,火苗熄滅,長臂突伸,從幾位身前一摟,分出去的煙一支不少地夾在了他的指縫里面。
“劉老板,行了吧?”大衛也學會了使用辭令,這“行”字可是一語雙關,一是說我表演得還算可以吧,另一層則是你劉海洋也不要逼人太甚!
“好!”劉海洋已經看出,黃大衛功夫絕不在他劉海洋之下,再鬧下去,必會失了自己的臉面,他只能見好就收,不過有一點他很清醒,這黃大衛絕對不能落入他人之手。
“咱們還是坐下來聊聊。”見大衛已不像剛進來時對他那麼冷淡,劉海洋便也緩和了語氣。
“葛優有句名言︰‘二十一世紀缺的是什麼?人才’,英雄所見略同啊!哥哥有個不情之請,不知道黃兄弟能不能屈就。”劉海洋並沒有接著往下說,但他覺得對黃大衛這樣的人才來說,已經說得很明白,況且,這樣來表達,也給自己留下了余地,免得被拒絕之後,在自家兄弟面前不好看。
黃大衛沉思了良久,這是一個很難回答的問題,大衛心中那除暴安良的思想不允許他像黑幫里的人那樣為為非作歹,可他一個人的力量與一個黑幫對抗,顯然不行,要真的一夜之間殺上幾個黑幫人物,民眾倒是拍手稱快了,可公安機關不會袖手旁觀,既要不違背做人的原則,又要生存下去,真是太難了。可轉而一想,如果他日若能在青龍幫里佔得一席之地,能說上幾句算數的話,那麼,這個幫派會不會因為他的存在而改變運行的軌跡呢?況且從今晚這個劉海洋的為人來看,畢竟有些氣度,不似他想像的黑幫人物。再說了,我黃大衛也並不是什麼神仙,我也要過日子,娶老婆,得有錢,有勢。
但有一點,大衛心里也很清楚,雖然這個劉海洋想請他入幫,可他只不過是幫里的老二,真正說了算的,還是賀正平。听老張講,這個賀正平,雖然是青龍幫主,但平時為人相當低調,甚至沒人見過他出入娛樂場所,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物,連老張也搖頭不知。
一番沉思之後,黃大衛終于也給了劉海洋一個非常含蓄的答案︰“黃某願意交劉兄這個朋友!”說著,向劉海洋伸出了那只書生氣十足的右手。
听到這話,劉海洋喜出望外,立即吩咐小李老板︰“小李子,弄點菜來,今晚劉哥請客,絕不賒賬!”轉臉又對大衛笑道,
“鮑魚今晚就免了吧,有機會哥哥一定給你補上!”
黃大衛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那今晚還是我請客吧。”
第十五章得整頓一下,太亂雖說黃大衛跟劉海洋在一起喝了灑,而且兩人都表明了心跡,可兩個畢竟不是一條道兒上的人,雙方之間也沒有太多的了解,所以當黃大衛起身回去與海洋分手的時候,兩人也都沒敢再說更加肯定的話,這種微妙的關系,正說明他們多少有一點惺惺相惜的感覺。
張輝自那晚賭氣攆了大衛之後,心中也非常後悔,因為從感覺上來說,她並不相信大衛是個膽小怕事的人,更不可能不把她的安全放在心上,自己連衣服都脫得光光的準備送給他了,他卻連個像樣的解釋都沒有,直讓張輝覺得這小子直得就像一根木棍兒,無藥可救。當大衛從她那豪華的別墅里出來的時候,張輝竟氣得將那兩條浴巾撕得成了拖布條兒,心想,大學四年,那個公安局長的兒子劉楊追了她三年半,也就是讓他拉過她的手,沒讓他越雷池一步,因為心里有了大衛,往後別人介紹的對象,更看不上眼,所以人都到了快而立之年,也不肯屈就。這大衛也太不識風情了。
大衛不想駁了老張的面子,因此沒有當面拒絕那輛“祺瑞”,而是將鑰匙悄悄地給了張輝,張輝明白他的想法,知道他雖然缺錢,卻不稀罕那車。沒想到,張老頭卻更加地喜歡起大衛來,覺得這小子不是那種紈褲少年,倒是個能成器的好苗子,也有意栽培。
“爸,你可不能隨便許諾啊,現在我還沒決定嫁不嫁他呢。”張輝並不是怕父親過早地給了大衛什麼東西,讓他賺了便宜,其實這個姑娘的心里另有打算,她不願讓大衛覺得全家人都在求他,倒是想冷淡他一陣子,也好讓這臭小子清醒清醒,所以一連幾天,張輝連個電話也不打,倒期待著大衛向她投降。哪料大衛是個生來不會求饒的主兒,因此,張輝連拒絕的機會都沒有。這讓張輝更加惱火,竟開著那輛祺瑞直接到了學校,門衛不讓進,她卻說是校長找她來的,門衛只好放行。張輝將車徑直開到了大衛的辦公樓前,一連摁了三聲喇叭,引得辦公樓里伸出了許多腦袋。張輝也不上樓,只在下面張望。
大衛正愁著那道感情傷口無法縫合,這下終于找到了機會,便忙不迭地跑下來,朝張輝笑嘻嘻地迎上去,哪知到了跟前,張輝卻連看都不看一眼,從大衛身邊擦著,進了大樓,將大衛一個人涼在了那里。
張輝抬頭看著從窗子里伸出來的一個個無知的腦袋,狠勁地瞪了他們一眼,幾個女老師還吃吃地笑,大衛真後悔把車鑰匙給了她,要不現在就給她開出門外,讓她再橫。大衛氣得抬起腳來在輪胎上狠狠地踢了一腳,那車竟吱吱地響了起來,張輝並不關報警器,卻從大衛的辦公室里探出頭來︰“你想干嘛?”
“你給我下來!”車不再響。
“你是誰呀?”
“我是你老公!”大衛竟然喘起了粗氣。樓上那張臉竟有了笑容。
張輝走著大學時期的貓步從樓里出來,手里搖著車鑰匙,笑嘻嘻地瞅著大衛,“我想听你再說一遍!不然我就不走。”女人的任性是最好的撒嬌,大衛只好依了她,小聲唱了一句“我是你老公”,張輝才放了他,鑽進祺瑞里,搖下車窗,無比溫柔地叮囑了一句︰“晚上我來接你!”然後發動車子朝大門駛去。
校園里的新聞總會傳得很快,晚上大衛跟張輝正在談情說愛的時候,那兩個小女生也在女廁里嘀咕起來。
“看見了吧,沒有錢就是不行,大衛讓那個有錢的騷女人給弄走了。”
“白讓他摸了。”劉欣有些後悔。
“他摸你的時候,你啥感覺?”
“他摸你的時間更長,我還看見他的手在你那上面停了一會兒呢,你說說是啥感覺?”
“你說他那是考咱啥?”
“看咱經得經不住調戲唄,”劉欣並不覺得吃虧,“再說了,不是還給了咱一千塊錢嗎?”
江雪倒不在乎那錢,只是覺得讓他摸了,他就應該對自己負責,憑什麼又跟別的女人攪在了一起。
看著江雪怏怏的神情,劉欣知道她的確墜入了愛河,“別想了,改天我整他,不信她一個半老徐娘就比得了黃花丫頭!”
老張並不贊同大衛進青龍幫的想法,但也不反對與他們交往,“畢竟相互都用得著,但你最好有自己的公司。黑道上的事情很復雜,沒你想得那簡單。”
大衛是個做事果敢的人,所以在收了劉海洋傳來的好消息後,便同意立即拜見賀正平。
賀正平身材矮小,體型微胖,像是個精明的生意人,很難讓大衛將他與那坐過三年大牢的經歷聯系起來。
“進青龍幫想干點什麼?”賀正平說話的語氣也不像個黑道上的老大。
“看大哥讓我做什麼。”
“那你臨時先跟著海洋打打下手吧,別的事情以後再說。”
砂場里的事情劉海洋基本上不讓大衛插手,只讓他常去城南看看。城南的飯店二十四家,勉強起火的也就有十幾家,早晨開張的唯獨泰和飯店,其他那些全憑了晚上擺排檔。有好幾次大衛還發現有幫里的弟兄在那些僅有的幾家開張的店里賒賬。最讓他看不慣的是他們總是赤身裸背地在飯店里張牙舞爪,弄得顧客都不敢來。所以每個飯店每天一百元的保護費收起來很難。思考了幾個晚上,這個書生終于大著膽子向劉海洋提出了自己的建議︰完善幫規。
“怎麼個完善法?你當這是開公司了?”劉海洋笑了笑,不以為然。
“那至少也不能攪了自己的生意。飯店不開張,哪來的保護費?我看至少城南飯店這一塊得整頓一下。”
“你有成熟的想法了?”
“還不成熟,但有幾條是必須有的。”
“說說看。”
“你看這在轄區內賒賬的事情哪個老板都頭疼!沒有節制的賒,最後不就把咱的搖錢樹給弄斷了?以後再吃啥?第二個嘛,真得注點意,都袒胸露背,全把客人給嚇跑了,沒了客人,那飯店還能掙誰的錢?還有一項最重要,這可是絕對不能準許的。那就是私下向飯店索要財物。再有……”
大衛一連列了幾條,越說越興奮,漸漸地又露出了老師的毛病來。
長篇大論。
賀正平忍著听完。他對文化人還是挺尊重的,但也討厭他們的羅索、凡事太較真。
“咽,有幾條不錯,不過你這第二條,恐怕行不通,都是閑散慣了的,你讓他們穿戴整潔,還注意什麼形象,有點苛刻了吧。”
“只要大哥發了話,哪個不听?”大衛信心十足。
沒有遭到劉海洋的直接反對,大衛以為這改革便有了點眉目,所以晚上便推了與張輝的約會,趴在辦公室里制定他的方案,他要讓賀正平清楚地看到城南的美好藍圖,他更不想讓賀正平覺得他大衛是靠了大樹混飯吃的。
還沒寫一半,劉欣卻推門進來。
“有事嗎?”劉欣的打扮讓大衛眼前一亮,那純棉的胸圍自由地下垂著,竟讓她那本來不明顯的胸脯也有了一些突兀感。挺會誘人的!大衛心里想。
“也沒啥事兒,想跟你聊聊唄,”欣欣很隨便的湊過去看大衛桌上的方案,“寫什麼呢?”說話的時候,那胸脯正對著大衛的臉。大衛並沒有躲避,他倒想看看這個丫頭有什麼花招。
“哎咦,老師是不是做什麼公司經理了?是什麼公司啊?”欣欣故意不去看大衛的表情,她在測試自己這顆青澀的杏子能不能酸倒大衛的牙。
欣欣肯定是擦了香水的,雖然劣質,但從少女身上散發出來就別有味道,他貪婪地吸了吸,“什麼味道?”
“哪有什麼味道?”欣欣依然若無其事地在看桌上的文字,其實她根本就沒看進去,那心早已砰砰地跳起來了,畢竟是個未經歷愛情的小女孩,什麼心事都遮不住,那臉甚至都顯出了酡紅。
“香味,是香味!是花的香,還是你的香?”大衛緊盯著欣欣那雙美麗的眼楮,那眼楮里水靈靈的,真讓大衛動了心。
他再也忍不住將臉伏在了欣欣的胸上,將整個人兒摟得緊緊的,欣欣被箍得幾乎喘不過氣來,兩個很快,終于忍不住輕聲叫了起來︰“你輕點,都弄疼我了。”
大衛放棄了擁抱,而是站起來,此時兩個人都閉了眼楮,憑感覺相互在對方的臉上尋找那兩片嘴唇……